林若一头雾水,只觉得她所看到的萧逸之一直不是真实的萧逸之。他的人,好像被一层雾霭遮住,令她看不清楚,更加看不真实。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想着和他相识之后所发生的事情,还有他们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当回忆完毕,她回神,有些好笑,为自己产生这样的想法而好笑。
有什么雾霭呢?他不是被灭满门的林君逸,也不是被父兄胁迫的她,会有什么事情令他将自己遮掩起来呢?
她默默对自己说,别再傻了,这个男人不可信,即便作为朋友也是不可以相信的!
她这厢愣神,袭香已经走了进来,看着她的眼神颇为不悦。
她怔然,随即一笑,放柔了语气说道:“阿香难道还恨上我不成?”
“不敢!奴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子而已,哪里敢对公主心生怨恨?”袭香嘴上虽然说着不敢,可是她的鼻孔已经入牛喷一般气呼呼的,双眼鼓鼓如蛙,整张脸都拉得长长的如马一般。
见对方如此,林若更加好笑,却又想到方才的事情,笑意褪去,只是一叹,道:“袭香,或许你是对的,刚才我妇人之仁了!或许,不久后,你们都会因为我的妇人之仁被牵累……如果真是那样,全是我自作自受,你们大可弃我而去!”
听到她怅然的口气,袭香一愣,看向她,嗫嚅道:“其实、其实可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了,毕竟、毕竟我习惯了以心机看人。那个长红,可能、可能只是贪恋驸马的美色而已!未必,未必是对公主有什么歹意……”
闻言,林若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道:“阿香,你说若是我们倾城倾国的驸马爷听到有人贪恋他的美色,该作何感想?”
袭香瘪瘪嘴,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不以为意的说道:“他的脸上,定是风云变幻,五色俱全!”
风云变幻,五色俱全?
想到这个,林若也笑了,喃喃说:“我总算是明白为何那么多可用之人,君逸却独独将你派到我身边来了!你不仅可以保护我,还很善解人意!”
听到她的低喃,袭香只做不知,嘻嘻笑道:“公主,你看我们现下无事,是不是可以去舅老爷家走动走动呢?反正那个狗皇帝的旨意是免去你回门之事,你回不得宫,太后又未下诏宣你,不如……”
不等她说完,林若已经用手指戳了她的脸颊,道:“叫你左一个狗皇帝,右一个狗皇帝的叫,若是再敢如此放肆,我必定将你的脸蛋戳穿!”
闻言,袭香噤声,忐忑的看向她,毕竟靖远帝是她的父亲。
哪知道,她只是呵呵笑,又接着说:“虽然他确实是个禽兽,可你也不好左一句右一句的说,小心隔墙有耳,被人听去了惹出大祸来。”
见林若的态度,袭香松了口气,连连颔首,道:“是呀,是呀,公主所说袭香记得了!袭香以后定然不敢放肆了!”
林若看看天色,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转而道:“我还没有回宫看太后,却先去了林家,太后那里会不会……”
袭香作难,想了想,又说:“公主的顾忌不无道理!但,奴婢以为,狗……陛下既然下了旨免去公主回门之事,太后也没有召见公主,不去向太后请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且,太后最希望的便是公主与林家关系良好,公主若是先去拜访林家舅老爷,说不定太后会很欣慰。”
林若颔首,想了想,决定叫上萧逸之这个驸马一起。
她先让袭香挑选礼品还有准备马车,见袭香答应下来,自己则去到了书房,找寻萧逸之。
她走到书房时,下人们面上表情有些奇怪,对她跪拜,也不等她问话,便有人开口说道:“公主殿下是想见丞相大人吗?”
“不是,本宫找驸马,他在里面吗?”
下人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支支吾吾道:“公主,现下公子他怕是不方便见你……”
“不方便见本宫?”林若蹙眉,道:“本宫倒是想知道,驸马他在做什么才会不方便见本宫!”
她的声音,有些清冷和狠烈,传到下人的耳朵里,令众人一哆嗦。
“这……”一个下人作难,而后低声道:“公主还是请回吧,小的会将公主来过之事告知驸马,稍后驸马得了空,自会前去见公主……”
不等那个人说完,林若已经举步往里走,下人们慌了神,一下站起身来,作势想拦她。
她冷眼一扫,问道:“怎么?你们敢拦本宫?”
下人立即震住,不敢再有动作。
林若又回头,对那些个本来准备出声提醒屋里人的下人们一笑,道:“你们若是谁发出响动,这里所有的人,脑袋都得搬家!”
话毕,她满意的看着众人恐惧,而后施施然走向书房。
她刻意放轻了步子,想要听听里面的人是不是在密谈什么,哪知道,在窗户边站立许久,也没有听到里面有人交谈。
书房里一片静谧,静得有些诡异和下人,她想探头到窗户里面查看,又怕被人发现。
一时间,她感觉很诧异,遂不再藏头露尾,举步走了进去,发现外间没有人。
而后,她小声试探道:“公爹?公爹可在?”
里间发出了响动,萧赞缓慢的走了出来,看见她,神色虽然自然,可眼神却仍是有异。
“公主怎么来了?”
“公爹,不是说过唤我若儿吗?”
“是、是,看我老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