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顾不上疼,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又要往前跑。又有佣人追上了,拦住了少爷。
“快!拦住少爷,别让少爷跑了!”管家喘着粗气大喊。
佣人们抱着少爷,少爷拼命挣扎,喊得嗓子都哑了,泪水夺眶而出。
太太和管家阻止少爷去市场找丫头,觉得这不合体统,失了褚府的颜面,也失了少爷的身份。一向宠爱少爷的太太,此时也气得怒容满面,平日富态温和的脸,变得严肃。
少爷被佣人们连抬带拽地搬回府里。
少爷最终没能见到丫头,他,也不知道丫头去了哪里。
那个卖丫头的老胡被管家发到乡下的庄子上了,少爷再没和他相见过。
褚老爷怒气难抑,命令狠狠责打少爷。
每一板子打下来,好像都不疼;在石砖地上罚跪,好像也不疼;父亲的责骂,好像雨点纷乱落在树叶上的声音;至于母亲和姐姐满是怜爱和心疼的批评,好像是一阵风掠过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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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他不再是一个只知玩乐的天真少年,他好像,一夜长大了许多;曾经眼里的明媚春光,变幻成寒冬冰雪,灵动的神采飞扬的眸子,已清冷如黑夜、忧悒如秋水;深邃的眼中时沉着忧郁、悲伤;曾经顾盼神飞、张扬如风的俊美容颜,如今难辨悲喜。
从此,他,不再向从前一样与小厮们混乐,与丫鬟们嬉笑;不再如从前一样敬畏、尊重自己的父亲,信赖、依恋自己的母亲;不再如从前一样惦记姐姐、听她的话。
从此,他神情孤傲,不再动情,任由女孩如花朵般绽放,他却一如在寒天雪地中孑然独立℃翩美少年,浊世佳公子。
他,好像在另一个世界走过一遭,回来时把原来的自己遗落在那个世界;好像,是和另一个世界清冷世界里的他,互换了生活的空间。
丫头,此生还能否与你再相见?你还会记得我吗?——少爷在心中哭泣着,呼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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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上,丫头目光惊慌而迷离地蹲在地上,头上Сhā了一个草标,身旁站着老胡。天还没亮,自己就被这个老胡揪起来,扔上一辆独轮车,给运到了这里。
这里不光有Сhā着草标的人,还有牲口。
丫头不知道自己下面会遇到什么,只知道,自己恐怕要换一个地方受苦了,可能会比原来呆的地方还苦,因为,那里没有吴妈。
在哪里不一样啊,自己的亲生爹娘都不要自己了,在哪还有什么不同!自己就是一颗孤草,没有用处,被别人丢来丢去,人人嫌弃。
丫头太小了,又如此瘦弱,五岁多的人,看上去就刚过四岁;惊疑不定地蹲在那里,好像大吼一声,就能吓死她。实在是没有什么用处,没有人愿意买这么个小丫头回去。
时间熬过了中午,眼看周围的人和牲口剩得已经很少了,老胡很不耐烦【头从昨晚一直饿到了现在,虚弱不堪。
丫头顶不住,晕倒了,身子正倒在老胡脚上,眯着眼休息的老胡被吓了一跳,看清眼前的情景后,蹿起来大喝:“死丫头,你还睡了?给我精神着点!我真是够倒霉的,出来卖你!你看看你这德性,有谁愿意买?!胡爷我还得在这累死累活的陪着……”他嘴里不停发泄着,丫头已经非常饿了,却又不敢说,可怜兮兮地嗫嚅着问老胡能不能让她喝点水。
老胡本就已经生气,再看到丫头居然要水喝,怒不可遏,接下腰间当腰带的麻绳,对着丫头抽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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