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下一群衣着鲜艳的女子正挥舞着长长的水袖,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彩带翩飞中女子们婀娜的身段与巧笑嫣然的笑脸看得人眼花缭乱。
朱祐樘无聊地坐在那燕山君的旁边,一起欣赏着节目,几天下来他都不得不承认此人虽然昏庸但是在淫乐方面却很有花样,这些日子以来他安排的一些玩乐几乎就没有重复过。
也许是自认为关系与他比较熟悉了,最近两天晚上这燕山君安排的活动更是开始渐渐不堪起来,常常唤来一些绝色的美女或者美艳的娈童穿着轻薄的纱衣在身边伺候着。
娇滴滴地软语,靡靡的乐声,更不时有美人用芊芊玉手喂着几案上精美的食物,换了是旁人确实会觉得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这些日子多谢燕山君热情款待,更是拿出珍贵药材救了厚烨,我们两兄弟实在感激不尽。”朱祐樘忍受着腻味呛鼻的胭脂花粉味,忽然端起酒杯对这燕山君敬酒道,不找痕迹地躲过了身边女子的骚扰。
“哈哈哈哈,临潼王实在是太客气了。”燕山君头枕在一个娇俏女子的大腿上,手里则抓着一旁美艳娈童的手醉眼朦胧地道,“若不是临潼王这次是微服出游,本王,呵呵,本王一定会举行更加盛大的宴会招……招待你!”
“没办法。唉,燕山君也知道,这都是朝廷的规定!”朱祐樘轻啜了一口杯中淡酒,笑道,“如今还只不过是郡王想出封地就已经是十分麻烦的事情了,日后成了藩王再想出门就更是难上加难。这次与厚烨出游见识了不少大好山河,若是以后继承了爵位再想出来就可能没什么机会了。”
“本王实在是羡慕你们了,起码还游历了一番。可是本王在这宫里生活了几十年,却连朝鲜国土都还没有看过。唉。”燕山君幽幽一声叹息,满是向往的道。
对于这一点朱祐樘到是赞同,皇宫就像是个巨大的笼子,而这笼子里面则住着最尊贵的囚犯。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不是常人能够体会的,若不是有了照儿,自己只怕也有可能会如同这燕山君一般罔顾常理的去追求短暂的快乐。
朱祐樘挥手让身边的宫女为自己斟满酒,然后又虚敬燕山君道,“本王与厚烨在这里打扰多时,如今也该准备返回大明了。”
“你们就要返回了?”燕山君翻身坐了起来,吃惊的望着朱祐樘道,“怎么不多待几日,医官不是说朱厚烨公子的血气尚未完全畅通,现在连那些红疹都未消退,不是还需要持续用药吗?”
朱祐樘轻轻皱眉叹气道,“他这毛病生来就有,只是这段时间出游停了用药才突然病发,如今既然病情稳定了一些,还是尽早回王府治疗比较好。”
“原来如此。既然是这个原因那本王也不好多做挽留。”燕山君望着眼前这位气质高贵的临潼王,颇有些遗憾地道,“可惜厚烨公子的面容还未恢复,不能一睹容颜,本王想,他应该也是气宇轩昂容貌不凡的样子,与临潼王您不分上下吧!”
望着燕山君有些色ⅿⅿ的表情,朱祐樘狠狠地捏了下酒杯,还好要照儿不要恢复容貌,就算吃点苦头也比被这色狼惦记要好。
他心中气愤,脸上却不懂神色,反而淡淡笑道,“临行之前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燕山君可否答应。”
“临潼王请讲,只要本王能够做到一定帮忙!”燕山君摸了摸胡子哈哈大笑道。
朱祐樘放下酒杯望着他,郑重地道,“这些日子多得燕山君帮助,我兄弟二人感激不尽,等我们回到王府一定要与父王提起此事,并且奉还大礼。可否请燕山君书王命一封,日后也方便家臣将东西直接送来宫中。”
“哈哈,临潼王太过客气了。不过为了我们两人的友谊,本王也就却之不恭了。”燕山君乐陶陶地站起身,醉得摇晃了几下才站稳身体,兴奋地道,“走,走,咱们这就去书房,本王写给你。”
大明藩王送的礼物呀,那肯定是好东西。比起贫穷的朝鲜,富饶的大明一直是朝鲜人心中的向往。听到朱祐樘要送大礼,即使是身为朝鲜王的李隆也忍不住心动,一点推却的意思都没有,甚至深怕朱祐樘反悔一般拖着他朝书房走去。
朱祐樘忍着胸中气恼,任他拉着自己的衣袖行走,心中默念道,最后两天了,忍忍就过去了。
说句实话,这燕山君的相貌也还算是长得比较周正,下巴留着一撮山羊胡,看起来颇有些儒雅。当他穿着一身大明赐予的冕服时倒也是人模人样的,看起来让人觉得十分顺眼,可是若要以相人之术来说这个人可就差得远了。!
他的额头过于低窄,头颅顶部扁平不起,说明这人根基浅薄聪明不足;面部紧绷削薄,肉质细腻如太监一般,这样的人一般都心胸狭窄为人虚伪心狠手辣;而他的眉毛更是杂乱不堪,眉尾毫无峰形,下巴骨尖削肉薄,说明这个人的脾气怪异,心志不坚定十分容易改变主意。
深谙相人的朱祐樘对这个燕山君很是不满,这样的人若是科举参加殿试时只怕最多就是个末名,即使才华再出众都不会点他为状元,所以一想到这居然是他自己亲笔册封的朝鲜王就让朱祐樘有些郁闷。
还好这人只怕很快就要被推翻了。朱祐樘飞快地瞄了一眼,看着燕山君写好一封书信之后小心的盖上一方印鉴,然后谨慎的将那玉玺放回一处隐蔽的暗格中。
“临潼王来看看,这样写如何?”燕山君将拎起那纸的两角抖了抖,自信地笑着贴到朱祐樘身边让他看书写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