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晖站在主舰的船头,看着原处的下属们开着船如同撵鸭子一般的赶着那些敌船,不由得感觉世事无常。
前不久还是自己被围困水寨之中,命在旦夕,但是如今却是自己带着大明水师一小口一小口的蚕食着对方的舰队。
西方的炮舰确实很强,朱晖在心里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即使比不过大明的船只,但是却已经远超其他国家的船了。
但是他们错就错在将那几艘铁皮船当作宝,不但将之作为炮舰使用,还当作舰队的主力了。这便直接导致激烈胶着的战况因为这几艘船的到来彻底改变。
红番与那些吕宋人将这几艘船看成了扭转战局的关键,对它们的威力充满了信心。但是随着这些铁甲船在严密防范下被摧枯拉朽般的摧毁,却反倒被彻底的打击了士气。
接着发现主帅推迟了几天没有出现踪迹的大明水师终于及时的带兵来援助,让作为联合舰队总指挥的阿尔梅达最终只能无奈的下达撤退命令。
但是这个时候却已经不是他们想走就能走的时候了,大明水师已经被困了数天的朱晖满腔的怒火正等着发泄。
轰!一声巨响,海面上一艘挂着西班牙国旗的战船在炮火洗礼之下彻底断裂成两截。
“好,小的们,干得好,继续给我狠狠地打!”朱晖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被围困的郁闷终于随着那战船的沉没又再得到了一些安慰。
他在心中盘算着,再对这些洋番们围剿个两三天,等到自己这边的船都集合了就去打下那该死的吕宋。
敢来袭击老子,总该付出点代价吧!
北京 紫禁城 六月十七日
这日的阳光格外刺眼,虽然南海局势已定,但是身在皇宫的朱厚照却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他早早的散了朝会,在书房中来回的走动着。
“照儿,你何必这样紧张,难道对自己没有信心吗?”朱祐樘反倒悠闲的捧着一杯芳香扑鼻的碧螺春细细的品着,“你转来转去转得父皇头都晕了!”
“战场之事毕竟变化无常!”朱厚照拧着眉头道,“既然南海已经开战,安南为了能减轻海上的压力必然会开始动兵。算算时日,我觉得应该就在这一两天了,否则等到吕宋被保国公攻陷,安南就要面对天朝的海陆夹击。”
“照儿,你的心乱了!”朱祐樘伸手一把抓住朱厚照,将他一把拥入自己的怀里。“放心,安南肯定会调兵的!”
被熟悉的气息包围着,朱厚照放松身体,将头微微后仰靠在朱祐樘的肩窝,突然觉得一阵安心。他略带疲惫的道,“他们必须动,还要马上动。安南与我朝交界的那一带地方都是深山老林,瘴气又重,若是不趁着他们的军队在集结时给予致命的打击,我们就没办法在鞑靼与朝鲜动兵前拿下整个南线战场了!”
“按照查理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吕宋先动,鞑靼其次,接着才由安南、朝鲜等发兵。如今这个次序已经被打乱,战斗的节奏现在是掌握在天朝手中,照儿只管放宽心。”
最近的一系列作战计划几乎都又朱厚照一手策划,虽然计划谨慎完美,但是毕竟是要四线作战,时局是前所未有的复杂,压力也是非常之大,一旦出现战败的消息将会对朝廷上下产生极大的影响。
随着大决战时间的临近,朱祐樘能明显感觉到儿子似乎越来越焦躁。他知道这样的情绪出现在决策者身上十分不妙。
微微张嘴一口含住儿子饱满的耳垂,湿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项之间让朱厚照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父皇,这是书房……”
“我知道这是哪里!”朱祐樘一边低声说,一边轻轻咬了一口那柔软可爱的肉珠,接着却变本加厉的沿着朱厚照的脸颊留下一串亲吻。“偶尔也该让脑子休息一下,别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着!”
充满关心的话语让朱厚照心中一暖,暂时忘记了最近的烦心事情。虽然为了这次大战的事情很累很辛苦,但是只要一回头一转眸却总能看到父皇陪伴着自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