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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黄雀在后

第七章黄雀在后

宫里的侍卫由近及远的搜索刺客,结果此刻最僻静无人的地方倒变成了皇帝被刺的地点——御书房。苏小贵在皇宫里东躲西藏,却没想到自己一路躲着躲着,竟然被那些搜刺客的侍卫给逼到了御书房边。

而这时候,正好苏小贵又远远看到,太子带着一大群侍卫向这边匆匆赶来。苏小贵一见之下险些吓的魂飞魄散。只能赶紧推开御书房的房门便冲了进去。

可一进御书房,苏小贵险些又被眼前的场面吓了个半死。身着龙袍的皇帝七窍流血,死在了龙椅之上,而在旁边,竟然立着那个曾经被苏小贵看光光的公主,手里还拿着一把带血的匕首。难不成是公主刺杀了皇帝,女儿杀老子?苏小贵惊的目瞪口呆。

可眼看着外面的侍卫就要冲进拉,他哪里还敢多想?只能赶紧一把抱住那已经呆住的公主,将她抱到了旁边的屏风后面藏了起来。

那屏风实际也不算太大,藏两个人的时候,苏小贵只好把公主压在身下,整个人都趴在了公主身上。两人距离又不过一寸,女孩呼出的气息全喷在苏小贵脸上,一张­性­感诱人的小嘴仿佛可以任君采摘,直勾的苏小贵几乎看直了眼睛。

这时候,外面的太子也已经带着侍卫冲进了大殿。苏小贵躲在屏风后从屏风的缝隙间向外偷窥,却看到在侍卫中间,还站着一个身穿道袍,白须白发的老者。其实正是因为在太子来御书房的路上,遇到那位老者耽误了一些时间,这才反而落在苏小贵后面赶到。

“父皇……父皇!”一看到龙椅上皇帝的尸体,夏启立刻忍不住大哭起来。他身为独子,父亲对他自是极好,所以此时的眼泪真是发自肺腑,没有一点作伪的成分。

“太子殿下,皇上已去,请您节哀。”那身穿道袍的老者走到夏启身边说道。

“恩。”夏启点了点头,却依旧眼泪直涌。

“殿下,皇上死的蹊跷,请摒退左右,老臣有秘事禀报。”接着,那老者突然又凑到夏启身边,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护国法师有什么事?”夏启挥挥手让侍卫们都离开了大殿,然后又疑惑的对那道袍老者问道。

太子不说这句话还好,他这句话一说,躲在屏风后面的苏小贵立刻惊的全身汗毛都差点竖了起来。那老头就是护国法师?那他岂不是也是坏人?刚才太子为什么要把那些侍卫都赶走?这岂不是给老乌龟杀他的机会?苏小贵看到那护国法师跟太子说了几句,太子就赶走了侍卫,哪儿还能不明白那个护国法师要­干­什么?

可这个时候,他身下的公主却又不知怎么恢复过来了,开始扭动身体。苏小贵一看不好,赶紧八爪鱼似的缠住了公主的双手双脚。可公主却突然美目圆瞪,张开了嘴巴仿佛就要喊出来。万一被公主喊出来,给外面的老妖怪听到,自己哪儿还能保住小命?苏小贵知道厉害,最后没办法,竟急得用嘴巴堵了上去。

两人­唇­舌相交,异样的感觉传来,一下全都呆住了。最后还是苏小贵反应极快,用身体压住公主,抽出一只手来捂住了公主的嘴巴。

他们这样的年纪,对男女之间的情事只不过是一知半解。而一天之内,小公主先被看了身体,又被强行夺走了初吻,正是又羞又急。以前哪有人敢这样对待小公主?此刻的小公主心里恨不得把苏小贵这个几次三番侮辱她的小太监给活剐了,却又怎么都挣扎不出苏小贵的魔爪。再加上最疼爱自己的父亲还刚刚过世,小公主一天之内连遭劫难,心中委屈却又无从发泄,最后竟噗噗的掉起了眼泪,

女孩咸咸的眼泪顺着眼角留下,很快就落在了苏小贵眼里。苏小贵心中道歉,可却怎么都不敢挪开捂着公主嘴巴的手。他当然知道,只要自己这边一松手,那边公主就会喊出来。他自己反正中了毒,也活不久,一命呜呼倒是不要紧,只怕要连累云儿。想到这儿,苏小贵满是歉意的看了小公主一眼。可泪眼婆娑的小公主却依旧瞪着他。

看到小公主的眼神,苏小贵又眨眨眼睛,意思是请她原谅。小公主也倔强的眨眨眼睛,表示不原谅。不过从苏小贵眼睛里看出了他道歉的意思,小公主的怒气虽在,眼泪却不知不觉的停了下来。实际上,她也不过是少女心­性­,被苏小贵“欺负”了之后觉得格外委屈而已。现在欺负她的苏小贵愿意服软道歉,委屈自然就没了一半。

在苏小贵正和小公主两人眼神交流的时候,外面的侍卫已经全都退了出去。御书房里除了苏小贵和公主之外,就只剩下了太子和护国法师两人。

“林法师,我父皇是怎么死的?”等侍卫走光了,太子抹去眼泪,急忙问道。他又不知道护国法师是密谋刺杀自己父亲的元凶之一,还以为护国法师要自己赶走那些侍卫是要报告关于自己父亲死因的机密。

“太子请附耳过来。”林安通对夏启一招手,示意他走到自己身边。夏启不知就里,便走了过去。当太子侧过身子,将耳朵凑上来的时候,林安通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得­色­。他静悄悄的举起手掌,便要一掌将太子击毙。

可就在林安通刚要将手掌挥下的时候,夏启却突然看到了烛光照在地面上的影子。大惊之下,夏启慌忙向后一闪,却正好让林安通的一掌打了个空。

“林法师,原来刺客是你!难怪……难怪……我说为什么父皇的道术那么高竟然会被刺客所杀。”林安通这一掌挥下来,夏启立刻便反应过来了。他慌忙向后退去,一边退,一边悲愤的对林安通大喊。可侍卫却都被他赶到了很远的地方,他的喊声虽大,却没有人能回应。

“哈哈哈哈!太子殿下果然聪明,不愧是先皇的龙种。若是能登基为帝,应该也是一代明君。不过可惜,这天下恐怕是轮不到你来坐了!”林安通脸上表情愈发狰狞恐怖,在灯光的映照下再没有半点原先道骨仙风的感觉。

一边说着,林安通一边从口中喷出一口飞剑。那飞剑落入手中便变成了三尺青锋。也不知为什么,林安通并没有使他最擅长的道门御剑术,只是拿着剑向夏启步步进逼。很快,两人便在御书房里动起了手。

大殿之中突然又发生了如此变化,原本还在和苏小贵斗气的小公主早已经是惊的呆了。听到大殿里宝剑舞动带起的呼呼风声和太子躲闪时弄倒了大殿里各种器皿的声音,小公主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想出去帮太子,却又知道自己只是个女孩子,一不会武艺,二没有力气,根本帮不上忙。直把女孩急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险些又要掉出来。

最后,女孩却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苏小贵。不管怎么样,他总是个男孩子,比自己强的多吧。

苏小贵原本也正提心吊胆的听着外面护国法师和太子两人打斗,冷不防看到本来一直对自己耍蛮使横的公主软了下来,一双美目中竟然满是恳求的意思。这不由让苏小贵大感刺激。不过,让他出去救太子,苏小贵却有自知之明:他没那个本事,就算出去也是白白送死。

可小公主看到苏小贵眼中犹豫为难的表情,却只以为是苏小贵怪自己之前对他太不好,所以不愿意救自己哥哥,心中不由大为着急,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上满带羞红的哀求表情更是我见尤怜。而且不光是脸上的表情恳求,小公主那一双修长的玉腿还轻轻的在苏小贵腿上磨蹭起来,直蹭的苏小贵痒到了心底。

你爷爷的!难怪那私塾的老夫子总是说红颜祸水。被这么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求,连老子都抵挡不住,别说那些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英雄好汉了!苏小贵努力抵挡着公主的哀求,心里也在思量自己该如何是好。

不管怎么样,那个小太子倒是像个好人。那个老妖怪法师刚杀了人家老子,现在又要杀儿子,刚才他徒弟还要杀小爷我,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小爷我当然要帮好人不帮坏人了。不过那个老妖怪法师那么厉害,小爷我出去也打不过他,这可怎么办呢?

越是往下深想,苏小贵就越觉得难办,眉头也是深深锁起,怎么都舒展不开。而就在这时,林安通却和夏启渐渐打到了屏风这边。打了许久之后,林安通早已经大大占了上风。就在两人正巧打到屏风边的时候,林安通脚下一勾,将夏启绊倒在地。

“殿下,待老臣送你上路去与先皇做伴吧!”绊倒夏启之后,林安通狞笑着向夏启走去,手中的宝剑已是高高举起,就要一剑将这大夏国的太子也刺个对穿。可就在这个时候,林安通却猛然听到背后爆出一声嘶喊,然后只感到背心一凉,全身的力气便仿佛退潮的海水一样飞快的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正文 第八章 是走是留

第八章是走是留

林安通不敢相信的瞪圆了眼睛缓缓转过身去,却只看到一个少年手里拿着一把满是鲜血的匕首,浑身瑟瑟发抖的站在自己身后。接着,林安通再也拿不住手里的飞剑。啷当一声,飞剑落地,林安通也应声栽倒。

实际上,就在林安通和夏启两人打到屏风背后的时候,苏小贵就已经松开了公主的嘴巴,同时还飞快的对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小公主这时候哪儿还敢发出半点声音?她只能睁着一双大眼睛,怯生生的看着苏小贵,任凭他吩咐。

接着,苏小贵拱起身子,撤开了原本与公主交缠在一起的双腿,伸手到腰间一摸,却不禁脸­色­大变。他这时才想起,之前自己杀那杨姓汉子的时候,把匕首丢在那破旧仓库里了。

小公主眼看苏小贵脸­色­大变,一颗心也猛地提了起来。可她却又偏偏不敢出声,只能拼命的眨眼询问。苏小贵又对公主做了个手势,却正好看到公主一直握在右手里的那把带血匕首。苏小贵喜出望外,急忙对公主伸出手去,将匕首要了过来。

两人双手相触,小公主脸上又升起了一大片娇艳的羞红。之前虽然她早已与苏小贵有了诸多接触,可那却都不是她自愿。这会儿是她主动将匕首递到苏小贵手里,虽只是浅浅的一握,却又别有一番滋味。

女孩脸带泪珠,却又是满脸娇羞的诱人模样落在苏小贵眼里,让他几乎看得呆了。他咽下一口唾沫,忍不住又凑到公主的脸蛋上吻了一下。小公主也没想到苏小贵会突然又来这么一下,可这吻在脸蛋的一下里包括的男女情谊,却比前面两人活的这十几年所经历过的加起来都要多。一时间,小公主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羞是气,是悲是喜,只是整个人都呆在了哪儿,脸蛋上一片羞红,就像熟透的苹果。

而这个时候,苏小贵却刚好看到林安通将夏启绊倒在地,又将整个后背都暴露在自己面前。老天爷保佑!苏小贵心中大喜,抓住机会,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一声,向着那林安通扑了上去。噗哧一声,苏小贵手中的匕首毫无阻滞的从后背刺进了林安通的身体。

“苏小贵?!”待夏启看清了救自己的小太监的面孔,禁不住又惊又喜的叫了出来。

“呵呵……苏小贵参见太子殿下!”苏小贵刚杀了一人,正在腿脚发软,一看到太子对自己说话,­干­脆就两膝一软,顺势给太子行了个礼。

“起来起来!呵呵,真没想到你竟然能一下重创了林法……林安通这个妖道!”夏启连忙将苏小贵从地上扶了起来,一双眼睛还带着刚刚哭过的红肿。接着,他又将视线对准了林安通,愤懑的质问:“林安通,你扪心自问,我父皇待你有什么不好?你这样对他,对得起天地良心吗?”

“呵呵……林某是对不起先帝。”倒在地上的林安通脸上狰狞尽去,却又恢复了那幅道骨仙风的模样,只是面孔苍凉,嘴角带血,显然已经命不久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夏启双目圆瞪,悲声喝问。

“天道渺渺,踪迹难寻。林某为求天道,一念之差,便种下苦果。”林安通面带苦笑,声音更是满带悲怆。

“对了,先别说什么天道人道了!你那个杨什么的徒弟给我吃了霸王丹,赶紧把解药拿出来!”看到林安通的模样,苏小贵突然想起自己还身中剧毒。那霸王丹既然是林安通的徒弟给自己吃的,那徒弟下的毒药,师父总应该知道怎么解毒吧!

“什么?你吃了霸王丹?”苏小贵话音刚落,林安通便惊讶盯住了他。就在林安通刚把苏小贵看的心里发毛的时候,他却突然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林安通喃喃自语,突然对着苏小贵安详的微笑起来,“小兄弟,你身上的毒,早已经解了。”

“什么?解了?你可别糊弄我!”苏小贵一听便急了,连忙追问。

“呵呵,原来林某就在疑惑。之前林某曾经让徒弟杨潘去给太子下毒,可结果太子却并未中毒身亡。看起来,原本应该是太子吃的毒药,都应该被你吃了。霸王丹,虞姬膏,虽然两种都是会让人穿肠烂腹的毒药,可这两种毒药却又互为解药。真没想到,上天竟会先让你这顽童替太子吃了穿肠毒药,之后又借你之手诛杀林某。”

“哈哈哈哈……真没想到,老夫十载谋划,原本万无一失的杀局,只因为你这小小的顽童,竟被毁的­干­­干­净净。天威难测,果然是天威难测!”

说到最后,林安通的声音又渐渐大了起来。在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最后一声“天威难测”之后,这位曾经的一代道门宗师,大夏国护国法师便无力的闭上了双眼。

在摆着两具尸体的大殿里待了一会儿,苏小贵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他几步走到听完了林安通的话之后便一直呆站在那儿的夏启身边,轻声问道:“阿启,现在怎么办?”

夏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而这个时候,一直躲在屏风后面的小公主也慢腾腾的挪了出来,看到夏启之后,立刻跑到他身边号啕大哭起来。夏启听着妹妹凄惨的哭声,原本停住了许久的眼泪也慢慢的流了出来,接着就同样变成了号啕大哭。

夏启和小公主两兄妹哭的凄凉,从小就是孤儿的苏小贵也被勾起了伤心事,禁不住陪着两兄妹在大殿里也哭了个淅沥哗啦。

“我们俩从小就没有娘,父皇又刚刚过世,所以伤心。你哭什么?”小公主哭了一阵,却发现苏小贵竟然也掺和在两人中间,哭的声音还比谁都大,不由奇怪的问道。

“我……呜呜……我也是从小就没有爹娘。我看你们哭的伤心……我也觉得好难受。呜呜……”苏小贵呜咽着答完小公主的问题,又禁不住悲从心起,­干­脆扯开了嗓子放声大哭。

夏启本来就是个仁厚的人,听苏小贵说出身世,再和自己一比较,却发现苏小贵竟然比自己苦命百倍,不禁心底对这个刚交的小伙伴起了同病相怜的心思。他走到苏小贵身边一拍他的肩膀,用力擦掉眼泪说道:“小贵,原来你的命竟然也这么苦。”

“那还用说?”苏小贵也抹着眼泪大声说。

“别哭了,小贵。虽然没了爹娘,可从今天起,咱们就是好朋友、好兄弟。”夏启紧紧握住了苏小贵的肩膀说道。对这个救了自己两次,命运又比自己还凄惨的同伴,他一激动便把什么掏心窝的话都说出来了。

“恩。”苏小贵也抹掉了眼泪,满脸庄重的对夏启重重点了点头。不过他表面点头,心中却在暗暗盘算。

你爷爷的,虽然这小太子看起来挺像个好人,不过现在外面那么多人想杀他……为了小爷的小命考虑,还是离他远点儿好。嗯!赶紧找个机会带着云儿溜出宫去才是正经!小爷我现在也是大财主,还是舒舒服服的过财主日子的好。想到这儿,苏小贵又暗地里摸了摸怀里的银票和金叶子,眼珠滴溜溜乱转,只想着找到苏云之后一起逃出宫去的法子。

“小贵,你之前在宫里对我说,你在外面听到有人要行刺我父皇。你能不能把你当时听到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跟我说一遍?”又在御书房里看着父亲的尸体伤心了一阵之后,夏启突然对苏小贵问道。

“哦……原来的情况是这样的……”苏小贵心里虽然急着脱身,却也知道现在外面被侍卫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自己想跑也跑不掉。最后,他还是静下心来,先回忆着将自己在柴房里听到的王公公与杨姓汉子的对话说了一遍。

“哼……果然是这样的。”一边听苏小贵说着,夏启却一边紧紧的握起了拳头。

“什么?有什么不对的?”苏小贵疑惑的问道。

“刚才你说那太监提到里应外合。”夏启悲愤交加的厉声说道,“我一直就在奇怪,为什么林安通要刺杀父皇和我。就算父皇和我都死了,他也没办法做皇帝。现在你这一说,我终于明白了。在宫外,肯定还有人会跟他配合。而且,那人肯定还权势滔天,如果我和父皇双双身亡,他就极有机会取代我和父皇成为大夏皇帝。”

夏启虽然年纪不大,可这一番分析却头头是道。他原本就是极聪明的人,出生以来又在宫里一直接受最好的教育,如今突逢大变,却反倒让这个原本还有些顽皮的太子坚强起来。

“啊?那你知道那人是谁了没有?”苏小贵也不由好奇的问道。

“我暂时还不知道。但是小贵,现在我也不知道宫里还有多少人是那人的卧底。我能相信的,就只有你和婉仪妹妹了。”夏启说着,眼眶又禁不住一红。

看到夏启和小公主伤神的模样,苏小贵也禁不住对两人心生同情。想起两人就在片刻之前才失去了父亲,苏小贵心中又是一阵不忍。可当他的目光落在大殿里的两具尸体上,却又不由得苦了脸,心头暗想:唉!你惨,我比你更惨。莫名其妙的进了宫,还差点被人毒死。不是我不讲义气,不肯帮你,实在是我也有心无力,还是别留下来给你添乱了。

正文 第九章 鬼话连篇

第九章鬼话连篇

却说苏小贵在御书房里思索脱身的法子,而夏启这时拍了拍衣服,便准备去外面把那些侍卫叫进来。可他才向外走了几步,却又慢慢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小公主不解的看着站在原地,满脸思考模样的夏启问道。

夏启一边思索,一边犹豫着说道:“今天晚上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我看还是先别让别人知道。毕竟外面还有个大­奸­臣没除掉,万一他知道父皇和林安通都死了的消息,公然作乱,我在朝廷上没什么威望,只怕……只怕也未必斗的过他。”

夏启毕竟是从小生在帝王家,对权术的事耳喧目染,也知道不少。他边说边想,思路渐渐清晰起来。

“更何况,虽然林安通是杀死父皇的凶手,可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外面的侍卫却不知道!现在他不明不白的死在我们手上。如果宫外那个大­奸­臣拿这一点大做文章,反咬一口,说我杀死父皇图谋篡位,到时候可就大大不妙了。”

夏启一边说着,苏小贵便一边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对,我们那边私塾里的老夫子常说,凡是­奸­臣,就最喜欢弄些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来害人。明明自己做了坏事,偏偏要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咱们还是别让人知道这个林老妖已经死了的好。我看­干­脆这样吧!你出去引走那些侍卫,然后呢,我找个地方把这尸体给埋了。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你就一口咬定这林老妖畏罪潜逃,看那大­奸­臣还又什么话说。”话一说完,苏小贵便满脸期待的望向夏启。

“嗯,好!就这么办。待会儿我和婉仪出去带走那些侍卫。不过小贵,一个人运这尸体出宫,实在是难为你了。等你办好了事情,就到我房间来找我。”夏启立刻感激的拍了拍苏小贵的肩膀说道。

他刚才一直为如何处理林安通的尸体发愁,却没想到苏小贵自告奋勇帮他解决的难题。一时之间,夏启对苏小贵的观感更是好上加好,直把他当成了最贴心最为自己着想的好朋友。

“嗯,小贵为朋友办事,当然尽心尽力了!你就放心好了,这尸体我一定帮你处理的妥妥当当。”听到夏启这么容易便答应了自己,苏小贵也是心中大喜,连忙拍着胸脯大声保证。

看着夏启和小公主两人结伴走出了御书房的大门,又听到外面的侍卫在一阵嘈杂之后声音便渐渐远去,苏小贵不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小爷我先替你吃毒药,又替你杀刺客,给你老子报了仇。现在还帮你处理尸首,也算对得起你了。这儿这么危险,待会儿我带着云儿出了皇宫,傻瓜才会回来呐!

苏小贵一边想着,走到林安通的尸体旁边,绕着他打了两个转,然后突然蹲了下去,两手在他身上摸索起来。同时他嘴里还念念有词:“唉,林法师,小贵我刺你一刀也是逼不得已。你下了地府,可千万别在阎王那儿怪我。现在反正你也死了,生前无论有多么富贵,那些东西你现在也都用不着了。还不如都送给小贵我,我以后一定给你多烧纸钱,让你在下面也能做个大财主,总比白白埋掉糟蹋了好吧……”

苏小贵一边念,一边在林安通的尸体上摸了半天,可是却除了一只白玉戒指和一块只有拇指大小的白玉简竟然什么都没摸到。看着手里的两样东西,苏小贵不禁万分气馁。

“你爷爷的!竟然穷成这样,连个死太监都比你有钱。什么狗屁宗师。”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苏小贵还是将那白玉戒指和白玉简揣进了怀里。就算这些东西看上去不怎么值钱,可送给云儿也是好的嘛!女孩子家似乎就喜欢那些金啊玉啊的东西。

搜完林安通,苏小贵又赶紧跑到窗边,探出脑袋向外看了看。等看清外面的侍卫确实已经走光了之后,他才抱起林安通尸体的两条腿,费力的将他从御书房里拖了出去。

出了御书房,苏小贵看到宫里一片漆黑的夜­色­和四面八方模样都差不多的宫殿,不由又整个人都呆住。你爷爷的,刚才光顾着逃,却忘记老子不认得路了!这可怎么办?苏小贵的一张脸不由又苦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把这林老头给埋了吧。拖个尸体到处跑,这也太麻烦了。心里想着,苏小贵就拖着林安通钻进了御书房旁边的一处花园。看了看四下无人之后,他便又拿出那把匕首,在地上挖出了一个约有大半个人深浅的大坑。

等苏小贵将坑挖好,原本灯火通明,嘈杂混乱的皇宫里也渐渐安静下去。

“唉,你好歹也是一代宗师。小贵我也没能耐帮你挖个更好的坟地,林法师你就将就点儿吧。大不了以后逢年过节,我多帮你烧点纸钱。”看看时间不早,苏小贵自己也累的­精­疲力竭,便又对着林安通的尸体胡乱拜了几下,将他推进了那个大坑里。

填平大坑,踩实了周围的尘土之后,月亮也已经升上了头顶。苏小贵拍掉手上和身上的尘土,便站起了身。可就在苏小贵正准备赶紧脚底抹油的时候,冷不丁从旁边突然跳出一个人。那人二话不说,一把勾住苏小贵的脖子,一把白晃晃的钢刀便从后面架了上去。

猛然被人用刀就架在脖子上,苏小贵顿时惊惶失措。“啊……呜……”他刚想大声呼救,却被对方一把捂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可那人是从背后勾住了苏小贵的脖子,他连人影都看不见,心中更是害怕不已。

“说,你是什么人?刚才被你埋掉的是谁?御书房里到底是什么情况?”那人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问道。

“啊……我……我……”苏小贵听对方发问,虽是又怕又慌,一双眼睛却还是滴溜溜乱转,心底瞬间涌起无数念头。

你爷爷的!小爷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刚离狼口,又入虎嘴。连刀都架在脖子上了,如果一个答的不好,岂不是要脑袋搬家?天哪,我苏小贵可没做什么坏事……杀那两个人也是迫不得已,不关我的事情啊。

“快说!”那人一听苏小贵支支吾吾却不说话,钢刀立刻又离他脖子近了几分。从刀锋上传出的寒气直让苏小贵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人急着问御书房里的情况,肯定是想知道皇上和太子死了没有,恐怕是那个大­奸­臣在宫里的内应。哎!是祸躲不过。看起来今晚能不能保住小命,就看这一锤子买卖了!被人用刀一吓,苏小贵反倒横下一条心,心里的畏惧也渐渐淡了。

“什么呀!我又不是不说!你一下问那么多问题,我总要想想嘛!”他一上来先理直气壮的说了一番,然后才咬牙说道,“我叫苏小贵。刚才埋的是我师父,护国法师林安通。”

既然那大­奸­臣和林安通要什么里应外合,那老子说自己是林安通的徒弟,不就跟他们是一伙了,他总不至于还要杀我吧!苏小贵说着,心中也在算计。

“哦?你是林法师的徒弟?”果然,苏小贵一说自己是林安通的徒弟,那人架在他脖子上的刀便松了几分,可语气里却还是满带疑惑。

“那当然了!我还有个师兄姓杨呢!”苏小贵一看有门,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哼!护国法师林安通的大弟子姓杨,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可我怎么从来没听说林法师收过个太监徒弟?小子,你想蒙我?”可苏小贵的话才刚说完,身后那人却又冷笑了一声,厉声喝问,那刚刚松开了几分的钢刀又想着苏小贵的脖子凑了过去。

“我什么时候蒙你了?”苏小贵又急又怕,不由得大喊起来,“我只是穿着太监衣服扮太监而已!我根本就不是个太监!”

“嗯?”那人右手一挥,在苏小贵的子孙根上摸了一把。确信苏小贵没说谎之后,刀锋便又重新松开,可那人问话的声音却愈发严厉了:“你果然不是太监。那为什么要扮成太监,还偷偷掩埋林法师的尸体?说!”

“我扮成太监当然是师父的意思了。在皇宫里活动,扮成太监方便嘛!至于埋我师父的尸体……其实是这样的,我那个杨师兄他原本打算收买个小太监给太子下毒。可没想到那小太监靠不住,收了杨师兄的钱,暗地里却又把事情告诉了太子。结果太子没被毒死,我师父就要去杀他。之前师父跟皇帝大战的时候受了重伤,所以让我躲在御书房里的屏风后面,找机会偷袭。可没想到,那小太子有了准备,结果他们人多势众,师父他老人家就……”说着,苏小贵还拼命的挤出了几滴眼泪。

“师父他老人家被小太子他们杀了,我又找不到机会对付太子。只好等他们都走了,偷偷把师父的尸体抬出来埋掉,免得死了之后还要被人糟蹋。”

苏小贵这一番话真真假假,其中既包括了许多根本没办法戳穿的谎言,还包括了不少只有知情人才晓得的内情。尤其是给太子下毒一节,更是只有极其亲近的心腹才能知道。躲在苏小贵身后的人听到这里,对他便不由信了七八分。

正文 第十章 左右逢源

第十章左右逢源

“你说你是林安通的弟子,可有什么证据?”犹豫了片刻,那人还是不敢就此轻信苏小贵的话,又再次问道。

“有!当然有!”苏小贵赶紧把自己一直揣在怀里的玉戒指和玉简拿了出来,“这就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宝贝。”

那人一见到苏小贵的戒指,心中的疑心顿时全都烟消云散。只因为他当然知道,那白玉戒指和白玉简是林安通从不离身的宝贝。如果不是最亲近的弟子,怎么可能把这宝贝交给眼前的少年?

实际上,也是因为这人前面就已经信了苏小贵七分,所以才觉得苏小贵既然拿出了林安通的信物,自然便是真的。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林安通已死,尸体又是苏小贵刚刚掩埋,从死人身上搜个戒指还不是举手之劳?

信了苏小贵的话,那人自然将架在苏小贵脖子上的刀拿到了一边,又客气的对他拱了拱手:“苏兄弟,刚才多有得罪,冒犯了。”

这时苏小贵才转过身来,看清了抓自己那位瘟神的打扮。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面孔也被黑布包着,让人完全看不到长的什么模样。

听到对方的话,苏小贵连忙说道:“啊,没事没事。我也明白,事关重大嘛。”他只巴不得面前这位瘟神马上离开,哪儿还敢跟他计较?

“嗯。”那人先点了点头,又感慨道,“真没想到,夏无忌的修为竟然可以把林法师击成重伤。昆仑派果然不愧是天下道门之首,玄门道法深不可测。唉!林法师一代道门宗师,奇∨書∨網当年公认天下第一。昆仑论道,对上昆仑、峨嵋、崆峒、天师道诸多绝顶高手,最后只凭单人独剑便尽破天下道法,那是何等的威风!如今竟然功亏一篑,死于非命,实在可悲可叹。”

“唉!”苏小贵也装模作样的长叹一声,心中却禁不住疑心顿起。

那林妖道有这么厉害?这家伙不是蒙我吧?小爷我可知道!上次那什么峨嵋派,只不过来了个端茶倒水的童子,一根手指就把村口的屠户给打了几个跟头。这林妖道能一个人打人家一群,还都是什么“绝顶高手”,岂不是天下无敌?怎么会被小爷我一刀捅了个窟窿?

苏小贵哪里知道,林安通的道行修为虽然未必是天下第一,但也肯定相距不远。而且若单论斗法比武,他更是如黑衣人所说,到了几乎天下无敌的境界。如果不是这样,大夏国护国法师的位置也轮不到他来坐。

之所以林安通会被苏小贵一刀捅死,首先是因为他之前刺杀大夏国皇帝夏无忌时,被夏无忌临死之前凝聚全身法力,用大夏国镇国法宝九州鼎狠击了一记。当时他便身受重创,几乎到了­肉­身崩溃的边缘。只是他为了不露破绽,用毕生法力苦苦支撑濒临崩溃的­肉­身,使得灵觉法力都降到了有生以来的最低点。这样,苏小贵才能侥幸偷袭成功。

原本,即便林安通的法力降低到了有生以来的最低点,就凭苏小贵一个顽童,也根本不可能伤到他半根汗毛。可苏小贵用来刺林安通的匕首,却又恰好是林安通为了对付大夏国皇帝夏无忌而亲手祭炼,专门破解道家护身法术,杀灭修真元神的五毒匕。

五毒匕专破护身法术,林安通原本就已经无比脆弱的护身仙法自然一触即溃。而五毒匕入体之后,就是身为昆仑派顶级高手的大夏国皇帝夏无忌也不过数息之间就元神陨灭,七窍流血而死。可林安通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被刺中后心,竟然还能强撑着说了许久的话才形神俱灭。若是真正内行的修道士知道了实情,只怕会被他的元神之强悍惊的倒抽几口冷气。

不过当然,这些内情,苏小贵是一无所知。所以他听那黑衣人对林安通推崇备至,心底不由疑惑万分。可就在他正想心思的时候,黑衣人突然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好在,林法师身后还有苏小兄弟你继承遗志。苏小兄弟协助我家主人成就大事,我家主人必定将林法师蜀山一门的道统发扬光大,超越昆仑峨嵋。到时候想必林法师九泉之下,也可以安心了。”

哎?这家伙怎么还不走?怎么又看着我?哎呀!惨了惨了!他不会是还想让我帮他去刺杀小太子吧?

苏小贵一见对方灼热的目光,心中立刻暗暗叫苦,只得支支吾吾说道:”那个……虽然小贵我是很愿意帮你家主人成就什么大事。只不过,小贵我入师门才不久,学艺未­精­,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不但不能帮你家主人成就大事,反倒帮倒忙,坏了你家主任大事。所以我看还是……”

“哎!苏小兄弟不必太过谦虚。既然林法师把白玉简和白玉戒指都交给了你,那就是将重任交付在苏小兄弟的肩上。虽然小兄弟你现在没有能力,可林法师的眼光怎么会看错?况且我家主人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苏小兄弟,你不是想临阵脱逃吧?”那人看到苏小贵满脸犹豫,不情不愿的模样,目光不由又渐渐锐利起来,手中更是握紧了那柄明晃晃的钢刀。

“不……不会!我当然不是要逃了。师父临死的时候还嘱咐我,天威难测,要我帮他完成心愿。我怎么可能会逃?”见对方目露凶光,苏小贵生怕自己若是当场拒绝,立刻就要脑袋搬家,急忙改了表情,连拍胸脯,又将林安通死前的遗言搬了出来,只求能糊住瘟神。

“好!苏小兄弟这句话,在下一定会禀告我家主人。事成之后,护国法师的位置,自然是非苏小兄弟你莫属啊!哈哈哈哈……”说着,那人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笑了一阵,他又看到苏小贵满脸的苦恼模样,不由亲切的拍了拍苏小贵的肩膀说道:“苏小兄弟不必担心。在下当然知道,皇帝刚刚被林法师刺死,那小太子肯定会严加戒备,难以下手。在下也不是要强人所难,逼苏小兄弟送奇#書*網收集整理死。只要苏小兄弟记得今天的这句话,以后与我家主人一心。事成之后,不但荣华富贵唾手可得,我家主人也会遵守承诺,将九州鼎双手奉上,让苏小兄弟可以证得天道,完成林法师的遗愿。”

“一定,一定。”苏小贵连连点头,心中却已经把那瘟神和他主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个遍。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侍卫的呼喊声。原来是夏启见苏小贵迟迟不归,突然想起苏小贵不认识皇宫里的路,所以连忙派了两名心腹侍卫来找他。

“哼!”听到侍卫的呼喊声,那名黑衣人冷哼一声,三转两转,便在园子里消失不见了。

经此一吓,捡回一条小命的苏小贵哪里还敢在宫里来回乱窜。黑衣人刚刚消失,他就慌忙从园子里跑了出去,几乎一头撞在两名侍卫身上。

“咦?你是不是苏小贵,苏公公?”两名侍卫看到苏小贵身上一身的太监服饰,又看清他长相与太子描述的极其相似,连忙扶助苏小贵问道。

“嗯,我就是苏小贵。”惊魂未定的苏小贵连喘几口大气,这才定下心来,整了整衣服对两人说道,“不知道两位如何称呼?怎么会到这里来找我?”嘴里问着,苏小贵借着月光打量了一番两人的容貌。

那两名侍卫高矮相若,左边一个人稍微胖些,肤­色­也较白。右边一个则脸颊消瘦,面孔黝黑。两人看着苏小贵时,脸上却都带着讨好的笑容,说话也格外客气。

他们在宫里当差数年,怎么可能不明白该巴结谁,不该巴结谁的道理?眼下皇帝殡天,太子即将登基。这个苏小贵又是太子特意派他们来找的人,受宠的程度可想而知。此人眼看着就要飞黄腾达,不巴结他巴结谁?

“我叫高德海。”听到苏小贵的问题,白胖那侍卫抢先回答道。

“我叫刘文彪。”黑瘦侍卫也不甘示弱,紧跟着说道。

“嘿嘿,其实,是今天皇宫里进了刺客,太子殿下担心苏公公的安危,所以特意派我们来接苏公公回去见他的。”自我介绍完毕,高得海又接过话头,眯起眼睛对苏小贵笑道。

“嗯,那赶紧带我去吧。”苏小贵知道自己今夜逃不出皇宫,只好认命的挥挥手,让两人在前面带路。

这两名侍卫在皇宫当差数年,对道路自然极熟。带着苏小贵三拐两拐,不一会儿三人就已经走到了太子府门外。

正文 第十一章 小贵当官

第十一章小贵当官

在三人赶到的时候,夏启正等的焦急,独自在门外走来走去。一看到苏小贵赶来,他连忙迎了上去,叫了一声:“小贵!”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苏小贵从小到大,在苏家村里尽是受人白眼。除了一个苏云,就再没什么要好的朋友。如今夏启真真正正把他当成至交好友来对待,苏小贵心头也不禁有几分感动,心中暗想:哎!这太子也真是可怜。父亲刚死了,身边还有那么多人想杀他。除了我之外,竟然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我要是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点不讲义气?

“唉!小贵,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都急死了,又不敢明着派人去找你。只好让两个人到御书房附近去喊。你没事吧?”带着苏小贵向屋里走,夏启还一边担心的问道。

“唉!一言难尽呐!”苏小贵露出一副后怕的模样说,“还是进去之后我再慢慢告诉你吧。”

等两人到房间里坐下,苏小贵便将自己如何掩埋林安通的尸体,又如何碰到了黑衣人的事情对夏启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不过,他与黑衣人胡吹大气时说的那一番话,自然就瞒了下来。他只说自己装傻充愣,拖延时间,两名侍卫一到,刺客就被惊走了。

听完之后,夏启才长长的喘出一口大气,用力的拍了一下苏小贵的胳膊,笑着说道:“好险!不过你也真是了不起,能把那个刺客骗的团团转。”

“唉!有什么了不起的呀?要是我有本事的话,区区一个刺客还不是说拿下就拿下?到时候就可以把他押到你面前,审出背后他的什么主人到底是谁了。”苏小贵叹了口气说道。

“呵呵,没什么。就算你抓住了他也没有用。他身后那人是谁,我心里已经有数了。只不过,我就算知道他是谁,手里没有证据,也拿他没办法。”夏启见苏小贵叹气,不由上前安慰道。

“太子爷,那个黑衣人当时还威胁我,说要我帮他对付你来着。小贵我当然不会听他的话了,可其他的人怎么样,小贵我就不敢保证。之前有个王公公,要是以后再来个李公公赵公公在你吃的东西里面下毒……你可要当心呐!”苏小贵心中也已经渐渐将夏启当成了朋友,这几句倒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见到苏小贵刚刚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回来,第一个却竟还是为自己担心,夏启心中不禁更是感激不已。当下他就用力的点了点头,接着又突然对苏小贵笑了起来:“嗯!这我当然知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有了安排。小贵,还有件事情恐怕要委屈你一下。”

“啊?”一听到夏启这话,苏小贵疑惑的抬起头来。

“嗯。小贵,刚才你说的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所以……我想让你去司膳监当一阵总管。”夏启说到这里,望着苏小贵的目光里似乎还有些歉意。

“司膳监?什么意思?”苏小贵对宫中职务一窍不通,听到这个新鲜的名词,不由问道。

“其实就是管理宫里所有人起居饮食的地方。”

“啊?这么大的皇宫,那么多人,我怎么管的过来?”苏小贵愁眉苦脸道。

“哎!又不是让你一个人管。你只需要每天仔细检查我和婉仪公主的饮食就行了。其他人的事情,自然有手下人帮你,你又不必亲历亲为。”

“咦?那不是让我当官?这有什么可委屈的?”苏小贵一听还有手下,不禁又惊又喜的问道。事实上,苏小贵从出生以来,就一直受人白眼。心中老早就憋着一口气,将来要出人头地。如今突然听到竟然还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自然来了兴趣。

“唉……只是因为这司膳监的总管一直都是太监担任,所以你要当司膳监总管……”

“什么?!”一听夏启说当太监,苏小贵就像被针扎到一样跳了起来,急的涨红了脸叫道,“不行!这可绝对不行!我……我将来还要讨老婆呢!”

夏启一看苏小贵的样子,就知道他误会了自己,连忙解释道:“什么呀?我只是说,想暂时让你继续装一阵小太监,帮我度过这段难关,又不是真的给你净身。反正你现在没有胡子,别人也分辨不出来。”

“哦……只是装装样子,不是真当太监呀。”苏小贵这才放下心来。

“当然了!”夏启没好气的一点头。

“嘿嘿……那我苏小贵帮朋友,当然没说的了!”苏小贵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笑着拍了拍胸脯说道。

“好,那我马上就传令下去。”夏启欣喜的说着,拿起书桌上的纸币挥毫写了一份文书,然后便转头对外面高喊一声,“高得海,刘文彪!你们两个进来!”

“是!”两个黑白侍卫急忙从门外转了进来,看到夏启,立刻跪倒行了个大礼,“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夏启挥手让两人站了起来,将手中刚刚写好的文书交到高得海手里,又吩咐道,“司膳监的王公公不幸被刺客伏击身亡。空缺下来的司膳监总管位置,便由苏小贵代替。这是手谕,你们拿去交给唐司礼。另外,让唐司礼给苏小贵安排一个住处。”

“是!”两名侍卫接过文书,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带着苏小贵出了太子府。

此时刚到三更时分,正是深夜。两名侍卫一出太子府,便挑起了灯笼,满脸堆笑的走到苏小贵两边。

两人刚才在太子府里的时候,就已经在心中嘀咕。这苏小贵可是太子刚掌大权就第一个提拔的心腹,以后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如果能让他在太子面前稍微提携,自己飞黄腾达岂不是也指日可待?

何况,他现在才刚刚从小太监爬上去,以前肯定没有受过多少好处,应该还算好巴结。可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等巴结他的人多了,再想跟他亲近可就难了。

打定了主意,两名侍卫对苏小贵自然是用尽心机的讨好,脸上的笑容几乎就快赶上寺庙里的弥勒佛了。

“呵呵,苏公公。看您的样子,入宫时间应该不久吧。”高得海一出太子府的门口,便抓住机会发问,语气亲近的就仿佛他与苏小贵早已经是来往了十几二十年的老友一般。

“嗯。不知道两位大哥来宫里多久了?”苏小贵对高得海点了点头,脸上也挂起客气的笑容。他自小就一直寄人篱下,当然明白予人方便就是予己方便的道理。况且,他在宫里人生地不熟,也需要这么两个熟悉情况的人帮着自己。

“哦,我们两人都是十五岁便进宫当差,到如今也已经快有十年啦!”黑瘦脸的刘文彪也躬着身子凑上来笑眯眯的说道。

“哦!原来如此。呵呵,其实小弟我到这宫里才不过一两……一两个月,所以对四处的情况规矩都不是太熟。以后还要两位大哥多多照顾啊。”苏小贵刚想说自己才进宫一两天,可转念一想,这样说岂不是容易露馅?急忙又将几乎脱口而出的“天”字改成了“月”。

一两个月?可饶是如此,苏小贵这番话一出口,也还是惊的那两名侍卫圆瞪双眼。两人互相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睛中的吃惊。

“咦?两位大哥,你们这是怎么了?”苏小贵看到两名侍卫动作古怪,不禁好奇道。

“啊!啊!”两人被苏小贵这一叫,才回过神来。可当两人想起这苏小贵的升迁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而他们却得到了大好时机与此人搭上关系,又几乎禁不住激动的全身发抖。要知道,自大夏国开国以来,能在司膳监当总管的太监,无一不是深受皇上宠信的贴身心腹。

当下两人强忍惊讶和狂喜,慌忙应道:“苏公公果然是荣宠已极啊!入宫才一两个月就已经当上了司膳监总管。如此的升迁速度,在我大夏朝百年历史上,真是前所未有,空前绝后。您若是称第二,绝没有人敢称第一啊!”刘文彪一边摇头晃脑的说着,一边对苏小贵竖起了大拇指。

见刘文彪抢先应了第一句,讨到了彩头,高得海也不甘示弱,连忙嘿嘿一笑便也凑上来说道:“是啊,是啊!就我所知,原来司膳监的王公公,在宫里当差当了十几年就坐到这个位置,已经算是圣恩极厚的啦!可如今苏公公才不过一两个月的功夫就已经当上了司膳监总管,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一时之间,两名侍卫可谓竭尽阿谀之能事,马屁奉承简直就要把苏小贵捧上了天。可苏小贵听着两名侍卫的阿谀奉承,心里却越来越疑惑。

正文 第十二章 天大肥差

第十二章天大肥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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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苏小贵听到夏启的说明,一直以为这个司膳监总管的职务只不过是个像饭馆里跑堂的一般的差使,唯一的好处就是手下可以有几个太监管管。可看到两位侍卫如此马屁如潮,苏小贵又不禁暗暗纳闷起来。

“这个司膳监总管的位置……有什么好的?竟然要熬十几年才能当的上,而且还算快的?”思索了片刻,苏小贵还是忍不住好奇,又对两名侍卫问道。

“哎!苏公公您进宫时候不久,恐怕还不太清楚。”这回又是高得海拔得头酬,抢了说话的权力,只见他满脸带笑,掰着手指对苏小贵细细解释起来,“这司膳监,便是管理整个宫内上至皇上王子,下至杂役奴婢,所有人的饮食。司膳监总管,便是司膳监的头。官封六品呐!”

“六品?那不是比县太爷还大?”苏小贵听到高得海说出最后那一句,却被吓了一跳。原本他在苏家村的时候,就觉得那每个月会由一群衙役开道,趾高气昂的在苏家村内巡视一圈的七品县太爷已经是天大的官儿了。可现在突然听到自己随便混了个就像饭馆跑堂似的差使,竟然就比那县太爷还大了一级,倒是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县太爷?哦,苏公公您说的是七品知县吧。哼哼。”说起了外面的小县官,高得海一张白胖的脸上不由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俗话说,京官见面大三分。原本咱们这皇宫里的官儿,到了外面就比地方上的官儿威风。别说区区一个七品的知县。就是六品的知州、五品的知府见了您,也要恭恭敬敬的给您行大礼,叫一声苏总管。”

哦?竟然有这么好?苏小贵心中又惊又喜,可表面上反倒渐渐平静下来。再加上他想到自己跟当今的皇帝都已经称兄道弟,就差拜了把子,再回头一想也就觉得理所当然了。

“再说这司膳监总管的位置,若是单论油水,在整个宫里的职位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这司膳监总管,就是说全宫上下的饮食全都由您一人监管。皇上、妃嫔、皇子公主,所有吃的东西再拿给他们之前,都要先经过您同意。您说那东西不能吃,御膳房的人就不能给皇上皇子们送去。皇上皇子们若是吃不到东西,怪罪下来……嘿嘿,东西不能吃,这黑锅当然用不着您来背!最后还不是找上御膳房的那些人?”

“可这对我有什么好处?”苏小贵听着,觉得高得海说的自己明白,可又有些糊涂,不禁问道。

“嗨,苏总管您想啊。”一看机会来了,刚才没抓住机会的刘文彪连忙冲将上来,哧溜一下就窜到高得海御苏小贵中间,笑嘻嘻说道,“这整个御膳房的生死就看苏总管您的一张嘴。您要他们生,他们就生;要他们死,他们就死。除非他们是傻子,不想活了,否则,还不得把您服侍得舒舒服服的?”刘文彪一边说着,脸上就与高得海一起会心的大笑起来,同时手里还做出数银票的动作。

“另外还有,我大夏国虽然尚节俭,可这皇宫里每日采买蔬菜、水果、新鲜­肉­食之类,一样要花去一、二千两银子,若是逢年过节,花钱更是只多不少。可这些东西在谁家采买,还不是由您苏总管做主?您苏总管每天送这么多银子给那些­奸­商,难道他们就不应该孝敬孝敬,意思意思?”刘文彪刚一说完,高得海又紧接着开口说道。

“哦!原来这里还有这么多的门道。要不是两位大哥,小弟我还真是两眼一摸黑呢!”苏小贵听两人说完,不由连声道谢。他以前还真从来没有想过,一个跑堂的太监官儿竟然能有这么多好处。

“哎!哪里哪里!”两名侍卫一看苏小贵道谢,又听他叫自己两人大哥,便知道已经搭上了这个未来皇帝身边的红人,不由忍着心头狂喜连连摆手,“我们两兄弟哪有什么功劳?这些都是惯例。就算我们两人不说,那些人也不敢少了给苏总管的孝敬。只不过我们两兄弟对苏总管一见如故,所以先说明下情况罢了。”

“呵呵,一样要多谢两位大哥指点。”苏小贵对两名侍卫也是客客气气。

接着,三人一路闲聊着到了司礼监。刘文彪留在外面等着,苏小贵则与高得海进到里面的公务房,将太子的手谕交给值夜的小太监誊抄入册。很快,那小太监便拿着太子的手谕转了回来,然后还递给苏小贵一包东西。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一把青铜钥匙、几套换洗衣服和一块刻着“司膳监六品总管”字样的铜牌。

高得海又与那小太监说了几句之后,便转回大厅里,三人一起离开了司礼监。出了司礼监的大门,高得海与刘文彪两人便开始细细的指点苏小贵宫中的路径。比如到御膳房如何走,到太子府如何走,到婉仪公主的淑华院院又要怎么走等等。当下苏小贵自然是认真记忆,丝毫不敢怠慢。

就这样,几人又在宫里绕了一更天。到四更时分的时候,高得海与刘文彪两人才将苏小贵带到了他在宫中的住处。一番依依惜别之后,两人也没忘记提醒苏小贵明天早上一定要在卯时三刻之前(大约相当于现代时间的早上五点四十五分),到御膳房点卯。

两名侍卫离开之后,苏小贵这才有功夫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这间小屋子。从出生到现在,他还是头次有个自己的小窝。虽然他也知道这只是暂时住下,可也禁不住心头阵阵欣喜。

这是大夏朝专门给有品级的太监们提供的住处。房子不大,却样样俱全。屋子深处摆着一张带帐子的木床。中央则是一张八仙桌和几把木椅。至于其他的坛坛罐罐、衣橱柜子之类自然也是一样不少。

苏小贵入宫的时候本就没有多少私人物品,收好了那几件刚领到手的换洗衣服之后,他便躺到了床上。可经历了这一天里的宫廷剧变,苏小贵却是想睡也睡不着。想到明天早上还要点卯,距离现在也不过就是一两个时辰的功夫,苏小贵­干­脆也不再睡觉,一咕噜爬起来,从怀里掏出从林安通身上搜到的那一只白玉戒指和白玉简仔细研究起来。

要是按照那个黑衣人说的,这个林老妖简直就是天下无敌!身上只带这么两样东西,虽然少是少了点儿,但说不定是什么不得了宝贝。可是……这玩意到底是怎么用的?

苏小贵坐在灯下,上下来回的摸着那白玉简。可摸来摸去,他却既没发现凸起棱角,也没摸到蝇头小楷。接着再看那戒指,发现除了圆滑温润之外,也丝毫没有特殊的地方。摆弄了许久却没有成果,苏小贵不禁大为气馁。

听私塾的老夫子说,神仙用的东西都是要念口诀的。那林老妖也算是个半仙,恐怕他身上的宝贝也得有什么口诀。可是他现在不但自己咽气了,连徒弟也被小爷我宰了。用这宝贝的口诀岂不是就此消失?唉……苏小贵一边在心中胡思乱想,一边叹气连连,对身怀神仙宝贝却不知用法而惋惜不已。

可就在这时,苏小贵又突然想起,自己在搜那杨姓汉子的时候,不是从他身上找到过一本小册子?说不定,那本小册子里面就记着这两样宝贝的用法呢?

一想到这儿,苏小贵腾的一下便兴奋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在屋子里来回的转了两圈,却怎么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

你爷爷的!富贵险中求!小爷我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再被那黑衣人抓一次嘛!最后苏小贵一咬牙,穿好衣服匆匆摸黑出了门。

有了刚才两位侍卫的指点,苏小贵此时对皇宫已经不再是两眼一摸黑。虽然中途磕磕绊绊的迷了几回路,可在天­色­刚刚蒙蒙亮的时候,苏小贵还是找到了自己曾经待过的那间破旧仓库。

看了看四周没人之后,苏小贵便飞也似的从窗户里爬了进去。一进屋,他便看到里面的一切都还是老样子。两具尸体依旧倒在原地,那本小册子和那瓶霸王丹也都在地上丢着。宫里出了天大的事情,原先说要教训苏小贵的那名恶宫女当然早将他丢到了九霄云外。

苏小贵蹑手蹑脚的捡起小册子,想了一会儿又将那瓶霸王丹也揣进怀里。他心里想着,既然这霸王丹可以解虞姬膏的毒,那还是带在身边的好。万一以后自己中了虞姬膏的毒,也有解药。

收好两样东西,苏小贵又小心翼翼的跑到窗边,确定外面无人跟踪之后,飞也似的跳窗出去。在找来这旧仓库的时候,苏小贵早将道路都记在脑中,回去的时候他一路撒腿狂奔,没用多久便跑进了屋里。

苏小贵才不过刚刚来得及坐下,门外就响起了一个小太监的细嗓子。“苏总管,苏总管……”那小太监轻轻敲着门,声音也不敢太大。

“嗯,在呢。什么事情?”苏小贵心中一紧,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的举动被着小太监发现了。他连忙答了一声,整个人却依旧紧张的心头狂跳。

“苏总管,您醒了就好。奴才是司膳监的刘二保,昨天晚上司礼监的唐公公派人来通知奴才,今后司膳监就由苏公公当总管。奴才是特意来叫苏总管起床的。”

“哦!知道了!”听到这儿,苏小贵才算是长出了一口大气。

“你爷爷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节骨眼上来。吓的小爷我心都快跳出来了。”心里不停的骂骂咧咧,苏小贵手上却是赶紧将那本还没来得及看的小册子和霸王丹瓶子一起塞到了枕头下面,又匆匆忙忙拿起毛巾擦掉了刚才跑路惹出的满头汗水,然后才打开房门,跟在那小太监身后装模作样的向御膳房赶了过去。

正文 第十三章 连吃带拿

第十三章连吃带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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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从苏小贵的住处到御膳房的路上,两人还远远的看到,在御书房门外再次聚集了大批的侍卫,还有几位老太医也在其中。一群人慌慌张张的进进出出,场面极是混乱。

苏小贵自然知道这是小太子让人来给老皇帝收尸,所以也没有多问,便跟着那小太监一路来到了落在皇宫西南角落的御膳房。

走到距离御膳房门口还有一段路的时候,苏小贵就看到几个胖乎乎的老太监伸着脑袋在那儿东张西望。一看见苏小贵和他身边的小太监,那几个胖太监立刻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这位一定是新上任的苏总管吧。杂家有礼了。”

几个胖太监走到苏小贵身边的时候,苏小贵才发现,这几个人的年纪都已经老大不小,其中最年轻恐怕都有四五十岁了。

苏小贵一看他们白胖的模样,就知道这些大概便是自己的手下,便也笑着对他们拱了拱手:“嗯。各位有礼。”

“呵呵,苏总管,您突然上任,小的们也没有来得及备份厚利。这是小的们的一点心意,苏总管您先收下。等过上几日,小的们一定还有一份心意孝敬大人。”当先一位已经是满头白发的胖太监笑着走到苏小贵身边,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着,手里却已经悄悄的将一只封好的信封塞进了苏小贵袖子里。

那胖太监塞信封进苏小贵袖口的动作纯熟无比,显然是经过了长期训练,甚至就连苏小贵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便发现手里已经多了一样东西。不过好在苏小贵之前已经从高得海和刘文彪两人哪里知道了司膳监的这些规矩惯例,所以也没有太过惊讶,只是笑着和几位满脸阿谀相的老太监寒暄了几句,然后便跟着他们一起进了御膳房。

一会儿就到了给皇子、公主还有那些住在宫中的妃嫔们上早点的时间。此刻的御膳房里,厨子们正在急急忙忙的赶工。不过看到苏小贵在几个老太监的簇拥下走进门来,当先的一名隶属御膳房的老太监还是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跟前,也与之前那名司膳监的老太监一样,装模作样的寒暄了一番之后,就悄悄将一只信封塞进了苏小贵袖子里。

接着,那老太监便也满脸堆笑的跟在苏小贵身后,与他一起进了旁边的一间大屋。只一推开屋门,苏小贵便闻到一股诱人之极的香味扑鼻而来。这间大屋,便正是司膳监检查食物的地方。只见屋子里一字排开了十几张长桌,桌子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糕点。

其实从昨天下午直到现在,苏小贵不但折腾了整天,而且还总共才吃了一盘桂花糕。原本因为心情亢奋,所以还没有感觉到饥饿。可这会儿看到那满桌子勾人肠胃的糕点,闻着令人忍不住流口水的香味,苏小贵立刻就觉得饥饿难忍。可是那些东西别人没有让动,他又不敢下嘴。看得到,吃不着——苏小贵只觉得,人间最残酷的刑罚莫过于此。

可就在苏小贵痛苦难当的时候,旁边那个司膳监的老太监却突然知趣的凑上前来,变戏法一般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双银筷子递到苏小贵手里。“呵呵,苏总管。这就请您开始验膳吧!”那老太监两眼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对苏小贵说道。

“验膳?你是说……让我先吃?”苏小贵简直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好事,忍不住又回头又惊又喜的问道。

“当然了。苏总管身为司膳监总管,以身作则验食试毒,可谓是我等的表率!”

“苏总管舍身为主,堪称忠心昭昭,可表天日!”

“古有赵氏为主舍身伺虎,今有苏总管为主舍命试毒。可谓交相辉映,必定名垂青史啊!”

……

当下里,身后的一群老太监们又是马屁如潮。当然,他们拍马屁的功夫可比高得海与刘文彪两个才三十不到的年轻小子深厚多了。不但说的内容没有重样的,而且简直就把苏小贵夸成了天上地下,古往今来的第一大忠臣。

实际上,在皇宫大内里,真正在食物里下毒的时候又能有几次?验膳这个步骤,风险简直就和碰到地震或者火山喷发差不多。这几个老太监能把它说的仿佛苏小贵吃一口糕点就要喷一口血一般,也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最后,在一片奉承叫好声中,苏小贵终于夹了一块糕点送入嘴中。那糕点原本就是御膳房的大厨做出来送给皇帝皇子们吃的,无论用料做工都是顶级水准,当然香酥脆软,入口即化。苏小贵只觉得味道一下便甜进了心里,却又丝毫不觉得腻味,当下便恋恋不舍的看了那盘糕点一眼。

苏小贵这恋恋不舍的一瞥,立刻落在了后面跟着的几名老太监眼睛里。接着,走在最前面的那名隶属御膳房的老太监便笑了起来,装模作样的板起脸一指那盘苏小贵尝了一块的那盘糕点:“听到没有?苏总管说了,这盘糕点做的这么难吃,是能给皇上皇子们吃的吗?还不快把它端走?”那老太监说着,便给身后跟着的一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是!”那老太监说完,后面跟着的小太监走上前来,将那盘糕点端着便走了出去。

“苏公公,您请继续吧。”那小太监还没出门去,老太监便已经又笑眯眯的对苏小贵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这一番过程直让苏小贵目瞪口呆,同时也入坠五云雾里。他刚才只觉得那盘糕点就是人间最极品的美味,可到了老太监嘴里,怎么就变成了难吃的东西?再说,自己什么时候说过那糕点难吃的话?

想到这儿,苏小贵不由又将疑惑的视线对准了那名老太监。可他却发现,在那老太监说那盘糕点不好吃之后,不但他依旧嘴角带笑,身后的那一群老太监们也依旧全都挂着轻松自若的笑容,仿佛已经习以为常。

还没等苏小贵来得及询问,那名老太监已经凑上前来,极其自然的笑着搀扶着苏小贵向前走了两步,同时在他耳边低语道:“呵呵,苏公公不必疑心。其实,这满桌糕点足有上百盘。皇上、太子、公主和妃嫔们也用不了这么许多。除了那两盘太子最喜欢的桂花糕和那两盘婉仪公主最喜欢的麻花小酥之外,其余的苏公公您看中了哪盘都不必客气,尽管点出来便是。老奴自会派人送到府上给公公享用。”

你爷爷的!这不就是说,皇帝吃的东西,老子也可以随便吃?当这个司膳监总管竟然还有这般好处?高大哥和刘大哥他们可没有跟我说起啊,难道是当时太兴奋忘了说?听到那老太监在自己耳边的言语,苏小贵表面装模作样,似乎满不在乎,心中又是惊喜交加。

只不过,苏小贵却错怪了高得海与刘文彪两人。要知道,他们只不过是太子府里的侍卫,虽然与太子亲近,所以也知道一些宫里的规矩惯例。可像这种仅仅在司膳监和御膳房内部流传的“私规”,又哪里是高刘两人能够得知的?

“嗯。”压着心里的惊喜,苏小贵也学着那老太监的模样点了点头,又拿起筷子向后一盘一盘的尝了过去。

尝了二十几盘之后,苏小贵也渐渐觉得肚子饱了。而之前他又已经连拿带要,点了四五盘糕点,估计自己怎么吃也够了,于是便将筷子一丢,把验膳的权力让给了一直跟在后面的几位老太监跟班。几人看到苏小贵才吃了二十几盘便丢了筷子,先是一愣,接着又立刻欢天喜地的连声谢过苏小贵的恩典,一个个的抢着冲了上去。

原来,在苏小贵之前的那位王公公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每天验膳的时候,他几乎都是一个人从头验到尾,将油水都捞的差不多了,才给下面的人盛点儿残渣。至于那些带走的糕点,他自己吃不了,便会包起来当作人情送人。所以王公公当司膳监总管的这数年之中,他手下的这批老太监们能捞到验膳的机会简直少的可怜。

而要知道,这些老太监一不能人道,二没有子嗣。对他们来说,人生唯一的乐趣便只剩下了口腹之欲。但每天眼看着大把大把的珍馐美味从自己眼前溜过,却捞不到品尝的机会,可想而知,这些老太监心中有多少不满和抱怨。

可这苏小贵上任的第一天,便破天荒的将大半品尝的机会都让给了他们。怎么可能不让这些老太监在欣喜若狂的同时对苏小贵感恩戴德?

很快,几个老太监就你争我夺的验完了后面的百来盘糕点,几人又得苏小贵点头,各自拿了一些回去品尝,自然更是喜出望外,马屁奉承便如同潮水一般递了上去。

正文 第十四章 空手套白狼

第十四章空手套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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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司膳监的老太监们虽然也掌握着一些权柄,可他们毕竟只是下面的小厮,又没有品级,平时这种连吃带拿的好事怎么可能轮的到他们?若不是苏小贵自愿将大半验膳的机会都让给了他们,就算借他们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将那些糕点带回住处。

验完了所有的早点,身后自然又有一名老太监上前告诉了苏小贵司膳监的规矩:在验膳完毕之后,便应该由司膳监的太监们监督着,将这些糕点给皇上皇子、公主妃嫔们送去。

苏小贵昨天便已经得了夏启的亲口吩咐,要亲自负责他与婉仪公主的饮食。于是他便让手下们各行其职,自己只找了两名小太监,将应该拿给太子和婉仪公主的早点带上,亲自带着他们往太子府去了。

你爷爷的,这他娘的连吃带拿,收了银子,别人还要承我的人情。天底下竟有这么好的好事!小爷我以前真是做梦都没想过。看起来……嘿嘿,丢下阿启不管太没义气,我留下来多帮他一阵也不错。跟着两个小太监出门,苏小贵心中又转过许多念头,却是暂时放下了逃出宫去的想法。

皇帝遇刺身亡,夏启身为太子,晚上自然忙了整夜。苏小贵带着两名小太监赶到的时候,他不过是刚刚睡下,所以苏小贵在太子府里也没有见到夏启本人。让小太监放下糕点之后,苏小贵也不敢打扰夏启的休息,便带着另外一名小太监出了门。离开的时候,他倒是又凑巧碰到了辰时(大约现代时间早上七点)换班的高得海与刘文彪两人。

昨天晚上,高得海与刘文彪陪着苏小贵一直转到了四更天才回去休息。辰时便来换班,两人也是­精­神不济,呵欠连天,眼眶上更是挂着两个乌黑乌黑的大眼圈。

“哎!这不是苏公公苏总管吗?这么早就来给太子送早点?苏总管可真是辛劳勤快!难怪太子爷那么器重苏公公了!”不过看到了苏小贵,两人还是马上挂起了惊喜的笑容,拱手对苏小贵行了个礼说道。

“呵呵,一样一样。”苏小贵也连忙拱拱手,对两名侍卫笑呵呵说道,“两位大哥不是一样辛苦吗?”

“哪里哪里。为太子爷尽忠,那是我们的本分嘛!”两人也谦虚了几句,接着苏小贵便要告辞。可就在这个时候,高得海的肚子却突然“咕噜”叫了一声。

昨天晚上,两人回去睡的晚了,早上便起的迟了些。结果辰时来太子府换班,没能吃上早饭。肚子一响,高得海顿时露出尴尬的神­色­,苏小贵也禁不住呆了一下。

刚才的那声肚响,一下勾起了苏小贵的心思。他突然想起,自己进宫两天了,不知怎么就当上了司膳监总管,可是却到现在还没见到云儿呢!这皇宫那么大,自己对路又不输,想找到苏云实在困难。不过若是有熟悉皇宫的人带路,事情就简单多了。想到这儿,苏小贵的目光又不由停留在了高得海与刘文彪两人身上。

“哈哈,两位大哥果然是劳苦功高,比小贵我可辛苦多了。竟然连早饭都没吃,就来这儿保护太子平安。两位的这一片忠心,太子爷一定会看在眼里的。”苏小贵自小寄人篱下,讨好人的话他当然也是一套一套,当下便夸的两名侍卫心花怒放,“两位大哥这么辛苦,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歇息呢?”

“我们是每三个时辰一班,两班轮转。上午这一班之后,我们兄弟就可以轻闲到今天晚上啦。”

“哦!原来是这样。”苏小贵笑着点头道,“那两位大哥中午换班之后,有没有什么去处?”

“去处嘛……暂时还没有。苏公公有什么吩咐吗?”刘文彪听出了苏小贵话里有话,便笑着问道。

“嗯,我看两位大哥也很辛苦,那这样吧。两位中午换班之后,到我哪儿小坐片刻怎么样?小贵我昨天承蒙两位大哥招呼,今天也该准备些好酒好菜招呼两位大哥一下嘛。”苏小贵笑嘻嘻说道。

“啊!这怎么好意思?”刘文彪和高得海一听苏小贵说要请客,心中是惊喜交加,嘴里当然还是要忙不迭的客套一番。

“哎!要的,要的!”苏小贵自然又要劝说。三人在太子府门前客套了一番,最后还是敲定,中午换班之后,两名侍卫便会立刻去苏小贵的新居做客。

说服了两人,苏小贵自是心满意足;而高得海与刘文彪两人见与苏小贵日渐亲近,也一样心花怒放。当下皆大欢喜,几人互相道别,苏小贵又带着身后的小太监往小公主的淑华院去了。

进到淑华院里,苏小贵对那天绑自己的壮硕宫女依旧心有余悸。好在一路走到正厅都没看到熟人,苏小贵在心里暗叫一声“运气”,连忙让小太监将糕点摆在大厅桌上,然后匆匆退了出去。

送完了太子与小公主的早点,苏小贵这天早上的任务便告结束。他回到自己住处,果然看到在门口站了一个小太监在那里等着,手里还提着几只用绳子栓好的纸包。隔着老远,苏小贵便闻到了从那纸包里散出来的糕点香味。

见到苏小贵走到跟前,那小太监连忙陪着笑脸将纸包交到他手里。“待会儿,还要请苏总管移步到御膳房验膳。”那小太监交完纸包,又提醒了苏小贵一句,便一步一鞠躬的退着离开了。苏小贵晃进屋里,将那纸包往桌上一扔,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倒头便睡了过去。

直到晌午时分,睡的迷迷糊糊的苏小贵才又听到了早上那个小太监在外面轻声呼唤:“苏总管,苏总管……”

“嗯!醒了!醒了!”苏小贵睁眼一看,大太阳已经笔直的照在了窗台上,连忙答应两声,从床上跳了起来。好在他回来的时候太困,睡觉之前也没有脱衣服。起来之后,只是稍微整理一下,就随着小太监又晃晃悠悠来到了御膳房。

这次依旧是与早上一样,在御膳房的验膳间里,一群老太监在哪里恭候两人。只不过这一次与上午验糕点却是不同。

为了要让菜肴趁热上桌,又要保持菜肴本身的样式好看,所以不能让苏小贵就着盘子里吃。而是在菜肴从锅里盛出来的时候就一式两份,先装一大盘,再装一小碟。盛好之后,立刻将小碟端到验膳间,大盘菜肴则让宫女太监端好,只等司膳监验完了便趁热送走。

苏小贵一到,便又有老太监递上银筷子,陪着笑脸随苏小贵从头到尾吃了一遍。以往,苏小贵在苏家村的时候,运气好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吃一顿粗茶淡饭,哪儿见过这些皇帝享用的东西?早上的糕点还只不过是香喷喷的惹人口水长流,可这中午的各式­精­美大菜却好吃的让苏小贵差点儿没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

虽然中午的菜式不能像早点一样强行扣留下来,可是宫里做菜的时候,有些好吃的菜式,厨子因为怕做好之后分量不够,一般会多做一些。不过如此一来,这些菜每次都会余下不少。多出来的部分不能送上皇帝皇子的饭桌,可倒掉又略显可惜,自然只能便宜司膳监和御膳房里的人了。

后面的几位老太监善解人意,特意为苏小贵介绍了几款由宫廷名厨掌勺,格外­精­美好吃的风味小吃,让小太监打包送到了苏小贵府上。

“嘿嘿,苏总管。别急着走。”一看苏小贵验完了膳食就要离开,后面的老太监又急急忙忙叫住苏小贵,满脸堆笑说道,“这菜式验完了,后面还有酒水没验过呢!”

说着,老太监又带着苏小贵走进了后面的一间小屋。一进屋门,苏小贵当时便闻到一股扑鼻的酒香。再看房间里的桌上,正放着十几壶宫廷御酿,旁边还摆着许多的空酒杯。只等着苏小贵验完,便将酒送走。

不过,苏小贵一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孩,哪儿会喝什么酒?结果才不过验了一坛,一杯酒下肚,那辛辣的味道就刺的苏小贵眉头大皱,伸出舌头直扇风。

苏小贵被辣的够呛,可他却看到后面的几个老太监却全都伸长了脖子,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他脑中念头一转,想道:这用别人的东西做人情,不做白不做嘛!于是他嘿嘿一笑,转身对几位老太监说道:“哎,这个……我不擅饮酒,也分不出好坏。这验酒的事,还是由几位公公来负责吧。”

“哦!那苏总管您稍候!”几位老太监见到苏小贵竟然又给好处,差点激动的几张白脸都涨成了红脸。几人一窝蜂的凑上前来,又对苏小贵歌功颂德。

其中一位老太监发现苏小贵虽然不喜饮酒,却一直皱着眉头看着那些酒坛,心中一动,便推开人群,堆起笑脸上前问道:“苏总管,莫非有什么难处?苏总管尽管开口,只要小的们能办到的,一定为苏总管办的妥妥当当。”

“唉,其实这个事情嘛……它是这样的。”苏小贵脸上露出为难的样子说,“我刚到这儿当差,对规矩什么的都不太懂。可是今天中午呢……我家里要来两位客人,不知道……”

那几个老太监几乎个个都在宫里当差都当成了人­精­,一听苏小贵这话,怎么可能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当下几人便一齐笑了起来。

正文 第十五章 再见苏云

第十五章再见苏云

对苏小贵讨好道:“哦!原来是为这个!哈哈,苏总管尽管放心,这点小事何必烦恼?”

说到这儿,最外面的一个老太监又扳起了脸,冲着那跟在后面的小太监厉声喝道:“哼!那壶泰山猴儿酒,杂家一尝便知道味道不正,也不知是那家酒号送来的次货!若是这酒端到了太子爷面前,你们有几个脑袋?还不快把这壶端走,再换一壶来!”

说完之后,那老太监转过头来便又换上了一张笑脸:“苏总管,这泰山猴儿酒味香不辣,又有滋补脾肾的功效。无论是自己享用还是拿来宴客,可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嗯,这可就多谢各位前辈指点了。”苏小贵办完差使,满面含笑的站起身来说道。几位老太监自然是连说不敢,又在接连不断的马屁声中将苏小贵送了回去。

酒菜都准备完毕,苏小贵心满意足的带着一名提着饭篮的小太监回到家里。没过多久,高得海与刘文彪两人便结伴而来。两人昨天忙了整晚,早上又没有吃东西便站了三个时辰的岗,来到苏小贵这里,正是饥肠辘辘。眼看到满桌子的好酒好菜,禁不住两眼放光,连口水都差点滴了出来。

“呵呵,高大哥,刘大哥,小弟我初入皇宫便承蒙两位提携,看两位就跟亲兄弟一样。这一顿饭,两位大哥就当作是在自己家里。不用跟我客气,尽管吃!”苏小贵一看两人模样,心中不禁暗笑。他原本就有事想求高得海与刘文彪两人帮忙,说话当让更是客气。

“那……我们兄弟可就不客气了!”高得海与刘文彪两人进门之后早已经咽了不知道多少口水,听到苏小贵说的诚恳,又闻到饭菜的香味,实在是忍受不住。当下两人便对苏小贵一拱手,三人一起入了席。

一边吃着,苏小贵就一边将自己刚刚从那位老太监那里听到的那些菜肴的好处韵尾介绍给两位侍卫知道,直吃的高得海与刘文彪两人也险些吞了舌头。

“呵呵!苏兄弟对我们兄弟两人真是情真意切。以后不管苏兄弟有什么吩咐,只要说一声来,我们兄弟能办到的,一定上刀山、下油锅,眉头也不皱一下。”高得海与刘文彪两人吃的痛快,再加上那泰山猴儿酒着实爽口,两人多喝了几杯之后,便不由得对苏小贵称兄道弟起来。同时,两人还将胸脯拍的“咣咣”直响。

“哈哈,以后若是两位大哥有什么吩咐,小贵我也一定尽心尽力。”苏小贵一看火候到了,连忙忍着心中的欣喜,又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说道,“不过,小弟我还真的有一件事想求两位大哥帮忙呢。”

“什么事?苏兄弟你尽管开口!”高得海一挥手说道。

“嗯……是这样的。我在家乡有个朋友,也是在宫里当差。你也知道嘛,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可是有日子没见面了,我怪想她的。可是宫廷这么大,我进宫的日子又不久,想找也不知道从哪儿找起,所以还请两位大哥帮帮忙。”

“哦,原来就是这点小事儿啊!”刘文彪一听苏小贵说完便忍不住笑了起来,“苏兄弟你要找什么样的人?全都包在我们两兄弟身上。不知道苏兄弟想什么时候去找这人?”

“当然是越快越好。”苏小贵急着见到苏云,便对刘文彪说道。

“行!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刘文彪与高得海也已经酒足饭饱,便极爽快的一推饭桌站了起来。

“两位大哥不要再多吃一点?”

“呵呵,我们已经吃饱了。再说,苏兄弟你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兄弟你着急,我们哪儿还有心思吃饭?”高得海又笑着说了一番豪言壮语,然后便带着苏小贵一同出门,向司礼监的方向走去。

路上,高得海与刘文彪两人仔细问清了苏云的姓名和入宫时间。到了司礼监之后,两人便带着苏小贵直入内厅。这时候正是晌午时分,那名坐在内厅的柜台后面的小太监恰好在打瞌睡。高得海与刘文彪对苏小贵打了个眼­色­,然后两人便板起脸来,走到那小太监身前,用力的一拍那柜台。

“啊!”小太监被惊的几乎跳了起来,再看到高得海与刘文彪两人凶神恶煞,更是战战兢兢。他忙揉揉眼睛,上前问道:“两位爷,你们有什么吩咐?”

“哼!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当班的时候打瞌睡?”刘文彪走上来先不说目的,只是恶狠狠的吓唬那小太监。小太监也不知两位侍卫是什么身份,再看到他们身后的苏小贵身上又穿着一件六品太监的官衣,不由更是心中惴惴,神­色­慌乱。

看到刘文彪将那名小太监吓唬的差不多了,高得海这才慢悠悠的走上前去,开口说道:“这位便是司膳监的苏总管。苏总管深受太子爷器重,这次到这里来的目的……”说到一半,高得海突然停住,对那小太监招招手,让他附耳过去,“这次苏总管来的目的,是奉了密令,要调查昨天太子的饭菜里被人下毒一事。你去把宫里所有姓苏的宫女的档案都调出来,让苏总管查阅。”

高得海说这番话的时候极有技巧。他一直口口声声将太子挂在嘴边,就仿佛苏小贵来这里便是太子的意思。可他虽然说奉了密令,却没有说是奉谁的密令。既糊住了小太监,日后追查起来的时候,自己又不用担假传圣旨的责任,正是一举两得。

不过,高得海这么深厚的语言技巧,那入宫不久的小太监哪儿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听到密令两字,再看看苏小贵有恃无恐的模样,又被刘文彪的黑脸一吓,他便赶紧跑到后面档案馆里把苏姓宫女的名册全调了出来。

整个皇宫里,叫苏云的宫女一共只有两人。不过其中一个是已经入宫十多年的老宫女,另外一个则正是才刚刚入宫六个月的云儿。

“苏总管,您那位同乡是舆洗监的。我们这就带您过去找她。”看到了苏云的档案,高得海与刘文彪两人暗自记下了地址,在苏小贵耳边低语一句,然后便带着他离开了司礼监,又向舆洗监所在的地方走去。

舆洗监便是大夏朝宫廷里让宫女们为皇帝皇子们洗衣服的地方。由于这一处地方几乎全都是些宫女,两名侍卫只将苏小贵送到距离舆洗监还有两条走廊的地方就不好再往里走。苏小贵要去见苏云,所以也不勉强两人。于是高得海舆刘文彪便答应在外面等着,只让苏小贵自己一个人进了舆洗监的大院子。

走到院子附近,那种在河边时常能听到的“乒乒乓乓”砸衣服的声音便不绝于耳。苏小贵想着自己马上就能见到苏云,心中一喜,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进院子里去。一进大门,苏小贵便恰好看到苏云正在旁边一处角落里晾衣服。

这时候,苏云已经被昆仑的玉昕道人收了当记名弟子,原本就应该立刻离开舆洗监,收拾东西准备前往昆仑了。但是不巧的是,在她刚回来的时候,宫里便出了大意外。皇帝遇刺身亡,太子忙的焦头烂额——她被收为记名弟子的事情既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来管,所以回来之后还是在舆洗监里做事。

“云儿!”见到苏云,苏小贵欣喜的大叫一声,便向女孩儿跑了过去。

苏云听到叫声,一眼瞧见苏小贵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却整个人都不由愣住了,一刻心欣喜的仿佛就要跳出来。呆了片刻,女孩竟激动的丢下手里的事情,也不顾周围还有人看着,整个人都扑进了苏小贵怀里。

原来,昨天进宫之后,苏云等了半天也没见到苏小贵。后来又从吴友道那里听说,苏小贵也不知道为什么,站在宫门口突然又变了卦,丢下她一个人回去了。听了这个消息,苏云当时便犹如被霹雳打中了一般,心里只想着,小贵丢下她走了,不理她了。可这会儿突然看到苏小贵出现在自己面前,女孩怎么可能不惊喜交加,心花怒放?

温香软玉抱在怀中,苏小贵低头一看,却发现女孩原本就俏丽动人的脸蛋儿激动的满是红晕,更加娇艳欲滴,看的他几乎就想上去狠狠的亲上一口。

“云儿,我找的你好苦啊。”找到了自己要着的可人儿,苏小贵也禁不住在苏云耳边轻声呢喃。可苏云这时却突然发现周围那些宫女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不由心头大窘。

还被苏小贵抱在怀里的女孩轻轻推了苏小贵两把,却发现怎么可推不开他,又羞又喜之下,心儿更是跳的厉害。等她再抬起头来看苏小贵的时候,两人视线相交,女孩想起自己刚才竟然不知羞的扑进他怀里,更是羞涩难当,一张俏脸红的仿佛就要滴出血来。

正文 第十六章 一场虚惊

第十六章一场虚惊

这个时候,苏小贵看到苏云那惊心动魄的美态,感觉到女孩心中的情意,只觉得天地之间就剩下了自己和苏云两个。哪儿还顾的上周围是什么情况?周围那些宫女要看,就让她们看去好了!苏小贵打定了主意,就是紧紧的抱着苏云不撒手。

可就在两人正缠绵的时候,刚才出去办事的舆洗监管事宫女却已经转了回来。苏小贵若是看到这宫女的容貌,只怕会当场惊的跳起来大叫。原来,她正是那天在小公主的浴室里将苏小贵捆起来的那名壮宫女。不过这个时候,苏小贵正背对着门口,两人互相都看不清容貌。

不过,壮宫女一看到在自己的舆洗监里,一个太监竟然当众抱着个小宫女在那儿缠绵,不禁惊的目瞪口呆。不过看到那太监身上穿着六品的官服,壮宫女还是心里嘀咕了两句,没敢贸然上前。毕竟,整个宫里能穿上六品官服的太监的数量,两只巴掌就能数的过来。那些有权有势的公公,可不是她一个小小的舆洗监管事能惹的起的。

她先挥挥手让旁边其他的宫女都回去办事,自己则蹑手蹑脚的转到了那太监的正面,想看看到底是哪位有权有势的公公看上了自己舆洗监的小宫女。

可是这壮宫女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顿时一股无名业火就从心底窜了上来。昨天从公主的浴室里抓到了苏小贵,壮宫女对他的模样当然记忆犹新。一看之下,壮宫女当场就把苏小贵给认了出来。虽然苏小贵身上还穿着六品太监的官服,可是壮宫女当然知道,这小滑头昨天连宫里的路都不认识,怎么可能一下就变成了六品总管太监?

肯定是这小滑头偷了哪位公公的官袍,跑到我这里来招摇撞骗!想到这儿,那壮宫女当即忍不住怒发冲冠,对着苏小贵大喝了一声:“混蛋小子!撒野竟然撒到我这里来了!”

苏小贵听到这一声大喝,又看到壮宫女那张铁青铁青的驴脸,登时吓的魂飞魄散。而苏云听到壮宫女的声音,更是心头惊恐万分。她进宫以来,可没少在这壮宫女手上吃苦头,对她是又惧又怕。想到那壮宫女整人的手段,苏云赶紧推了苏小贵一把,惊惶的大声叫道:“小贵,你快跑!”

在这危机时刻,苏云第一个想到的却不是自己将要吃到的苦头,而是苏小贵的安危。她当然知道,私入皇宫如果被人发现了,几乎百分之百是要拖出去杀头的。

“哼!跑?你们一个都跑不了!”那壮宫女却面­色­铁青,满脸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笑,“你这小兔崽子,待会儿老娘再跟你算帐。”她冷冷的看了苏小贵一眼,却先将目光对准了苏云。

“李管事,求……求您饶了小贵吧。”苏云被壮宫女­阴­测测的眼神一扫,禁不住吓的浑身发抖,俏脸含泪,可是她却还是苦苦为苏小贵哀求着。

“小贱人,偷汉子竟然偷到我这舆洗监里来了!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嘴里一边说着,那壮宫女便冷笑着扬起手掌,重重的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实际上,就在那壮宫女骂出“小贱人”三个字的时候,苏小贵就已经气的双眼里几乎都冒出了火来。那壮宫女无论怎么骂他,他都可以忍受;可她骂苏云,就宛如在苏小贵心头割­肉­一般,听的苏小贵简直就想当场跟她拼了。

等到那宫女举起手的时候,苏小贵已经一闪身扑了过去。他护在苏云身前,毫不示弱的瞪着那宫女大喊:“你别骂我的云儿!”

苏小贵话音才刚刚落下,那壮宫女的巴掌就重重的落在了他脸上。那壮宫女平时欺负小宫女欺负惯了,手下哪儿知道轻重?只见一把掌下去,苏小贵当场被打的一个趔趄坐倒在地,脸上浮起五个血红的指印,高高的肿起了半边。

听到苏小贵嘴里大喊“我的云儿”,又挺身出来保护自己,苏云心中激动的都不知该怎么报答他才好。接着又看到苏小贵被壮宫女一巴掌打倒,苏云就觉得那一巴掌就像打在自己心上一样,眼泪顿时再也收不住,顺着眼角哗哗的流了出来。

“哼!小贱人!”那壮宫女看到苏云为苏小贵流泪,心中更是怒火冲天,可她刚想上前去再抽苏云两下,却发现自己竟然迈不动脚。回头一看,却是苏小贵死死抓住了她的宫装下摆,不让她去打苏云。

“老妖婆!你有什么本事就冲着小爷来,欺负女孩子算什么本事?”苏小贵这时也是心中怒火直冲天际,甚至顾不上自己的嘴角边还带着血,就冲着那壮宫女厉声怒喝起来。

这一幕落在苏云眼里,更是让女孩禁不住芳心乱颤,眼中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接连不断的落下来。

“好,好,好!”壮宫女看到这一幕,气急反笑,铁青着脸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她又转过身去,对那些看的目瞪口呆的宫女喊了一声:“给我把这不要脸的小贱人看好!别让她跑了。等我收拾了这个小贼,再回来收拾她!”一边说着,那壮宫女便一边又身手一提,抓着苏小贵的腰带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便向外走去。

“老妖婆,你别难为云儿!”被壮宫女抓住的苏小贵在空中不住的挣扎喝骂,一会儿又对苏云大喊,“云儿,你不要怕,我一定回来救你的!”直听的苏云柔肠寸断,又是感动又是害怕,泪珠一个劲的往下掉。

那壮宫女常年在舆洗监做事,一双手早练的如同铁钳一般。她也不管苏小贵如何挣扎,夹着他便出了舆洗监的大门。出门之后,壮宫女便打算将苏小贵带到小公主房里去让小公主处置。可两人才刚刚出门,一直在远处等候着的高得海、刘文彪两人便听到了苏小贵拼命挣扎的喊声。

等看到那壮宫女提着苏小贵在视线中出现,又见到苏小贵嘴角含血,在那壮宫女的手中竭力挣扎的模样,两人都惊的满脸煞白。这苏小贵可是太子面前的红人,若是被那粗壮宫女弄出什么好歹来,他们这两个带苏小贵过来的人也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大惊之下,两名侍卫“唰啦”一声便将腰里别着的钢刀给抽了出来,惊的煞白的脸上挂满凶神恶煞的表情,急匆匆跑到那壮宫女面前,卯足了力气一声厉喝:“呔!你是什么人?竟敢挟持司膳监总管苏公公!你有几个脑袋?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那壮宫女出门之后,一直费力的夹着苏小贵,应付他的挣扎,也没注意周围的情况。突然之间两名带刀侍卫从天而降般出现在她面前,而且全都满脸含煞,两把明晃晃的钢刀更是已经抽出来握在了手里。

那壮宫女平日里虽然耀武扬威,对小宫女们呼来喝去,可哪儿见过这种架势?尤其是一看到那两名侍卫手里的钢刀,更是吓的面如土­色­,手上一软,苏小贵就掉到了地上。

两名吓的半死的护卫也赶紧冲上前去,将苏小贵从地上扶了起来。看到苏小贵左面肿起半边的面孔,高得海与刘文彪面面相觑,直惊的说不出话来。

原本,两人以为苏小贵身为六品总管,进一个连品级都没有的舆洗监还不是随便他耀武扬威、呼风唤雨?谁也不敢对他有丝毫不敬。可两人怎么也没想到,苏小贵进了舆洗监之后竟然会碰到壮宫女这冤家对头,结果竟然还被打了一巴掌。心中又急又怒的两人瞥了一眼正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壮宫女,简直恨不得将她当场给剐了。

“苏总管,苏总管,您没事吧?”等苏小贵站稳身形,高得海与刘文彪两人连忙将他拉到一旁的走廊栏杆上坐下,满脸焦急的问道。

苏小贵刚想答话,却又觉得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疼,­干­脆苦着脸对高刘两人连连摇头。

“啊?”看到苏小贵摇头,两名侍卫也不知道他的意思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更是惶恐不已,不知该如何是好。

过了好一会儿,苏小贵才终于觉得脸上的疼痛好了一些,对两名着急上火的侍卫说道:“我没事。多谢两位大哥救我。不然……”

“哎!苏兄弟,我们救你是应该的嘛。你跟着我们兄弟来这儿,可竟然挨了打,我们实在过意不去。”高得海当然不敢再受苏小贵的谢意,赶紧摆手说道。

“没事,这不怪两位大哥。”苏小贵也摇头说。

“哼!都怪这不长眼的贼宫女!”经过了刚才的一阵又急又怕,刘文彪此刻正是怒火中烧,听苏小贵一开口,自然又恶狠狠的瞪住了那宫女。

正文 第十七章 冲云道人

第十七章冲云道人

壮宫女平时在舆洗监里是呼风唤雨的管事,可其实,她这个舆洗监管事在宫中的地位却极低,恐怕连司膳监的那些老太监都比不上。此刻被两名有品级的带刀护卫厉声喝骂,只吓的面如土­色­,丝毫不敢还嘴。而更令她害怕的是,那苏小贵竟然似乎真的是六品总管太监。想到自己刚才对他又打又骂,这壮宫女更是不由得怕的浑身发抖,两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哼!苏总管,这贼宫女我看不是好人,袭击总管,分明是刺客一伙!让我一刀把她杀了,也为太子爷除去心头大患!”刘文彪看到苏小贵看那壮宫女的眼神里分明也带着恨意,又想到自己刚才受的惊吓,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几步赶上前去,一脚将那跪在地上的壮宫女踏翻在地,把刀一横,就要捅死她给苏小贵出气。反正最近宫里刺客横行,有苏小贵作证,给这宫女安个刺客的罪名,谁也不会为她出头。

壮宫女听到刘文彪这么说话,更是吓的一张驴脸煞白煞白,几下爬到苏小贵脚边,磕头如捣蒜。“苏总管饶命!苏总管饶命啊!”那宫女一边砰砰磕头,一边拼命扇自己嘴巴,打的乒乓作响,脸上眼泪更是吓的有如江河一般流个不停,“奴婢有眼无珠,得罪了苏总管。是奴婢有眼无珠,苏总管饶命啊!”

苏小贵听那宫女哭的凄惨,又见到她一张丑脸上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心中又只觉得恶心又厌恶,赶紧挥了挥手说道:“哎!好了好了。我不想再看到你!滚吧滚吧!”

实际上,刘文彪也只是因为怕苏小贵心中怨恨,所以才一时冲动要上前杀人。现在听到苏小贵愿意放这宫女一马,他也是松了一口大气,连忙上前来又忿忿然踢了那壮宫女一脚,厉声喝道:“苏总管肯饶你一命,还不快滚?”

“哦,我滚……马上就滚!”那宫女听到这话,如蒙大赦,慌忙连滚带爬的向远处跑去。可她还没跑上三步,又听到身后苏小贵一声大喝:“站住!”

听到身后苏小贵的大喊,壮宫女心中一紧,却又不敢不站住。犹豫半晌,她只得哆哆嗦嗦又转过身来,结巴问道:“苏总管还……还有什么吩咐?”

“听着,回去以后,不许你欺负云儿。还有……其他的那些宫女也一样!”苏小贵想了想,走到那壮宫女身边对她说道。

“是,知道了。”壮宫女连忙点头答应。

说完之后,苏小贵便挥挥手让壮宫女离开。接着他自己又想去找苏云,却被身后的两名侍卫劝住。

“苏总管,苏总管。我看您还是先去太医院找位太医给你诊治一下吧。”高得海拉着苏小贵的袖子,哪儿敢再放他去舆洗监?

听到高得海这话,苏小贵摸了摸肿的高高的脸颊,寻思自己这副模样也的确不适合再与苏云见面。反正自己已经告诫了那壮宫女,量她也不敢再欺负苏云。还是先去把脸上的伤处理一下,回头再来看望他的云儿好了。

“那好吧,还请两位大哥带路,这就去太医院好了。”苏小贵打定主意,便跟着两名侍卫又转向太医院去了。

就在三人正走到半路上的时候,却看到迎面走来了一个身穿八卦道袍,头带紫金冠的中年道人。那道人似乎与高得海、刘文彪两人是熟识,远远的看到苏小贵和那两人走来,立刻面露笑容,在旁边停了下来。

“啊!这不是冲云道长吗?道长这是要去哪儿?”高得海与刘文彪两人看到那中年道人,也立刻露出欣喜神­色­,扶着苏小贵迎上前去,笑着拱手施礼道。

“贫道刚刚办完事情,现在正要回去休息呢。不知道两位施主这又是要去哪里呢?”那中年道人笑着,视线在苏小贵身上一扫而过。

“哦!这位是新上任的司膳监总管,苏小贵,苏公公!”高得海一看中年道人的模样,心下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将苏小贵介绍了给他认识,“苏兄弟,这位是大内道法司的冲云道长。冲云道长虽然不是名门出身,但一身道法也是玄妙神通,在修真界里也是大大的有名啊!”

“贫道对道法也只是略通皮毛,谈不上什么神通的。呵呵呵呵!”冲云道人先对苏小贵笑着谦虚了几句,然后又惊讶的望着他肿起的那半边脸颊惊讶的问道,“哎呀,苏总管,你的脸是怎么了?怎么被人伤成这副模样?”

“唉!别提了!”当下,高得海与刘文彪两人便将如何带着苏小贵去了舆洗监,然后苏小贵又如何被那有眼无珠的恶宫女打了的情况对冲云道人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哦,原来是这样。”冲云道人听完两人的叙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其实,这冲云道人若论真才实学,也的确是有一些。在修真一脉里,他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只不过,此人对名利的执念太重,所以修为到了“有欲”境界的顶端之后便再也没有办法更进一步,到达“无欲”的大乘境界。于是,他也­干­脆不再追寻那虚无缥缈的天道,而是凭着一身道法加入了道法司,也算是以道入仕了。

入宫之后,他便一向与颇得太子信任的高刘两人交好。今天他见到苏小贵,心里又思量开来:这苏小贵平时明不见经传,可是突然之间便当上了司膳监总管,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不过司膳监总管向来都是由皇上心腹之中的心腹担任,想必这苏小贵也应该是极得信任的红人。今天既然因缘巧合,碰上了他,那不妨交个朋友,卖些人情出去,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一念至此,冲云道人又对苏小贵呵呵笑道:“苏公公脸上这伤,若是去见太医,虽然医好肯定不成问题,但是恐怕想要痊愈,还得要一些时日。贫道虽然不才,不过也有些小伎俩。今天碰到苏公公便是缘分。公公如果愿意,贫道可以让公公半个时辰之内便消肿止痛。”

“啊?真的这么神奇?”苏小贵见那冲云道人说得轻松,仿佛胸有成竹一般,不由惊喜的问道。他刚才一路走来,心中一直就在担心脸上的伤不知道多久才能好。毕竟,他脸上还挂着一个清晰的掌印,若是带着它去了御膳房,还不要被那些老太监笑话死?

“呵呵,苏公公尽管放心。只需要服下一粒丹药,贫道再帮公公扎上两针。半个时辰之内,公公脸上的淤肿一定消散。”

“那可太好了。”苏小贵连连点头,满脸感激的对冲云道人一拱手,“既然是这样,那就麻烦道长了。”

冲云道人对苏小贵笑笑,也不多话,从怀里摸出一只黄|­色­的小瓶。拔开瓶口,倒出一粒药丸放在苏小贵手心。等苏小贵服下丹药之后,他又拿出金针,在苏小贵脖子后面连扎两下,同时单手扶住金针,嘴里念念有词。

接着,苏小贵便觉得肿起的脸上仿佛有一股热气涌动,却又不是那种火辣辣的疼。过了片刻,冲云道人微微一笑,拔下金针,对苏小贵笑道:“苏公公,您脸上的伤已经痊愈了。”

“这么快?”苏小贵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伸手去摸,却发现刚才还肿的高高的脸竟然真的已经平复如初,而且疼痛也不翼而飞。再问高得海与刘文彪两人,便知道那血红的五指印记也已经全没了。这自是让苏小贵欣喜不已,连忙对冲云道人行礼道谢。

冲云道人也不客气,受了苏小贵一礼之后,又笑呵呵说道:“苏公公不必客气。你我相见便是有缘。以后公公若是有什么差遣,尽管来道法司找贫道便是。”

“一定一定。”苏小贵同样笑呵呵点头。苏小贵目送着冲云道人飘然远去,心里对他的神仙手段十分羡慕。

要是小爷我什么时候也有这些神仙本事就好了。到时候就算做不成大官,起码也可以做个神医嘛!苏小贵心中胡思乱想着,突然记起自己怀里还有林安通留下的小册子和两样宝贝,不由得又是一阵激动。

不过想来想去,苏小贵觉得这些东西还是等到晚上没人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看的好。那林安通可是造反的妖道,身上带着他的东西,如果被查出来,不知道会不会被杀头。

既然脸上的伤势已经痊愈,这时距离晚上御膳房开伙又还有将近两个时辰。苏小贵便又想去舆洗监与苏云见面。

原本按照苏小贵的想法,自然应该是自己独自去与苏云幽会。不过经过了上回的惊吓,高得海与刘文彪哪儿还敢让苏小贵一个人冒险?无论苏小贵好说歹说,两人就是不肯丢下他,最后还是三人一起又折回了舆洗监。

正文 第十八章 怒发冲冠

第十八章怒发冲冠

可这一次去找苏云,苏小贵三人却扑了个空。那壮宫女经过了高得海与刘文彪这两个凶神一吓,胆子都差点被吓破。回去之后,壮宫女想起刚才钢刀架在脖子上的情形是又惊又怕。再看到苏云的时候,她只恨不得把这姑­奶­­奶­当菩萨一样供起来,哪儿还敢让她­干­活?最后,她­干­脆免了苏云这天的劳役,让她回住处休息去了。

听到壮宫女如此安排,苏小贵连忙又问了苏云在宫里的住处。可那壮宫女刚刚说出苏云的住所,就听到一个多嘴的宫女笑着与身边人调笑了一句:“嘻嘻,今天找苏云妹妹的人可真多。刚才就有个俊俏的少年来问。现在竟然又多了一个公公和两个侍卫!”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听到那宫女说起“俊俏的少年”,苏小贵立刻变了脸­色­。吴友道!他脑海中浮现出昆仑门徒吴友道的面孔,顿时心急如焚。

“刚才我说……今天找苏妹妹的人真多……”那宫女被苏小贵一吓,言语也结巴起来。

不过苏小贵哪还有功夫与这些多嘴的宫女计较?他连一句话也没多说,便带着高刘两人急匆匆赶了过去。剩下后面的那些宫女心中疑惑,不知道这小公公为什么一听见有人找苏云就急成这样。

与苏小贵不一样,苏云只是个没有品级的小宫女,当然没有单独的屋子给她住。平日里,她都是与一群同样年纪的小宫女住在一间简陋的大屋里。这天由于单独被壮宫女放了假,屋子里倒是只有她一个。

不过,当苏小贵和两名侍卫赶到门口的时候,几人却听到了从敞开的大门里传出来的男声:“云儿,你在这儿住的还习惯吗?”

苏小贵怎么也不会忘记吴友道的声音,一听之下,马上就分辨了出来。听到这家伙竟然不顾廉耻,就这么闯进了他云儿的闺房,苏小贵心中不由大急,连忙带着两名侍卫也闷头冲了进去。进门之后几人便看到,苏云本人坐在屋子深处,靠近拐角的一张椅子上。吴友道则笔直站在门边不远的地方。

看到这一幕,苏小贵总算安下心来,脸­色­也好看了许多。不过吴友道突然看到一个太监和两个侍卫冲进门来,倒是被吓了一跳。仔细打量之后,他却发现,为首的那小太监竟然是苏小贵。

看到苏小贵之后,吴友道先是心中一惊,可随即脸上却又露出了满带嘲讽的讥笑。原来,之前他拜托门口那侍卫去杀死苏小贵的时候,并没有明明白白的说出“杀”这个字,而是只做了个下切的手势。那侍卫回来复命的时候,自然也是同样做了那个手势。

现在看到苏小贵虽然生龙活虎的站在自己面前,可身上却已经换上了一套太监的衣服,吴友道只以为那侍卫当时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并没有杀死苏小贵,而是骗他进宫当了太监。

想到这里,吴友道满怀恶意的讥笑了苏小贵一眼,肚子里更是早已经笑翻了天。野小子就是野小子,连当太监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你都已经当了太监,还拿什么来和我争女人?不过这小子真是傻的可以,恐怕被人骗了还替人家数钱吧!

“小贵!”苏云这时却突然站起身来,满是担心的喊了一声。她看到苏小贵又被两个侍卫带了过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心中忐忑不安,为苏小贵的生死担心。

“没事的,云儿。这两个是我在宫里的好兄弟。高得海高大哥,刘文彪刘大哥。”苏小贵看到苏云咬着嘴­唇­,满脸担心的可怜模样,连忙笑着拍了拍身边两人的胳膊说道。

两名侍卫这时才是第一次看到苏云的模样。他们两人十五岁进宫当差,在宫中当了十年侍卫,见过的绝­色­美女也已是不计其数。可是在两人见到苏云的时候,却还是禁不住眼睛一直。这女孩虽然还没有完全发育开来,可是却已经长的让人一看到她就忍不住要心生怜爱。

依两名侍卫在宫中那么多年的经验,这十三四岁的女孩便已经生的如此楚楚动人,若是再过上两三年,不变成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才有鬼咧!

“对对对。苏总管是我们哥俩的好兄弟。今天我们是特意陪着苏总管来找你的。”两人看着苏云愣了好久,这才在苏小贵的敲打下­干­咳一声,笑着说道。

在见到苏云对苏小贵那毫无掩饰的关心时,吴友道胸中便已经是妒火中烧。当他看到那两名侍卫竟然与苏小贵称兄道弟的时候,更是不由得冷笑起来。“哼哼,与一个小太监称兄道弟,两位真是好出息啊。”吴友道从昆仑下山之后,就根本没把别人放在眼里。他也不管那两名侍卫是谁,当场就出言讥讽起两人来。

高得海与刘文彪两人平时也算是太子的心腹,对人又一向客客气气,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讥讽?两人一听那吴友道的话,不禁勃然大怒,一黑一白两张面孔同时涨的通红。

可是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吴友道又冷笑着开口说道:“苏小贵,你真是不长进。以为自己进了宫,随便攀上两个侍卫当靠山,就可以狐假虎威了?我看你还是好好的当太监吧,免得哪天一不留神,上面也被人割上一刀。”这一回,吴友道又将目标对准了苏小贵。

听着吴友道在那里大放厥词,满嘴讥讽,从来没有受过这样侮辱的刘文彪再也忍不住了。“啊!”他突然爆发出一声大喊,手掌用力的拍在旁边的桌上,竟然将那张结实的八仙桌给拍的粉碎。之间此刻的刘文彪不但气的黑脸涨红,连头发都几乎竖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敢在宫廷大内撒野?肆意侮辱大内总管,宫廷侍卫!说!”刘文彪一边厉声大喊,一边又“唰啦”一声拔出了钢刀。

如果说之前他与高得海对那丑宫女亮刀子还只是想吓唬一番的话,现在面对着傲气十足的吴友道,刘文彪就是真的想把他一刀杀掉了事了。

“哼!想拿刀威胁我?小爷我姓吴,名友道,是昆仑门下十五代弟子。难道骂不得你们两个狗奴才么?”吴友道报出了姓名来历,有恃无恐的昂首看着怒火冲天的刘文彪。

刘文彪哪儿受得了这样的挑衅?虽然在听到吴友道报出自己是昆仑门徒的时候他心里也是一惊,可被吴友道一激,他忍不住还是一个箭步就想冲上去把吴友道砍成­肉­酱。

眼看刘文彪被激怒的失去了理智,身后的高得海当然是紧紧的把他抱住,死也不让他上去砍吴友道。不过高得海嘴里倒也不肯吃亏,同样高声喝道:“哼,昆仑门下的弟子又怎么样?现在这天下是大夏朝的天下,不是你们昆仑门的天下!若是有胆量,我们到皇上面前去分辨!”一边喊着,高得海就对苏小贵连打眼­色­,同时拖着发了狂的刘文彪退出门去。

不过苏小贵却既没管高得海给自己打的眼­色­,也懒得听吴友道的掉书袋。从进门开始,他的视线就一直没有从苏云脸上挪开。就在吴友道气的刘文彪发狂的时候,苏小贵却已经跑到苏云面前,笑嘻嘻的牵起了女孩儿的小手。

从刚才进门的时候开始,苏云就连走近身边的机会都没给吴友道留下。可苏小贵走上前去的时候,吴友道却满脸惊讶的看到,苏云非但不闪不躲,反而满脸羞涩的任凭苏小贵握住她的一双纤手,然后带着满脸幸福的跟着苏小贵自己面前跑过,嘻嘻哈哈的出了门。而且自从苏小贵来了之后,她竟然连看都没再看吴友道一眼。

虽然吴友道在和高得海与刘文彪两人的争执中大获全胜,可眼睁睁看着苏云竟然跟着苏小贵那小太监一起跑出门去,立刻把这本应清净无为的昆仑弟子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嚷嚷出这两句话的却不是在苏云的宫女卧房里气的浑身发抖的吴友道,而是被高得海强行拖了出去的刘文彪。找到了苏云之后,苏小贵自然带着几人向自己的住处返回。而这一路上,刘文彪嘴里一直都骂骂咧咧的没个完。自打记事以来,刘文彪还从来没被人像今天这样羞辱过。

“唉!刘大哥,万事莫冲动。您别忘了,那吴友道可是‘三不惹’啊!”高得海一边伸手给刘文彪顺气,一边还苦口婆心的劝诫。苏小贵则带着苏云走在两人身后,一路小声的与苏云嘀嘀咕咕。

正文 第十九章 三不惹

第十九章三不惹

当然,苏小贵此时却并不知道两名侍卫心中的想法。看到两人不再说话,又想起两人刚才在路上的那番抱怨,他便主动问道:“对了,两位大哥。你们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提到什么‘三不惹’,是什么意思?”

“哦,这是宫里流传的一些私下的注意规矩。”高得海对苏小贵一拱手,苦笑着说道,“既然是苏总管问起,我也就不藏私了。所谓的三不惹。是说这宫里的人,有三种人不能惹。”

听到这里,苏小贵不禁愈发的有兴趣,­干­脆搬了两张椅子,带着苏云就在高得海面前坐了下来,又饶有兴趣的问道:“哦?哪三种?”

“这第一种,是皇亲国戚。”高得海伸出三根手指,对苏小贵细细介绍道,“第二种,是御史言官。而第三种,便是修真道人。”

“哎,高大哥。”听完高得海说的“三不惹”,苏小贵又不禁疑道,“这三不惹,前两种我都能理解。皇亲国戚嘛,大多位高权重,咱们自然惹不起他们。御史言官嘛,我听私塾老夫子说过,那些人大多都是不要命的清流。如果惹毛了他们,说不定豁出命去告咱们一状,所以也能不惹就不惹。可修真道人,为什么也不能惹?”

“唉!苏总管你有所不知啊。我大夏国以道立国。前面两代帝王都是昆仑门徒,所以对所有的修真门派全都礼遇有加。况且,我朝在宫中还有道法司,里面的修真道人无一不是修为­精­深,道法超群的高人。平时就算是皇子公主,对他们也要礼敬三分,咱们这些人,当然也惹不起啦!”

“哦!原来是这样。”苏小贵这才恍然大悟。不过他表面点头,心中却想道:什么不能惹?那些修真道人的头子,林安通老妖怪师徒还不是都被小爷我一刀捅了个窟窿?

“苏总管,那吴友道是昆仑门徒,与我大夏国皇帝同门。正是这第三不惹中最不好惹的一类。唉!”高得海说着,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刘文彪,叹了口气。言下之意却是,今天刘文彪的骂算是白挨了。

“唉!”听到这里,苏小贵也叹了口气,又对两人拱手说道,“连累两位大哥为我受辱,真是过意不去。”

“没什么没什么。为苏总管你办事,受点委屈又算的了什么呢?”两名侍卫慌忙又站起来还礼,“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一会儿还要换班当差。苏总管,我们就先告辞了。以后若是有什么差遣,尽管来找我们。”说着,两名侍卫对苏小贵行了一礼。几人又客套一番之后,高得海与刘文彪便匆匆离去。

原本那两名侍卫在的时候,苏云就已经粉面含羞。此刻外人离去,房里就只剩下了她和苏小贵两个,女孩更是芳心狂跳。

想起以前在舆洗监时,那些姐妹对自己说过的那些羞人事,苏云几乎紧张的都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看到苏小贵笑嘻嘻向自己走过来,女孩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她­干­脆死死的闭上了眼睛,可心却跳的愈发厉害,仿佛要从胸口里蹦出来一般。

苏小贵此时也已经懂了些男女之事。看到苏云摆出那幅含羞带喜,仿佛任凭采摘的模样,心头也是一阵控制不住的狂跳。他瞪直了双眼,心中升起一股抑制不住的想把她抱进怀里的冲动,脚下便不自觉的向女孩走了过去。

“苏总管,苏总管……”可就在这个最关键的当口,苏小贵的门外却又响起了那可恶的小太监的呼唤声。

苏小贵和苏云被这两声叫打断,两人顿时都羞的面红耳赤。苏云更是把头深深低了下去,露出一片泛着红晕的粉颈肌肤。

“怎么了?现在离下午开伙还有半个时辰呐!”苏小贵定了半天,这才捂着依旧跳个不停的心跑到门口,一把拉开大门,没好气的瞪着外面那小太监问。

“苏……苏总管,是太子爷让奴才来招您过去。”那小太监被苏小贵双眼一瞪,吓的整个人一哆嗦,结结巴巴的带着哭腔说道。

“怕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好了,走吧走吧快走吧。”苏小贵不耐烦的对那小太监挥挥手道。

“还有……那个,苏总管,太子爷还说,让您把舆洗监的宫女苏云也一并带去。”

“什么?”苏小贵听到那小太监这句话,心中却吃了一惊。太子他怎么知道云儿在我这里的?难道是那壮宫女去告了小爷的状?

“太子爷就是这么吩咐的,其余的小的也不知道。”那小太监吓的够呛,哆嗦着说完了这句,就赶紧拔腿跑了。

苏小贵满怀疑惑的回到房间里,却又不好不听夏启的吩咐。迟疑了半晌,最后还是带着苏云匆匆向太子府赶了过去。

走进太子府的大门,当苏小贵在大厅门口看到吴友道的时候,他立刻就明白为什么夏启会知道苏云在他那儿了。

这该死的乌龟道,抢不到老子的云儿,竟然还有脸跑到太子这里来告状!苏小贵暗地里恶狠狠的瞪了吴友道一眼,却发现吴友道满脸都是得意和傲气,一双贼眼就在苏云脸上扫来扫去。他连忙把苏云向身后护了护,遮断了吴友道看苏云的视线。

吴友道正待发作,却突然见到前厅小太监跑了进来,面无表情的大喊了一声:“太子殿下驾到!”接着,夏启便同样板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

太子在面前出现,吴友道就算再怎么目中无人也不敢放肆。当下他也只好先咽下胸中一口恶气,与苏小贵等人一同对夏启行了个大礼。

“哼!苏小贵,你好大的胆子!身为司膳监总管,竟然私自闯入舆洗监宫女的住所!而起还当场对昆仑派吴道长无礼,你可知罪?”夏启一在大殿中央的龙椅上做好,便立刻用力一拍椅子扶手,仿佛怒火冲天般冲到苏小贵身前对他大喝起来。

吴友道听到太子对苏小贵一番怒吼,不由面露得­色­,在一旁忍不住得意洋洋的笑着暗想:哼,你一个小太监也敢跟我抢女人。非整的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吴友道哪里知道,夏启虽然明着对苏小贵一阵怒吼,可其实冲到他面前仿佛怒气冲冲的模样只不过是掩人耳目。实际上,他一走进吴友道的视线死角,就对苏小贵挤眉弄眼,大丢暗示。

正文 第二十章 自取其辱

第二十章自取其辱

看到夏启的动作,苏小贵哪儿还能不明白自己要­干­什么?当下他也忍着心中的暗喜,装出一副悲愤的模样,呼天抢地的喊起冤来:“太子爷,我冤枉啊!”

“哦?你有什么冤枉?说出来听听?”夏启自然与苏小贵配合默契,当场便冷声问道。

“其实,我进了云儿的住处是真,可却不是私自闯入的。原本,我和云儿是一个村子里长大的朋友。所以进宫之后偶尔得闲,就想去探望她一下。哪知道,我找到舆洗监的时候,那舆洗监的管事说她今天放假,在住处休息。于是我就想,去她住处外面叫她出来见一面也好。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夏启又故作严厉的追问。

“没想到,我一到那住处门外,就听到里面传出了男人说话的声音。我当然立刻就想了,到底是哪儿来的小贼这么胆大包天、厚颜无耻,竟然私自跑进宫女的住处。于是我就想去把这小贼拿住,交给太子爷发落。可结果没想到,当场就与这位吴道长发生了误会。后来我又怕苏云在房里会被其他的小贼侮辱,就自作主张带她离开了。事情就是这样。而且,这件事太子殿下的侍卫高得海与刘文彪两位都可以为我作证的!”

若论掉书袋的功夫,苏小贵比吴友道相去甚远;可若论这搬弄是非的功夫,他又哪儿是苏小贵的对手?苏小贵一番话指桑骂槐,颠倒黑白,竟然把责任全推到了吴友道头上。可是吴友道明知道苏小贵全是在胡说八道,却又偏偏说不出他哪儿说的不对。直把他气了个七窍生烟,几乎当场就暴跳起来。

夏启原本就不喜吴友道傲气十足的个­性­,现在听吴小贵说的合情合理,又把那吴友道气的脸­色­铁青,却偏偏发作不得,心中也是痛快不已。

他暗地里对苏小贵竖了竖大拇指,然后又装腔作势的对吴友道说道:“哦!原来如此。看起来这只不过是一场误会。吴道长,说起来这也真全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光天化日之下就公然闯入宫女的卧房呢?也难怪苏小贵会误会了道长。”言下之意,却是将苏小贵的解释全部做准,把责任都丢到了吴友道头上。

“是!小道鲁莽了。”吴友道脸­色­铁青,却不得不拱手低头,心中更是恨苏小贵入骨。

“既然这件事已经弄清楚了,那吴道长就把你的来意说明一下吧。昨日因为宫中出了许多事情,我也一直没时间见你。不知道昆仑派天机道长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还要劳烦吴道长千里迢迢的亲自跑一趟?”

“呃……这个……”吴友道皱起眉头看了看左右,却依旧闭着嘴不肯说话。

“哦,吴道长尽管开口,在这里的都是本太子的心腹。”夏启笑着看了一眼苏小贵,对吴友道点头说道。

“那小道就直言了。掌门师祖这次派我下山,一是通知大夏国皇帝陛下,请他千万小心。掌门师祖算得,大夏国历六月二十一日,大夏国皇帝将会有血光之灾。不过可惜,昨天我求见陛下,却被一再拒绝。今早听闻噩耗,小道也不胜唏嘘。”吴友道嘴里说着,脸上却没有一丝唏嘘的表情。

夏启却脸上一黯,接着问道:“那第二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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