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黄亚珍忽然想起那个付泰班里那个特别优秀的总考第一名的大队长，就问付泰：那个大队长考了多少分？她咋没得第一名呢？

付泰眼睛看着电视，一边往嘴里送着饭菜，一边说：你是说万小福啊？

黄亚珍有些轻视地：就是那个瘦紧嘎啦的小姑娘，是什么大队长。

付泰：她呀？走了。

老付：走了是啥意思？

付泰：转学了。

黄亚珍好奇：为啥转学呀？

付泰：老师告诉我们，她家是农村的，她是超生的，怕罚款，就到市里来躲债。过了罚款期，她就回农村去了。

老付惊讶：啊？一个借读的农村小姑娘居然学习那么好，那么优秀，还当上了大队长？

付泰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我们老师说了，她要是还在咱班，肯定她考第一。她总是全年组第一名。

付泰嘴里含着饭，声音含糊不清。

但老付理解得很清楚，那就是：因为高手缺席比武，所以无能拔了头筹。如果那个女孩子在，那这第一名的桂冠绝对轮不上他儿子付泰……。

老付的刚刚树立起来的自尊心哟，“啪嚓”一下又折了。

老付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悲痛，给付泰使眼­色­，示意付泰不要再解释下去。如果付泰把话说明白了，让黄亚珍理解了，那就会导致黄亚珍同志再犯“舆论压力过大导致内分泌紊乱更年期提前综合症”，那付家上下又得开始­阴­霾密布的苦难日子。

还好，黄亚珍一边添饭去了。她光顾着高兴，一心一意沉浸在今后的某一天她那有出息的儿子成为哈佛孙子的美好前景中，忽略了付泰的答话。上帝保佑，一切平安无事。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应试教育制度斗，苦海无边，丢盔卸甲。谁让你没摊上那有出息人的孩子呢？

老付死心了，随付泰去吧，爱咋咋地。

心宽体胖这句话，是有一定的科学依据的。老付的儿子因快乐而成长迅速，健壮得像一头小牛犊，体重直逼黄亚珍的份量。估计再过两三年，这娘俩，不管把谁拉出来，都能把老付装进去。

付泰同学的学习成绩还是那样，忽上忽下的，不好不坏的。难得的是，这孩子总是挺快活的。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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