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多的实习结束了,小干部也基本上完成了蹲点调查任务,也要回集团机关了,这时小肖却发现自己不是一个人了。
这咋办?小干部也惊慌失措,从家里拿了一笔钱,全给了小肖,让她去医院做手术,剩下的钱买点营养品补补身子。
小肖的家在外地,没法告知也不可能父母。
黄亚珍的妈妈觉得特别愧疚(那时的人责任感都很强),认为自己没带好徒弟。弄出这么大的事,自己得负责任,就亲自带着小肖跑到医院去做手术,让小肖“恢复原形”,好回校上课。
可人家医生说,孩子大了,不能做手术了,只能生下来。再一个,小肖自身的体质不能够做这样的手术,不然不光孩子做不掉,大人都有危险。
听医生的吧,不然娘俩儿都没命了。黄妈妈围前围后地陪着小肖。
小肖生下孩子就回校了。后来一直没消息,据说回学校后不久就毕业了,大概回南方老家了,反正黄鹤一去不复返了。
黄亚珍的妈妈把小丫蛋儿抱回家,又跟厂里请了一个月的病假(黄妈妈是劳动模范,平时很少为个人的事请假,所以,她一张嘴,厂子就答应了),在家伺候小丫蛋儿,跟左右邻居就说是自己的孩子、黄亚珍的妹妹。
邻居说,孩子生出来了,咋没见你怀孕大肚子呢?
黄妈妈说,我这人胖,肚子大,怀上孩子看不明显。
这些事情发生之前,那个下派搞调查的小干部已经调走了。不是因为犯错误,而是因为来了个调令,他被安排去省里的党校进修去了。属于他的那个孩子生没生下来他一点都不知道。
老付恍然大悟:这么说小丽是……
黄亚珍:这事儿我一直都不知道,是我妈那年临走的时候告诉我的。
黄妈妈说:亚珍,我走了,你爸爸闹痴呆,什么也指不上他;你姐家都是工人,还都下岗了,条件也不好。只有你和付泰他爸有条件管教小丽,你要好好照顾这个苦命的丫崽子。
听到这些,老付心里很难受:这孩子命真苦,我们是得给她加倍的爱护。
黄亚珍:她命苦,恐怕还不止这些呢?
老付:还有什么?
黄亚珍:你知道,那个小干部的名字叫什么?
老付:叫啥:
黄亚珍:也不知道是不是重名了,他也叫郑天山。
老付大吃一惊:啊?!
黄亚珍:这是我妈临走的时候,亲口告诉我的。她说要是有一天,小丽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要想找亲身父亲、母亲,就把这个线索告诉她。
老付崩溃了:这能是真的吗?
黄亚珍: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呀?
老付边回忆着在饭店和那两个人相遇的一幕,边说:你别说,他俩长得还真有点像呢。
黄亚珍好奇地:是吗?啥样儿?
老付:身材都是那样挺拔型的,脸色都是微重皮肤却很细腻的那种。
黄亚珍:……你说咱们咋办好?告诉她真相还是继续瞒着?你给我拿个主意。
老付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出来。
说出真相?未免太残忍;继续隐瞒?只能后患无穷。怎么办?
老付憋了半天,就说出一句话:我要是有能耐,就把小丽调到外地去。
黄亚珍: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还不如不说呢。
老付给自己解围:我去看看小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