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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到达

“嗯,一定不会耍赖……”

……

眼前,总是浮现着过往,玉擎彻痛的抱住头,双膝缓缓的跪下。

眼中眼泪一滴一滴,滴滴掉落在地上,滋养了大地,但却不能滋养他的心。

“如儿,你是恨我的吧,不然你也不会这些年来明明活着,却没有一点的音讯……可是,可是你也是爱我的对吗?纵然是恨大过于爱,但是你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丝我的位置对吗?不然,你不会生下音儿,不会生下……音儿。”

“如儿,我知道错了,不敢祈求你的原谅,但是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声‘谢谢’!”

“音儿是我这一生,收到的最好礼物,我谢谢你,将她教的这么好。我为她骄傲,为她而感到自豪,不然我的如儿,也该伤心难过了……”

“如儿,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去救我们的音儿,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应该由我……去解决。”

“经历了这么多年,如今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唯有不能再让我的女儿,受任何的痛……”

声音中,带着自责,头慢慢的低了下去,玉擎彻最终无力,静静的跪在那里。

……

房中没有人离去,玉无轩和燕如歌依旧陪在那里,这时候,去而复返的玉擎彻,一脸苍悴的走了回来,心中像是有了什么决定,抬头低低的看向房内,口中说道:“轩儿,你过来一下。”

开口照着玉无轩,闻言后上前,此时燕如歌之间两人转身出去,不知是去做何?

玉无轩离开,燕月燕星上前,这是燕月近走一步,对着燕如歌拱手一拜:“殿下,关于季情所说之事,我们要不要迅速赶回去看看?这万一为真,恐怕……”

接下去的话,燕月消音,没有再继续说着,因为他知道即使他不说,场上的两人也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这……”

毕竟是自己的父皇,说不担心那是假的,此时燕如歌复杂,回头望了一下那仍未醒来的人儿,一脸为难的神­色­。

季情的话,虽不能百分之百的相信,但是凤宇扬的倒子在哪里,使他不得不担心。

但是担心归担心,眼下他还不能走!音儿毒发未醒崔圣神医到现在还没想出办法,如果他就这么一走了之,那万一音儿有个什么情况?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燕如歌不予,沉默的低凝,其实眼下他的心情燕月燕星完全了解,但是国事当前,不免得有所取舍。

“殿下,那季情言之凿凿,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应该赶快回去才是啊,不然万一--”

“阿月,我现在还不能走,但是父皇那边也的确紧急!这样吧,你和阿星赶快备马,赶回沧漠。我这边,可要等音儿一确定没事了,便就立刻回去,半丝都不会耽误。”

打断燕月的话,燕如歌暂时想了个权宜之计。

闻言,燕月知道没有办法,于是在犹豫了一下后,迟疑的点了点头,无奈而道:“这样吧殿下,还是我一个人先回去,让阿星留下来保护你,等林姑娘的毒稳定了,你们就快速赶回。”

“这……”

“就这样定吧,若是殿下身边没人保护,无论是圣上还是我,都无法放心的。”

燕月一向沉着冷静,所以遇事也比较果断决绝,他这一点,其实是跟燕如歌学的,但只是如今这个状况,燕如歌若是还能这般冷静,那他就不算是食五谷杂粮的人了。

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自己的最爱,但两人却是同时危险,这么进退两难的境地,实在是叫他难以抉择啊。

时间紧迫,也来不及多想,最终燕如歌只好点了点头,拍了拍燕月的肩膀,嘱咐他万事小心。

“是,属下遵命!”燕月受命,转身往外走去,在临出门时,举拳轻锤了下自己的弟弟,要他好生照顾殿下。

而见此,燕星领意,反手回击了一下,意思是要他放心,他在殿下在!

轻一点头,燕月而去,匆匆的往沧漠赶回。身后,燕星看着,一脸默默的神情。他以为,这只是他们兄弟俩短暂的分开,可是他却怎么也没有料想到这次的分开,今后将是他们永远的……离别。

燕星退到了门外,将空间全部留给了燕如歌。看着床上那脸­色­苍白,不断流着冷汗的人儿,他的心,痛极了!

竟然是在娘胎里,就开始承受着这般非人的折磨吗?她是怎样挺过?又是怎样煎熬的?燕如歌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结了,握着手,不断紧握。

“燕太子,可以让我和音儿单独呆一会儿吗?”

这时候,正当燕如歌内心澎湃之际,门外玉擎彻的声音响起,苍老的,无充满着无力。

玉擎彻是一个人,玉无轩没有跟着,看着他是真想和林遗音独处。燕如歌闻言,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不愿,因为毕竟音儿弄得如此田地,全部的过错,都是因为他!

沉默不语,满心愤恨,燕如歌不让,不发一言的冷对。而见此,玉擎彻苦涩,只是真诚的看着他,也同样沉默,久久无声。

本来,不管玉擎彻怎样,燕如歌都是不会让他的,可是今日,当他看到了他那痛苦不堪的神情时,不知怎么的,他居然允许了。

转身走出了去,没有留下任何的话,此时随着燕如歌的离开,房间内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慢慢的,缓缓的,像是怕惊动着什么,玉擎彻痛楚着脸,轻轻的坐到人儿的床边。

内心挣扎,万分的矛盾,看着林遗音,玉擎彻未语泪先流,一滴一滴,掉落不断。

“音儿,是爹害了你,爹错了,爹错了……”

伸手,颤抖的抚上林遗音的手,在皮肤与皮肤接触的那一刹那,玉擎彻的心,都似乎碎了。

只见他紧紧的,紧紧的握起那柔软的小手,不知是喜还是悲,像是一辈子都不愿放开般的激动,纠结,失控。

“音儿,我知道你肯定不愿认我这个爹,也许在你的心里,林渐鸿才真正的算是!轩儿都跟我说了,对于林渐鸿,我很感激他,真的,很感激很感激。”

“他救了如儿,给了她一个安身之所,同时还将你养大成|人,这份情,玉擎彻一辈子记在心里,永世不忘!”

“音儿,你不承认我是你爹没关系,只要我知道你是我的女儿这就够了。音儿,你也许不知道你的出现带给了我多大的震撼,但是我的心里却明白的一清二楚。”

“自你娘走后,我的人生,就从此没了光彩,灰蒙蒙的,死寂一片。是你,是你为我这即将枯萎的生命里,填入了最后一丝­色­彩。音儿,爹谢谢你,谢谢你的存在,也谢谢你的……出现。”

“音儿,你的成长,轩儿都对我说了,原来曾经,你还迷恋过他啊?呵呵,只可惜那小子不长眼,拥有的时候没珍惜,现在动心,却是困难重重,情敌个个。”

“呵呵,也是!我玉擎彻的女儿,岂能那般容易让人追到手?不管他是轩儿,还是那沧漠太子,想要我音儿的真心,那都必须经过一番磨练才可……”

玉擎彻说着,心里有着自我安慰和欣然。他注视着人儿,看着她那张酷似的小脸,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柳如霜在对他微笑,那甜甜的,绝美的笑容,是他这一生,都忘却不了的。

“音儿,你和如儿真像,像到爹都差一点分不出来了。不过爹的音儿更美一些,尤其是你朱砂闪耀的时候,那时的你……美极了。”

“音儿,爹这一生,被祖训所缚,不得动弹,做了好多不可原谅的事。而如今,爹什么都不想了,只想爹的音儿好好的。”

“知道你的身边,有两位这样的男子,爹很欣慰,今后不论你选择于谁,爹都会祝福你。”

“音儿,爹曾想过,今生完成了祖训,便到天上去找你娘,所以爹一直苟活着,痛苦地活着。如今,你出现了,知道了你的存在后,爹的去留,便变的无所谓了,没有意义,也不需要意思。”

“爹曾经犯的错,大多都已经无法挽救,唯只有你--音儿,爹也许还来得及。”

“今生,我害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如今,也该是时候补偿了。音儿,崔圣说以他目前的能力,还无法将你体内的绝殇清楚,眼下之计,唯有像你娘那样,度全身功力,帮你压制。音儿,爹知道这是你唯一的生路,所以,爹一定会救你,一定……”

伸手颤抖的抚上人儿的脸庞,用指腹不断的来回摩挲,玉擎彻动容,幽幽而道:“音儿,爹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让你知道爹也很爱很爱你。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想当日后你想起我时,你的感觉,不单单只是恨……”

最后的看了一眼人儿,静静凝视,眼角有一滴眼泪滑落,玉擎彻收回那流连在人儿脸上的手,改握起她的掌心,慢慢的,开始提息,运功,引渡。

掌心与掌心的相对,中间连着的是气息,玉擎彻开始渡功,集中体内所有之息。

他的武功很高,在这世上也鲜少有人能敌。暗族与其他族不同,在他们的身上,背负着千百年来的训诫,所以但凡每一个暗族暗帝,都一定是身怀绝学!不然不得以服众,还很有可能丧命!

武功对每一个暗帝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没有了武功,就等于要失去一切!可是如今,他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能救他的音儿,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功力的相渡,身体感到了有些冷!玉擎彻眼看着自己的内息一寸寸的流入对方的体内,她的嘴角,挂满了微笑。

自己的脸­色­,应该是越来越苍白了吧?因为音儿的气­色­,是越来的越红润。玉擎彻看着林遗音那已不再流着冷汗的脸,慢慢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和,他满心欣慰,双眼慢慢地闭上。

尽着最大的努力将功力相渡,很明显的感觉到人儿体内那股横冲直撞的气流已慢慢得到了压制!

玉擎彻气若游丝,但却是幸福的笑了,一如当年,他望着他那心爱的人儿。

失了武功并不会死,只是一比常人般弱而已。可是似乎那玉擎彻并无心求生,他在最后功力即将渡完之际,猛的张开眼,满赋深情的看着那床上的人儿,声音微弱,低低而说:“音儿,爹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爹也不想等你醒来面对爹的尴尬,爹想娘了,想去找她,以后留你一个人,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喃喃的说着这最后的话,玉擎彻深吸一口气,接着用一种极其留恋的语气一声声唤着,“音儿,音儿”……结合则猛地发力,全身自断心脉,身体一怔,口中流出血来。

没有功力的身体,是比平常人更为虚弱,绝对熬不过那断脉之举!此时玉擎彻慢慢站起,颤颤巍巍的俯下身子,艰难的人儿额上印下一吻,慈爱的,痛惜之吻。

口中已说不出任何话了,只有深深的凝望,玉擎彻在临走之际,心里不断的说着,但却默默的,无声音。

音儿,原谅爹用了这种方法了断残生,也许你会觉得爹这样你并不解恨,但是抱歉了,爹真的不想死在自己的女儿手上。

还有,别怪轩儿,他会拦你,不是真的想救我,而是不愿让你的手上,沾满了亲生父亲的血,那对于你来说,太残忍了。

音儿,轩儿他爱你,爱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虽然他不表达,但是爹的心里清楚。他自小对女人有戒心,但对于你,却全然的,没有一丝的……

呵呵,话说了这么多,也该是时候走了,不能死在音儿的面前,爹还要去,还要去……

口中猛的一口鲜血吐出,玉擎彻在最后看了林遗音一眼后,转身,默默而去。方向,是之前那谷外,那他和柳如霜定情、相爱的谷外。

音儿,爹走了,如果看到了娘,爹会告诉她我们的音儿很好,让她放心,所以……你也要保重自己,千万千万。

身影,慢慢地离开了去,带着沉重,带着艰难。身后,床上的人儿还没有醒,但是自她那紧皱的眉头看来,她……

血染、夕阳

正文 【145】玉之无轩

“少主,主上他……”

当一脸沉默的玉无轩,抱着全身已经冰冷,再无任何生息的玉擎彻,从谷外走进来的时候,所有的暗族之人,都惊呆了。

“主上!”

暗族的两大护法,玉擎彻身边的亲信——魑魅、魍魉,在见到这样的情形后,猛的上前,重重的跪在玉擎彻的面前,口中叫着,神­色­哀伤!

似乎都已知道了是什么事情,集体暗族人统统跪下,对着玉擎彻深拜,头磕着没有抬起来。

“父主是为了帮遗音少主抑毒才有的如此选择。遗音少主是他的女儿,为人父母者,是没有那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送死的。遗音少主的毒,说到底也是因为父主而起,这样的选择对于他来说,也算是最后一种愧疚的补偿……”

玉无轩缓缓的说着,语气里有着一丝的沉重与深厚。

闻言,所有的人表情都悲恸,低着头,高声呼道:“主上好走!我等一定誓死效忠两位少主!”

头,开始磕着,这是最后的送别,玉无轩身体站的笔直,在接受完众人的礼别后,抱着玉擎彻,脸­色­深凝,一步步的向谷中一处密林的空地走去。

这是玉擎彻生前要求的,将之火葬,让他的灵魂得以自由,去四处寻找他的最爱,祈求着她的原谅,永远的追随,不离不弃。

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于谁……都是。

音儿的怨,玉擎彻的痛,都解了,都解脱了。

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玉无轩上前,终是扔下了火把,让满天的大火侵吞着玉擎彻,熊熊燃烧。

放心吧,父主。答应你的,我今生我一定做到……

看着火光,目光凝然,玉无轩静站,久久不动。

在给林遗音渡功前,玉擎彻曾和他交谈了许久,嘱咐了一些该嘱咐的,同时也知道了一切他想知道的。林遗音的生长,林遗音的经历……

他知道,玉擎彻的这个决定,是决绝的,是不可动摇的,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父亲救女儿的坚定!他阻止不了,也无法阻止……

人的这一生,是允许犯错的,可是有些错,是一旦犯了,便再无挽回。

对于柳如霜和林遗音,玉擎彻错了,错的离谱,所以他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来平息这一场怨怒,这一场纷息。

虽然玉擎彻,他确实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但他也算是个男人,因为至少他是敢于承认错误,敢于的放弃,敢于的弥补……

也许有很多人都讨厌他,为他所不齿,但是作为玉无轩,他对他的感情,却是真挚的!因为毕竟这一世,他是救他,养他,给了他重生的人,在他的心中,常怀感激。

他玉无轩,从小被人抛弃,如果不是遇见了玉擎彻,如今的他,却又会怎样?

­唇­角,自嘲的笑笑,永远都是那般的俊美尔雅,荣辱不惊。玉擎彻临死前,没有别的要求,只是要他好好的照顾好他唯一的女儿。

其实他是知道的,就算他不说,他也会这么做的。毕竟以玉擎彻那般­精­明的才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他对林遗音的用情呢?

他玉无轩,一生无情,尤其是对待女人,根本是不愿沾染!可是这个例,却被一个叫林遗音的女子给打破了,让他不由的摒弃,收回自己之前所有的想法。

爱便就是爱了,没有原因!在这个世上,她是特别的存在,是值得他付出真心,用之一生去守护的人!所以……

在从前,他从不认为这世上还会有之令他动心的女子,直到遇到了脱胎换骨的林遗音。

很感激上苍,居然没有彻底的将他遗忘,让他知道了爱,遇到了爱……

“放心吧,父主,我一定会照顾好音儿,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

眼前熊熊大火,将一切都焚烧殆尽,玉无轩眼视前方,看着面前火光冲天,不知不觉心里面,却是浮现出另一个画面。

那是个白雪皑皑的冬天,雪下了许久终是停下,一个长相秀美的女子,拉着身后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正一步一个脚印的在雪地里艰难的行走,一致的行走。

小男孩大概有五岁,­精­致的小脸一看就是俊美出奇,漂亮非凡,将来长大了,还不知会是怎样的颠倒众生,迷尽少女芳心!但是眼下,他还是个孩子,有着孩子般的天真,无邪。

“娘,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小男孩被女子拉着,努力的跟上,虽然身材矮小,走起路来更为艰难,但是为了不拖累自己的娘,他一声不怨,极力的配合。

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的疼,可是小男孩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而是紧紧的抓起娘亲的手,怎么也不松开。

似乎是意识到了小男孩的紧握,女子回头,开着口的说道:“轩儿乖,娘带你去找爹。”

女子俊美,一看便知是个美人,但是以小男孩那般绝世的容颜,恐怕遗传最多的,还是来自于他爹。

“爹?可是娘,你不是跟轩儿说过,爹老早就死了吗?轩儿如今,是没有爹的?”

天真的仰起小脸,一双漂亮的眼睛真挚的看着。见此,女子立刻转过头去,不再相看,而是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

“娘弄错了,轩儿是有爹的,你爹他没有死,他就在前面。”

“真的?爹没有死?他就在前面?就在雪地里!”

孩子总是好骗的,更何况这骗他的人,还是这世上和他唯一相亲的亲娘!小男孩欣然,快速的向前走去,而完全没有看到面前娘亲那秀美脸上一闪而过的绝狠。

“啊,娘!你为什么要推轩儿啊……”

走至一个山坡,小男孩完全没有料到,那个生他养他五年的娘亲,居然会一把将他狠狠推下!当看着他幼小的身子不断在山坡上翻滚时,她的脸上出现的,不是担忧,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欣喜和解脱!

“娘,轩儿好痛,好痛痛……”

不断翻滚,跌至坡下,浑身脏兮兮的,分不清是到低受伤没受伤,小男孩爬坐起来,抬头仰看着自己的娘亲,有些哭了。

张开双臂,似乎要抱,小小男孩呜咽,口中唤娘。

可是闻言,女子突然像是发了疯般指着他,口中大骂:“你去死,去死!痛死你,痛死你才好!你这个拖油瓶,你害了我这么多年,现在……你也总该偿还我了吧!”

“当年你爹无情无义,走了之后就没再回来,我怀着你,顶了个大肚子为婚生子,一时沦为全城的笑柄,在人前无法抬头!”

“生你的这五年,我处处被人奚落,到处遭人白眼,我一个长的如此秀美之人,身边居然没有半个男人,凡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

“轩儿,为娘对不起你了!为了生你,娘赔上了这五年的青春!娘还年轻,还很貌美,不能为了你将一生都摒送了,所以如今,该是报答为娘的时候了!”

女子咆哮,似乎是有说不尽的委屈,直直的全部发泄出来!

“轩儿,娘这五年里,名声不好,没有一个男人肯来家里提亲,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荣哥,我不允许你来破坏!”

“荣哥家势好,人长的也不错,虽然花心了点,家里已有几房妻室,但是我相信凭我的美貌和手段,是绝对有把握抓住他的心的!”

“轩儿啊,娘等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要幸福了,不想在这关键时刻毁于一旦!荣哥容不下你,因为你是男孩,所以娘不得不抛下你,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所以……你好自为之吧!”

女子说罢,转身要走,她知道,她这一走,即将面对小男孩的,将会是两个下场:第一,或是在雪地里饿死冻死,或是被野兽咬死;第二,发生奇迹的遇到了路人,被之带走。

但是不管是死还是走,这些都再与她无关!从今以后,她只是一个人,一个得到幸福的女人!

女人迅速转身,想要离开,可是身后坡下的小男孩痛哭着,呼喊着,声声凄厉:“娘……不要丢下轩儿!”

“轩儿乖乖,轩儿听话,轩儿会做很多事,不会让娘­操­心,不会让娘难做!”

哭着开始往上爬,一步一步,爬的艰难,可是就是那般幼小的身子,爆发出的力量却是惊人的,直向坡上而去。

女子一见小男孩上来,惊的大声骂道,手里还不住的抓起雪块,猛的向他砸去!

“轩儿,你放过娘吧!娘已经为你牺牲的够多了,不想再一直这样下去!你不要怪娘,要怪就怪你爹,谁让他当初一去不返,抛下我们呣子孤苦无依?是他!全是他……”

说到心头之恨,女子开始有些狰狞,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变的凶猛,一下一下接连不断!

“娘,不要丢下轩儿,不要……”

雪块狠狠砸在了男孩的身上,生生的疼,可是却没有阻止的了他前进的脚步。

男孩的头上,脸上,身上,到处是被砸的雪,砸的皮肤都红红的,可是他都不管这些,只一心向女子而去。

手,很快要接触到女子的裙摆,眼看就要抓住了。此时女子慌了,大叫一声“滚!不要再来害我……”,却是再一次,生生的将男孩推下!

男孩在坡上翻滚,眼睛始终看着他的娘亲,可是他的娘亲却再也没有回头,径直的,决绝的跑开了!

男孩没有再哭,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他只是坐在雪地里,定定的看着那无情而去的背影,小小的身子慢慢冻结,冻结了他的心,冻结了他的灵魂……

风,呼呼的吹,天气已经放晴,不再飘雪。可是如此,却依然抵挡不了夜幕的降临。

山中多猛兽,虽然是在冬天,却也有出来觅食的。小男孩十分聪明,他知道自己可能会面临的危险,于是找了个上口没有风的地方躲了起来,还拿出了他随身带着的火褶子点了一堆火,静静的蹲坐。

因为从小没有爹,因为从小就被人欺负,他怕黑,很怕黑,所以他有个习惯,不管走到哪里,他都会火褶,心中慰藉。

夜晚的时间,是难熬的,这荒郊野外,也毫无意外的出现了狼。虽然不是狼群,但一匹两匹,也有十几匹。

狼畏火,不敢上前,虽然男孩暂时是安全的,可是那种恐惧的煎熬,又岂是一个五岁孩子所能承受的?

焦躁不安的狼,不断呲牙咧嘴,发出凶狠的声音,男孩慢慢的拿出了匕首,谨慎的防护。

这把匕首,是他今天临出门时偷偷带上的,因为担心娘亲和自己会被欺负,所以他带着防身了。

原是想着保护娘亲,却不料到头来会是如此,小男孩紧紧的握着匕首,脸上,是有着和他年纪不相符的沉重!

天快亮了,狼也似乎再憋不住了,于是铤而走险的它们,终于决定发动进攻,享受它们今天的美餐。

小男孩反抗,拼死搏斗,一场激烈的厮杀就此开始。

狼之凶猛,并无虚传,然而男孩天赋极好,再加之自身求生欲望强烈,竟凭借着小小的身躯,斩尽所有的饿狼。

厮杀持续了很久,直至玉擎彻骑马经过,因血腥味循迹而来,看见了血泊中浑身是伤,但却气宇不凡,从容不迫的男孩时,那一刻,他的心……被震撼了!

如此小的男孩,模样俊美的像个天神,可唯有那双眼睛冷漠嗜血!从那一眼起,玉擎彻心中有了个决定,一个从此改变男孩命运的决定!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无轩。”

“无轩?这名字……”

很少有人会在名字里镶嵌“无”字,一般来说,名字都报以希望,可是这个“无轩”是何意思?没有……轩?

玉擎彻诧异,沉默的打量着男孩,可是男孩却毫无惧­色­,抬头挺胸。

他不知道自己的全名叫什么,只道娘亲唤他“轩儿”,可是从此以后,这世上再无“轩儿”之人,有的,就只是“无轩”。

“好,孩子,我很欣赏你,你可愿意跟我?”被男孩的这过人的气势所折服,玉擎彻笑着点头。

闻言后,男孩没有立刻表态,而是上前一步,用眼打量着对方。

“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我?我叫玉擎彻。”

笑着回答,饶有兴致。而这时,男孩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眼中清明,冷漠微寒:“那好,从此以后,我的名字,就叫——玉、无、轩!”

……

往事一幕幕,像潮水般涌来,这深藏在心里最深的记忆,他不愿想,也从不会去想!可是今天,在玉擎彻即将随风而散之时,他又想起了当初初见时的情景,不由的心中……

他不喜欢女人,也从不相信女人,本来这一生,他宁可孤苦终老,也断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付出真心。

可是如今,他爱上了林遗音,爱的毫无掩饰,爱的飞蛾扑火,纵然他知道他的这条求爱之路将会走的有多艰难,但是他,却还是义无反顾了。

心动只有一次,纵然是他曾经受过伤,但他也不想就此错过。他在赌,赌他的全部,因为他知道林遗音,是绝对值得他用一生去爱的女人!

睁开眼,看着前方,深深的望了一下那即将熄灭的火焰,玉无轩转身,慢慢的离开。

“安息吧,父主,我会用我的整个生命去保护音儿的,一定……”

……

玉擎彻用生命换了林遗音之事,在圣谷中很快的传了开来,大家在顿觉松气的同时,也感到了复杂。

玉擎彻虽然错不可恕,但作为一个父亲,他还是为了他的女儿而放弃了一切。都说血浓于水,骨­肉­之亲,是永远分不开的,但是这是否又能抵的了他之前所欠下的债?说不清,恐怕谁都说不清。

五大长老们听说林遗音暂时没事,紧悬着的心也顿时放了下来,开始着手处理族中之事,譬如林遗音的归位大典,柳霜霜的处置方法等等。

长老们掌理族中的一切事务,平时较为繁忙,在得知林遗音安全后,心是定了,但没有过多的时间相陪。

而这期间,是燕如歌一直守候在人儿身旁,看着仍未醒来的她,神­色­深凝,轻握起她的手,紧紧的攥之在掌。

“音儿,你没事了,我好开心。但是我,却不得不要暂时离开,回沧漠去。真的好想等你醒来和你说说话,但是我担心父皇,心里放不下。”

“季情的话,虽不足信,但是有着凤宇扬突然暴毙的例子,我很担心,真的很担心。”

“凤萧心机深沉,能够在一夜之间颠覆大局,夺得上位,一定有他的,厉害之处,所以为了以防起见,我必须赶回去看看。”

“音儿,真舍不得离开你身边,但是又不得不离开,我真怕一旦我走了,玉无轩会趁机抢走你,让你永远离开我的生命。”

“其实我看的出来,玉无轩也是个气场很强,心有大志之人,我生平很少佩服谁,但对于他,却很有种惺惺相惜之感。我想如果不是眼下的情势所迫,立场所使,我和他之间,也许能够成为好朋友吧。”

握着人儿的手,一字一句的说着,燕如歌神情,目光凝然。

“音儿,时间紧迫,我也不多说了,将这个玉佩留给你,它会代我一直保护你。”

伸手解下自己脖中的羊脂玉佩,转而戴在人儿的身上,燕如歌握起对方的手,低头深深的亲吻。

“音儿,这块玉佩,是从小我娘给我求的,我一直戴在身边,如今我将它送给你,就好似我陪着你一样。而且我曾经立过誓,今生佩戴这玉佩者,便将是我燕如歌未来的妻子,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戴着,一定一定。”

亲吻着人儿的手,心里满是不舍,燕如歌在燕星的注视下,终是叹了口气,低低说道:“音儿,我走了,希望很快能再次见面。凤萧他最好不要耍什么手段,不然的话,我带兵踏平他整个天凌!”

自负的话,自语的说着,燕如歌站起身,最后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儿后,转身而出,快速的上马!

身影走后的没多久,床上的人儿睫毛微动,然后慢慢的睁眼,清醒过来。

这两天,虽然她一直昏迷,没有醒来,但是她的意识仍在,所以……她听到了她身边任何人说的任何话,包括玉擎彻,包括燕如歌。

慢的支起身体,正坐了起来,林遗音运功,经行运气,调整内息,在一会儿之后,双手放下,起身下床。

玉擎彻当初的话,声声响起,言犹在耳,林遗音抿了抿嘴,表情沉凝的往外走去。

房门的前面,玉无轩一身修立的站着,漫天尘­色­中,白的不染尘埃的身影,微抬着头,淡雅而凉,温润如玉,但又似云淡风清,仿佛仙姿秀逸,孤冷出尘,长发如瀑,眼落星辰。

他就那般的站着,静静的,没有说一句话。而见此,林遗音也沉默,淡淡的对视。

一切心知,彼此默契,此时大家仿佛都知道些什么,玉无轩转身,慢慢的向前而去,而林遗音跟着,步步随之。

彼此沉默的来到那扬散玉擎彻的地方,玉无轩停下,低低的说了一声“到了”,然后静静的转身,走向一旁。

林遗音知道,他是在给她空间,虽然她今天并不是来这吊唁,但是她和玉擎彻之间种种,也该在此做个了结。

沧谰

正文 【146】澜彩圣鸟

因为是火葬,所以没有尸身,只立了一个衣冠冢,静静的留在那里。

林遗音抬眼,看着眼前的石碑,白的面上刻着“先父玉擎彻之墓”几个大字,嘴角不由的动了动,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

慢慢的上前,走近石碑,手缓缓的抚上碑面,林遗音闭眼,耳边阵阵响起了之前玉擎彻所说过的话。

如果要从真心来讲,在听到那些肺腑之言后,她仍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相信每一个心中有爱的人,在面对那些时,都少都会有些动容。

但是,动容是一回事,原谅又是另一回事,动容能不能代表原谅?如今恐怕,也不是由她说了算了……

对于玉擎彻所犯下的错,他真的是一生都无法偿还!但是如今,他人都死了,一切也将随之烟消云散。

为了不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双手沾满了自己的血,玉擎彻选择了自我了断。可是他却不知道,如今在他面前的,却并非他当初之女。

她是二十一世界穿越而来的,不是之前的林遗音,而之前的那个林遗音,则却早已在林家的那两个姨娘的逼迫下,上吊寻了短见。

她不是真正的林遗音,对玉擎彻的恨,没有那般的深刻入骨,如今随着他的离去,她所有的感情也都随之湮灭,不复存在。然而玉擎彻真正要赎罪的,是已经彼此在上天作伴的柳如霜母女,或许他们三人,如今已经见面,为着前尘往事,做着一个最好的了断。

在人间无法完成的事,到了上天再去完成!玉擎彻,我祝你们一家三口,能够真正的冰释前嫌,合家欢乐!而我……则将作为林遗音的延续,继续的活着。

手指划过碑字,林遗音默默的说着,风轻吹起了长发,荡漾空中,此时场上静悄悄的,除了呼吸声,谁都没有声音。

玉无轩背对林间,一身修立的远远负手,默默而站,而中间林遗音则微微的睁眼,看着天,一滴清泪,瞬间的掉落,迅速的没入地中,消失无影。

那是……祝福的眼泪,没有悲伤,没有难过,林遗音抬头,终是凝望天空,微微的,淡淡一笑,冲着那高广的蓝天,冲着那已经离去的人儿。

往事已成功,何必空流连?不如笑归去,共携满袖花。

低下头,转过身,低低而笑,林遗音脚步慢起,做过了了断,微吸了一口气,接着抬步,向着来时而去!

……

“遗音圣司,原来你在这儿啊?”

出了密林,刚走没多久,便碰上了圣族五长老,对着林遗音深深而拜。

他们听说林遗音醒了,本是想去探望,可到了去不见人影,扑了个空后,于是细想,便觉得可能来了这儿,接着便来此等候了。

“五长老,有事吗?”林遗音问。

“哦,回圣司,老朽们见你醒来,便想之来探望一下,顺便再向你汇报下族内的一些事务。”

拱了拱手,五长老说道,接着,在林遗音闻言微挑眉头中,复又开口说道:“启禀圣司,明日是个极好的黄道吉日,我等想在天坛为你举行归位大典,不知你身体是否能支撑的了?”

“再者,是关于柳霜霜的事情,她如今武功尽失,已如同废人,再没有任何的威胁,我们五个商量了一下,决议将她囚禁在圣渊边的水牢里,终身不得放出,直至身死。不知道圣司对此,有何异议?”

不杀柳霜霜,而是折磨她一生,这其实也正是当初林遗音留她一命的原因!五位长老很明白她的意思,将之幽禁在,终身不得而出,想必这比杀了柳霜霜更来的让她难受吧?

林遗音点头,转眼看了对方一眼,接着没有异议,同意的一笑,只是在这最后离去时,微顿了一下,话语幽幽:“五长老,我要柳霜霜活着长命百岁,希望这一点,你们尽心……”

“是!我们一定会看好柳霜霜,绝不会让她有轻生的机会……”

上前一领命,五长老点头,恭敬的看着林遗音那远去的身影,心头间……不禁的微微有些感叹:遗音圣司对柳霜霜的恨,真当是进了心了,要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虽说圣族圣使是不需要做这些粗使之活,但是这些年来,她都已经习惯了,总也改之不掉。

林遗音不说话,像是在思考的什么,而小桃也不打扰,静静的守候身边。

手中,握着燕如歌临行前给的玉佩,想着他走时所说的话,林遗音突然觉得有种山雨欲来之感。

季情的话,真的不免让人有些担心,沧漠、祈澜,凤萧都已经渗透进势力了吗?

如果,他真的下手,那燕豫北就真的如季情所说——难逃一死!那么只等燕豫北一死,天下动荡,那凤萧的野心,将无可遏止的滋长,天下之战,也便一触即发了!

沧漠有燕如歌,绝对不会有大的波澜,那祈澜呢?他们是否有能力压下这动乱?

凤萧对祈澜使的招,不知是何?但是无论如何,祈澜必将先陷,这是趋势,也是必然!那么如今,祈澜如何了呢?而那个身在祈澜,却毫无半丝祈澜之情的墨阑溪,他又如何了呢?

想起了墨阑溪,想起了那个让她真的为之心疼的男子,林遗音轻握起手,心中,有着幽幽的担思。

墨阑溪,你……还好吗?知道了我的死讯,你还有生存下去的动力吗?

答案,不知道,林遗音抿­唇­,微看前方。

……

第二天,归位大典,身着圣司圣服的林遗音,一身庄严,在小桃的守护下,登上天坛,手拿圣司权杖,点起圣火,举手向天,以天朝拜,正式接任圣位!

众人见此,集体跪下,致以圣族最高敬礼,扬天齐声高呼:“遗音圣司与天同在!遗音圣司与天同在!”

在圣族之人看来,圣族圣司是由上天选定,代表着天,是他们心中的­精­神支柱,所以他们信赖她,敬奉她,愿意为了她而存亡!

所有的圣族之人都跪拜着,欢喜着他们第二十六代圣司的归位!而此时所有的暗族之人也都跪下,用他们的参拜大礼,向之跪拜!

在林遗音的身上,流着的不仅仅只是他们圣族之血,还有一半,是他们暗族皇室血脉!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圣族的圣司,同时也是他们暗族的暗帝,是他们为之尊敬奉从的暗帝!所以,他们拜!

“属下等誓死效忠少主!属下等誓死效忠少主!”

因为玉无轩存在的原因,所以他们此时只能唤林遗音为少主,可是闻言后,林遗音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反而心中还有些微微的反感,不想与之牵扯上太大的关系。

开口,刚想要说,可是这时,正当林遗音想欲言之时,天空突然两声鸟鸣,紧接着便见一阵扑腾,两只斑斓彩雀飞翔着,看那样子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不断盘旋。

是……鹦鹉?­色­彩斑斓的鹦鹉?它们……

林遗音抬头,看见空中那两只不断盘旋的小东西,不由的身子一怔,眉头微皱。

而这时,似乎也发现了目标的小东西,长叫一声,猛的倾身,向林遗音冲来!

众人见两只鹦鹉不断的在林遗音身边围绕,心中诧异极了,不由的面面对看。而闻多识广的五长老见之,则微的凝眉,口中喃喃而道:“是祈澜国的圣鸟?澜彩鹦鹉……怎么会,怎么会飞到我圣谷中来?”

“什么?澜彩鹦鹉!传闻中只在祈澜出现,极通人­性­且被封之为圣鸟的澜彩鹦鹉?它居然出现在圣谷?这可奇怪了……”

一听五长老们说出鹦鹉的来历,底下之人一片议论,不由的窃窃私语,彼此而道。

“哎,你们看!那两只圣鸟居然围着我们遗音圣司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和遗音圣司认识?还是知道我们遗音圣司今日归位,特前来祝贺?”

“额……这个么?不太好说,还是看遗音圣司如何吧!”

议论声议论着鹦鹉的来意,大家都抬眼看着。而这时候,林遗音举手,让其飞落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后惊讶,微有诧异的而道:“小­淫­小荡?是你们!”

“音音!音音!”

一听林遗音喊它们的名字,小­淫­小荡似乎有了感觉,两只眼睛朝着她看了看,不断的扑腾着翅膀,急切而叫!

“音音!音音!”

接着却眼珠子一翻,突然的倒了下去。

“小­淫­小荡!”

伸手接住它们的两只小身体,感觉到它们只是因为劳累过度而昏了过去,林遗音捧着它们,不由的低头,静静凝看。

祈澜圣鸟,澜彩鹦鹉,有着超强的灵­性­,一旦它们心中锁定找谁,便一定能找的到!

它们之前,应该是跟着墨阑溪回了祈澜的,怎么如今又会出来找她?难道……

目光,有些复杂,微微而动,林遗音看着手中这两只千里而来,却累的筋疲力尽的鸟儿,心里突然间有种隐隐的不安,在慢慢的不断扩大。

这么急切的叫声,这么停也不停的飞寻,难道墨阑溪他……

沧谰

正文 【147】没有希望

天凌都城——凌州,到处一片意气洋洋,欢欣鼓舞的景象,因为今天,是他们的新帝——凤萧,大婚立后的日子,凌州上下自然张灯结彩,欣喜一片。

凤萧大婚,册立皇后,这在天凌来说,是个极其重要的日子,可在秦府里,此时却是一片不愿,硝烟弥漫!

“沁宜,不可胡闹!还不赶快将嫁衣穿上!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就快要被立为皇后的人了,怎可还这般任­性­!”

房间中,看着将凤冠霞帔扔的满地都是的秦沁宜,如今已官拜宰相的秦振平怒的一声吼道,脸­色­不佳!

一直以来,他都以女儿为傲,因为他的女儿,是这整个天凌最最优雅,最最高贵,最最贤良的名门闺秀,无人能与之媲美!

原来他的女儿,一直是皇后的不二人选,可是由于那会儿太子执意要娶季情,使得他希望落空。

但是如今,季情死了,太子上位,需要一个身家尊贵,玉洁冰清的女子来辅佐于他,于是乎他的沁宜便有了机会,成为了当仁不让的人选!

能成为皇后,那是他们秦家几世修来的福份,秦振平谢天谢地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同意此时秦沁宜的拒绝呢?于是一场战争不由的而起,大家彼此争吵!

“爹,我不嫁!我说什么也不会嫁给凤萧!”

凤萧为人,秦沁宜本就不喜,再者他又是害林遗音和玉无轩跳崖的凶手,她的心中怨他怒他都不够,又怎么会同意嫁给他?

秦沁宜虽平时虽看似乖巧,但心中也有大无畏的叛逆­精­神,不然她当初也不可能默默执意的等了玉无轩五年,不顾家人的反对!

秦沁宜很聪明,一般识得大体,懂得礼仪风度的女子,她的心思,绝不愚钝!所以她并不像那些一味只想攀龙附凤的官家小姐一般,被皇后的头衔冲昏了头,心中期待。而是认清了凤萧的本质,知道他能够在一夜之间颠覆当局,绝不是个善良纯厚之辈!

自从对玉无轩放手后,她以对男女之情没了希翼,可是却正在这时,一个男子兀的闯入了她的视线,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从此磨灭不了印记。

他和她一样,都曾有着默默的喜欢,静静的守护,不计得失,不论代价,只远远的看着。

原以为这一生再也得不到她所要的真爱,可不想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深深的凝望着她!从那一刻起,她的心被感动了,从此之后……为之沦陷!

他是谁?他就是第一将军林渐鸿的嫡子,是林遗音的异母哥哥——林若辰。

是!她和林若辰相爱了!因为他们的共同经历,因为他们有着一样的默契,所以他们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

她接受了林若辰的表白,接受了他那来自心灵的安慰!于是他们准备相守,相知相爱一生,可不想却是这时,宫里传来了凤萧要立她为后的噩耗!

她不答应,她怎么也不答应,那凤萧是什么人?她心里清楚的很!她不能让自己的幸福断送在此,她要反抗,她一定要反抗!

将大婚的喜服扔的满地,今天她就是不上这大红花轿!可是秦振平见此却猛的暴怒,不愿这天赐良机就此错过,口中愤怒而道,“你休想!告诉你沁宜,今日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由不得你……”

一声厉吼,秦振平猛的拍着桌子!

可是闻言秦沁宜撇头,说什么都不依!

“爹!你就别逼沁宜了,她有心上人,根本不喜欢凤萧,你这样勉强,将来他们是不会有幸福的!”

一旁秦修宜相帮,为秦沁宜说话,但不过效果并不明显,反而还激起了秦振平更大的怒气。

“什么幸福不幸福?当皇后就是幸福!是光宗耀祖的幸福!她心里有心上人?但你也不看看那都是些什么人!”

“好,玉无轩我就不说了,因为他的确长的有令女子为他神魂颠倒的本领!但是如今你看看她和谁在一起?居然是和林渐鸿的儿子在一起?哼,还真枉了是我秦振平的女儿,竟然这般没骨气,被仇人之子所惑!”

知道对象是林若辰,秦振平心里一肚子气没地发!当年他为了得到柳如霜,和林渐鸿大打出手,两人从此结仇,连带着儿女!如今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和仇人儿子想好,这不是乱了套吗!

“沁宜,我不和你多说了,你赶快穿上衣服,喜轿就在外面,不要误了吉时。”

“爹,你怎么可以这样!沁宜和林若辰,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你怎可因为上一代的恩怨而牵连到下一代!再者当年,完全是你不对,是你贪图人家妻室的美­色­,想要占为自有!”

再也按捺不住的秦修宜,猛的道出事实。

闻言,秦振平气急,浑身有些发抖的道:“我不对?我哪有不对!我不过是看他的妻室好看,想跟他换换罢了!谁知他二话不出,上来就打,你们说,这难道还是我错了?哼,大丈夫者,相互换妾,这再正常不过了,有必要这么激动吗?我看他林渐鸿,是根本看我不爽,想趁机泄愤!”

甩着袖子,解释着当年的原由,可是秦振平忽然想起其实自己根本没这个解释的必要,于是不由间板了脸下来,声音寒冷。

“你这个臭小子,我还没说你呢?你以为你比沁宜好的哪里去?都是一路货­色­!她喜欢仇人之子,而你却偏偏喜欢个丫头,放着那么多大家闺秀不要,要立一个下人做正妻,你的眼里,还有没有礼法,真当是想气死我啊!”

想起当初秦修宜对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丫头,还想娶之做正房,秦振平心中的气,就不打着一处来!

而闻言后,秦修宜身子一愣,神­色­不由的悲伤起,微低着头。

他喜欢小桃,可是自从林遗音死后,她也就不见了踪影,他派人找了好久,可却是始终没有头绪,他心急,真的心急了。

秦修宜的沮丧,秦沁宜看在眼里,这时,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门外一道身影前来,伴着一声厉喝,便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在胸前。

“娘,你做什么?”

来人是秦振平的正妻,秦修宜、秦沁宜的生母,此时看着她的架势,很明显是逼婚,秦沁宜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

“沁宜啊,事到如今,你不得不嫁啊!你的出生,一早就决定了你没有自主婚姻的权利,如今被封为皇后,更是无法抗拒。”

“今天,如果你嫁,从此我们秦府光耀门楣,地位显赫,但是如果你不嫁,那么等待我们的,将是满门抄斩,死无葬身之地!”

“沁宜,爹娘一生好面子,与其将来被人拖出街头斩首,死相难看,倒不如现在了断,也省的日后受之屈辱!”

一手抵着匕首,紧紧的靠在胸前,眼看着就要刺入!秦沁宜皱着脸,猛的闭眼,口中大声,伤心难过。

“好,我嫁,我嫁!爹娘不用死,也不用丢面子,我嫁凤萧,立刻就嫁,就全当是女儿报答爹娘的养育之恩了!”

全身无力,但却紧的咬着牙齿,秦沁宜闭眼,手指向门外,示意大家都出去,好让她换衣。

对,她娘说的没错!今日,就算不管她如何反抗,她都逃脱不了嫁人的命运,除非……用他整个秦府陪葬!

从凤萧下令的那一刻起,她已经注定有今天。反抗,只不过是她心底愤怒的表现,然而最终,她必须妥协。

她爱林若辰,虽然不及对玉无轩那样的深爱,但却知道他是她可以携手共度一生的人!

曾经,她是真的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的,可是现在,她怎么忍心秦府的上上下下都去为她送死呢?

所以……为了那些无辜的人,为了那些对她有养育之恩、但却满是不理解她的人,她答应了,牺牲自己的答应了。

“沁宜……”

秦修宜想说什么,但却被自己妹妹那般绝望的神情给制止了,最终神­色­复杂,欲言又止的转过身,重重叹气!

秦振平及夫人点头,说宫里的来人就在门外,嘱咐装扮的动作要快一些,以免误了吉时。

秦沁宜不语,在看着大家都转身离开后,一件件的拾起喜服,心中低沉:再见了,若辰,我终是辜负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心,一点一点的绝望,渐渐沉入了死寂,秦沁宜赶走了所有的下人,一个人行尸走­肉­般的穿衣,上妆,盖上盖头。

一切都准备就绪,但人已如一潭死水,秦沁宜伸手拉开门,对着门外等候的众人冰冰冷冷的说了一句:“走吧。”

“沁宜……”

秦修宜难过的无以复加,不止是对自己的妹妹,同时也是对着自己。仿佛这次的情人分离,不仅是沁宜和林若辰,而同时也昭示着,他和小桃的最终……作为送嫁舅爷,秦修宜是需负责将秦沁宜安全送至皇宫,于是在他引对方坐入花轿时,痛的不止是秦沁宜一人,还有的……是已根本看不到一丝希望的他。

沧谰

正文 【148】立后

一路上吹吹打打,由皇族侍卫开道带领,秦修宜在后跟着,亲自护礼送亲。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不断的品头论足,彼此指点,或有些羡慕不已,或有些嗤之以鼻,总之态度不一,反应上也有所不一。

“哎哎,这秦家当真好福气啊,居然能飞出了只凤凰,简直叫人羡慕!”

“就是!秦振平,刚官拜宰相,如今女儿又被封为皇后,我看以后他们秦家啊,是要飞黄腾达,平步青云喽!”

“没错没错。这秦家就是命好,碰上了太子继位,偏偏又碰上了前太子妃自我作践,这才给秦家得了机会,从此一飞冲天!”

“汗,你们也别说的这么好,秦家这个皇后,做的长做不长还是个问题,又何必这么早的下定论呢?新帝上位,并非什么善男信女,这皇后之路亦是走的步步惊心,到底最终能不能笑任,这还犹未可知,你们大家,就别在这里七嘴八舌的了……”

“哎,你这人,看事情怎么这么消极?这秦家不管怎么说,能出个皇后,这就是荣耀!哪有那么多的担忧与顾虑?我看你啊,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自家的闺女没福气,便胭红人家的!”

“哼,我懒的跟你们这些人说,时间会证明一切,自古帝王多薄幸,希望到那个时候,不要又多了一个可怜的女人……”

众人彼此的议论着,各有各的意见。而此时花轿还在继续着,在一片欢天喜地中,缓缓向皇宫的方向而去。

秦沁宜坐在轿中,双眼紧闭,脸上充满着绝望,她从玉无轩,想到了林遗音,从林遗音,想到了林若辰,又从林若辰,想到了自己,不禁悲从中来,哀莫心死!

难道他们所有人,都注定不会有幸福?遗音是,如今她也是……

她从来没有像喜欢林遗音那样的喜欢一个女子,愿意信赖,愿意引为知己。

在这个勾心斗角,虚与委蛇的社会里,所有人与人的交往,都是阿谀奉承的,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只好有共同利益,他们可以永远是朋友,但一旦利益消失了,那么永远的朋友,便转而变成了对立的敌人!

她讨厌这样的虚伪,讨厌人与人这样的冷凉。但是她从林遗音身上,却丝毫的没有感觉到这一点,虽然知道她也会使诈,会玩­阴­的,但是即使她使诈玩­阴­的,却也使的那么光明磊落,玩的那么潇洒坦荡!

她喜欢这样的人,想要为之做朋友,所以她当初宁愿放手,放手自己的所爱,也要成全她的幸福。

退一步海阔天空,事实证明了她是对的,不然她又怎么会遇见若辰?怎么会与之相爱?

她找到了可以一生托付的良人,可是他们的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没有结果,就如同遗音和玉无轩般,生死未知,下落不明。

她认命了,认了她身上所背负的命运!她不能亲眼看着自己害了秦府那么多人,她的道义不许,她的良心不许,所以她只能……

绝望的想着,双眼缓缓的落下泪来,而正当这时侯,只听轿外一阵­骚­动,护驾侍卫一声大吼“保护喜轿”,随即便是“咣咣”几声剑刃出鞘,交兵交接声起!

“有人抢亲啦!天哪,圣上的亲也有人敢抢?这也太……也太……”

路人纷纷惊叹,不由的交头接耳,而此时秦沁宜听了,立刻全身不愣,心中一种不安扩大,口中不由的喃喃:“不会是……”

手,快速的掀起轿帘,随即望向了那个正在搏斗的身影,只一瞬间,秦沁宜泪流满目,头微微的摇着,满口悲伤的说道:“不要……不要……”

是若辰,是林若辰!他来了,他来救她了!可是这光天化日,重兵守卫,他一个人,怎么救?

回去吧若辰,我不能跟你走,我放不下秦府上下,你也不能拖累你们林府!我们两人背负了太多,今生是注定有缘无分了……

用眼直直的盯着,满脸的悲伤与决绝。见此,林若辰摇头,两人心灵感应,即使没有说话,也能知道彼此在想些什么。

不,沁宜,我不回去!我不能让你嫁给凤萧,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一生就此完了!什么秦府,什么林府,我不管,统统不要管!我只要你,只要你!

摇着头,坚定的眼神,林若辰用剑挥挡开前面的阻碍,一步步的向喜轿而去。

秦修宜见此,满心纠痛,五味成杂的敛下眼眸,不知是该为自己妹妹能有着这般痴心爱她的男子而感动,还是该为他们这段终难会有结果的爱情而伤痛……总之现在,他难过。

林若辰顶着阻挡,一步步的走近,身上的衣服破了,皮肤也划伤了!可是这些,他都毫无所谓,只一心的想触碰到人儿,为之靠近。

“来人,快将这反贼拿下!”

侍卫长怒了,不想有人竟敢这般猖狂,居然连未来皇后的轿子都敢拦截,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天凌有规定,反截圣驾凤驾者,都以逆谋罪论处!此时林若辰的行为,已经构成逆谋,他们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侍卫长一声令下,准备全力向林若辰击去,不管它今天是不是大喜,见不得血光!

秦沁宜见此,大惊失­色­,猛的摇头,脸­色­苍白的不由急呼:“你快走,快走!”

可是不理她,只笑笑的动了动­唇­,林若辰双眼坚定,直的朝喜轿而去,没有任何可以令之回转。

一路挡了所有人,但却挡不住数剑齐发,这时候,就在林若辰伸手握住秦沁宜的柔荑,并紧紧的攥之在怀时,他的身后,寒光乍起,数个剑花闪着,决绝狠厉的朝他而来!

“不……”

千钧一发,秦沁宜大叫,就在对方的剑离林若辰只有几毫米处,眼见着就要刺入皮肤,没入后背时,凤芷一声清厉的制止声响起,直震的全场皆停下了手来。

“怎么?不过是给皇兄开了个玩笑,想提前闹闹新人罢了,这还真动上了手,要大开杀戒了?侍卫长,这会不会有些太小题大做了……”

清宁着脸,慢慢上前,凤芷看着前方,明轻暗重的话口中说道。

“原来是上上王,小的失敬,不知是您开的玩笑,还以为是有贼人截驾,该死,真的该死!”

边说边挥手示意侍卫退下,侍卫长笑着相迎。

见此,凤芷摆了摆手,淡淡说道:“本王和皇兄一母同胞,想在这大喜日子给他开个玩笑,却不想被误以为真,还险些害了本王的朋友,实在罪过。罢了罢了,反正这闹也闹了,也该适可而止,还请侍卫长继续启程,以免耽误了吉时。”

凤芷说罢,转眼看向林若辰,开口唤着他回来。可是闻言,林若辰一脸难­色­,紧了紧秦沁宜的手,就是不肯放开。

“沁宜……”

“若辰,放手吧,我们敌不过这命运。答应我,好好活着,不要为我,从此放弃了自己……”

“沁宜……”

紧闭着嘴,满目不舍,林若辰动容,苦涩悲伤。这些年了,他偷偷暗恋着沁宜这些年了,好不容易眼见着就要幸福,可不想天不遂人愿,硬是活生生的要将他们分开!

他不服,不服这命运的安排!遗音她,已经因为那凤萧而丧了命,难道现在,又轮到了他们吗?

林若辰紧了紧手,不由的将人儿往怀里拉了拉,可是忽然间却碰触到了一把匕首,令他的脸­色­霎变,身体不由的战栗起来。

难道沁宜,她是想……是想……

知道了人儿的意图,为了不连累家人,但又不辜负于他,她决定在新婚之夜了断自己!好傻的沁宜,好笨的沁宜,她难道以为她死了,他还能一个人独活?

一把夺过人儿的匕首,狠狠的扔向了远外,林若辰定定的对着人儿,没有大声,只低低的用口型说了几个字,包含了所有的一切。

“等我,我不在乎,我只要你,我们会在一起!”

用力紧了紧手,像是在表着决心,林若辰在这最后一刻,将自己的心,全部的坦现在他真爱之人的面前。

他林若辰,爱的是她秦沁宜这个人,不是她玉洁冰清的身子,所以纵然她失去了女子的一切,但只要心在,他就一定能坚持到底,等待着他们重逢的那刻!

身体最终被凤芷拉回,喜轿也随着队伍慢慢启程,林若辰看着那远去的轿影,手紧紧握着,目光如炬,满满的都是愤恨。

而这时,凤芷不语,只是同样凝视着前方,虽没有任何表情,叫人看不透其意,但是在那微抿的双­唇­中,似乎着,显现着一抹寒意。凤萧……

热闹无比,喜气非常,天凌皇宫中,凤萧坐在婚房,等待着秦沁宜的到来,然后一起祭祖拜天,完成婚礼。

今天是个吉日,和林遗音的归位大典是同一天,只是目前他们谁都不知,只彼此各自。

赤朱作为凤萧的亲信,拱手的走了上来,在连声贺喜过后,上前一步,对着凤萧压低声音:“圣上,觉能那个老秃驴,代表沧漠向我们索要那之前答应过的半壁江山了。”

“哦,这么快?看来沧帝那老东西还真是心急啊。”

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凤萧在听到这般的消息后,不但没有发怒,反而还感到玩味,不由的戏谑一笑,转而问起了季情之事,“怎么样?季情那边的进展如何?”

“回圣上,暂时还没有消息,原因是季情被燕如歌带出,自今未归,所以不得所踪。不过据在沧漠的探子回报,说季情在被带出之前,已如命的侍候过了燕豫北,想必现在正找机会对燕如歌下手,好为圣上完成心头大愿!”

压低了声音,但却压不住其中的喜悦,赤朱话说着,表情满溢。

都说了今天是个好日子,果然一点都不假!此时听到了这消息,凤萧大笑,哈哈声不断:“好!好!这么快都已伺候过了一个?果真是朕挑中的人,不负朕之所望啊,呵呵!”

满溢季情的表现,凤萧不由的扬­唇­,眼前展现出了他一统天下的美丽情形,心中满是得意。

“呵,既然那燕豫北已经中蛊,那他也没几天好活,所以如今我们便能拖则拖,等到燕如歌也中蛊,他们沧漠天下大乱时,便就是我们出兵征服之日!”

展望着未来,雄心壮志,凤萧兴奋的一下子站起,满脸忍不住的愉悦!

“对了赤朱,祈澜那边如何了?”

“回圣上,一切皆在计划中,清平公主已经到了祈澜,就要和墨澜清举行大婚,如今我们只要坐等,祈澜沦亡,不日将会实现。”

想着他们的计划,一切似乎都顺风顺水,凤萧开心,赤朱也同样开心,想着他们美好的日子就要开始,个个心花怒放中。

“呵呵,朕早就说过,朕才是这天下最有实力之人,偏偏父皇他老糊涂,怎么也不肯相信,还想将皇位传给七弟,让朕成为众矢之的,替七弟承受着来自各方的明争暗斗,好为他扫平一切,铺平道路!”

凤萧说着,眼露凶光,大有着一副“挡我者死”的架势。见此,赤朱上前,笑着奉承,说什么天下大势,终将归入圣上之手,那些无眼之人,必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唉,天下之尽在我手,却最终得不到我想要之人,这人的一生啊,总是有些缺憾,无法弥补,无法弥补……”

心中欢喜,但却想到了林遗音,凤萧遗憾,终是没能随之所愿。

“圣上,虽然你没了林小姐,但却从此拥有了全天下的女人,届时只要你登高一呼,便万众齐呼,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又何必独独不忘这一个呢?就如马上要嫁入的皇后,那也是万中无一,千挑万选的美人儿……”

赤朱的劝解,好像是起了作用,凤萧似乎也想开了,不由的点了点头,扬­唇­笑笑。

离大婚还有半个多时辰,赤朱转身告退去忙别的了。

此时凤萧坐在椅上,等待着吉时,心中不免乐呵,而这时,林若洁摇摆着身子,嬉笑的款款而来,声音娇媚:“恭喜圣上大婚,洁儿这来道喜了……”

“哦?是来道喜?还是来吃醋的啊?”

眼下的心情特别好,凤萧一手拉过林若洁,将之环在胸口,一手点着她的鼻子,笑笑的说道。

“哎哟,圣上误会,洁儿哪敢吃什么醋啊,真的是真心来前来道喜的。洁儿知道自己的身份,哪敢跟皇后娘娘比,如今圣上肯疼洁儿,洁儿已经是有幸,又岂敢再奢望其他……”

楚楚动人,千娇百媚,林若洁双手环上凤萧的脖子,一脸撒娇的说道。

见此,凤萧大笑,翻身一把把她压下,眼中满是­奸­邪的说:“呵,还说不吃醋?可这话里却满满都是酸味,朕听出来了,也闻到了,说吧,你想怎样?”

心情大好,自然也有兴致和林若洁周旋。此时林若洁一见对方如此,便立刻明白时机的抬起腿,不断的在凤萧身上来回蹭着,声音诱惑:“圣上,你好坏,洁儿想怎样,你还不是一清二楚吗……”

“呵,真是个­骚­蹄子,朕的大婚之日,居然也敢前来引诱于朕,真当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过算了,朕今日心情好,就姑且满足你一回,不然你这欲­火­上来,又到哪里去灭?”

邪佞的一扬­唇­角,凤萧一个抬手,拉下彼此的裤子,衣衫不乱的猛的刺入,发泄着他的欲望,毫不任何阻碍的用力驰骋!

“哦,圣上,嗯……”

一声声呻吟,伴着迷离,林若洁媚眼如丝的扭摆着自己,极力配合着律动,声声喘息。

一场春宫,在房内演着,但两人此时都是衣衫整齐,不显凌乱。

凤萧一声低吼,结束了他的欲望,而林若洁则一声满足,滚烫了她自己的心。

“下去吧,大婚马上就要开始了,朕要前去祭祖拜天。”一声命令,凤萧拉上裤子,在面不改­色­中,对林若洁说着。

闻言,林若洁识时务,并没有多做纠缠,而是心满意足的感激谢恩,理好衣裳出去了。

哼,这下她可有了向李家二萝炫耀的资本了!进宫的这些日子,她一直被李家二萝欺压,凤萧多去宠幸她们,而很少宣她。她气,她怒,她心有不甘,于是今天便来找回面子,一洗多日来的晦气!

立后当天,她居然先跟圣上云雨了一番,这事说出去,多长面子多有脸,保准气的那李家二萝直跺脚!林若洁得意,献宝而去,方向……便正是那二萝的别院——萝婷殿。

沧谰

正文 【149】事发突然

坐在房中,抚摸着已缓缓醒来的小­淫­小荡,林遗音不语,双眼静静凝视。

“音音!音音!”

急切而又饱含思念的叫声,从这两个刚刚醒来的小家伙嘴里喊出,不是它们的语气,而一听便知是何人。

这是……墨阑溪的语气,知道了她的死,他现在一定能痛苦吧?

垂下眼,用手逗弄着两个小东西,林遗音似乎是在想着什么,静默低凝。

而这时候,忽然间小­淫­小荡站了起来,朝着林遗音扑腾着翅膀,似乎是有些急躁般的唤着,神情急切:“音音!音音!”

来回的走着,不断的唤着,看这样子似乎是想让人儿跟着它们走,林遗音见此,收回思绪,心底不由暗暗地告诉自己:墨阑溪出事了,所以小­淫­小荡才会这般的焦急。而且就算他没有出事,那么他现在的处境,也一定不是太好……

她该去祈澜一趟,不管是为了墨阑溪,还是为了这整个天下。凤萧意在三国,肯定会对祈澜下手,而且上次从季情的口中得知,他是根本已经这么做了!

祈澜沦陷,天下大乱,三组定了的局势便将被打破,黎民也从此陷入水生火热,在无休止的停歇。

凤萧的欲望,在不断的扩张,他想凌驾在整个皇权之上!可是作为天下圣司者,她林遗音,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邪念达成呢?所以这次祈澜,不论于公于私,她都必须跑一趟。

打定了主意,抱起小­淫­小荡,林遗音像长老殿走去,有些事她必须交代。

她才刚刚归位,族内有很多事等着接手,照理说这个时候,她是不应离开圣谷的。可是她等不了了,祈澜之事,她一定要弄个明白,因为在她的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在不断蔓延,让她觉得有些不安,还有一些茫然。

到了长老殿,说明了意图,林遗音吩咐了些事情,接着准备要动身。

事关皇权,长老们并无太大异议,倒是小桃和莫比较担心,想跟着一块去。

“小姐,你带我一起吧,你只身一人,我不太放心。”有些叫顺口了,一时间称呼没改过来,小桃忧虑,开口说道。

“傻小桃,有什么好担心的?以你家小姐我现在的功力,这世上还有多少人能及?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大不了我答应你,一定保护好自己,决不让自己受伤。”

安抚着小桃,转而对莫点了点头,林遗音开口,继续说道:“我刚回归圣族,族中有好些事情需要打理,五长老是长老殿的,不宜过问圣司之事,所以只有圣使代替,代为稳定一切大局。”

“小桃,莫,你们两个是我最为信任的让你,没有什么比将你们留下更令我放心的了,我去祈澜,之事看看情况,万一真的有什么事,我会用神迹召唤你们,等你们感应到了我的召唤,便立刻动身前往,以作接应。”

林遗音吩咐的说道,小桃听之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无奈的点点头,口中说道:“那小姐,你就打算一个人去吗?”

一句“一个人”林遗音知道小桃指的是谁,她是想说玉无轩会不会陪她一起,会不会在她身边保护。

“小桃,我不是一个人,你放心,我还有小­淫­小荡呢,不会有事的。”笑着回答,不直面玉无轩的问题,林遗音不想和他有什么纠缠,尤其是现在,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

转身上前,翻身上了莫为她准备好的马,林遗音回头看了一下两人,轻一点头,便立刻策马扬鞭,快速飞奔了出去。

小­淫­小荡在空中跟着,林遗音在谷中跑着,可就在快到谷口时,却看见一抹纤尘的浅白静静的在路边等候,笑容淡淡,静默无语。

玉无轩?他怎么会在这里?

收起马缰,停住马,林遗音对视,一时间空气中有种快意的感觉在流淌。

“音儿是要去祈澜?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微微一笑,驱马靠近,玉无轩低语,嘴角边有种淡淡意味。

“玉无轩,你在这­干­什么?”不接他的话,而是径直问着,林遗音脸­色­淡然,没有太多的表情。

“等你啊,等你一同去祈澜。”

笑着回答,眼眸对上空中那两只身影,玉无轩开口,缓缓的径自说道:“音儿,当这两只鹦鹉出现时,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你不想和我一同去祈澜没关系,但是我却一定要和你一起。”

“这里是出谷的必经之路,我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等在这里,还好音儿你动作够快,没有让我等得太久,也算是对我的一种变相怜惜吧。”

倒是很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此时听到玉无轩这般讲,林遗音微微的轻扬了下嘴­唇­,话语调侃:“玉无轩,没有人怜惜你,你还是不要多想了吧!此去祈澜,我一个人就行,用不着劳你大驾。”

“音儿,瞧你这话说得?祈澜之路并不好走,你第一次去难免陌生,为了不让你多走冤枉路,还是由我来做你的向导比较好。”

笑着与人儿并肩,玉无轩略带玩味的说着。

闻言,林遗音拉了拉缰绳,一口回绝了道:“不必了,由小­淫­小荡带路,我不会多走的。反而是你玉少主,要事在身,最好还是请回吧。不然族中无人,群龙无首啊。”

“暗族没我,一样可以运行的很好,但是没了音儿,可就再没了生存下去的动力。我不会是个养子,伪少主,然音儿你,才是真正的天女,名至实归!我跟着你,相信没有一个暗族之人会不赞同,所以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回去。”

笑的风轻云淡,但眼神中却有着坚定,玉无轩对视着人儿,俊美的脸庞微微展露出执着。

林遗音不屑,冷着脸撇清自己和暗族的关系。见此,玉无轩似有会意的点点头,转而说起其他:“音儿你就算不愿承认自己和暗族的关系,但是你却还是我的女人,我可不能让你只身一人去找我的情敌,毕竟刚走了个燕如歌,我可不想又来个墨阑溪呢……”

似有无赖的话说着,半带着点玩笑的意味,玉无轩安氏他的这条求爱之路走的艰难,但是不管如何,他一定会捍卫到底的。

林遗音不加理睬,径自的白了他一眼,然后快速的拉起缰绳,朝着小­淫­小荡飞旋的方向跑去。

而见此,玉无轩帅气一笑,随后紧跟,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的驰骋着,不断地在路上奔跑,疾如闪电。

……

祈澜皇宫中,今天是天凌清平公主与祈澜国王墨澜清的大婚之日,所有的祈澜贵族都来祝贺,宫里到处一派热闹喜悦,欢欣非凡。

天凌、祈澜两国联姻,其意义重大,标志着两国彼此的结盟,共同对外。

祈澜之人对此十分重视,几乎是宫中要员全部出动,前来参加本次婚宴。

夜幕之下,新人们早已拜过了天,祭过了祖,现在正由新郎接受着各位大臣的敬酒,而对于新娘,则一早被送入了洞房,等待着那春宵一刻的到来。

每个人的脸上,此时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而只有站在­阴­暗处,身抵着大树,独自举着酒壶不断灌着的墨阑溪,在他的脸上找不到任何快乐,只有死寂沉沉的安静和默寞。

没有灵魂,没有感知,就像是个行尸走­肉­般,墨阑溪静静的喝酒,双眼无焦距的看着前方,嘴角凝着浓浓的苦涩。

音音,你在哪里?是在天上?还是在天上看着我吗?没有了你,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从今以后,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绝望的笑着,又是猛灌了一大口,墨阑溪抬头看天,满眼都是心碎的哀痛。

音音,我说过,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活下去的动力,可是如今,这个动力没了,而我……将是该何去何从?

是独自在这世上苟活着,承载着对你的思念?还是该趁早了结了自己,从此解脱?

音音,我去找你好吗?没有你的世界,我的人生没有一点意义,不如随着你去,从此潇洒快乐!

一大口酒入喉,火辣辣的灼烧,墨阑溪没有一丝笑容的转眼看着场上热闹的景象,眼中无光。

那些人,他们都笑得好开心,围着他的皇兄,恭喜着他今日的大婚。

皇兄墨澜清,在他们那些人的起哄中,终于转身步向了婚房,看来这春宵之夜即将开始,象征了祈澜和天凌的结合也即将来临!

墨澜清一进洞房,多数大臣便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只有着一些少数的好事者,继续留下来在房门口观礼,以凑个热闹。

人渐渐少了,场上也渐趋安静,墨阑溪讽刺的一声笑了出来,想到了他当初回过的情景。

那个平公主是个甜姐儿,人长的漂亮大方,美丽动人,为此他的皇兄和母后为能得到这桩婚事而感到欣喜愉悦。

凤宇扬当初也是有心结盟,将自己最漂亮的女儿给送了出去,他皇兄和母后一见来人如此,便立刻感受到了天凌的“诚意”,所以对结盟一事便更加有了信心!

所有的事情都挺好的,唯独他的归来令他们不满。他墨阑溪,灭有按照计划死在天凌,害的祈澜没了掌握天凌的把柄,这一点,是他们极其愤怒的,也是绝对不可原谅的!

他的皇兄,从小便受他母后的影响,对她深恶痛绝,恨不得他死!但是作为一国之君,他唯一聪明的是,所有的事情,他一般都不亲自动手,而是全权的交由他的母后代劳,自己表面上装着好人。

就如同这一次,在人前,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在背后,却让他们的母后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极尽狠毒只能是!

母不疼,兄不爱,虽是亲生,但却不如一个陌生人,墨阑溪讥笑,耳边声声回想着当日他母亲窦太后对他所吼的话,放纵的表情慢慢自脸上扬起,酒壶也随之高举了起来。

“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不死在天凌!只要你死了,这个世界就安宁了,你去死!去死啊——!”

这是窦太后对他唯一的评价,她要他死,不希望再见到他!可是他的命,是曾经音音救下的,怎可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就此放弃了呢?

抬头望天,今天的月亮好圆、好亮,墨阑溪闭眼,一脸沉默无声。

“二哥,你别再喝了!这些天来,你到底是怎么了?简直跟个活死人没什么两样!”

身后一记相夺,祈澜飘飞长公主墨阑嫣满脸怒道,接着将酒壶猛的砸在地上,神­色­有些气愤。

在祈澜,在整个皇宫,只有她和墨阑溪最好,所以就算天下的人都不管他,但她……也决不放弃!

“二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从天凌一趟回来,你就变成如此了呢?”皱着眉,低声的发问,墨阑嫣脸­色­急切,心中有挥不去的担忧。

见着是她,墨阑溪睁开了眼,瞟了下被之砸碎的酒壶,口中毫无所谓的说道:“变得如此?呵,我哪有变?我不是早就这样了吗?行尸走­肉­,都已近二十年了……”

“不,你变了!以前,虽然你也是行尸走­肉­,但是至少你会用不羁和放荡来掩饰自己,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可是如今,你什么兴致都没有了,就好像心都死了,再也不起任何的波澜!”

“二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那个叫音音的人吗?她让你彻底的绝望?小­淫­小荡拼死也要飞出去,它们是去找她了吗?如果是这样,那请你快点振作起来,也许所不定明天,你们就能见到面了。”

墨阑嫣不知详情,只是靠自己的直觉猜测着。闻言后,墨阑溪一声苦笑,无力的看着她,“见面?到哪里去见面?她在天上,或许只有我今晚死了,也许明天……我们能够见的上。”

笑的苍白无力,笑的绝望沮丧!墨阑嫣看着这样的墨阑溪,不说话,但侧放的双手紧紧握起,一脸为之动容的样子。

二哥他,是遇到了心爱之人了,可是这个人,又偏偏的……

一直以来,她飘飞公主墨阑嫣,和二皇子墨阑溪便是整个祈澜皇宫中的异类,没有人喜欢,但却又没有办法动摇。

墨阑溪是二皇子,身份显赫,明里是不可能对他怎么样的,所以就算窦太后恨自己的亲身儿子恨得咬牙切齿,她也不能断然治他死罪。

而对于她,飘飞长公主,据说她娘当年是祈澜先帝最为得宠的一个妃子,让那时还是皇后的窦太后吃尽了苦头,恨不得凌迟一些愤恨!

不过事情也没轮到她动手,她娘就自己一杯毒酒结束了生命,并在临死前告诉了她,她不爱先帝,她要一死求解脱。

虽然她娘不爱先帝,可是先帝却极爱她娘,而且又因她长得很像她娘,所以一直以来,她就受着隆宠,经久不衰,并在先帝驾崩时,都留有遗诏,任何人都要对她好,不得欺负之。

她飘飞长公主墨阑嫣,一直行为乖张,令人难以琢磨,平时张扬跋扈不说,更可恶的是,抢了祈澜的圣物当宠物,还把它们调教成满口­淫­词秽语,龌龊下流的东西!

在祈澜,她和墨阑溪都是不被人待见的,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们懂得彼此,别人怎么说都毫无所谓。

在这个皇宫里,只有墨阑溪才能给她温暖,所以他们是最好的兄妹,即使不同母,也依然无碍他们之间的情谊。

她关心他,不知这次回来他是怎么了?所以急着相问,可却不想结果竟是如此,所以不由的低凝,表情沉默。

“二哥,你……”

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却不知从何说起?这是,正当墨阑嫣打算上前,拉起对方的手时,宫里婚房之中,一声女子的惨叫声响起,惊动了四下未睡之人!

是清平公主?这般美好的时刻,她怎么会发出这般的惨叫声?难道是……

想着是不是因为那啥,所以才有的这般惨叫?墨阑嫣转头和墨阑溪对看了一眼,刚要调侃墨澜清都已有了众位妃子,居然还这么不解风情的不懂怜香惜玉,弄得人家姑娘惨叫连连,让宫人笑话!

墨阑嫣扬­唇­,私有讥笑,可是当她再次听到清平公主的叫唤声,以及那一阵东西摔地的声音时,她的讥笑没有了,女人的主角告诉她——洞房里面,应该是出事了。

拉起墨阑溪,快速的往新房走去,墨阑嫣知道,不管这次是什么情况,对于作为护琴使者的墨阑溪,窦太后一定会借机发难!所以她要保护他,一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弄个清楚。

正文 【150】意料之外

“你这个贱人!你这个­淫­­妇­!你说,你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说——”

一声咆哮,伴着一声瓷器砸地破碎的声音,祈澜国主墨澜清怒指着地上捂着胸口,不断无言抽泣的和亲新娘——天凌清平公主。

“你说,你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说,你说呀——”

一把冲上前,怒不可竭,墨澜清紧抓住清平的手,就开始猛摇,那狰狞的模样很是扭曲骇人!

大的动静,引的相关之人前来,首先是窦老太后,她因担心儿子,所以当一听到有动静后,便立刻赶了过来,欲看究竟。

墨阑嫣拉着墨阑溪也前来,毕竟是护亲的使者,如果清平公主出了什么状况,窦老太后第一个借机要问罪的人,便是墨阑溪!所以,他们得坚守阵地,不能让她有机可趁。

墨澜清像清平公主发火,这属于皇家的家务事,一般下人是不敢入内的,所以当窦太后和墨阑嫣、墨阑溪三人都赶到时,他们主动将门带上,秘密的不让这事曝光。

“清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何以新婚之夜要发这么大的脾气?让人看了笑话去?”

不明情况的窦老太后,进门就见着横眉冷对的墨澜清,以及那倒在地上,衣冠不整的清平公主,不由得微皱了皱眉头,上前想要相扶。

清儿这孩子,也太不知分寸了吧?怎么好这样粗暴的对待和亲公主?毕竟这和亲公主是来自天凌,代表着天凌的尊严,他这样任意辱之,若是让天凌方面知道了,这还得了?

不想将事情弄僵的窦太后,上前去扶还在抽泣的清平公主,想说些好话圆了此事,不对外声张。

可是这时,就在她还没来得及触碰时,身旁的墨澜清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喝厉的吼道:“母后,不要碰这个贱人!她脏——”

“清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今天是你和清平公主大婚的日子,你若再这样胡言乱语,休怪母后对你不客气!”

想着关乎到和亲大事,不得出一点纰漏,窦太后生怕今天清平受了委屈回去告状,所以出声制止。

墨阑嫣有些不明,转眼看了下墨阑溪,可墨阑溪一副不感兴趣的随意模样,只走到一旁坐下,顺手抓起桌上的酒。

对于墨澜清的反应,大家都觉得奇怪极了,本事春宵一刻千金时,应该极尽缠绵才是,何以会闹至于此?

“清儿,还不快去把公主扶起来?这样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母后,你让朕扶这个贱人?休想!朕恨不得让她立刻死掉,今生再也不要碰她——”一口回绝了道,墨澜清脸­色­­阴­沉。

见此,窦太后狐疑,不由的开口问道:“清儿,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母后,你也许还不知道吧,这个所谓天凌玉洁冰清的和亲公主,她实际上就是个荡­妇­!”

“她不守­妇­道,不知跟哪个野男人搞了,居然不是完璧之身还敢来我们祈澜和亲!你说,朕若是不打她,朕的面子何在?祈澜的面子何在!”

说罢中,又抄起了一个瓷器像清平公主砸去,惹得她大叫连连,惊恐万分!

窦太后和墨阑嫣有些愣怔,心想着这是万万不可能啊?如果天凌不想结盟,那大可不用联姻,而如今既然已经联了姻,便不会送出这般的女子才是啊?

神情有些复杂,目光也随之迟疑,窦太后和墨阑嫣皆将视线投到了清平公主身上,似乎在探究着什么,而独独墨阑溪毫无所谓,径自一个人的喝着酒。

“清儿,这件事可大可小,关乎到两个的友情,你可有确认清楚……”

似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窦太后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可是见此,墨澜清一个嘲讽,指着床上­干­净的床单,怒道:“母后,事实摆在眼前,还需要朕再多说什么吗?”

意思是他已和清平公主有了夫妻之实,但床上却独不见那标志贞洁的处子落红,这样的证明,已经在明显不过了,墨澜清愤怒,怒得不是一点两点!

他是圣上,是祈澜的天,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但是今天,却偏偏被人戴了绿帽子?还戴的这般光明正大!这口恶气,他怎么能够忍下?他的自尊,他的骄傲,也统统都不允许!

“哼!这就是天凌送来的好公主?还真的看得起我们祈澜!好吧,既然他天凌无意在前,那就别怪我祈澜绝情在后,来人啊,将这个贱人——”

墨澜清气愤不过,是想将清平定罪,可是这个时候,窦太后一把拦下了他,双眼死死的盯着人儿,目光幽深。

“清儿啊,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既然是天凌不对,那我们就借机要挟,谋取利益。而至于她……明天派人送回天凌即可,还轮不到我们来对她定罪。”

­阴­冷的话说着,窦太后的态度是前后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她这一生,最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不守­妇­道的女子,所以此时,她是恨的牙痒痒的!可是碍于两国之差,她没有任由墨澜清。

新婚之夜女子失节,这在那个时代可是件大事,墨阑嫣略有差异的看着地上那个长相秀美,生的楚楚动人的清平公主,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来人,先把这里封锁起来,等明天一早,将这个不知廉耻的贱­妇­送回天凌!”

猛的甩着袖子,想就此而出,似乎一刻也不想见到这般下作的女子!窦太后转身,狠狠地瞪了一眼墨阑溪,意在怪他带回来的,竟是这般的一个货­色­!

一听到明日将要被遣送回国,之前还在抽泣的清平公主忽然猛地站起了身,然后一下子跪在了窦太后的面前,拉着她的裙摆开始哭诉:“母后不要!不要送我回国!清平没脸,没脸见天凌的兄长!”

“哼!还知道没脸?那你当初就不要犯贱啊!如今知道丢人,怪谁去——”挣开清平的拉扯,窦太后凶狠!

而这时候,清平嚎哭了一声,开始猛地摇起头来:“我没有犯贱!这不能怪我!我从天凌出来时,还是个玉洁冰清的黄花闺女!可是、可是到了半路上,是他——是他弓虽暴了我!害得我失去童贞,从此无颜见人!呜呜……”

边哭边指着,居然手示的方向是墨阑溪!清平公主这一出,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墨阑嫣,猛地皱着眉的怒骂道:“你胡说!我二哥才不会如此呢——”

“是真的,是真的!母后,我说的句句属实,如有半点掺假,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急于表明自己的清白,清平公主举三指对天发誓,那样子认真极了,绝无半丝的作假!

“你放屁!我二哥才不会看上你这等货­色­!你不要自己做了贱人还诬赖别人,明明是和别的男人胡搞,却反过来说是我二哥!”

原来对这个清平公主印象还好,却不想此刻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墨阑嫣真是气得不打一处来,声音冷狠!

窦太后与墨澜清面面相觑,似乎瞬间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一事情,但是从他们那紧皱的样子来看,他们信的成分居多。

墨阑溪有些戏诮,在听到清平这般言论之后,不由的失声笑出,样子不羁,整个人充满了浓浓的讽刺,放纵仰头,猛灌着酒。

呵,他弓虽暴了她?原来他自己还不知道,如今除了音音,他居然还能对别的女人感兴趣?这真是奇迹,奇迹啊!

根本毫不在意的喝着酒,一脸不以为然。

见此,那清平对上墨阑嫣,言辞凿凿的说道:“我没有胡说,就是墨阑溪弓虽暴的我!世人都知祈澜二皇子风流成­性­,如今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根本毫不为其!”

“那晚,我都已经入睡,是他趁机偷摸进我的房间,然后堵上我的嘴,对我、对我……”

清平公主悲从中来,不由的伤心不已,然后她整个人看向墨阑溪的眼神是愤恨的,一副欲杀之而后快的样子!

“我身为天凌的和亲公主,受了奇耻大辱无处申辩,心里本就难过极了!如今,我也不求其他,就只想呆在这祈澜安安静静的度过下半辈子,不让国人笑话,呜呜……”

说的跟真的似的,尤其是当清平公主提到墨阑溪风流成­性­时,这四个字犹如当头­棒­喝,将原本还愣怔中的窦太后和墨澜清直敲了醒,对此深信不疑!

“畜生!居然­干­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哀家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猛地一声咆哮,窦太后上前,一手夺过墨阑溪的酒壶,然后对着他就是一阵乱打,不管是耳光,拳头,只要是能用上的,她都毫不留情的用了!

她对墨阑溪,一直心中充满着怨恨,如今能有这个发泄的借口,她又怎么会放过呢!

拳头在身上犹如雨点般的打折,似乎眼前打的这个人根本就和她没半点关系!墨阑溪微笑着看着窦太后那张狰狞无比的脸,心中的笑意不断地扩大,满满的都是讽刺!

这就是他的母后啊!宁愿听信一个陌生女人的一面之词,便就对他如此?呵呵,看来在她的心底,她是真的想他去死,不是说说,而是真真实实!

身体僵硬着,没有还手,墨阑溪任面前之人雨点般的暴打,绝望的意味,一点一点的蔓延。

音音不在了,自己的生母又对他如此?他的人生,究竟还有什么意义?什么意义……

慢慢的垂下眼,始终讽刺的笑着。见此,墨阑嫣一把冲上,拉开窦太后冰冷的说道:“够了!二哥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她了解墨阑溪的为人,虽然平时放纵不羁,但那只是逢场作戏,用来掩饰,他不会真的砰那些女人,尤其是在如今有了心爱之人以后,是更加不会这么做!这个清平公主,她根本是在骗人 ,她的目的如何?用意如何?

双手拦在面前,眼睛瞪着清平,墨阑嫣气势汹汹,大有一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气势!

被她的这种气势吓倒,清平立刻蜷缩起了身子,装的无辜!

其实不是她想故意陷害墨阑溪,只是因为受命于凤萧,凤萧让赤朱在她临出天凌的前一晚弓虽暴了她,还千叮万嘱的要她将过错推给墨阑溪,不然她的小命不保,还连累她的娘亲张贵妃。

她别无选择,只能听命,凤萧答应过她,用不了多久便会接她回天凌,她期盼着,所以照做。

“我没有撒谎,真的是他,是他……”

清平公主发抖,看的窦太后一阵暴怒,只见她指着墨阑嫣,满口毫不留情的说道:“墨阑嫣,平时哀家放任你就算了,如今你还敢胆大妄为,竟然包庇这个畜生,你快让开,如若不然的话,就休怪哀家不客气了!”

手指一指,下达着命令,窦太后对着门外,让侍卫前来。

“来人呐,替哀家把二皇子关起来,不得哀家的命令,不许给他水和食物,违者杀无赦!”

“是!”侍卫领命,冲着墨阑嫣而去。

见此,墨阑嫣奋力抵抗,就是不让他们行动:“你们敢!滚下去,谁都不允许上来!”

“皇妹好大的架子,居然不把太后的懿旨放在眼里,那是不是朕的旨意你也敢不从,想要犯上作乱吗?”

墨澜清适时的Сhā嘴,他的本事,就是喜欢借别人之手解决一切,如今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也该是时候轮到他出面了。

侍卫一听圣上发话,立刻执行,于是便和墨阑嫣起了冲突。

而这时候,墨阑溪心灰意冷,在听到窦太后那般绝情的话后,他满心嘲讽,慢慢地走了出来。

他的母后,是一心要折磨死他,不给他水,不给他粮?呵呵,好啊,反正没了音音,他也不想活了,不如就此遂了她愿吧。

低笑的向外走去,没有任何的反抗,窦太后一件自己终于有机会出去心腹,心里了的有些眉开眼笑,口中还不时的说着风凉话:“溪儿,不要怪母后,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风流成­性­,太胆大妄为!”

“此时兹事体大,关乎到两国的尊严,母后若是不严办你,于天理不容,所以溪儿,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感觉像是在话别,是临终前的交代,窦太后装模作样,假情假意,直听得墨阑溪微微顿住了脚步,似想回头,但终究没有……

侍卫带着墨阑溪而去,墨阑嫣急得跟了过去。窦太后和墨澜清彼此交换了下眼神,两人微微而笑,只剩的清平公主一个人还在那里假装伤心,呜咽哭泣着。

……

都传祈澜圣物澜彩圣鸟,和认定的主人间有种心心相印之感。这时,正当墨阑溪被关押到宫中暗屋里时,在天空飞翔的小­淫­小荡忽然变得烦躁不安,不停的在空中打着圈圈。

眼看就要到祈澜都城,此时见小­淫­小荡如此,林遗音的心头不安再生,不由得加快马速,直朝前飞奔而去。

玉无轩紧跟其后,一路上似乎都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虽然眼下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从他的眼神里,林遗音可以看出,他的心里,微微有些深重。

是凤萧的人马到了祈澜,这一路上来,不断有过路的人,成群结队,向着同一个方向而去。看这个样子,应是乔装成的天凌士兵,不想大肆暴露身份,而改用其他的样子进城。

他们这样,应该是先分散开来,然后再到一个指定的地方集合,接着以先头军的身份,向祈澜发动进攻。

凤萧为人­阴­险,布局也有其风格,看来这次他是动真格的了,祈澜有危险。

明白了这点,林遗音就更加担心墨阑溪的安全,如今的他,不知是何状况,但是看着小­淫­小荡的样子,应该是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快马加鞭,朝着澜州而去,林遗音没有停歇,而是对着小­淫­小荡大声喊道:“去见你们家主人,就说我来找他了!”

“来找他!来找他!”

空中回响着两记鸟声,盘旋了几下后,小­淫­小荡终是朝一方向飞去,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玉无轩看着那两个灵­性­极高的小东西,俊逸的嘴角微微一笑,接着满是赋有自嘲的口气说着:“唉,和燕如歌么,你戴着他的玉佩,而墨阑溪呢,则是有着两个信差,就可怜我一个人什么都没有,唯有以人相赠,形影不离了……”

笑着说道,感觉是在吃醋。闻言后,林遗音没有理会,只是直直的望着前方。

见此,玉无轩也不生气,而是驱马慢慢的靠近她,虽没有在说话,但眼神中,却全是专注。

正文 【151】相见

“不好意思长公主,太后吩咐过,不得她的命令,任何人是不允许擅自给二皇子送水送食物的!”

当墨阑嫣和手捧着东西的婢女走到暗室前时,看守的侍卫长戟当前,将她们拦下!

“放肆,本公主在此你也敢拦,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一声清喝,墨阑嫣板起了脸来,见此,看守侍卫多为害怕,知道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不好惹,但是实在太后圣命,他们也很为难。

太后存心要二皇子死,这一点谁都看出来了,虽然他们也觉得难以接受,但是作为下属的,又何以能欺上反抗?

“公主,小的、小的……”

“什么小的大的,还不快给我让开!如果太后有任何怪罪,就让她冲着我来好了,不必替我隐瞒!”

冰寒的话语,墨阑嫣一脚一个将对方踹倒在地,使得后方的侍卫彼此犹豫,迟疑的不敢上前。

见此,墨阑嫣皱眉,不耐烦的向他们挥了挥手,意思是让他们退到一边,接着带领着婢女上前,至门前喊道:“二哥,你怎么样了?我拿了水和食物,你过来吃点吧。”

敲着门,心中急切,墨阑嫣话说着,等待着里面的回应。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屋内没有任何响声,这让墨阑嫣有些着急,手敲着门的声音也不禁变大。

“二哥,你振作点!太后让你死,你就一定要死吗?你想想你的音音,说不定小­淫­小荡现在已经找到她了,正在往祈澜赶呢!你不要死,你要等着她,不然你会后悔终生的,二哥!”

皇宫中,一般都以皇兄为称,但是墨阑嫣却偏偏喜欢用平常百姓的叫法来称呼墨阑溪,那是因为他在她的心里最亲切,他们彼此的心,也靠的最为贴近。

“二哥,为了你的音音,你要活下去!那个清平公主,她明显是有目的的,不能称了她的心,不能让她的­阴­谋得逞。你过来,吃点东西,就算你再怎么对世界绝望,也要留着一口气,继续的等下去啊!”

声声关切,语重心长,墨阑嫣敲着门,一脸急呼。而门内,墨阑溪全身松懈的靠在墙边,嘴角微微的笑,眼中满是死了一般的沉寂。

音音,她还活着吗?她还有可能活着吗?不,不可能了!她死了,他亲眼看着她坠落峭壁,她不可能还有活的可能?

音音死了,他生存的动力也不复存在,小­淫­小荡季氏飞出去找,但又能找到什么呢?

苦涩的微微而笑,俊美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落寞与失魂,此时的墨阑溪,不再是从前那个浪荡不羁,酥麻软语的翩翩公子了,而是在他心里,身里,都染上了一种痛,一种让人肝肠寸断,不欲为生的痛!

他自出生便双眼为赤,被之称为“不详”,从小被父母唾弃,关闭幽禁,没有享受过一点父母之爱。

他的幼时,是充满悲伤与无奈的,他的母亲恨他厌他,季氏在知道了他双眼是因为胎中先天不足而导致时,也依然没有消去对他的成见,反而随着时间的日积月累,越来越对他误会加深。

在他母亲的眼里,她只有墨澜清这么一个儿子,而他墨阑溪,则是一个早就该死,但却一直没死的人罢了!

清平公主说他弓虽暴,言语牵强,漏洞百出,如果是有心之人,只要稍微查探,便能知道真相!

可是没有,他的母亲没有,她只觉得这是她出去他的大好机会,从此以后,她将不必再看见他,平白添堵生气!

得不到亲人的所爱,这是他墨阑溪的悲哀,生无可恋,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尝到,知道!所以今日,他不想活了,只想一个人静静地死去,去陪音音,只在心里静静的念着:阑嫣对不起,不要管我,不要再管我……

“二哥,你应我一声,求求你应我一声啊!”

外面久敲没有动静,墨阑嫣心里满是着急,而这时,一旁的侍卫上来规劝,言语中颇为犯难:“公主,既然二皇子他不想吃的话,属下是不是可以请公主暂回,以免被其他人看到,属下们人头不保。”

恭敬的上前,小心翼翼的说话,似乎是生怕惹了这位尊贵的公主生气,侍卫们一个个将头低得低低的,不敢直视。

墨阑溪的不应,侍卫们的劝说,让墨阑嫣沮丧到了极点,只见她猛地一拍房门,脸­色­复杂,定定的站立,目光凝然。

“二哥……”

声音正和那个有意思受挫,心里也有一点疼痛,这时候,就当墨阑嫣开口,想对房内的墨阑溪在说些什么的时候,空中突然两声鸟叫,紧接着便见到两个斑斓的鹦鹉俯线直冲,猛地朝之而来。

“是……小­淫­小荡!二哥,是小­淫­小荡!是它们回来了,是它们回来了!”

一见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墨阑嫣高兴的满脸喜悦,忙单手覆­唇­,吹起口哨,接着伸出手臂,让之降落。

“小­淫­小荡,可是有音音姑娘的下落?”

不知道林遗音的全名,只能这样的称呼,此时的墨阑嫣,双眼希冀的看着,口中连声问道。

“音音在!音音在!”

毕竟是鹦鹉,没有人教,话难免说的不全,可是不管它们再怎么说的不全,只要有这三个字在,便是有了全部的希望,全部的力量!

“什么?音音在?音音在……”

一听这话,五味成杂,一时间,墨阑嫣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转身用力的敲着门,口中大声的喊道:“二哥,你听到没?你听到没!你的音音在,她还活着!还活着!”

音音……

死寂般的湖面顿时被推开一层波浪,不断地有涟漪涌起,当墨阑溪听到墨阑嫣口中所说之时,他的眼睛顿时的张开,一抹不敢相信的光彩展现其中,深深地,重重的!

音音……音音她、她真的活着?真的活着?

其实刚才,在小­淫­小荡空中鸣叫之时,他就已经听出来了,只是怯懦的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只一味的逃避,以为是幻觉,不敢睁眼,害怕这所有的一切都将在清醒后灰飞烟灭!

站起身,冲到窗边,虽然饿了多时猛然站起身体有点发软,但是墨阑溪却还是以意念抵着,将眼放向外面,口中急急而道:“在哪?音音她现在人在哪?”

“你放心,不管她现在人在哪里,我一定会把她带到你身边的,所以二哥,你一定要好好保重你自己,刘这一条命,等我回来!”

重重的一点头,将水和食物从窗缝里递了过去,墨阑嫣深的看了一眼墨阑溪,接着回头,抬手一扬,对着空中的那两个身影而道:“小­淫­小荡,带我去找音音姑娘——”

身子一跃,紧跟着不放,墨阑嫣快速的上前,寻找着踪迹。而身后,墨阑溪定定的看着,没有说话,只是那一只禁抿的嘴角微微动了动,接着垂眸,望着那手中的食物,慢慢地,抬起手……

跟着鸟儿,一路狂奔,墨阑嫣在宫门口抢了一匹马,接着快马加鞭,追寻着那空中的痕迹,一刻不停。

小­淫­小荡尽心尽力,虽已飞了很久,但却丝毫不显倦怠,直的朝林遗音的方向而去,似乎灵­性­的,在替主人着急。

墨阑嫣紧跟不舍,一路扬尘,终是在一个多时辰后,渐渐接近了了林遗音,并且在看到小­淫­小荡停止不前,不断的在空中盘旋后,心里明白她要找的人,终是被她找到了!

抬眼望前,翻身下马,看着面前美的不似凡人的一男一女,墨阑嫣微有一愣,但是还是走了上前。

“请问你是音音吗?”

看着林遗音,确定墨阑溪不会去喜欢一个男人,墨阑嫣开口,表情微紧。

“你是……”

没等到墨阑溪,却不想等来了一个女子,林遗音心中微异,眼神有些探究。

好一个惊美无双,七窍玲珑的女子,尤其是她的气质,伴着那抹朱砂隐隐而上,仿佛天地都为其失­色­,世间再无光彩!

也难怪二哥他要动心,如此佳人,连她都不免要被虏获,更何况是二哥他呢?

专心于林遗音,没有过多的在意一旁的玉无轩,墨阑嫣上前,大方的双手一拱道:“我叫墨阑嫣,是我二哥墨阑溪的妹妹,如果阁下真的是音音姑娘的话,还请告知,我还有要事相说。”

“原来是祈澜飘飞公主,失敬!在下林遗音,如无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音音了。怎么了,到底墨阑溪他出了什么事?何以小­淫­小荡如此的不安?”

走上前,站在墨阑嫣面前,林遗音脸­色­关切,口中不由的问道。

闻言,墨阑嫣动容,一手拉住对方的手,话语幽幽:“林姑娘,你去救救我二哥吧,知道了你的死讯,他整个人都很颓废,一点生气都没有,一心求死,任何人说了都没有用。如今,她被太后借机关在暗室,生死攸关,眼下也只有你能够救他,给他动力!”

话语似乎显得语无伦次,但却是句句发自肺腑,墨阑嫣拉着林遗音的手,整个人急切,不由的担心。

“一心求死……”

果然,她的猜想没错,墨阑溪他不想活了,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动力。

听着墨阑嫣的话,林遗音不由的抿嘴,双手微紧的握起,接着重重点头,答应而道:“好,我们进宫。”

“嗯!”

心里有一种解脱,拉起林遗音,墨阑嫣顿时就要往回走,而这时候,玉无轩跟在她们的身后,看着这四下的环境,脸­色­微微的……似乎有些凝重。

……

“二哥,你看我带谁来了?音音,你的音音——”

当墨阑嫣再次出现在暗屋前,挡开所有的侍卫,一脚猛地踹开门时,她兴奋的大脚,脸上喜悦外溢!

音音……?

身子猛地一僵,简直不敢相信,墨阑溪震撼着表情,瞪着眼,一步一步的上前,但是每一步都似乎走得那么艰难,都似乎走得那么漫长,明明只是几步,但就是好像一辈子也走不完,没有边际,没有尽头。

身体在颤抖,喉咙也被卡住了,墨阑溪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未语泪先流的默默看着,­唇­形揪痛再说:音音……

你没有死,真的没有死,是玉无轩救的你吗?那日他跟着你跳下,其实是为了救你吧?

看着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儿,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墨阑溪忍不住激动,全身血液逆行。

“墨阑溪。”

看着满身憔悴,颓废不堪的墨阑溪,突然间,林遗音的心中泛起了一丝歉疚。

曾经她答应过他若是将来有缘,她会和他一起走,一起看!可是如今,她非但没有兑现,反而还害得他这么惨,她内疚,她难过,同时她也……自责了。

“音音!”

像是终于回过了神来,墨阑溪一把抓住人儿的手,紧紧地攥在手心,不放开,不松开,接着一把用力,忘情的将人儿搂在怀里,闻着那熟悉的味道,感受着那温暖体热,他的心,渐渐定下,脸上泪流满面。

玉无轩看着这幕,不说话,只微的侧向一边,表情莫测。而墨阑嫣见之,心中感动不已,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斗争着是不是应该掉下来。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样的情形是该如何处理,只得大眼瞪着小眼,各自望着。

“音音,再也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活不了……”

颤抖着手,抚着人儿的秀发,墨阑溪一脸动容,紧紧地靠着人儿,将之紧拉在怀,怎么也不肯放开。

“音音,你知道这些日子来,我是怎么过的吗?我好痛,心好痛。”

拉起对方的手,就往自己的胸口靠去,墨阑溪垂下眼,一滴眼泪,顺势而落。

滚烫的泪珠,滴打在了林遗音的手上,灼痛她的肌肤,同时也灼痛了她的心,让她不由的张口,低低而喃:“墨阑溪……”

屋内有着重逢的喜悦,和着感动的泪水慢慢扬洒,仿佛幸福的时刻就在这时凝固,大家彼此,心中感激!

可是这时,正当所有人都沉浸于此时,屋外一句尖锐的话,划破了整个气氛,直让大家都站立起,眉头紧皱。

“太后娘娘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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