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有趣的是，卫斯理与三陆两人还真的像是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一样，他们一点儿也不在乎这老头子因为想做生意多赚点钱而说出的荒谬句子，倒是像是两个贪吃的小孩子一般，上前围着那糖炒板栗，说道：“老先生，这板栗怎么卖呀？多少钱一斤呢？”

老汉诚恳地说道：“年轻人呀，你们要是喜欢吃板栗的话，碰到我那算是你们幸运了。我儿子生病了，现在也没钱治，所以呀像这种在城里要卖上10文钱一斤的板栗，现在在我这里只要5文钱呢。”

这老头的儿子生病了倒是没错，只不过他说的便宜这么一件事情倒是有些虚假了。其实在城里虽然卖10文钱，但是人家的货真价实，而且都是热乎乎的，炒得又很香，那品质可是要好上不少呢。哪像他这么一个农村里的山寨小铺子，卖这5文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在他心中的底线之上呀，如果对方认真还价的话，他准备5文钱两斤他都卖呢。

很幸运的是，今天他碰到的好像是两个白痴一样的家伙。两个城里人一文钱价格都没还，两人上前拿起一颗就放到了桌里，咬开一吃，然后大赞道：“唉呀，真是不错呢，挺好吃的。5文钱一斤真是太便宜了。”

老头子的脸笑了开来，他笑得相当的灿烂≡小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都崇尚一个道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看来古人诚不欺他也，每天都起床这么早叫卖，今天终于给他碰到两个大款了，他可一定要狠狠地宰这两个家伙才可以呢。

老汉拿起一个袋子，直接抓了一把栗子丢到纸袋之中，并且继续往里面装更多的栗子，然后他说道：“不知两位要多少斤呢？”

这个问题像一个有趣的石子一样，丢到湖面之上，便惊起了一阵的波澜。一听到这个问题，卫斯理以及三陆就好像都变成了小朋友一样，互望了一眼，然后问彼此说道：“怎么样，你说吧，到底要多少斤？”

“什么要多少斤呢，我现在手上可没钱。”而很难得的，两人对对方的回答却几乎一致呢。

“什么？你也没钱吗？”卫斯理直接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口袋，里面只摸得出几块的钱币了，这种数量的话，应该也只是十文钱不到的样子吧。

三陆苦笑道：“我可是一直被追杀着呢，总不能连命都没有的时候，还在想着自己有没有带钱嘛……”刚才的确走得急，再加上三陆本来一直都是一个很脾气温和的人，平时花钱的时候也不多，往往钱他们都是放在大陆或二陆身上了。

现在可好，真的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了。

得知了自己这边没有多少剩余的钱以后，卫斯理刚才那阔气的脸也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搓着双手，黑着脸硬着头皮上前，问道：“那个……大叔呀……我们现在是英雄落难，手上的闲钱也就只有这几文了，您看看……能算我们便宜点儿吗？”

那老汉一把将卫斯理手中的硬币抓了过去，一个一个地数了一遍，道：“这才九文钱呢。唉呀，年轻人，我可也跟你说实话了。我要同情你的话，谁同情我呢？我家里还有一个卧床的老­妇­人，还有一个虽然已经二十多岁但却仍要靠啃老才能过活的儿子呢……你说呀，你倒是说说看，我要同情你的话，谁来同情我呢？”

这个年头，谁活在世上没有那么一点半点的痛苦呀。喔，不，应该是说，这个年头，谁活在世界之上没有那么一大堆的痛苦才对呢。

看到对方讲得那么可怜，卫斯理和三陆也不忍心再聊太多，最多，这老汉按六文钱一斤的价格，卖了九文钱的板栗给两个年轻人。再之后，这老汉也没再寒暄太多，接着他的小板车，像做贼心虚一般地走了。

“呸，呸呸，又一个坏的呢。”在村子入口处的那一张石台旁，卫斯理与三陆两人坐在石椅之上，两人在拨着这一袋买来的并不热也并不新鲜的板栗，这个时候，三陆又拨到了一颗坏了的食物，不禁又骂了一句。

这可是他们最后的九文钱了呢，要是再等一等，等天亮起来以后，拿去村子里买个烧饼什么的，那可是顶肚子多了。

只可惜呀……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想道，“一步错，步步错呢”。

话虽如此，这两个刚入武林的也没什么身份与地位的少侠们，他们还是相当地不拘小节的，他们把这一袋板栗只用了十分钟多一点的速度就全部地消灭了，甚至连那些坏了的只要还能下咽的都不放过！从这里充分地看了出来，他们是……

真的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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