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子，你说实话，这事是不是你­干­的？”才听过大铁锤老大这么一阵陈述以后，老伍的话就已经变得十分严肃起来，他看着卫斯理，道：“你实话实说，我不怪你。”

他嘴上说着不怪人，但卫斯理知道，万一那杀人的凶手就是他自己的话，如果他一承认，他还真的不知道对方会有什么反应呢。

好在现在人不是卫斯理杀的，所以他有充足的理由，大声地说道：“前辈，这事真的不是我­干­的。”

不知为何，卫斯理的心里产生了一种酸酸的感觉。他又说道：“前辈，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那你就先走吧。我一人做事一人担。”卫斯理看了向洁和­茓­土刀两眼，又说道：“你们也走吧，这也不关你的事情。”

卫斯理知道，此次被这矮人兄弟抓到，就算自己是跳进黄河，可能也是洗不清的了。与其连累这么多人，还不如让着再走一个是一个。

反正都要死的，何必还死得这么难看呢。

却没想到，听了这话以后，那老伍却忽然大喝了一声“好”出来。他那圆圆的身材，原本是挺可爱的，但在这种时候他站了出来，一点儿也不再有那种可爱的气质。此时的他，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让人觉得他是一名男人。

他说道：“大铁锤，从我听你刚才说的故事来看，你只是‘怀疑’我下属是杀掉你们家老三的人，对或不对？”

那大铁锤好像隐隐地觉得对方的话里有什么名堂，他想要否认，却又不由自主地说道：“对，没错。”

“好你个家伙！”

老伍却忽然一声大喝，然后立定身形，一脚大声地踩在了地上。“好你个家伙！”他又说了一次，一只手往卫斯理的方向上一比，说道：“你既然没有看到我属下杀了你家兄弟，那为何血口喷人，莫非，你是觉得你们能强压死我这年轻兄弟不成！”

他这句话说得真好，两三句之间，竟就给对方扣上了这么大一个大帽子呢。

但那锤子兄弟几人此时已经死了一个自己的兄弟，他们当然也没有心情来欣赏老伍这说话间的几丝艺术。那大铁锤怒道：“老伍，你如果觉得我们是一点依据都没有，就硬赖到这小子身上，那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顿了一下，他又说道：“你说，为何我们追到那里的时候，那平台之上什么人都没有，而就只见这一男一女两个人？而又为什么，我们说要追的时候，他们就死命地跑呢？”

老伍也当仁不让，道：“哼，那你倒是再解释一下我的疑点好了。”他说道，“为何你们家那老四看到杀人的是一个年轻男子，而到了那平台之上，却变成了我家兄弟，又还多出了这么一个女生？”老伍的手比划了一下宁宇纹，又说道：“而你再想一想，哪一个见到你们这么凶神恶煞地冲过来，又没有实力与你们对抗的年轻人，碰到那样的情形，又会不走呢！”

一下子，双方讲得都很有道理，空气中顿时也好像都多了几分火药味来。

这些矮人几兄弟所请来的军官们，一个两个都已经把自己的武器打开了保险扣，举了起来，对着卫斯理等人。而老伍则是悠悠地看着矮人头头，他虽然没有说话，但他也知道，对方不会在没有给自己一个交待之前，就敢用武力来对付他们。

这样的气氛一直僵持着，带着一种让人觉得超级闷的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不是双方的体内的生气的感觉稍微平和了一些。只见那矮人大铁锤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不得不说，你的怀疑，是有合理的道理的。”

他这话音刚落，那老大就一步上前，打断了自己的大哥，说道：“老大，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好了！”

大铁锤一声大喝，他的右臂只是轻轻一举，就把那看起来怎么也有个一百来斤的大铁锤给举到了空中。再然后，他说道：“你们都理智地说，他说的话，不是也多少有些道理吗？”卫斯理不懂对方所说的“他”指的是他自己还是老伍，他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这时矮人老大又说道：“但是，我只是说对方有合理的可能­性­不是杀人凶手，但，我绝没有说他就是清白的！”

讲到这里的时候，他一只手指着卫斯理所在的方向，这时他的气焰又升了起来，好像一下子就可以把卫斯理给压死一般。

卫斯理长长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倒是老伍多少有些不在意般地说道：“好，那你说吧，你想怎么办才好？”

他的语调之中，竟是满满的不在乎。

那大铁锤说道：“老伍，我知道你的实力很强，但我们矮人几兄弟虽然失去了老三，但整体的水平也不是你能随意欺负的。”

听到了这里，卫斯理就已经知道这个矮人老大在说谎了，从昨天晚上他跟宁宇纹被这矮人六兄弟下斗阵围捕的时候起，他就已经明显发现了，这失去了一角的七杀阵，可能比起普通阵法来，也并不高明到哪里去呢。其它事情卫斯理没有把握，但是如果让这六矮人施展斗阵跟老伍打的话，他是有十足的理由，认为老伍是一定可以胜利的呢。

所以这矮人这么讲的话，表面上是很给老伍面子，但实际上却是对他们自己有利。知道了这一点以后，卫斯理隐隐地觉得有点恶心。

那大铁锤又说道：“老伍，你也应该知道我们矮人一族的习惯吧。我们矮人一族是打造武器的优秀种族，我们信仰的也是铁匠之神阿迪拉斯。而每当我们碰到自己不解的问题时，我们都会去救阿迪拉斯。阿迪拉斯告诉我们的事情，我们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不管是对是错都好，我们都会认为这是对的。”

他这么说，在场的众人也都安静了起来。

这时，矮人一族里的老二说道：“好在阿迪拉斯这么多年来所说的话，都没有任何的错话。”

哼，简直是可怕的迷信。卫斯理在心里想着。

也正是这个时候，大铁锤又说道：“所以这次，我们也一样会把问题交由阿迪拉斯来处理。”

他讲出了这句话以后，卫斯理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倒是老伍一下子大声地叫了起来，“嘿，你们不可以这样。你这算是什么呀，以大欺小么！”

卫斯理有些不明事理，老伍又说道：“你们矮人一族，每次都是用决斗的形式，把问题‘提交’给铁匠之神阿迪拉斯。你们认为，理亏的一方一定受不到阿迪拉斯的庇护，所以他一定会战败。”讲到了这里以后，他觉得后面的话好像有些伤害别人的信仰，便只有轻声对卫斯理说道：“这是哪门子的公平公正呀，分明就是单人一对一的决斗嘛！”

卫斯理一听，心想不好，这矮人七兄弟虽然是合体的时候能力最强，但再怎么说，他们看起来也是长了自己至少十岁左右的“前辈”呢。一个人在这世上，就算只是多吃了十年的盐，他也会变得老道了许多。更不用说他还有可能拿这些时间去练武了呢。

卫斯理苦着脸，心里想道，这下可好，也许可以死在这里，连冤屈都没办子交待了。

可是呢，现在这会儿，除了用决斗这样子的方式来“证明卫斯理的清白”以外，好像也没有更科学的方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