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不好啊,如果没有吃一点东西的话,读书时候会头痛的。”
塞穆尔好心好意地劝告着她,但是两个人都没有想到,天空没有暴风雨,人间会有暴风雨。这种骤然的打击,是自认为正义,公正,严守规范的纪律指导员们带来的。他们像是鬼蜮一样,在人最为猝不及防的时候出现。其实塞穆尔应该注意到某个刁钻狠毒的小姑娘偷偷地躲在角落中看着他们,她转身去汇报了。但是塞穆尔一直没有注意,这样,春燕·张又像是一只生气的母斗鹅一样,两只手摇摆着,手中拿着惩戒学生们用的法杖,一扭一摆地跑了过来。
“鞥,鞥!”她从鼻子里发出像是在水缸中说话的憋闷的声音:“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你们已经违反校规了!走!走!跟我到校监先生那里去!校长会开除你们!肯定是你!加娜,是你勾引男人!好哇,你这个毫无廉耻,不知自爱和自重的东西!走!”
“我没有……”加娜委屈地说nAd2(
“我看见了!不要撒谎!”
她呵斥着他们,拉住加娜的手腕,就往校监办公室的方向走,在此之前,她没有忘记给加娜和塞穆尔一人一杖,而且是对着额角和眼睛打下来的。火辣的疼痛让两人都睁不开眼睛。他们忘记了,他们的实力都超出春燕·张太多。可为什么春燕·张就能随心所欲地惩罚他们呢?呵,这就是权力,即使是一个身处底层,没有任何优势可言的人,一旦拥有了权力,他立刻会像是涨满了气的风帆一样气势汹汹地乘风破浪的。即使春燕·张拥有的,只是校长赐予她的一点小小的,管束学生的权力。但是,她只要说哪个学生不守校规,校长和学生会长会毫不迟疑地扣除那个学生的积分,记过,开除出校,都有可能。
加娜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的心中油然而生对于权力的渴望。这种渴望是粗暴的,它由于被压抑而显得扭曲和阴暗,被称为高速膨胀的野心也不可谓不恰当。但是她很好地在表面上抑制着自己。这是她第一次表露出对于权力和特权的急切的,令人恐惧的渴求,而且还是在春燕·张的威风之下所激发的。
她的权力欲和性别问题已经没有关系了。
塔维尔说得对,他认为加娜不可能也不会将力量消耗在深宅大院之中。而对于加娜,她第一次意识到心中那只摄取权力的秃鹫跃跃欲试,正待展翅高飞的滋味。这种欲望,又很快转换成了自己的战斗力。让她很快以另外的某种眼光看待周围的一切。有时候,旁人粗暴的对待,可以让某个人变成另外一种与之前的形象截然不同的人。
“指导员,老师。”加娜突然以令人不寒而栗的,嘲讽的口吻说话了。春燕·张转过头,顿时惊惧地放开了她的手。因为她的手已经被一层坚硬的寒冰冻结,寒冰发出细小的,仿佛是缩小了无数倍的冰川延伸之前的咯咯声,像是生命一样向上爬行。
“我是水精灵部落的公主。”加娜脸色铁青地对她说:“我不是一个可以随意被您拉着走的人。您要记住,我在这所学校中享有治外法权。我可以不受不合我们部族风俗的校规的约束nAd3(以及,在赫伯亚城,我这个外来妇女是二等公民,您这个本地妇女只是三等公民。按照城中的法规,三等公民没有向二等公民发起质疑的权力,如果我将您的挑衅宣扬出去,对于您来说,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稍后,她特意补充道:“如果您向校长反映情况,我不敢保证您的肚子里会不会多出十二点五吨冰沙尘。”
加娜如同钢铁般冷硬的语气,让春燕·张一时立在原地,塞穆尔也震惊得险些没有回过神来。在数分钟之后,整条手臂都快被冻成冷库猪肉的春燕·张才哆嗦着嘴唇,瓮声瓮气地说:
“等着瞧……你……等着瞧……不要以为你是公主……你就……为所欲为……今天我……我且放过你……下不为例……”
她狼狈不堪地走了出去,塞穆尔看向脸色依旧不正常的加娜,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加娜的眼神之中闪过少许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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