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赵琢没主动提过与沈让的关系,我也不准备多问,也许有一天他觉得时候到了自然会告诉我吧!在门口停了停,我小心翼翼地摸进屋里。为什么要说“摸”呢?因为当我去送沈让的时候,赵琢依旧没有点灯,现在里面漆黑一片。
我试探地前进,其间踢翻了两个空花盆和一个凳子,最后被一条斜伸出来的长腿绊倒在地。咒骂着掏出腰间的打火机点燃,我环视四周,发现赵琢正半弓着腿蜷缩在角落。
“你干嘛呢?”我站起来弹净身上的土,“怎么不点蜡?”
赵琢的反应有些迟钝,好半天才转过头,畏缩的眼神令他看起来像只受到惊吓的兔子。他缓缓抬起右手,一小截断蜡从微张的五指间滚出,“火、火折子……我没找到……”
我讶然地接过蜡烛,从上面湿热的程度就知道被人攥了很长时间。等我将点好的蜡Сhā进烛台,赵琢已经扶着墙慢慢站起,脸色好了很多。
“这是解药,沈让说你看过就知道了。”我将那包药放下,开始收拾桌子上其它东西,之前剩的半壶酒早被赵琢一个人喝光了,他似乎有点醉,摇摇晃晃地倚在桌边。我见他拆开纸包低头嗅了嗅里面的白色粉末,便也抻着脖子靠过去,结果还没走到跟前就被他挡在一臂之外。
赵琢伸直胳膊,用手扣住我的脑门,“沈让给、给你的?”
看着他深深地皱眉,然后将纸包连同药粉一起揉成团扔出窗外,我忙挣脱他冰凉的手指,慌张地道:“是他给的!怎么,不对吗?”
“嗯……也许是他拿、拿错了!”赵琢弹了弹手,注视着面前的烛火,“今、今晚就让它亮着,行么?”橙黄|色的光晕在他衣褶处映出一块块阴影,那些影子像有了生命似的跳动着,与他脸上平和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他双臂撑在桌沿上,珍视的样子仿佛对面是黑暗中的唯一光源……
“喂,你知道人的嘴是用来做什么的吗?是用来把悲伤和快乐吐出去。这样心里的悲伤就没有了,而快乐却会变成双份的!”我扯了扯领口——奇怪!昨天还那么冷,今天怎么突然就开始变热?“那你知道怎么把快乐装进心里吗?”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自答道:“当然是用耳朵听了哈哈哈!你不会以为也用嘴吧?吐出来的东西再吃进去,你恶不恶心啊~!”
绕过桌子,我嬉皮笑脸地拉了他的手就往床边走,“睡觉吧!你那盏‘生命之光’不会灭的。”他手指很冰,很舒服,我将自己的与他的交叉在一起,然后贴到脸上,回头问道:“你热不热?”
对方虽面露诧色,却并不急于抽回手。相反他伸来另一只手探向我的额头,关切的口气:“你发烧了?”
“好像不是……啊……”我短促地哼了声,因为他的手正离开额头滑向我的脸颊。突然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你刚才扔出去的是什么药?”
“你、你吃了!?”赵琢瞬间收回两只手,抓着我的肩膀猛摇。
“没……没有,我没吃!”被他晃得眼冒金星,我连脑子也跟着乱了,只顾着拼命挣脱他的钳制,然后反抓起他的前襟半嚷道:“我没吃!不过我回来的路上闻了一下!”可能是被我一副“你能拿老子怎样”的表情震慑住,赵琢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种浑身燥热的感觉之前也有过,但与那次不同的是,这次我的意识很清醒,身上只觉得有点痒,自己的行为还都在控制之中。难道是因为摄入量少?
我停止撕扯他的衣服,转而将自己的手摊开来伸过去,“解药呢?”
“我没有这种解、解药!”赵琢泄气地将眼睛偏向一边,皱眉道:“我只、只会解毒……”
“我靠!你个蒙古大夫!”我急得跳脚。可又转念一想,他毕竟不是医生,充其量也就是个药罐子,“为什么你闻了就没事?”
“吸、吸入得少自——然没事!”他略带责备地看定我,仿佛我当初闻的时候是用鼻子尖贴着药粉,跟着做了两次深呼吸。其实我哪里有那么傻!中学化学老师教得好好的:不可以触摸药品,要用手轻轻扇过来再闻味。
只不过我扇得比较用力……
“那怎么办啊?”我颓丧着脸一ρi股坐在地上,死咬着下唇。
“没、没法子!忍着,或者找个男、男人交、交、交、交……”
“……交合……我求你别再说话了……”瞄了眼赵琢发窘的模样,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能认真回答我的问题?我当然知道解媚药最原始的方法——跟男人上床。
气沉丹田,我从头腔发出共鸣:“沈让你个王——八——蛋——!!!”
喊也喊够了,骂也骂累了,我坐在地上不肯起来。因为地上凉快啊!赵琢则为难地站在旁边,一副想扶又不敢扶的样子,甚是好笑。
“帅哥~!”我眯起眼睛瞧他,强忍下想扑过去压倒对方的冲动,抬手狠狠地在自己脸上拍了一下。我知道这样做并不是办法,心底的各种念头早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一波一波如倒海翻江。现在的我就像一个装满水的盘子——欲望很多,容量却很小,且喷薄欲出……
欲火焚身又无处泄火的滋味很是难耐!我抹着汗涔涔的额角,顺手揪起前胸的衣服扇风,这才发觉身上粘腻的汗水几乎将中衣浸透。
“给我找桶凉水!”即便我紧绷唇角,说话的语调还是如低吟般暧昧。
“不行!会生、生病的!”赵琢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脑门上亮亮的,分明也挂着汗珠。
“……要不……要不你帮我……”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截了去。
“不、不行!我不能趁、趁人之危……”此时的赵琢表情正经而脸色绯红,很难让人相信这话的真实性。况且他神色慌张,一双凤目闪烁不定,更加说明了他口是心非。
他不敢看我,我却敢看他。我发现他有一张精雕细琢的侧脸,尤其是当昏暗的光打上去,那深陷的五官轮廓分明。于是我坏笑着解释道:“我是让你帮我点|茓!”
“哦……哦……”他愣了半晌,尴尬地点点头,可马上又开始摇头,“不行!你现在气血逆、逆行,贸然封住|茓道会损、损伤经络。”
“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想我的耐心快被磨完了,再找不到发泄口的话,我要么被憋死,要么干脆来个……饿虎扑食?之前他曲解我的意思时这种想法就诞生了,或许媚药只是个引子,能把我潜意识里的东西释放出来,帮助我将脑中一个又一个想法变成现实——比如,迅速起身扑向赵琢。
“别过来!”他吼着,绕着桌子躲开了。
本打算扔掉理智继续勾引他,但看到对方仓皇而逃的样子时,我退却了——我还抱着仅有的一丝尊严。难道他对我一点兴趣也没有?我以为他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