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巴时停时开,时开时停,又上了不少人,原来空着的座位都坐满了,中间过道也站了不少乘客。
有一位男子不耐烦了,吼道:“开快点,再也不要停了,我还要去香洲赶火车。”
售票的中年妇女赶紧回话:“好啰,好啰。”
司机大哥真的猛踩油门往前赶,中巴上了一个坡,又转了一个弯,下了一个坡,又拐了几回弯,到了镇干道与县道的交叉路口,在那儿又有两女一男在挥手示停。司机见状,来了个急刹车,弄得整车乘客往前晃了一下,于是又招来乘客一阵叫骂声。
刚才那位发牢骚的男子,起身大声说:“搞什么鬼,说好不停又停,人往哪里站啊?”
这回司机出来“挡箭”:“老兄,大家都是坐车的,人家招手我也不能不停,对不对?”
“别废话,再不准停车上客了,要不等下要你赔损失。”那位男子从口袋中掏出香烟抽上了。
此时此刻,成圆仍然安静的坐在原位,旁边站了几个男青年。
上来的三个人硬是往里面挤,其中有一位白发老太。
成圆见状,提包起身:“老人家,来,您坐这。”
那位老太从人缝中钻了过去,感激道:“麻烦你噢!”
“别客气,我年轻嘛,站着没事。” 成圆边说边将背包放在行李架上,然后双手紧握扶架。
中巴沿着大道,加大油门,一路狂奔,公路两旁的树木及房屋在眼前一闪而过。
突然,前方五十米处的十字路口右侧窜出一辆拖拉机,中巴司机见势不妙,惟恐与拖拉机相撞,便将方向盘猛地朝左打,弄得整车人磕磕碰碰。不巧的是此时前方一辆大卡顺道快速奔来,中巴司机赶紧猛踩刹车,但此时踩急刹也迟了,结果是中巴与大卡“狂吻”在一起……
“嗡、嗡、嗡……”只见一辆警车及一辆救护车开了过来。
警车及救护车在十字路口掉头后,便各负其责开展工作,现场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
太阳普照大地,辛苦了一天,在西山再作短暂的停留就得下班了。
田间地头劳作的人们,都陆陆续续往家赶。
成家冲“标志性建筑”的客厅里,王大婶正在电话机旁接电话……
王大婶没等文洁把话讲完,着急地问:“圆圆现在怎么样啊?”
“她现在在县人民医院,所以麻烦你告诉她爸妈,并请圆圆爸爸明天来一趟。”
“好、好,我马上去告诉她们。”王大婶没有多问,文洁也没有多说。
王大婶挂上电话,三步并作一步往外赶。
夜幕降临了,县城的路灯睁开了眼,街上车来人往,霓虹闪烁。
县医院住院部一病房里,成圆正半躺在床上看书,她右脸被白纱布遮了半边。她旁边还住着两位老太。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位身高一米六出头、面容青秀、身材苗条的女孩右手提着一袋水果进来了——她就是成圆的同班同学文洁。
成圆将书放在枕边,用左手撑了下床,调整了一下坐姿:“你这是做什么啊,太破费了。”
“傻大姐,不过是一点水果嘛,何谈破费!”文洁将水果放在床头柜上:“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成圆看了一下水果袋,问:“你刚才洗过了吧?”
“是啊。”说话间文洁拿了个大苹果,正准备拿刀削皮,成圆示意文洁给旁边的两位老太送点过去……
成圆老家的厨房中站着三个人——刘冬梅、王国香和王大婶。
王大婶的话音刚落,刘冬梅手中的碗掉到了地上,她顺手扶着墙。
王国香和王大婶赶紧上前扶着她坐到椅子上。
其实王国香的脸也一下子变得煞白,她瞅着王大婶心急如焚地问:“圆圆现在究竟怎么样啊?”……
成圆的病房中,成圆靠着床头坐着,文洁刚才削给她的苹果还在手上拿着,她心事重重。
文洁坐在她面前,见她不吃也不说,便关心地问:“怎么啦?想什么呢?”
成圆语速较慢,且有些惆怅:“你说,如果我奶奶和我爸妈知道我现在躺在医院,会不会很着急?”
“着急是肯定的,不过见到你就不会太着急了。”文洁欲接着往下讲,可突然又咽了回去。
成圆咬了一口苹果,见状忙说:“怎么欲言又止啊?有话快讲啊!”
“那我说出来,你可不要怪我。”文洁像犯了错误的小朋友,手指在自己的腿上乱弹着。
成圆一改刚才的伤感,轻松地说:“说吧,我怎么会怪你呢,你是我的好妹妹嘛。”
文洁低头说道:“我刚刚出去打了个电话,把你出车祸的事告诉你家里人了。”
成圆猛地动了一下,忘记自己的右腿受了伤,所以刚才动的时候弄疼了自己。
文洁见状很是心疼,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成圆忍痛过后,继续问:“你跟我们家谁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