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桂芳用小箩筐挑着一担“贺年礼”笑容满面的走进了成圆老家的厅屋。
刘冬梅有说有笑的迎了上去,并赶紧接下田桂芳的担子,紧接着请田桂芳就坐并马上提来一只烤火炉放在田桂芳面前。
田桂芳一落座就与刘冬梅聊开了……
精致纸品厂成圆所住的宿舍楼。
成圆脸色红润、两眼有神,拧着一个包裹,正在兴奋的爬楼梯。她登上四楼,回到宿舍后没有坐下休息,而将去邮局排长队取包裹时的疲卷感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取的那个包裹来得太突然了,到目前为止,张学军还没有告诉她有关包裹的事情。她不知道包裹里究竟是什么衣服?她迫不及待且认认真真的拿出小剪刀,将包裹封口的线条拆开。
开包一看,原来是一件崭新的粉红色尼子风衣。
她拿出风衣先放在胸前比划了一下,风衣不长不短,领子及袖口是洁白的绒毛。
成圆高兴极了,她脱下了身上的风衣,换上了张学军寄来的风衣,并站在镜子前左照照、右照照、转个圈又照照,照清楚照彻底后,她笑得更可爱、更迷人了。
那件风衣很合身,衣身不大不小,衣袖不长不短,尤其是衣领及袖口上的白绒毛与整件衣服搭配得恰到好处,再穿在成圆的身上就更显完美了。
成圆穿着它,感觉多了几分温暖、多了几分信心、多了几份力量,她将双手Сhā进了风衣的口袋中,她惊喜的察觉到右袋中居然有一封没有信封的书信,她马上坐在床沿阅读。
读完信她才明白,原来张学军上一封信问她喜欢什么颜色,穿多大码的衣服,就是为了帮她买一件风衣:买一份二十一岁的生日礼物。
成圆被张学军的细心与周到感动了,也被这份未曾料到且提前到来的生日礼物所打动……
成家冲王大婶家的客厅里,节日气氛热烈,就好象餐桌下那个煤炉的火一样热情四溢。
王大婶夫妻俩陪着田桂芳坐在餐桌前喝茶、闲聊。王大婶的儿女们坐在旁边的牌桌前打扑克,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田桂芳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正好是下午两点。
她跟王大婶夫妻俩打了声招呼后,赶紧走到电话机前拨起了深圳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了,田桂芳不失礼节地说:“喂,新年好!麻烦你转成圆……好,谢谢!”
——听筒里传来成圆的声音:“新年好!请问您是哪位?”
田桂芳连忙亲切地说:“圆圆,我是学军他妈。”
成圆赶紧激动地说:“伯母您好!吃过中饭了吧?”
“刚刚吃了。”田桂芳的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圆圆,今天打电话给你没别的事,今天是你生日,所以我代表全家祝你生日快乐!下班后,自己记得买点好吃的哦。”
“谢谢伯母的祝福和关心,您老人家放心,今天晚上有俩个同学和几个同事陪我过生日呢。”
“太好了!”田桂芳关心地问:“对了,学军今天打电话给你没有啊?”
成圆无比幸福地说:“他今天上午就打电话来了,您老人家放心吧,请代我向奶奶和伯父问好!”……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成圆身着一套白色带花连体裙,脚穿高跟凉鞋,右手拿着一封书信,神采飞扬的从精致厂的小餐厅走出来。
走出食堂后,她正好碰到了准备出厂门的欧芳。
欧芳欣然邀请成圆出去玩。
成圆很抱歉的告诉她,她要好好的给张学军回一封信。
说话间,成圆将手中的那个信封的正面给欧芳看了一眼。
欧芳理解成圆热恋中的心情,但她却开起玩笑来,称成圆有了爱情就不要友情了。
成圆则真挚的笑称:她既要爱情,又要友情,还要亲情……
成圆回到宿舍后,赶紧坐在写字台前,将厚厚的一封信捧在手中阅读。
她越来越喜欢读张学军的信了,一方面张学军每次书信中都会给她一点不一样的感受——要么写信手法不同,要么信中故留悬念,要么直接给她个喜讯;另一方面张学军时不时会给她讲一点部队的开心事,让她对军人的工作、训练、生活有了更全面的了解。这让她对军人更多了几分钦佩,也让她觉得家人叫她相的这个亲相得不错;再则,张学军的信中几乎没有爱字,却充满了浓浓的爱意,这让她陪觉新颖,也令周晓燕、文洁、欧芳等“看客”更觉特别。
张学军现在在信中称成圆为“圆”了。这封信,张学军开头以《远方》为题,写了一首抒情诗,表达了他对成圆的深切思念,也勇敢、乐观的表白了他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信的第二个内容,他倾诉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他考警校落榜了,原因是理论科目的成绩差了2分。但字里行间看不出他有失落的气息,他还自我解嘲了一番,称也许这是上苍对他俩的最好恩赐,这样他可以更快的迎娶成圆,结束自己二十多年的童子身。他同时也如实的向成圆倾诉了两种呼声——其一,中队长、指导员及支队有关领导劝他留队的声音,更有领导承诺年底再给他立个三等功,明年继续报考“武警指挥学校”,还不行的话就凭借两个三等功及一张“党票”尽力包送他上“士官学校”;其二,一起去当兵的十几个老乡劝他退伍的声音,他们称孤孤单单一个人留在这边没什么意思,还不如一起退伍一起去闯天下,并说明年的很多事情估计都有变数,与其到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还不如今年一起回去算了。张学军将详细情况都告诉成圆,一方面是交底、交心,另一方面也很想听听成圆的想法。最后,张学军道明了将于8月中旬探家的计划,并请成圆也请假回去一聚。
成圆充分享受了张学军送来的精神食粮后,马上开开心心、认认真真的给张学军回信……
夏日的乡村,早晨的时间格外宝贵。
田桂芳穿得很整齐,兴高采烈的走在田垦上。她要前往成家冲王大婶家,找王大婶有要紧的事情——当得知张学军马上要回来探亲时,田桂芳比家里的任何人都要兴奋,也都要着急。她想让张学军趁这次探家之际,与成圆把婚给订下来,以了却自己的“心病”——因为成圆太优秀了,她也太喜欢成圆了,但没把婚订下来,没把婚结了,她担心随时会有人把成圆抢走……
张学军身着一套部队的夏装,脚穿一双擦得亮晶晶的黑皮鞋。服装还是那种款式的服装,不同的是张学军肩上的警衔上多了一道“黄杠”。他精神抖擞的跟着王大婶夫妻俩走在成家冲的石径上。
他身后有两位挑“彩礼”的小伙子,是他的双胞胎弟弟,大弟叫学文,小弟叫学艺。
三兄弟的长相、个头都差不多,不同的是读书不一样、性格不一样、人生经历不一样,再则,张学艺不但读书最少——只念过六年小学,而且小时候得过脑病,因此不太聪明且讲话有些结巴。
兄弟三人在王大婶夫妻俩的带领下,高高兴兴的来到了成德华的家门口。
成德华在厅屋的大门口候着,见贵客已到,便赶紧点响了手中的大鞭炮。
听到鞭炮声,在厨房帮忙的成圆情不自禁的放下了手中的活,向厅屋跑去。
鞭炮声停了,但屋里仍弥漫着鞭炮产生的烟雾,他们全然不顾,都在尽情的享受着这无比喜悦的气息。
张学军掏出香烟,先恭恭敬敬的递给成德华:“伯父,请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