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了工作人员发的号码牌,我在僻角一组沙发上坐了下来。虞南朝我做了一个令人作恶的绅士礼,过去吧台取饮料。我远远看他挺拔的身板儿一没人群,立刻像头小肥羊陷入狼群,教一班桃花妹妹红杏姐姐以农村包围城市之势裹上……突然觉得穿个女装坐在这里也不是多么委屈的事了。
周围净是男男女女打情骂俏的声音,女的有的羞答答的玫瑰花开状,有的抬头拔胸像朵朝阳的向日葵,不知听到什么,就一个火鸡嗓“死相——”,胳膊肘儿一挥,胸前两团巨涛抖成奶牛奔跑时的样子,于是,男士笑了。
我赶忙拿扇挡住胸口的亚马逊河平原,免得给谁发现异样。
一名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猫头鹰面罩的男人过来邀舞,我朝他摇头;又一个猪八戒面罩过来,把手直接伸到我面前。我摇头,他不死心。我再摇头,他锲而不舍,我腾地火起,朝他比了个中指。
猪八戒虎躯一震,一脸吞了苍蝇的样子,深受打击地离开。
“噗”一声,旁边有人笑了一下。
我一愣,回头发现身边沙发不知何时坐了一名戴着狐狸面罩的男人。
由于距离中央舞池远,这里真的算得上极偏僻的角落。
可是这男人的到来,奇异扫开了那种清冷的感觉。
他的样子很随意,大马士革呢外套脱下丢在一旁。整个背部陷在柔软沙华里,银灰色的西裤包裹着二条修长结实的腿,正优雅地折叠着。配着解了二粒扣子的白衬衣,连半条额外的衣服褶皱也找不到,简单、干净且优雅。
璀璨灯光下,他脸上金色的狐狸面罩折射出令人目炫的光,袒露出来的半张脸,精致贵气。奇怪的是有点眼熟,我又注意到他的头发,是一种华丽极具质感的浅金棕色。
在他的身后,空中露天花棚缀着水晶吊灯的珊蝴巨树,火树银花的璨烂,如一个用情话堆砌起来的美丽幻景。
他朝我笑笑,我在心里默念,他要是开口说一句邀约的话我再赏一根中指出去。
可是没有。
他仅仅是指了指面前一小块慕斯和一杯阿萨姆红茶,朝我示意。我摇了摇头,才摇到一半,他已经不由分说把食物推了过来。我正要反脸,他已经缩回了身,摊开一份报纸,安静地看了起来。
我没处撒气,于是背过脸不去看。余光扫到他簿唇旁有抹清浅的微笑,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感觉有些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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