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亮起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消失了。
我说不出的沮丧,把面具戴上整理衣衫要走时,一个声音叫住我:
“喂……你漏了东西没拿。”
一群人向这边方向走来,出声的女人快了几步,指着沙发一个东西——是那个讨厌鬼硬塞来的房卡。
女人的打扮有点儿熟悉,我看多一眼发现正是早先向讨厌鬼邀舞的二个女人之一。
“不是我的。”
“这里明明只有一人,怎么不是你的?”
女人的口气跟我有仇似的。
我皱眉尽量压低声音说:“抱歉,我不知道。”说完转身要走,没有想到女人十分纠缠不清,竟一手捞起磁卡,非要我拿走不可。我终于给她缠得不耐烦,今天怎么尽遇到莫名其妙的人。
“都说了不是我的了。你要拿走好了,上面有房号,说不准有一场美妙的艳遇等着你。”
“先生!”女人嗞地吸了一口气:“我从来没有看轻同性恋,那位先生那么爱你,你不能再犹豫不决伤害别人了!好比这张房卡,你既然接受了就不要把它丢在这里!假如想拒绝也麻烦你当面还回去,把话说清楚!别仗着对方如此爱你就态度傲慢,不把人当回事!”
同性恋这词是强度致敏源,立刻又一堆人围过来,指指点点。我张口结舌,结结巴巴地说:“你、在说什么?”
“别再掩饰了!”女人生气说:“那位先生都告诉我了!他从少年时就追求你了!你却一直在意别人的眼光,既不接受又不拒绝对方,让他一直活在痛苦之中!”
天啊!那个混蛋都跟这女人说了什么啊!
旁边的人交头接耳,有的说,接受吧接受吧,别犹豫了,同性恋其实也是一种纯真的感情;有的说,好变态哦,居然男扮女装;有的说,我压一车黄瓜,赌他是个受……我面无表情往回走,脑子乱糟糟地纠结成一团。
依稀记得女人还来拦我,我很认真地对她说:“强烈建议你到敦和七路的XX诊所就诊,那里的卓教授医术精湛,只需十五天,就可以带一个每天洗刷需要二个半小时的强迫症女人走出绝望。”女人尖叫:“你这死同性恋——”我说:“你才是同性恋,你全家都是同性恋。”
这件事情导致我回到寓所后一口气半天都没缓过来。虞南很是抱歉,我懒得和他说话,把门板当着他的鼻梁甩上。然后取出一个巧克力香蕉圣代,吃完再取另一个……一直吃到回过神来。
然后我开始在床上翻来覆去。
一闭眼,好象还有个湿濡的舌尖贴着口腔内壁翻搅,有个声音在脑里噩梦一样回音:来吗来吗来吗来吗……
挣腾了整晚,起身刷了五次牙,最后一次还倒了点酒喝,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可是感觉还没多久,便给门铃吵醒。
保全室一名职员拎了个大礼盒,指名给我的。这段时间没少人给我送礼物,我也不以为意,扔在一旁继续补眠。直到虞南过来串门,无聊开了盒子。
我那时正窝在皮椅里两眼无神一边摁着回音壁的摇控器,身后的虞南忽然吸了一口气,我回过头,手里拿的东西啪嗒一声就掉下了。
盒子里躺着一个眼熟的狐狸面罩。
狐狸面罩旁边,是一个小盒子,还有一朵花。
具体是,一朵掬花,一朵梗杆Сhā在一个安全套里面,用一个小蝴蝶结别住的掬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