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车上,奈落就给我道了歉。我说,是我不对在先,在车上不应该打他的手。奈落说:“和你没关系。那把弓……曾经伤过我。”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把弓,自然是指天心明月殿上面的那一把。
我虽然来这个世界不久,但耳渲目染之下,奈落给我一个天下无敌了的印象,突然听到有人曾经能伤到他,那惊讶可想而知。
我顿了一下,才有些结巴地说:“像我这样的不也能打到父亲的手背,父亲当时肯定是故意让他的。”
奈落苦笑道:“不是的。那时他是手下留情了的,否则,我早就死了。”
我固执地说:“那他现在一定是打不过你了!”
我突然想到,把兵器祀放在神殿檐顶,一般只说明一件事,兵器的主人已经死了。
而祀放的神殿,一般是逝者生前所居住的地方。
天心明月殿封印至少一千年以上了,也就是说,战弓的主人,至少是一千年前的古人了。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教训,让这个已经觑睨天下的男人至今如此敏感,念念不忘呢?
我鼓起勇气,轻轻握住他的手。
如果一早知道那把弓会让他想起不好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去碰的。
当天晚上,黑格城城主嫁女儿,奈落带着我和彦明二人参加了婚宴。能参加婚宴的都是真正的贵族,奈落带着我们,应付着一波又一波而来的打招呼,致敬,寒喧。我不想自己在这样的场合给奈落丢脸,但对这样的应酬实在喜欢不起来。
奈落所到之处,但凡站个一分钟以上的,很快里三层外三层。
我微笑到面瘫,傻鸟一样点头点头点头。
寻个空档想闪到休息区的时候,后背给撞了一下,竟是虞南。这家伙今天穿得像只痞蝴蝶。窄身的花衬衣加米外套,毛耸耸的红头发扎成一根辫子,发尾用发胶打理过,翘成一个勾子。如果再叼根烟,十足就像街头上的流氓。
我们就着沙发乱侃了一下,这家伙约摸是觉得和我熟了,话题从男左女右到男上女下,从闺女的黄花到XX的黄瓜,百无禁忌。几日不见,这位蛇兄越发下流了。
偶尔一回头,才发现我们身后不知道何时站了一名青年,大概是听了我们的谈话,英气的小白脸酱成黑包公。
第一眼觉得眼熟,第二眼发现,我在回音壁上见过此人的风采,就是诸神降临现场统领三色军团有个哥哥和二龙王洛凌传出绯闻的貘离,接着第三眼发现……这不是在痒嘉年华舞会上一直缠着虞南的那名黑魔王面罩青年嘛。
这一会儿,虞南开始缠着我跟他跳支舞。从上次起,他总觉得我欠了他的,说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补回来。正拉拉扯扯,一个声音叫道:“阿鲤。”另一个陌生声音低斥:“虞南!”
我回头,是奈落过来了。立刻抖开虞南站了起来。虞南则一改痞子的模样,站起来彬彬有礼地打招呼。奈落身边跟着彦明和另外一男一女。男的年龄稍大,有一头和虞南一样的红头发,二只眼睛好似永远在困睡一样耸拉着,可是偶尔一对上里面的眼光蛇一样锐利,正是光明殿首辅虞石佥,虞南的父亲。
奈落跟我介绍那女的叫黛恩蒂。我知道一整晚想缠着奈落的女人不计其数,可是他带在身边给我介绍的却是第一个。不由得特别打量了女人一眼。黛恩蒂脸上的妆化得很浓,双眼的轮廓又狭又深,鼻子高挺,二片好像总在等待接吻的唇瓣又红又性感,一脸的狐媚样。
一介绍完,原本正亲亲热热和彦明挽在一起的黛恩蒂跑过来搂我,我下意识想避开没避成,只得僵硬地任她红艳艳的嘴唇在我额上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