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真的不能再一直这样逃避下去,应该好好和奈落谈一谈。
应付了无数搭讪的人,在宴会下半场的时候出去透气,意外在偏僻的地方听到奈落和乌金的谈话,旁边似乎还站着一个虞石佥。难得虞石佥没有主动开口。
奈落说:“老爵爷,难道你对章程还有什么更好的见解吗?宪法上有明确规定,只要民众的支持率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就可以立法入宪,调查表和章程已经送到宗判司办公室好几天了,为什么迟迟不见批准?”
乌金说:“同性恋婚姻法这可是开创先河的事情,不应该这么草率定下。我们几个老头子商量过,一致认为还是要先试验试验一下的好。”
“试验?”
“是的。应该可以在皇族里面秘密测试一下。眼下我倒觉得有挺合适的对象。”
“哦?”
“如果殿下不介意,我现在就可以替我们凤凰族的靡音跟阿鲤殿下求婚。”
如果我嘴巴里含着一口水,现在准能像莲蓬头一样喷出来。
只听奈落笑道:“这可不行,谈婚论嫁的事情不是看着配不配就行,还要情投意合。不过先测试一下这个主意倒不错,虞大人的意思呢?”
虞石佥嘿嘿笑道:“事实上我也觉得爵爷这个提议很棒,嗯嗯,对对,我认为不光要试验,还要实实在在亲身试验才行!爵爷在这方面一定会是个不错的人选。”
砰的一声大响,一大朵火苗爆开。
老山鸡炸毛了。
奈落转身朝我藏身的地方走来。
“累了吗?”
我点了点头。他伸过手,我迟疑了一下,这次没有拂开。他的身上带着点酒气,眼眸一笑水汪汪的,面庞在跳跃的火光下像朵清莹的夜昙。
我的寝室安排在光明殿的主寝殿旁边,里面巨大的牙床几乎可以空纳十个人在上面打滚。奈落似乎是放弃了他自己的寝室,一直洗完澡理所当然睡到我的床上去。我警告他不要因为是自己的宫殿就肆无忌惮。奈落说,内殿不会给人随便进来……拜尔德不是外人。
总感觉拜尔德对我和奈落之间的事情是了解一些的,巨大的羞耻心让我一想象拜尔德知道时的情形就畏惧不已,可是转念一想到迟早总要让他们发现又觉得无可奈何。
奈落在床上给我眨眼睛,眼角带着红晕的样子有说不出的诱惑。
我说:“你不要这样,今晚我们把事情谈清楚。”
这样的话已经意味着我的妥协了。可事实上,跟一个喝了点酒的人讲道理是不理智的行为,一不注意就给他扯到床上,两具身体纠缠在一起,从床的一头滚向另一边,他捧住我的脸亲吻,很快二人开始气喘吁吁,把手探进对方身体里疯狂摸索,脱衣服,直至最后一刻的筋疲力竭。
我对自己说,算了,明天再谈。
就算是单方的,可真的不喜欢这样冷战的日子,无论如何,愿意给他,给自己一次机会。
我就这样,枕着他温暖的臂弯,在神都文艺的穹窿顶与大幅厚重的印花帷幕、明媚的彩色玻璃间入梦,带着雏鸟一样的依恋。
直到很多年后,回想这时的自己总会微笑。
年青的时候,会轻率地认为自己已经爱惨了一个人。可是当你走完了那么长一段路、用尽大半生的时间把思念深入骨髓时,最后终于发现,很爱很爱的感觉,原来要经历那么多的事情才能真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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