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听过一首挺肉麻的歌,爱如潮水,将你包围。
人在某些时候,会傻兮兮地相信鱼水永远交融,爱可以熬成胶。突然有一天醒悟,那曾经将你深深包围的潮水,时间到了总会退潮。
潮涨潮落,人心的荡漾。
曾经爱过谁,曾经背叛过谁,曾经笑着,流下的却是苦涩的泪水。要有多大的幸福,才可以喜极而泣一次。
为什么,年少可以心无芥蒂。成年却面临着平行的遥远。就像眼前这一片海,一道海平线,隔着想像不到的距离。
流云之上,瀚海以下。
这一晚,风轻轻拍打着海浪,海浪托着一梭一梭月光。
浩浩淼淼,一夜潮汐声。
两人一起窝在细沙滩边的帐蓬里。我跟他说别设结界,风掀了帐蓬我们就回去。
结果留了一晚。
我知道他曾尝试把手放到我后面腰上,轻轻握住就是我的腰带,如果扯一扯,立刻就衣衫不整。
他的呼吸都变沉了。
我没拒绝,可也没有反应。
最后他泄气地撒了手。
下半夜,有点冷。他跟我说等他一下,匆匆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托着个银盘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红茶和一碟小点心。手臂上还搭着一条毯子。我听他跑得气息都乱了,取笑说至于么。他等了一会儿才面带腼腆地说,他怕我走了。
我端起茶喝,微笑:“放心吧,我不会走的。你不就是要玩么,我陪你玩。”说完仰脸往他微凉的唇贴了一下,他甩手就给我一巴掌,打完脸上露出后悔的神色。
“我是使了下流手段,那是因为你总不见我……脸给我看看,疼么?”
我把脸凑了过去,讪笑道:“你不是下手挺重的么,就别装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了。”奈落唇瓣哆嗦了一下,跑了出去。
眼见着他直直冲了出去,投入一团漆黑之中,就像要冲入海水之中一样,忍不住想探出头去,可马上又制止了自己可笑的做法。
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回来,摇曳的烛光衬着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有一丝刻意微笑。
他稍一靠近,我立刻发现他的身体给海风吹得像块冰,往外冒着寒气。
我把另一杯茶递了过去。他接过刚要喝,我说道:“听说你第十五个老婆怀孕了,恭喜你。这么多年你那么多老婆,肚子居然都没有消息,所有人都担心你那方面的问题,现在看来不是。”
我用相当欣赏的口吻说。
不过显然他没多大高兴,再一次气得眼神裂变,又跑了出去。
这一次他在外面呆的时间更久一些,我侧耳半晌听不到一点动静,只有海浪的声音。我甚至怀疑他跑回去了。结果他又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回来,只是身体给冻成更结实的冰。
子夜的时光好像凝固住了一样,我倒在垫子假意打呼,旁边的位置一陷,感觉他也躺了下来,然后伸长脸凑了过来。
我蓦地睁开眼,他的脸离我半寸不到,两人直直对视。
不知是谁移了位置,四片唇瓣终于贴在一起,轻轻磨擦着,但是没有加深这个吻。
这是一个不带□的亲吻,甚至是平静而安定的。松开时他的二片唇变得鲜润透泽,眼神发亮,带着笑意。
“我想躺过来一点儿。”
“你身上冷死了!”
他嗯了一声,将他带来的毯子披到我身上掖紧。又把他自己的身体朝外挪了挪,头却像长颈鹿一样伸了过来,和我靠在一起。
第二日的阳光射进来,两人缩在同个被窝里,抱成一团。
还预备看日出的,结果啥也没看到。
我曾试探地问他将在一线天留几天,他说这一次是休假,留到腻了为止。然后他也问我,我说陪着他。他的脸色缓和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