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起眉来,他又在耍什么花招?我不信他。“你想对他怎样?”
“你看你看,我仁慈一回,你倒不信我了。”他笑嘻嘻地拉着风筝东跑西跑的,响竹也跟着呼啦啦地转起来,“我只是看你可怜,同情你罢了。”
我倒不敢去了。“杨骋风,你别耍花招,若要对他不利,我也不会跟你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你老不信我,其实我对你是最好的。”真是够厚脸皮的。
到底去不去?杨骋风在打什么主意?我想了一宿,决定还是去,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荸荠了。我打定主意去了也不多说话,只把帽子给他,和他道别,以免落入杨骋风的圈套。前途凶险,我也不打算让他为我分忧,一个人就够了。我的剪刀和对券一直揣在怀里,如果明天真的情况不对,我也只能以死相拼,绝不连累他。
第二天一早,我把全部东西打包好,只留下一贯钱。剩下的钱和帽子一起包好了。回君家还不知是死是活,要钱何用?我全都给荸荠。
小丫鬟又来了,说少爷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我抓起包袱,出门却只见一辆马车,我便站着不动。
“上来呀。”公子哥儿在车厢里坐着,摇晃着腿。真会享受,里面居然还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炉子。
“男女共乘一车,恐怕不便。”地方太小了,危险。
他转了转眼珠子,“那你要坐在车顶上?会掉下来的。或者你自己出钱雇辆车?反正你不能步行,少爷我事忙,亲自押送你回扬州已经是大功大德了,你莫要再耽误我的时间。”
真会狡辩!看样子我再坚持也没用了,杨骋风就是个无赖。
“去方广寺吗?”
“去去去……”他不耐烦地说,“少爷我答应你了,自是要去的。去看你和那小子做最后的告别,免费的戏,哪有不看的道理。”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不过总比要害荸荠强,但我也不敢掉以轻心。
远远地,我便看见了荸荠,还是那么瘦。真瘦啊,虽然才分别几天,但我觉得上次见面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唉!杨骋风一脸的笑意,“喂喂,到了。你瞧,那又穷又丑又傻的小子在那儿站着呢。”我不理他,跳下车,想叫荸荠,又吞了回去。这是暗号,不能让杨骋风知道。我笑盈盈地走过去,“你来了。”
虽是新年,萧靖江却依旧穿着他年前的那身衣服,我看了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