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是几年的?”我指指地下那一堆账本。
“三年。”
“三年!这么大的流水?”
“唔,柿子树桥头、丁字大街上的这家店是最大的。”
我无语了。人家的事业做的就是大,就是兴隆,我应该庆贺才对。可看着那些陌生的这布料那布料的名词儿,我完全弄不清楚。
“少爷,这丝那料的,都是什么东西?”
“哦,呶——”他一努嘴,角落里一大包。我过去一看,全是布头。各色的布料、绸缎,上面用粗炭笔写着名称:柿蒂纹绫、透背、缂丝、鹿胎缬、捻金锦……五光十色,令人眼花缭乱,却逼得我退后三步。敢情做一个大户人家的儿子这么不容易?
“这个……少爷,你莫不是都要认全吧?”
“不认全,你怎么明白它?”
得,其实我也知道问了白问,哪有老板不熟悉自己的产品的!我便又坐了回去。
“累了?”
可是累了,看了三天了,每天还要加班,那么点儿大的数码字,我的眼睛都要花了。
“累了休息会儿吧。”他和颜悦色的。
我见他挺高兴,便乘机说:“少爷,我给我那朋友写了封信,就是报个平安。你看……什么时候侍槐得空儿,帮我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