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你觉得很好笑,”那人答道,但并没有笑,“这里的人都不看房间的,大家都是没看就抢着要的。这鬼地方到处都挤满了人,现在我只要告诉人家这儿有空房,马上就能到手十块钱。”
“实在太糟糕了,”我说,“有个叫奥林·奎斯特的人跟我提到这个房间,这十块钱是没你的份了。”
“哦?”眼睛眨都没眨,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我就像是在跟乌龟说话一样。
“识趣点,别惹我,”那人说,“惹我的没一个有好下场。”
他拿起绿色玻璃烟灰缸里的雪茄,喷出烟雾,灰色的眼睛隔着烟雾冷冷地看着我。我掏出一根香烟,用它搓了搓下巴。
“惹你会有什么下场?”我问他,“你让他帮你拿着假发?”
“不准提我的假发。”他恶狠狠地说。
“真对不起。”我说。
“外头的告示牌上写了‘客满’,”那人说,“你到底为什么会跑到这儿来找房间?”
“你没听清楚我说的那个名字吗?”我说,“奥林·奎斯特。”我把名字拼给他听,但他还是很不高兴。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他豁地转身,把一叠手帕放进行李箱。我稍稍移向他。他扭过头时,脸上挂着应该说是戒备的表情。不过其实一开始那张脸就是那样。
“你的朋友?”他漫不经心地问。
“我们是一块儿长大的。”我说。
“那是个安静的家伙,”他满不在乎地说,“我以前常跟他一块儿消磨时间。在西加州公司做事,对吗?”
“以前是。”我说。
“哦,他辞了?”
“被解雇的。”
我们继续互相瞪着,但都没什么结果。我们这辈子都在干这个,不会再期待有奇迹发生。
那人把雪茄放回嘴里,坐在床上打开着的行李箱旁边。我瞄瞄那箱子里,看到一条皱巴巴的内裤下露出一把自动手枪的枪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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