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怪你,我只恨姬胤宸。恨放火烧宫的他、恨还假腥腥的追封我为慧仪皇后的他、恨他造成了今日所有的悲剧,更恨他,做这一切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出身。”唇色苍白,一夜未眠,他毁了我的人生,毁了我的家园,毁了我的族系,但这样的恨,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那样的轻描淡写。没有咬牙切齿,因为我还没能报仇,没有亲手把他重视的东西统统践踏进十八层地狱,那么,我就还没有资格咬牙切齿,只能轻描淡写。
因为太强烈的情绪,都会让我失控,失去冷静。
此刻若不望进我的灵魂,或者在这朝阳下的我,只会给人一种淡雅而宁静的错觉。
三年来,我伪装了自己的人,我现在又学会了伪装自己的心。
有序的马蹄声,阵阵传来,四面八方都似被人团团围住。
“在下是不速之客,但也是不速之常客。苏老,今日本王,前来提亲。”
高头大马,萧破风的声音,自大门外传来。
院子里还团暖冬的尸骨,未寒的人儿曾经对院外的男人错付痴心。
“萧王爷,只怕小女没有那个福份,您还是回吧!”淡然而有礼的拒绝,苏老……不,是我的爹爹神情不悦。
“谁都知道令千金貌美如花,闻名大泽的三乔之一,何来没有福份?您是前朝元老,本王是当朝名将,说来,这也是门当户对啊!”猖狂一笑,他似乎真如前夜所言,誓在必得。
“萧王爷过誉了。我的女儿虽添为三乔之末,现在却不过是个乡野女子,您是闻名天下的武将、是大泽封疆封王的重臣,如何高攀得起呢?”
“高攀?”纵声一笑:“若是他日圣旨下来,召令千金进京选秀,您也打算这样拒绝皇上吗?”
爹爹沉默,再扬声时已有怒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nAd3(在下虽然隐退,却依旧是大泽子民。圣旨若下,老夫焚香沐浴,跪送女儿上京。”
“这么说来,你是宁愿女儿进宫为妃为妾,也不愿她随我野泽自在逍遥了?”萧破风的耐心将尽,连他坐下的马儿都开始不安起来,粗粗的喘着气,扒着地面。
“如果真的是那样,也是她的命。”不愿,却不能。命中注定,不可违背。我是一定要进宫、也一定会进宫!
然而,于萧破月,却是可以有选择拒绝的权利。
不卑、不亢。
“哈哈哈哈…。好!”大笑一声,萧破月人已从高院人腾空落下,正好停在院中,一双凛利的眼,锁在我的脸上:“苏小姐,可是与令尊一样的决定?”
浅浅一笑,我手指暖冬:“我这婢子,可是死在萧王爷手上?”
他瞟都不瞟暖冬一眼,道:“正是。”
我上前,手抚着暖冬的棺木:“那么,你与我,即使以前有的可能,现在也全都成了不可能。你即杀了她,我如何会与你成亲?”抬起下巴,高傲的注视着他:“若我进宫,定处处与你为难,就算是为了三年来,你扰我的清静,都不会与你好过。”
挑畔。
兴味的看着我,上前来轻佻的抬起我的下颌:“哦?可是我并不打算给你入宫的机会呢!”
我越过他的背后望着打开的大门,挑高眉头一笑,晃过太阳的刺眼:“是吗?你会不会也太肯定了一些呢?”
“萧王爷,请您把手挪开。”尖细的嗓音,并不动听的略带了沙哑,于萧破风是魔音,于我,却是天籁之音:“咱家大内皇宫总管肖文,奉皇上之命,前来宣旨:前丞相苏老及千金苏乔听旨!”
“肖文,你!”松开钳制着我的手,他突的转身,阴着一张脸怒瞪着那人,这可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总管太监,内侍或者没有实权,但他们往往在皇上耳边吹吹风,都会给朝臣带来不定的福祸。
皇榜,来得那样快,却又是无比的及时。
爹爹松了一口气,桥我的手拜下:“皇上圣安!”
娘亲和初七,院中所有的人,都跟在我们的身后,跪了下来。愤怒的萧破风,在肖文展开皇榜之时,也不得不屈膝跪下,聆听圣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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