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你就如何如何吧。”
“上次是我帮你,这回也希望你能帮忙。”
“是朋友吗?是朋友就帮我处理一下。”
“你若不怎么样,我们就绝交。”
这些话都会是自谁口中说出?自小到大的玩伴?求学时的挚友?沾亲带故的亲戚?好幸运,她没有这些无聊的麻烦。“情”这东西是世间最荒唐的笑话。自她懂事起,便不知什么是亲情、友情、爱情,她不但生活得比旁人好,更是落得轻松惬意、无牵无挂。所以……眼神又落回便笺,他注定是无功而返的。她的世界既不需要爱情也不需要呵护,她有着自己全心全意的爱护。自己,多可靠的爱人,永远不会背叛,不会变心。
口中蓦地一凉,这才发现失神太久,杯中的咖啡已经凉透。抬腕看表,已是凌晨两点,差不多是回家的时间了。
红色宝马缓缓驶出地下停车库。喻颜打开车灯,照亮前方的林荫道。灯影中意外瞥见两个略显眼熟的身影。喻颜放慢车速,后视镜中一男一女正倚树拥吻。而那男人身旁停着的那辆蓝白相间的摩托车不是元皓的又是谁的?
“哼,男人。”喻颜不屑地摇了摇头,重重踩下油门。后视镜中,那对仍缱绻的身影渐渐凝为一个黑点直至消失不见。这就是他为了纪小月连军令状都敢签的原因吧。世间没有免费的殷勤,如此卖力地想留下她,还不是图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轻轻舔了舔略干的唇,她寻思着,是不是有着兔牙的女孩子让男人吻起来,感觉更好一点?那如果兔牙女恰巧爱上兔牙男了呢?无意间触到车顶镜中一脸正经思索着的自己,不禁欢快地笑出声来。一个凌晨两点多在高速路上开着宝马的独身女人,竟然以一副严肃的样子思考着这么无聊的问题,原来自己也是个挺无聊的女人。
打开房门,喻颜随手将钥匙扔在茶几上,按下电话的留言回放键,轻轻倒入米色沙发中。
“颜,巴塞之行还愉快吧?没见到我是不是有些许的失落?不要着急,等我忙完手上的事,很快就会来找你的。”低沉而极有磁性的轻语像极竖琴最后那根弦被撩动后的颤鸣。
有意思,她在夜色中托腮凝视着那部仍在徒自言语的电话机。他这只永远只会追在自己身后的猫,终于厌倦了追逐的游戏,决定主动出击了?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可是不知为何,当三年前她初到上海后,就决定放弃那种漂泊迁移的日子。莫名就爱上这座城市的繁华、质朴、时尚、古典,集如此多的矛盾于一身,还真是对极了自己的胃口。
她从来都知道他的可怕。经过岁月的历练,他早已不再是那个被自己扔在巴黎街头时一脸错愕的青涩少年了。即使三个月就搬一次家,也不足以躲开他那遍及世界的情报网,那就索性以不变应万变吧。说起来,自北海道一别,与他也有三年未曾蒙面了。在这座深爱的城市中,她揣测着,彼此会以怎么样的方式见面呢?他会不会再次落败?竟然隐隐地,有了些许期盼。这样复杂的人生还真是美好。对仇恨的人,竟然生出了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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