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似乎有些不舍的迟迟不肯下山,时间也好像停下了长年穿流不息的流动,静静的悄悄的,世间万物都停下了自己本来不断前进的脚步。
然后在这里在这一刻等待,可是却又有一种不愿等下去的感觉。
似乎再等下去一切都会在静止之中消亡,在等待之中变成一种虚无。
穿透万物的静止和等待,执着的剑气犹如山岳一般当头压下来,连一丝杀气也没有,因为太执着于剑所以杀戮已经消失在剑下,而那些曾经死在剑下的人不过是一些不成功的艺术品而已。
没有风,没有云,没有天,没有地,没有人……只有剑。
对方有剑,很执着的剑,而薛玉阙连剑也没有,只有萧瑟,一种时浓时淡的萧瑟,一种化不开的萧瑟。
他老了,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老了。
夕阳似乎也变得比从前更加萧瑟了,他忽然有了一种思乡的感情,难道都因为面前的这把剑?
“你的名字。”薛玉阙忽然问道。
“日向剑明。”东瀛人毫不隐瞒。
“为什么来中原?”
“求道。”
“求什么样的道?”
“剑道。”
“那些忍者也是你的道?”
“不是,那是王道。”东瀛人顿了顿,“剑道不能干预王道。”
“哼……”薛玉阙突然对眼前这个人一点点的不屑。
“那现在可以开始切磋了吗?”
“可以。”
说完这句话两人都闭上了嘴,薛玉阙也很少见的说了很多话,因为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有一种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感觉,而且那些他还没有做完的事不知道这一战之后他是不是还能再做下去。
为什么心中竟如此萧瑟?
究竟这一战是剑断还是戟折?
风沙缓缓的带起了一阵烟雾。
是生与死的抉择?
还是战斗的序曲?
执着的剑气撕裂了所有的障碍,斩断所有羁绊,最后所剩下的只有对于一生所追求的执着,一种连生死都可以放弃的执着。
此刻除了剑他已没有什么不可以抛弃的了,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被他抛弃的了。
没有人先出手因为谁也不敢让对手先看出自己的破绽,更主要的是两人谁也没有把握打赢对方。
时间一点一点从两人之间轻轻流走,但又好像未曾有一丝流动一样。
夕阳缓缓的沉入地平线,就在金乌刚刚沉入大漠西极之时,中原东瀛两大高手同时出手了。
铭刀.追苦。
霸荒惊天戟.月落星陨朝天阙。
轰然一声,如山峦崩摧,似江河倒卷,百里之间瞬时沙浪翻涌,劲气倾泻之处顿成一片斑驳。
闪眼间,两人眼中已无试探,刀戟相交之时更不容情。
一个执着的是掌中的三尺秋水,一个执着的是心中所存的冲天豪情,同样都是执着,同样都是这世上不该出现的异数,而此刻的情形却注定只有一人能站到最后。
刀光闪雪分天地,戟立八荒傲千秋。
桀傲不驯的天罡战戟,超尘脱俗的无铭雪刀,刹那间两大高手身形一措,日向剑明掌中无铭.雪刀黯然回斩,犹如离别之时情人那悲痛欲绝的回眸相顾。
好悲凉的一剑,好销魂的一刀。
可是再悲凉的挽留也留不下薛玉阙,再销魂的柔情也缠不住战神的踏步。
斩出的刀斩上了戟杆,踢出的脚也只踢中了沙土。
霸天荒绝七十二式.天征穹宇落星辰。
铭刀.天翔。
又是轰然一声,劲气当空爆散,无数沙尘瞬间暴起,犹如沙漠之下的的巨兽苏醒一般,远处的沙丘也不知何时崩散于无形。
刀锋坚利无匹,持剑人更是旷古烁今的执着,他的对手也是同样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狂人。
刹那间沙尘之中,一道剑光如惊鸿一瞥只一闪,但却将空中的沙尘分成两半,分开障目的沙尘只为一个人,一个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