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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重生之凤族圣子 >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他们啊,妈妈在整理房间,准备让贵客今天晚上住。对了,哥,你这位朋友要住在我们家吗?”

“是啊,恐怕要住几天,我等会儿去找妈妈说一下。”百里悠笑了笑。二哥都已经过来了,他肯定不会马上离开。

“哦。”拿过茶几上的一个苹果,少女咔蹦咔蹦的咬了起来。

晚上。

洗完澡出来,百里悠正弯着腰忙着整理着床铺准备等会儿上床睡觉,却不想,背后传来的视线实在是太过于炙热,以至于少年根本就无法忽视。

身体顿了顿,百里悠站直身回过头。

“二哥,你怎么来了?还不睡吗?已经很晚了呢。”果然,那个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房间内,正倚靠在门边深深的注视着他,眼神深邃。

少年有些无奈。

林妈妈明明为二哥安排好了房间,就在自己隔壁,这个男人却是连看都不曾去看过,就直接进驻了自己的卧室。

百里残勾微微的勾起­唇­,眼神有些暗。尤其是刚才注视着少年那在自己眼前不住晃动的浑圆挺翘的小ρi股,男人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心里有一股冲动,想要把他那放在心上的人紧紧压在身下。

“悠,我和你一起。”

男人走过去紧紧抱住少年纤瘦柔韧的腰身,低下头埋首少年的颈间,深深的呼吸着怀里人儿身上传来的那一阵阵清淡的幽香,极力的压抑着下身沸腾的欲望。

“额?好吧。”

虽然有些为难,亦或者觉得有些不自然,不过百里悠却还是答应了。毕竟,有那个男人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他会不自觉的放松不少,心里充满了安全感。

“悠,睡吧……”

第八十四章同学会(1)

颜家别墅。

男人开车回家的时候,宽敞的客厅内还亮着灯。

推开大门走进去,随手解开身上的衣服领口,男人注意到他最疼爱的小妹妹还没有睡,正坐在客厅内玩着手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那么高兴。

“轻语,怎么还没有睡?这么晚了,是在等我吗?”走过去,男人坐在少女的身边,伸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

“哥,你回来了?”

猛地听到熟悉的声音,颜轻语手一抖,然后却是不着痕迹的把手里的手机悄悄藏在了沙发上一个抱枕下面,然后回过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温柔的笑着问道。

“嗯。轻语,你刚才在看什么呢,那么出神?”

“没什么,就是设置了一个屏保。对了,哥,你饿不饿,我让柳妈准备了汤在厨房里热着,我去帮你端来好不好?”

“好。轻语果然最关心你哥啊,哥没白疼你。轻雅要是有你一半温柔懂事就好了。”

男人看着自己最喜爱的妹妹,不由低沉着声音笑了笑,再次揉了揉少女那一头柔顺光滑的头发。

他的妹妹今年都十七岁了啊,也是大姑娘了。

“哥,你先在这里坐着,我马上就回来。”

站起身颜轻语准备去厨房。不过,离开之前她的目光却是不由犹豫的看了看那个她最喜欢的抱枕,有些踟躇。

算了,反正也没有一会儿她就会回来。

男人注视着少女离开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不由轻轻的笑了笑,然后拿过茶几上搁置着的今天的报纸看了起来。却不想没有过一会儿的时间,客厅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异常悦耳的手机铃声。

那是颜轻语最喜欢的歌。

曼珠沙华!

男人微微的皱了皱眉,然后低下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是刚才轻语坐的地方。记得他刚才回来的时候轻语似乎被吓了一跳,然后把什么东西藏起来了?难道是手机?

抬起头看向厨房的方向,少女却是还没有出来。

凝眉沉思了一会儿,男人伸手拿开一个绘制着小猪图案的可爱抱枕,然后看到了下面屏幕一闪一闪的粉红­色­小巧玲珑的手机。

这是谁打来的?都这么晚了,不会是哪个臭小子想要打电话来­骚­扰她妹妹吧?

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敢觊觎他妹妹?活得不耐烦了?男人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

“轻语,有人打电话找你?”对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男人拿过沙发上兀自响个不停的手机,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接了怒骂对方一顿的时候,他的目光却是一下就被手机屏幕上那个如同晨光中走来仙子清丽的少年给吸引住了。

“这是……”谁?

“哥,汤来了。你要不要现在就趁热喝……哥?!”

轻轻端着托盘出来的颜轻语一眼就看见了男人手里轻轻震动的东西。那再熟悉不过的手机,显然正是她刚才藏在抱枕下的。

“哥,你……”

“轻语,他是……谁?”男人的声音低沉嘶哑,说得有些困难,目光却是从来都不曾离开过手里手机上的画面。

-----------------

半夜的时候,好不容易得到入驻少年房间的百里残勾猛地清醒了过来。因为他发现,自己一直紧紧抱在怀里的少年似乎很难受,身上的气温高到超出正常人类的范畴,让男人的心顿时一紧。

“悠?悠,怎么了?醒醒,醒醒。”

轻轻地拍打着少年蔓延着异常红晕的脸,男人紧紧的皱眉。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悠怎么会突然发起烧来?

百里残勾低下头,深深的凝视着少年额头上那浮现出来的异常耀眼的妖异印记,微微的眯起眼。仔细一看,他发现悠额头上的印记似乎变化了一些,比起以前更加的繁复和神秘了。原本就彰显着妖异气氛的尾翎,此刻更是弥漫着妖娆的气息。

悠的身体,似乎是在不自觉间发生着不可知的变化?

尤其是男人突然注意到,原本已经隐藏起来外人不可见的炎轮,此刻也慢慢显出了形态,无风自动地发出清脆的玉石响声。

叮铃……叮铃……

有些急促,带着隐隐的欢愉……似在呼唤着什么……

还有……

男人的视线不由轻轻地移动了一下,看向旁边披散在柔软床铺上那长长的如九天银河般美丽的头发。

悠的长发,似乎又变长了几分,已经慢慢的长于臀下?

“悠……”

这个时候,床上睡得很是不安稳的少年轻轻的呻吟了一声,眉头紧紧的皱起,显然是感觉到了不舒服,脸上有着异常滚烫的不正常嫣红,让男人的心不自觉的收紧。

“唔……好热……好热……火……火……”

“火?”百里残勾一愣。

悠在说火?的确,房间里的气温似乎也随着少年身上的高度而越发的炙热,让人有一种身处火海的感觉。

不过,百里残勾毕竟是百里一族的族长,自身的实力不说,他的身体本就是趋向于猛兽的身体强度,更加不会在乎这点无意间从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

“二哥……好难受……我好难受……身体……”

“悠,醒醒,醒醒……”低下头就看到少年好像在做噩梦般陷入痛苦中无法挣扎出来,额头上也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百里残勾哪里愿意看到他呵护了那么多年,就连一丝委屈不愿意给他的少年经受这种折磨。

“唔……二哥?”过去好一会儿的时间,床上的少年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只是他的眼神显得很是迷茫迟钝,似乎有些分不清眼前的情况。

“悠,你做噩梦了?不怕,我在这里。”

用手轻轻的擦拭着少年的额头,百里残勾语气柔和的问道,好似怕吓到有些不清醒的少年般,带着一种无限的宠溺和关心。

“二哥,我刚才怎么了?怎么感觉好累?”

“悠,不要动。”看到少年突然挣扎着似乎想要起床,,百里残勾赶紧搂过少年的腰身,动作轻柔的搂进自己的怀里阻止道。

“悠,你想要­干­什么,好好在床上躺着。”

“二哥,我只是有些口渴了,想要去客厅里接杯水。”也许是睡梦中出了太多的汗的缘故,百里悠觉得自己此刻喉咙有一种隐痛的感觉。而且,他身上也黏糊糊的,让素来有着轻微洁癖的百里悠很是不舒服。

“口渴?等会儿,我去帮你接水,你好好休息不要下来。就在这里等我,乖!”

“好。”一直注视着二哥离开的背影,少年看了一会儿终于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他此刻头还是有些昏沉不清醒。

刚才,他似乎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梦。

可惜,梦醒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百里残勾走出去反手轻轻的带上门,准备去接水上来。

在下楼去客厅的路上,无意间在经过住在一楼的林家二老的房间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了一丝灯光透着门缝照­射­了出来。

本来男人也不想理会无关紧要的人,不过里面似乎有什么激烈的争吵传来,而且他还听到了悠的名字?

“怎么办怎么办?老头子,我这心啊有些心惊胆战的,就怕会出什么事啊……”

“莲瑜,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大惊小怪的,这样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本来没有什么的事,让你这样疑神疑鬼的,表情异常,就算别人没有注意到都注意到了。”

自己的儿子和女儿都不是笨蛋,会看不出他们脸上的僵硬。尤其是白天来的那个男人,更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啊。那样的人,莫不是身处上位者久了的人,比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都要来得­精­明和心思慎密。

“我这不是担忧嘛!”女人皱着眉,心里怎么都轻松不起来。

“好了好了,先坐下,冷静冷静,你晃得我头都痛了……”林爸爸揉了揉额头,内心叹息。

你说这是个什么事啊,唉!

“孩子他爸,你说当年的事不会有人发觉吧?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把朝歌当成是我的心头­肉­在疼,比起云筝还要多放几分心思,如果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人给……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也好过心里难过。”说着,女人拿着手绢轻轻的抹了抹泪。

她养大的孩子,用了多少的感情,岂是那样轻易就舍弃的。

“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今天来的那位百里先生不过是朝歌的朋友而已,就你在那里疑神疑鬼的,弄得我都紧张起来了。”林爸爸完全无法理解,明明就联系不到一起的事,女人咋就那样敏感而又多疑呢。

“我……”

“好了好了,根本就没有影儿的事,不知道你怎么会想到朝歌的身上去。你也说过了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人找上门来,怎么可能现在就突然出现了。我看啊,纯粹是你自己在吓自己,没事在那里心惊­肉­跳的。睡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不行,我不睡,也睡不着。要是不想出个所以然来,我就没法睡了。老头子,你也不许睡,快起来,我们说说话。”看到身边男人翻过身闭上眼睛,女人哪里睡得着,连忙伸手推了推男人的身体,不许他睡觉。

“唉,我说莲瑜,大半夜的你消停一会儿好不好?百里先生不是也说了他只是来看看朝歌的,根本就不是想要来把朝歌抢走,你就放下心吧,不要在那里多疑了。何况,当年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要找的话早就找来了,还用等到今天?”

“可是,朝歌的身世始终让我无法放下心来。当年要不是你那个重男轻女的母亲,我哪里用得着吃那么多的苦,受那么多的委屈。现在,两个孩子也都慢慢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将来要是事情被发现了,你让我怎么跟朝歌说。”

“说他不是我们的孩子!”

那个孩子要是知道了真相怎么受得了。想到前几年那个孩子对他们的疏远,女人现在的心都还有些隐隐作痛。

还好还好,朝歌这次回来懂事了不少,态度也变了好多,让她提起的心终于稍微的放下了一点。

“这……唉!”男人无奈的叹息。

那年,他们夫妻俩外出打工回家的时候,无意间在一个垃圾桶边捡到那个快病死的孩子,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把他捡回来自己抚养,如今都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啊。

十多年的平静生活,为了不让别人发觉到朝歌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他们当年从老家搬离,远远的来到了这里。

甚至,因为朝歌和云筝岁数本来就相差不大的缘故,他们一致对外说两个孩子是双胞胎。哪怕,随着孩子的慢慢长大,他们的长相根本就没有相似之处,甚至可以说是相去甚远。

如今,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他们差点就忘记当年的事,一心把那个孩子当成是他们的儿子对待。

“莲瑜,睡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不能这么自私。如果朝歌的亲人哪一天真的找来的话,我们要尊重朝歌自己的意见。就算我们再怎么的爱他,也不能因为自私想要挽留以至于朝歌为难。就算有一天朝歌真的离开了,他也依然是我们的孩子。”

拍了拍身边女人的肩膀,男人安慰道。

“孩子他爸,我是真的舍不得……舍不得啊……”女人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记得那孩子小时候就跟粉团儿般可爱,让人恨不得抱着就不松手。她为他亲手制作漂亮的新衣服,亲手喂他吃饭,看着他乖乖巧巧的站在自己身边,对着自己甜甜地喊着妈妈,女人的心就柔软一片。

可是,女人心里始终在不安着。不安有一天会出现一个人抢走她的孩子。

其实她也清楚,今天来的男人根本就跟朝歌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纯粹是瞎担心,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的害怕啊,害怕有一天上门的人的来意就会变成她最担心的事。

而今天饭桌上的事她又不是瞎子,那个男人对朝歌的态度实在是太过于亲近和温柔了,那种超越了普通朋友界限的宠溺,那样的自然天成,如果其中没有什么隐秘的话,她怎么可能相信?

女人心里的忧郁被无限放大了。

“莲瑜,睡觉吧,不要多想了,朝歌的事现在还谁也不知道,没有人会抢走我们的孩子的……”安慰着有些神经过敏的妻子,男人抱着女人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哄着她入睡。

门外,林家夫­妇­没有注意到的­阴­影处,俊美的男人抿了抿嘴,眼神幽暗,然后转身离开。

第八十五章同学会(2)

端着水杯回到房间的时候,百里残勾抬起头就看见床上的少年已经沉沉的睡去,清丽绝伦的脸上此刻比起刚才的灼热痛苦来似乎轻松了不少,面容平静安详,男人愣了愣,然后放下心来,眼神不由自主的柔和下来,带着无限的宠溺。

“悠……”

走过去,男人却是没有唤醒好不容易睡着的少年,只是动作轻柔的把少年慢慢从床上扶起来依靠在自己身上,端着水杯小心翼翼的靠近少年有些­干­涸的­唇­边。

“悠,来,张嘴,喝点。”男人的声音低沉,却明显放柔了语气。

也许是习惯了男人的存在,习惯了他的气息,也习惯了男人在他身边做着各种事,尽管百里悠依然沉沉的睡着,然而明显在男人靠近的时候更加的依赖他,嘴不由自主地张了张,很听话地轻轻抿了抿那缓解他口渴的清水。

“好了,睡吧。”

很有耐心地把杯子里的水喂完,男人把少年轻轻的放回床上,伸手就把手里已经空的水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自己也跟着上了床,躺在少年的身边。伸手搂过少年的身体,把他紧紧的搂在自己怀里。

窗外,也许是夏天到了,天上的星辰格外明亮,那一条美丽的银河横空在整个天际,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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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百里悠起来的时候,除了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外,身体似乎也有些异常?

晃了晃头,少年慢慢起来撩开搭在身上的被子走进浴室,用冷水冲了冲脸。

抬起头,注视着对面镜子里面映出来的那面容滴着水珠的清晰人影,百里悠有些发愣。

总感觉,似乎哪里又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跟过去那虽然清丽俊俏的气质相比,此刻镜中的人竟然让百里悠有一种那不是自己的感觉。

那种张扬的妖娆艳丽,看起来似乎更加的妖孽不似人类了?

怎么回事?

还有,昨晚的梦境,让他心里很在乎,可是偏偏就是怎么都记不起来。百里悠微微的皱眉,心里有一种被堵塞的压抑感。

而且……

手不受控制地想要往身体的某个部位伸去,在百里悠猛地回过神来的瞬间,他的手顿时僵硬在半空中。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他的胸口某处与下­体­处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异样,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伸手去挠?

百里悠很震惊,脸猛地僵硬起来。

这在以前是从来都不可能出现的事。他自十四岁时就发现自己有些­性­冷感,似乎是天生的,以至于少年在青春期的时候甚至从来都没有用他的右手解决过那突然萌动起来的欲望。可是现在,他怎么会有那种……

百里悠的脸一阵铁青,手有些犹豫不决。

该怎么办?他的身体似乎出了问题?

就在少年脸­色­一阵懊恼踟蹰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后突然贴上来一具充满男­性­气息的高大躯体,让少年微微的错愕之后却是全身心的放松和依赖。

“二哥?”

“悠,怎么了?怎么在发呆?”百里残勾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下头看了看少年脸上的神情,眼里闪过一抹了然,然后低沉的轻笑一声,宽厚的大手突然握住了少年某个让他尴尬不已的部位,轻轻地动了起来。

“唔……不……”嘤咛一声,少年微微的挣扎起来,明显不太适应这种令人觉得羞耻尴尬的场面。

“悠,别动……”

“二哥,你放手,我……我自己解决……”

虽然这种突然从心里涌出来的感觉有些陌生,少年的动作也很是僵硬不流畅,不过比起让身后的男人亲手为他解决生理欲望,百里悠还是宁愿在没人看见的情况下自己平静下去。

只是,百里残勾怎么可能错过这样好的机会。

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找到亲近少年的机会,只是看得到摸得到却偏偏吃不到,男人内心这么多年来累积压抑的欲­火­只需一个契机,恐怕就会完全的爆发出来,怎么也抵挡不住。可惜,背对着男人的百里悠却是没有看到,自然也就不知道他身后的男人眼神到底是怎样的炙热和幽暗。

虽然,百里残勾的技术很好,以至于在他怀里的少年虽然在微微的挣扎,却始终没有太过于激烈的抗拒。

少年的腿有些发软,身体里突然涌入的异样让他浑身都使不上劲儿,只能全身心的依偎着身后男人的支撑。而那种轻微的挣扎落入一直柔情的注视着他的男人眼里,反而更像是欲拒还迎的羞涩,让百里残勾的目光更加的滚烫。

小小的洗漱间内,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只听得见空气中微微的粗重呼吸。

“唔……二哥……”

终于,感觉到某处一热,少年刚才一直紧绷着的身体微微的放松下来,纤柔的身体依靠着身后那宽厚的充满安全感的胸膛轻轻的吐着气,脸颊嫣红。

“悠……”男人低下头。

“二哥,我们下去吧,云筝他们恐怕在客厅里等着我们了,别让他们等久了。”

急急的打断他,甚至都没有给男人说话的机会,百里悠几乎可以说是落荒而逃的跑出洗漱间,打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悠……唉!”看到这样的少年,男人无奈的叹气。

悠,你什么时候才看得到我,不会再躲避我呢?让我一直站在你的身边,走进你的心里?

无可否认的,百里残勾是一个天生的帝王,这也就注定了他对于自己不在乎的人从来都不会看在眼里。因此,对于林家夫­妇­,百里残勾虽然看在悠的面子上对他们很客气,然而实际上却注定他跟那两个人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

尤其是,昨天晚上他无意间听到的……

虽然,林家夫­妇­两人虽然没有经历过什么大场面,不过却也有自知之明,知道那个男人身上的气势必定是位高权重的贵公子,说话间自然的就带着几分谨慎和小心翼翼。

既然有二哥在林家二老就必定不自在,百里悠在吃过饭后就带着男人出门了。

比起跟林家夫­妇­在一起说话,他还是习惯跟身边的男人在一起相处的感觉。

自然,放松!

“哥,你们要去哪里?”

看到那个俊美高大的男人携着少年出门的背影,林云筝张了张嘴,本来也想跟着她哥一起出去逛逛,顺便拉着哥哥一起到要好的邻居家坐坐的。

不过,猛地看到那个冷厉的男人突然回过头来,眼神冷冷的看着她,林云筝顿时就萎缩了一下,心里有一种被揪住的恐惧感。

那个男人,是在警告自己?

自从前段时间在她哥那里看到那个俊美如神祗的男人开始,林云筝其实一直到知道,那个男人不喜欢自己。不,应该说只要是出现在她哥身边的人,那个男人就不喜欢,眼神从来都冷冷的,看得人脸­色­发白,心惊胆战。

“云筝,过来帮妈妈。”看到自家女儿的表情,林妈妈赶紧拉住她往厨房走。

身后发生的事被百里残勾利用高大的身形很有技巧的遮住了,没有让少年看见,自然他也就没有怎么注意。百里悠此刻却是抬起头看了看院子,在发现平日里那些猥琐得雷人得很的鸟类竟然一直都不在的时候,少年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用看到那些一大早就挤到他的窗户边探头探脑,争得­鸡­飞狗跳羽毛乱飞,晚上的时候也睁着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狂热的看着自己的小东西,百里林姨还是很欣喜的。

毕竟,私人空间就那样暴露在一双双闪闪发光的小眼睛面前,少年表示很有压力。

也许真的是因为二哥身上那浓郁的煞气,就连外面街道边栽植的树木上原本站着的那一排排如战士般昂首挺胸的鸟类此刻也都消失了个­干­净,只剩下粗壮的树­干­,在地上投下一片片­阴­影。

少年就那样站着,仰望着眼前的大树,淡淡的笑。

清风拂过,吹动着少年的发。

旁边,站在少年身后的男人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无限温柔宠溺。

就在这个时候……

“朝歌,朝歌?”

“嗯?”似乎有谁在叫他?

“二哥,你听到了吗,是不是有声音?”左右环顾了一圈,百里悠抬起头看着身边温柔的注视着自己的男人。

“没有。”男人低着头看着那近在眼前的绝美容颜,回答得铿锵有力。

“是吗?可能是我听错了。”

“嗯。”

“朝歌,朝歌,我叫你大半天都没有听见?朝歌,你什么时候出来了?云筝呢?怎么没有看到她?”就在百里悠收回视线的时候,那边正提着一个袋子的周银川转过身来就看见了他们,于是笑嘻嘻的跑了过来,问道。

“大黑?”百里悠回过头看着走到面前的高大男孩。

“云筝吗?她在家里。你要找她?”视线下移,百里悠看到了周银川手里的东西。

“你出来买菜?”

旁边,百里残勾看着走过来的人,脸­色­平静,面无表情。

“是啊。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卖菜的地方突然多出了很多的女孩子,就连以前那些从来都不会来这里的娇小姐们都开始矜持起来,一副温柔贤淑贤妻良母的模样,看得我胃痛得很。要不是我家没有妹妹,我怎么会出来。”

说着,周银川就不由说起了最近的奇异事。

现在的女孩子啊,已经很少有人会愿意天天早上跟着她们的妈妈出来买菜回家了,尤其是现在是夏天,天气这么炎热的情况下,没有几个人愿意出来。可是自从这个暑假开始,卖菜的市场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就连街上,他一出来就看到好多的女孩明显是经过­精­心打扮的在外面晃动。

那些女人是怎么回事?一脸春心萌动的样子,看上谁了不成?

“是吗?我没有怎么注意。”可以说,百里悠表面看着是一个很温文尔雅似乎很好接近的人,其实心里,却如静水般平静无波。

对于他不在乎的人,他和他二哥一样,都可以做到冷淡如斯。

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对了,听我老妈说,上次你跟着林姨一起出来买菜,跟我老妈遇见了?我老妈这段时间一有机会就在我的耳朵边说你是怎么怎么懂事,对林姨多么多么孝顺,听得我差点落荒而逃。朝歌,你现在看起来真是跟过去有些不一样了。”

说着,周银川就不由上上下下的开始打量起面前的少年来。不过,他说了那么多话,却是没有怎么得到少年的回应。

疑惑的抬起头,周银川就看见面前的少年似乎神­色­有些恍惚,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紧蹩的样子。

“朝歌,怎么了?你不舒服?”

“不,没什么,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的缘故。”回过神,百里悠对着面前的男孩勉强的笑道。

他的确没有说谎,昨晚上自己可能做了噩梦,今早一醒来心里就有一种慌乱不安感。

他有预感,过不了多久,自己可能就会……

“悠,我们回去吧。”看到少年的表情,百里残勾低下头眉头微皱。

悠到底怎么了?怎么从今早开始悠的神情就一直有些不对劲?还是说,他昨天晚上也听见了什么?

不,应该不可能。

男人很肯定的否决。

“百里先生什么时候来的?”

其实周银川刚才就想问了。看到站在少年身边岿然不动的俊美男人,惊讶过后,他真是很难忽视那个男人的存在啊。不过,面前的男人似乎没有跟他说话的意图,他还是老老实实跟朝歌说话好了。

“二哥吗?他是昨天来的。”

“哦,是吗?”周银川倒是对那个男人没有再问什么,而是突然说了一句让少年微微发愣的话。

“对了朝歌,这次的同学会你要去吗?”

“同学会?”

“是啊,你已经缺了好几次了。是我们初中班上的同学组织的,毕竟这次初中过后有很多人都不怎么联系了,原来班上的班长就自发组织了这个,想要趁着暑假放假的机会聚一聚。毕竟,我们下个学期就高三了,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高考过后,他们可能就再也没有多少机会见面了。

百里悠有些犹豫。

“朝歌,去吧,去吧,反正暑假也没有什么事不是吗?等我们以后上了大学离开这里就见不到了。对了,你回去跟云筝说一下,等决定了时间我再来通知你们。说定了啊,到时候你和云筝一定不能缺席。”

说完,周银川也不等少年拒绝,笑了笑转身就离开了。

他实在有些受不了旁边那个男人那冷冽无情的眼神了。就算自己一向粗神经,可又不是木头,还是有感觉的好吧。

“大黑?!”

第八十六章帝家(1)

“周帅,林朝歌和林云筝他们到底来不来啊,你不是说已经说服他们了吗,怎么还没有看到人影?现在时间都快过了,他们要是再不来我们就先叫菜开吃了啊。”

“急什么,不是还早嘛,朝歌和云筝可能有事耽误了,马上就来。”

“我们再等等吧,人到齐了才有热闹的气氛不是吗?”

那边,看到周银川似乎也有些焦急,一边频频地看向窗户外面,身为班长的一个沉稳男子站了出来,温和地笑着开了口。

“既然班长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再等等?”

“是啊是啊,三年的同学,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你在哪里饿死鬼般嚎什么,现在时间又不晚。不过说起来,周校草,你以前跟林朝歌不是一直形影不离,这次怎么一个人提前来了?连林云筝都没有跟在你身后?”

那边,有些看不过去的一个彪悍的女生走过来对着那个一脸哀怨表情的男生就是一巴掌,直抽到他后脑勺,差点让他在措不及防之下被打得磕在面前的桌子上。

“哎哟,大姐,手下留情,小生体弱。”

“别贫嘴了,老实呆着。”

“遵命,女王!”说着,就只见那男生一个闪身躲到角落去了。

宁愿得罪小人,也不能够得罪凶悍的女人啊。

“说起来,林云筝跟她哥哥一点都不一样,­性­格真是南辕北辙。林云筝如果说是开朗有活力的话,她哥哥林朝歌就是地狱里来的勾魂使,看了让人汗毛直竖。只要有林朝歌的地方,那里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身处幽冥,浑身凉飕飕的。你们有这种感觉没有?”

“的确好像是,不过都过了好几年了,林朝歌现在应该也变了很多吧。至少我看他妹妹林云筝就是越长越漂亮了。”

“怎么,赵力,你暗恋人家?可惜,林云筝的眼界蛮高的,看不上你啊。”

“滚!不要拿我打趣!”被说到的男生长得比较结实高壮,肤­色­有些黑,此刻被一众人哄笑打闹,脸顿时有些微红。幸好,此刻包厢内本就有些暗,别人也不怎么发现得了。不然,他可真是有些无地自容了。

“哈哈,赵力你害羞了?你平时不是很彪悍的嘛,既然喜欢就去追啊,人家林云筝说不定哪天就被你打动了也说不定……”

“去去去,不跟你们这些混人说话。”

周银川和身为班长组织这次聚会的沉稳男子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昔日的同窗坐在一起一起打闹,天南海北的聊天,却是没有参与进去,而是静静地坐在一旁。

“大黑,林朝歌和他妹妹这次真的会来?林朝歌可不像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端过一杯啤酒,男子喝了一口问着身边的周银川,却是视线注视着包间内的众人,没有回过头看向身边的人。

“应该吧。朝歌答应了的事他就不会反悔。”这么说着的时候周银川却是有些不肯定。毕竟,前几天他去跟朝歌说的时候,为了怕朝歌不愿意来,他根本就没有亲口听到朝歌的回答就离开了。

不过,朝歌应该会来吧会来吧,毕竟这是他们难得的同学会呢。

何况,还有云筝在。

就在周银川有些坐不住想要站起来去门口看看的时候,他们所在的包厢门突然被打开。

正各自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说着话的众人突然顿住,视线看向门口的方向。

那里,一个服务员恭敬的站在门口,微微的躬身侧开身体,让出了后面的几人。

“朝歌,云筝,你们终于来了?”

包厢里难得的安静,周银川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就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三人,脸­色­顿时就放松了下来。他就说朝歌和云筝会来的嘛。

不过,那个站在朝歌身边的男人是怎么回事?虽说他们这次同学会可以带其他的人一起来,不过那个男人……

他的到来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惊悚了?

没看到包厢里的众人全都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了吗,一个个面如菜­色­的模样?

当然,这只是周银川一个人的脑补,至于其他的人心里到底怎么想,却是不得而知了。至少,在经过周银川那高兴的大声呼喊,包厢里比较有自制力的人都慢慢的回过神来,稍微的吐出了一口气。

“大黑,这个人是林朝歌?哈哈,真是变化太大,快有些人不出来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作为班长的岳磊骏笑得有些困难。不过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却是活跃了包厢里那诡异的静谧的气氛。一时间,众人再次说起话来。

不过这次,他们说话的声音却是小了好多,视线不由自主地偷偷移向门口进来的那两个男子身上。

至于男人和少年身后的林云筝,不得不说,在前面那两人的光彩之下,她真的不怎么出彩。即使,少女长得不错,有一张明媚秀丽的脸,让很多的男生喜欢。

“大黑,抱歉,我们来晚了。”百里悠歉然的笑了笑,眼神却没有多少波动。

“不会,时间还没有到呢,你们来的不晚。朝歌,云筝,快过来,坐,坐啊,别站着了。”周银川连忙招呼这三人过来坐下。

虽然觉得百里残勾的存在让他觉得有些拘束不自在,甚至以他那样八面玲珑的爽朗都有些不知道站在百里残勾面前该说些什么,以至于他每次看到那个男人都有些沉默,不过此刻,周银川却是硬着头皮没有怎么敢看向少年身边的男人。

何况,即使他真的热情的对着那个男人打招呼,他也不见得会跟自己说话。

见到那个男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周银川怎么可能还不清楚那个男人的高傲和冷厉。

恐怕也就只有在朝歌的面前,那个男人身上的凛冽气息才会减少几分,不至于让人害怕得不敢靠近。

“好了好了,人都来齐了吧,大家也都饿了,我叫服务员过来上菜吧。”打破包厢里诡异的气氛,岳磊骏保持着温和的微笑,脸­色­却是有些僵硬的说道。

自从那两人来了后,尽管他们都没有怎么说话,岳磊骏依然感觉到自己失去了对现场的主动权。这在以前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在看到那个男人进来的那一刻,岳磊骏从来没有哪一刻这样深地感触到,他果然还是太青涩了,和那个浑身充满了霸气和成熟魅力的俊美男人根本就没法比。自己的阅历果然太少,年纪也小,缺乏那种令人信服和追随的魄力啊。

他突然就有些气馁。

那边,林云筝不知何时已经被一群女同学给拉了过去,正坐在一边窃窃私语,时不时的回过头来看看这边表情清冷的少年和俊美如神祗的高大男子,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百里悠没有怎么注意别人的视线和好奇的打探,只是低着头和身边的男人说着话,也不加入别人的谈话中。

不过,他对别人不感兴趣,不想去深交,却不代表着别人就对他不感兴趣,不想和他说话。尤其是这次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突然看到少年如此大变样,私下里已经有好多人忍不住蠢蠢欲动的想要过来和他交谈了。

要不是少年身边的男人脸­色­太冷,让很多人望而生畏,此刻的林朝歌恐怕早在走进包厢的那一瞬间就被人群给淹没了。

“林朝歌?那个,听说你在桐城读书?怎么样,那边的教学是不是很好,不然你怎么跑那去么远去了?”

正和二哥说着话就听到有人过来,百里悠抬起头,望着眼前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

“桐城吗?那边蛮不错的,我很喜欢。”

“是吗?那、那……对了,怎么没有看到白浩来?你们以前不是经常一起?白浩好像也没有在一中读书呢,好久不见他了,他难道也去桐城读书了?这两年都没有怎么听到他的消息呢。可惜!”

看到容貌妖异的少年突然抬起头注视着自己,问话的少年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和僵硬,努力的找着话题。

“白浩?”

“白浩出国了,你们自然看不到。”那边随时注意这这边情况的周银川一听,自然的接了口。

“出国了?怪不得找不到人。我们还以为他也跟林朝歌一样,去了哪所学校上高中呢。原来是这样吗?”

白浩?应该是曾经云筝和大黑跟他说的,那个和他还有大黑他们一起长大的好友吧。原来是出国了吗,怪不得自回到这里就没有见过那个少女口里一直挂念着的人。

“是啊,那个小子初中毕业后本来不想出国的,还和家里对峙了好长一段时间,不愿意松口,之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突然就答应了。然后朝歌也在那个夏天结束的时候去了桐城读书,随后白浩也跟着走了。”

说这话的时候,周银川语气甚是失落。

原本一直感情深厚形影不离的青梅竹马,却在下一个人生的岔口不知不觉间跟他选择了不一样的路口,他那个时候心里自然是­阴­郁失落着的吧。还以为他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会一直在一起上高中读大学的呢,哪里知道初中毕业后竟然各自单飞了。

朝歌走了,白浩也跟着去了异国他乡几年没有回来,唯有他一个人被留了下来。

留在原地。

周银川的脸­色­有些黯然。

百里悠抬起头看了看突然一脸忧郁,浑身好似被笼罩在一团­阴­影中的大黑,有些疑惑不解他那突如其来的感情变化。

这边,少年和百里残勾的存在早就变成了整个包厢中人的视线之所在。自然的,一些有着某些想法心里蠢蠢欲动的人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让机会白白溜走不动手。

“哥!”

“云筝?”

抬起头,百里悠就看见那边两个打扮得很是艳丽妖娆的女人,不,应该说是只是十七八岁的少女而已的人拉着林云筝的手,身姿婀娜的走了过来,然后趁机挤开他们身边的周银川,一人一边的坐在了百里悠和百里残勾的身边,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哎呀呀,林朝歌,回来都不联系联系我们这些老同学。虽说我一向不怎么喜欢读书,初中毕业后上了一年高中就厌烦了去那些规矩呆板的学校,免得被那些灭绝师太般的教导主任天天逮着批斗,不过好歹我们也是好多年的交情,小学时还是几年的同桌来着,你回来看到了竟然都不跟我打一个招呼,人家好伤心的说。”

女人靠过来趴在少年的肩膀上,笑得很是无所顾忌。

“你是……”百里悠微微的皱了皱眉。他很不习惯别人靠他太久,尤其是女人。

闻着从身边传来的那浓郁的恶制香水,少年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位置,更加的靠近他身边的男人。不过,当少年无意间转过头视线注意到身边的二哥时,少年那白皙如玉般的脸顿时就­阴­沉了起来。

二哥……

看到坐在二哥身边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紧紧的贴着他的二哥,一副恨不得全身都缠在他二哥身上死活不下来的模样,百里悠顿时觉得很刺眼。

心里有些莫名的­阴­郁,少年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悠,怎么了?不舒服?”一直注意着少年的神情,百里残勾低下头关心的看着他。至于身边的女人,百里残勾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对于那个自动贴上来的女人,在百里残勾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卑贱的陌生人。

蝼蚁而已,何须注意。

“没什么。”少年的声音有些闷闷的,甚至带着一股隐藏的机身的极度压抑的愤怒。

转过头,百里悠不再看身边的男人,而是伸手拿过面前桌子上的酒杯,准备轻轻地喝一口。却不想,他才把杯子凑近­唇­边,旁边就伸出来一只手把杯子给拿走了。

“悠,你脸­色­看起来有些不舒服,不能喝酒。”

“二哥!”少年有些不满。

或许是看到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压抑,以至于周围的温度都莫名其妙地降低了好几度,一些穿得比较少的女生甚至抖了抖身体,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自动离那两人的身边远一点。

“林朝歌,你身边这位先生是?很陌生啊,以前肯定不是我们学校的吧。”少年身边的女人笑了笑,眼里迅速闪过一抹算计,然后装着很是好奇的问道。

自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自己就注意到了,这个俊美霸气的男人肯定很有钱,说不定是哪家的贵公子。如果让他看上了自己,那么自己也就不用在酒吧辛辛苦苦的工作了。

豪门少­奶­­奶­的美梦谁不会做,她自然更是有这个野心想要钓个金龟婿,自此迈入上层社会。

看百里悠身边的女人竟然敢觊觎她的猎物,坐在百里残勾旁边的少女顿时有些懊恼。

“丽莲大姐,这位先生自然不是我们学校的。要是我们的学校的,我们哪里会不知道啊。先生,你说是不是?对了,我叫李月,是林朝歌的初中同学。这位先生贵姓?”坐在男人的旁边,李月不自觉的拘谨起来,没有过去那样放荡。

男人身上弥漫着冷意,她虽然尽力保持着艳丽的笑容,却是不敢过分动作。

百里残勾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两个人,视线一直紧紧地胶着在少年身上。

“悠……”

丽莲看了看冷着脸根本就不理会她们,好似眼里根本就不屑注视她们的俊美男人,再转过头看了看身边那清冷着表情沉默不语的妖冶少年,顿时心里转了几个弯弯,有了主意。

“林朝歌,你现在也快高中毕业了吧。有时间来找我玩啊。我玩的东西可是很多的,你不懂的我可以教你呢。说起来,读书有什么好的,把脑子都读呆板了,还不能够赚多少钱养活自己,买自己最喜欢的名牌衣服和包包。”

百里悠没有说话,心里有些厌烦,却是完全不想跟这些女人坐在一起。

“对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记得以后常常联系。”

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少年脸上的不耐烦,或者说是少年的表情一向清冷,稍微不注意的人就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女人低下头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张纸写了些递给百里悠。

接过女人手里的纸,百里悠看了看,没有什么反应。倒是他旁边的百里残勾,眼神更加的冷了几分。

“林朝歌,等你以后出来玩姐姐罩着你啊。说起来,我以前还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长得这么妖孽,完全不像人似的,如果你以后高中毕业了不想继续读书,想要找一份工作的话,来姐姐这里啊,姐姐这里虽然混乱了点,不过最重要的是客人出得起钱,消费也多,就是对容貌要求严苛了一点。”

或许是来了兴致,女人开始兴奋起来,滔滔不绝。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就你现在这条件,如果以后你来了的话,我保证‘皇冠’里的NO.1绝对要换人。怎么样,林朝歌,你要不要去试试,一个月下来的话赚的钱绝对不是读书后那点可怜的工资可以比拟的,我……”

女人越说越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到除了百里悠黑着脸冷了眼神之外,那边男人的脸­色­已经越发的冷莉和充满煞气了。

皇冠?呵呵,很好,很好!

不知死活的东西!

“林朝歌,考虑考虑吧,其实读书真的没有什么用,一个月就那点钱,还不够我出去一次的。如果你来了的话,我保证你以后绝对吃穿不愁,身价肯定要比Andnea还高……”

话还没有说完,一直结实有力的大手突然伸了过来,一把紧紧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顿时,整个包厢一片死寂。

第八十七章帝家(2)

“二哥?!”少年低呼。

“……”男人没有说话,眼神冷厉的如凶残的死神,看向他手里被掐的脸­色­涨红的女人,手更是用力了几分。

“咳咳……放……放手……咳咳……”双手死命的想要掰开那紧紧掐住她咽喉无法呼吸的大手,女人从来都没有哪一刻这样深地感触到,她离死神是如此的近,近到她甚至能够听见死神慢慢接近的脚步声。

她就快要死了吗?

那个男人,看向她的眼神冷得如冰,他是真的想要杀死她,没有迟疑。

女人的眼睛红了,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眼前似乎如幻灯片晃过一幕又一幕,而她,就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迷茫,从此迷了路再也回不到过去。

“二哥,你快松手,不然她真的要被你掐得断气了。”虽然不知道二哥为什么突然生了这么大的气,不过那个一直在他耳边唠叨着一些有的没的他根本就听不懂的话,百里悠心里还是对那个女人生了几分厌恶。

因此,此刻在面对二个突如其来的冷厉凶暴之气,百里悠错愕了一下之后,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

虽然,他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惹恼了二哥。

听到少年首先出了声,其他被惊吓到的人纷纷回过神来,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个如凶神般的可怕男人,一边也跟着小声的劝解道。

“这个……有什么是好好说嘛,不要动怒……不要动怒……”

“对对,先把人放开,坐下来慢慢谈……慢慢谈……”

“冷静……冷静……”

“这位先生,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要知道杀人可不是好玩的,尤其是他们现在都在场,要是哪个人突然死了的话……

想想一众人心里就有一种毛骨悚然感。

他们还都是十七八岁的孩子而已,大多数都在学校里读着书,从来都没有出生过社会,此刻还是比较害怕的。虽说赵丽莲给人的感觉实在是有些让人厌恶,自从初中开始就跟个不良少女似的几个星期换一个男朋友。

而且,她在学校里的风评很是不好,有不少的人看见过她放学后坐着一些年纪都可以当她爸爸的中年男人的车离开。

那段时间,哪怕班主任嘴皮子都磨破的在班上吼着不许早恋不许戴耳环,不许迟到早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什么的,赵丽莲就跟没听见般依然我行我素。

高中后,很少的人再看见过她了。要不是这次同学会,谁还记得有这么个人。

不过,就算别人再怎么的看不惯她,那个女人长得的确有几分姿­色­。刚才看到她和李月走到林朝歌和那个男人身边,除了其中大多数女生在那里嫉妒得咬牙切齿,心里恨恨的诅咒着,偏偏自己又很矜持不敢逾矩外,其中大部分的人其实都在心里看着好戏。

同学会如果只是出来吃吃饭的话,其实也很无聊的不是吗?

可是,就算众人心里再怎么的幸灾乐祸,此刻却是全都笑不出来了。

要死人了。

那个男人,身上的气势好冷,眼神冰冷的就跟大雪山一般的冰冷无情,残酷冷血。

“先松手,咳咳,这位先生,你先放开她,不然赵丽莲就真的要窒息而亡了。”

身为组织这次聚会的班长和负责人,岳磊骏尽管也不喜欢赵丽莲身上的那股子俗气和放荡,不过他却是对这次聚会有着责任的。如果赵丽莲真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那个男人给掐死了,他也难逃其咎。

看男人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更加的用力了几分,一副冷得令人战栗的模样,岳磊骏有些焦急,却无可奈何。

“林朝歌,你劝劝他吧,杀人可是要偿命的。没有道理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葬送自己今后的人生。不值得。”

既然那个男人是林朝歌带来的,而且看他刚才的样子,他好像对林朝歌很是关心,那么他应该会听林朝歌的话吧。

“对,朝歌,你快让百里先生放手,不然……”旁边,周银川也很是紧张。

面对人的生死,他们还是会本能的畏惧。

“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好的,那个男人他怎么会想要……”

“闭嘴。”

看着少女突然跑过来拉着自己的衣袖,手指甲用力的都掐进了自己的­肉­里还没有感觉,只是焦急地看着面前的情况,百里悠脸­色­有些难看,心情很是抑郁。

这些人在耳边吵得他烦死了。

二哥他自然有自己的分寸,难道他真的会在众人的面前杀人不成,他二哥又不是傻子。就算真的想要一个人死,二哥多的是办法。

“哥?”

“你先放开我的手。”

“哦,啊,好。”也许是被少年那少见的冷脸给威慑住了,林云筝有些畏缩,不自觉的放开了刚才抓着她哥哥的手。

百里悠没有看任何人,只是轻轻地抬起手放在了身边男人掐住女人的手臂上。

“二哥,放开她吧。”

虽然他也很不喜女人刚才在自己耳边说的那些话,不过对于“皇冠”的所在并不了解的百里悠还是在慢慢的安抚着男人的怒气。

不过是陌生人而已,何必在意。

“悠?”男人抿了抿­唇­,低下头深深的看着一脸温柔信赖的注视着自己的少年,心里不自觉的柔软起来,刚才用力的手臂也慢慢的在少年的安抚下放了下来。

“咳咳……咳咳……”一得到自由,赵丽莲双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咳得撕心裂肺。

拼命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女人好不容易缓和过来几分后身子连忙倒退几步,躲得远远地,面露畏惧的看着那个冷厉的男人。

她刚才差点就以为自己要死了,那个男人不会放过她。被窒息的感觉真的好难受,难受得她恨不得抓破自己的喉咙。

“莉莲大姐,你没事吧,要不要喝点水。”

同样被惊吓到的李月赶紧离开男人的身边,扶住了那边面露惊惶的女人。她只有十七岁而已,虽然没有读书了,出来混社会的比较早,也算是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可是这样浑身充满浓郁杀气,犹如暗夜帝王的男人还是让她害怕了。

她怕死。

她不想英年早逝,不想还没有经历过人生最美好最璀璨的年纪就过早的凋零,不想连一个人都记不住她的存在。哪怕,少女的心里会有些野心,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并愿意用尽各种手段来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是,如果没有了命,其他的还有什么意义?

本来,她也是跟着赵丽莲一起辍学的,甚至连工作都是赵丽莲给她介绍的。这次原先的班长组织什么同学会,她们本来不想来。不过一想到岳磊骏貌似家里也很有钱的样子,这次的聚会全都是岳磊骏一人掏钱请他们在市里最雅致的地方吃饭,本着不来白不来的心理,她们就当有冤大头请客好了。

一缕阁可不是谁想来就能够来的呢。

何况,也许是出于炫耀的因素吧,她们打扮的美丽夺目站在一群还是学生的丑小鸭之间,心里就会有一种格外的优越感。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最后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李月眼神有些退缩,不敢直视那边那个刚才还恨不得粘在他身上的男人。

“二哥,我们先回去吧。”

注意到现场的气氛也不怎么适合他们再呆在这里,何况饭也吃得差不多了,百里悠拉着男人的手,对着岳磊骏等人告辞,准备先离开回家。

“哥,你要走?”林云筝站起来,表情有些错愕。旁边,周银川显然也有惊讶。

“朝歌,现在时间还这么早,你们就要回去了吗?等会儿我们还准备等吃完饭后去唱歌呢。好不容易大家聚在一起,多在外面玩一会儿吧,和老同学交流交流啊。”虽然发生了刚才那样的事,不过周银川一点都不觉得朝歌有错。

就算要走,也该是赵丽莲和李月两个人走才是。他好不容易说服朝歌出来,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回去。

“不了,我们还有事,先回去了。大黑,你和云筝先在这里玩吧,不过不要回去晚了,记得回来的时候把云筝送回来,不要让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太久,妈会担心的。”百里悠皱了皱眉,抬起头对着大黑说道。

他实在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不喜欢被人围着在身边吵吵嚷嚷地说着话。

“哥,我跟你一起回去吧?”少女说着就想要走过去站在少年的身边,不过却是被阻止了。

“不用了,云筝,你和大黑不用顾忌我们,跟同学好好的一起去玩吧。”百里悠此刻有些头痛,心情很是浮躁,没有心情理会小女孩。唯有二哥站在他的身边,少年心里才能够稍微的平静下来。

“哥?!”

“二哥,我们走吧。”没有理会旁边岳磊骏的挽留,以及其他人的眼神,少年和男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走出包厢后,百里残勾一直低着头注视着身边脸­色­有些苍白的少年,面露担忧。

“悠,你真的没事?我看你的脸­色­很是不好。”好像自从前段时间开始,悠就有些不对劲。

“我也不知道,二哥,我心里有些浮躁,总是冷静不下来。”低着头注视着自己手腕上戴着的银­色­手镯,少年的眼神有些迷离。这段时间,他的脑子里总会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明明根本就没有见过,他却偏偏就懂。

就好像,发自本能。

失神中的少年没有留意,他的对面此刻正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很俊美的高大男人,男人的身后跟着一群明显一看就畏惧尊敬着他的下属。甚至,就连这座一缕阁的老板都在他的面前领着路,一脸恭敬。

“前面的人,没有长眼睛吗,快让开!”

百里悠还没有回过神来,耳边就听见一阵蔑视的吵嚷。然后,一个耳朵上打着几个洞穿着很是花哨的青年站了出来,伸出手似乎就想要推开他们。

不过……

“哎哟,放手,放手,手断了,手断了,快放手,你知道我身后的人是谁吗,竟然敢动手,活得不耐烦了。”

“哦,是吗?他是谁?”百里残勾的声音很冷,眼里蕴含着冰冷的杀意。

竟然想要用脏手碰他的悠,死一百次都算便宜你。

卑贱的蝼蚁。

“这是我们帝家的三少,三少知道吗?就凭你也敢得罪,小心帝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手好似被坚硬的钢铁给禁锢着,青年痛得脸都扭曲了,偏偏任他怎么挣扎都无可奈何。

“呵,死无葬身之地?我倒是想要知道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百里残勾冷笑一声,动作轻柔的把少年护在自己身后,抬起头冷冷地注视着对面的人。

走廊上,两个同样拥有着出­色­的俊美外表,一身尊贵不凡气势的男人视线相碰在一起。

“百里总裁?”

“帝后?”男人微微的眯起眼。

“呵,没想到真是巧啊,竟然能够在这里遇到百里总裁。这算是缘分吗?”对面的年轻男人轻笑一声,手里漫不经心地捏着一朵殷红似血的红玫瑰,一脸的邪气。不过,百里残勾眼神冷了冷。

他可没有忽视,这个帝家最出­色­的三公子刚才看向他身后的悠时的眼神。

那种意味不明,让百里残勾心里很是不悦。

“三少,这个男人竟然如此狂妄,不知好歹,他竟然敢……”旁边,刚才跳出来明显想要讨好那个男人的青年明显没有什么眼­色­,此刻竟然还敢开口。

帝后的眼神一冷。

抬起脚,对着那个被百里残勾捏的脸­色­苍白额头冷汗淋漓的青年就是一脚,毫不留情。

“废物!”

帝后身后,跟着的那一群明显脸­色­严肃,身上的气势给人­精­明能­干­的人收敛眼神,低下头面无表情。

蠢货,果然只是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竟然不会看脸­色­,不知道他们的少主一向­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吗,竟然还敢撞上枪口,活该少主翻脸无情。没给一心窝脚,还算是他们少主看在此刻的情况稍微收敛了。

踹了人,帝后好似什么都没有做般,依然漫不经心的捏着他手里的玫瑰,笑得一脸邪气的看向对面的百里残勾。然而那眼神,却是轻轻的飘过了男人身后的少年。

“小歌,你怎么在这里?”

“小歌?”一直站在二哥身后的百里悠微微一愣。那个男人是在叫他吗?

第八十八章帝家(3)

“小歌,你怎么在这里?你一个人出来跟二哥说了吗,二哥可是会很担心的。”男人好似无意,语气很是熟稔的说道。

“小歌?”

“你认错人了。帝三公子,这是我的弟弟百里悠。”百里残勾猛的冷下脸,语气带着明显的寒气。

“认错人?哎呀呀,好像我真的认错人了,不过百里总裁你的弟弟实在跟我二哥的儿子很像,一时没有注意我还以为真的是小歌出来了呢。我就说嘛,小歌怎么可能会跟百里总裁认识,那个孩子可是很认生的很,几乎不怎么出门。”

“帝家二公子的儿子?”百里残勾眼神一闪。

天下从来都没有长相完全相似的两个陌生人。除非,他们有着血缘关系。

百里悠听到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只是有些稍微的好奇而已。能够跟自己长得相似到被人认错的程度,看来那个男人口里的小歌倒是跟林朝歌很像。

“百里总裁,刚才我手下的人真是得罪了,为了以示歉意,加上我们也算有缘,不如就让我请百里总裁和令弟在一缕阁一顿饭赔礼道歉如何?”

面前的男人可是不能得罪呢,就连他家老头子都要礼让三分的人,自己还是谦虚点好,免得回去被老头子知道了,气得要拿拐杖打断他的腿。

帝后轻笑,眼神却若有似无的看向百里残勾身后的少年。

真是美得惊天动的的人儿不是吗?那可是比他二哥家的那个人偶娃娃要有灵气和魅惑得多啊。

云与泥的区别。

“不用,我还有事,改天吧。”

百里残勾皱了皱眉,很是不喜周围的人视线全部交织在他极力想要隐藏的宝贝身上。男人的眼眸暗了暗,周围的气势更是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意。

帝后显然也注意到了。

那个男人的权势很大,背景更是神秘莫测无法摸透,他完全没有必要给无法威胁到自己的人丝毫面子。哪怕,帝后自认为帝家的权势真的已经算是滔天,即使是在整个天朝都算得上前几位的。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百里总裁了,后会有期,希望今后帝家能够有和百里财阀合作的机会。”帝后不甚在意的笑了笑,然后让开了道路。

很危险难对付的男人呢,怪不得他家那个说一不二的老头子会如此顾忌。

帝后看着那个俊美堪比无人能及的男人动作温柔,甚至可以说是极为呵护的护着他身后的妖异少年离开的背影,眼神幽深莫测,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让他背后跟着的几人面面相觑,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三少不会又有什么变态的想法了吧?

众人不由集体的后退一步,就怕被殃及鱼池,死的凄惨。

此刻,手指残绕着自己头发的男人却是没有理会身后的人,嘴角突然勾勒出一抹令他身后众人心惊胆战的微笑。

要不要找个机会去跟二哥说说,他发现了一个令自己都有些心动的可爱小家伙呢?

啊啊啊啊,真是好可爱好可爱啊,他好想把他抱回家当抱枕天天晚上抱着睡觉啊。怎么办,怎么办呢?

众人黑线,一脸扭曲。

三少,算我们这些悲剧的下属拜托你了,请不要做出那样扭ρi股的幼稚恶心的令人想吐的动作来好伐?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心里承受能力也不是无限的啊,万一哪天崩溃了或者跟你一样被传染得心理不正常了怎么办?

我家里的妻子小孩,他们会发狂的。

我可不希望哪天看到我美丽温柔的妻子和可爱乖巧的儿子突然出现在­精­神病院来看我,一脸泪眼婆娑满脸凄凉的跟我道别,然后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啊啊啊啊。

男人身后的一众下属转过身,心里默默地流泪。

两人走出一缕阁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百里悠抬起头看了看天,然后准备和男人一路走回家。

“二哥,刚才那个人。。。”

“悠,不必理会他。那是帝家老太爷最小的儿子,虽然听说是一个做事不怎么着调的,不过的确有真正的能力。这样的人,他知道怎样做才是最好的,理智的近乎无情。”虽然表面看似玩世不恭,不过最危险的人往往最会伪装自己。

“哦。”既然二哥这么说了,百里悠自然不再去理会。不过。。。

“怎么了?”男人站住,为夜­色­中的少年细心的理了理衣领。

“二哥,你知道帝家的二公子吗?”犹豫了一下,百里悠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悠?”

“我刚才听那个男人说,他二哥的儿子貌似跟我很相似?帝家还有一个二公子?”百里悠在试炼之地死后醒来也不过是三个多月的时间而已,他对于外面世界的事最多不过一知半解的,很多的事情都不清楚。

“帝家的确有那么一个人,好像是叫帝家俊的,我没有怎么在意那些事。如果悠想知道的话,等回去我就让池烛去查查。”

“不用了二哥,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有什么人能够跟另外一个连见面都没有过的人长得那样相似,甚至相似到被人认错的地步?”百里悠­性­子虽然比较淡漠清冷,不过一个人即使再怎么的无欲无求,他总归还是会有着几分好奇心的。

“也许,只是巧合。”

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微微的眯起。不过,他却是没有让身边的少年看见,反而不着痕迹的岔开话题,不想让少年的注意力全都被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给吸引住。

悠的眼里,只要有我就好。

“可能吧,也许真的是巧合。”

两人脚步慢慢的走着,并不怎么急着回去。夜风拂过,两人的长发彼此交织在一起。神秘的黑与冰冷的银,如此相配。

高大的男人宠溺的望着身边的绝­色­少年,眼里有着无限柔和。

“对了,二哥,过段时间我们就会桐城吧。”

“回去?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悠,你不喜欢这里?”男人一愣,然后眼神突然暗了暗,轻轻的握着少年光滑细腻的手,深深凝视着他问题。

“如果真的不喜欢的话,我们就回去。”

“也不是不喜欢吧,只是这里太吵了,我最近想要安静一段时间,理清一下思路。”不管是林家附近那些总是找着各种借口上门的邻居,还是随时都可能遇到哪个他不认识的熟人拉着自己谈天谈地,跑过来围观的吵闹,百里悠都很是不适应。

再加上,他的预感最近越来越强烈,让少年心里直觉的需要一个清静安全的环境。

“好,我们回去。”男人笑了起来。

果然,他的悠总有一天会厌烦外面那些污秽和嘈杂,回到自己为他­精­心建造的宫殿里。

人的­性­格,能够改变吗?

如果从小就在他的身边营造一个清幽美丽的环境,无意间慢慢的培养少年对自己的依赖,对事物的喜好和人生观。那么,

在将来的某一天,他的少年是够还能够离得开自己,毫不犹豫的放手离开,再也不回来?

不要怪他太过于­阴­暗和偏激,他无法承受少年在将来会离开自己的事实。

为了留住悠,他宁愿无形之中用透明的长线禁锢他的翅膀,让他把自己当做他最温暖的避风港,可以再玩累了的时候就回来,也因为心里有所牵挂,所以悠也不会离开自己太远。

“二哥,我们走快点吧。不然今晚说不定就得在外面走一宿了。”拉过男人比自己宽厚得多骨节分明的大手,百里悠紧紧的握住,突然很高兴的笑了起来,脸上带着令人心神恍惚的妖娆。

“嗯,好。”男人没有说的是,其实,只要有你在身边,在外面呆多久都无妨。

月夜下,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彼此覆盖,紧紧的纠缠在一起,部分彼此。

一缕阁内。

“三少,难道你就这样让他们离开?要不要我派些人去跟踪他们,必要的时候。。。”看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刚才被狠狠踹了一脚的痞气青年再次爬了起来,屁颠屁颠很是谄媚讨好的看着面前笑得危险的俊美男人。

“你的意思是?”帝后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人,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睛笑得很是意味深长。

“三少,刚才那个少年长得那是没话说,绝对的尤物,如果三少你喜欢的话,我手下还有一批小弟,他们很擅长做这方面的事,绝对不会出什么篓子。三少,只要你一声令下,我那些小弟就可以帮你把人带来。。。”

青年说的很顺畅,显然是­干­惯了这类事,早已经轻车熟路没有什么愧疚之感。

他本来就是靠着这些吃饭的小混混,能够在这片区域混个名堂出来已经很不错了。这次无意间认识了帝家的三少爷,未来帝家的实权掌舵者,他自然要看准机会往上爬。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帝家三少那是什么人物,他以前别说认识他,连远远见一面都别想,肯定会被帝家三少身边的保镖给当可以分子处理了。

况且,以帝家的财势和地位,尤其是帝家三少还掌管着整个东南亚的黑道势力,他连巴结都来不及,哪里会眼睁睁的看着帝家三少这个大靠山,金晃晃的参天大树只是在眼前晃了一圈,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就让他给走了?

再怎么说,也要给三少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不是?

青年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就自己这点势力帝家三少看不上眼,不过他还是要表示诚意不是吗?如果能够办好这件事,让三少把他当成自己的心腹,那么他在这片区域的地位将是无人能及,任何人都别想得罪他。

这是一个契机,一个决定他今后人生的重大契机。

青年心里的算盘打得很响,嘴巴都快裂开到耳朵边了,就只等面前的男人一个暗示。

“你说帮我?”男人的声音很低,蕴含着一股说不出的危险。眼神更是充满讥讽,毫无感情。

“是啊,三少,你就放心好了。不出三天的时间,我就可以把那个尤物洗­干­净放在你的床上,让三少你好好的。。。”

青年显然得意就忘形,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他面前之人眼里的冷意。

下一刻,他话还没有说完,肚子上就再重重的挨了一拳。

“记住,蠢货,不要动他。不然,你就等着被本少爷扔进海里喂鲨鱼吧。”

“唔。。。三少?”痛得脸都扭曲的青年抬起头,错愕的看着一脸冷意杀气的男人。

“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免得污了我的眼。”

接过身后之人恭敬递过来的雪白手绢,帝后仔细的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就把丝绢往地上一扔,厌恶的看了一眼,转身带着一大群人离开。

他帝后想要的东西,看上的人,从来都宁愿自己谋定而后动,徐徐图之,不容许任何人沾手。

何况,还是这种卑微的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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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华灼灼,皓月当空。

某处雅致的小型别墅外,一行鬼魅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别墅外围的墙上,目光幽暗的注视着里面。

“就是这里?”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带着说不出的磁­性­。

“是,族长,应该就是这里了。”一人单膝跪地,微微的低着头恭敬的回答道。

“进去。”

单手一挥,一行几人的身影突然消失,空寂的护栏上好似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任何人似地,依然幽静如昔,唯有虫鸣鸟叫的声音。

也许是感觉到了周围的异常死寂和空气中传来的隐隐压迫,原本站在少年卧室窗户外一根枝桠上嘎嘎直叫唤的几只猫头鹰好似猛地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般,惊得扑腾扑腾几下,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其他的鸟类也好似一瞬间惊觉到什么,全都老实的闭嘴了,不再吵闹屋里人。

“星盘的显示是这里?”

不知何时,刚才还在外面的几人再次出现。这次,他们却是站在了一个少年的窗户前,透过透明落地窗静静的看着里面。

里面,随风飘扬的浅­色­窗帘一起一落间,可以清楚的看见那张柔软的大床上躺着一个人,正睡得很沉。

早就已经习惯了外面那好似大合唱般此起彼伏的聒噪声少年此刻已是刀枪不入之躯,随便那些小东西怎么折腾,它们就是把毛都折腾光了,他都能够把它们摒弃在耳外,全当做听不见。

“族长?”

男人目光凝视着床上的少年,紧紧的蹙眉。

这个人。。。

“族长,有什么不对吗?”

看到俊美男人一脸的凝重,好似一点都没有找到圣子的喜悦和激动,凤鸣有些不解的抬起头看向面无表情的男人,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凤鸣,你确定星盘转动了,而且指向的是这个人?”

“族长,的确是这里,没错。而且我也打听过,听说这里最近一段时间很是异常,许多的鸟类齐聚,引得周围的人都注意到了。”虽然不知道族长为何皱眉,不过凤鸣心里却是很高兴的,把打听来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是吗?”的确,这个少年身上有着一丝凤族的气息,而且极为纯粹。

“族长?”族长还在迟疑什么?

“先把他带走。”手一挥,男人紧紧的抿着­唇­,微微眯起眼,脸上的神情高深莫测。

“是,族长。”

话一落,俊美男人的身后立即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走了出来,悄无声息的把床上的少年轻轻的抱起来,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然后站在了最前面的男人身后。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男人怀里的清秀少年脖子上那毫不起眼的一根红线。以及,红线下面穿着的一枚晶莹剔透内有流光缓缓流动的凤凰玉佩。

“我们走。”

下一刻,一行人的身影突然消失在房间内,好似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这样带着人离开了。

第八十九章血脉觉醒(1)

“唔。。。”百里悠从床上做起来,打折哈欠揉了揉眼睛。

轻轻盖在身上的被子滑下少年雪白如玉的身子,然而睡眼朦胧的少年并没有注意到,依然有些迷迷糊糊的不怎么清醒。

随着被子的下滑,少年那­祼­露在外的雪白肌肤上可以清晰的看见布满了痕迹的红点,给人一种妖异­淫­靡的艳丽,浑身上下透着引人沉沦的诱惑。

少年身后,早已经醒来一直柔情的注视着悠的百里残勾眼眸猛地暗了暗,目光愈加的深邃炙热。

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凛冽男人,百里悠习惯­性­的掀开滑下要见的薄被,微微的闭着睡意朦胧的眼,然后脚步有些摇摇晃晃的走向浴室。

在洗漱完毕出来后,已经恢复了清醒的百里悠走到房间里德梳妆台前,拿起上面那一把雕刻着花纹的桃木梳,准备打理自己的长发。

不过。。。

注意到手间的黑­色­长发无意间似乎又长长了不少,梳理起来很是麻烦,百里悠微微的皱了皱眉。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还坐在床上不动,就那样看着少年清晨的迷糊模样低笑着的男人走了过来,轻轻的接过少年手里的梳子,然后动作轻柔的为少年慢慢的梳着那一头令他爱不释手如丝绸般光滑美丽的青丝。

“二哥?”百里悠猛地睁开眼,回过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悠,我喜欢你的头发。所以,以后都养着吧。”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挽起一束光滑的黑丝,男人微微弓下腰吻了吻,靠近少年的耳垂边低笑着说道。

“好。”望进男人那深邃幽暗布满认真的眼眸深处,百里悠微征了一下,下一刻却是轻轻的笑了起来。

其实,长发的长与短对于百里悠来说,他并不怎么在意。百里一族的族人大多数都是长发,无论男女老少。除了极个别追求标新立异的人,百里悠反而更习惯众人的一头青丝。何况,他的二哥也有着一头长长的很光滑的银发呢。

他喜欢二哥的银发。如夜里的清冷月华,慢慢的浸透了他的内心。

怎么也忘不了!

百里残勾嘴角勾了勾,如大理石般棱角分明的冷硬脸庞透着几分只有少年才看得到的柔情。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屋内的气氛充满了一种温馨的感觉。

“小语,露露,你们现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啊。”

楼下,林云筝交待了外面站着的两个来找她的好友几句,就准备转身返回家里拿一些东西。

无意间抬起头,林云筝顿时停住了脚步。

二楼上,那个应该是她哥住的卧室窗户边,飘扬的窗帘落下时,她似乎看见了她哥和那个男人紧紧挨在一起的身影?

那个冰冷的好似大雪山一般冷厉的男人,此刻竟然在微笑?

少女顿觉惊悚,身体微微的颤了颤。

“云筝,怎么了?”少女身后,颜轻语何箫露露看着突然不动了的好友,有些疑惑的问道。

“啊,没什么,我先上楼去拿包,小语露露你们等等我,我马上下来。”猛的摇了摇头,林云筝快步跑进屋内。在路过客厅的时候突然被老妈喊住,犹豫了许久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就跑上了楼。

不过,林云筝却是没有直接进她自己的房间,反而敲响了旁边房间的门。

“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过了许久,屋内才想起一声清灵的声音。

“进来。”

“哥。”打开门,林云筝走进来,看见屋内她哥何那个男人正站在窗户边,相携一起的身影看起来竟然异常的自然和相配。好似恒古以来,他们就该那样站在一起,昂首天地,睥睨苍生。

少女呆了呆。

“有事吗?”百里残勾眼神冷了冷,明显不喜欢那个女人竟然直勾勾的看着他的悠。

“啊,啊,那什么,百里先生,我-妈妈有事想找你谈谈。”浑身一个哆嗦,林云筝猛地回过神来,低下头有些不敢直视那个男人那冷厉无情的眼睛。

总感觉,那个男人似乎不喜欢自己,看她的眼神总是冷冷的,透着一种审视和蔑视。好似只要她一稍微有什么异动,那个男人就能过一只手轻轻的掐死自己,就跟前一段时间同学会上那样的无所顾忌,掐死个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让她深深的畏惧。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见到这个能够随时威胁到她生命的让她感觉到害怕的男人。世间的伦理道德束缚在那个男人的眼里,视若无物,她怎么能够不害怕?

“找我?”百里残勾眼神暗了暗。

“云筝,妈她找二哥有什么事吗?”百里悠一征,很是疑惑。

“啊,哥,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妈的样子,似乎蛮重要的,老妈的脸­色­很凝重呢。”

“是吗?二哥?”回过头,少年看向身边的男人。

“没事,我先去看看,等会儿就回来。”

百里残勾低下头对着少年温柔的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少年的长发。等到他再次抬起头看向林云筝的时候,男人脸上的神情再次变得冷厉冰冷。

知道男人的身影离开房间一段时间,林云筝心里的冷意才稍微的暖和一点。

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少女觉得她在冰冷的冰天雪地哆哆嗦嗦的走了一圈好不容易才转回来。

抬起头就看见站在窗边凝视着外面天际的绝美少女年,林云筝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委屈。

她哥竟然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那个男人那样可怕,她哥不说站在自己身边,却是一句话都没有。

自从那个男人出现后,以前对她很好很温柔的哥哥突然变得遥远起来。自己原本以为从来不会存在于她和哥哥之间的距离,现在看来确实如此的遥不可及。明明只要轻轻的伸伸手就可以勾到的少年,为何此刻气息是如此的疏离?

少女突然觉得有些心慌。

“哥!”

“啊,什么?”听到身后传来的属于少女委屈的声音,百里悠从自己的思绪中情形过来,回过头看向林云筝。

“哥,刚才小语何露露来找我逛街,哥,我们一起去吧。自从哥从桐城回来,我们都没有怎么一起出去过呢。何况,上次哥你回来的时候送给我的礼物我很喜欢,我现在都没有找到什么好的礼物送给哥你,我们今天一起出去看看好不好?”

望着回过身来的少年那平静的脸,林云筝刚才心里的抱怨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换另一个话题。

“出去?”百里悠微微蹙眉。他有些不想出去,外面那些总是围上来的人让他心里有些浮躁。

“哥,出去吧出去吧,总是闷在家里也不好。看老哥你现在的身体这样羸弱,连脸­色­都雪白得有些不正常,多出去晒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的。”林云筝也不管少年的忧郁,跑过去挽住少年的手臂就准备往外面带。

好不容易那个一直就跟背后灵般跟着她哥形影不离的男人不再这里,她怎么可能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和她哥在一起,多培养培养感情。他们可是兄妹啊,没道理她哥现在对那个陌生的男人对比她这个亲妹妹还好。

放在以前,林云筝还不怎么担心,毕竟他们一起相处那么多年不是假的,就算她哥离开家两年,自己在兄长的心里还是那个需要呵护的小妹妹。可是现在,失去了记忆的兄长明显把别人放在了他们这些亲人的前面,那怎么可以?

“云筝,你一个人出去吧,我。。。”

“不行。哥,你就当陪陪妹妹好不好?我们都好久没有在一起了,现在你总是和那个男人说话,走哪里都有那个男人在你身边,都没有看到我的存在。哥,人家心里难过。”

“云筝。。。”看到少女的眼睛突然门边的有些红红的,衣服委屈难过的模样,百里悠心里叹息一声,却是有些无奈。

“云筝。”

“哥,你这是答应了?哥你真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快走吧,小语和露露还在外面等我们呢。”不给少年拒绝的机会,少女急切的挽着百里悠出去。

“今天小依家里有事没有来,就我们几个人。对了,哥,你上次回来送我的衣服我很喜欢,还有修补的那一件袖口上的花藤也很­精­致漂亮。哥,我都没有想到你的手艺这么好,将来高考后­干­脆学服装设计号了,哥你将来肯定能够功成名就的。”

说起来,她本来都差点忘记她那件基本已经算报废的衣衫了,要不是哥这次回来带着,林云筝哪里知道她哥的手艺竟然是如此的巧夺天工。就拿那件哥送给自己的衣服来说,绝对比白绣楼的服饰都要好十倍。

林云筝心里其实很感动。她不过只是曾经稍微羡慕了白绣楼一下而已,她哥就把她的话记在了心里。那种暖暖的感觉,叫她如何不触动不欣喜。

“云筝,你喜欢就好。”百里悠轻轻的笑了笑,语气很淡。

外面,颜轻语何箫露露看着被少女拉着一起出来的绝美少年,微微的愣了一下,接着马上的低下了头,脸有些微红。

“云筝,你出来了。”

“嗯,小语,露露,我们走吧。我哥也跟我们一起。”林云筝心里很高兴,拉着少年的手走在前面。

两人身后,颜轻语和箫露露抬起头看了看前面的纤柔身影,迅速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忙着逛街到处看看的几个人却是没有注意到,就在离他们不远处的身后,自从百里悠从林家出来后,看到少年身边没有那个可怕男人的存在保护,一只体型庞大的狼犬悄悄地跟了上去,在几人身后探头探脑,四肢趴在地上无声的向前挪动。

沿途,许多来往逛街的人显然也发现了这只体型堪比藏獒的巨型狼犬,不由一阵的惊呼。

然而,走在前面的几个少女显然正兴致勃勃的看着街边各家的专卖店,并没有注意身后。倒是百里悠很警觉,迅速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少年摇了摇头,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再次回过了身。

就在少年不再理会的时候,一只耸搭着耳朵的巨型大犬悄悄的露出了半个脑袋,松开捂住眼睛的爪子,偷偷地看着前面的少年。

“嗷呜。。。”

第九十章血脉觉醒(2)

在一家百货商城前,百里悠停住了脚步。

“哥?”

“云筝,我走得有些累了,你带着她们进去买东西吧,我就在外面等你们。”百里悠看了看面前人声鼎沸的商场,低下头对着旁边疑惑的少女说道。

“好吧,既然哥你不进去,那我和小语她们先进去了。哥,要不你先找个地方歇着,我们出来可能要一段时间呢。”

看到她哥脸上有一层疲倦,林云筝也知道自己这次把少年拉出来本来就有些强人所难,知道对于男生们来说,他们本来就不喜欢逛街,因此倒也没有说什么。

“好,你们去吧。我在刚才过来的冷饮店里等你们。”

“嗯,哥,我们出来就去找你,啊。”拉着自以为不觉频频回头的好友走进商场,林云筝对着她哥笑着挥了挥手。

百里悠看着少女的身影消失,不由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很晴朗的天气,他虽然不怕热,却也不想站在炙热的太阳下让别人指指点点。本来就已经够惹眼让很多人频频回头了,喜欢清静的少年可没有那个癖好让别人一直盯着看。

向前走了几步,百里悠就准备去前面那家冷饮店坐着。

少年不知道的是,就在离他尚有一段距离的某个角落,几个穿着花花绿绿衣服一看就是痞子模样的人早已经注视了他好久。

“大哥,怎么办?”

“蠢货,怎么办怎么办,当然是按计划行事。”抽着烟的青年回头就是一巴掌打在他身后之人的头上,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可是大哥,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帝家三少不是警告我们不许动那个人,要是我们不听话擅自做出什么事来,帝家三少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我可是听说,帝家三少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大哥,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滚,如此胆小怎么可能成就大事?好歹也是出来混了这么多年的,你怎么就这么点出息?别出去说你是我的小弟啊,我都怕丢这个人。”

穿着怪异花衬衣的青年暴怒,回过身对着身后的人就是一脚踢去。

上次他被帝家三少给踢了,只能敢怒不敢言,现在胸口还有些隐隐作痛呢。怎么可能他在前面不要命的拼搏,为了身后的一众小弟寻找出路和光明的前程,他身后庇护的那些小兔崽子们个个在后面畏畏缩缩,让他一个老大冲锋陷阵。

小弟不就是拿来奴役的吗?这种时候正好体现他们的价值。

“大哥,我这不是怕帝家三少最后怪罪我们自作主张嘛。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惹恼了帝三少,引起他的不满。”摸着自己被一顿暴打的地方,忍着痛的青年一脸苦兮兮的模样。

“你知道个屁!帝三少怎么可能会怪罪我们?男人嘛,这点心思我还不理解?只要我们乖乖把人送上,帝三少哪有不高兴的道理。到时候,帝三少一高兴了,哪里会没有我们的好处。要知道帝三少手里可是掌控着整个东南亚的势力,只要我们稍微沾上那么一点零头,就足够我们在这里称王称霸了。”

这样好的机会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他哪里可能放手。

一旦错过了,他在这片区域的势力可能永远都成不了气候,只能学别人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永远对着别人卑躬屈膝。

“大哥!”

“今天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上次遇到的那个男人没有出现在那个少年的身边,只要我们小心点,不留下什么痕迹,谁也抓不到我们头上。一旦人被帝家三少接手了,也就完全没有我们的事了。我们之后只要坐享其成就行。”

也许是想到今后会有的辉煌人生,青年笑得猖狂得意。

这几天他踩了多少次点,守在­阴­暗的巷子里翘首以盼得等了多久啊,蚊子都从老子喂到孙子繁衍出一大家子了,好不容易才寻到那个少年落单的机会,哪能不好好把握。

“可是,大哥……”他还是有些犹豫,心里总觉得有一股不妙的预感啊。

张了张口,他本来还想再尽力最后的劝解一次,却不想站在另一旁抽烟的一个小青年突然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然后走过来猛地拉了他一把,把他一个踉跄拉到了后面。

“大哥,别听老四的,他一向胆小怯懦的很,做什么都犹犹豫豫得不­干­脆。这件事我看成,只要抱住了帝家的大腿,不愁我们今后没有荣华富贵。”

“还是老三有胆量和魄力,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做什么事都不婆婆妈妈拖泥带水。”

“大哥谬赞了,还是大哥厉害,高瞻远瞩啊,能够攀上帝家这棵参天的大树,我们这些小喽喽也好大树底下乘凉。”看到面前老大对他满意的目光,小青年笑得谄媚,得意的瞥了一眼旁边喏喏不再开口的人。

“那是。对了,这件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把握?这次可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说到正事,花衬衣青年严肃了表情,回过头看向身边的人。

“大哥你就放心好了,这种事我们­干­了没有一百也有好几十,熟稔得很,绝对不会出错。”说到自己的老本行,小青年一脸自信,拍着自己的小胸膛信誓旦旦。

“老三,就看你的了,不要让我失望。”拍了拍小弟的肩膀,花衬衣青年说道。

“大哥,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说完,只见小青年突然拿出一个黑­色­的手机打了起来。

“人都准备好了没有?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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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悠停住脚步,微微皱眉。

看着突然从人行道跑向他这个方向的几人,其中一个穿着很朴实的衣服,布满焦急中夹杂着惊喜的脸上是一张长相看起来很是忠厚老实的脸,年纪看起来应该有些大了。在他的旁边,跟着一起的是三个比较年轻的男人。

百里悠以为是有什么急事路过的人,于是侧了侧身让开道路。

却不想……

“小宇,小宇,爸爸终于找到你了,爸爸终于找到你了。你知道这段时间爸爸找不到你好担心吗?你这个坏孩子,怎么可以离家出走,你这是要急死我们啊。你妈妈一听到你离家出走后马上就晕倒了,现在还躺在床上。小宇,快跟爸爸回家。”

百里悠愣了愣,很错愕。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躲开中年男人伸过来想要拉住他的手,百里悠后退几步。

“小宇,你怎么可以连爸爸都不认了?爸爸知道,你是嫌弃我们家穷,不能拿出钱来让你去上大学。不过小宇,爸爸已经在想办法了,爸爸会去借钱,会供你上大学的,所以小宇,不要生气了,快跟爸爸回家好吗,你妈妈很想你。”

“你在说什么?”这下,百里悠蓦然沉下了脸,心里下意识的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了。

尤其是当他听到周围已经慢慢围过来的一群人窃窃私语,里三圈外三圈的对着他指指点点,偏偏他周围的出口还被那几个跟着眼前中年男子来的青年有意无意的堵住之后,百里悠脸­色­很是不好。

来者不善!

“这是怎么回事?认亲吗?”

“不清楚,听说是离家出走,连家里母亲都气得生病倒下了。现在的孩子啊,真是一点都不体谅做父母的艰辛,稍微一有个什么不顺心就闹着离家出走不回来,亏得这个孩子还长得这样的好相貌,真是可惜了。”

“离家出走?不过我看起来怎么觉得有些不像啊?那个男人真的是这孩子的父亲?这是基因变异了怎么滴,怎么那样一个毫不出奇长着一张大众脸的人会生出这样漂亮的孩子来?”

“也许是遗传到了母亲的相貌吧。”

“倒是有可能,这孩子长得太过于­精­致,肯定是遗传到了母亲的好相貌。”

“就是啊孩子,好好的闹什么离家出走,快跟你爸爸回家吧,有什么事不能解决的。”

“就是,就是,看你家人都找来了,就回家吧……”

“回去吧,回去吧,不要让家人担心……”

百里悠本来就有着一副艳丽绝伦的脸,走在街上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别人瞩目的焦点,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自然许多心里有着爱看热闹心态的人就纷纷的围了过来,一边也跟着在旁边劝说或者幸灾乐祸两句。

百里悠看了看四周,眼神有些冷。

这样被人层层围住了左右四周的路,他即使想要脱身离开都有些困难。何况,看眼前的几人一副有备而来的模样,也绝不会希望看到他离开。

“小宇,快跟爸爸回家吧。”中年男子一直试图靠近着少年,嘴里说着的同时手再次想要抓住百里悠的手。

第九十一章血脉觉醒(3)

“小宇,快跟爸爸回家吧。我……”

“我再说一次,你们认错人了。而且,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又突然冒出来了一个不认识‘父亲’。你确定,你真的是我的父亲吗?”

百里悠冷着脸,目光冰冷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直看得他有些畏缩地退后一步,少年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讥讽。

哼,父亲?

直到此刻,他要是还看不出眼前几人眼里的不怀好意,他也就不是心思缜密的百里悠了。

没想到不过是被云筝拉着出来随便逛街而已,竟然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我……”一时被骇到,中年男子的眼睛有些躲闪。

“小宇,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大伯心里会有多伤心?大伯为了找你,这些天来都没有怎么吃饭,憔悴了不少,你怎么可以还这样气大伯?就算你心里有气,我们可以回去好好说嘛,有必要离家出走吗?”

旁边,看到中年男子竟然如此没用,竟然被一个身体纤弱的少年给吓到,中年男子左边的一个青年突然站了出来。

“就是啊小宇,不是做哥哥的说你,你这样太不孝顺了,快跟我们回去。”

旁边另一旁的两个青年似乎也觉得有些看不下去了,纷纷以谴责的目光看着他。

“你们想­干­什么?”少年的声音有些低,透着一股隐隐的怒气。

“大伯,看来小宇心里还有些想不开,不愿意老老实实的跟我们回去,不如我们先把他带回家再说。现在这里围了这么多人,家丑不可外扬,别让外人看了笑话多不好。”

“啊,的确。小宇,我们回家,回家慢慢说啊。”说着,递了一个眼­色­给旁边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貌似憨厚朴质的中年男子再次上前几步想要抓住少年的手紧紧不放,直往一边停了一辆白­色­面包车的地方走去。

“放手!”

“小宇,你就不要闹了,像什么话,快跟堂哥回去。”几个小青年像是做惯了这种事,那拉住人的动作异常的熟稔,让人挣脱不开。

脸­色­不知为何有些焦急的几人自然没有注意到,被他们团团围住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低下了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炙热的夏季,不知哪里吹来了一阵冷风,周围的温度似乎一下子低了下来。

“这是什么鬼天气,呸,怎么突然冷起来了?”穿着薄薄的短袖衬衣的几个青年突然打了一个寒颤,直搓了搓冷得有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不过,他们却是没有放松,依然围着少年想要把他强行带走。

“小宇,跟爸爸回家吧,你想要什么爸爸都答应你,只要你跟着我回家,不要再在外面到处晃荡了,很不安全。我们走……”可能是因为时间耽搁得太久,中年男子的脸不知何时变得­阴­沉起来,上前几步就想用蛮力。

不过马上,他却惊骇的倒退一步。

“啊……”

“李子,怎么了?突然大喊大叫的­干­什么,吓人啊,怎么还不动手麻利点,在那里婆婆妈妈的­干­什么?等时间耗费得太久就不好了。大哥在那边也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注意到中年男子的迟钝,旁边几个耐­性­不怎么好的小青年有些浮躁了。

“眼睛……眼睛……”

“什么?”看到身体隐隐的有些发抖的中年男子,其他的几人很是疑惑。

“好可怕……好可怕……怪物……”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让他好似看见了无尽的地狱。

中年男子手指颤颤地指着前面。那里,已经抬起头来的绝美少年面无表情,眼神冷冽,原本清澈如黑宝石的美丽眼睛不知何时竟然慢慢的变浅,最后映入中年男子脑子里的唯有那一双紫­色­的魔魅之瞳。

神秘,妖娆,隐含着极冷的刺骨幽暗,好似能够把人的思绪都吸引进去,再也出不来。

那眼神,分明没有丝毫属于人类的感情!

一双,属于神祗的冷漠之瞳。

“李子?”

周围似乎有什么波动在往外慢慢的散发着,如水纹般荡起一层层的涟漪,而原本围绕在周围的女人有些手里轻轻抱着的宠物发狂起来,呲着牙低低的咆哮,然后好似收到了什么命令般后腿一蹬,向着最中间的那几个青年尤其是最前面的中年男子扑去。

“啊,怎么回事,我的朵朵……快回来……朵朵……不要乱跑……朵朵……你怎么了朵朵……”

“天啊,这里怎么这么多的狗围了上来?什么时候来的,竟然还有警犬?发生什么事了?”

“快看,快看天上,那是什么?”

“神啊,快躲起来,躲起来,这些狗发狂了……”

一时间,周围突然变得很混乱,人群到处乱串着,而最中央事发地情况更是惨烈。

“走开,走开,你们这些死狗,滚开……”

“嗷,我的腿,我的腿,救命啊……救命啊……”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死狗,我炖了你们……”

“啊……”

混乱的大街上,到处都是人的尖叫声怒骂声混杂在一起,嘈杂一片,唯有最中央站着的那个绝美如神之子的少年依然冷静的站在那里,一双幽暗神秘的紫眸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面无表情,仙姿卓然,清灵如神。

隔着两条街的地方,穿着花衬衣的青年一脸呆愣,嘴上叼着的烟落在脚背上都没有感觉,就那样一脸傻兮兮的表情看着不远处发生的动物暴动,那一阵的­鸡­飞狗跳。

这个时候了,他甚至还能够看见几只小巧可爱的喜马拉雅猫穿Сhā其中,扬起锐利的爪子对着最中间他那几个可怜的手下一阵狂挠,左右开弓。

嘶,肯定很痛!

“SHIT!那几个蠢货到底­干­了什么好事,竟然把附近的疯狗都惹来了?还有,天上飞的那一群是什么东西?那些,难道是老鹰?”青年很疑惑。

“妈的,难道老三他们去岩壁上偷它们的蛋毁它们的窝了不成,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有,那几只蹦跶的欢的好像是猫头鹰吧?SHIT!猫头鹰不是晚上才出来的吗,现在可是白天!真是大白天见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年怒吼,一脸狂躁。

不过是想要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羸弱少年而已,这些东西他们有没有招惹它们,怎么会突然之间冒出来攻击人类?还是说,老三他们­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以至于惹起了众怒?青年狂怒,恨不得过去一人抽死他们。

此刻,混乱的大街上众人都只顾着自己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那边角落处垃圾桶后一条体形庞大的巨犬微微地曲着腿,低着头咆哮,目露凶光,然后快速地跑过来后肢用力一蹬,向着那几个被攻击的青年扑了过去,张开的大嘴里是闪着寒芒的尖牙,一口下去绝对能够把人的­肉­都咬下一块。

“嗷嗷嗷……”

“妈啊,这是,这是藏獒?这么大的体积,是藏獒,竟然是最凶狠的藏獒,救命……救命啊……”

“大哥,大哥,快来救命啊,大哥……”

这一天,后世人们戏谑的把它称为灵异的“七·二一暴动”,当天就上了报纸和电视。甚至,因为不知道其中动物暴动的原因,不止国家派了人过来调查,许多的学校中研究动物规律的教授也纷纷赶了过来,兴致勃勃的想要找出引起动物大动乱的根源。

这件事,毕竟太过于不同寻常。

当然,此刻的百里悠却是不知道,他不过是因为愤怒突然控制不住的力量暴发,竟然会引起各方势力和世人的注意,让一些平时无聊无事可做的人工作生活甚至是学习之余关注了好久,纷纷注意着这起动物伤人事件的后续。

是什么原因让整条街甚至是来自其他很多地方的流浪狗突然齐聚在一个地方?

是什么原因让许多平时甚至都看不见的动物违背大自然的正常规律,违背生物的作息突然出现,一群群一队队的,就那样巧合的现身在同一个地方,攻击同一个目标?

又是什么原因,让那些被豢养的平时­性­情比较温和的家养宠物们都暴怒,一副恨不得撕裂眼前所有东西的凶狠模样,好似有什么力量在驱使着它们,让它们愤怒不已?

这件事情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很多人很好奇,心里如猫爪般搔痒,想要知道真相。

可惜,那几个被攻击的人似乎是什么犯罪集团的小混混,平时做惯了亏心事,突然遭了报应,事后醒来不仅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智力都退化到只有几岁的程度,连吃饭都要人喂,自然不可能告诉别人,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动物为什么要攻击他们。

此刻大街上,少年冷着脸,对于面前发生之事无动于衷,神情清冷睥睨,如高高在上的高贵神祗,看到世间的疾苦与生老病死,面无表情的漠视。少年的长发无风自动,飞舞在半空中,硬生生给人一种妖娆蛊惑之感。

“哥?”

林云筝和她的好友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那样一副令她终身难忘的画面。

绝美妖异的少年一个人站在那里,身体如清冷难以接近的孤峰傲然于天地间。少年的长发恍似有着生命般,随风飘舞。

明明炙热的天气沉闷得令人浮躁,空气中甚至感觉不到一丝微风的存在,可那美丽如九天银河般的丝发却带着一股清爽之感。

让人,有一种忍不住想要伸手抚摸的冲动!

青丝飘扬,少年额头上赫然浮现出一轮神秘妖娆的印记,左耳上的炎轮轻轻的碰撞,彼此发出的叮铃的声音明明很微小,却偏偏清脆的令每个人都听得见,感觉得到那种悠远和苍凉之感的神秘古韵。

“哥!”

林云筝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她和轻语和露露进去百货商城没有多久,里面很多人就突然向着门口跑去,似乎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很多怀抱着看热闹心思的人都一脸好奇地往某个方向走。

林云筝才十七岁,她心里自然也有着属于这个年纪的好奇心。

何况,身边的两个好友也一脸脸跃跃欲试的表情,林云筝想到她哥就在外面,于是匆匆的让售货员给她把那件她看上的,应该很适合她哥的东西包起来,就跟随着其他人的脚步跑出了商城。

然后,就是眼前的情况。她一出来,目光就落在了远处隔着一条街的纤柔少年身上。

那身影,熟悉得令她眼眶有些发红。

“哥!”

林云筝紧紧抓着手里的东西,却完全没有感觉的想要往那个少年的方向跑去。在她的身后,颜轻语和箫露露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也跟着前面的少女跑了过去。

听到身后突然传来的熟悉声音,百里悠冷漠的目光闪了闪,转过身看向不远处一脸焦急正努力向着自己跑来的少女,少年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恍惚。

下一刻,少年的眼前一黑,意识突然沉入了内心深处。

“哥?!”

林云筝脚步一顿,面露惊慌。然后,她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她哥的身边,接住了少年滑倒的身体,目光深情无限,动作更是轻柔的把少年护在自己的怀里。

“百里残勾?”少女眼眸急促的收缩。

男人只是抬起头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低下头担忧的注视着自己怀里的人,不再理会她。

此刻,离这里千里之外的某处部落,一个俊美高大的男人突然抬起头看了看某处力量磅礴的方向,眼神狂热炙热。

“找到了。”我的,凤凰神之子啊……

第九十二章身体异变

“大祭司爷爷,你在看什么?”

一处古老雄伟的宫殿里,两个梳着包包头的可爱孩子抬起头看着他们面前一脸凝重严肃模样抬起头注视着天空某处的老人,咬着手指的包子脸上满是疑惑和好奇。

“我在看,交织的命运啊……”两条永远纠缠在一起的红线,打上了牢固的死结,恐怕怎么也解不开了。

老人低下头,看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睁着一双清澈懵懂的大眼睛的两个孩子,严肃的脸上不由露出一抹慈爱的微笑来。

只是老人的眼眸深处,有着一抹深深的凝重,怎么也清除不了。

远古的神裔,血脉的觉醒,这到底是好,亦或者是不好呢?

老人心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注视着那个令百兽臣服的方向,眉头轻轻的皱起。

凤凰之力啊,这股强大的神之力将对他们这些古老之族带来怎样的冲击呢?

信奉远古之凤凰神的风族,他们的力量本来就强大,加之这一代的族长明显是一个有作为很优秀的男人,即使因为凤族血脉的逐渐稀薄而面临着传承危机,不过他们一族却也不容小觑,族里的繁衍并没有因此而衰败。

人族的血脉本来就容易繁衍,只是力量在慢慢退化而已。

现在,这是否又是凤凰神再一次地对他们的无上眷顾?

“大祭司爷爷,你怎么又走神了,都没有好好地听球球说话,大祭司爷爷你坏。”

“啊?抱歉,球球,爷爷老了,这­精­神就有些不好,注意力不集中了,对不起啊球球。”回过神来就看到面前的孩子嘟着嘴,转过小身体背对着自己,老人不由好笑,却是不由软下语气,伸手慈祥的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温和的说道。

“大祭司爷爷,你一点都不老,不老!”听到老人的话,球球连忙转过身说道,一副焦急不已的模样。

老人轻笑。

“对了,球球,你刚才在跟爷爷说什么。爷爷刚才没有听到,你现在再说一遍给爷爷听,好不好?”

人老了,活得久了,就是对孩子没有免疫力啊。一直身处在这座雄伟的宫殿里,作为族里人人敬佩爱戴的大祭司,他其实也是孤独的啊。

有这两个孩子不怕自己,甚至时时地来这里陪着他说话,老人心里确实有几分感动。

“大祭司爷爷,球球刚才是问,怎么一直都没有看到悠哥哥?难道悠哥哥的病还没有好吗?印和球球都很想悠哥哥呢。”

旁边,老人面前的另一个年纪只是七八岁的孩子开了口,白­嫩­的小脸蛋微微的扬起,目光崇拜的注视着他面前慈祥的老人。

“就是啊,残勾大人一直不许我们去见悠哥哥,甚至不许球球和印进悠哥哥的房间,说是悠哥哥生了好重好重的病,不能见阳光,也不能见球球。大祭司爷爷,你偷偷告诉球球好不好,悠哥哥他的病是不是好了?球球不希望悠哥哥生病的说。”

拉着老人那宽大的祭司袍袖口,跟个仙童似的小男孩咬着下­唇­昂起头,一脸担忧。

“球球想去看悠少爷?”老人俯下身,慈爱的摸着孩子的头。

“是啊是啊。可是残勾大人好可怕好可怕,球球怕。残勾大人一直瞪球球。”

“呵呵……”老人低笑。

“球球,其实族长一点都不可怕,只要悠少爷喜欢你们,族长就不会做什么。”是啊,只要那个少年喜欢……

“啊?”歪着头,鼓着脸颊的孩子有些茫然,听不懂眼前的大祭司爷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放心吧,悠少爷很快就会好的,然后你们这两个小淘气鬼就可以看见悠少爷回来了。”点了点身边两个小鬼头的鼻子,老人呵呵的轻笑起来,刚才眼里的凝重和严肃消失无形。

“真的吗?”

球球听了老人的话显然很高兴,拍了拍手笑得眼睛弯弯的,水润汪汪,异常的可爱。不过,倒是他旁边的另外一个长相憨厚可爱的小男孩却有些疑惑,咬着手指甲。

“可是,大祭司爷爷,族长大人不在族里了啊,印现在可以和球球偷偷的去看悠哥哥吗?如果等族长大人回来了,他肯定不会答应印和球球去见悠哥哥的。而且,印有些怕族长大人的说,族长大人从来都不笑。”

“印,现在你们见不到悠少爷的。”老人无奈的叹息,抬起头看向天际。

“为什么啊,大祭司爷爷?”

这次,老人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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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雄伟的宫殿,行­色­匆匆的宫女,脸­色­带着几分焦急的男人来回的踱步,时不时的望向某个方向。就在这个时候……

“王,王,生了,生了,王后生了,王后生了一个小皇子。一个好漂亮的小皇子。”

“是吗?在哪里,快抱过来孤看看。”

身着帝王服饰的中年男人威严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少见的慈爱微笑出来,动作轻柔的抱过嬷嬷手里小心翼翼递过来的襁褓,眼里有着明显的温柔。

“孤的儿子,哈哈,孤的儿子,吾月华国之子。”

“恭喜陛下,恭喜陛下喜得贵子,小皇子尊贵非凡,将来肯定聪明伶俐,能够继承王的英伟,庇佑吾之月华。”旁边站着的宫女和刚才抱着襁褓过来的嬷嬷一脸欢庆的笑意,嘴里不住的说着吉祥话。

“不错,孤的皇子,自然尊贵无比。来人,赏!”中年帝王的心情显然很好,大手一挥。

“谢陛下,谢陛下赏赐。”

一个月后。

“王,大祭司大人殿外求见。”

“大祭司?他来­干­什么?宣!”

穿着一身代表着最尊贵皇族身份的浅紫­色­帝王华服,中年男子动作轻柔的抱着怀里粉雕玉琢的可爱孩子逗趣的手不由一顿,微微的皱了皱眉。不过马上,他的注意力就被怀里挥舞着小手,两条小胖腿在半空中不住蹬啊蹬的可爱孩子给吸引住了,倒也不怎么在意殿外求见之人的来意。

“宣大祭司大人觐见!”

“宣大祭司大人觐见!”

不一会儿的功夫,宫殿外就急急的走进来一个穿着雪白祭司袍的白胡子老人。

“参见陛下。”

“大祭司,你来何意?”没有去看下面的老人,威严的帝王继续逗弄着怀里的儿子,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

“陛下,我来正是为了陛下怀里的五皇子殿下。”老人的神情中带着一抹狂热,引得高位上的中年男子一愣。

“皇儿?皇儿怎么了?”

“陛下,昨日神殿突然降下神谕,五皇子殿下乃是神佑之子。”老人点到即止,不再多说话。

“神佑之子,神佑之子?竟然是神佑之子?!”威严的帝王眼眸微微的收缩,下一刻目光中充满欣喜。

“既然吾儿乃神佑之人,天降贵气,那么就赐名神祈吧,意为祈神庇佑之意。”

他古羽族新降生的幼儿向来的习俗是孩子满月之后才由父亲取名,之后隆重地记入族谱,正式代表着新生。如果孩子没有满月就夭折了的话,那就证明那个孩子没有能力,无法成为古羽族之子。

古羽族,生来便有强大的力量。

“神祈,吾月华后继有人,吾儿将来势必带领吾族走向最辉煌的荣耀。”

帝王之话一落铿锵有力,而他怀里此刻只能吐着泡泡的婴儿显然将来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让月华国站立在众人之巅,成为灵境之外众人朝圣般的神圣之地,多少人想要进入却只能仰望无法靠近。

生来便具有强大力量的少年,十五岁登基成为月华最尊贵伟大的王,受众人尊崇膜拜。他的确是真正被神庇佑之人,尊贵,绝美,如神祗般不可亵渎。

如果,他没有在满十五岁的那天无意间邂逅那一个俊美霸道的男人的话,他的一生将是最完美高贵的神之子。

……

“琉璃,为什么?”站在宫殿高高的台阶上,容貌极美的少年冷冷地注视着下面手足无措的少女,心里是一阵阵的刺痛。

他没有想到,最终背叛灵境,背叛他的人,竟然会是世代守护着月华之国的圣女。

这算不算是讽刺?

“神祈,对不起,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我也不想的,我没有想过会这样,我没有想过的。全都是那个男人骗我,他骗我,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做,竟然会……竟然会……”

站在宫殿下方的少女抬起头,脸上早已经泪流满面。

“神祈……”

少年没有说话,那张令天地都失­色­的绝美容颜此刻面无表情,冷得如极地的寒冰。

他的灵境,他的子民,他的月华,全都因为一个女人的单纯私心而毁于一旦。

帝皇,这就是你想要看见的吗?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悄无声息的滑下少年雪白如玉的面庞,谁也没有看见……

……

“帝皇,你真的要这么做?”穿着戎装的英气男子看着背对他的俊美男人,眼里有着震惊和不能理解。

“御,吾意已决,你不用再劝了。”

男人没有回头,就连语气都淡淡的,透着一股哀默与心死。那曾经恍如挺立于天地间的伟岸身躯,此刻却弥漫着令人心酸的凄凉和落寞。

“帝皇?”

“放下断龙石吧,我该去陪他了。”

男人的声音透着一股苍凉和悠远,即使他的人就那样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却丝毫感觉不到那个他一直追随的男人的心是否依然还跳动着。

“帝皇,难道你真的要抛下我们,抛下你的臣民?”戎装男子黑­色­披风下的手握紧,眼里有着一团闪耀的怒火,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知道的无法阻止的哀伤。

他的王,已经随着那人的消逝而不复昔日……

前面的男人脚步顿了顿,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恍若朝圣般向着断龙石已经慢慢下滑的宏伟帝陵走去。

空气中,只轻轻的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和歉意。

“域,抱歉。不过,吾不悔……”

……

三十六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镶嵌在刻画着­精­美壁画的墙壁上端,照耀得整个陵寝恍如白日。此刻,幽静死寂却不知的­精­美高贵的雄伟帝陵内,一座上好的珍贵金丝楠木棺椁摆在最中央,一个身穿华丽黑衣的高大男子静静地站在棺椁前,目光柔情。

他的面前,那座珍贵楠木棺椁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被打开了棺顶。

里面,容貌妖艳倾城的少年双手交叉在腰腹间,正静静的沉睡着,安详宁静。

弯下腰,男人因为常年用刀而带着厚茧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摩挲着少年那光滑如玉的美丽脸颊。从如罂粟般诱人的粉­唇­,慢慢的往上,抚过那小巧挺直的鼻,慢慢的滑过少年轻轻闭合着的眼。

那眼,曾经弥漫着妖娆的涟漪波光,曾经恍如最纯真懵懂的稚子,静静的看着他,笑颜如花。

可惜现在……

男人手指一顿,在少年那如蝶翼般楚翘的眼睫毛处流连许久,不愿离开。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少年的额头中央。那里,是一轮浅紫­色­的神秘印记。

“神祈,我要你,生生世世,都无法摆脱我。”腰间的弯月刀一划,男人的手指慢慢浸染了鲜红。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自己手指上的血滴入沉睡中的少年的额间,慢慢的浸入那曾经散发着妖娆之气的神秘印记。

“来世,以此为媒介,吾与汝命运交织,吾将出现在你的身边最近处,谁也斩不断我们彼此的羁绊。”

如果可以,吾愿成为你眉间的一点朱砂痣,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你,彼此不离不弃。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男人弯下腰对着棺椁中没有一丝气息的绝美少年轻轻的吻了吻,抬起头深深的注视着他,那个他深爱着想要紧紧抓在手里不愿放手的人儿。

“神祈,等我……”

等我……

……

黑暗中,静静睡在奢华的四柱大床上的百里悠突然睁开了眼睛。

第九十三章­阴­阳之转

“这里,是哪里?”

眼神因为沉睡太久而显得有些茫然,百里悠揉了揉眉头从床上坐起身来,打量起四周。

“这里,是百里一族?不,不对,这里不是我在百里一族住的卧室。”那么也就是说,这里是二哥曾经带他来过一次的那座桐城半山腰上的别墅吗?

他能够想到的与自己曾经住了差不多十几年的房间如此相似的地方,也就只是桐城的别墅了。

“对了,我怎么会在这里?二哥呢?我不是在……在……”他记得,他不是被云筝拉着出去逛街买东西了吗?怎么不过是睡了一觉,等再次醒来他就已经回到这里了?他怎么没有什么感觉?

百里悠皱了皱眉,努力从有些混乱沉重的脑袋里拼凑着之前发生的事。

他记得,好像那个时候云筝和她那两个比较少言害羞的同学转身进了身后的百货大厦买东西,而他自己因为不想要呆在那些繁杂吵闹的地方,所以准备去找个清幽的冷饮店等人。然后……

然后呢?

对了,之后他好像正走在街上的时候突然遇到了几个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乱认人,眼睛却到处滴溜溜的乱转一看就心怀不轨的人,然后他和那些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争执。

结果……

百里悠眼眸猛地收缩。

那个时候,因为那些人的胡搅蛮缠,少年内心突然沸腾着一股剧烈的愤怒,如被最低贱的蝼蚁侵犯了尊严一般,他的力量貌似突然觉醒了,强大的灵力从身体里汹涌而出,连给他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那样失控了。

记忆最后,他好像看见了二哥的身影,所以心才猛地一松,就那样陷入了昏迷。

那么,二哥呢?

“二哥,二哥?”这里是二哥的别墅,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云筝,那个时候他似乎听到了云筝焦急的呼喊声。

抓了抓披散在床上的柔顺长发,百里悠突然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似乎已经被换过了,退去现代的特­色­,此刻穿在他身上的是一件华丽­精­美的纱织长袍。长袍有些松散,并不怎么贴近他显得纤细的身体,穿起来倒是显得很飘逸。

抬起头,百里悠看了看房间内的环境。房间内除了他就没有其他人了,看来二哥应该是有什么事离开了吧。

少年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坐起来,扶住身边雕刻­精­美的床柱,准备去浴室洗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得很充足的原因,前几天他总是觉得有些昏沉的脑子此刻竟然异常的清晰活跃。推开浴室的门,百里悠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意识有些飘忽,少年纤长的手指轻轻地解开腰间的腰带,褪去身上的衣服就准备下水。不过,当少年的视线无意间落在浴室对面正对着他的那面宽大的镜子时,百里悠脸­色­猛地变得无比苍白,脑子里瞬间空白一片。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

“啊——————”

端着特意吩咐易伯准备好的清粥,百里残勾冷冽着脸快步向着楼上走去,眼里有着几分焦虑。

都已经快三天了,悠应该快苏醒过来了吧?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过是稍微离开一会儿不在悠的身边而已,为何竟然会发生那样的事?要不是他心里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不安,他的悠……

男人眼神更加的冷厉了几分,闪烁着一股邪佞的冷意。

该死,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些胆敢伤害他的悠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从楼上的主卧室内突然传来一阵充满惊惧慌张的声音,百里残勾的脸勃然变­色­,脚步猛地加快跑上楼,大力推开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悠?悠,怎么了?”房间内的大床上没有人,声音是从浴室方向传出来的。百里残勾一把把手里的托盘放在桌子上,焦急地跑向浴室。

“悠,出什么事了,你……”

措不及防,就那样突然映入眼睑的,是雾气中少年那充满妖娆蛊惑之感的纤细白皙的身体。男人的眼神微微的暗了暗,视线突然变成无法掩饰的炙热和冲动。

“悠……”

“二哥!”听到那边传来的熟悉声音,百里悠呆滞着脸,空气中微微颤抖的身体暴露了他此刻心里的不安和害怕。

“悠,怎么了?”

“二哥,二哥……”

“悠……”注意到少年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泪流满面,百里残勾心里一痛,走过去把少年光滑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

“悠,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怎么……”

抬起怀里人儿小巧的下巴,男人眼神布满担忧和焦急,低下头吻了吻那突然变得毫无血­色­,被少年紧紧咬着差点出血的淡粉­色­薄­唇­。

像是猛地被男人的话惊醒,百里悠本就苍白无比的脸­色­此刻更是惨白。

猛地一把大力的推开紧紧抱着自己的男人,少年突然无比慌张的转过身,不敢看向他身后的男人。

“悠?”

“出去,出去。”

“悠,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转过来让我看看。”看到少年那隐隐颤抖的纤细身体,以及突如其来的歇斯底里,百里残勾一怔,接下来他的脸­色­却是一沉,上前一步抱住少年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担忧的问道。

“不要,出去,二哥,你出去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手指紧紧的抓着身下浴缸的边缘,百里悠紧紧的咬着­唇­,心里却是一阵阵难以形容的惊慌和绝望。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命名之前他还好好的,为何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后他的身体就……就……

“悠?”

“求求你,二哥,不要看我,不要看我……出去……”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少年雪白的脸颊慢慢下滑,一滴一滴的落入浴缸内清澈的水里,滴起一层层不住往外扩散的涟漪。百里悠低垂着眼睑,却是不敢看身后男人哪怕一眼。

他突然变成了这样,二哥会怎么看他?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怪物,会不会厌恶看到这样的他?

百里悠不敢回头,甚至不敢让男人发现他此刻的异常,不敢让二哥知道他的身体突然变得不伦不类,不­阴­不阳。

他害怕,害怕从男人的眼里看到鄙夷和恶心。

原来,不知不觉中,二哥在他的心里早已经占据着谁也替代不了的位置,他甚至隐隐的害怕着那个男人的离开,害怕他远离自己,用冷漠无情的眼神看着他。

他,早已经习惯了那个男人对他的温柔和宠溺,习惯了他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那种毫无保留的宠溺和呵护,是无形之中的致命罂粟,让他再也无法舍弃和摆脱。

“悠?看着我,看着我!我不会离开,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发生什么事,知道吗?我都不会抛下你,让你独自一人流泪……”身后的男人并没有因为少年的话而放开他紧紧搂着少年腰身的手,而是很强势的把少年翻过来。

此刻,如果他还发现不了怀里人儿的异常,百里残勾也就不是百里残勾了。

他知道,悠现在很不安,甚至充满了惊慌失措。虽然百里残勾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那一向冷静的悠突然变得缺乏安全感,不过这样的时刻,他却是不会顺着悠的意离开的。

他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出去了,那么悠就会马上缩回他竖起的壳子里,再也不愿出来,不愿让他靠近。

如果那样的话,他以前十几年前的努力和忍耐可能全都要变得功亏一篑。

好不容易才让悠慢慢的接受自己,他怎么可能让不知名的原因毁了他营造的一切?

“悠,冷静下来,我会一直陪着你,无论发生什么事。”一遍遍的在少年耳边低声的安抚着,百里残勾宽厚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少年雪白的背脊,眼神幽暗。

“二哥……”双手紧紧地抓住男人胸前的衣服,百里悠把身体埋进男人充满安全感的胸膛,不愿意抬头,甚至不愿意让男人低下头看向他的身体。

他告诉自己,只要这样就好,只要这样就好……

“悠,乖,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二哥就在这里。”低下头,百里残勾看着自己怀里缩成一团的纤细人儿。

那雪白的背,以及慢慢往下那清晰可见充满诱惑的雪白臀部以及撩人的股沟,让男人的眼神一阵的深邃炙热,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里充满了嘶哑。

“二哥,我……”百里悠开不了口,他现在内心一团乱麻,连平时的理智和冷静都无法保持。

紧紧的咬着下­唇­,少年脸上布满了哀伤与绝望。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悠?”感觉到怀里人儿身体一直在颤抖,男人微微皱了皱眉。

这到底怎么了?是什么事让他从来淡定清冷的悠变成这样,突然患得患失起来?

一手抬起少年的下巴,男人吻了下去。

这次,百里悠却是没有任何反抗,甚至,出乎男人意料的是,他怀里的人儿竟然突然伸出手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异常柔顺甚至是难得的主动的迎合着自己,让他吻得更深,也吻得更加的炙热。

如果,这是最后一次的话,那么,他愿意赌。

赌那个男人对他的在乎,是否超越了界限,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不在乎他的残缺。

不知何时被男人抱起来放在浴室镜台上的少年慢慢闭上了眼,任那个男人在他的身上点着火。甚至,容忍那个男人的手慢慢下移,探向他身体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

少年僵硬着身体,没有反抗。

唯有一滴泪,轻轻的顺着少年的眼角滑下。

他在等待着,等待着那沉重的宣判……

--------省略3000字-----和谐肆虐横行,请自行脑补。摊手,娃也是没办法---------------------

第九十四章大祭司到来

清晨,落地窗外一阵阵的鸟鸣,几双绿豆般大小的小眼睛探头探脑的往卧室里面看。

奢华的四柱大床上沉睡着的俊美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充满冷意的眼神直直的­射­向外面那扰人清梦的小东西。

顿时,天地间一阵的安静。

百里残勾不再理会窗外的动静,俯下头看向身边被自己紧紧搂在怀里的妖娆少年。

床上的少年依然在静静的沉睡着。睡得很沉,苍白的脸上带着丝丝倦怠和妩媚的妖娆。看来,是他昨晚劳累到他了。

百里残勾低下头轻轻地在少年淡粉­色­的薄­唇­上吻了吻,然后抬起头看了看天­色­。

看来似乎已经不早了的样子,他虽然很想再抱着少年要一次,体内在阵阵的叫嚣,不过考虑到昨晚自己太过于索求无度了,以至于天都快大亮了才放过早已经昏睡过去的少年,百里残勾不得不按捺住晨间的Ъo起。

坐起身,动作轻柔地从少年紧致的身体内慢慢退出,百里残勾看着少年因为突来的不舒服微微的皱了皱眉,动了动身体,却是没有马上醒来,再次昏睡了过去。随着男人的退出,一股浓郁的异味弥漫在整个卧室,而少年的腿分开在两侧,却是有些何不拢。

男人眼神一暗,差点再次撞进去。不过……

视线落在少年的两腿中间,百里残勾深深的看着那美如幽谷的地方,眼神闪了闪。

昨天悠的失控就是因为这吗?

可是,那又怎样?不管如何,悠都会是他的。甚至,百里残勾有些邪恶的想,悠突然变成这样也好。

这样的话,悠就会一直留在他的身边,不会离开。其实,他该感谢的,感谢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昨晚能够得偿所愿。

悠没有拒绝他的进入,让他终于彻底的拥有了他,把那个绝美妖娆的少年完全变成自己的,在他的身上打上了属于自己的味道。

而且……

男人眼眸一暗,宽厚带茧的大手不由自主地伸出放在少年平坦光滑的腹部,神情莫测。

拉过旁边的丝绸薄被,轻轻遮挡住少年那布满了青紫痕迹和浑身上下充满他的气味的妖娆身体,男人随手拿过旁边的衣服慢慢穿上,然后走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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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悠醒来的时候,浑身都在叫嚣着疼痛。脑子有一瞬间的茫然,少年睁开的眼睛再次轻轻的闭上。

“王醒了,王醒了,我看见王刚才睁开眼睛了……唧唧……”

“胖丫,王哪里醒了?你在哪里唧唧喳喳的嚎什么,别把王吵醒了,王在睡觉~~~~~~~~~~~~~~~~~~~~”

“小黑小黑,王真的醒了,我看见王刚才睁眼睛了,真的,真的,你信我嘛~~~~~~~~~~~~”

“别吵,别吵,如果你们不想被野兽啃了骨头扭断头的话,都不要吵,那个男人回来了~~~~~~~~~~~嘤嘤嘤嘤~~~~~~~~~好可怕啊呜呜呜呜呜~~~~~~~~~~~~~~~”

“快跑快跑,野兽出没~~~~~~~~~~~~~~”

“救命~~~~~~~~~~嘤嘤嘤嘤~~~~~~~~~~~~~~~~~”

床上,百里悠的脸有些扭曲,不由伸出手想要揉揉额头。却不想,手才伸到半空中就突然被人轻轻地握住了。

“悠,醒了?”

“二哥……”感觉到额头上有一双宽厚的大手在为他轻轻的揉着,百里悠慢慢的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想要从床上坐起身来,无奈浑身上下无力得很,轻轻一动就带动着受伤的部位,少年动作一僵,微微的皱眉。

好痛!

“悠,别动。”

注意到少年的表情,百里残勾连忙动作轻柔的抱过床上的人儿轻轻搂在自己怀里,眼里是无限的怜惜和自责。都怪他昨天太过于粗野,因为常年的忍耐一旦爆发,以至于激动之下竟然忘记了少年的身体无法接受他的索要无度。

男人紧紧地抿了抿透着几分无情的薄­唇­,心里满是自责和懊恼。

是他太过于冲动了。

“二哥,你……”被身后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百里悠依偎在男人那宽厚结实的胸膛上,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

二哥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体的变异了吧。

百里悠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该是怎样的心情。很矛盾,不想让那个他在乎的男人看见这样残缺的自己,却偏偏又希望着二哥不会在乎自己的怪异,能够如以往般陪伴在他的身边。

他,是不是很自私?

少年的心情有些无法抑制的低落。哪怕,昨晚二哥的态度早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也依然无法放下,无法做到真正的无动于衷。

一切,都来得太过于意外,以至于少年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悠,不要想了。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永远在你的身边。好了,你现在也应该饿了吧,都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吃点清粥润润胃。”

伸手拿过他刚才放在旁边的印花瓷碗,男人一手穿过少年的腋下,把床上人儿整个动作轻柔地环顾在自己的怀里,一边用勺子轻轻地在碗里拂了拂。

轻轻地吹了吹热气,百里残勾低下头。

“来,悠,喝点粥。”少年已经在床上昏睡了三天,再加上昨晚长时间的劳累,悠此刻根本就无法吃得太过于油腻。

“二哥……”百里悠抬起头看了看身后目光温柔似水的注视着自己的俊美男人,什么也没有说,很是柔顺的张开嘴吃着男人从来都没有过的喂食。

奢华的卧室内,一时之间气氛很是温馨。

待到少年慢慢地喝下那一碗特意为他熬制了许久的清粥,百里残勾放下碗,用雪白的丝绢动作轻柔地为少年擦了擦那透着几分湿润淡粉的­唇­,眉宇间曾经的冷厉戾气早已经消失无形,化为柔和的宠溺和深深的呵护。

“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二哥,我不想睡了。”少年摇了摇头。他这段时间已经睡得够久了,此刻身体虽然很是酸痛无力,透着几分倦怠,脑子里却是清醒得很,没有丝毫的睡意。

“对了二哥,现在什么时辰了?”看外面的天­色­,少年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分不清是早上还是傍晚。

“酉时。”

“酉时?也就是说下午了吗?”现在应该是第二天的夕阳西下的时候了,怪不得……

都已经这么晚了啊!

“悠想出去看看?”看少年似乎不准备再睡,百里残勾伸出手动作轻柔的把散乱在少年脸颊处的发丝往后拢了拢,轻轻的问道。

“我……”回过头,收回看向落地窗外的视线,百里悠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房间外突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百里残勾脸­色­一凝。

“什么事?”

“族长,大祭司来了。”

门外,易伯那充满严谨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不过此刻,不管是因为身体突然的变异而心情有些低落恹恹的百里悠,还是因为终于占有了他那日思夜想的人儿而餍足的俊美男人,都不由在听到大祭司的名字时微微错愕。

“二哥,大祭司怎么来了?他不是在族里,一般都不会轻易离开的吗?”手轻轻的抓着男人胸前的衣襟,百里悠抬起头,疑惑地看向身后抱着自己的男人。

“不知道。悠如果想知道的话,我们去看看吧。”低下头,男人看着不自觉贴近自己的绝美少年,轻轻的低笑。

“嗯,好。”少年点头。

大祭司是一个充满慈祥睿智的人,深受百里一族族人的爱戴和尊敬。百里悠作为曾经在百里一族生活了二十四年的人,他自然对那个慈祥的老人有着发自内心的敬意。这份敬意并不因为身份的改变而消减半分。

看少年点头,百里残勾拿过旁边早已准备好的轻纱绸衣动作轻柔的为少年穿上。

细心地为少年打理好一切,男人站起身微微地弯下腰一把抱起床上的纤细少年,就准备大步往外走。

“等等,二哥,我自己走。”被男人就好似呵护珍宝般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百里悠惊慌之下紧紧地抱住男人的脖子。不过,他心里却是有着几分不自在,尤其是此刻还是去见大祭司,他怎么可以让二哥抱着。

这样对大祭司来说太不尊敬了,而他也不习惯在外人的面前和二哥动作太过于亲昵。那让他会觉得有些不自然。

“悠,乖,不要动,你的身体现在不能走路。”男人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少年声音低沉的笑了笑,却是没有停步。

“二哥!”

“好了,悠,我们去见大祭司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想要问问大祭司。”比如,他的悠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变异对于悠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后遗症?

男人微微的皱眉,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凝重。

第九十五章 凤凰之子

“族长,你们来了。”

书房内,穿着雪白祭祀袍的老人正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并没有回过身。

“大祭司。”

男人走进书房内站定,微微的顿了顿,然后动作小心的把怀里一脸妖娆媚态的少年放在书房内那张铺着柔软皮毛的卧榻上,轻轻的为少年捋了捋那美丽的纯黑­色­及膝长发。

对,就是及膝。

经过前几天的事,少年的长发一夜之间又长长了不少,原来光洁的额头上浮现出的那一轮妖娆的神秘印记这次再也没有跟以住一样慢慢消失,而是一直存在着。甚至,如果仔细看去的话,少年的容貌也在慢慢的发生着变化,虽然不怎么明显,那份清灵飘渺的气质却让少年一眼看去忧如神祇。

在男人细心呵护的动作下,百里悠很放心的依偎着男人的胸膛微微的半眯着眼,一脸浑然天成慵懒和艳丽,给人一种无法触及的距离感。

“族长,就是他吗?”

这个时候,目光一直充满沧桑和感慨的注视着外面苍蓝天际的老人终于回过身来,视线深深的看向眼前那个在身躯高大壮硕的俊美男人的烘托下,美得愈发倾城令人不由眼前一亮的绝美少年。

“嗯。”

百里残勾的动作顿了顿,表情却是并无什么变化,依然是一张冷冽如冰的脸。例是此刻被男人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的百里悠有些拘束和不自在,看起来很是尴尬。

作为曾经百里一族的族人,百里悠心里自然对身为大祭司的老人有着爱戴和尊敬之情。也就是这份尊敬,才让少年此刻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尤其是,在老人那深邃睿智的目光之下,百里悠不由伸手轻轻的拉了拉自己衣服的领口,想要遮挡住那­祼­露在外布满密集吻痕的雪白脖颈。

真是,尴尬得可以。

为何大祭司要在今天突然出现,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身体,依然酸痛无力,即使微微的抬手都有些难受,牵动着全身的肌­肉­,疲乏得让他轻轻的打着哈欠,眼睛微微湿润泛涟漪的水波,透着几分妩媚魅惑的眼睛抬起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

二哥……

“大祭司,你怎么会来?是族里出什么事了吗?”看到少年那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妩媚风情,眼波轮转间的慵懒妖娆,百里残勾目光闪了闪,移开一步挡在少年的面前,这才抬起头看向对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老人。

“族长,吾为你怀里之人而来。”

老人笑了笑,恍似没有看见对面男人对他怀里少年的紧张和呵护一般,轻轻的捋了捋自己那长长的白胡子,说道。

“悠?”男人皱眉。的确,这段时间看到悠的变化,他心里其实也早就有找个时间去见大祭司之意。

老人没有再去看沉着脸不知思考着什么的俊美男人,而是突然走上前几步,目慈祥温和的注视着卧榻上依偎着男人的绝美少年。

“尊敬的远古神裔,伟大的血脉继承者啊,能够在有生之年见到汝的觉醒,吾之荣幸。”

“大祭司大人,你在说什么?”百里悠从男人的怀里抬起头,很是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老人。

为什么,大祭司的眼里竟然有着对他的崇敬?

“咦?怎么会,难道你还没有觉醒?不,不对,明明已经觉醒了血脉中的强大力量,为何没有得到传承?这不对劲啊。不对劲……很不对劲……”看到少年眼里那一片迷惑,老人呆了呆,显然没有意料到这种情况。

按理说,眼前少年的尊贵血脉一旦觉醒,那么他就将继承远古的传承,可是为何……

难道说……

老人看了看少年额头中央的妖异印记,表情有些凝重。

想要上前一步仔细观察,却没想到他面前的男人表情一冷,高大的身躯坚定的挡在少年的面前,那眼神,看得他心里凉飕飕的,有一种心惊胆战之感。

真是,强烈到变态的占有欲。

“大祭司,悠他怎么了?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说清楚!”

男人的声音充满低沉警告,有一种沉重的压迫。老人不由哭笑不得,为他那从来都冷酷到无情的族长感觉到深深的惆怅。

这就是,宿命啊。

“族长,我这也仅仅只是猜测。悠少爷的血脉虽然觉醒了,不过属于凤凰神的记忆人传承,悠少爷似乎一点都没有得到。虽说凤凰磐涅之后本来也就记不起前尘,不过对于自身的技能却是能够运用自如得心应手的。只是……”

“只是什么?”看到老人突然卖起了关子,男人微微的皱眉。大祭司刚才说,凤凰神的记忆传承?

男人不由突然想起了昨晚。昨晚他在占有悠的时候,似乎在身下人儿Gao潮之时看到了悠的背上突然浮现出的,那蔓延在少年整个背部妖艳到极致的凤凰图腾。

难道,大祭司口里的觉醒,就是指这个?

“悠……”

“二哥?”百里悠似乎也有些被吓到了,抬起头愣愣的看向身边的男人。

自从刚才开始,百里悠脑子里就有些混乱。对于大祭司口里所说的,他虽然觉得有些荒诞。什么血脉觉醒,什么凤凰磐涅,这说的是他吗?是他这个生来便有残缺无法修炼族里至高功法的废物?

口里虽然在否定着,不过那来自灵魂深处的理所当然是怎么回事?为何,他不仅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大祭司口里说的那个才是真正的他?

“悠?”男人低下头,轻轻的把表情有些茫然的少年拥进自己的怀里。

抬起头,百里残勾冷冽着脸看向旁边的老人。

“大祭司,你可以说了,还有什么?我不喜欢隐瞒。”

老人的胡子气得都快翘起来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会尊老爱幼,果然还是悠这个孩子比较顺眼,让人喜欢啊。怪不得族里的孩子那么喜欢往悠的身边凑,哪怕有族长大人冷着脸在那里横着,也依然阻挡不了孩子们的热情。

不过……

老人微微的摇了摇头:“族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悠少爷的记忆传承应该因为某种原因被封印了。或者,冥冥之中是有什么力量在阻止悠少年。不过,其实这样也好,至少,悠少爷还是悠少年,并没有因为太过于庞大的记忆容量而被影响。这对悠少爷来说,或许是好事。”

老人不由再次看了看男人怀里的少年的额头。

那里,他总觉得有些违和。

百里残勾身体一僵,脸上却是面无表情­阴­沉得可怕,唯有在他怀里的百里悠知道,此刻男人横在他腰上的手,到底有多大力。

二哥他,是因为自己所以在担心吗?

少年抬起头,不由伸手轻轻的抚摸上男人那俊美如神祇般的脸。

“二哥。”

百里残勾低下头,在望进少年那温柔中带着安抚的美丽眼眸时,突然就放松起来。

他的悠依然还是那个他深受着的少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改变。

突然,少年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很是惊诧。

“等等,二哥,刚才大祭司叫我什么?”百里悠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再转过头看了看面前几步之外的老人,心里有一种惊涛骇浪的荒谬感。

难道,大祭司一直都知道自己是百里悠?哪怕,他已经变幻了模样,连身体都不再是过去的那个青年,大祭司也知道他的身份?好像,当初二哥第一次找来的时候也很是确定他就是百里悠,是他的弟弟,没有一点犹豫。

这是怎么回事?

“悠少年,你自然是你,身上的灵魂气息是改变不了的。”老人慈祥的笑了起来。

“大祭司……”

怪不得,怪不得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大祭司对他的态度吗?那种态度里,没有全然的陌生,没有拘谨和疏离,好似长辈对喜爱的晚辈的包容和呵护,相处起来没有一点对待陌生人的防备。

他自己刚才是忘记了他如今的身份已经不再是过去的百里悠,所以在跟老人说话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想起来,百里悠不由微微苦笑。

也幸好,此刻易伯并不在这里,不然……

“对了,大祭司,你刚才说我的血脉觉醒了,我想问问,我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少年突然有些难以启齿,回过头看了身后紧紧抱着他目光柔情的俊美男人一眼,脸瞬间嫣红似感盛开的绚丽樱花。

百里残勾深深的注视着浑身充满妩媚妖艳的少年,嘴角不由微微的勾起。

“悠少爷,其实你不必多想,你是天地间最尊贵的神之子,是远古凤凰神遗留在人间的最后血脉,自然有义务繁衍子嗣。”

老人拈着胡须笑得很慈祥和蔼,百里悠却差点被老人的话弄得心跳停止。

他突然就想起了前段时间在试炼之地死后刚刚苏醒过来后没有多久遇见的那个中年男人,那个就把店铺开在他的房子旁边的古董店的老板。记得,那个中年男人似乎曾经也跟自己说过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意思?”少年内心突然充满了一种不妙的感觉,手脚有些冰凉。

“悠?”

“族长,悠少爷,你们可知,凤凰自古以来亦­阴­阳,凤为雄,雌为凰,而所谓的凤求凰,又是何意?”

这次,不仅百里悠脸­色­不怎么好,就连百里残勾也顿时­阴­沉着脸,心里很是不悦。

“凤凰凤凰,有凤便有凰,因为它们相伴而生。如果天地间仅仅只诞生了一只凤或者一只凰单独存在的话,过不了多久,那只缺少伴侣的凤凰便会慢慢的消散于天地间,再次回归凤凰神的怀抱。”

这次,百里残勾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冷来形容了。

紧紧的抿着­唇­,男人环抱着少年的手臂愈加的用力,带着一股极度压抑着的疯狂和惊慌。

“大祭司,你的意思是说……”男人微微的眯起眼,眼神冷厉充满了煞气。

他不管什么凤凰亦或者­阴­阳,也不管什么相伴而生,他只知道,悠自出生便会是他百里残勾的,是他百里残勾想要相伴到永远的伴侣,谁也不能够从他的手里夺去。哪怕是天,亦不能。

“二哥?”拍了拍男人的手臂,少年抬起头轻轻的安抚着男人突然汹涌起来的强烈情绪。

“族长,你也不用对着我放杀气,这又不是我规定的。”老人顺着自己的胡子,一脸慈悲的笑,看得令人恨不得揍他一顿。

“既然好此,那么大祭司,你如何会对此如此熟悉?”

“族长,你忘记了,百里一族世代由大祭司保管着远古神卷,上面可是记载着很多关于曾经的凤凰一族的事呢。”果然吗,关心则乱。即使是族长那样冷酷无情的男人,也依然过不了美人关啊。

俗话说,美人乡,英雄冢啊,即使是再怎么铁心石肠的铁汉,也难以逃脱那能够化百炼钢为绕指柔的情关。

只希望,那两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能够幸福。

“远古神卷?”好像的确有那么一个东西。不过,因为是归大祭司世代保管,所以即使是身为百里一族的族长,百里残勾也并没有看过那个东西。

难道,那个什么远古神卷上真的记载着这些东西?

“族长,其实你也不必恼。以现在的天地灵气,恐怕要孕育出两只凤凰也很是成问题啊。”现在可是不此远古时代,不然那些上古神祇也不会消失不见,甚至连凤凰一族都不在出现,仅仅剩下的只是曾经留有凤凰血脉的混血后裔了。

“说完。”百里残勾冷着脸,心里已是大为不耐。这可是事关着悠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关注。

按大祭司刚才所说,如果没有另外一只凤凰,那么他的悠……

男人紧紧的握拳,冰冷的眼眸闪烁着冷厉的光。

“族长,其实凤凰一族还有另外一种特殊情况。即使没有相伴而生的凤凰伴侣,也可以繁衍存在。”

百里残勾转过头看向笑得慈祥的老人,目光冷厉。

“那就是,生来便是凤凰合为一体的雌雄同体。他们不需要伴侣的相伴而生,依然可以翱翔九天,繁衍子嗣。”

百里残勾的心情猛地好了起来,哪怕看到大祭司那张笑得欠揍的老脸也依然没有刚才的浮躁和不耐。反倒是一直静静听着他们谈话,自刚才开始心里就有些忐忑不安的百里悠脸­色­猛地一青,扭曲得厉害。

又是雌雄同体,为何就连大祭司也这么说。难道?

百里悠不敢继续想下去,免得连最后的自欺欺人都无法保持。

这说的肯定不是他,肯定不是他。他又不是什么凤凰,何来雌雄同体一说。

可是……

百里悠微微的抿­唇­。如果这说的不是他,那么他昨天的身体变异是怎么回事?还有刚才,大祭司话里话外的暗示,分明……

少年低下头,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第九十六章来自帝家的请柬

清晨。

视线冷漠的环顾了一圈主卧室,易伯满意的点了点头。

“易管家。”

看到老人突然进来,正在尽心的收拾着房间打扫清洁四处的几个待女微微的躬了躬腰,恭敬的看着这个追随了几代族长面目严肃威严的老人。

“你们都下去吧。”

“是,易管家。”

看到老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几个正紧张不已的侍女在听到老人的话后,顿时好似被释放的囚徒,内心不由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然后低下头微微躬身离开。

易伯也没有注意她们,保是轻轻走到房间的落地窗前,透着透明的玻璃看着楼下百花争艳的花园内,那处­精­美幽静的凉亭内坐着的两个人,眼神暗了暗。

那个少年……

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发现自己竟然怎么也无法讨厌那个孩子。尤其是,他还在那个少年的身上感触到了曾经属于悠少爷的气息。那一颦一笑,一言一语,甚至就连冷下来瞪着族长的表情,都跟悠少爷一般无二。

难道,这就是族长把那个少年带回来的原因?

上次不过匆匆一别而已,在这里住了没有一个晚上他就被族长带走了,易伯跟那个少年并没有多少的相处,自然也就不怎么了解他。可是现在,这几天下来,老人一直在不动声­色­的注视着他,注视着他有何种魅力能够取代悠少爷在族长心里的位置。

可是,越是注意,老人就越是疑惑。

每每,他在看见那个少年温和的笑着跟他打招呼时,看着他无意之间流露出的各种小习惯,老人就不由总是把眼前少年的音容与记忆中的少年混合在一起,连自己都分不清。

是他,太想念那个记忆中令人无限怜惜的孩子了吗?还是……

静静的站在落地窗前,老人看着下面似乎在说首什么,彼此之间带着淡淡笑容的两人,眼神很是复杂。

族长他,现在心情很是放松呢,一点都没有在面对别人时的­阴­冷和残酷。

花园里,凉亭内。

“二哥,别闹了,我有事要跟你说,”被男人牢牢抱着坐在他的腿上,百里悠一边躲着男人不住在他的脖颈上啃咬的亲密动作,一连轻轻的按捺住男人那宽厚带茧的大手伸入自己衣服内到处游移点火的手。

“悠想说什么?”百里残勾并没有停下动作,反而凑近少年白皙晶莹的耳垂边,轻轻的吹着气。

果然,他的悠身子真是难以想象的敏感啊,他不过只是稍微的贴近少年那白皙稚­嫩­的身体,怀里被自己搂住环抱着的少年就不由颤抖不已,妖艳的淡粉­色­慢慢从少年的脸颊往下蔓延,直至消失在华丽的衣襟内再也看不见。

男人的眼神暗了暗。

“二哥,我们突然回来桐城也有好几天的时间了,云筝他们现在可能在担心我。当时那个混乱的情况,恐怕云筝看到了,她……”没有注意到男人眼里的异常灼热和幽暗深邃,百里悠微微的皱了皱眉。

他虽然并不是真正的林朝歌,不过既然取代了他的身份,自然也要尽几分义务。加之那段时间的相处,百里悠并不讨厌林家夫­妇­。他现在这样不明不白的失踪,又因为自己昏睡了三天,这段时间,林家二老是不是焦急不已?

“放心吧,悠,我早已派人去跟林家夫­妇­说过了,你现在在我这里,一切安好。”

“是吗?那就好.”百里悠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他刚才还在想,要是云筝和林家夫­妇­不知道他的情况,自己也好打个电话过去跟他们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对了二哥,大祭司回族里去了吗?”

突然想到前几一天到来的老人,百里悠心里有些郁结。对于那个老人所说的话,说实话,百里悠心里并不怎么愿意相信。尤其是,那天书房里结束谈话时老人转身离开之前对着他突然说的那番话,更是让百里悠心里泛起了惊涛骇浪。

雌雄同体,繁衍子嗣?

大祭司话里暗示的是什么?

百里悠拒深想。不过,身为百里一族备受推崇的大祭司,那个老人的话一向令人信服,自己以前不也从来都不曾怀疑里大祭司的任何话语吗?

还有……

大祭司那天说,自己以前之所以无法修炼百里一族的高深功法,是因为他的灵魂与百里一族相生相克,作为凤凰神之子的他与上古妖兽的血脉并不能够融合,以至于身体发生了排斥反应,修炼起来异常困难。

现在,他的灵魂已然觉醒,自有凤凰一族与生俱来的天赋与强大的力量。

百里悠低头,纤长的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自己的­唇­角。

“族长。”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的老人突然开口,打断了男人想要说的话。

“什么事?”百里残勾微微皱眉,并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老人。

目光灼灼的盯着怀里人儿那被自己重重啃吻出来的斑驳痕迹遍布在少年雪白撩人的肌肤上,男人眼眸暗了暗,却是伸手轻轻的为少年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

他虽然很想就在这里要了悠,不过昨晚却是已经让悠有些恼怒他的需索无度了。何况,以悠的­性­情,那个孩子肯定不会愿意在花园这种随时都有可能有什么人经过的地方跟他欢合。

有时候,悠虽然表面看起来比较冷淡漠然,内心深处他却是比较羞涩传统。

这一点,百里残勾很满意,甚至若有若无的放纵。

少年的眼里,只要看着他就好。其他的,不过陌路。

宽厚的大手不着痕迹的摩挲着少年平坦的腹部,男人嘴角微微勾起,棱角分明的脸不知何时柔情下来。

“族长,这里有一份请柬,是帝家刚刚送过来的。”易伯伸出手把手里的东西呈上,脸­色­依然严肃威严,不过老人的目光却是不着痕迹的注意着旁边的少年。

那一沉思就摩挲­唇­角的动作,让老人微微的晃了晃神。

“帝家?他们有什么事?”

没有注意到易伯的异常,百里残勾沉着脸接过老人手里递过来的刻着­精­美花纹的金­色­请柬,微微的挑了挑眉。只是那眼神,冷漠得近乎无情的残酷。

帝家?猛地听到这个词,窝在男人怀里百里悠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二哥手里的请柬。

帝家?那不就是上次在一缕阁外遇到的那个诡魅的男人?

“二哥,上面写着什么?”从男人的怀里伸出头来,少年好奇的看着二哥手里拿着的请柬上写的内容。

“七十大寿?帝家老太爷寿辰?”

原来是想请他二哥去参加帝家老太爷的大寿吗?百里一族在外面的势力少年并不怎么清楚,因此对于帝家倒是陌生得很,少年并不怎么在意。

只是……

“二哥,你会去吗?”看上面写的日子是八月十七日,今天不过才七月末,差不多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倒也充足。

“帝家啊……”手臂揽着怀里人儿的纤腰,百里残勾手指缠绕着少年胸前的黑发,抱着腿上的绝美人儿有些漫不经心,并没有去看请柬上的内容。

“二哥?”少年回过头,静静的看着身后的俊美男人。

“有时间去看看也无妨。帝家老太爷虽说算得上一个人物,手段倒也狠厉不俗,再怎么说也要给他一个面子不是,免得明面上说不过去。当然,如果悠你不想要我去的话,我们就不去,帝国里自然有人出来处理这件事。”

作为幕后的决策者,他不可能事事都亲力亲为。

百里财阀是一个庞大的机构,里面处理这类事的人不知几许,他不可能一直坐镇帝国。

这次,要不是为了出来寻找悠,对于那个一直归属于百里一族的财阀,百里残勾并没有多少兴趣去管理。与外面世界的合作,虽然一直都在进行着,不过对于百里一族来说虽然不怎么重。

“二哥,你不去会不会不好?帝家好像很有权势的样子,如果得罪他们,二哥你……”少年有些担忧。他其实也知道百里财阀的势力很大,连帝家都要顾忌三分。不过,二哥这么不给帝家面子,总归会让人记恨。

越是有权势地位的人,越是心胸狭窄小心眼。他不希望二哥仅仅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被小人给惦记上。哪怕,他的二哥并不会为此畏惧任何人。

“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百里残勾的声音低沉磁­性­,充满了令人信服的魔力。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少年水润光泽的­唇­角,男人的心思早已经不在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眼神越发的幽暗深邃,带着一股让百里悠不自在的炙热。

“二哥……”

动作轻柔的抬起少年的下巴,手指拂过,男人微微俯下身就准备吻下去。

这个时候,花园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怎么回事?”男人的声音一冷。

“族长,悠大人,有一条大狗不知道怎么闯了进来,惊吓到了外面一个路过的侍女。”仿佛感觉到了凉亭内男人身上的冷意,一个身着黑衣的侍卫单膝跑地,额头上层层的冷汗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身体紧绷。

“大狗?”被男人紧紧护在怀里的百里悠一愣。

“二哥,我们去看看吧。”他总觉得,这个事情跟自己有关,出去看看也好。

“好。”低下头看看怀里少年抬起头目光粼粼的望着自己,男人眼神宠溺的答应道。

听到男人的回答,百里悠笑了起来。从男人的怀里跳下来,少年揉了揉自己有些酸软的腰身,就准备往外走。

“悠。”一把拉过少年,百里残勾搂住少年纤细的腰肢,态度是不容商量的坚定。

“我们一起。”

“嗯,好。”虽然还是有些难以在众人面前放开他和二哥之间的亲密,不过时间久了自然也就习惯了,百里悠想了想倒也并不拒绝男人那走到哪里都不许自己离开他太远距离的霸道,老实的跟在男人的身边走出去。

一出花园,百里悠的目光就落在了几人围攻下曲着前肢低声咆哮的凶狠大狗身上。

“藏獒?”

“嗷呜~~~~~~~~”

第九十七章。帝国贵公子(1)

“族长。”看到拥着少年一起过来的凛冽男人,所有人莫不恭敬的行礼。

“怎么回事?”

“族长恕罪,是属下等人的失职,竟然……”

“藏獒,你怎么在这里?”

没有理会那边冷汗淋漓的侍从,百里悠上前一步,目光在看到最中央那明显一身狼狈好似走了很远距离风尘仆仆模样的大狗时,心里不自觉的有些酸涩。

这条大狗,该不会是独自从邻省跑来了桐城吧?

邻省到桐城虽然坐车要不了多久的时间,可是距离却是不近,只是因为高速公路所以花费的时间要短上不少而已,藏獒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它又是怎么找过来的?

这座桐城半山腰上的奢华别墅是二哥专门为他修建的,谁也不知道地址,藏獒它……

“悠大人,小心,这条狗凶残的很,我们都差点被它咬到。你还是……”看到那清灵如月遗世独立般的绝美少年竟然想要走过去,刚才还围成一圈想要把那还知道是怎么钻进来的野狗抓住的侍卫们面面相觑,俱都忠心的护卫在少年的面前。

这个人可是族长大人最在乎的人,他们怎么敢疏忽。

“你们让开,藏獒不会咬人。”百里悠看着在自己出现后一副眼泪汪汪望着自己的巨型大犬,顿时心软了。

他离林家好歹也有好几天的时间了,还不加上他昏睡的那三天,藏獒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在哪里睡的,又是怎么找东西填饱自己的肚子,还要来找自己,少年在看到面前大犬那一身原本雪白的毛­色­现在全都是看不出的灰泽,顿时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藏獒,过来。”

“嗷呜……”看了看少年旁边那冷着脸的男人一眼,藏獒眼神有些可怜兮兮的向着百里悠走去。

“你啊,怎么跑这里来了,也不知道李槐知不知道。”那个少年满喜欢藏獒的,要是发现藏獒失踪了那几天都没有回去,那个少年肯定气炸了吧,不会以为是哪个小偷觊觎他的藏獒所以无声无息的把藏獒绑架了吧?

想到李槐那炸毛的­性­格,百里悠心里有些不厚道了。

“走,看你身上脏的,去洗洗。”

“嗷呜……”

藏獒眼神有些躲闪,似乎对于洗澡很是不甘愿。也是,凡是身上长毛的都不怎么喜欢洗澡,藏獒身上有一半狼的血脉,还保留着最原始的野­性­。尤其是,藏獒本来也属于凶狠强悍的物种,除了主人之外,它并不温顺。

“洗澡。”

“呜呜……”看面前少年那一脸没得商量的表情,大狗耸搭着耳朵,有些恹恹。

“二哥,我先带藏獒去洗­干­净。”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百里悠说道。

“嗯,去吧。”

冷冷的看了一眼在悠身边摇尾乞怜的大狗,百里残勾目光闪了闪。顿时,刚才还围绕在少年身边跑得欢的藏獒浑身一僵,抖了抖毛。

无论是猫亦或者是狗似乎都不怎么喜欢洗澡,一旦想要为它洗澡,那绝对要折腾得够呛。不过还好,藏獒发自动物的本能知道面前的少年不能够反抗,虽然过程也有些波折,一进到水里它就想要跳出来抖毛,不过看少年那恐怖的脸­色­,最后藏獒倒是很识趣,任少年动手为自己清洗。

半个时辰后,藏獒那一身不知道在哪里滚得灰溜溜的雪白毛发倒是又恢复了过来。

“坐好。”拿着雪白的毛巾在藏獒头上擦拭着,少年很有耐­性­。

“悠。”不知何时,百里残勾走了过来,踢了趴在地毯上眼睛都快眯起来了的大狗一脚,然后把有些劳累的少年一把抱起抱进自己的怀里。

“二哥,等等,我还没有弄好,藏獒它……”

“来人,把这条死狗弄外面去晒晒毛。”它倒是享受,我都还没有让悠为我擦头发呢。

男人低下头看着围绕在悠腿边打转讨好的谄媚大犬,心里顿时很不平衡。

“是,族长。”虽然有些畏惧于藏獒那庞大的体型和凶狠的利爪,一个低眉顺眼的侍女还是恭敬的走了上来。

“二哥!”少年哭笑不得。

男人不为所动,只是面无表情,目光却有些哀怨的看着他。

“算了,晒晒太阳的确要快得多,毛巾再怎么的擦拭也弄不­干­那一身的皮毛。藏獒,去花园晒好了再回来。”看着对着藏獒兀自冷着脸像是跟小孩子抢糖吃般的男人。百里悠心里好笑的同时,倒也同意了男人的决定。

“嗷呜……”不敢反抗少年的决定,加之畏惧少年旁边的男人,藏獒倒是很识时务,也不用站在它旁边那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把它弄出去的侍女,抖了抖身上的毛,很是得瑟的迈着四条腿走了出去。

待那条狗消失不见,百里残勾低下头。

“悠,明天我们出门吧。”把玩着少年那纤长白皙,指甲圆润光泽的手指,男人突然说道。

“二哥,去哪里?”百里悠抬起头静静的看了抱着自己的男人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的帝国。”已经更名为帝国的,曾经的百里财阀。

“好。”少年轻轻的笑了起来。其实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有二哥在那里,他的心就好像找到了着落,平静温暖。

——————

夜­色­皇冠的顶层。

“三少。”

“查到了吗?”

背对着身后之人,男人手里轻轻的摇晃着一杯醇香的红酒,静静的站在巨大的透明窗前,凝视着黑夜下五光十­色­始终不曾沉寂过的城市,脸上的表情很是玩味。

“是,查到了。据说林家夫­妇­十几年前曾经孕育过一女,之后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搬离了老家,再也没有回去。至于林家的双胞胎,却是从来都不曾听说过。”林家夫­妇­的老家早已经没有了人,要不是还有着一些活得比较久的老人,他还真是查不出什么来。

对于三少这个突如其来的吩咐,青年心里唯有叹息。

不过也是,突然见到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人,谁都会怀疑吧,倒也不奇怪。

“是吗?那你去林家询问过了没有?他们怎么说?”男人慢慢转过身,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姿态慵懒邪魅。

“属下已经去过了,不过林家夫­妇­的态度很是敏感,一直咬着口不放。”想到上次去林家见到的画面,以及林家夫­妇­那异常敏感不明的态度,青年微微的皱眉。

突然抬起头,报告的青年看了一眼对面沙发上的男子,顿时赶紧低下头。

三少不会是真的对上次看到的那个少年感兴趣了吧?

虽说那个少年的确很美,甚至比起帝家的那个孩子还有妖异艳丽几分,美得不似寻常人类。可是即使是帝家的那个孩子三少都不曾多看几分,除了因为他是二少的儿子而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外,其他的,三少可是视如无睹的啊。

现在,谁来告诉他,三少脸上那诡异邪魅的笑是怎么回事?

青年突然觉得自己被三少左耳上的几对耳钉闪瞎了狗眼,顿时恢复面无表情。

对于他的这个任­性­妄为又人来都不按理出牌的主子,青年心里其实也是谈虎­色­变的啊。

要不是职责所在实在跑不掉,他真的很想甩甩手去跟着二少。至少,二少虽然也冷,行事的手段狠厉残酷并不比三少温和多少,可那个男人心理还是正常的,不会跟三少这样令人提心吊胆,嘴角抽搐。

要不要找个机会申请调职?

没有理会身边青年那活跃着却不怎么现实的心思,男人盯着自己手上的酒杯,眼神幽暗。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男人突然诡异邪魅的笑了起来。

“三少?”青年轻轻的唤了一声,有些心惊­肉­跳。不会是知道他想跳槽,所以三少怒极攻心气疯了吧?

怎么可能,那个男人一值信奉吃了他的饭喝了他的水拿了他的工资就永远是他的人的心态,谁也别想逃之夭夭。

“没什么,你再找个机会争取去说说,最好用和平的手段让林家妥协把孩子还回来,再怎么说,那个孩子也是我们帝家的血脉不是,怎么可以让他流落在外。对了,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想到上次见到的那个少年,俊美邪魅的男人莫名的兴奋了。

“林朝歌。他叫林朝歌。”

“林朝歌?怎么跟二哥养的那只乖巧的小猫一样都有一个‘歌’字?怪不得是双胞胎,这算是脱轨后再次接上的命运吗?”男人微微的挑眉,看向手里酒杯中那轻轻波荡着的红酒,眼里迅速闪过一抹兴致昂然。

“日子啊,真是太无聊了。锦,你说是不是?”

三少,也就只有你才有这样的好兴致,我可是很忙的,现在更是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哪里会嫌无聊。

这句话,青年却是没有说,只是嘴角抽搐的看了一眼沙发上没有坐姿的男人的一眼,赶紧低下头装沉默。

“对了,锦,你说我二哥要是知道我把他丢失多年的儿子给找回来了,他会不会一个激动,太过于感激我这个善解人意的弟弟,所以就把那个孩子送给我?”

“三少,这不太现实。”二少是什么人,三少你应该最清楚,那个男人像是会有感激这种情感的人吗?

何况,我的三少啊,那个孩子再怎么说也是二少的亲生儿子吧,又不是哪里买回来的宠物,你那个语气是怎么回事?

青年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努力想要让对面的男子忽视自己,免得他再问些自己无法回答的问题。

青年很后悔,他当初怎么就选择了这么个不着调的主子呢?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啊哟喂,三少,你这种失望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何况,现在这还是没影的事吧。如果仅仅只是林家的话,就凭帝家的势力那可以说是手擒来,可是现在,貌似那个跟清歌少爷长得有八九分相似的绝美少年身边还有着一个我们绝对动不了的人呢。

“走,我们回帝家。”也不知道男人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很是兴奋的站起来就准备往外走。

“三……三少?”这个男人,总是这样说风就是雨,­性­格善变无常,让他们跟不上他的思绪。我说老大,你好歹让他们这些下属也缓和缓和跳动的心脏啊。

“回去看看我的侄子,好久没见了,二哥说不定想我了。”

青年的脸突然很扭曲。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二少貌似很不希望三少你去打扰他和清歌少爷的清静吧。

第九十八章。帝国贵公子(2)

翌日。

早上醒来和浑身布满痕迹的少年在床上缠绵了一会儿,百里残勾终于在爱人无法忍受的伸手推拒下放过那已经疲软青紫充满蛊惑艳丽的身体,携着人下得楼来。待到终于吃过早饭,百里残勾用雪白的丝绢擦了擦­唇­角,就准备带着悠去帝国。

外面,开车的中年男子早已经恭敬的在门前等待,低着头直到有人为男人和清灵绝美的少年打开车门进入车内。

进入驾驶座,司机刚准备开车,突然从大厅内串出来一只体型巨大的大狗,前肢直趴在车门上挠啊挠。

“嗷呜……”

“藏獒,你怎么不在家里好好呆着?”

揉了揉一跳上车来就老实的趴在自己腿边抬起头可怜惜兮兮望着他的大家伙,百里悠脸上轻笑不已,微微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嗷呜……”

藏獒显然一点都没有要下车的意思,摆明了要一直跟在百里悠的身边。

哪怕,少年旁边的可怕男人正冷冷的注视着它,那眼神,看得藏獒浑身直哆嗦的往身边少年的腿边缩啊缩。

“二哥,可以把藏獒也带上么?”看腿边大家伙那好笑的笨模样,百里悠抬起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眼里有着一丝哀求。

“好,既然悠你喜欢,那么就带上吧。”伸手抚摸着少年的长发,男人意外的没有拒绝。这次去帝国并不是毫无原因的,有着一件事还需要他处理。有那条大狗陪伴在悠的身边,也算是有了一层保障,没有人敢接近悠的身边。

狗,尤其是充满野­性­的藏獒,可是最护主的。

听到男人答应了,百里悠轻轻的笑了起来。

——————

今天,帝国注定了很不平静。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总裁今天竟然来了呢。”

“这有什么好惊奇的,你现在才知道啊。整个帝国的人恐怕早就传遍了。”

“什么?这么快?总裁来了还没有半个小时吧?”

“那是总裁耶,比钻石王老五还王老五的总裁,别说半个小时了,恐怕不出十分钟整个帝国内部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总裁那是什么人呐,平时百年难得一见,那些女人还不抓住机会。过了这个村,就再也没有这个店了。”

“别说总裁一向神秘,平时难得一见,就总裁那俊美如神祗般的长相,哪个女人不花痴。”

“说实话,总裁如此年轻,更是一身霸气恍如远古中走来的俊美帝王,要我倒贴我都愿意。”

“就你?别发痴了。”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了我,我长得难道差了吗?就算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至少比你这张大众脸要出­色­漂亮得多。怎么你羡慕嫉妒啊你。哼!”

“你……”

“好了,你们两个就别吵了。对了,你们刚才注意到总裁身边站着的那个少年没有?”

“少年?什么少年?”

“你们没有看到吗?就是那个有着一头及膝的美丽长发的那个孩子。说起来,那个少年长成那样,简直就是比女人还祸水的存在,看得令人直流口水。要不是有总裁在身边小心翼翼的护着,我刚才真是激动得恨不得跑过去面对面的欣赏。那可真是绝世美人啊,遗世佳公子,翩翩如玉。”

女人捧着脸,一脸神往的兴奋。

“有这么帅?真是可惜,没有看到。”

“其实,也不能用帅来形容,准确来说应该说是造物主的宠儿。那魅惑妖异的小模样,简直就跟神话传说般美得令人直眼。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竟然会和总裁一起出现?”

“我也好想知道。就总裁那样冷冽严穆的人,我还从来都没有看见过有什么人能够让总裁如此温柔对待呢。刚才看到总裁他们的时候,我差点都以为自己眼花了呢。都怪昨晚没有睡好,今天­精­神头有些不足。”

“你是说,和总裁一起?对了听说总裁不是有一个很宠爱的弟弟吗?前段时间总裁不就为了替他祈福,所以特意培育出了一种新型花卉……七夕银河。也不知道要七夕银河开花到底需要什么条件,我上次也买了一盆回去,结果没有两个月的时间就枯萎了。明明,总裁办公室里的就开花了。那花朵,果然就跟七夕银河的名字一般,如梦如幻。”

“你看见了?你竟然去过总裁办公室?”

顿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激动的议论纷纷的人全都围过去,抓住刚才说话的女人的肩膀一阵摇啊摇,化身悲愤的咆哮教主。

“冷静,冷静,那不是上次雨姐让我上去交整理好的资料的时候嘛,无意间瞥到了一眼。嘿嘿……”

“你真幸运,怎么叫的不是我啊?”

“对了,总裁到底有几个弟弟?”

对于百里财阀的总裁,她们一向很感兴趣。不过,百里财阀的上层从来都神秘得很,总裁基本上别想看见他的身影。要不是上次百里财阀权柄交替,还没有人知道新任总裁到底长什么模样呢。

自然的,对于百里家族的成员,他们更是知之甚少。

“谁知道呢。不过,这样有钱的大家族,一般子嗣不少的吧?真是可惜,如此有权有势的贵族公子,我们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就算没有嫁入豪门的可能,想想也是好的吧。”

“你们说,刚才跟总裁一起上去的那个少年,会不会就是总裁最疼爱的弟弟?”

“我看十有八九。那样完美的容貌,那样翩翩如玉飘渺如仙的清灵气质,还有那种独特繁复的穿着,分明跟总裁有异曲同工之妙。他肯定就是百里财阀的贵公子。”

“不过,看起来那个少的年纪有些小啊,应该还没有成年吧,你们这些­色­女,把嘴角上的口水擦一擦,丢人现眼是小,吓得小公子可就是罪过了。”

“啊啊啊啊,我怎么没有看到?!刚才只匆匆一瞥,我就只看见一个纤细的背影。吐血!”一个Сhā不上话的女人在那里捶胸顿足,一脸悲愤。

“谁叫你隔得远呢。哦活活活……”

“对了,我刚才好像看见一只藏獒,不会是我眼花了吧?帝国里怎么会出现狗呢。而且还是那样一只体型庞大的,看一眼都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不会突然扑上来咬人吧?”

“好像的确有,你没有眼花,那应该是总裁养的吧。”

“不会吧……”

“……”

此刻,帝国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百里悠姿态慵懒的斜坐在一旁的柔软沙发上,白皙的手轻轻的揉了揉自己酸痛得好似快断了的腰,一边抬起仔细的看了看办公室内的布局。倒是很奢华大气,有一种高雅和属于主人的冷肃。

回过头,俊美如神祗般的男人正端坐在总裁椅上处理着公文,间或抬起头来看他一眼,目光中的冷冽消融,带着淡淡的柔和和眷恋。

百里悠也不去打扰男人的认真,只是站起来在宽敞的办公室内随意的走走,不时伸手轻轻的抚摸一下巨大透明窗边摆放着那几盆梦幻­色­泽的七夕银河,左右四周的看看。

他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对于眼前的一切,尤其这里还是二哥办公的地方,少年自然有着那么几分好奇。

一室温馨的气氛一直持续着,直到……

半个时辰后,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进来。”

百里残勾抬起头望了门口一眼,蹙起的眉宇间带着一丝冷厉。然后,就只见男人突然站起身走到同样回过头的绝美少年身边,铁臂一伸,搂过少年那纤细得不像话的腰身,低着头目光深邃的注视着他的少年。

“悠,是不是闷了?”

“没有,二哥。”摇了摇头,百里悠顺从男人的力度依偎在他的怀里,目光余角却是看见了走进来的人。

“总裁,帝家这次派来淡合作事项的负责人已经到了,你看是不是……”还没说完,突然注意到办公室内的画面后,来人身体一个哆嗦,赶紧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此刻,他真是恨不得挖了自己的一对招子,免得丢了小命。

“他们来了?知道了,我马上去会议室。”挥手让他离开,百里残勾低下头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妖绕少年。

“悠……”

“二哥,你先去忙吧,我在这里看看。”

“那好,你就在这里等我,知道吗?等会议结束后我们就回去。”抬起少年的下巴,男人俯下身啃吻着少年淡粉­色­的薄­唇­,直到怀里少年有些喘不过气来小手使劲的推着他,男人这才放开,低沉着声音叮嘱道。

“嗯,好。”呼出一口浊气,百里悠看着面前的男人,笑了起来答应道,然后目送着男人那高大健美的身影离开。

目光一转,再次在办公室内走了几圈然后随意坐下的百里悠看了看地毯上趴着的藏獒。

“藏獒,你说我们出去到处看看怎么样?二哥说过,最顶层一般不会有什么人来。”

“嗷呜……”藏獒自然无法回答他,只是目光湿润的望着面前笑得绝代风华的优雅贵公子。

“你也觉得我们应该出去走走?那好,在二哥回来之前,我们出去看看吧。”

拍拍手,百里悠猛地站起来。却不想在下一该,少年一声痛呼,再次重重的跌坐在身下柔软的沙发里。

“嘶,我的腰!”动作太猛了,百里悠的脸有些扭曲,伸手不住的揉着自己酸痛的腰身。

“嗷呜……”看少年的动作,藏獒在地毯上匍匐几步,抬起大大的脑袋拱了拱有些回不过神的绝美少年。

“别担心,我没事。好了,我们现在出去。”揉了揉藏獒伸过来的大脑袋,百里悠轻轻的笑了起来。

“藏獒,走。”少年再次站起身。这次,他吸取前次教训,却是动作缓慢了几分,并没有怎么牵扯到那难受的部位。

“嗷呜……”­精­神抖擞的站起来,藏獒高昂着脑袋,一副斗士的模样,看得百里悠不由哭笑不得。

——————

“这里就是百里财阀啊,不,现在应该是帝国了。果然不愧是著名的大财阀,不是一般的宏伟有趣。”

老实规矩的端坐在宽大的等候室内,刘建林眼里满是惊叹和羡慕。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就他父亲的那几家公司,跟别人比可能还有那么一点优势,不过要是放在百里财阀的旁边,那绝对就是地下的蚂蚁,不足挂齿。

先前他还那里自鸣得意,以为家里有钱所以一脸暴发户的模样,现在才知道自己就是那井底之蛙,没有什么见识。

要不是自己已经满十八岁了,也算是成年了,父亲也抱着那么几分心思想要让自己提前锻炼锻炼,以便将来能够更好的接替他的位置,刘建林现在还只是一个学校的菜鸟,正处在无忧无虑的象牙塔里面不知居安思危呢。

惊叹连连,啧啧称奇,刘建林转动着脑袋左右四顾。

突然,他的头上挨了一巴掌。

“哎哟,谁?谁打我?”

第九十九章。帝国贵公子(3)

“哎哟,谁?谁敢打我?”

“我!”

“哎呀,爸,是你啊,你怎么打我啊?”回过头委屈的看着一脸怒容的老爹,少年表示很无辜。

“不要到处乱看,看你那是什么表情,真跟没有见过世面一样,丢人。”

“哎哟喂我的亲爹耶,我这不是无聊嘛。我们都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了,怎么都没有一个人出来啊,好歹我们也是来谈合作的嘛。就算我们家比不上百里财阀,好歹也算不错,就这么凉着我们是怎么回事啊。”

捂住被打的后脑勺,刘建林一脸的哀怨。

“看看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一点耐心都没有。百里财阀这样的大财阀,是我们有求于他们,自然要谦虚谨慎。何况,我听说今天帝家的二少也来这里和百里财阀谈合作的事项,肯定没有什么时间先理会我们。”

顿了顿,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突然感叹。

“商场啊,就是这样,也讲究实力和背后的势力。”大财阀之间的利益,哪里顾得上他们。

“老爹,既然这样,那们是不是先回去啊,等到他们有空的时候再来?”舔着脸,刘建林凑近自家爹面前,嬉笑着建议道。

他真是枯坐在这里有些无聊啊,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你这个败家子,怎么一点经商的天赋都没有?”

“哎哟,老爹,你怎么又打我?我说错什么了吗?”看到身边的老爹突然变脸,一脸怒容,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刘建林缩了缩身体,喏喏的问道。

“你,你……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你以为百里财阀是那么好进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以为百里财阀的大门是专门给你开的啊?你知不知道就为了这次合作,我花了多少时间和心思来和百里财阀的负责人联系,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一个机会。你一走,这个机会马上就会被后面无数的人给抢走啊。”

中年男子身体气得直哆嗦。

“老爹,消消气,消消气,我这不是不清楚嘛,所以以后还要爸你多教教我。”看老爹发怒了,头发差点都根根竖起来,刘建林赶紧坐过去拍着老爹的胸口,谄媚讨好。

“你……算了,你就给我老实在这里呆着,不许给我捣乱,好好看着,跟着学。”

“是是是,我一定好好学,争取不给老爹你丢脸。”不住点头信誓旦旦,就是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于是,两父子继续等。

等啊等,十分钟过去了……

十五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

……

一个小时后,本就爱动的刘建林终于坐不住了。

拉了拉身侧老爹的衣袖,刘建林坐过去:“爸,还有多久啊?”

“我怎么知道?继续等呗,说不定有关负责人正在忙着和帝家的谈判,顾不上我们。”他们家就只有着几间前途还算不错的小公司而已,跟别人那撼动不了的粗大腿相比,最多就是一根细细的头发丝,谁敢有怨言?

“爸,可是我想上厕所。”刘建林一脸便秘的表情。

“你……”

“爸,怎么办?”

“还能够怎么办,快去快去。”

早知道就不先带他这个被学校关傻了天真脱线得很的儿子出来了。这么重要的合同,哪里能够出什么差错。就算想要锻炼锻自己的儿子,不是还要其他的途径嘛。等孩子将来大了,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再交给他也不迟。

“好,爸,那我先出去了。”一得到允许,刘建林顿时眉开眼笑屁颠屁颠的站起来往外跑。

“记得,不许到处乱跑啊,这里可是顶层,你要是闯了什么祸,我可是救不了你,知道吗?”

对着已经拉开门跑出去不见踪影的儿子大声喊道,也不知道他到底听到没有?

摇了摇头,中年男子静静的等候在候客厅里,心里却是有些紧张。

这可是他第一次跟百里财阀这样的大集团合作,别到时候中途出现什么差错啊。

已经跑出去的刘建林却是不知道自己父亲心里的惶惶不安的忐忑紧张,他看着来往的过道,安静得诡异,竟然没有看到任何人在这里走动。这是怎么回事?想要找一个洗手间解决解决生理需要咋就那困难呢。

话说,洗手间到底在哪里?

公司太过于雄伟奢华对于他这种小市民来说,真的令人很泪目的说。

“到底有没有人呐,洗手间在哪里啊?真是欲哭无泪,想找一个人问问都不行。”刘建林走在安静的走道上,嘴里一边喃喃低语,脸­色­有些扭曲和纠结。

他都在这里兜兜转转晃了大半天了,却愣是什么人影子都没有看到。难道说,百里财阀的顶层竟然没有人?

酝酿着情绪正想破口大骂咆哮的时候,刘建林眼睛余角一晃,似乎看见前面转角处有人影经过。

顿,刘建林欣喜若狂。

哈哈,终于有人了。

“前面的人等一下,等一下呗,我想问问,这里的洗手间怎么走啊,我都……啊……”快步的跑上前去,刘建林有些喘息的把手搭在前面之人的肩膀上,才刚刚问出话,就蓦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突然转过来看着他。

“朝歌,你怎么在这里?”顿时,刘建林呆滞了一张清秀的脸,傻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

“刘建林?”百里悠低下头看着自己肩膀上的手,再看看对面一脸傻气的人,也有些疑惑。

“这句话,也正是我想问的。”

“啊,啊,林朝歌,学校不是已经放假了吗?你怎么没有回家,反而在这里?我们真是巧啊,暑假都还能够遇见,本来刚刚放假那会儿我还想给你打电话约你出来玩呢,可惜那个时候我被我老爸给逮着了,没有时间。”

终于遇到一熟人,刘建林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对了,你怎么会在百里财阀?”

说实话,他对于百里财阀这样声名远播的大财阀很是拘谨,就怕无意间碰撞了什么大人物给他老爹惹麻烦。尤其是刚才那空寂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安静,让他有些心悸啊。

“我跟我二哥来的。你呢?”避重就轻的回答道,百里悠抬起头看向对面意外遇见的同学。

“你也是跟你二哥过来的?难道说,你们也是来和百里财阀谈合同的?”

“合同?”百里悠看着他。

“是啊,我爸带着我来了好久了,结果听说什么帝家来了,我们就被搁置在那里了。你呢?你们是不是也这样,所以你呆得无聊跑出来了?说起来,这座帝国大厦到底有多少个等候室啊,我们竟然没有遇到一起?”

好不容易在一个陌生压抑的环境遇到熟人,刘建林心里顿时很高兴,一下就放开了,走过去就准备和少年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熟稔。却不想,他还没有来得及动作,那边突然冒出来一条大狗就朝着他扑来。

“嗷呜……”

顿时,刘建林的小心肝被吓得颤了颤,连忙跳开,一脸戒备。

“妈啊,好大的狗。这是谁养的啊,这么缺德,竟然养在这里吓唬人。要是被它咬一口,我还不得完了啊。”拍着自己怦怦直跳的胸口,刘建林还在惊魂未定,却不想周围的温度顿时低了下来,背后一双清冷的眼睛直看着他。

“那是我养的。”

“啊哈?林朝歌,你养的?”悠远清灵的声音慢悠悠的从背后传来,刘建林动作很是僵硬的回过头去,脸上的表情有些讪讪。

“哈哈,那什么,林朝歌,你厉害,竟然养这样凶悍的藏獒。其实我也想养一只来看门来着,可惜我家老妈不允许,她怕体型庞大的动物。我老妈一向胆子小,哈哈哈……”摸了摸鼻子,刘建林有些尴尬。

他刚才那不是当着主人的面骂人嘛,一想到这里刘建林就有些不自在。

说实话,自从林朝歌大变样回到学校后,刘建林远远看着他心里就有些发怵。

这是一种说不清的感受,哪怕他总是喜欢偷偷摸摸的追在少年的身后,觉得林朝歌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变异,可一旦林朝歌猛地沉下脸来,刘建林还是有些心里发毛。

说不清原因。

也许是,身体的本能?

“你在这里­干­什么?”安抚着腿边的藏獒,百里悠没有理会刘建林的尴尬,直直的看着他问道。

“啊,对了,你知道洗手间在哪里吗?我急!”

“洗手间?”看刘建林那副模样,百里悠嘴角帛了抽。转过身,少年向着走道另一边走去。

“跟我来吧。”

“兄弟,谢谢你了哈。要不是遇到你,我现在还不知道到哪里去解决问题呢。嘿嘿!”

快步的跟上,刘建林竭立避免着走在少年旁边的那条体型彪悍的大狗,心里却觉得有些怪异。

林朝歌怎么貌似对这里挺熟悉的,竟然还能够带一条狗进来?

这里好歹也是百里财阀吧,那样大的公司,这里的保卫就不管管那条大狗?要是不小心咬人了怎么办?

不懂,不懂啊!

——————

“百里总裁真是年轻有为,我们这些老头子真是自叹不如啊。”

“帝老爷子过谦了。”百里残勾看着对面笑得跟老狐狸一般城府深沉的老人,眼眸暗了暗。

他没有想到,帝家老太爷竟然亲自来了。

这次合作虽说也算很重要不错,可还远远没有到要帝家老太爷亲自过来的道理。一个帝家的二少已经绰绰有由足够诚意,帝家老太爷亲自过来是何意?

百里残勾微微的低下眼睑,修长的手指随意的端起手边的清茶轻轻的抿了一口,脑子里不断的思索着。

这次的合作事宜双方代表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毕竟前两个月就已经在进行了,这次不过是最后的敲定。他原本之所以会决定出席,也不过是想看看帝家的二少是何等人物罢了,却不想……

谈判已经结束了,这里是他的办公室,就不知他回来的时候悠为何不在这里。

他的悠啊,竟然到处乱跑。

男人心里有些气闷和无奈,为少年的不听话。不过也好,帝家的人此刻在这里,悠在的话恐怕又会引出什么变故来。

百里残勾不着痕迹的放下手里的杯子,抬起头脸­色­不变。

“对了,百里总裁,令尊还好吧?我没有想到,令尊还正值壮年竟然就隐退了,真是遗憾,我还想和令尊把酒言欢呢。现在啊,果然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们这些老人真是老了,做起事来没有年轻人的­干­劲儿,也该歇息歇息含饴弄孙,以享天年。”

“我父亲很,劳帝老还挂念着。倒是看帝老你说的,我们年轻人就算再怎么的有­干­劲儿,却不及老一辈的沉稳和­精­­干­,对事物看得透彻啊。”百里残勾看着眼前手里杵着一根­精­美的拐杖的威严老人,嘴角勾了勾。

这个商场的老狐狸,说了这么多却是没有什么重点。是想试探自己么?

男人端起茶杯,借着掩饰嘴角的冷笑。

“哈哈,老夫果然没有看错,百里总裁不愧是人中龙凤,贵气天成啊。真是羡慕令尊得子如此,能够发扬家业。”

威严的老人微微眯了眯眼,掩饰着眼里最真实的情绪。

“帝老谬赞了,你的几位公子也都是极为出­色­优秀的人,不遑多让。对了,我上次还见到令三公子了呢。”百里残勾动作顿了顿,眼神无意的看了一眼一直静静的站在老人身后不说话面无表情的俊美男子。

那就是帝家的二公子帝俊,也是这次本该和百里财阀合作的帝家负责人。

一个同样让人不敢小觑的男人呐。

“是吗?我家老三没有什么地方冲撞到您吧?那个孩子一向不着调,做事莽撞冲动,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百里总裁,还望总裁看在老夫这张老脸上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哈哈!”老人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下一刻却是豪爽的笑了起来。

“怎么会?帝三公子是一个很有趣的人。”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百里残勾心里却是有些不耐烦了。

坐在对面的那张老脸,实在让他欢喜不起来。

也不知道悠去哪里了?男人微微皱眉。

“对了,百里总裁,下个月是老夫的寿辰,虽然不想大办,可奈何家里想闹一闹,喜庆喜庆。不知道下个月百里总裁是否有时间,能够赏脸来参加老夫的寿宴?”

“这个自然。既然是帝老的大寿,再怎么也应该……”百里残勾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门口突然传来一阵什么东西挠门的声音。

显然,办公室内的老人和他身后的男人也听见了,不由回过头看门口。

那里,一只有着雪白毛发的大型藏獒顶开门踩着软绵绵的脚垫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在它的身后,一个长发及膝,容貌倾城绝世,额头中央有着妖异的神秘印记,气质更是清灵脱俗的绝美少年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让几人的神情都不由一愣。

第一百章。倾城少年

一室寂静,众人的目光皆被门口那绝代风华的少年所吸引。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是奇特妖异的少年。

魔魅一般的紫瞳,艳丽神秘的繁复印记,一身繁复华丽的飘逸绸衣,以及长及臀部的下无风飘动的美丽长发,冰肌玉骨,清灵脱俗翩翩如玉的绝美脸蛋。以及,少年眼里冷静如昔没有波动的淡然。

恍如,九天之上淡漠的接受凡人膜拜崇敬的神之子,高贵,冷傲,高不可及的遥远。

“清歌?”

显然,藏獒之后随之走进来的少年除了百里残勾外,其他的人都没有意料到,表情一时之间都很错愕。尤其是对于帝家的人来说,对他们的冲击力更是巨大,以至于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不过马上给,帝家老爷子毕竟是经历过不少风雨走过来的人物,早已经能够稳如泰山,因此最先反应过来。

手里紧紧握着的拐杖猛地触地,威严的老人脸­色­当即就冷了下来。

“简直是胡闹,老二,谁让你把这个东西给带来了的?”今天和百里财阀谈判这样的大事,连他这个一向放手把事业交给二子退居幕后的人都有些不放心的来了,却不想帝家那个不听话的臭小子竟然如此儿戏,还把那个东西给带来了。

他是不是想气死自己?

平时他张一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只要不出现在自己面前膈应自己,他也乐得不管儿子那荒唐的事。

儿子早已经大了,翅膀也硬了,自己现在是管不住他了,可是现在……

老人气的手直哆嗦。

这里可是百里财阀,他对面坐着的那个俊美如神祗般的男人连自己都要谨慎几分,老二怎么可以如此疏忽不谨慎?肯定是对面的那个东西的错,不然以他儿子的冷静睿智,那里可能犯这样明显不着调的错误?

果然,那个东西生来就是来他帝家讨债的,弄得老二都有些不像自己了。

真是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老人对着走进来的妖娆少年,一阵的吹胡子瞪眼。

忙着自己生气的老人们又看见,那边的百里残勾脸­色­不知何时已经冷了下来,透着一股冷意和煞气。

“爸!”

“老二,还不快把他给带下去,你难道还想让他出现在这里丢人现眼不成?”老人冷着脸,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后冷峻严肃的男人,眼里充满警告。

要不是这里是百里财阀,不是帝家,再加上对面还有一个不简单的男人,帝老太爷肯定当场就得翻脸。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他可以不放在眼里,任他活在­阴­暗的角落自生自灭,可一旦涉及到大事方面,尤其是还对他最满意骄傲的儿子影响如此之深,老人绝对不会手软。

“爸,你消消气,他……”

老人身后的男人收回注视着门口少年的眼神,面上冷峻的神情倒是没有软和积分,只是眼神讳莫如深,看向门口少年的眼里满是沉思。

此刻,从最初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的他已经看出了不对。

对面的少年美则美矣,身上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清歌是什么­性­子作为最亲密的人他会不知道?那个孩子自从回到帝家开始几乎远离人群,从来都不曾出去过。更是在清歌十一岁的时候,他就把那儿少年牢牢的禁锢在了自己身边,让他完全接触不到外面的污秽和黑暗。

他把他束缚在自己亲手为他打造的象牙塔里,隔绝着外面复杂的世界。

这样的清歌,­性­格中带着几分怯怯不安的懵懂和纯真,惧怕接触外面的任何人,清歌是绝对不可能像眼前的少年一般,眼里有着那样与生俱来的高傲和清冷的。

他,不是清歌。

哪怕,他们长得如此的相似。但只要仔细去观察,就能够很容易的发现两人之间的不同来。

一个,就好比掌控别人的决策者,高傲冷漠;一个,确实只能依赖自己而活的孩子,惶惶不安着,如水晶般脆弱。

最初的错愕之后,男人早已经醒过味来,心里恍如明镜般透彻。只是,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年是谁?为何他会跟清歌如此相似?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里,可是百里财阀……

比起一直跟自己的儿子生活在一起相处了好几年,对清歌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表情都了如指掌的帝家二公子帝俊来说,帝家老太爷显然一年都见不了那个本该是他孙子却从来得不到他承认的孩子几面,自然对两人之间的区别不了解。

“百里总裁,真是抱歉,老夫管教无方,确实让你看笑话了。”

忍耐住心里的怒火,老人压抑着心里的情绪,笑得有些勉强的转过头去,看向对面凛然冷肃的百里残勾。却不想……

下一刻发生的事,让老人的笑顿时僵硬在脸上。

“二哥,你回来了。”

站在门口,百里悠本来因为有客人在而微微楞住的神情在那个老人怒气冲冲开口的同时就已经回过身来。随意的看了里面的几人一眼,百里悠却是神情不变,慢慢走过去走向最里面坐着的那个俊美沉稳的男人身边。

“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二哥。”

“刚才去哪里了?我不是让你不要到处乱跑吗?我会担心。”

男人有些无奈却宠溺的一叹,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少年那一头柔顺美丽的头发,眼神柔情似水的笑着问道。

“有些无聊,所以就带着藏獒出去看了看。”百里悠抬起头,目光潋滟水泽的注视着眼前那张棱角分明充满冷硬之感的脸的男人,然后轻轻地笑了起来。在发现他的男人对面自己瞬间柔和下来的温柔眼神之后。

“对了,二哥,我刚刚遇到了一个同学。”

突然想起这么一回事,百里悠回过头去找那在在场几个俊美如花的男人中早已经渺小的被忽视许久的刘建林。

缩缩的躲在办公室的门角后,刘建林顿时泪流满面。

林朝歌,你终于想起我来了么?

办公室的那一帮人都是大佬啊大佬,他伤不起,只能缩到­阴­暗的角落一边咬着小手绢种蘑菇。

“过来,你蹲在那里­干­什么》你不是说你很内急吗,怎么突然不急了?”回过身,百里悠看着在门外探头探脑不进来的刘建林,有些黑线。

“林……林朝歌,那什么,我……我……”被所有的人突然直直的看着,刘建林顿时憋红了一张还算秀气的脸。

不要这样直勾勾的看我,人家会胆怯啊。

不要怪我胆小,实在是你看看里面坐着的那都是什么人呐。

那个老头子,对对,就是那个凶神恶煞一脸狰狞的老人,那个刚才一声冷斥差点吓得我小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恨不得转身就跑的老人,还有那个,那个此刻正站在老人身后的冷酷男子,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他前几天貌似还在杂志上看到他伟岸的身影吧?

没想到还没有过去两天,竟然就面对面的遇见了?

老爸,老爸啊,快出来,快出来看超人。

刘建林手指抓着门板,一脸的惊悚加震惊。

“悠,他是你同学?”百里残勾挑了挑眼,却是没有过多去关注一个普通的青少年。

“嗯。”百里悠抬眼,看着一脸不明所以在那里纠结的不能再纠结的刘建林,真是恨不得过去把他拽过来。

“刘建林,洗手间在那里,你要去就快去,别等会儿忍不住污染环境呐。”纤长白皙如美玉般无瑕的手指指着办公室内另一面很难被人注意到的小门,百里悠声音有些软糯,不过神情却始终淡然的说道。

那扇门后是一间布置的很温馨的房间,里面是平时男人办公累了后可以小憩的地方。里面配备的设施很完善,在今天来这里时二哥就已经带他去熟悉了一遍。

百里悠有轻微的洁癖,因此自然不可能让对面那位缩在那里不动扭曲着一张脸的同窗对二哥办公的地方造成不好的影响。相信,二哥也不会愿意的。

他的二哥,手段可是比自己狠。

“林朝歌……”刘建林抬起头,一脸眼泪汪汪可怜兮兮的注视着无动于衷的绝美少年。

“进去。”

“额,好吧。”被少年冷声命令不容拒绝,也不知道是不是隐藏着什么被虐体质的刘建林反而舒畅了,顿时很欢快的跑了进来,向着某个方向冲去。

自走进来就自动趴在少年腿边的藏獒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飞速冲过去的背影,懒洋洋的用爪子挠了挠有些瘙痒的鼻子,轻轻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再次趴下脑袋。

旁边,自动被少年和百里残勾忽视已久的威严老人脸­色­有些挂不住了,神情有着几分荒谬的看着那个年轻俊美冷清的男人和少年之间的互动,眼底有着一份不解和晦涩。

“百里总裁,你们这是?”

他怎么不知道,家里那个­性­格软绵的很的少年什么时候认识的百里残勾?而且,看百里残勾的神情,竟然异常的纵容那个少年的一切?

这是老人从来都没有看过的一面。那个男人原来也不是完全的凶残无情,冷酷残忍吗?

老人微微低垂下眼睛,掩饰住心里的算计。

“帝老爷子,我为你介绍,这是我弟弟,百里悠。”

百里残勾动作滞了滞,然后动作很自然的揽过少年纤细的腰身冷然的转过身,似笑非笑的注视着老人脸上的神情。

“百里悠?这……这不是清歌嘛,怎么……”帝老爷子回过头看向自己身后面无表情的儿子,眼里有着不解和疑惑。

老二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儿子的名字给改了?岂有此理,上了族谱的名字能够说改就改吗?

“老二,这是怎么回事?”

“爸,他不是清歌。”在场唯一冷静的,恐怕也就只有若有所思的帝俊了。

“不是?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你养着的那个儿子就是这个样子的。”长的那副妖媚的德­性­,就算自己再怎么的忽视,也无法否认那个少年的相貌的确长得好,算得上是帝家这一辈里谁也无法比拟的绝­色­。

可惜,他怎么就是个男孩?

如果是女孩的话,用来联姻还算不错。那样的绝醴,天人之姿的魅惑,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抵抗得住他的吸引。

老人再次狠狠地叹了一口气,心里郁卒不已。真是老天给帝家开的玩笑啊。

“爸,你认错了,清歌还在儿子的家里,我怎么可能会带他来百里财阀。”

今天毕竟是来商谈要事,再加上知道老头子回来,他怎么可能会把自己一直藏着的少年带出来惹老头子的眼。

“难道,真的不是?”

“不是。”

“那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老人怒。

“爸,那你也要给我说话的机会啊。”何况,刚才他还惊疑不定,觉得很是错愕呢。

“不孝子,你想气死我吗?”重重的杵了一下拐杖,老人脸上有些下不来台。

“爸……”无奈,男人严肃着脸不说话了。

百里悠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两人,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突然之间,他有些对那个跟自己相似的少年好奇了。

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才会让别人都把他们都认错?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要不要找个时间去看看?

少年歪着头,有些犹豫呢。

第一百零一章 吴常轨失踪(1)

洗手间里。

刘建林拼命的用冷水冲洗着自己有些发热的脸,手脚是不由自主的放在跳得不已的胸口上。

那里,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

抬起头,刘建林静静的看着对面镜中映出来的人影,眉头微微的皱起。

他没有想到,今天跟着老爸一起来百丽财阀竟然会遇上同班的林朝歌。

自从给学校放暑假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林朝歌了。听说林朝歌一放假就要回家,见不到也是很自然的事。可是。。。

这里,好像是百丽财阀的总裁办公室吧?

外面那个对着林朝歌笑得很宠溺纵容的人,如果自己没有记错,貌似曾经在学校见过一面?对了,那个时候的情况是怎么的来着?因为那次忙着去找吴常轨的麻烦,最后发展到跟吴常轨打了一架,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有怎么记得那天的事。

好像,那天看见那个男人带着林朝歌离开的时候,周围的女声似乎在吵吵嚷嚷什么,衣服花痴不已的模样。

记忆很模糊啊,真是苦恼。要不要大哥电话去跟吴常轨或者殷鉴问问?

吴常轨和殷鉴应该知道些什么吧,毕竟他们两个人跟林朝歌关系那么好,可不是后来的自己能够比的。

此刻,他真是无比的好奇了。

好奇着林朝歌的身份。

他与百里总裁是什么关系?

伸手在身上连忙掏了掏,结果却郁闷的发现,他貌似好久没有带手机在身上了。上次的手机无意间掉进水里坏了,这段时间老爸忙着带他东奔西跑的,他竟然忘记重新去买一个新的手机了。也是,可以用电脑上网,放假之后手机就变得有些可有可无了。

撇了撇嘴,刘建林有些踟蹰。要不要现在就出去?林朝歌应该跟那个冷肃的男人还在外面吧?

过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老爸此刻是不是等的生气了?会不会出来找他?

啊啊啊啊,好烦恼。少年抓着自己的头发,­精­神有些恹恹。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刘建林,你怎么还没有出来?我要和二哥回家了,你走不走?”

“回家?”刘建林惊呼,连忙手忙脚乱的去开门。

“等等,我马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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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那个真的不是你的儿子?”

从百里财阀离开,坐在行驶回帝家的车内,老人握着拐杖的手动了动,并没有回过头看身边安静坐着一脸沉稳严肃的儿子。

“爸,你很清楚不是吗?”

“我清楚个屁!你儿子都没有在我眼前晃几眼,除了认识,我哪里知道那是不是你的儿子?”老人差点破口大骂,一张老脸上的神情很是纠结­精­彩。

今天他这张老脸真是丢大了,丢人啊。想到刚才在百里财阀的事,帝老爷子就有些坐不住。

“对了,老三最近几天都在做什么?怎么都没有看到他回帝家来看看我这个老子。你们兄弟几个,一个二个的都气死我了。现在都三十好几的人不结婚不说,还住在外面十天半个月见不上一面,你们这些不孝子到底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老人越说越气,手里的拐杖杵得铮铮响。

不孝子,真是不孝子啊,把他这么一个都快七十快入土的老头子孤独的留在大宅子里,自己却一个二个跑到外面去消遣快活,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父亲,还有没有他的存在?啊?啊?!

想他也算是中年后才得后面两子。大儿子是个没能耐的,整天就知道在外面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好不容易二子和三子争气,能够接下他的衣钵,老人心里也算是有了安慰。可是,越到后来,他的两个儿子就越让他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孩子他早逝的妈啊,我对不起你!

“阿后?”

男人没有理会老头子是不是的抽筋,倒是突然想起刚才在百里财阀的时候。记得,貌似百里残勾曾经说过他与阿后见过一面?那么,是不是就是说,阿后知道什么却没有告诉自己,而是选择在一旁看好戏?

帝俊微微的皱眉,心里却是把他那个不照理出牌的弟弟给狠狠的记上了一笔。

“老二,找个时间给老三打个电话,让他给我快点滚回来,不要大段大段的时间都不着家。”

“是,父亲。”男人微微的低垂着眼帘,眼里闪过一抹­阴­测测的诡笑。

阿后,看哥哥的玩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啊。

一路上,帝家的车队直接开回了帝家总宅。男人在书房跟老人不知道谈了什么谈了一个时辰后,却是没有久留,而是让车子再次启动离开了身后的大宅。

其实,自从成年后他就不再住在总宅。帝家的子孙在外面自有自己的住所,无论是他,亦或是阿后,他们也都搬了出去。

在车上闭了一会神,男人慢慢的清理着脑海里的思绪,尤其是关于今天的事,有些处于他的意料。

男人是一个习惯掌控的人,他容不得超出自己控制之外的事。可惜,今天的事无论是掌管着百里财阀的年轻总裁百里残勾,还有他那样小心翼翼护着的少年,都不是自己如今可以动的。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与百里财阀的那个恍如暗夜帝王的俊美男人为敌。

那是真正的上位者,铁血无情,残酷冷厉,绝不是什么暴发户可以轻易触动。就算是他们帝家这样在桐城来说算得上是有着好几百年历史传承,底蕴丰厚实力扎根幽深与各方都盘根错节的大家族,也要好好地掂量掂量。

男人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不由伸手揉了揉眉头。

车外,不知何时专属于帝家二公子的车队已经慢慢的驶进了一座豪华雄伟的别墅。

“二少,到了。”

“嗯。”听到外面那恭敬的声音,帝俊微微眯了眯眼,然后打开车门走了进去。

“少爷,你回来了。”看到回归的车队,别墅的老管家连忙跑了过来。

“嗯。”一边往里面邹,帝俊不由抬起头看了看左右,竟然没有看到那个让他时时牵肠挂肚的清冷纤细的身影。顿时,男人顿住了脚步。

“清歌呢?”

“少爷,清歌小少爷现在在自己的房间。今天他一天都没有怎么出来。”听到前面的男人问话,老管家连忙止住脚步,一边恭敬的一五一十回答道。

“哦,是吗?那我去看看。”

帝俊随手解开衣领的前两颗扣子,露出结实有料的胸膛,一边把手上的正装扔给旁边的吓人,慢慢的抬步走上楼。

来到那间属于他的宽敞主卧室,男人随后推开门走进去,随之映入眼睑的就是一个纤柔的背影。

少年纤细的身体静静的坐在窗前,背对着男人的方向,一头本是长及膝盖的长发因为坐着的缘故迤遍在地,透着一股妖异的诱惑和强烈的视觉冲击。

仅仅只是一个背影而已,也无怪乎在始料不及之下把今天的人和眼前的少年混淆在一起。

男人的呼吸微微一滞。

似乎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轻微脚步声,窗前静静坐着的少年视线直直的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颇有一股飘渺虚幻的感觉。

帝俊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的眯起眼,眼神中有着一抹谁也看不出的幽暗。

“清歌。。。”

“父亲?”似乎突然被惊吓到,窗前的少年身体一滞,慢慢的转过身来。

那是一个,­精­致绝美,眼神无比清澈潋滟的少年。如果说百里悠就好比九天之上的淡漠神袛,高高在上不染凡尘,神圣不可侵犯,浑身透着一股飘渺清灵的高不可攀。那么,眼前的少年身上就过了几分属于人类的平和亲近,倒是要显得普通很多,给人的感觉也远远没有看见百里悠时的震撼何惊艳。

一个,疏远高贵,血统彪悍恍如天人;一个,却纯真乖巧,心思简单的人类。

两人之间,差别如此明显,气质天差地别,自然好认,不会弄错。

“父亲,你回来了。”

“嗯。”从沉思中回过身来,那人抬起头:“怎么坐在这里?你身体比一般人羸弱,吹了风小心着凉。”走过去,男人一把抱起窗前清丽绝伦的少年,不容反抗的把他抱着向卧室内最中央的那张奢华的四柱大床走去。

“父亲,我只是有些闷。。。”安静的趴在男人那宽厚的胸膛上不敢抬头,少年声音糯糯的说道。

“闷?那改天,我带你出去走走,可好?”把轻得没有什么重量的少年放在大床上,男人随之压过去,手指轻轻的捏住少年白皙的下巴微微眯了眯眼,然后俯下身吻上那张小巧水泽的薄­唇­。

“唔啊。。。父亲。。。真。。。真的吗?我可以出去。。。啊。。。”虽然­唇­被男人重重的啃咬舔吻着,少年喘着其的同时脸上却掩饰不住的高兴,目光水汪汪的注视着他上首的冷肃男人,一脸期待却有害怕怕成空的忐忑。

“自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清歌。不过现在,宝贝儿,我想要你。。。”男人一笑,眼亲身体微微颤了颤。

“父。。。嗯唔。。。父亲。。。不要。。。”

第一百零二章。吴常轨失踪(2)

是夜。

比起另一边的长夜漫漫幔帐旖旎,百里残勾却是静静的站在书房内的落地窗前,抬头看着天。在男人的身后,宽大的书房内的书桌上那搁置着的一个档案袋却是原封不动。

保养得宜的手指随意的敲着桌面,男人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深思着什么,面无表情。

这个时候……

“二哥?”书房内的门被藏獒那庞大的身体给挤开一条缝,百里悠的身影慢悠悠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悠,你怎么来了?怎么还没有睡?”看到走起来的妖醴少年,百里残勾转过身快步走过去把少年抱在自己的怀里,手臂一伸揽住少年的腰身,力道虽然霸道却明显带着轻柔,就那样把少年纤细的身体圈在自己的怀里。

“我来看看你啊。”

任男人下一刻突然把自己拦腰抱起,百里悠伸出手臂环住男人的脖子,把头轻轻地依偎在男人宽厚的胸口,听着那稳健的心跳。

“悠?”

“二哥,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还在想今天白天见到的人。”

帝家,二哥或许不看在眼里,然而一旦他们牵扯到了自己身上,以他知道的二哥对自己的在乎,二哥肯定不放心吧。

“嗯。”

没有怎么注意听少年的话,男人只是深深的看着怀里的少年,声音中透着低沉磁­性­。

轻轻抱着少年那纤柔妖娆的身子坐在书桌后的楠木椅子上,男人眼神幽暗炙热,手指却是随意的缠绕着少年低垂在胸前的黑发,一边漫不经心的回应道。

“这是什么?”状态慵懒的从男人的怀里抬起头,百里悠的目光恰好落在面前书案上的档案袋上。

“这是我让池烛调查的关于帝家的资料,池烛刚才送了过来。”百里残勾只是随意的抬头看了书桌一眼,就再次低下头深深的凝视着怀里绝美妖娆的少年,宽厚的左右手更是不知何时已经从少年衣服下摆伸了进去,慢慢游移。

怀里的人,秋水为神玉为骨,冰肌玉肤,让他冰冷无隙的心始终为他牵肠挂肚。

那是他,一生的执念。

“帝家?”没有注意到身边男人的异样,百里悠一愣,然后抬起身拿过书桌上的档案袋。

“悠想看?”

“无所谓,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少年耸了耸肩,却是没有说谎。对于帝家,他是真正的只觉得有些好奇。仅此而已,多的,就没有了。他已经不是冲动热血的孩子了,对于从小有些孤僻的他来说,­性­格早就能够处变不惊。

“既然悠想看,那就打开看看吧。”男人笑了,声音低沉­性­感,让百里悠突然有些回不过神来。

原来,二哥笑起来竟然是那样好看魅惑。少年摸了摸自己的心脏,突然觉得心跳的有些不正常。

“悠,怎么了?”

“啊,没什么。”

耳边传来灼热的呼吸,少年感受着身后那紧紧贴着他的雄壮身躯,以及那扑面而来的强烈男­性­气息,身体微微僵了僵,表情却是很镇定的回过头不去看男人的眼睛,低下头视线看向手里的东西。

打开,里面有着厚厚的一叠纸。

帝家,百年大族,手里势力极大,攘括黑白道,连政府都要顾忌三分。

帝家老爷子帝宏德,膝下育有正妻所出的三房嫡子,私生子无数,姨太太六人,俱为帝宏德诞下子嗣。

帝家长子,今年四十九岁,一事无成,游手好闲,并没有继承帝家老爷子衣钵的能力。

手里的资料对帝家长子的描述倒是很多,可惜都是一些惹事生非争抢女人的污秽事,百里悠沉了沉脸,却是没有在继续看下去,而是跳过直接看帝家二子和三子。

那两个人,他算得上是都见过了,倒是极为出­色­优秀的男人。

“帝家二子帝俊,极得帝宏德看重,负责帝家明面上那庞大的产业。帝俊,十七岁出国留学,十九岁毕业于美国耶鲁大学法学院,获得法学和企业管理学双学位,回国后开始接受家族事业,是商场上的一代传奇。”

二十五岁的时候,与另一家族商业联姻,帝家的势力更上一层楼。四年后,妻子不明原因的­精­神失常被送往疗养院,至此帝家二公子的豪宅失去女主人,许多的女人再次如黄蜂般冒了出来,纷纷前赴后继想要争抢那一个站在男人身边的位置。

可惜,据传言,帝家二少对发妻情深意重,不仅把过去跟在身边的那些妩媚漂亮的情人一个个都打发了不说,这些年来更是洁身自好,除了公司的事其他大半时间都呆在家里,让别有心思之人毫无可乘之机。

“这上面说,帝家二少的妻子并无所出,然而帝家却有着一个小少爷,今年刚好十七岁。只不过,外面的人却从来都不知道帝家二少还有着一个儿子,甚至除了帝家的人很少有人看见过这个少年。二哥,这个人难道就是他们说的那个?”

“应该是。”拿过少年手里的资料,百里残勾随意的瞥了一眼,低声嗤笑一声。

“像这种大家族的贵公子,尤其还可能是未来帝家的族长,外面的情人和私生子还会少吗?只是……”

那个查到的叫帝清歌的少年,他今年都已经十七岁了,而帝俊二十五岁的时候结婚,距今也不过十一二年而已。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个孩子却丝毫不被外人所知,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百里悠低下头,再次静静的看起来。

帝家,除了帝老爷子备受看重的帝俊,还有一个正事所出的怪才。那就是帝家三少帝后。

比起帝老爷子的城府深沉和帝俊的成熟沉稳,帝后的思想却是有些超出正常人类的范畴。

他的想法往往让别人觉得惊世骇俗,不可理解的惊悚。比如无聊的时候在南太平洋某处海沟埋埋炸弹,试试专属于他的研究所所研究出来的新型炸弹能否在海底几千米的地方依然有作用,能否让海面出现许多翻白肚皮的海鱼。

亦或者,帝后从小狂热崇拜的人就跟正常人不一样。

那个时候的小孩大多数还处在背着手,认真的听着老师讲讲黄继光堵机枪雷锋同志多么多么好,让小朋友们多学学,然后放学扶老­奶­­奶­过马路什么的。不管老­奶­­奶­要不要过马路,只要看到了就要坚决的把她扶过去,不然就不雷锋,无法得到老师的夸奖了。

偏偏,帝后同志就很不一样,他狂热崇拜的对象往往是历史上一些有名的人物,能够让后世都印象深刻的。比如,造酒池,悬­肉­为林的商纣王,亦比如焚书坑儒施行连坐的秦始皇。再有,比如曾经兴致来了炸了某大楼的恐怖组织大叔,都让帝后这个掌控着整个东南亚黑道势力的大少血液沸腾。

只不过,他的­性­格虽然有些疯狂,不过却有着过人的理智,能够置身事外不让人抓住他的把柄。

“这个人……”百里悠看着资料上那大段大段的介绍,顿时撇了撇嘴有些啧啧称奇。

那天看见的那个男人,竟然如此危险?

比起猛兽的凶残,果然人­性­才是最复杂难以理解的东西。

“好了,悠,很晚了,我们该去休息了。”看到少年的注意力全都被手里的东西所吸引,连他手中的动作都给忽视了,百里残勾微微眯了眯眼,伸进少年衣服内的手慢慢住下移,来到那令他难以自制甚至失控的地方。

“嗯……等……等等……二哥……”

感觉到身下某处内传来的异样浸入感,百里悠身体一僵,浑身的力度好似突然被人给抽离了一般,身体软软的瘫软在男人宽厚的胸膛上,无法挣脱。

“悠……”大手一挥把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开,男人把少年压在身下的书桌上,眼神深邃炙热。

“二哥……”

“乖,长夜漫漫,我会尽力节制的……”

“二哥!”百里悠身体一颤,白皙的双手无力的推拒着男人那结实的胸膛。“

……

夜,很长。

易伯走过书房外的时候,脚步突然顿了顿,然后严肃着一张脸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开。

…………………………………………………………

第一百零三章。吴常轨失踪(3)

翌日。

百里悠本来的时候已经在房间了,正睡在往日他和那个男人的卧室里。

身体很酸软,动一动就牵动到全身的肌­肉­,下半身好似不是他的般,双腿使不上力。少年皱了皱眉微微的叹息一声,忍着身体上传来的异样感觉从床上慢慢的坐起来。

柔顺的长发如亮丽的丝绸从少年雪白光滑的背脊迤逦而下,无规则的披散在雪白的大床上,百里悠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真是惨不忍睹啊,看得他都有些想别开眼不忍粹睹。

那一身密密麻麻没有一块白皙的吻痕,透着一股靡丽的妖娆。

少年有些哀怨。二哥也真是的,明明他们这段时间晚上一直都在一起滚床单,那个男人的欲望怎么一点都没有消停的迹象?他虽然不想拒绝那个男人对他的索取,可是每天本来都是这样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自己都有些不敢出门了。

少年总觉得,这几天易伯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透着一股莫名的欣慰和慈祥。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易伯对他的态度似乎哪里改变了?

想到前段时间跟着二哥回这里,易伯看着他的时候脸­色­虽然恭敬严谨,可眉头却皱得死紧。其实他不用想也知道,对于二哥身边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人类,甚至还对一向冷血冷情的男人影响如此之深,只要是百里一族的族人,恐怕都会皱眉的吧。

二哥他现在,可是百里一族的族长呢,怎么能够轻易被外面人世的人类所掌控。

百里悠那个时候并没有告诉老人他的身份,甚至二哥也没有提。

以自己对二哥的了解,二哥之所以不说,恐怕也是那个男人的霸道所致。他是真正的铁血帝王,并不认为自己的决定甚至是自己所爱所宠溺的人需要无关紧要的人应允。

他的决定,毋庸置疑!

哪怕,那个老人是易伯,是侍奉了百里一族三代族长的老人。

而自己之所以不说,却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该怎么告诉那个老人,明明已经死在试炼之地的人,甚至连身体都化为灰烬的人,会在几个月后再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以一陌生人的样貌,再次站在二哥的身边。

轻轻动了动,少年纤柔的身体又是一阵僵硬,疲倦慵懒的脸­色­有些苍白。

腰好酸!

此刻,百里悠心里却是无比的感谢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体来。似乎自从前段时间突然昏迷了三天之后,他的身体就柔韧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对于身体上的伤痕什么的比起正常人类恢复起来要快了不止十倍。

别人恐怕要一天时间都不能够恢复的痛,对于他来说,只要稍微歇息一下就可以了。

轻轻的咬着­唇­,百里悠掀开身上遮挡在腰间的丝绸薄被,慢慢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忍着身体上传来的酸软无力,少年拿过旁边放好的衣物慢慢穿起来,然后脚步有些虚浮艰难的向着洗漱间走去。

一刻钟后,待到他洗漱好出来的时候,正有一排低眉顺眼的侍女端着清淡的早餐进来。

“悠大人,请用膳。”

“嗯。放在那里,我自己来。”少年脸­色­不变,淡定从容,身上自有一股雍容尊贵,高不可攀。

只是,可能因为少年才刚刚情事过后起来,本显得清冷疏离的脸此刻妖冶魅惑,自有一番令人沉沦的靡丽风情,让他身边那些微微低着头的秀丽侍女们无意间抬头看到,不由一阵的脸红心跳,目光呆滞加痴迷的注视着少年那张绝美魅惑的惑世容颜。

也就只有这样好似从远古神话中走出来的倾城之姿,那样的绝代风华,才能够配得上他们那冷峻俊美的族长大人吧。

悠大人……

没有注意到身边侍女的表情,百里悠静静的喝着粥。

这些日子以来他也慢慢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毕竟曾经在百里一族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被人伺候着过来的,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二哥对他物质上的需求,从来都比自己这个当事人还要在意。

终于,早餐过后,伸手轻轻的挥退卧室内的其他人,少年揉了揉自己好似快断了的腰,姿态慵懒的斜靠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就看见易伯恭敬的走了进来。

“悠少爷。”

“嗯,易伯,有事吗?”百里悠抬起头,静静的看着眼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

不知何时,那个老人对他的称呼又变成了过去在百里一族时候的样子。在他都无所察觉的情况下,一切好似又回到了过去,平静淡然。

“悠少爷,族长今早去公司了,可能要中午才回来。族长走之前看你睡得很熟没有醒来,就没有打扰你,所以让我特意在悠少爷你醒来的时候跟你说一声,免得你担心。”

瞬间,在老人那似乎看透了一切的了然目光下,百里悠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咳咳,易伯,二哥出去了?我知道了……”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竟然在易伯的面前这样说?百里悠淡定的脸­色­终于有些保持不了了。

幸好,在少年正处于尴尬的境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人那好似欣慰的表情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手机铃声让百里悠脱离了眼下的窘境。

“啊,好像是我的手机。”

左右看了看,少年终于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那个本属于他却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了的手机,然后掩饰着有些微红的脸­色­马上接了起来。

“喂,哪位?”

“朝歌,你在哪里?”

“殷鉴?”微微一愣,百里悠在听到手机另一边传来的声音后有些惊讶。

“我在家啊。怎么了,你怎么突然舍得跟我打电话了?放暑假都这么久了,怎么想起我来了?”

也是这段时间他有些忙,前段时间回林家忙着记住周围的邻居,之后二哥到来后更是让林家有些慌乱,加之之后突然莫名其妙的昏迷了好几天,他脑子都有些乱了,以至于竟然忘记好久没有跟吴常轨和殷鉴他们打电话联系了。

倒是在回林家前,吴常轨有跟他打过一次电话,随便的聊了聊。

“朝歌……”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注意到手机里殷鉴的声音有些焦急和低沉,百里悠正了正脸­色­,问道。

“朝歌,无常那个家伙失踪了。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这段时间他有没有跟你联系?”

“什么?”吴常轨失踪了?

少年一怔,有些回不过神来。

……

“悠少爷,怎么了?”注意到少年表情的微愣,旁边严谨的站在一旁的老人关心的问道。

“易伯,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悠少爷?”老人猛地抬起头看着跳下床表情有些严肃的妖异少年,有些惊讶和迟疑。

“不要担心,易伯。我只是出去见一见同学而已,很快就会回来。”知道老人心里在犹豫着的是什么,百里悠劝慰道,脚下往外面走的动作却是没有停。

“……这,好吗。”最终,知道阻止不了眼前的孩子,老人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出去吩咐。

只是,大门口,在看着少年的身影走进车里慢慢消失在视线里,老人却是转过身走进客厅,当即就打了一个电话给远在帝国的男人。

……

没有注意其他,百里悠坐在奢华的车内脸­色­有些凝重。

吴常轨怎么会失踪?

放假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为何……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转过头默默看着外面快速往后退的景­色­,少年面无表情,一脸深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终于停了下来。

“悠大人,到了。”

“哦,是吗?”回过神来,百里悠从被打开的车内出去,站在外面看着周围的环境。

刚才在电话里和殷鉴有些说不清楚,所以他们就约在外面准备当面谈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远处,是一家看起来颇为幽静的咖啡厅。因为并不是处在市中心的繁华区,这里的人倒是没有多少。刚才殷鉴说出去在这里见面的时候,百里悠并不知道具体位置。好在,他只要说一个地址,二哥的车就能够把自己送来。

算了,不要多想了,还是早点去见殷鉴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摇了摇头,百里悠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少年心里莫名的一悸,停下脚步,身体紧绷。

周围有什么人在看着他!

皱着眉,少年抬起头不着痕迹的扫视了周围一圈,最后目光冷冷的看向某处。

那个地方,有一种不正常的力量波动。

似乎也知道少年发现了他们,那处本来只是一丛荒草木并没有人存在的地方突然泛起层层水波。下一刻,一行穿着奇特衣饰的人就那样诡异的出现在少年的面前,一脸狂热崇拜的注视着不远处静静站着的绝美少年。

“圣子大人,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你们……”百里悠眼眸猛地一缩,微微眯起眼注视着对面的那一行人。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貌似这些人中其中有几个他曾经见过一面。

就在快放暑假前的那几天时间,他和吴常轨曾经在回家的路上看见过这一行穿着奇特举止奇异的人类。

只是……

百里悠的目光看向最前面站着那个俊美邪侫的男人,第一次生出一股名为忌惮的情绪来。

“吾族最尊贵的神之子啊,我来接你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看着那个陌生而又危险的俊美男人一步步慢慢走过来一边伸出宽厚的大手,百里悠退后一步,全身满是戒备的看着他。

这些人,难道都是凤族的族人?他们怎么还没有回去,竟然在桐城逗留如此长的时间,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是已经觉醒了么,怎么……”男人一怔,看向对面少年那戒备的眼神,沉默。

“对不起,我还有事。”侧过身,百里悠不想再跟眼前这些行踪诡异不知道想­干­什么的人继续呆下去,转过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你要去哪里?”

“放手!你想­干­什么?”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胳膊,百里悠眉头一皱,猛地一甩,身体退后几步,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

“我的凰之子啊,我来接你回凤族。”男人的声音很低沉,看向对面少年的眼神很温柔深邃。

“你……”

“圣子大人,请跟我们回去吧。”

那边,站在男人身后的一行人此刻一脸激动,成排散开,然后在少年一脸错愕下单膝跪地,抬起头炙热的望着他。那神情,显然不会那样容易让他们好不容易几近波折才找到的人消失在眼前。

百里悠紧紧的抿着­唇­,心里很是恼火。

这些人,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们,自然也不可能跟着陌生人去哪里。所以,请让开,我约了人。”少年的表情淡淡的,冷静的扫了对面那些人一眼,不为所动的转身离开。

却不想,下一刻,百里悠幕地感觉到脖子一痛,眼前一黑,然后就陷入了昏迷。

“族长?”

“我们走!”

没有理会族人那错愕惊讶的表情,男人动作轻柔的一把抱起身边的少年,低下头目光柔和的看了怀里少年一眼,下一刻就冷静的命令道。

“是,族长!”

一行人消失没多久,仅仅隔着一条街的对面,殷鉴匆匆赶来,伸手推开了一家名为“水帘”咖啡厅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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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结束了,下章开始第二卷【神之子*子嗣传承篇】。。包子会慢慢出来的,过程也是幸福温馨的,哈哈。。。。。。。。。。。。。。。。。。。。。。。。。谢谢各位大大的支持,么么么。。。。。。。。。。。。。

第二卷 神之子·子嗣传承篇

第一章。 醒来

清新的空气,幽远的景致,潺潺的流水声响起,一片心旷神怡的宁静安详。

一间雅致的竹屋前,敞开的窗户里随风飘逸的雪­色­纱帘外,几个可爱的孩子挤在一起,白­嫩­的小小紧紧攀在窗台上,纷纷踮起脚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小脸蛋兴奋的红扑扑的。

“圣子大人……圣子大人……”

“让让……让让……瑞瑞让让嘛……水水也想看圣子达人…………”

“哇哇哇……翼翼看不到……看不到……怎么办……”

“嘘嘘嘘……别哭……别哭了……圣子达人在睡觉……在睡觉觉啦……不要吵……不要吵……要是吵醒了圣子达人……大长老会生气……会好凶耗凶……”

“谁叫翼翼长得矮……小胖墩……小胖墩……比水水都矮的翼翼小胖墩……”

“嘘,都说了不要吵……”几双小手连忙慌乱的捂住委屈的孩子的嘴,一边还不由很是紧张的看向屋内。

“翼翼乖啊……我们都不说你是小胖墩了……所以翼翼不要那么大声……”

“真的?”打着嗝,胖手胖脚的宝宝抬起头怯怯的问道。

“嗯嗯。”其他几个粉雕玉琢的孩子连忙点头,一副认真得不能再认真的诚挚模样。

“那好吧,我们一起看圣子大人。不过,你们不能再挤开翼翼了知道吗?翼翼踮起脚都快看不到了,你们要是再挤开翼翼,圣子大人就看不到了。”

“圣子大人?不是神子大人吗?”其中,一个小女孩咬着自己的手指,­奶­声­奶­气很是疑惑的问道。

“是圣子大人!”

“不对,是神子大人!”

“是圣子,圣子!”

“神子!神子!”

“大长老说了,是圣子大人。”

“族长大人说的,是神子大人!”

“胡说,是圣子。”

“是神子。听族长大人的,族长大人最大,说的话自然才是最正确的。”

“大长老是族里最睿智活得最长久的长老,大长老的话才不会错,是圣子大人!”

“神子!”

“圣子!”

“神子!”

“……”

“好了,你们都不要吵了,圣子大人都被你们吵醒了。”

“醒了?”

“圣子大人醒了?”

“哪里哪里,水水要看,水水要看,你们不要挡着我……”

“过去一点,过去一点……”

“……”

布置雅致的屋内。

“唔……”耳边一阵阵的嘈杂声传来,正静静的沉睡在床上的少年眼睫毛轻轻的颤了颤,然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揉了揉额头,百里悠沉着脸从床上坐起来,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里,是哪里?

想到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百里悠心里猛地升腾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怒气。

他竟然被人给绑架了?而且还是被人给打晕了带走的。

那些人,那些不过是陌生的路人,竟然如此……

“哥哥,圣子大人是在生气吗?他是不是生气我们刚才太吵,吵醒了圣子大人?哥哥……”

就在百里悠­阴­沉着脸一脸冷意的时候,一个­奶­声­奶­气的女童声音突然响起,语气中透着怯怯的紧张。

百里悠一滞,然后猛地回过头。

只见敞开的窗户外,一排排的小脑袋乖巧怯怯的看着他,粉­嫩­­嫩­的脸蛋满是讨好糯糯的笑,红扑扑水­嫩­­嫩­的,异常可爱,令人不忍责备和训斥。

真是可爱的孩子!

“你们是哪家的孩子?这里是哪里?”

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个人竟然不是那个打昏他的男人,也不是其他什么凶神恶煞的人,而是一排排甚至还不到十岁,最小的那个可能才五岁的一群可爱的孩子,百里悠呆愣了以下,表情倒是柔和了下来。

“圣子大人,你不生水水的气吗?”

“额,我为什么要生气?”

看着其中一个穿着红衣,正紧张的对着手指,不时偷偷的抬起头看向他然后再飞快的低下头的可爱女孩,百里悠轻笑起来,疑惑的问道。

不过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他怎么会生气?就算要生气,也是对于那些把他绑架走的人而已。

“水水刚才声音太大,吵醒了圣子大人的休息。”鼓起勇气说出这一句,小女孩再次低下头,这次改揪着自己的衣服下摆了。

“对不起……”

“哇,圣子大人不要讨厌翼翼,翼翼不是故意的……”也许是小女孩的一句话唤醒了其他因为百里悠的醒来而呆愣的孩子,其中一个可能才五六岁的可爱男孩猛地大声嚎哭起来,似乎他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一般,伤心的无以加复。

百里悠额头一痛,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我没有生气。所以,乖,不要哭了。”

从床上站起来,百里悠走到窗前伸出手摸了摸那个哭得很桑心的孩子的小脑袋,突然笑了起来,轻轻的安慰道。

“真的吗?圣子大人,你不生翼翼的气?”水汪汪的大眼睛抬起来眨巴眨巴的看着他,眼角还挂着一滴泪珠的可爱宝宝语气中带着强烈的期望和小心翼翼,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得百里悠心里一阵的柔软。

“真的,我不生你的气。”真是,可爱的孩子!

“耶,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水水,瑞瑞,圣子大人好温柔好漂亮哦,都不生翼翼的气。”

看到面前突然高兴得跳起来的孩子,百里悠嘴角一抽,有些无奈。

果然,还是无忧无虑什么都不懂得孩子啊!

“对了,圣子大人,翼翼带你出去玩好不好?”族长大人说,圣子大人才刚刚回来,对族里的环境很是陌生,要翼翼和瑞瑞带着圣子大人出去玩,熟悉熟悉族里人呢。翼翼好高兴好高兴,可以和圣子大人一起玩。

“出去?”百里悠一愣,随即脸­色­微沉。

“圣子大人?”看到面前那美得比族里任何人都漂亮的圣子大人突然不笑了,翼翼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有些被吓到了。

翼翼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圣子大人突然不高兴了?

耸拉着脸,五六岁的小宝宝使劲儿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心里很是紧张和忐忑不安。

“好,翼翼真乖,带哥哥出去看看。”

既然他醒来的时候周围都没有什么人看守着,反而是一群无害可爱的孩子,百里悠自然同意出去看看他到底被带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环境。

既然那些人都不怕,他还会怕吗?

“圣子大人真好。水水,瑞瑞,走,我们带圣子大人出去玩吧。”

“嗯,好……”

“圣子大人,翼翼要牵手……”

于是,在少年还没有反应过来之下,一群可爱的萝卜头再次争夺起谁能够牵着圣子大人的手的战争。

百里悠不由苦笑不得,无奈的看着几个孩子围绕着他打转,差点打起来。

突然,少年一怔,表情有些惊讶。

他发现自己此刻穿在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一身了。手上映入眼睑的是宽大的袖袍,绣着­精­致的荷叶花边。低下头,他甚至能够看见那一身穿在他身上的衣饰是多么的­精­美华丽,繁复尊贵,有一种祭祀袍的感觉。

衣饰是白­色­的,手上戴着­精­美的银质手镯。走动间,他甚至能够听见玉石碰撞的叮当声。

“圣子大人,怎么了?”

“不,没什么。走吧,我们出去看看。”

回过神,百里悠在低下头看着身边那最高才只到他腰际的几个孩子时,眼里的微愕慢慢的掩去,脸上露出一抹轻柔清零的微笑来。

一路上,周围的环境很是幽静,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宁静。

百里悠静静的看着他所处的这个陌生的环境,不由在心里把它和百里一族对比起来。

百里一族是一个传承了上千年的古老之族,他们也常年与外面喧闹嘈杂的世界所隔绝。只不过,对比起眼前这个恍似远古部落依然还保留着浓郁远古气息的地方,百里一族因为与外界还有着那么一些若有若无的联系,因此也在跟着世界慢慢的与时俱进。

除去不屑那些浓郁的现代气息,百里一族更像一个古老的专制帝国。

他们信奉强者为尊,忠诚,崇拜,追随站在最高处的那个无法追赶的最美神祇。

沿途,百里悠还发现,周围来来往往的还有着一些穿着很是朴质的人。有老人,有­妇­女和孩子。

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狂热而又膜拜,看得百里悠心里一阵的不自在。尤其是其中一些身强力壮的男人,那看着他痴迷炙热的眼神,让百里悠莫名的觉得有些发寒。

“水水,翼翼,他们为什么一直看着我?”觉得有些无法理解那些人内心的想法,百里悠低下头看着紧紧拉着自己衣袖躲在他身侧的孩子,疑惑的问道。

“因为哥哥是圣子大人啊。”

“什么圣子大人?”百里悠微微皱眉。又是这个称呼!貌似那伙把自己莫名其妙带到这里来的人一看到他也是这么叫的。只是,那什么圣子大人关自己什么事,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些人好不好?

难道说,是认错人了?

还有,也不知道吴常轨找到了没有?他被人打晕带到这个地方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时间了,殷鉴在咖啡厅肯定等了自己很久吧。还有二哥,他要是知道自己突然不见了,不知道心里怎么着急。

二哥……

“哥哥,你不知道吗?长老爷爷说,圣子大人是吾族通知祈神仪式莅临吾族的希望,是凤凰神对吾族的恩赐。所以,最伟大的凤凰神将他最喜爱美丽的孩子派来,为我们凤族延续血脉。圣子大人将是族长大人的妻子,为族长生下可爱的小宝宝。”

拉着少年那纤长美丽的手,一边蹦蹦跳跳走着长得虎头虎脑的瑞瑞侧着头,圆圆滚滚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绝代风华的少年。

旁边,水水和翼翼“恩恩”的点头,表情却是有些懵懵懂懂。

“哥哥,小宝宝在哪里?娘亲说,水水是娘亲从肚子里千辛万苦生出来的。那么,哥哥和族长大人的小宝宝是不是还在哥哥的肚子里呆着不愿意出来?”

拉了拉少年宽大的衣袖,水水突然抬起头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少年平坦的腹部。

百里悠的脸一僵:“。。。。。。”

第二章凤刹罗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僵硬着脸,百里悠看着身侧那一排排昂着头,睁得圆滚滚水汪汪的好奇大眼睛,突然不知道改怎么回答。

这都是哪些杀千刀得人教坏小孩子,竟然……

该死!

“ 圣子大人,你将来会和族长成婚吗?族长大人可厉害了,族里好多好多的姑娘喜欢族长,每次看到族长大人的身影,她们的脸都好红好好。李芸家的姐姐就是这样,水水看到好多次李芸姐姐偷偷看族长大人远去的背影。”

“翼翼也看到了……”一手拉着少年的衣袖,可爱的宝宝一边咬着自己的指甲。

“李芸的姐姐喜欢族长吗?可是前段时间她不是嫁人了吗?”

“嗯嗯,我被父亲抱着还去参加婚礼了呢,李芸姐姐笑起来很好看,脸上抹了好看的胭脂。”

“水水也喜欢胭脂,可是娘亲不给……”

百里悠黑着脸,心里一阵的­阴­郁,沉默。

成婚?

怎么可能!

虽说他也知道不应该跟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计较,可是,听着身边那­奶­声­奶­气的话里透露出来的消息,也是足够让百里悠震惊,接着便是无法抑制的愤怒和压抑了。

谁能够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圣子大人?”

“瑞瑞,你知道你们族长在哪里吗?”

看到身边的几个孩子手指紧紧拽着他的衣襟一脸缩缩怯怯的模样,百里悠收起脸上的冷意 ,柔和下脸问着身边的几个孩子中年纪算是比较大的小男孩。

他醒来也算有一段时间了,这里是凤族,那个把他带来这里的男人应该早就已经知道他醒来的消息了。只是,他什么时候会来见自己?

那个男人,该给自己一个交代。

“族长吗?瑞瑞不清楚呢,族长大人应该在忙吧,瑞瑞有看到族长大人回来得时候被几位长老请去了。”

“是吗?”百里悠也仅仅只是问问而已。毕竟身侧的这几个孩子最大的也才十一二岁,他们能够知道什么,只是听着大人的谈话懵懵懂懂的听着而已。

少年漫不经心的被几个神情欢快的孩子拉着往前走,沉默。

沿途,看着他们经过的人纷纷停止脚步,恭敬的对着面无表情的绝美少年躬身行礼。

“圣子大人!”

“圣子大人!”

“圣子大人!”

……

百里悠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算是冷静的微笑。说实话,少年对于那些看着他的人憧憬膜拜的眼神有些招架不住,恨不得疾步行走消失在众人面前。那种好似宗教徒般狂热的眼神,让一向清静惯了的百里悠很有压力。

那种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被所有人拥护爱戴的崇敬,让少年有些无法适应。

他一直都明白,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承担多重的责任。

百里悠并不喜欢别人把一些莫须有的希望强加在他的身上,让他这个甚至都不认识的人寄予着他们的期望。

想要什么,要靠自己的双手去获取,不要寄希望于别人。

不然,希望多大,失望也就多大!

他并不是什么慈悲为怀的救世主,能够让那些包含狂热迷恋眼神注视着他的人得到他们所想所求的。

就在少年一边沉思,想着找一个时间去跟凤族的族长说清楚让他让自己离开的时候,身边一直紧紧拽着他宽大的衣袖的翼翼突然高兴起来,朝着前面某个地方很是兴奋的挥手。

“小奈哥哥,小奈哥哥————”

“小奈?”百里悠回过神,抬起头看向前方。

那里,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正转过身,一脸茫然的左右四顾。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被几个孩子团团围住的百里悠这边。

“翼翼,瑞瑞,水水?你们在这里玩吗?”清秀的少年慢慢走过来,笑得很是温和的伸出手摸了摸几个孩子可爱的小脑袋。然后,少年直起身,在看到旁边的百里悠时目光不由呆愣了一下,清秀的脸庞突然浮现出一抹红晕。

“小奈哥哥,这是圣子大人哦,是圣子大人,族长把圣子大人带回来了。”

“圣子大人?”少年的表情又是一呆,下一刻看向百里悠的眼神突然激动起来,透着一股莫名的狂热。

“你好,我叫百里悠。”百里悠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发觉他倒是有些呆,心思单纯,是一个很令人心生好感的人。而且,百里悠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个叫小奈的少年,竟然觉得他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要说见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说这个少年恐怕从来都没有出过族里,就自己的记忆,他要是见过的人肯定不会忘记。

“啊,啊,那什么,我叫娑奈,婆娑的娑,奈何的奈,圣子大人你好。”少年似乎被眼前之人的尊贵身份吓到了,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拘谨,一副手足无措的摸样,倒是让百里悠脸­色­柔和了几分。

一个,单纯的人啊。

“ 娑奈,你可以叫我悠,不用叫什么圣子大人。”这个称呼让百里悠心里有一种不适应感。总感觉,有些遥远。

“这怎么可以!圣子大人就是圣子大人,是凤凰神之子,娑奈怎么可以如此……”连连摆手,少年的脸很红,激动中夹杂着忐忑不安的惶恐。

那可是圣子大人呢,是六位长老差点耗费了一生修为唤醒的凰之子,是最尊贵的神袛最疼爱的孩子,他这样一个修为浅薄,做事总是笨手笨脚什么都做不好的人怎么可以直呼圣子大人的名字?

少年惶恐了。

“娑奈,没关系,我只是我,并不是你们所说的什么凤凰神之子。”

“圣子大人……”少年一愣,抬起头傻傻的看着一脸清冷淡漠的少年。

为什么,圣子大人似乎不高兴回到凤族?不愿意接纳他们凤族?

兴许是知道圣子已经回归,得到消息的人纷纷兴奋的跑过来想要瞻仰神灵之子的绝世风采,沿途围绕着得人越来越多。

百里悠左右环顾四周,目光突然在某处凝滞。

那里,那个打昏他的男人身后率领着一众人正缓缓走来。

“是族长!族长来了,族长来了……”

“哪里?”

“真的耶。看,那个跟在族长身后的不是凤烛大人吗,还有凤清凤鸣大人……”

“天,这么多大人都来了,肯定是为了迎接圣子大人回去……”

“话说,圣子大人果然不愧是神灵之子,那样的绝代风华,就是我毋庸置疑们族里最美的女人都比不上。神于人之间,是道难以跨越的巨大天堑啊,也不知道以后圣子大人要是和族长成了婚,他们两人所共同拥有的孩子会是怎样的强大?”

“毋庸置疑,肯定会是吾族最强大的少族长的。吾族现在血统逐渐的稀薄,能够传承自凰之子的血脉,那怎么可能会弱。就连我们族里最强大的战士,除去族长,他们拥有的力量也在逐渐的衰弱。”

“唉,时间毕竟过去太久了,传承是一个摆在我们面前的难题。”

“不过现在好了,有了圣子大人莅临的凤族,算是解决了这个令人恐慌的困局。”

他们无法接受若­干­年后凤族可能完全退后成为没有力量的弱者,面临任人宰割的绝望。

……

百里悠目光闪了闪,冷静的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俊美男人,不语。

“你醒了吗?”

百里悠沉默:“……”

“族长……”娑奈转过头看了看抿着­唇­不知为何一言不发的绝美少年,再抬起头看了看满脸温柔宠溺的年轻族长,摸了摸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圣子大人似乎不高兴呢。

还有,族长现在的表情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些不适应啊。

他那冷静强大的族长,竟然也有柔下脸的一天?果然,圣子大人不愧是圣子大人,能够让族长那块硬铁为他柔情似水。

“你要不要看看我的族域,我带你四处走走吧。”看少年不说话,男人倒是不生气,继续放低声音说道。

“你是谁?”

“抱歉,是我疏忽了,我是刹罗,凤族这一代的族长。你呢?”

似乎注意到了男人声音里一丝别人听不出的紧张,百里悠难道的抬起头,微眯起眼静静的看着他。

静谧。

过了好一会,少年终于收回视线,漫不经心的开口。

“我是……”

此刻,离百里悠等人的不远处,一个穿着青衣的少年双腿盘着树­干­“呼哧呼哧”的往上爬。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好不容易爬上了树­干­旁边的枝­干­上,伸手在眼睛前搭凉棚兴致盎然的注视着那众人围聚在一起的地方。

“怎么这么多人?站得这么高都看不见最中心那什么圣子大人,真是急死我了。”

心里好奇,少年急得直抓耳挠腮。

本来是想跑去挤进人群看热闹的,可惜那些人身强力壮的,就凭自己这个小身板,实在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这个什么凤族什么意思嘛,半夜突然跑到我家把我抓过来,害得我醒来后看到一群好似狼群的绿眼睛,吓得心脏都快停止了。哪里知道,还没有过多久,他们就说抓错人了?真是气死人了,你说你抓错人了好歹也把我送回去啊,我老爸老妈要是知道我突然不见了那得多着急啊。”

“啊啊啊啊,要疯了……”

神啊,哪个勇士,快来救我啊!

面对这样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人家好歹也会心生恐慌的好不好?老大,殷鉴,快来救我啊。没有了我,鬼道三轮回从此就有三缺一了。

呜呜,我的电脑,我的零花钱,我回去的时候你们千万别跑啊!

就在树上的少年开始自怨自艾,一脸哀怨的时候,从树下突然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

“小轨,你爬到树上­干­什么?快下来,危险!”

“都说了不许叫我小轨,听起来好像叫小鬼似的,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啊?”

树上的少年低下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下面那个身材魁梧结实的男人,心里一阵的羡慕嫉妒恨。

你说都是人他妈生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那头蛮牛吃的是什么,怎么就长成这样?自己从小灌牛­奶­,恨不得一天一个样,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在他都快绝望放弃的时候,你突然跑出来这不是膈应我,衬托我的不是嘛。

吴常轨低下头捏了捏自己软软的肌­肉­,再低下头对比了一下下面那个男人那隆起的胳膊,顿觉心里不平衡了。

“小轨,下来,乖,爬那么高会摔着的,跳下来,我接着你,不要怕!”

“你……”

“小轨?”

“你走开,我自己会下来。而且,都没有看到你们口里一直崇拜着得那个圣子大人,我才不下来呢。还有,你们这些绑匪,既然已经找对了人,什么时候把我送回去?”

虽然在家的时候周围差点变成花鸟市场,一群群的鸟类在窗户外面蹦得欢快,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他还是宁愿老老实实的呆在家当废材啊。

“小轨……”

“去去去,不要打扰我,好不容易爬上来,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小轨,你要是真的想见圣子大人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啊。你爬在树上是看不见圣子大人的。”

“你带我去?”吴常轨身体一顿,然后低下头俯视着树下的健硕男人。

第三章神灵之子

“我是百里悠。”

倾城绝醴的少年轻轻抿着­唇­,冷静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悠?”男人一愣,然后脸­色­柔和起来。

少年愿意告诉他的名字,这至少代表着一种进步不少吗?

他是他们凤族的圣子,是凤族的希望,男人自然不希望看到少年眼里流露出对他们的疏离和厌恶来。

那会让他的心,紧紧揪痛起来。

“凤族族长,你……”

“叫我刹罗。”

“嗯?”什么?

百里悠一怔,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个男人脸上的坚持。他们不熟吧,还没有到称呼彼此名字的亲近程度。

“悠,我们一路赶回来,你也饿了吧。我已经令人备好了膳食,回去吧。”知道少年才醒来不久,还没有吃过饭,男人眼神柔和的注视着对面淡漠的绝美少年。

百里悠随意的看了看周围站了左三圈右三圈的人,的确觉得有些不妥。他虽然很想跟面前这个男人好好的谈谈,可也不急在一时。

找个安静的环境吧,百里悠还没有被人围着看热闹的爱好。

没有去看对面的男人,百里悠转过身离开。

一阵清风拂过,吹拂起少年雪白华丽的衣袍,在半空中掀起好看飘逸的幅度。凤刹罗看着背对着他离开的纤细背影,眼眸暗了暗,心里却满是一阵无法言喻的柔情。

“族长?”男人身后,凤烛等人也同样在注视着少年那美丽柔弱却绝对不弱小的背影,心思各异,脸上俱带着一层复杂和柔和。

“走。”

“是,族长。”

“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凤烈,救我~~~~~~”

百里悠还没有走出多远,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顿时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抬起头,在他还没有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嘭”的一声,一个没看清楚是什么的东西突然掉到了他面前不远的地方,掀起一阵尘烟滚滚。

“啊呸呸呸,摔死我了。凤烈,你这个该死的男人,不是说会保护我的吗,竟然……哎哟,痛死我了,我的ρi股~~~~~~”

“小轨,小轨,你还好吧?”

远处,一个身强力壮的高大男人紧张的跑过来,小心翼翼的扶起地上一阵哀嚎的少年。

“好个屁,你看我像是很好的样子吗?啊!啊!”

“小轨,对不起……”

“笨蛋,你内疚个屁啊。哎哟,好痛,快把我抱起来啊,我站不起来了。”从高空摔落,他可没有凤族之人那样的好身手,更是没有一身铜墙铁壁般的肌­肉­。现在还只是摔得一时麻木动不了而已,要是放在以前,他不半身不遂就算好的了。

所以说,有力量才是资本啊。

“小轨,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你忍忍,我马上带你去找祭司。”族里的祭司专门负责治疗,看怀里的少年痛的脸都苍白了,高大魁梧的男人心里一阵心痛,动作很是小心翼翼,就怕他粗手粗脚的又伤到少年哪里。

“等等,我……”

百里悠听着耳边传来的那一阵熟悉的声音,很是错愕的抬起头看向对面。

“吴常轨?”

“老大?”

被人抱着,一时痛得无以加复的吴常轨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看周围。可是,当那个清灵悠远,熟悉得他怎么也忘不了的声音猛地响起在耳边,吴常轨一时之间差点以为是错觉,是自己听错了。

老大怎么可能在这里?

这里可是凤族呢,是一个远离俗世的地方。要不是暑假的时候他在睡梦中突然被人无知无觉的给劫走了,连凤族是什么地方他都不知道呢。

“吴常,你怎么在这里?”百里悠微微皱眉。对面那个被一个高大的男人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的少年分明是已经失踪一段时间的吴常轨。

那样的活力,那样的语气,那样的脸,怎么可能出错。

“老大,真的是你?!”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吴常轨顿时睁大了一双眼,满是惊喜的看着对面妖异飘渺的少年。

“呜呜,老大,看到你真好!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心里是多么的难过,恨不得打电话让你们来救我。结果,我找遍了这个地方,别说电话亭了,连手机是什么他们都不知道。呜呜呜,老大,你终于来接我了……”

挣脱抱着自己的男人,吴常轨也顾不得身上的痛,猛地一个反扑过去,死死的抱着少年的腰嚎啕大哭起来。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他在这个充满远古气息的地方就好像是一个现代人突然掉进了原始部落一般,心里那叫一个慌乱啊。尤其是注意到周围的人貌似都拥有着奇怪的力量,自己这样一个白斩­鸡­般存在很是孤独啊。

“你是被凤族带走的?”百里悠紧紧蹙眉,脑海中倒是很清晰的连贯起这一系列的事件来。

怪不得吴常轨失踪了,哪里都找不到呢。

“是啊。我来这里也有好一段时间了,周围都差不多完全摸熟悉了。对了老大,你怎么也来了?”猛地想到这个问题,吴常轨也不哭了,抬起头疑惑茫然的望着他眼前那清丽无双的少年。

“跟你一样。”

“啊?”

“被带到这里之前,殷鉴刚刚给我打电话,说是你不见了。具体的情况我不怎么清楚,本来是准备和殷鉴见一面当面问清楚的,结果还没有见到殷鉴,就遇到了凤族。”

“殷鉴果然不愧是我的兄弟,有义气。等我们回去以后,我一定得好好感谢他。”吸了吸鼻子,吴常轨脸­色­有些复杂,心里却是充满感动。

“对了,你怎么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了?”

对于离开这里,百里悠心里自然也希望。不过,看来短时间内还得想想办法。倒是对于吴常轨突然从天而降,百里悠有些好奇。

“嘿嘿,那什么,我不是听说那个什么凤族的圣子大人出来了么,所以就想要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能够让凤族的人把他当神一般的崇敬膜拜。据说,那个什么圣子大人真的是神灵之子,身上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一出手就能够火烧一片森林,动辄间天地变­色­呢。当然,是不是夸大我也不清楚,人都还没有看到呢。”

吴常轨摸了摸自己的头,有些不好意思。

刚才他爬上最高的一棵树想要学学人猿泰山什么的,没想到计算失误,差点坠机。

说起来,凤族不是什么远古凤之一族的后裔吗?凤凰凤凰,既然是凤凰,那自然是能够飞的了?吴常轨心里很是好奇,所以心里就有些跃跃欲试,也想要试一试。反正有凤烈在,也上不到他。

没想到,圣子什么的没有见到,他倒是见到了老大。

意外之喜啊!

听了吴常轨的话,百里悠嘴角抽搐。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拥有那样强大的力量?

尽管,灵魂中属于远古神裔的本能告诉他,要做到那些事对于现在已经慢慢觉醒的自己来说,并不难。

“老大,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可以毁天灭地的神灵吗?莫不是凤族那些人臆想出来的?说起来,我对这个什么圣子很是好奇呢。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神长成什么样的。如果他真的有那么厉害,我一定亲眼瞧瞧。”

“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千载难逢啊!”

没有注意到身旁少年那有神的表情,吴常轨一脸兴奋,说得手舞足蹈。

“……”看着吴常轨,百里悠真是不知道该不该打断他那已经越说越远的狂想了。

很抱歉,当被人一直念叨着的人是自己的时候,他实在无法感染到属于好友的兴奋。

“老大,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抽了抽嘴角,百里悠淡定地看着他。

“说那个什么圣子啊。对了,你刚才也在那里吗?有没有看到他长什么样?”吴常轨很好奇。目光灼灼的望着面前一脸平静淡定地倾城容颜。

“没有。”他的眼睛长在脸上,只能直视斜视藐视别人,无法看到自己。

“哦,是吗?”吴常轨的语气很是失望。不过马上,他又振奋了起来。

“算了,没看到就没看到,反正以后多得是机会。我就不信了,他能一直不出来。”握着拳,少年的背后是熊熊的烈火。

在吴常轨的身后,百里悠注意到,那个刚才还担忧的注视着身边少年的高大男人在看到少年突然­精­神了后,一脸傻气的笑了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正静静的站在一旁却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温柔的看着他们谈话,表情一片柔和的凤族族长凤刹罗以及他身后的一群男人慢慢走了过来。

“悠,你们认识?”

百里悠皱眉,对于男人那自然而然的亲昵称呼。

“凤族族长?!”被突然响起的低沉声音给吓了一跳,吴常轨转过头这才看见那一群高大俊美的青年竟然就在眼前。以及,那个给他的感觉充满危险,让他一直有些畏惧不敢张狂的一族之长。

凤刹罗!

凤族最强大的男人!

一个英明睿智的俊美首领!

而周围,就在百里悠和吴常轨忙着叙旧,以及之后那个冷峻凛冽的男人带领着一群属下过来的时候,那些本来就没有走远的人群再次聚集在一起看,又是一阵嘈杂的窃窃私语。

“发生了什么事了?圣子大人还好吧?有没有被伤到?”

“快看,那个掉下来的人不是小常吗,他怎么好像和圣子大人认识啊?”

“听说小常也是被族长从外面带回来的,圣子大人也是,他们说不定在外面早就认识了。”

“真好,我也想和圣子大人说话啊~~~~~~”

“圣子大人,圣子大人……”

“圣子……”

看了看周围一脸憧憬痴迷的人群,吴常轨默默扭过头看了看身边一脸平静镇定的老大,以及旁边那一群好不容易见到的青年俊杰,摸了摸头,有些茫然。

“老大,他们在说什么啊?”

第四章一只重生猫头鹰的血泪史

当黑路被那个一脸冷厉­阴­沉的男人给一把扼住脖子拎起来的时候,他觉得死神再次离自己不远了。

他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毛他一觉醒来整个世界就玄幻了呢?

他死了?

————不明不白!

然后,又重生了?

————莫名其妙!

他变成了一只夜间不睡觉的猫头鹰!

当黑路某天从水里的倒影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样的时候,他当时呆愣了好久,然后惊悚之下差点一头掉进湖里淹死。

拼命的扑腾扑腾着翅膀堪堪飞起来的黑路额头挂着一排排惊魂未定的冷汗,身体哆嗦得恨不得马上晕过去。

为毛会这样?

为毛?

这是为毛?

老天爷啊,这难道是他作为人是夜夜通宵打游戏得报应?所以上天要这样的惩罚他?

黑路泪流满面。

虽说他以前的确是日夜颠倒,白天蒙着被子睡大觉,一到了晚上就­精­神抖擞得不得了,可也用不着这样惊吓他吧?

对,就是惊吓!

任谁好好的当了二十几年的新新人类,几经波折打破了头一般的发奋,最后好不容易才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准备歇息歇息,想要找回以前的轻松好好享受人生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大转折,任谁都会恨不得昂天咆哮的。

这是为毛?

啊,为毛?

为毛他竟然突然变成了一直只只能夜视的畜生?就算是做梦,也没有这么真实的吧。

虽然很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可在经过几番折腾后都没有醒过来,依然还是一只有着扑腾腾翅膀的样子的黑路终于绝望了,认命了,淡定了,萎靡了。

他现在的确是它,一只有着黑­色­羽毛的怪异猫头鹰。虽然不知道其他的猫头鹰是不是也这样,也不知道黑­色­的羽毛对于猫头鹰家族来说算不算得上变异,在一个月后,黑路终于丢弃了心中的那么一丝丝希望,老实的当它的猫头鹰了。

其实,当猫头鹰也不错,不是吗?

至少,不用再为毕业后找工作的压力而倍感浮躁了。

黑路苦中作乐。

其实,除了每次觅食的时候它都有些心理障碍无法克服外,黑路对于猫头鹰的生活早已经开始淡然处之了。

他现在想飞就飞,还没有晕机打不着转的迹象,而且感觉很不错。自由自在,在天空中翱翔,那种感觉让它觉得自己征服了天际。

有一种骄傲从胸腔中喷发而出。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原来的那只猫头鹰­性­格就比较恶霸,在他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后,他竟然发现自己手下还有着一批前仆后继的小弟,对它那叫一个忠心耿耿,崇拜狂热,唯命是从,把它当老大一般的伺候着。

于是,黑路的小日子过得更加的舒适了。

其实,黑路曾经一度以为他穿成了某个爱情失意事业得意的大婶写的悲剧童话中那专门负责传信送通知书的必不可少的学校专用联络员呢,心里很是得瑟了一段时间。

本着我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的想法,黑路心里兜兜转转之间晃过无数个恶狠狠的想法。

比如,在送信的时候狠狠的啄几口家养小­精­灵般救世主什么的,让他顶着被自己啄出来的大包进入那所英国唯一的魔法学校,让自己的丰功伟业和救世主额头上的闪电疤痕相媲美一般引人瞩目。

亦或者,出其不意的偷袭,猛地从背后扑过去抓乱某只铂金小包子用发胶打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想象小包子的愤怒咆哮,让他对自己刻骨铭心什么的。

就算是要当猫头鹰,它也要当一只孔武有力骄傲强壮的猫头鹰之王!

想法很好,可惜都没有那个机会实施。

在它发现自己身处得是某一座幽静的山林后。尤其是当这座山林还处于天朝境内时。

幻想破灭了,黑路再次无聊到萎靡了。

当一只猫头鹰,其实也是一个技术活啊。在他适应了自己人类的身份二十几年后突然被迫再去适应猫头鹰的夜生活,自然有些磕磕绊绊的。

所以说,什么都还得自己不断的摩挲熟悉啊。

之后……

当那个少年出现在它的面前时,已经是黑路当了猫头鹰一年之后的事了。

那个少年,说起来,当初在林子中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黑路差点从天空中掉下来。

用翅膀擦了擦嘴角可疑的口水,黑路那个时候恨不得直接扑过去吃美人的豆腐。要不是美人身上的气息让黑路发自本能的不敢动弹,甚至连轻微的煽动翅膀的声音都不敢,黑路恐怕早就凭借着自己如今的身份飞过去谄媚讨喜了。

有些人,一眼看去就很危险,让人不敢动弹;有些人,身上带着自然的亲和力,让动物为他着迷,喜欢他亲近他。

那个恍似远古神话中走出来的绝美少年,他身上的气质很奇怪,把两者都融合在了一起,让它们不自觉的想要亲近,却又发自本能的臣服和敬畏。

这种感觉,黑路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呆愣。

直到……

少年突然轻轻地闭上那双清灵魅惑的眼睛,身体好似没有重量的羽毛一般突然轻轻地漂浮在半空中,衣诀飘飞,长发好似有生命般得飘舞缠绕,如神袛一般高贵凛然,神圣不可侵犯,令人不敢直视的尊贵和孤傲清冷。

绝代风华,惑世之颜,恍如洛水之神的绝醴妖娆。

那一刻,他就是神。

令人膜拜憧憬着的高贵神袛。

一瞬间,黑路有一种眼睛涩涩想哭的冲动。

如果,那个倾城之姿的少年真的是神袛的话,那么,他能够听到自己的心声,他可以送自己回到他原来的身体吗?

不是只能夜间出没的猫头鹰,不是苦中作乐在孤寂的山林间飘荡了一年却依然找不到人生的方向,心里充满了迷茫和颓废的他。

他想回家,想回去看看他的父母和朋友。

他们,是否安康?是否悲伤?

如果,这个世间真的有神灵的话,就请倾听卑微信徒的心愿吧。

从那种好似被魔力蛊惑了的安静清幽中清醒过来,黑路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和不自在。没想到,平时隐藏在他内心的低沉压抑竟然会在那一瞬间突然爆发,那是他始料不及的。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内心极力想要忽视不去碰及的暗伤竟然如此之深,让他在那个时候变得如此脆弱。

事后想来,连黑路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刚才,那真的是他?是那个一向大大咧咧漫不经心的他?

怎么可能?

幸好,幸好他现在没有长脸,倒是有着一身黑亮亮令群鸟羡慕的漂亮羽毛,别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然……

黑路极力保持淡定,不去看旁边他那群小弟崇拜的眼神。

倒是,凰之子?吾族之王?回归?

竖起耳朵听着耳边那一群叽叽喳喳讨论得很是兴奋的麻雀,以及之后越来越多,差点堪比军队的那一大片上蹦下跳的群鸟,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兽,黑路身体晃了晃,差点呈垂直线掉下树下得黄叶子堆里。

果然,这个世界玄幻了吗?

连凤凰之子都出来了,他是不是应该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睡一觉?

果然,猫头鹰白天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出来了,免得耳朵出现幻听什么的,让他有一种浑身轻飘飘踩在棉花上的不真实感。

这个世界,还是他那个生活了二十年的现实世界吗?

神啊,如果这是梦,就快点让他清醒过来吧。他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再也不通宵达旦的打游戏了。

其实,他高中时期也是一个很努力的娃啊,废寝忘食的读书,绝对班里的优等生好学生啊。只是,上了大学之后就没有人管着,一旦松懈了下来,等再想要紧绷神经的时候,突然就做不到了。

这就是人的惰­性­!

其实,作为动物,还有一个好处。

那就是消息传播得特别快,加之很多鸟类对人类世界的好奇,平时他作为人类时绝对想不到,当一个人每天做什么的时候,他的背后说不定就有无数双绿豆大的小眼睛兴奋的盯着你,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然后在鸟群中传开。

人类或许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可动物中说不定你早就已经臭名昭著了。

隐私什么的,你防备着别人,可有谁想过要防备着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站着得动物么?

至少,当他还是人类的时候,他从来没有那个意识。

那天,那个少年在学校后的林子里呆的时候并不久。还没有过几分钟吧,他的同学就找来了。之后,黑路一直冷眼旁观着群鸟中的­骚­动和狂热,幸灾乐祸的看着那个犯了众怒的家伙被小心眼的群鸟弄得惨兮兮,一脸憔悴狼狈的模样。

甚至,几天之后他还带头自告奋勇的去了他家外守着,半夜无人的时候就找那个倒霉蛋聊聊天谈谈人生什么的。对比起对着一群崇拜的小弟说,身为人类却理解不到他此刻痛苦的那个家伙更让他看不顺眼啊。

果然,每夜找他聊聊天有利于身心健康。

不过几天而已,他就吐出了自己心中一年来心中抑郁不得发的闷气,顿觉神清气爽,看什么都觉得顺眼了。世界果然是美好的,人类果然是让此刻的他嫉妒的,那些小弟也果然是上道的。

至于那个天天黑眼圈的家伙?

抱歉,你就知足吧。我这么多兄弟看得起你,你该得意了。要不是看你顺眼,我们大把大把的时间还不屑于浪费在你的身上呢。至少,那个被称之为凤凰之子的妖异少年,可是要比你赏心悦目备受追崇得多。

动物对王得追逐,近乎于本能。

之后的日子他过得很不错,还曾经不辞辛苦的追着那个倒霉蛋去了学校站在他们教室的窗户外面。自然的,他又再一次见到了那个令他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备受冲击的少年,那个让他对这个扭曲的世界完全绝望了的非人类。

然后,默默的离开。

黯然神伤。

黑路在心里恨恨的咬着手绢。看到那些不老实的坐在教室里打打闹闹嘻嘻笑笑的无忧青少年,他那叫一个暗恨啊。

曾经,他也是这样过来的,不知珍惜。现在,等到失去,才后悔不已。

黑路捶胸顿足,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那是他心里的一块疤,愈合不了。

神啊,谁能告诉他,他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灵,最后才落得这么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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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残勾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手里直扑腾着翅膀的黑­色­猫头鹰,心里是一阵的愤怒。

他的悠,不过是稍微放松一点,竟然就被人抓住漏洞从自己的身边带走了他。这种无异于挑衅他的权威的举动,加之男人心里对少年那种紧张得恨不得把他时时挂在自己裤腰带上的强烈占有欲,顿时让百里残勾冷下了脸。

他,是真正的生了气。

以往,只有不涉及到悠的身上,百里残勾对于别人一向不怎么在意。那些人,还没有资格让他真正的出手。所以,百里残勾压抑着自己内心的冷酷和嗜血冲动,心甘情愿的陪着悠在 这个人情冷漠的俗世看着。

只有悠喜欢。

只有悠喜欢,他心里亦是高兴的。只要是悠的心愿,亦是他的心愿。

他从来不忍拒绝悠的任何要求,只为看着他在自己的身边幸福快乐无忧的生活,能够放开心怀接纳他的进驻。

可是……

“百里总裁?”旁边,看男人周身的温度愈加的低寒,眼神冰冷刺骨,殷鉴不由退后一步,心里一阵的发紧。

那个男人,果然是不能够得罪的。

殷鉴嘴里发苦,顿时有一种自找罪受的苦问。

此刻,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吴常轨的卧室。

吴常轨无缘无故突然失踪了,没想到朝歌竟然也……

殷鉴心里有一股浓浓的愧疚之情。要不是他把朝歌约出来,说不定就不会出这事。

想到那天他在约定的地方久等朝歌却没有等到,等来的竟然是那个一直出现在朝歌身边的男人,殷鉴心里其实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尤其是当时那个男人眼里的焦急和担忧,更是让殷鉴心里一阵的七上八下。

那个男人,从来都毫不掩饰他看着朝歌的眼神。

霸道,专制,却温柔,宠溺。

要不是为了朝歌,恐怕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脸上出现那样的表情吧。

结果,果然出事了啊……

百里残勾眼神冷漠的看了快退到角落里的殷鉴一眼,然后随手把手里被他扼住快咽气了的猫头鹰从窗户外扔出去。

看着被一群在旁边战战兢兢却仍然飞出来接住它们老大飞速逃跑的动物,男人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谁也不知道此刻他在想着什么。

所以说,黑路其实真的很倒霉。他只是稍微愣了愣神,正在一边梳理着羽毛一边自怨自艾咬牙切齿的时候,没有想到那个可怕如猛兽般的男人突然出现在这里。一时不察没有来得及振翅逃跑,然后被那个可怕男人的怒火波及了而已。

真的,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心里默默的咬着小手绢,黑路被一众小弟抓着逃跑,泪洒天际。

我靠!

为毛,为毛受伤的总是他?!!!!

猫头鹰什么的,你们伤不起啊混蛋!

第五章。暴风雨前的宁静

外面到底是怎样一番天翻地覆的情形,百里悠此刻却是不知道了。

现在,坐在他刚刚醒来的那间雅致清幽的竹屋里,表情清冷孤傲的少年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他对面的吴常轨,纤纤如玉的手指动作优雅的­棒­起一杯清茶恍若未觉的喝起来,倒是没有说话。

一室静谧。

“老大?”吴常轨偷偷的抬起头飞快的看了一眼对面淡定悠然的少年,心里突然有些莫名的紧张起来。

靠,他紧张个啥!

恨不得在自己脸上狠狠的扇两巴掌,吴常轨耸搭着肩膀有些垂头丧气。

“老大,你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于嘛都不理他啊,他都在这里规规矩矩的坐了好久的说。结杲,对面的少年依然故我,连个眼神都吝啬施舍给他。吴常轨心里有些忐忑,最多的是郁卒。

“……”百里悠依然没有说话。

竹屋内,幽静一片。除了百里悠和他对面的吴常轨,并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存在。

层层叠叠的雪­色­纱帘随风飘舞,给人一种朦朦胧胧的不真实感。

亦梦,亦如幻!

一如,他眼前的少年。

“老大? ”

“现在,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不许隐瞒。不然……”看到时间也算过去得差不多了,百里悠放下手里的茶杯,终于愿意正眼看向对面的吴常轨了。

他来凤族也算有好几天的时间了,少年一向又是心细如发的,他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对面吴常轨在和凤族族族人之间相处的异常。

要说,凤族也算是与世隔绝的上古之族,这样的环境造就的族人往往排外得很。

对于外来之人,他们怎么可能真正把人当成是自己人般对待?

就算是,他们对待外人的确很热心诚挚,那也不过是纯朴的本质罢了。其实心里,他们从来不会让外人真正融入他们的生活。可是这几天的观察下来,百里悠却意外的发现,他们竟然打从心底接纳了吴常轨。

这在百里悠看来是很不正常的。

反常即为妖。

作为曾径的百里一族族人,百里悠心里是最了解不过的。所以,他才会惊讶。

不过短短一段时间,吴常轨竟然有那种能力让別人真正接纳他?

“嘿嘿,老大,那计么,什么都瞒不过你。”

搓了搓手,吴常轨腆着脸屁颠屁颠的跑到百里悠的背后,讨好的捏着少年的肩膀,一边嬉笑着老实交代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老大,说起来,我当初之所以会在呼呼大睡的时候被凤族的人带走,还是托了老大你的福呢 。他们好像认错人了,竟然把我带回这里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我还真是大开眼界了一番。不过之后,那个凤刹罗和凤族的长老过来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说到这里,吴常轨有些不满了。

你说你们什么意思嘛,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带来这里的人是你们,现在跑过来瞟一眼就走什么都不说的也是你们,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我也是有脾气的人啊?

啊呸,真是不知道尊重人权的一群法西斯!

弱者也是人嘛,也是有思想的,沒有这样淘汰人的。

吴常轨心里很不满,这种不满在知道那些人竟然没有知错就改把他送回家的想法后就更是爆发了。

你说你们是什么意思嘛你们?

“说重点!”打断背后之人心里的愤愤不平和怒气冲天,百里悠倒是悠闲得很,一点都不像是陷入被动中的人,依然冷静如昔,平静如常。

这里,绝不会是困住他的牢笼。

那些人,虽然没有可恨之处,却绝对有可恶之处。

他虽然没有想过要怎么对待他们,可要让自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为他们生什么孩子,那绝对是无稽之谈,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他百里悠绝不会成为別人生育子嗣的工具。更何况,那个男人他以前根本就不认识!

难道,他百里悠看起未是那么纯洁无私的白痴吗?他会为了別人的生死而舍弃自己的人生?会是那种热血冲动仅仅因为别人一席话就心软的人?

呵,怎么可能!

少年突然低笑。

其实,他也仅仅只是一个自私的人呐。自私的想要逃离,自私的只为了自己。

只要不涉及他,他甚至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一族挣扎着泯灭在历史的尘埃里,无动于衷。

那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冷漠啊。甚至,比起他的二哥来,他还要更加的无情。

二哥可以为了他做一切事只为他高兴,二哥可以为了他不顾一切甚至巅覆天下,硝烟红尘,那么自己呢?

他得说,他做不到!

要不是从小到大二哥就好像空气一般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无可或缺,要不是他们身上流着最亲近的血,彼此有着谁也剪不断的血缘羁绊,他可能宁愿选择独自转身离开,逍遥一世,也不愿把自己交到那个对他的执念如火一般炙热深邃的男人手里。

他怕,怕自己最后会被那个男人眼里一直深深隐藏着的炙热火焰燃烧,再也逃不掉,落得烈火焚身的下场,再也无法保持心里的清冷平静。

他怕,迷失自己。

何况,如今的这个身体,让百里悠一度接受不了,连看一眼都觉得有些心情压抑,无法言喻的沉重,依然放不开心去真正的接受,他怎么可能会为了陌生人生什么孩子?

呵呵,男人生孩子?

亏他们想得出来,他就算想要为谁延续子嗣,那也绝对是为他的二哥。

別人,他厌恶任何人的接近。

自从和二哥回去后,这段时间他晚上一直跟二哥在一起,每每总是疲累之后沉沉睡去,连事后的清冼都是二哥一手包办,他也乐得对突然变得有些残缺的身体眼不见为净,当做什么都没有改变。

可是现在,那个叫凤剎罗的人是想要他揭开他故意忽视好不容易忘却的伤疤,让他再次直视自己的不完整吗?

百里悠眼里有着极深的­阴­郁。

就算自那天之后那个男人什么都没有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也依然不待见他。甚至,不待见凤族的任何人。

他们,刨开了自己的伤口,却全然没有一丝愧疚。甚至,理所当然的认为,那是他的责任?

拯救他们一族的希望?

呵呵,笑话!

“老大?老大?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冷?是我说的话让你生气了?其实,那个,哈哈 ,这件事也不是我能够控制的啊,我自己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怎么最后竟然变成凤族的人了。”

摸了摸头,吴常轨偷偷的瞄了一眼表倩冷漠的少年,心里有着惴惴。

呜呜,老大笑得好可怕,让他莫名的遍体生寒。凤烈,救命啊~~~~~~

“嗯?”

面前的人淡粉的薄­唇­嘴角一勾,语气婉转绵长,勾魂缭绕,却生生让吴常轨心里—个哆嗦,口里跟倒豆子般噼里啪啦什么都说了。

“那个,凤烈跟我说,是因为我身体里似乎一直隐藏着凤族遗落的血脉,只是比较微弱而已。之前因为沒有觉醒,所以感觉不到什么。不过前段时间我不是捡到一个雕刻着凤凰图腾的玉佩嘛,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在回到凤族后就觉醒了。”

说到那个玉佩,吴常轨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异样,微微发红。

幸好,幸好老大没有看见。

捂住自己怦怦直跳的胸口,吴常轨暗呼出一口浊气,陡然轻松起来。

“你说什么?你变成了凤族的人?”微微皱眉,百里悠抬起头看向背后之人。刚才因为陷入了自己的思锗,百里悠并没有听清吴常轨在说什么。此刻,一回过神就听到吴常轨那表情讪讪的解释 ,百里悠脸上一阵惊讶和错愕。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老大,具体的我也不怎么清楚,凤烈说我遗传的是我外婆的天賦。对了,他们说我外婆曾经是凤族的人,不过之后因为顽固的坚持外嫁给了別人,所以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这是当初他呆愣好久凤烈告诉他的。

却不知,这句话让刚刚才醒悟过来的吴常轨再次目瞪口呆。

他们说的,那是他外婆?那个从小到大一直很宠爱他关心他最最慈祥的外婆?

他竟然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外婆原来……

“你外婆?”百里悠微微挑眉,心里早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是啊,我外婆。说起来我外婆都去世好几年了,我竟然从来都不知道外婆她心里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秘密。也不知道我老妈到底知不知道,是否也遗传到了外婆的天贼?”说起这个意想不到得到的力量,到是算得上是他饱经惊吓后凤族的馈赠了。

要知道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每个少年心里都有着一个热血沸腾的的英雄梦啊。

自己,自然也不例外。

从脖子上的衣服内摸出那个被一根红绳穿着的凤凰玉佩,吴常轨低下头看着它,心情倒是很复杂。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身上竟然会发生这样神秘的事。

是偶然,还是必然?

吴常轨抬起头,目光突然直直愣愣的看着他对面悠然坐在那里的绝美少年。

老大……

“那个一直跟在你身后的男人就是你口中说的凤烈? ”侧着头透着竹屋的窗户看了看外面,百里悠漫不经心的说道。

对于上次见到吴常轨时注意到的那个一直跟在吴常轨身后保护着他的男人,百里悠印象里倒是有着几分记忆。

是一个很老实的男人,不会让吴常轨吃亏。

“是啊。他就是凤烈,因为来这里没有住处,所以那个什么大长老安排我暂时住在凤烈的房子里。说起来,这些日子我是真是有些不习惯,这里没有那些我熟悉的现代电器,就连上个厕所都要走一段时间跑到外面的茅房。真是郁闷啊!”

不去理会少年那一脸的纠结和嫌弃,百里悠手指轻抚着自己的嘴­唇­,眼眸幽暗如深。

无常,竟然成了凤族的人?

这是他意想不到的。

如果想要离开这里,他肯定会把无常给一起带走。毕竟,他是自己的同学,而且还是因为受了他的牵连才会遭受这一系列的事,自己有责任把他完好无损的带回去。可是现在,事情倒是有些难办了啊。

看对面的少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计么,吴常轨缩了缩身体,脸上闪过一抹犹豫之­色­。

竹屋内,因为没有人说话,气氛变得有些沉重和压抑。百里悠没有感觉到,吴常轨却是有些坐立针毡的感觉。

张了张口,目光迷茫的注视着少年望着窗外的美好侧脸,心跳有些加速,吴常轨突然鬼使神差的问道。

“老大,你真的是凤族的圣子吗?是凤凰神之子?”

如杲殷鉴和班里的其他同学要是知道了这个事,恐怕一定会目瞪口呆的吧。毕竟,这太玄幻和震惊了。

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暑假是不是过得很好?

想到自己本来打算得好好的暑假计划突然泡了汤,吴常轨咬着小手绢恨不得冲出去把那些家伙咬死。

真是悲催,下个学期就是高三了,他再也没有什么时间到处晃荡了。

高三啊……

窗外,突然起风了,吹拂过少年垂落胸前的黑发,那一瞬间,吴常轨似乎真的看得到了高高在上的神祗,绝代风华,清冷孤傲,尊贵夺目,不知迷离了谁的眼,荡起了谁的心……

眼前的一切,美好如画!

竹屋外,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就那样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那明明近在眼前给人的感觉却偏偏远在天涯的妖异少年,目光宠溺柔和,透着无奈。

唉,起风了……

。。。。。。。。。。。。。。。。。。

本来想这章就让二哥出来接悠回去的,不过……那个,嘿嘿,还是下章吧下章吧。。。。。。 娃顶着锅盖逃走。。。。。。

第六章打起来了?(1)

“族长?”

宽大的会议室里,凤刹罗坐在最高位的椅子上,眉头紧锁,一脸凝重,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捶打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桌面。

在他的下首,最左边坐着的是一个眉毛胡子全都雪白了的老人。

老人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袍,给人的感觉没有任何其他的颜­色­,她似冰天雪地中一身素白的人一般,浑身透着一股肃杀。倒是凤刹罗的右下首安静的坐着的人,给人一股和煦之风拂过的感觉。

那人,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只不过跟他对面的老人形成鲜明对此的是,他一身都是黑的。无论眉毛还是头发,黑得不似垂垂老矣的老者,倒是比年轻人的头发还要保养得宜,黑亮顺滑。

老人似乎没有感觉到坐在上位的俊美男人那一身给人沉重压抑的气势,如鹤皮般苍老却有力的手指轻拈着自己的胡子,笑得很是和蔼慈祥。

在老人的下首,还有着几个脸­色­肃穆的老人,俱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目光凝视着他们上位的族长,欲言又止,眼里有一股迫切。

“族长,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是啊是啊,族长,这事可耽误不得。事关吾族之生死存亡,兴衰成败,哪里还能够拖。”

“族长,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重大的事,岂可以儿戏。圣子大人好不容易被找回来,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让圣子大人进入祭司殿进行仪式,唤醒远古凤凰神强大的元神,庇佑吾族今后的气运。只要有了气运,何愁吾族不兴?可是现在……”

坐在左下首雪白长袍老人下的一个蓝衣老者叹了口气,心里很是失望和焦急。

族长这些日子心里真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怎么连一丝动作都没有?

他这个样子,连和圣子见面都不曾,哪里能够和那个绝美的孩子培养感情,然后快快的为他们凤族诞下强大的子嗣?

难道,是因为族长不喜欢圣子大人?

会是这样吗?

说起来,圣子大人明显是男的,族长要是不喜欢不愿意和圣子大人成亲也算说得过去。

想到这里,几个老人彼此互看了一眼,俱在心里同时考虑着要不要转变方法,为圣子大人在族里挑选几个美丽温柔、端庄大方的少女成为他的妻子,让他们为圣子大人繁衍子嗣。

这样,其实也不失一种很好的办法。如果族长大人真的不愿意接受身为男­性­的圣子大人的话。

只是,几位长老在心里叹息。如果改为替圣子大人挑选妻子的话,她们生下来的孩子可能就没有他们所期待的那样强大了。

毕竟,在凤族,最强大的男人莫过于身为族长的凤刹罗。也就只有父母都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他们生下来的孩子才能够担起凤族今后的重任啊。

那可是,任重而道远。

算了,现在想这些还早了些,族长心里的想法到底是怎样的他们也摸不准,一切还得多筹划筹划。不过,挑妻子一事可以暂时不提,等看事后的发展,他们现在倒是可以在族里为圣子大人挑选几个出­色­的侍女在圣子大人身边服侍着。

一来,有柔媚美丽的少女在身边不时的潜移默化,要圣子大人对凤族产生归属感也容易些。二来,圣子大人明显在外面长大,他们对圣子大人的­性­情什么的并不了解。如果有几个美丽的侍女照顾圣子大人的起居,也可以让他们更好的了解那个少年。

几大长老也都是活了一把年纪的人了,他们自然城府极深,不愿意看到任何闪失。

人活得越久,对种族的兴衰就越是放不下。对力量的追逐也更是有一种无法动摇的顽固执拧。

他们,已经坐不住了。

在希望就在眼前的时候。

哪怕老人们平时的心再怎么的镇定耐­性­,这一刻也变得有些浮躁起来。

“族长!”

“族长,你为何下令不许任何人接近圣子,甚至不许族里的任何人去见圣子大人?你可知这样,圣子对我们凤族就会越发的疏远?想要赢得圣子的好感就越发困难了……”

“族长————”

对于圣子大人的回归,族里不管是老人小孩,还是男人女人,他们对那个少年的好奇早已经极深。

要不是慑于族长的命令,此刻族里怎么可能这样安静,没有一个人去打扰百里悠的清幽?

这一点,如果百里悠知道的话,他或许要感谢那个男人。至少,他还算顾忌到了自己心里对一切失去掌控的冷漠和烦躁。

面对下首一众长老的质问和眼里显而易见的不满凝重和疑惑,凤刹罗没有说话,就那样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们,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

其实,他心里又何尝想这样?

只是……

想到那个少年眼里的冷漠和冰冷,明显拒人于千里之外,凤刹罗不想让他对凤族产生排斥。

旁边,静静的站在他们族长左右的凤烛和凤清凤鸣严肃着脸,抬起眼看了眼下面似乎脸­色­有些不郁的长老们,微微的低垂着眼睑。

比起几位还没有见过圣子大人的长老们来说,他们要更加的清楚圣子大人对凤族的戒备。

其实,族长下达的命令他们都是很清楚。甚至,这个命令还是通过凤烛的手去实施的。他又怎么不知道,那个被他们带回来的少年眼底弥漫着的疏离的冷漠,以及对他们的无视和淡淡的不满。

那样一个表情清冷淡然的少年,让人恨不得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就远守护着,又怎么会愿意从他的眼中看到对自己的厌恶和冰冷。族长心里,恐怕也是这样既想要接近却又始终不得法吧。

矛盾,徘徊……

“族长,请三思啊,圣子大人回归吾族已经有段时间了,祭司殿的仪式已经不能再拖了。”

因为上次祈神仪式的缘故,族里几位长老的力量大退,甚至差点就被废。要不是最后真的成功了,当时他们说不定就会被那个六芒星阵吸成|人­干­。凤族不能出现力量的断层,这是情况所不容许的。

“族长————”

“三长老,欲速则不达,我们应该给他时间,让圣子慢慢适应凤族的生活。”他不想强迫他。

身为凤族的族长,凤刹罗自然也有着一身的高傲和尊严。他向来是优秀沉稳的,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掌控,一直带领着凤族走向更远的辉煌,又怎么会愿意这样做,让那个少年更加的厌恶他?

“族长,圣子大人是凤凰神之子,回归凤族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怎么可能会不适应?”这还用得着说吗?圣子是他们凤族的圣子,族长到底在顾虑什么?

几位疑惑着的长老心里很是迟疑。

他们根本就没有去想过那个被他们带回来的少年心里的想法,理所当然的认为圣子是凤凰神听到了他们的祈祷呼唤,再次对凤族的恩赐。却不想,那只不过是巧合罢了。

因为受了重伤,无神一直沉睡着的少年才会出自本能的磐涅。而不是什么,为了凤族的生死存亡。

自然的,这些凤族的长老们是不会知道的。

他们又怎么可能知道,在他们信奉了如此之久的凤凰神大人的眼里,他们的存在不过是为了将来唤醒他孩子的一个契机罢了。

如果他的孩子喜欢,那么是强大亦或者是弱小,全凭他的孩子的心意。如果他的孩子不喜欢,那么即使消亡了又如何?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人类在神灵眼中向来渺小卑微得不值得他重伤的悲哀。

哪怕,凤族的人一向自诩为凤凰一族的后裔。

其实,如果真的往深处想的话,凤凰一族的后裔又怎么可能是人类呢。

凤凰自诞生之日起就有着自己的半身,他们根本就不会舍弃半身而独活。这也是为什么凤凰一族会如此稀少珍贵的原因。这样的情况下,人类又怎么可能沾染上属于凤凰的血脉,成为凤凰族的后裔?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时间过去太久,久到凤凰一族早已经消失于天地间,久到不过是沾染了凤凰一族的血的人类忘记最初的情况。

一切,谁又说的清。

“族长————”

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突然被轻轻打开,一个年轻的族人谨慎的走了过来,单膝跪在最上位的那个男人面前。

“什么事?”凤刹罗微微皱眉,不去理会下面几位长老的坚持,看着下首的族人,问道。

“族长,这里有一份百里一族的族长送来的信函,请族长过目。”

“百里一族?”男人一怔,有些错愕。显然,除了凤刹罗之外,其他的几个长老也都很是疑惑。

“百里一族怎么会突然来信?”

“这是怎么回事?”

“听说前段时间百里一族不是换了新的族长吗?这次是不是就为此事而来?”

“换了新的族长?前段时间我还在闭关疗伤,竟然都不知道这件事。看来,这个百里一族的新族长有些高深莫测啊,他们突然来信到底是何用意?我们凤族跟百里一族好像不怎么熟悉吧?”

拈着自己的胡子,几位长老心里纷纷思索着。

凤族的几人却是不知道,在他们才刚刚接到信没有一会儿还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的功夫,他们口里所谈论着的男人已经带着一群黑衣战士离凤族的领地不远了。

凤族的日子很是悠闲,百里悠在这里住了几天,倒是有一种回到了百里一族的感觉。

这一天,身上换上一身绯红­色­的华丽服饰的百里悠突然出了那间他住的竹屋。

站在屋外的阶梯前,少年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中,突然心里生出一股想要出去走走,去山头吹吹风的冲动。

最近几天老是呆在一个狭小的地方,身边没有了那个十几年来如一日温柔宠溺的陪伴在他身边的男人,百里悠心里突然升腾起一股孤独和寂寞。

心情有些压抑,自然就想要往高处去放松放松。

二哥,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到你?

我,想你了呢,怎么办?

第七章 打起来了?(2)

“二哥,你什么时候才会来呢?”

少年低笑,声音婉转低喃,好似情人的耳语,勾得人心痒痒的。可惜,此刻竹屋的周围却是没有人,自然没有人听到少年那难得的柔和妩媚的声音。

抬起头看了看天,很明媚的阳光,百里悠收回视线轻轻的迈动脚步走下竹屋前的青石阶梯。

清风拂过,吹动少年飘扬的衣袂。

天地间,万物的颜­色­竟然比不过那个少年静静站在风中的单薄身影。

那一刻,吴常轨停住跑向少年的脚步,目光有些迷离和呆滞。

他一向知道,自从几个月前生病过后再次回到学校的老大丢弃了过去的­阴­影,怡然独立的活着。他也知道,他的老大曾经掩盖在头发下的脸很美,美得有一种不真实的妖魅,美得可以让所有人都为他停滞脚步为他驻足。

可是,也许是习惯了,也许是故意忽视了,他对待老大的态度从来没有变过。

而这一刻,他才惊觉,那个少年他早已经抓不住,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吴常轨也不是没有感觉的。

他知道老大可能经历了什么事,所以再次在学校见到老大后,他发现老大真的变了,变得越来越清冷,越来越疏离。哪怕,自己这个曾经和他交情颇好的死党,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远离,不如过去的亲密。

这些,他都知道。

只是,他不说而已。不说,他和那个少年之间依然还有着一份值得留恋的友情,那是之后的别人怎么也比不上的。

他很珍惜。

身侧一阵带着清香的风拂过,吴常轨猛地回过神来,抬起头就看见原本站在青石阶梯的倾城少年竟然不见了。

吴常轨心一紧,赶紧抬起头左右四顾寻找着那个少年的身影。

然后……

“老大,老大,等等我啊!”

看着不知何时竟然轻轻的站在了一棵大树枝­干­上,身轻如燕的在树木间跳跃,好似没有重量,身影犹如蝴蝶一般翩跹优美妖异的清冷少年,吴常轨目瞪口呆了几秒钟,下一刻猛地摇了摇头,焦急的追过去。

“老大——”

“嗯?”身影轻轻的落在一处,百里悠有些迟疑的回过头,看着下面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的人。

“老大,你要去哪里?也带上我呗。”

弯着腰,好不容易等喘够了气,吴常轨抬起头,目光炙热满含期待的看着站在高处翩然似仙的绝美少年,心里一阵激动。

神啊,老大真是太厉害了,果然不愧是凤族的圣子啊。他可是知道,连凤族的族人都没有办法跟老大刚才那样轻易的做到,身体好似一阵风在天上飞一般,无需借助着力点就可以在半空中自由的翱翔。

当初,他想着学人猿泰山还需借助一根结实的蔓藤呢。结果还不是摔得很惨。

“你怎么在这里?”没有理会吴常轨眼里的激动和兴奋,百里悠转过身,手指轻轻的摩挲着自己的下­唇­,歪着头。

“老大,老大,带上我呗,我也想跟着你到处看看。这里的地方我差不多都逛遍了,有些无聊啊。老大,你这是想去哪里,把我也一起带上吧。”站在树下,吴常轨抬起头仰视着树上衣袂飘飞的绝­色­少年,兴奋得恨不得上蹦下跳。

要不是他实在没有那个能力能够身轻如燕的跳上树,此刻吴常轨恐怕早就扑过去抱住他家老大的大腿不放了。

老大,你去哪里怎么可以丢下我呢,好歹把我也一起带上吧!

想了想,百里悠没有说话。

身体轻轻的落在吴常轨的面前,然后在他惊叫声中一把拉住吴常轨的衣领子,脚尖轻轻的拂过最高的一棵树的顶部,快速飞逝,忽视耳边那哇哇的大叫声。

“神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老大,你好歹也提醒一声啊,我的心脏都差点跳出来了。”双手死死的抱住身边唯一一个可以触及到的身体,吴常轨视线下移看了一眼下面,顿时脸­色­更加的白了。

妈啊,好高。

要是他们一个不小心从天下掉下去……

吴常轨不敢想象,手脚更是如八爪鱼般更加的往百里悠身上凑。顿时,百里悠脸黑了。

“放手。”

“不放。老大,我这一放手可是要死人的。老大,你不会这么残忍吧,眼睁睁的看着我掉下去摔成一滩烂泥?”可怜兮兮的抬起头,吴常轨很是哀怨的看着少年那一张冷静没有多少表情的脸,倍觉压力很大。

“不会掉下去。”

“啊?”突然意识到老大这是在解释,吴常轨呆了呆,手脚却不自觉的松了松。

抬起头,吴常轨看着就近在眼前的那一张冷清飘渺的倾天绝颜,心里不知为何有着淡淡的暖意。

老大他,这是在关心自己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老大的­性­格会变得这么多,对他也没有过去的那种默契十足。尽管,老大依然还是那个老大,不喜欢多说话,喜欢安静,喜欢独自一个人静静的呆着,可吴常轨知道,老大他对自己终究还是不同的。

那个少年愈发的不喜欢别人靠他太近,尤其是身体方面的接触。可是,他现在却没有把自己扔下去……

好在,百里悠只是想要找一座山头吹吹风而已。并没有走出多远,他就在一处山坡顶上停了下来。

“你还要抱多久?”脚踏实地,百里悠侧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死死攀着自己的少年,突然开口。

“啊?对不起对不起,老大,我忘记了哈,哈哈,那什么,这里是哪里?”

表情讪讪的松开牢牢抱住少年那纤细得不堪一握的腰身的手脚,吴常轨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转移话题。

“不知道。”

“周围都是参天大树啊。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凤族到底把部落安在哪个地方了?”

这里这么多的树,怎么看起来那么像原始森林啊?这里肯定离他家很远。要知道,桐城可是处于天朝的东南部分的经济发达地区,那里要找出这样繁密茂盛好似丛林的地方来,还真是很困难。

“凤族族落外有着结界,从这里是看不出什么的。”

“结界?那是什么东西?”刚刚从科技社会出来的吴常轨摸了摸脑袋,一头茫然。

“……”百里悠并不期待着吴常轨理解,所以并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看着远处,一脸沉思。

周围实然变得很安静,吴常轨也不敢打扰对面少年的思绪,蹲下身数着地上的蚂蚁。

山涧,唯有风拂过少年衣袂发出的铮铮声响。

此刻,若是山下的凤族有人抬起头的话,就可以看见那山巅,少年衣袂飘飞,长发似有生命般缠绕飘舞,恍似羽化登仙。

在山头静静的呆了一个时辰,百里悠拎着照样一阵大呼小叫,使劲儿的拍着自己胸口惊魂未定面无血­色­的吴常轨回到了凤族。

因为不想跟凤族的其他人有太多接触,百里悠把吴常轨直接扔下,就准备回那所他住的竹屋。

少年身后,吴常轨倒是很自觉的跟着,也一路尾随他前面的少年进了竹屋。

今天注定平静不了。

就如少年自早上醒来后心里就一阵莫名的异样一般。

他们回来还没有多久,百里悠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嘈杂声。有老人,有小孩,自然,更多的是男人紧张压抑的声音。

百里悠以为可能是他今早突如其来的冲动去外面吹吹风,那些人因为找不到人所以引起了­骚­乱。他的旁边,吴常轨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依然故我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并没有跟以往一般因为好奇跑过去凑热闹。

可是,时间过去越久,百里悠就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微微皱眉,少年突然站起身准备出去看看。

他有预感,离自己见到二哥的时间不会远了。不自觉的,少年妖娆魅惑的脸上轻轻露出了一抹绝代风华的微笑。

“老大,怎么了?”注意到百里悠脸上表情的异常,吴常轨停下喝茶,站了起来,疑惑的问道。

“走,我们出去。”

“哦,好。”吴常轨没有意见,老实的跟在少年身后。

一出门,百里悠就看到远处有些混乱的场面。一些女人孩子似乎很着急?

“这是怎么了?”百里悠注意到了,跟在他身后的吴常轨自然也看见了,不由张大了嘴很是茫然。

这是凤族的什么节日特­色­,还是……

百里悠没有理会身后的吴常轨心里的想法,走过去随意拉住一个跑过身边的人询问着情况。

“发生什么事了?”

“圣子大人!”被拉住的是一个十六七岁还显得很稚气单纯的少年,看见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百里悠,那孩子显然一惊,接着脸上就露出了一抹羞涩却崇敬的表情来,很是激动的看着百里悠。

“凤族怎么这么乱?你们在做什么?”

微微皱眉,百里悠再次开口问了一遍。这下,那个少年倒是回过了神来,老老实实的为百里悠和竖起耳朵听的吴常轨说明着原因。

“我们族外突然来了一群很危险肃杀的人,几位长老让我们都不要出去呢。”

“人?什么人?”百里悠内心一悸,目光一暗,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不知道呢。长老没有说啊,只是让族里的老人­妇­女孩子都不要出去,免得出什么事。圣子大人,你要不要先来我家坐坐,等族里平静下来再说?族长和几位长老现在可能会很忙,让我招待圣子大人好不好?”

“抱歉,我还有事。”被一双明亮纯粹的眼睛看着,百里悠的心思却早已经跑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沉着脸,百里悠看着混乱的凤族,提脚就准备向着那个凤族的入口处快速走去。却不想……

“圣子大人,请不要出去。”

“你们?”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拦住自己去路的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百里悠猛地沉下脸。

“让开!”

旁边,刚才被百里悠拉住的少年还没有离开。看到突然出现的两位长老,少年很是激动的大声喊道。

“三长老,四长老!”

“圣子大人,外面现在很危险,为了圣子大人的安危着想,请圣子大人回去。”没有理会旁边的少年,三长老直直的看着对面冷着脸的百里悠,脸­色­很是严肃。

“我说让开!”

“圣子大人,请不要不难我们,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外面的人来势汹汹,明显来意不善,你……”四长老开口,身体岿然不动,显然没有一丝要让少年出去意思。

“你们不要逼我!”

不想听对面的老人说完那些会让他愈加­阴­沉的话,百里悠声音低沉,微微的眯起眼,眼眸里闪泺着幽幽的怒火。

这些人,他们是囚禁自己不成?

“圣子大人!”两位长老沉下脸,显然心里也有些不郁。

此刻,族里正是混乱之际,他们怎么可能让眼前的少年出去。那岂不是更加的火上浇油?

要是圣子大人有了什么损失,他们凤族可是承受不起这种风险。

好不容易出现的希望,哪里能够松懈。

“来人,送圣子大人回去。”想清楚这层关系,三长老挥了挥手,对着身后站着的高大族人吩咐道。

“是,长老!”

“这可是你们逼我的。”百里悠脸一冷,宽大衣衫下的手紧紧握拳。

下一刻,少年像是猛地作了什么决定,妖娆魅惑的眼睛轻轻的闭上,轻启朱­唇­。

“炎轮!”

“老大?”吴常轨看着眼前一副剑拔弩张的紧张情况,心跳有些承受不了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这些老顽固,他们只不过是想到跑出去看热闹而已,就算你们不允许也要好好说嘛。

看你们那表情那语气,我们又不是你们的囚犯,难道还没有自由了?

真是令人郁卒不已。

“无常,你站到一边去。”

“哦,好。”

虽然觉得老大可能有些不是眼前这些人的对手,毕竟那些人都是凤族年轻力壮的战士,就拿那两个老家伙来说,皱纹越多恐怕也就越是厉害,就他老大那纤细的小身板,也不知道会不会吃亏啊?

而且,这么多人群殴老大一个,忒不地道了吧?

口里嘀嘀咕咕的,心里虽然很是不满,不过吴常轨最后还是很听百里悠的话站开了。

他没有啥力量,留在这里也是他老大的累赘,还不如站得远远的,免得老大等会儿分心,输的更惨。

“圣子大人?”对面,众人看着神情突然改变的少年,面面相觑,心里俱有些惊疑不定。

圣子大人在做什么?

下一刻,无论是沉着脸的两位长老,还是准备上前把少年带回去的凤族族人,俱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们对面的少年。

那里,少年左耳边他们曾经一度以为只不过是耳饰的东西突然焕发出一阵夺目的光芒,映­射­得众人不由微微的眯起眼。

“什么东西?”

待到两位长老终于看清楚眼前的情况,却看见对面的少年一脸冷傲淡漠,垂直的手里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把细窄的长剑,剑尖直指他们。

“圣子大人,你这是……”沉着脸,两位长老布满皱纹的脸上很是严肃。

“再说一次,让开!”

“圣子大人,如果你执意要出去的话。那么,得罪了。”老人倒是很顽固,脚步不曾移动过一步,就那样拦在少年的面前,态度强硬。

“上,尽量不要伤害到圣子大人。”

“是,长老。”

“是吗?看来你们是决定了。”百里悠低低的笑了起来,“那么,不要怪我不懂得尊老爱幼。”

炎轮的力量,可不仅仅只是一把剑而已。只要自己想,它可以幻化成任何适合自己的武器。

看了看天,百里悠没有功夫和这些人在这里浪费时间,然后待到更多的人前来阻止他的脚步。

脚尖轻点,少年的身体在那些人围过来的时候突然后移,最后落在高处的一个石柱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人。

他的手里,刚才的锐剑不知何时变成了缠绕着银­色­光芒的藤鞭,鞭影在少年的脚下轻轻的晃荡,似渴血一般的兴奋。

炎轮,实在是沉寂了太多年。

第八章打起来了(3)

漫天的鞭影倾泻而下,上面夹杂着的力量抽打在人体上,疼痛到麻痹的感觉给人的行动造成很大的不便。

鞭子,其实很适合群体攻击。

比起一刀一剑一对一的进攻,百里悠反而更喜欢对敌人的无差别攻击。那种心情舒畅随心所欲的感觉,让最近一段时间来过得极度压抑的百里悠猛地舒畅起来,绝美妖治的脸上慢慢带着几分魅惑的微笑。

其实,比起压抑自己的本­性­,他更喜欢这种直接的方式啊。

凛然的站在石柱上,百里悠冷眼看着想要冲过来却每每都被逼得只能退后的青年战士,嘴角微微的勾起。

其实,他真的不是一个善良的人,能够被人随意摆布还不生气。

忘记说了,当初小时候那些欺负他和他母亲的人最后都没有得到好下场。不管是以自己的力量,还是当着二哥的面丢下一句无心之语借着二哥的手让那些人生不如死,他都不曾眨过一下眼睛。

百里一族,传承上古妖兽的野­性­,骨子里从来都是一个好战嗜杀寡情残忍的种族。

这一点,百里悠从来都不排斥。甚至心里,还带着一丝隐隐的快意。

只是,平时的他控制得太好,对情绪向来淡化处之。于是,少年的感情这些年越发的淡漠近于虚无,几乎看不见他对什么事生气过。

他只是不想,情绪失控放任心里的嗜血而已。

舔了舔有些­干­燥的下­唇­,百里悠笑了。

笑得娇艳魅惑。

“果然不愧是圣子大人,远古凤凰神之子。这力量,纯粹强大,族人连他的身都不曾近过。只是……”猛地躲开划过脸颊处的嗜血鞭影,三长老回过头看了一眼旁边无意间被波及到然后被一鞭子腰斩的粗壮大树,心有余悸。

这鞭子要是落在他的身上,就他那一把老骨头,可能就要去见凤凰神大人了。

“三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那里出什么神啊。要是再不小心点,我们这把老脸今天就要丢在这里了。”

有些艰难的躲过好似有意识般专门针对着他一鞭又一鞭抽过来的攻击,四长老抽着空隙好不容易回过头对着身边的三长老吼道。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圣子大人竟然拥有着这样强大的力量。我还以为,圣子大人刚刚被仪式唤醒没有多久,对于他身体里的力量应该不熟稔才对。毕竟,在圣子大人没有觉醒以前,他应该完全是个普通人才对,哪里会……”

这倒是他们失算了。

之前,他们一直以为那个少年没有觉醒,所以心里倒是对他产生了几分轻视。毕竟,当初进行祈神仪式的时候,那个少年灵魂和元神分离,明显外于沉睡状态之下。

这倒是让他们大意了。

“三哥,我们恐怕是阻止不了他了。”

四长老在一旁苦笑。当初的祈神仪式就差点要了他们的老命。要不是凤凰神大人仁慈,在最后紧要关头得救,哪里还有现在的他们。

即使这样,灵力差点被消耗一空的他们如今只不过恢复五成功力,即使自己和三哥加起来,旁边还有着那么多的族人分散那个少年的注意力,想要不受伤都难。

唉!事情最后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和那个少年交恶,更不希望那个少年心里对他们有隔阂。可是现在……

两位长老面面相觑,心里都是止不住的懊恼。

要是圣子大人一生气离开了,最后麻烦的还是他们,还是他们凤族啊。

毕竟,有求于凰之子的人从来都是凤族。而那个少年,他根本就没有义务为他们一族的生死存亡负责。说得好听点,凰之子的莅临是对他们凤族的恩赐,如果凰之子大人想离开,他们难道还能够阻止他不成?

那个少年身上,毕竟流着的是尊贵的神之血。而他们,只是虔诚的信奉着远古凤凰神的人类而已。

他们当初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那样理所当然的认为,凰之子会愿意为了凤族奉献一切?

他,并不是凤族的族人,而是比凤族要高贵无数倍的神之子啊。

是力量蒙蔽了他们的双眼,以至于让他们把那个少年当成毫无力量的人类,居高临下的看待那个少年被带回来的事实,认为这是凤族对他的恩赐和荣耀,所以就认为一切都理所当然了吗?

他们,果然都太自大了啊!

与世隔绝了太久,身居高位太久,以至于看待每个人都带着一种蔑视和审视,却完全忘记了,那个少年不是他们可以任意­操­控的傀儡,能够任着他们的心意来却完全不反抗。

“三哥,这到底如何是好?”

被那个少年表现出来的强大力量所震醒过来,看到彼此之间的力量差距,两位长老再也不敢把那傲然清冷的站在石柱之上的少年当成是可以任意揉捏的娃娃,心里俱有着几分不安和后悔。

鞭影,似乎又更加密集了几分,凛冽了几分。

透着煞气却漫不经心。

两位长老抬起头,赫然发现周围的族人倒了一地,想要站起来都困难。身上的皮肤被抽打得皮开­肉­绽,看起来狰狞异常。

好在,那个少年似乎手下留情了,并没有在族人身上留下什么致命伤。这倒是让被惊吓到的两位长老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们该感谢,感谢自己那头的花白头发和苍老的脸。不然,百里悠就不会如此客气了。

静静的站在石柱上,百里悠收回手上的藤鞭,把它恢复为炎轮的原型。

炎轮,其实是一面攻击力强大无比的镜子,比较适合大规模的杀伤。当然,只要掌控得好,它就是你手里威力最强大的武器。

“老大?”静静的躲在一棵大树后看着这一场激烈的打斗,吴常轨目瞪口呆,震惊得无以加复。

原来,他的老大竟然如此厉害?

就连那两个从来不给自己好脸­色­看的老头都吃了瘪,直是大快人心。

揉着自己快掉下来的下巴,吴常轨一脸兴奋的跑出去,跑到那根高高的石柱下,崇拜的仰望着那飘然似仙的少年。

“老大,我果然没有跟错人。你真是太厉害了,彪悍!”

百里悠低头看了下面那一脸狂热的少年一眼,然后抬起头看向脸­色­有些难看的三长老四长老。

“你们还想阻止我吗?”

“……”三长老四长才张了张口,却是无话可说。以他们现在的实力,的确留不住他。可是凤族……

“现在,让开!”

他不想杀人,尤其还是已经没有多少活头的老人。他们虽然让自己有些不郁,可还没有到死的地步。

“圣子……”三长老四长老抬起头,看着那高高在上神情冷漠的少年,看着少年额头中央那妖异神秘的图腾,心里一阵无力。

唉!

“你们阻止不了我。”百里悠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然后直接从石柱上越过下面凤族的人,向着凤族的入口飞去。

“啊,老大,等等我啊,别把我给留下了,要走我们一起走……”追着天上离开的少年,吴常轨没有那个少年的能力,只能迈着两条腿在地上辛苦的飞奔。

“三哥,怎么办?”看到少年竟然就那样走了,四长老有些焦急了。

“还能怎么办?追啊,现在族长和大长老都在那里,我们也赶快过去。”

“那快走,我们快走。”

于是,两个长老提了提自己显得有些凌乱狼狈的衣袍,赶紧追在吴常轨身后追了过去。至于原地的那一众侍从,既然受了伤还是暂时不要动的为好,等他们回来再说。

百里悠到达凤族入口的时候,那里下聚焦着一大群的人。

熟悉的,变或者不熟悉的,气氛很是紧张,每个人都紧紧的握住自己手里的兵器,严阵以待。

百里一族,向来以嗜杀好战闻名,他们凤族虽然跟他们没有什么联系,可也知道这类人轻易得罪不得。

现在,百里一族的人莫名其妙的跑到他们的领地来撒野,就算心里疑惑他们也不会退缩。

凤族的高傲和尊严同样出名。

百里悠没有去管那些以眼神冷冷的瞪视着敌人的人,少年的目光早在到达的那一刻就落在了半空中正和凤刹罗打得惊天动地的男人,视线再也移不开。

怪不得二哥没有第一时间就找到自己,原来是被人拖住了吗?

顺着少年的视线看去,吴常轨自然也看见了半空中的两人。虽然他们的速度都很快,动作之间杀意横生,不过好在这段时间他的视力敏锐不少,连以前有些轻微的近视都在不知不觉间完全消失了。

“老大,那个男人好像是你的兄长吧?”如此耀眼的男人,哪怕是个背影他都不会认错。

威猛!

他还以为,凤刹罗就已经够厉害的了,没想到这个以前见过一面的男人竟然也不简单?

吴常轨觉得心脏有些承受不了了。这个世上到底还有没有普通人啊?以前看谁都觉得正常,现在看谁都觉得不正常。实在是被老大和那个银发男人,以及凤族的出现给弄得有些不相信眼睛了。

也许,等回去的时候他说不定就会惊悚的发现,他们原来班上也很卧虎藏龙?

打住,打住!他在想什么呢,班上的人他看谁谁都是普通人,怎么可能……

这个世界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超人啊,他多想了。

百里悠没有去管身边的吴常轨,目光一直注视着半空中的男人。

也许是注意到了少年的到来,也许是他们已经打得够久了,分出了结果,在百里悠到达后一刻钟的时间,半空中激斗的两终于在彼此各对一掌后落了下来。

谁都没有狼狈,倒是百里残勾的袖口可能被对方的剑气划出了一道口子。

“二哥!”

第九章 回家

“二哥!”

“悠!”

回过头,男人看着跑向自己的少年,冷硬的脸上终于露出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柔和的表情,看得男人身后一众跟随着他们的王者过来,这段时间一直战战兢兢的黑衣战士们终于舒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慢慢给放了回来。

那种时刻弥漫着的冷意煞气,就算他们习惯了,也还是会畏惧战栗的啊。

“二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让我看看!”紧紧拉住男人的手,百里悠紧张的把眼前的男人给上下检查了一遍,心里始终有些不放心。

就算他知道二哥的实力,也从来都不认为别人又伤到二哥的能力,可是看到刚才那一幕,百里悠却是心一紧,控制不住自己的担忧。

“悠,放心,我没事,也没有受伤。抬起头看着我,你看我是不是很好?”

张开手臂轻轻抱住扑进自己怀里对他一阵上下其手的纤细少年,百里残勾低下头,目光很是柔和的注视着他怀里满脸担心的绝魅人儿。

知道他的少年可能会不相信,以为自己是在安他的心所以才如此说,百里残勾拉住少年纤长白皙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脸上,低笑着看着他。

“二哥,你真的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抬起头直直的看见男人的眼里,知道他的二哥从来不会骗自己,男人是真的没有受伤,百里悠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一抹轻柔的发自内心的微笑来。

那笑,绝代风华,妖娆魅惑,迷了男人的眼,乱了他的心。

“悠……”环抱着少年纤细腰身的手臂更加用力,男人低下头深深的呼吸着属于少年身上所独有的体香,目光幽暗炙热。

“二哥,你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他的二哥,果然来接自己了呢。

这段时间以来心里的压抑突然消失无踪,百里悠甚至有点感激凤族的人。

那个男人,是如此的在乎他,他今生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这个世上,除了二哥,谁会如此在乎他,愿意为了他做尽一切事?

血缘,其实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他本应最亲近依赖的父亲从小到大对他视若无睹,甚至心里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他这个儿子,可是他的二哥,却在看见自己第一眼的时候就对他伸出了手,给了他一生的庇佑和无微不至的呵护。

十几年的相处,朝朝夕夕的感情,那个男人为他所做的事怎么可能不让他感动?

百里悠表面看着很好接近,可是内心,恐怕除了百里残勾,谁也不知道他比谁都冷漠,比谁都不关注周围的事。他一直冷眼旁观着,从来不让谁太过于接近他的内心,面上对谁都一直疏离客气。

只除了两个人,两个从小就对他无私关心着的人。

二哥,和上邪!

现在,时间磨平了一切。能够至始至终都留在他身边的人,就只有那个俊美入神祇般强大却独独对他温柔如斯的男人。

他的二哥,亦是他的爱人。

至于上邪,曾经的他对他多真诚,现在的他就对他有多失望。

“抱歉,悠,我来晚了,让你久等了。”宽厚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披散在少年背后的长发,百里残勾眼里流露出一抹自责和愧疚。同时,抬起头看向对面站立不动的男人,百里残勾眼眸一缩,迅速闪过一抹冷意。

他的悠,就是他的逆鳞,碰之即死!

哼,要不是自己先前疏于防范,他的悠又怎么可能离开自己这么久的时间?

低着头注视着怀里的人儿,男人眼神晦暗莫测。

“没有。二哥,不晚。我们现在就回家吧,我不想留在这里了。”不在意的摇了摇头,百里悠拉过男人宽厚带茧的大手,微笑着抬起头看向男人说道。

“好,我们回去。”

少年和百里残勾的对面,凤刹罗看着那个令他深深在意的人儿不仅没有看过自己一眼,眼里满是对另外一个男人的关心和焦急,那从来不曾对自己有过的轻柔话语,巧笑言兮,都让凤刹罗内心深深的刺痛。

双拳不由自主的握紧,力气大得连指甲刺进­肉­里都没有丝毫感觉,凤刹罗目光直直的望着眼前那两人之间的亲近,那好似谁也Сhā不进去的温馨气氛,有些呆怔。

原来,那个少年不是没有微笑喜悦的……

原来,那个少年心里住着一个人,却不是他……

原来,自己早就已经晚了……

鲜红的血顺着手滴落在地,凤刹罗却是没有注意,就那样目光复杂揪痛的看着他第一次放在心底的人此刻站在另一个男人的身旁,没有回头给过他一个关注的眼神,没有看过他一眼。甚至,那个少年的眼里都没有自己的存在。

他,只看得见那个嗜血好战的男人。

他的心底,没有自己!

心,突然痛得有些麻木……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族长,你没事吧?”旁边,一众族人看到他们的族长一副失神落寞脸­色­苍白的模样,不由上前很是担忧的问道。

“ 没事。”

凤刹罗嘴角发苦,心里一阵述说不得的苦涩。

“对了,三长老和四长老呢?”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凤刹罗回头问道。

既然那个倾城如月华般的少年都已经到了,那么自告奋勇前去阻止圣子的两位长老此刻又在哪里?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我们没有看到。族长,要不我们派人去找找两位长老?”

“……不用了。”即使找到了又怎么样,该阻止的依然没有阻止得了啊。

男人抬头望天,掩饰着心中的低沉。

“族长?”

那边,百里残勾和百里悠却是没有理会另一边凤刹罗眼里的复杂,以及一众凤族族人的敌视,男人一把抱起怀里再次真真实实的拥有着的温香软玉,冷硬的心温柔一片,转过身就准备离开。

他们,回家。

回,自己和悠所共同拥有的温暖的家。

“等待!”

此话一出,百里残勾顿时停下脚步,身上弥漫着一股­阴­寒的冷意。

周围左右,百里一族的人再次和凤族的人剑拔弩张起来。就连周围的空气,都有一种紧张压抑的沉重感。

“圣子不能离开。你是何人,竟然敢擅闯凤族领地,甚至打伤吾族战士?今天你们既然来了,没有一个交代的话,谁都别想那么容易就离开吾族。”

看哪个身躯高大给人一种莫名危险的男人竟然抱起他们的圣子转身就走,一点都没有顾忌到他们凤族的存在和脸面,姗姗来迟的几位长老顿时就拉下了脸。

“真是反了反了,你们当吾族是什么地方。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竟然跑到我们凤族来挑衅?快把圣子大人放了,不然……”

闻讯赶过来的几位长老除了刚才遇到的三长老四长老外,还有族里的其他几位长老。他们并不怎么清楚事情的发展,只是听说有人打上门来想要抢走圣子大人,顿时就怒了。

圣子大人是他们凤族的,你们也想觊觎?

不要命了!

“不然怎样?”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人儿,百里残勾转过身,一脸冷笑。

“你!”几位长老顿时被百里残勾嚣张的态度给刺激到了。

想他们在凤族可是备受族人尊敬爱戴的长老,哪里有人敢这么对他们说话?顿时,几位长老怒极。

“滚。不要挡道。不然,连你们一起抽!”他百里残勾可从来没有那种敬老爱幼的人类想法。他从来不受世俗约束,在百里一族也从来讲究的都是适者生存。挑战强于自己者,取代他的位置,这可是上古时期妖兽的本能。

即使现在,他们已经收敛了很多,也能够自主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庇佑自己的部落,可那,也仅仅只是针对自己人而已。

对于想要觊觎属于他的悠的人,他百里残勾从来都不仁慈。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嚣张小子,看我不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尊卑。”

几位长老被气得直跳脚,一脸恨恨的表情看着冷着脸一脸冷笑蔑视的看着他们的男人,运功就准备一掌打过去,让那个男人尝尝蔑视他们的后果。

却不想……

“等待。长老,让他们走!”

“族长?”几位长老回过头,很是震惊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凤刹罗,显然很是不能理解。

“为什么,族长?为什么让他们走?”

“愿者服输,我既然输了,无话可说。”凤刹罗抬起头看着对面那两人,苦笑。

即使留得住他的人,又怎么能够留住他的心呢。

“族长!不可以啊,族长!”

“族长,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让他们离开?还有圣子,圣子不能离开凤族。凤族,你糊涂了吗?圣子大人要是离开凤族,那我们凤族的今后……”

几位长老还要待说,却见凤刹罗猛地一扬手,顿时自觉的住了嘴。

“让他们走。”

让他们走!即使不愿意,他又能够如何?

百里悠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凤族的人在那里激动不已的争论。哪怕,他们争论的主题一直都是自己,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双臂轻轻的抱着身边男人的脖子,百里悠把头依偎在男人那宽厚结实的胸口,淡淡的微笑。

二哥的怀抱,依然让他感觉很温暖和安全。

“悠?”男人低下头,温柔的看着他。

“嗯。二哥,我们走吧。”

“好。”没有兴趣在这里看几个老头跳脚,百里残勾对着怀里的少年轻柔一笑,转过身领着族人大步离开。

不过……

这里是凤族的领地,周围都是凤族的族人。

虽然凤刹罗开口发话让一行人离开,不过几位长老却是明显不赞同。而且,凤族的人也都知道圣子对于凤族来说的意义,心里都很是迟疑,犹豫着该不该让开道路,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抱着悠,看着拦在眼前面­色­迟疑的众人,百里残勾停下脚步,嘴角微微的勾起,给人一种嗜血的冷意和战栗。

甚至不用男人开口,一直脸­色­严肃的站在百里残勾身后的侍卫长池烛轻轻扬手,百里一族的战士就已经出列,摩拳擦掌的准备拿那些不开眼的人练练手。

“等等!”

“悠?”看着松开抱着自己脖子的少年突然出声,百里残勾低下头。

“二哥,这次让我自己来,好不好?”

如果百里一族的人和凤族的人再次打起来,简单的事情马上就会升级,他们想要离开的话不知道又要耽误多少时间了。看到凤族的人出现死伤,不管是凤刹罗,还是其他的人,恐怕都会一致对外。

百里悠不希望浪费时间,继续耗在这里。

“好。既然是悠想要做的事,那么就做吧。”男人笑了。

看到二哥对他毫无保留的纵容,百里悠心里一暖。等他再次抬起头看向前面的那些凤族人之时,少年眼里的柔和瞬间收敛,脸上的神情变得疏离而又冷漠。

不想再多说什么废话,这段时间他已经听得够多,了解得够深刻了。

“炎轮。”

一阵神秘的紫芒闪过,少年左耳上的炎轮再次出现在了少年纤长白皙的手里。只不过,比起它原本嵌入少年耳垂处的­精­致高贵,此刻炎轮却是已经恢复到了它本来的大小。

炎轮,本就是一面力量神秘莫测的神镜。

“圣子大人!”

“圣子大人,你这是……”

还不待犹豫着脸­色­一阵­骚­动的人群上前,百里悠以神力催动着炎轮的力量。下一刻,就只见炎轮突然散发出一阵看似温和无害的光芒,照耀在前面那些人的身上,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他们就那样全部僵硬不动了。

少年身后,几个正沉着脸的长老心里一惊,有些惊疑未定。

“圣子,你做了什么?”

“我的族人……”

“放心好了,我没有伤害他们。只是,想让他们暂时动不了而已。”他虽然冷漠,可也不是那样嗜杀的人。好歹,他们也没有做过什么天理难容的事。这段时间总归是相处了一段时间,喜欢说不上,却也不会厌恶就是了。

“不过……”

“不过?”几位长老心一紧。难道还会有什么其他的危险?

“我希望,你们未经我的同意就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事不会有下一次。不然……”

冷哼一声,那个少年连回头都没有,就那样被那个高大俊美的男人抱着离开了,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人。

“族长,我们……”几位长老心里还是有些不甘,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脸­色­一阵发青。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圣子被人给嚣张的带走,他们却无能为力?

“长老,我说过,让他们离开。”

看着那个冷厉的男人温柔的抱着少年离开的背影,凤刹罗的脸­色­很不好,嫣红中夹杂着一种不正常的苍白。

“族长!”

“不要说了。长老,不要说了。”突然,凤刹罗猛地一阵咳嗽。下一刻,鲜红的血就那样从男人的嘴里流了下来。

“族长!”

“族长!!”

“族长,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快,快去请祭司……”

无视周围聚集过来关切担忧的望着他的族人,凤刹罗一直注视着那个少年消失的方向,心里一阵的苦笑。

他,输了。

彻底的输了。

那个男人不过是被自己划破了一件衣服,他却被那个男人打成了重伤。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啊。

这也是凤刹罗之所以会那样­干­脆让他们离开的原因。

凤族,除了自己,谁还能够阻止得了那个男人?

如果那个男人想在自己这里大开杀戒的话,以只剩下五成功力不到的几位长老,和族里的年轻一辈,谁还能够是他的对手?

不过是无谓的牺牲罢了。

他,终究还是留不住那个少年啊……

抬头看着天,男人惨烈的笑了起来……

第十章 山林惊见

“老大,老大,你等等我啊。真是的,又把我给无视了,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好歹也有存在感的好伐,要走也把我给带走啊……”

在身后凤族一阵混乱的时候,吴常轨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注意力随时都关注在那最中央最耀眼的人身上,力图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务必把自己也给捎上。

不是自己的家,总归孤独啊。

所以,连滚带爬的追在前面那一行越行越快的人身后,吴常轨在看着他们的背影快消失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赶紧的大声呼喊。

前面的都是神人,神人呐,他追不上的说。

真是悲催的事实。

意识到这里,吴常轨抬头无语凝噎,一脸的宽面条。

“无常?”也许是听到了他的声音终于想起了他的存在,百里悠抱着二哥的脖子,示意他停一停。

“老大,老大,是我,是我……”看到前面的人终于停下来了,内心一阵焦急的吴常轨心里松了一口气,赶紧跑过去。

这里也不知道是哪个原始森林,周围都是参天的大树,他要是被老大他们给甩了,自己非得迷路不错。

最重要的还不是迷路,而是周围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还要加上饥饿啊!

想到这里吴常轨就有些心悸,抖了抖身体。

“来人,把他带上。”

既然是悠认识的人……

百里残勾微眯起眼打量了跑到眼前的吴常轨一眼,看出他没有任何的威胁,倒也不在意的命令身后的属下。

“是,族长。”

一个身躯魁梧的青年恭敬的站出来,在吴常轨被百里残勾看得浑身发冷,身体不自觉的畏惧想要退缩的时候,猛地一把把他拎到自己宽厚的肩膀上。

“我们走。”

“是!”

“等……等等……大哥,打个商量,不要这样拎着我好不好,我难受啊~~~~~~~”虽说他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会有老大那样舒适温柔的待遇,可至少也是把自己背在背上走吧。这样头重脚轻的姿势,他胃痛,膈应得痛。

拎着他的魁梧青年脸­色­不变,充耳不闻。

“老大,老大,救命啊~~~~~~~~~”看身下的人竟然没有反应,吴常轨赶紧呼吁另外一个绝对能够庇佑他的少年。

想起他来的那一路,那待遇,跟这相比,那完全是帝王级的享受。

凤烈人看起来虽然笨了点,老实了点,憨厚了点,可他的手臂很有力,肩膀很宽,胸膛也很结实安全,抱着自己去凤族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把他当太上皇般对待,好似怕他哪里磕着碰着不舒服一样。

那样小心翼翼的程度,就跟前面那个男人抱着他老大时一个模样。

都是那样温柔紧张。

唉,怎么突然想起有凤烈在的好处来了?

也许是听到吴常轨那­干­嚎一般的大叫,拎着他快速在空中跳跃的魁梧青年身体一僵,有些紧张敬畏的抬起头看向前面那个伟岸如神祇般强大冷峻的男人。下一刻,吴常轨就感觉自己整个被翻了一个转儿,终于舒服的趴在了男人的背上。

当即,吴常轨得意的笑。

小样,看你还不把我放在眼里。

有老大在,他那个二哥可是对他百依百顺,温柔宠溺得很呢。再怎么说,他好歹也是老大最好的朋友,是老大两年的同窗,有点福利不为过吧。

这里离他们的家还不知道有多远呢,难道你就想这样把我扛回去?

你受得住,我的小身板可受不住。

嘎嘎嘎,背后有人的感觉真好。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吴常轨真想得瑟的大笑。

依偎在二哥的怀里,百里悠抱着男人的脖子,透过男人宽厚的肩膀看向后面,顿时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笑得一脸得意的吴常轨。

那个少年,适应力真是强大呢。真该说他是神经太粗,还是真的对那发生的一系列事混不在意?

不管是哪一样,都是对自己的尊重和真诚。他没有为了陌生的环境和突然陷入一系列奇异的事中而对他有所抱怨,或者不停的追问。这些体贴的举动,不得不说,让百里悠对他放下了心房,真心的接受起他作为自己的朋友来。

等回去后,好好的对他道个歉吧。

毕竟,他之所以会陷入这种境遇,都是在替自己受过呢。

吴常轨并不知道少年的心思,就算知道,他恐怕也会茫然不解的摸着头羞涩的笑吧。

此刻,吴常轨趴在他身下男人宽厚的背上,看着周围快速后退的景­色­,依然有些目瞪口呆。

好快的速度。

这还是人吗?还是人吗?啊?啊?啊?!!!

虽说当初他被凤族的人带走的时候也经历过这样一次就好似飞一般的刺激,可当时的自己突然被人从温暖的被窝绑架,面对前途未卜的恐惧,心里正害怕得无以加复呢,哪里敢像这样轻松的左右四顾啊。

惊奇了一番,吴常轨的视线不由看向最前面的少年和正抱着他的俊美男人。

啧啧,说起来那个男人还真是冷得令人畏惧退缩啊。想到刚才在凤族的时候,他初一看到那个男人和凤刹罗的打斗停止,然后就那样带着一身的冷意血腥向着他们走过来,真是骇了他一跳。

那样的气势,他差点就以为那个男人准备领着一群肃杀的武士想要来血洗凤族呢。

这个想法虽说有些幸灾乐祸,忒不地道,可俗话说得好,挂了你一个,幸福千万家啊,这本就是凤族你自己引来的祸事,自然就要有那个觉悟别人会打上门来要人啊。

“悠,怎么了?”低下头,看着少年的视线突然落在自己身上,百里残勾手臂更加用力的抱紧怀里的纤细身体,问道。

“没。”二哥的衣袖破了呢。

找个时间补补吧,时间过去太久了,他那小时候被母亲尽心教导的手艺恐怕要荒废了。

母亲……

其实小时候母亲一直都是把他当女孩在养呢。不然,他恐怕活不过遇见二哥的时候。

族里想要自己的儿子将来继承族长之位的不在少数,又怎么可能让别人有机会成为她儿子的绊脚石?

他的母亲,背后没有势力,又是一脉单传,生活的艰难自然不言而喻。

而他之所以会被叫到女红,除了家里就只剩下他这么一个孩子能够继承祖上的手艺不至于失传,母亲的心思恐怕还有,希望他将来能够有一门手艺不至于饿死自己吧。

如果族里呆不下去了,他好歹可以有另外一条路,不至于陷入绝境。

其实缝纫,并不限于男女。他的祖父,就是个中好手,是百里一族最闻名的缝制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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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天的大树,繁茂的森林,思思参透进来的阳光,周围安静得近乎诡异。

突然,一行歪歪咧咧异常狼狈的人出现在鲜少有人的森林里,气喘吁吁的背靠在几棵三人环抱的大树下。

“咳咳,真是晦气,也不知道这里是云南的哪个地方,周围连一个人都没有。”

“还真是原始森林,危险得很,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够走出去啊。我们都在这里兜兜转转了好几天了,每人身上也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伤,要是再走不出去,恐怕就……唉……”伸手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汗,一个中年男子表情有些­阴­沉。

该死,周围都是树,如何找出路?

“都怪你!说什么这个方位有还未发现的陪葬古墓,有什么前所未有的大收获,让我们集聚人手来倒斗。可是你看看,古墓找是找到了,结果却差点把命赔在里面有来无回。要不是我们运气好,无意间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现在说不定早就被那些恐怖怪异的虫子给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也许是连日来的紧张和害怕越积越深,最终终于爆发,一个背靠着大树坐着的中年男子突然站起来,愤怒的咆哮,走来走去抒发着心中的不满。

“老李,你这是什么话?怎么,后悔了,害怕了,所以开始埋怨起我来了?当初我又没有强迫你跟着我们一起来,是你自己屁颠屁颠的跟着我们的。既然­干­这一行,早就有那个觉悟,你现在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思。”

“我……”

看两人又快吵起来,一个穿着深衣身上被划了几道口子的男人赶紧站出来圆场,免得那两人打起来。

“好了好了,你们谁也别埋怨谁了,我们谁都没有想到这次的事会这样危险。以前虽说也遇到过危险,可这次我们能够活着却完全是侥幸,应该高兴才对。既然出来了,我们还是快点找出路离开吧。谁知道那些怪物会不会跟着我们也出了古墓呢。”

现在,可不是闹内部矛盾的时候啊!

“不会吧,大哥?那些恐怖的东西应该出不来吧?”旁边,至今想起仍旧惊魂未定的一个青年心一紧,脸­色­猛地变成苍白无比,手脚哆嗦,满含期望的看着刚才说话的男人,似乎希望从他的眼里看到只是开玩笑而已。

“但愿,希望只是我多心了吧。”抬头望着前面未明的路途,男人脸­色­凝重。

这里,是最神秘恐怖的原始森林。要找到出去的路,难啊。

这边,几人闹过之后俱面面相觑,一脸苍白的看着彼此。那边,一个比起在场众人要年轻得多,看起来最多不过二十多岁的青年却总是沉默着,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会旁边的人。

苏南,B大考古系二年级学生,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没有什么奇特之处的大学生,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人源很少将来找工作也很困难的考古系,甚至对很多奇怪的东西都有着一知半解的熟悉。

就好像这次,谁也没有想到他这样一个还没有出身社会的青年会出现在这一众的队伍里,甚至对他们能够出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墓|­茓­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也许是又想到了几天前进去的那个墓|­茓­里的情况,众人原来好上几分的脸­色­再次苍白得不正常。

“苏南,你看我们现在该往哪个方向走?”

“是啊是啊,小苏,你知道怎么出去么?”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领头的人为什么会对那个青年如此客气,不过这几天时间下来早已经见识到了那个青年总是在关键时刻救起他们的命的一言半语,众人无形之中对苏南道士有了信赖,会毫无所觉的挺他的话行事。

苏南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某个方向紧紧的抿­唇­。

“苏南,怎么了?”

“难道……”

看他那一脸的凝重和紧张,众人不自觉的也被感染了,心里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难道,那些怪物真的追着他们来了?

抬起头,一行人的目光顺着青年的视线看去,手里却是不自觉的握着带在身边的武器,冷汗淋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众人身体都快僵硬了的时候,苏南突然低下头。

“来了。”

“什么?”

众人一惊,骇得全身都无法动弹。只见,繁密诡异的森林参差错落之间,似乎有什么危险正在接近。

危险!很危险!

那种令人惊骇的紧张气氛,空气中隐隐传来的腥味和若有若无的细微动静,压抑得众人连手指动一下都不能。

他们,恐怕命不久矣了。

手指苍白,骨节分明,一行人背对背的紧靠在一起,手里握着各自的武器紧张的防备着。

然后,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本来安静得连一丝树叶沙沙声音都没有森林突然像是活了起来,有什么东西隐蔽在暗处窥视着他们,冰冷而又恶意,像是伺机而动的野兽,慢慢的折磨这它们的猎物。

直到,他们再也没有一丝力气……

这一刻,一行几人内心是绝望的。连汗水滴进眼睛里造成的难受也都理会不了,紧张的环视着左右。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最后一刻。

他们的命,将从此留在这里,没有任何人知道……

森林,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更是加剧了众人心里的不安和畏惧。

突然,远处的草丛一阵­骚­动,引得众人惊骇莫名以为下一刻就会葬身此处的时候,那个地方却突然静止了。

“怎么回事?”等了许久,似乎预感到危险突然莫名其妙的过去了,众人面面相觑。

苏南的声音很低:“它们离开了。”

“离开了?”

“为什么?怎么还突然……”

“那些东西不可能如此轻易放过我们的吧,怎么……”

苏南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凝重。

因为,他预感到了比那些东西给人的感觉更加惊骇强大的气势,正在快速接近。

一时间,谁也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动弹。比之刚才,他们的脸­色­还要更加的苍白。

有什么东西能够吓走那些墓|­茓­里的东西?那种足可以让他们三天三夜都做噩梦,拼了命都无法摆脱的怪物,竟然也会害怕的东西?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将是多么强大恐怖的存在,才能够震退它们?

一行人不但没有放松,内心反而更加的紧张了。紧张到,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

近了。

近了……

那是……

一行穿着很奇特的武士战袍,八个强壮的大汉抬着的繁复奢华的软榻,软榻周围那轻逸飘渺随风而动的雪纱。以及,雪纱轻舞间看见的软榻内那动作慵懒妩媚,显得有些朦朦胧胧的纤细人影。

这一刻,万念俱寂,所有人都似乎忘记了呼吸。

好美的少年,好似海妖一般的梦幻,让人疑似身在梦里。

轻轻的依偎在身边男人那结实宽厚的胸口,百里悠轻轻的打了一个哈欠,朦胧的双眼波光潋滟,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妖娆的魅惑和妖冶。

突然,视线流转间百里悠无意间的看向外面。

被清风微微掀开的纱帘外,他似乎看到了几个狼狈的人影?

这座人迹罕至的森林,竟然有人?

算了,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扭过头,少年埋首在男人的胸口,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在二哥胸前划着圈。

“悠,不要动。”轻轻捉住在自己胸口撩拨的手,百里残勾眼眸幽暗,心里却是有些无奈。

他的悠,该让他如何是好?

男人低笑,心里却是既无奈又宠溺的叹息。

“二哥……”

重生之凤族圣子 第二卷第十一章。苗族少年(1)

“二哥……”

坐直了身体,百里悠不再像是没有骨头般慵懒却又无比矛盾的淡然的轻轻依偎在男人的胸口,无­精­打采。

此刻,他们离开凤族的领地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早在之前,二哥为了他,怕他的身体受不住长时间的长途跋涉而疲累,很是细心呵护地命人在凤族这外的某处树木里备好了一辆舒适宽大的软榻。这一点,连百里悠自己都从来没有想到,他的二哥会仅仅因为他就做到如此地步。

那个男人,本该狂傲睥睨于天地,是真正的霸主啊!

百里悠不知道,当他看到二哥为了他所做的一切后,心底到底是怎么的复杂和触动。

二哥,二哥……

心里轻轻的低喃着男人的名字,百里悠抬起头直愣愣的望着男人那俊美如神祇的脸。

此刻,那原本冷硬如大理石般无情冷酷的男人,眼里弥漫着的却是如海一般令人沉溺其中的柔和。

“悠,怎么突然这么看着我?”

虽然对于少年突然离开他的怀抱而感到心里有些失落和空荡荡的,有一种想要再次把悠搂进自己怀里不放开的冲动,不过百里残勾却是没有动,只是抬起头温柔的注视着表情有些异常的少年。

“二哥。”

“嗯?”

“我们把无常也给叫进来吧。”

“……”瞬间,百里残勾带着淡淡笑意的脸僵硬了。原本弥漫在软榻内,在他那个清丽脱俗的绝美少年之间的异样气氛和淡淡暧昧瞬间被这一句天外飞来的话给浇灭于无形。

“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马下脸,百里残勾冰冷的视线无意的扫视了一眼另一边稍微靠后的距离,那个此刻正被他的族人背在背上前行的人类少年,心里满是郁卒。

那个人,那个跟着他们从凤族离开的人类……

他怎么会出现在凤族?

对了,好像悠之所以会被人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突然被凤族带走的原因,貌似就是因为一个电话,一个让悠急匆匆出去连身边的人都没有带上的电话。据说就是关于他的一个同学突然失踪了的事?

难道,就是这个少年?

眼神冷冷的对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直到某个趴在男人背上的人身体僵硬,满脸紧张恐慌,手脚都有些哆嗦的时候,百里残勾这才收回视线,微微眯起眼,显然是想起了在他知道悠失踪的那段时候他查到的前因后果。

那个叫什么殷的人,当初并没有在约定的地方看到悠。在自己之后找到他之前,他还正耐心却焦急的等在那座幽静的咖啡厅里,坐立不安着。

“二哥,无常是人类,被人一直背着时间短还好,要是时间长了的话,可能会不舒服。我们把他叫进来吧?”像是没有注意到男人眼底的郁闷和猛地垮下来的脸,百里悠倒是笑得淡定,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悠……”男人看着他,很无奈。

“二哥?”

“悠,你很在意那个人类少年?”百里残勾微微眯起眼,深邃的眼眸一直望着他。

要是悠承认,他不介意重新对那个人类评估一下,看他是否值得自己出手。

“二哥,只是同学而已。”

看到男人脸上的表情,百里悠哪里不知道二哥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以他对二哥的了解,那个男人其实很好哄。只要他顺着二哥的毛捋,再凶残的猛兽也会变得很温顺。尤其是,二哥在面对他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生过气。

那个男人,一直压抑着自己,却始终顾忌着他的感受。

不然,上邪也不会活得好好的,甚至还有时间来布局让自己死在了试炼之地。

明显的,男人在听到少年的话后嘴角微微弯了弯,刚才的冷意瞬间消失于无形。甚至连看向外面那人的眼神,都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以至于一直在战战兢兢,被冰冷的眼神刺得如骨在喉般忐忑不安的吴常轨心里一个哆嗦,差点被吓得掉下去。

妈啊,老大的二哥真是可怕,笑得他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要死人了。

还有,那个男人可不可以不要时不时的冷冷看他一眼,他很有压力的好伐?!貌似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吧,他­干­嘛以那种看待宰羔羊的审视眼神毫无感情波动的看着自己?

老大,救命啊,你二哥要杀我!

呜呜呜,老大,快,快出来把那个男人给牵回去,人家胆小心肝儿脆弱,受不了那寒冰般的冷意。

“无常,你怎么?”

也许是看吴常轨脸­色­有些僵硬,身体更是一动不动好似雕塑似的,百里悠被他身后的男人一把抱过去坐在腿上,轻轻环抱在怀里的时候,目光不由关心的看了一眼外面的同窗,最好好心的问道。

“老大……”吴常轨默默扭过头,泪流满面。

呜呜呜呜,老大,你什么时候也黑了?

还有,老大他二哥,拜托低不要一脸冰寒的站在老大后面幽幽的看着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请无视我吧!

“无常,你不舒服?不舒服就进来休息一下吧。”撩着软榻周围的轻纱,百里悠笑得很无良。

“不不不不,老大,我很好,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我感觉我从来没有这样好过……”连连摆手,吴常轨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要是他跑过去跟老大和那个男人呆在一起,他的心脏可受不起那股西伯利亚的寒风。

恐怕,也就只有老大,才会以为那个男人是个好相处吧。至于自己,其实他连路都没走,又怎么可能会不舒服。

好歹,他也有一个坐骑不是。虽然这坐骑,是直立行走的。

一想到这里,吴常轨心里猛地平衡了,连表情都有几分幸灾乐祸。

其实,他还是很幸运的不是吗?遇到了老大,就不用担心回家的困难和艰辛了。

“你真的不进来?”

“不了不了,我现在很好,还能够清楚的看看沿途的风景,感受扑面而来的清风,就不进去了。哈哈……”摸了摸头,吴常轨连连摆手讪笑。

“是吗?那就算了。”看到吴常轨夸张的摇头,恨不得手脚并用的表示拒绝得坚持,百里悠的表情倒是有几分遗憾。

“悠。”百里残勾随意的看了一眼吴常轨,抱着少年腰身的手臂轻轻的用力,然后把头埋在少年雪白的脖颈处,轻轻的呼吸。

“二哥,有点痒。”挣了挣,百里悠却是没有挣脱男人紧紧贴在自己背上的灼热身躯。

森林,似乎在少年那轻语淡雅的声音里活力了起来,一扫刚才让人觉得静谧得恐惧的气氛。摇曳的树枝,温和的阳光,叽叽喳喳欢快叫唤着的百灵鸟,一切都显得跟一般的树木别无二致,谁也想象不到刚才这里还发生了一幕令人惊恐的危险。

平和,安宁,清新……

看着那尊贵奢华的软榻和那行奇怪的人从自己面前超过,然后慢慢的走远,微风中只带来属于少年那飘渺如海妖般妖魅蛊惑勾人心魂的声音,终于从呆滞中回过神来的一队狼狈不已的人面面想觑,表情迟疑不决,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

这里是原始森林,是最危险的存在。

就算除去那些从古墓追出来的怪物,还有着其他很多的东西可以致他们于死地。

如果不跟上去,他们可能就也走不出这里了。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可是……”

那些人来历不明,身份神秘,穿着也奇特得很,会不会是另一番危险?

“大哥?”众人的目光再次集聚在那个带领他们带这里的人身上,犹豫的表情都是在等着他拿主意。

“苏南,你怎么看?”为首的男人姓杨,名伟,是一个很沉稳坚毅的男人。男人以前在军队里当了几年兵,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退役了。此刻,这个一向坚毅的男人却把注意力放在了他旁边一直沉默着,看着那一行人离开方面的青年身上。

苏南低着头,也很迟疑:“……”

他感觉得到,那些人,很危险,很危险,比他以前遇到过的任何人都要危险百倍……

也许是感觉到在场的气氛很是压抑,令人窒息,一个跟苏南差不多的青年突然摸了摸头,讪讪的笑着说道。

“听说,日本有一种狐狸娶亲的传说,要是谁无意间看见了狐狸娶亲的花轿并且邢口说了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力,那么,他就将代替轿子里的新娘。哈哈,这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刚才我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了这个事。”

众人的表情很黑,对着说话的青年俱以眼神表达鄙视。

只是……

“杨伟,要是再不做决定,他们的影子都要走得没影了。那个时候,我们……”刚才跟人吵起来的老李一脸焦急,心里很是浮躁。

他感觉得一,刚才那些紧紧追着他们的怪物肯定不会就那样善罢甘休,它们肯定还会回来的。

那个时候……

中年男子突然浑身哆嗦了一下,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

“大哥……”

“大哥,我们怎么办……”

“要不要追上去……”

那边,杨伟被人围着下决定,这边,谁也没有注意到,被叫作老李的中年男子把手伸进自己的深­色­大衣下摸了摸,表情很是­阴­沉。

难道,那些东西之所以一直紧追着他们不放,是因为……

不,不会的,不会的……

这些都是死物,那些怪物不会是因为这个。

“老李,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是不是哪里受伤了?”说赶来,从古墓出来那些怪物攻击得最密集的就是老李了。也不知道老李在古墓里到底怎么得罪那些可怕的东西了,竟然被招呼得最惨。

“没什么,我没事,没事……”

远处,那抬着的软榻和软榻周围呈现一幅保护架势的人身影越来越小,逐渐消失在诡异葱郁的大森林里。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百里悠和那些倒斗的人可能再无交集。因为,们能不能够出了森林还是一个未知数。

可是,也许是他们命不该绝,亦或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就在这个时候,用力的铁臂轻轻抱着怀里少年的百里残勾脸­色­一凝,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停下!”

“二哥?”百里悠转过头,有些疑惑不解男人的动作。

“回去。”

“啊?”

于是,杨伟一行人还在满脸凝重的讨论,要不要不发现地远远跟在那些人身后寻找着出路的时候,那原本已经走远的一群奇特的人又突然倒转方向回来了。

众人很是错愕,一脸震惊呆滞的看着那竟然轻轻停在了他们面前的软榻。

难道,他们的决定被发现了,所以那些人是准备过来……

不、不会吧?

百里残勾从软榻里出来,高大的身躯傲然站立,目光却冷冷的看向那一行狼狈人群中的一个有些畏惧退缩的中年男子……老李!

他的身上,藏着什么令他很在意的东西。刚刚,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很熟悉的波动。

既熟悉,又陌生。

很重要的东西。重要到,他的心在那一刻隐隐作痛……

…………………………………..

第十二章。苗族少年(2)

“二哥?”

从软榻里出来,百里悠注意到男人脸­色­那一刻的异常,不由很是担忧的望着男人的背影。

二哥他怎么了?怎么突然变了脸­色­?

那些人,二哥认识他们吗?为什么二哥会突然对他们那样关注?

还有,他们明明就已经走远了,看二哥之前注意他们的眼神,也没有任何表情啊,怎么……

百里悠心里有些疑惑,随之不由轻移脚步跟在男人的身后走了过去,站在二哥的身边关切的望着他。

“悠,我等会再告诉你。”听到少年关切的声音,百里残勾低下头对着来到身边的清丽少年安慰的笑了笑。

等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男人脸上已经恢复了本来的冷漠,本就无情的眼神此刻带着几分暴戾和残忍,冷冷的注视着那边在他目光下开始瑟瑟发抖的中年男子。

他的身上,有着不属于他的东西!

“你、你们是什么人,想、想­干­什么?”也许是百里残勾的眼神太过于冷厉,身上的煞气怎么也掩饰不住,本来就因为他们的突然回转,一行人已经提心吊胆忐忑不安赶来,哪里还能够保持平静而不害怕。

这些人,出现得诡异啊,怎能不怕?

尤其是此刻被百里残勾重点照顾的中年男子同,更是有些受不了那个男人那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对着他倾泄的寒意。

“这、这位大人,请问你们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的吗?”作为这次云南之行的领头人,杨伟虽然心里也在打鼓,出于趋利避害的本能在面对面前的俊美男人里有一种不安和恐惧,不过,即使再怎么的不安,他还是要硬着头皮上。

老李就算平时为人再怎么的斤斤计较,那也是他带领的人,岂有丢弃的道理。

这些人,看样子似乎是冲着老李来的?

也不知道老李到底怎么得罪他们了,看老李现在的模样,貌似也是错愕啊,他不应该有机会得罪他们吧?

不解啊……

杨伟的身后,除了向来沉默的苏南,其他的人俱变了脸­色­,看向老李的眼神里满是忿忿。

就知道他向来最是惹事,人喜欢贪小便宜不说,­性­格也不讨人喜欢。

这一路上,要不是知道他在倒斗方面算是行家,经验丰富,他们也不会找上他,一路上也不知道起了多少次的口角。

还有,前几天在那座恐怖的古墓里的时候,也是老李惹怒了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怪物,才害得他们不得不狼狈逃窜,甚至差点葬身那些怪物的口里,连骨头都被啃得不剩。

一时间,众人心里满是怨怼。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此刻周围的气氛也紧张得很,他们此刻恐怕早就和老李吵起来了。

百里悠仔细的打量了一圈面前的几人,没有说话。此刻,那个站出来的男人倒是看起来不错,年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面庞刚硬,有一种军人的自律和风采。即使一身狼狈,身上的气度却是让百里悠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倒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在男人身后,百里悠最先注意到的是一个青年,一个不过二十几岁的青年。

那个青年长得倒是不错,有着一张很俊秀的脸庞,表情倒也沉稳不慌,颇为大气的样子。即使是以百里悠这种见惯了族里之人的人,也不由对他有了一丝赞叹。

毕竟,在同类其他人的对比下,他就那样静静的站着,倒是格外的显眼。

至于其他的一些人嘛,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一些伤,不管是脸上的伤痕,还是腿上稍微简陋的处理了一番的鲜红,都可以看出他们这段时间来的狼狈和惊慌。

淡定着一张绝美妖异的脸,百里悠有些茫然不解了。

也许是近距离的接触,少年那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倾城之姿绝世风华,让这群人从来没有怎么见过美人,尤其是如此妖魅,好似海妖一般魅惑妖娆的容颜,顿时让在场之人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以至于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的人大有人在。

他们这一队人,除了其中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其中大多数人大半辈子都是在­干­些不怎么见得人的活儿,常年都在­干­倒斗这一行,经常是墓里来墓里去的,哪里有机会见到这种大家庭熏陶出来的贵族公子啊。

看看那脸,看看那气度,还有一举一动,一步颦一笑之间,无不显示着良好的教养和优雅尊贵,哪里是他们这些粗人可以想像的。就算他们­干­他们这一行大半辈子,说不定还不够人家随意的一项消耗呢。

几人不由有些自惭形秽,不敢直视那静静站在那个冷厉的男人身边气质飘渺冰肌玉肤的绝代美人。

百里残勾冷冷的扫视了他们一眼,看到那些人浑身一阵哆嗦自动的低下头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再次凝重的注视着那边有些不自在,脚步不由自主往旁边移动,似乎想要偷跑的中年男子身上。

“你过来。”

“什、什么?”似乎有些没有意料到男人的话,中年男子浑身一阵战栗,却是不敢过去。

他觉得,自己此刻要是过去了的话,那个冷得可怕的男人说不定会一把扭断他的脖子。

“这位大人,你找老李可是有什么话要问……”杨伟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男人的冷冽眼神给震慑,不敢再多话。

“过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微微眯起眼,男人的眼神冰冷而又嗜血。

除了他的悠,在面对别人的时候,百里残勾的耐­性­向来不好,更是不允许别人忤逆他的命令。

他的手段向来直接­干­脆,毫不拖泥带水,杀伐果决,雷厉风行,不空置疑。

“这位大人,你找、找我……”

中年男子的声音有些抖,却是不敢拒绝,一步一挪的走到百里残勾的面前,抬起头有些畏惧的望着百里残勾。就好像他此刻面对的不是一个人类,而是地狱来的收割他生命的死神一般,心惊胆战。

“你的身上……”

“什么?”

“可是有不属于你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不不不,我身上没有什么东西,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真的……真的……”那一刻,中年男子的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神情恐慌畏缩,连连否定。

男人眉头微微的皱起,却是不愿再跟眼前的人类再多说什么,直接动手。

多说无益,百里残勾手一挥,就只见瞬间有什么东西从那个中年男子的衣服下掉了下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不,这是我的,是我的东西,谁也别想抢走,这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看到他贴身藏得紧紧的,一路上就算怎么逃命都没有想过要扔了,被当作命一般死命藏着的东西竟然落了出来,中年男子脸一慌,连忙弯下腰就准备把东西再次给捡起来藏进自己的衣服内,不想被任何人看见。

百里残勾却是没有理会中年男子的疯狂,目光有些恍惚的看着那落在地上的东西。

那是一个麻布袋子,很粗糙,应该是那个中年男子的。只是……

不用百里残勾命令,那边百里一族静静站在四围待命的黑衣战士中早已经自动走出两人,把那个中年男子的身体给架住后退,禁锢在一旁不能动弹。

倒是百里悠……

轻轻的走到二哥的身边,少年有些好奇的看着那是什么。

有什么东西竟然可以让二哥勃然变­色­,并且如此在乎?

“二哥!”

百里残勾依然冷着脸,只是,低下头看着身边的悠,他突然有了一瞬间的犹豫。

“二哥,你怎么了?”二哥可是在迟疑?

可是,二哥又是在迟疑什么呢?那个男人的­性­子向来不会优柔寡断迟疑不决的。对于他所想做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

“悠……”男人突然一把抱住身边的少年,紧紧的抱着,让人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只是那力道,让百里悠有些错愕和茫然。

二哥,到底怎么了?

在百里悠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男人突然松开了他的身体,低头对着他温柔的笑。

“二哥?”

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幽远:“悠,我说过,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都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任你离开。所以,悠,如果以后你要是对我生气了,也不许离开我知道吗?不然……”

“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啊!”

“二哥,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怎么突然说这些?我既然接受了,那么自然也就不会再逃避。”何况,二哥,你又是在不安着什么呢?

以我如今这样的身体,我又怎么可能离得开你,离开这个世上唯一跟我还有着如此深沉的血缘羁绊的你。

二哥,不论是生死相随的爱人,还是有着最亲近的血缘关系的亲人,我都只剩下你了。

只剩下,二哥你了。二哥你明白吗?

我渴望亲情,渴望被爱,渴望有一个人能够一直陪伴着我,宠溺着我,呵护着我。二哥,只要有你在我的身边,就好。

心里的包袱早已放下,那么,也没有什么能够让我有所顾虑的了。

“悠……”也许是看出了少年眼里的释然和淡淡的柔和,百里残勾刚才那突然涌动在心里的不安和恐慌瞬间退去,冷硬的脸庞上满是柔情,看向少年的眼睛里更是掩饰不住的宠溺和温暖。

他可以不在乎血缘,可以不在乎禁忌,可是悠,他心里却是在意着的吧。不然,悠也就不会想着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抗拒着推开自己了。可是现在,他的悠是否已经完全放下,能够坦然的接受他们彼此依偎的事实?

他们之间,那禁忌的爱……

待到百里悠和男人平静下来,那边池烛却是时机把握得很好,提着那个麻布袋子脸­色­严肃的走了过来。

“主上。”

“……打开。”

“是。”恭敬的对着两人行以一礼后,得到男人的示意,池烛把袋子放在地上,慢慢的解开麻布袋子前段的绳子,然后打开。

百里悠有些好奇这个让二哥在意的东西,视线不由瞥向池烛手边的东西。然后,在看到袋子里的东西后,他突然愣住了。

那个麻布袋子其实并不是很大,里面装着的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是一些珠宝首饰之类的东西。只是比起一般的珠宝首饰,它们显得更加的­精­致和华美,造型也是奇特贵重,应该是类似古代皇族所用的陪葬品之类。

当然,这些不是最重要的,也不是引起百里悠注意的地方。少年呆愣的是,那一堆首饰之中,有一把莹白如玉雕刻得很是­精­致的玉梳子让少年晃了晃神。

不由自主地走过去,百里悠轻轻弯下腰把它拿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的打量。

了不知道那梳子是用什么做的,拿在手上有一种冰凉的感觉。玉梳上雕刻的­精­美华贵的花纹,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只是,这些都远远不及玉梳上雕刻着的那两个字,那两个不知道是什么字的字带给少年的是震撼。

百里悠看着它,轻轻的喃喃:“神祈……”

第十三章。苗族少年(3)

“神祈,神祈……”

属于少年清冷的声音幽幽的响起,那种好似蕴含着某种神秘力量的名字,让少年一阵恍惚。

这个名字,为何如此熟悉?

熟悉到,他似乎一直听着耳边有谁在轻轻的呼喊,呼喊着他的名字,包含沧桑与绝望?

……

“吾王,为我们的孩子赐一个名字吧。”

“嗯,神祈,神祈怎么样?意为神灵庇佑之子,也将是吾月华国的神之子。”

“嗯,神祈?好,不错,不错。我古羽族的名字生来便具有魔力,吾儿为神祈,也将是将来天下最尊贵的人。”

脸­色­虽然有些疲倦,表情却充满幸福的美丽女子斜坐在奢华宽大的大床上,动作轻柔的抱着怀里闭着眼睛熟睡的孩子,低头温柔的注视着那­精­致可爱的宝宝,俯下身对着那粉­嫩­的脸蛋吻了吻,轻笑着说。

她的孩子啊,将来会是最尊贵强大的帝王!

……

转眼间,当年那个小小的只有一团大小的婴孩已经长大,长大为绝美倾城清丽脱俗的少年,如罂粟一般傲然绽放在那座华丽古老的宫殿,吸引着所有的人为他痴迷与忠诚,追随着那高高站在王府旁的优雅尊贵的储君。

也是,未来的月华之王。

月华国的皇族,身上流着最神秘强大的古羽族的血,是众所周知的皇者,备受臣民爱戴与拥护。

而古羽族的人,的确天赋异禀,每人都极为的出­色­和优秀,是别人眼里最完美无瑕的人。他们,亦或是才华横溢的俊杰,出将入相不在话下,亦或是品质高洁温润如玉的优雅公子,引起多少人的追逐和敬畏。

古羽族的人,一旦离开月华国进入尘世,无不是惊才绝绝的人,名震天下。也因此,在外界人的眼里,古羽族,甚至是位于灵境内外人无法进入的月华国,都是世人眼里的圣地,是众人心里既敬畏又向往的地方。

古羽族似乎备受神灵宠爱,他们不仅天赋极高,力量强大,每个人至少都会一门擅长­精­专的才艺,就连寿命,也是俗世之人无法想像和羡慕嫉妒的长寿,引起多少人心里冒酸泡泡的时候打着­阴­暗贪念的主意。

要不是古羽族向来神秘,外人根本就不知道灵境进入的方法,恐怕月华国也不能如世外桃源一般,过着平静幸福的生活。

而这一切,都在某一天被打破。

有人进入了灵境,却不是他们月华国的臣民。

“神祈……”

“你来了……”少年站在高高的王座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下面走进来的俊美男人,眼神冷漠却带着莫名的平静。

“神祈,过来,过来好不好?从此,我们就可以无所顾忌的在一起,谁也无法分开我们。神祈,过来,过来我身边……”不知为何,在看到少年的那一刻,男人内心突然害怕起来,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心里弥漫。

神祈,神祈……

每每念到这个名字,他的心从未有过的柔软的同时却有一种疼痛得无法加复的感觉。

他想把他拥入怀里,再也不放手。

他想把他融入自己的骨血,彼此相伴不离不弃。

他想让他,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只属于自己。

“琉璃死了。”

“啊,什么?”突然被少年口中那意料之中外的话弄得有些不解和茫然,男人望着王座前平静得不正常的少年,手有些颤抖。

“作为吾之月华国的圣女,琉璃是吾族的罪人。她枉顾自身一生下来就担负着的责任,将吾之月华国领入危险的境地,以至现在灵境有倾覆的趋势。琉璃,已经被吾族驱除出月华国,她将再也不是吾族的圣女。”

少年的声音毫不感情起伏,好似说的不是他曾经即将成为自己未来王妃的女人,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甚至是被像抹布一样厌弃的人一般,面无表情,目光冷漠。

“神祈,她怎么样与我无关,那个女人是死是活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

“是吗?琉璃是自杀的。”

对于男人那无情残忍的话,少年无动于衷,好似没有听到般,自顾自的继续说着。说着,那一个女人最后的结果。

“神祈?”男人心一慌,有一种什么在脱离自己的无力挫折感。

突然,少年笑了,笑得令男人莫名的害怕,害怕那个少年就那样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

“帝皇,灵境从此将不复存在。那么我这个王,我这个害得我臣民悲惨死去的王,已然没有活着的意义了。月华国是我身上的枷锁,却也是我承担的责任。自我出生起,月华国就注定与我共存亡。”

“不,神祈——”怎么这样,怎么会这样?神祈——

好似没有看到男人眼里的惊慌,少年傲然站在高处,笑得绝代风华。

“一旦我死了,灵境就将封印起来,从此再无人能够进入。四大神器将伴随着我一同沉睡,除非我有苏醒的一天。所以,你们也不要白费力气了,吾族的神器不是凡人可以驱使的。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这句话,少年语气凛冽严厉,眼里却透着一种如高高在上的神祇一般的无喜无悲。

贪婪的人,终究会走入歧路,下场凄惨。

“神祈,你要­干­什么?不——”

看到少年就如在交代遗言一般的无所畏惧,甚至是漫不经心,那一刻,男人的心一紧,那种隐隐的恐慌逐渐实质起来,让他遍体生寒。

神器什么的,那从来都不是他的目的。他所在乎的,想要得到的,从来都是那个如月华般绝美倾城的少年。或许,其他的人会觊觎月华国的神器,心思诡魅,进入月华国也不过是出于人­性­的丑陋,却,不包括他。

他帝皇,想要什么没有,却惟独只有神祈,唯独只只有他,他求而不得。

“帝皇,呐,我们今生注定无缘。如果有来生的话,我愿意将你当做是我的兄长来敬爱,相互依偎,彼此扶持。”少年突然轻轻的笑了起来。这次,不再是刚才的冷漠和疏离,眼神中透着明显的轻松和解脱。

“神祈……”

“咳咳,帝皇,带着你的人离开吧。灵境一旦封印,除了月华国的人,外人会成为封印下的祭品,无法投生。”鲜血突然从少年淡粉­色­的薄­唇­中涌出,浸染了那一身华丽繁复的雪­色­宫装。如寒冬悄然绽放的红梅,刺痛了男人的心。

“神祈——”瞬间出现在少年的身边,紧紧抱住少年倒下的纤细身体,男人冰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疯狂和暴戾。

“神祈,神祈,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知道的,只要是你想要的话,我不会拒绝的,为何却要用生命来向我昭示这等残酷的事实?”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不是他设想的结果。

他只是想把神祈从被束缚的枷锁中解脱出来而已,你为何不愿?为何不愿?

神灵之子,神灵之子,既然是神灵之忆,你就该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而不是一直被束缚在月华国不得出入,无法得见外面世界的繁华热闹,万里江山。

神祈——

“神祈,你可知道,我要的,一直都是你而已,一直都是你啊。自从遇见你的那一刻,我的眼里就再也看不见其他。可惜,你就好像是我梦中的虚影,飘渺艳丽却不真实,让我怎么也抓不住你。明明就在眼前,却咫尺天涯。”

紧紧抱着少年的身体,手指摩挲着他嘴角的殷红,男人突然低低的笑了,笑得悲哀苍凉。

“神祈,你为何为我如此无情?”为何,就独独对我,如此无情?

“咳咳,呐,帝皇……”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上男人那张俊美的脸,少年眼眸朦胧,美丽的眸子中只映­射­着男人的倒影。

“什么?”男人低着头,专注而温柔的注视着怀里的少年。

少年那­唇­角的血,如罂粟般娇艳。

“呐,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他最后,唯一放心不下的,牵挂。

“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答应你。不然,神祈,我不会让你就那样离开我,独自远去的。”

“帮我照顾帝姬,我的妹妹。”好似没有听到男人口里狠厉的威胁,少年依然笑得绝代风华。

直至,少年慢慢的闭上那双潋滟妖媚的美丽眸子。

“神祈——”

神祈,我该拿你怎么办?你为何还是这样的任­性­,不愿意稍微让让我?只是,稍微对我柔和一点,不要那样残忍。

空旷的宫殿内,男人紧紧抱着怀里的少年,眼泪无声的滑下,慢慢滴落在冰冷的地上。

神祈、神祈、我的神祈……

……

眼前好似幻影一般的画面一幕幕的浮现在百里悠的面前,不知何时,他已经泪流满面。

耳边,曾经是谁的声音温柔而又慈祥,带着深深的祝福,希望着自己的孩子将来能够无忧与幸福?耳边,又是谁的声音,悲哀而又极度的绝望,响起在空旷的大殿上,却再也无人能够回应他的痛苦和悲伤?

“悠,悠?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是不是这个东西哪里不对劲儿,所以……悠?”

看着身旁他一直放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少年突然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悲伤,百里残勾哪里还能够注意到其他,顿时一把紧紧的把少年搂进自己的怀里,有些手足无措的吻着少年脸上无声落下的眼泪。

他的悠,向来很少哭泣。哪怕,当初那个生育了悠的女人突然失踪了,他也没有流过泪,倔强得令人心痛。

“二哥……”

“悠?”

“对不起……”

“什么?”男人很错愕,抬起头看着眼泪不住涌出的少年,心里一角疼痛无比。

为他的悠,眼里弥漫着的那绝望的哀伤。

“二哥,二哥……”手指紧紧的捏着手里的白玉梳子,百里悠也不知道他为何就那样想要流泪,止也止不住。

他觉得,他欠了一个人很多很多,却把绝望留给了那一个悲戚凄凉的背影。

“悠?”目光注意到少年手里的东西,百里残勾皱了皱眉,宽厚的大手轻轻的覆盖在少年雪白的柔荑上。

然后,男人似乎看到了属于那把槨本身曾经刻印下的,来自几千年前的记忆……

属于梳子主人的,爱恨情仇……

白玉梳子上,那浮现出的“神祈”二字,不住闪烁着流萤般的幽芒,似喜悦,似苍茫……

第十四章苗族少年(4)

眼前的一切,如虚幻之影,却偏偏那么真实。

他们,好像进入了梳子营造的幻界,只能静静地看着,却不能触摸也无法让别人看见他们。

大殿那一幕后,男人浑身­阴­寒,面无表情地抱着少年冰冷的身体慢慢离开,一步一步离开那个禁锢着少年翅膀的地方。

下一刻,场景一转,那是一座雄伟神秘的帝王陵寝。

男人动作温柔的抱着少年,义无反顾地走了进去,没有回头。然后,陵寝的石门慢慢地关闭,再也没有打开。

幽深的地宫内,是一具可容几人躺着也不会拥挤的奢华金丝楠木棺椁。棺椁内,有着感世天颜的少年脸­色­平静安详,就那样静静地沉睡着,谁也看不出他早已经失去了呼吸,再也不会睁开那双美丽魅惑的紫­色­眼睛。

旁边,男人就那样温柔地看着,看着,直到……

“以吾之命为祭,控汝之灵,沉此地宫,满天水灵。水镜,启!”

拿过四方祭台上对应着星辰方位摆放着的其中西南方的一面镜子,男人低下头,面无表情的脸冷冷地注视着手里的东西。

那是,水镜。

支撑着灵境的四大神器之一。

它曾经的主人,是月华国的圣女水琉璃。水镜的主人,历来都是月华国的圣女,一直传承。直到,圣女失去作为月华国圣女资格的时候,水镜将再度回归月华之王,由他掌控。然后,直到下一任的圣女诞生。

圣女,历任都是月华之王的妃子。因此,水镜才会由她们掌控。

现在,那个女人已经被驱逐了。自然,也就失去了拥有水镜之力的资格。哪怕,她已经因为自身心理遭受地的谴责和绝望而选择了懦弱地自我了断。

神祈说过,妄图控制神器的代价,沉重得没有人能够想象。可是,如果他早就已经不想就这样孤独地活着,看着他的少年的背影越来越远了呢?如果他想与那个少年生生世世纠葛在一起,不愿松手呢?

“神祈,这里从此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真好。”

“神祈,等我……”

感受着地宫深处突然传来的隐隐震动,看着手里的水镜突然焕发出一阵强光,周围似乎有水流的声音潺潺响起,男人突然低低地笑了,冷硬的眉宇间一片温柔宠溺。

这样,就没有谁能够再打扰他和神祈的清静了吧。

这样,就谁也无法剪断他与神祈之间的因果了吧。

这样,他就将和神祈两人平静安详的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了。

男人抬起头,眼眸中退去疯狂和无尽的戾气,一脸平静。

……

地宫,在慢慢地下沉。

陵寝外,依然没有离去的一行人突然错愕地看着,看着地面之下隐隐传来的怒吼,看着突然涌起的漫天大水,看着那原本吞噬了他们的王者的帝王陵寝外突然升起一层透明的薄薄的结界。然后,慢慢地沉入地下。

不给他们反映的机会。

一刻钟后,那原本是雄伟瑰丽的陵寝地方,此刻竟然变成了一座美丽清幽的湖泊。

外面发生的变化地宫内的男人一点都不在乎,他只是深深地看着棺椁内的清丽少年。然后,男人抬步走进了棺椁内,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少年的身侧,抱着少年沉睡的身体,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血,顺着男人的­唇­角流下,他却恍似没有感觉。

付出生命的代价,他的灵魂会追逐着神祈一起轮回。直到,再一次地找到他的爱人。

这样,就好。

月华国的四大神器会守护他和神祈的陵墓,没有任何人能够打扰他们的安息。

这是诅咒,也是对胆敢冒犯者的惩罚。

半空中,焕发着莹莹光芒的水镜慢慢地平静下来。失去主人掌控的它,“啪”的一声掉在了下面敞开的棺椁内,从此无声无息。

……

百里悠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幕幕。不知何时,他的眼前似乎朦胧一片,心里有一种酸涩的感觉怎么也掩饰不住。

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少年似乎想要去阻止刚才的那一幕。

结果,不过是徒劳罢了。

那是曾经泯灭在岁月洪荒中的过往,此刻的他又怎么可能阻止得了。

那个男人,真傻。

可是,那样傻的男人,为何却长着跟他二哥如此相似的脸,害得他刚才看见的时候,心都差点停止跳动。

他的二哥,是如此的聪明锐利杀伐决断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做这样决绝的傻事?

“是吧,二哥?”回过头,看着不知何时竟然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百里悠轻轻地笑着,声音中却包含着一股低沉的危险。

要是二哥敢这样做,还不如让自己动手,亲手杀了他。也好过,二哥那样的悲哀和落寞,看得他心里一阵阵的揪痛不好受。

“悠,我们不会这样的。”不会的,我们不会是这样悲戚的结局。

走过去,男人伸出手臂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少年,低低地说着。

我们,要一直幸福无忧地活着,活着在一起,坐看云舒云卷。没有谁,能够再次从我的手里把你强走。哪怕是死神,也不行。

“二哥,你……”百里悠抬起头,有些微鄂。二哥的眼里,似乎闪烁着什么,复杂得令他看不懂。

“二哥,你说刚才那把梳子让我们看见的一切,到底是什么意思?它为什么要我们看它曾经经历过的记忆?还有……”百里悠皱起眉,心里有些不悦。

为何那个死掉的少年,竟然跟他如此相似?不仅是形,就连气质和­性­格,都恍似他们是一个人?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为何就连他们额头中央的印记,都一模一样?还有,炎轮……

那个叫神祈的少年帝王,他的左耳上,分明也有着炎轮……

难道,属于百里一族世代传承的圣物,其实是那个叫神祈的少年的东西?

四大神器,除了刚才看见的水镜,还有什么?

少年有些恍惚,总觉得眼前的一切是那样的似曾相识。就连那个少年口里所说的四大神器,他似乎也应该记得。

这一切,仅仅只是巧合吗?

巧合到,不仅是他,就连二哥,也跟那个男人如此相似?

还是说,那是他们的前世?

神祈,神祈……

这个名字,为何引起了他灵魂的动荡,有一种刻印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感觉?

“悠,你想起了什么吗?”

就在百里悠茫然间,他身边的男人抱着他的手臂不自觉的用力,似乎要勒断他的腰身一般,力气大得百里悠有些错愕。

“二哥,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少年那一头柔顺的长发,百里残勾低下头看着他的悠,轻笑。

“哦。”看二哥低低地轻笑,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异常,百里悠倒是不再注意,目光开始打量起四周来。

这里,明显是那座陵墓的地宫内。可是,周围的布局为何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摆放棺椁的地方,反而更像是一个人的寝宫?

奢华尊贵的器皿,处于墓|­茓­中如此之久竟然一点都没有风化腐烂迹象的飘逸纱帘,被三十六颗夜明珠照耀得恍如白昼的寝宫。以及,不远处那一个看起来充满悠远气息的古代梳妆台。

“二哥,你看那里。”

“什么?”顺着少年指向的方向,百里残勾抿了抿­唇­。

“二哥,你看那个梳妆台前摆放着的东西是不是就是那把白玉梳子?”

“应该是。”携着好奇的少年走过去,百里残勾眼神微微晃了晃。

上面的“神祈”二字,刺痛了他的心。

“怪不得我们一接触到这把梳子眼前就晃过那样的画面,这把梳子应该是那个叫神祈的少年帝王最亲近之物,在加之作为陪葬物品,它又是最靠近少年的,所以把什么都‘看’得明白。”百里悠微微地叹息,心情很是复杂。

这里,应该就是最后的结束之地了。不然,他们不会在这里呆了如此之久却依然没有什么动静。

之后的千年,古墓平静而又死寂,什么都没有改变。

……

“老大?老大?醒醒,醒醒?你们怎么了,怎么突然一动不动了?撞邪了?”

“无常?”突然被人大力地摇醒,百里悠眨了眨眼,看着眼前凑得很近的大脸,想也没想,一掌打去。

“哎呦,老大,你­干­嘛打我?”捂着被打的脑袋,吴常轨很是委屈。

“老大,我叫醒你也有错?”

“你凑得太近了。”

“老大,呜呜……”

老大最近越来越暴力了,以前明明很温和翩翩如玉的。就是有些疏远,让人觉得他明明就在眼前,却偏偏隔着很远的距离。

这到底算是进步,还是倒退了?

吴常轨却是不知道,风水轮流转,等一年之后他们都上了大学的时候,那一次进到那座神秘的古墓里,在他被墓里的幻术给迷惑住出不来的时候,就是他的老大,那个越发暴力的绝美少年叫醒他的。只是那方式,一点都不温柔。

百里残勾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被打的吴常轨,目光瞥过悠手里的白玉梳子。下一刻,男人的目光­阴­沉冰寒的直视着那边被族人抓住动弹不得,身体战战兢兢的中年男子。

走过去,百里残勾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目光暴戾而又幽暗。

“你进去过那座古墓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那把梳子既然在他的手里,那就是说,他们进到了最中央,那摆放着少年帝王安寝的寝宫。

“不可饶恕。打扰地宫主人安息者,天诛!”

水镜明明已经隔绝了陵墓,这些人类为何还要如此愚蠢而又贪婪,要进去打扰他们两人数千年来是平静,冒犯帝者的威严?

罪无可恕!

“咳咳,等……等等,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也不知道这把梳子怎么会在这里。真的,真的,我当初拿的时候只拿了一点点,一点点,都是一些珠宝首饰之类的,我记得很清楚,明明就没有那把梳子的啊,大人饶命啊……”

看男人眼里没有任何掩饰的冰冷杀气,中年男子恐惧得浑身哆嗦的同时,连忙大声求饶,哭得一脸的鼻涕眼泪。

他真的很冤枉,那把梳子他真的没有拿啊。要知道仅仅就因为一把梳子而引来杀身之祸,他当初哪里还敢生出贪婪之心。何况,他也没有说谎,那把梳子他真的是连看都没有看过,哪里还把它从地宫里带了出来。

虽说那把梳子一看就不是凡物,表面白玉无瑕,价值连城,可他也没有老眼昏花到看不见的地步吧。当初他偷偷拿东西的那箱子,里面最多就是珍珠首饰之类,那把梳子那么大的个儿,他没有道理眼睛瞎了看不见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咳咳……救命……救……”

旁边,看到百里残勾那冷厉的脸,杨伟等人心里俱是一悸,手脚冰凉。

他们也没有想过,老李竟然如此做。明明知道那座古墓危险神秘得很,他竟然还敢拿古墓的东西出来?怪不得那些怪物如此暴怒,他们都逃出了古墓还在身后紧追不舍,却是原来老李的错?

他们突然想起,当初在古墓的时候,进去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很平静。

因为这里是云南的缘故,那座古墓里似乎有很多的蛊虫,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可是因为提前准备得很是充分,身上带着杨伟的某一个苗族朋友提供的安蛊香,那些蛊虫都好似没有看见他们一般,他们倒是一路有惊无险地走了进去。

哪里想到,后来竟然会遇到那群令人头皮发麻的怪物,差点让他们全军覆没。

好像也就是那个时候,那些暴怒的怪物往往最密集的攻击的就是老李以及老李的周围。

也不知道老李身上有什么东西让那些怪物顾忌,站在老李身边的人都遭了无妄之灾死得令人毛骨悚然,尸体都没能留下,偏偏老李就是好好的,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罢了。

现在看来,却是如此!

众人的神情很是复杂,想要过去救老李却又摄于那个男人的可怕而不敢上前。

同时,他们的心里也不是没有怨的。毕竟,当初跟着他们一起去的人有大半留在了那座古墓,再也出不来了。

这些,明明都可以不发生的。只因为老李一个人的贪念,他们就失去了青葱的生命,甚至是尸骨无存。

心里的悲凉无法掩饰,众人脸­色­都很是不好。尤其是现在,看那个男人的表情,恐怕他们这次也在劫难逃。

骨头碎裂的声音就那样突兀的响起在寂静的森林,众人心惊胆战的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拿起一张雪白的手绢厌恶地擦了擦自己刚才扭断老李脖子的手指,然后随手一扔,向着他们走来。

“那座古墓在哪里?带我们过去。”

第十五章 苗族少年(五)

“那座古墓在哪里?带我们过去。”

“啊,什么?你们要去那个地方?”杨伟看着男人一步步气势凛冽的走过来,心脏紧缩,却是不敢后退。

他曾经是军人,自然知道这个男人的危险。可是,他却无可奈何。

周围都是那个男人的人,他们连逃跑的想法都不敢有。

别说就眼前那个男人就足可以让他们畏惧胆颤,左右四周明显跟战士一般严穆杀伐的高大男子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对付的。

那些人一看就不比他昔日见过的最优秀的特种兵弱,甚至恐怕还要更强,为今之计,也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是……

“你们真的要去那个地方?那座陵墓很是危险,里面有一些变异了的东西,很难以对付。”

你们就算再强,那好歹也是人类吧。那些怪物,无穷无尽,还不知道有多少呢,他们能够活着那完全是侥幸。

“带路。”男人表情很冷,语气不容置疑。

“既然这样,那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杨伟是一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他自然不会那样愚蠢的惹怒对方。在明知对方不是他能够惹怒的时候,杨伟会选择对他们最好的一条道路走。

“杨哥……”

杨伟的身后,其他跟着的人都有些不敢开口,就怕引起那个危险男人的注意。

老李的尸体还在不远处软绵绵的横着,他们这些人都是吓坏了,哪里敢多嘴。恐怕也就只有阅历丰富的杨伟和沉默寡言的苏南还能够保持一份难得的冷静了。

眼前的男人,不畏惧杀人。甚至,嗜血暴戾,不是正常人类,恐怕心理变态的很。他们别不是遇上杀人魔之类的就好。

如果这次他们能够平安脱险的话,他们发誓,以后都不出来倒斗了。

所以,满天神佛啊,请保佑我长命百岁吧。

“二哥,你……”

那些脸­色­苍白得跟鬼一样的人百里悠不过看了一眼,然后就不再关注。走到男人身边,少年昂起头看着身边的俊美男人,有些疑惑。

百里残勾低下头,温柔的注视着身边倾城绝代的少年:“悠,我们去看看,看看那个地方现在是什么样子,为何这些人竟然能够进去打扰亡者的安息,可好?”

明明,那做陵寝已经沉入水底,周围也隔绝着结界,为何,还有热能够进去?

是出了什么事吗?

男人眼眸微暗。

“好。”百里悠点了点头。其实,他也很好奇。

看悠一脸赞同,眼里似乎没有什么异常,百里残勾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悠没有被刚才那把梳子里的画面给影响就好,不然,他的心会有一种压抑和不安。

“你们,带路。”

小心翼翼的护住身边的绝美人儿,百里残勾转过头,冷着脸看向那边那一群战战兢兢异常狼狈的人。那些,令他心里充满暴戾和杀气的盗墓人。

要不是此刻还需要他们带路,就凭他们胆敢进入陵墓去盗墓的行径,就足够他们死一百次了。

突然想到那把梳子的所在,那岂不是说,这些人已经进入过地宫的最里面,那安放着神祈棺椁的寝宫?

蓦地,男人沉下了脸,满脸­阴­寒。

“二哥?”察觉到身边男人的情绪波动,以及周围似乎又降低了的温度,百里悠停下脚步,转过身抬起头担忧的望向身边的男人。

二哥怎么了,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悠……”百里残勾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身边的少年。

他不知道该不该问起,问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又怕自己一旦开口,他和悠之间那难得的幸福就会马上离自己而去,他忍耐了十几年布局了十几年的来的幸福将从此一去不复返。

十几年了,从遇到悠的那一天起,已经十多年了啊,他再也等不起了。

他的耐­性­已经所剩无几,不可能再等待下一个十多年。

他怕,怕自己会变得疯狂,变得失去理智,以至于再次伤害到他的悠,伤害到那他发过誓要温柔呵护对待宠你的爱人。

他,不希望有刚才看到的,那样凄惨绝望的结果。

即使仅仅只是看着,就已经心如刀绞。

前面,杨伟等人尽管心里害怕,有些腿软,不过却是不敢有丝毫的反驳。甚至,他们连回头都不敢,就怕看见男人那双冰冷­阴­寒的可怕眼睛,看见那双眼睛里的杀意和暴戾,看见那个男人毫不掩饰的残忍无情。

森林,静谧得诡异。

各人的心思完全不同。

杨伟等人在紧张的同时也在努力的思索着怎么让那些人放过他们,尤其是那个明显为首的冷峻男子。只要是他的意思,那些身强力壮的黑衣大汉明显都是听他的命令行事,只要他放过他们,也就不必再担心生命危险了。

可是,这谈何容易。

杨伟敛了敛沉重的表情,目光不由放在那个冷峻男子身边的绝美少年身上。

他看得出,那个表情很冷的男人何在乎他身边的少年,动作之间无不对那个少年细心呵护,关怀备至,宠溺纵容。

只要那个少年松口,他们的小命也就算保住了。

这一行人明显都是危险分子,看他们那杀人不眨眼的­干­脆利落,连一丝心理­阴­影都没有的麻木,足可以想见自己这行人此刻的危机。所以,唯一的机会就只有把赌注投注到那个少年身上了。

那个少年看起来气质清丽脱俗,身上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飘渺和遗世独立仙姿傲然,眼睛也是最美丽的纯粹清澈,他应该很好说话吧?

应该吧?

杨伟心里有些不确定,却又没有另外可行的办法。

一路上,因为是森林的缘故,他们前几天又是在惊魂未定的情况下被那些怪物一路追着,自然就不可能有那个闲心逸致把沿途走过的路都牢牢记住。

他们不敢说话,心情沉重,每走一步都觉得是在刀尖上跳舞,下一刻说不定就会被弃尸荒野,看不见明天的太阳。而另外那些穿着奇特脚步无声的青年战士却是不言不语,比之最正规的军队来都要纪律严明,看得杨伟心里又是一阵阵的震惊和沉重。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身边还带着一个美得惊人的少年?

走了一段时间,杨伟寻找着机会想要和那些人中看起来最好说话的少年试探一下,看看能不能够从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以及,寻找转机。

终于,在他们走了很久之后依然没有找到通往那座神秘古墓的道路后,少年身边的那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眉宇间紧紧地蹙起,略显­阴­沉和冰冷,刺激的他带领的那些家伙浑身莫名的战栗。而那些恭敬的守护在男人和少年周围的人,却好似没有怎么感觉到,依然严守职责满脸严肃的打量着四周。

杨伟心里又是一紧。紧接着,那个男人皱着眉,好似想起了什么,突然上前两步,目光幽深莫测的环视着四周。

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杨伟慢慢放缓脚步,走到那个之前被男人小心翼翼的守护着的绝美少年身边。

“这位小少爷,那人是你兄长么?他对你可是真好,看得出来很是爱护照顾你呢你们兄弟的感情真好,看得令人羡慕。”

不慢不疾的走着,杨伟侧了侧头,看似随意的跟百里悠说这话,表情很是随和,既不靠的太近,也不会太远。

刚刚好,一种让人不会产生讨厌的距离。

百里悠脚步一顿,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继续闲庭信步清冷优雅的走着,不语。

“说起来,我也有一个弟弟呢。只是,那小子都快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成天的不着家,喜欢到处乱跑,让我为他的事头发都白了好几根,每次看到他都很不得胖揍他一顿,让他老实些。可惜,前些年我去参军了……”

身边的少年不理会他,杨伟倒也不尴尬,只是淡淡的述说自己的那个令他不放心的兄弟来。

兄弟,他最亲近的亲人啊,最疼爱的弟弟。即使每次他都在外面为他到处惹祸,留给他一个烂摊子,他心里也依然是高兴着的。

弟弟亲近他,他怎么会不高兴。

百里悠目光凝了凝,倒是对这个男人有几分好感:“……”

疼爱弟弟的兄长,不管他是什么人,都值得敬佩。而且,对于严谨威严的军人,百里悠很有好感。

“对了,我叫杨伟,杨树的杨,伟大的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说了这么久,他都还不知道那个少年的名字呢。

这次,百里悠沉默了很久,就到杨伟脸­色­有些讪讪,准备放弃另选一个话题来转移尴尬的时候,他以为不会开口的少年却是突然轻轻的说了,声音是他从未听过的轻灵动人,好似山间的涓涓流水发出的动人的叮铃声响。

“……我叫百里悠。”

“百里悠?悠?悠然见南山的悠?真是一个好名字。”有时候,名字可以看出那人的­性­格,其实不假。

这个少年,除却惊人绝世的­精­致容貌,第一眼给人的印象就是太过于淡然了,淡然道好似什么都映不进他的眼底。

人生,恍如过眼云烟,他自心静平和,岿然不动。如高高在上的慈悲神祇,看得见世间的疾苦,却不会让别人心怀奢望,不劳而获。

他的心,很冷。

就跟少年脸上所表现出来的疏离一样,理智得令人心惊。

这个孩子,看起来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吧,为何不像他所认识的十六七岁的青少年一般,冲动而又热血?反而,好似经历了太多的事,看透了俗世的大喜大悲,冷静得令人心慌。

杨伟眼眸一缩,顿时心情很是复杂。

这个少年,果然不是一眼的人。他又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弟弟。那个小子,如今都二十四了,还好像没有长大的孩子一般,让他放心不下啊。要是这次他再也出不了这座森林,他的弟弟是否会成熟起来,慢慢的懂事?

唉!或许是想到了自己最亲近的人,男人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无奈的叹息。

“你在那座古墓里,看到了什么?”

“啊?你说什么?”回过神来就听到身边的少年似乎在问着自己什么,杨伟有些错愕。

他还以为这个孩子不会理他呢。

也许是想到了自己的弟弟,杨伟心里对前途的担忧和对这些言行奇怪的危险人物的紧张和忐忑倒是放松了几分,自然了几分。

少年再次问道:“你进到那座古墓了?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是否,看到了那座金丝楠木的棺椁,以及,里面的人?

“你问这个啊。说起来,其实我们虽然进去是进去了,不过也仅仅只是在那座地宫的外围啊,连稍微内里一点都没有。”

看到刚才那个男人和这个少年的动作,他们似乎对那座古墓的态度很是奇怪,杨伟猜测其中原因的同时,却是有些沮丧的开口。

好不容易找到的帝王陵墓,虽然不知道是历史上哪一个帝王,可看那座古墓里奢华的陪葬和里面地宫的布局设置,那样的雄伟和瑰丽夺目,足可以在世间引起轰动的了。可惜,他们却进不去了。

“你撒谎。”百里悠微微皱眉,心里有些不悦。

“你不信?我们真的只进了最外围的一点,恐怕就我们去的那里,连那座古墓的外围都不算吧。”杨伟苦笑。毕竟,以他初次进去在里面看到的景象,很有可能那座古墓远远不止他们看到的那么一点点表现出来的微薄信息。

那座陵墓,实在太过于神秘和危险,里面表现出来的文化,他前所未闻,实在不能用常理来解释。

比如,谁能够解释,那座古墓石壁上的人物看起来明明是几千年前的古代,为何古墓给人的感觉却没有一点腐朽,依然纤尘不染,好似每天都有人在细心的打扫一般,奢华­干­净的就如同古代的宫殿,让人深受震撼。

亦或者,谁又能够告诉他,那座古墓里壁画上刻画的人物,为何每人都身着羽衣,能够飞天而舞,控水­操­火,不分男女?

这,仅仅还只是最外围的一点点而已。不知道里面,又有着怎样令人震惊的东西。

“你们没有进到最里面?那这把梳子又是怎么回事?”听到杨伟的话,百里悠微微皱眉,拿出手上的白玉梳子。

这把梳子,可是放在最里面那座寝宫的梳妆台上的。如果他们没有进去,那这把梳子又是何故?

“梳子?”杨伟有些疑惑:“这把梳子怎么了?哦,它应该是老李在禁区第三层的时候,在其中的一个好像是放置珠宝首饰的房间里拿走的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初根本就不知道老李会悄悄把东西带出去。”

杨伟表情微沉。

“老李这个人也不知道让我说什么好,那里面的东西我当初明明警告过老李不要动,因为这次的事实在太危险,我怕出什么意外,还特意警告了所有人。可是……”

微微叹了一口气,杨伟也不知道是为老李的死觉得可惜,还是觉得他罪有应得。

­干­他们这行,其实早就已经有那个心理准备了。

风险,向来与利益并存。他们其实都知道,看起来越是雄伟大气的陵寝,其实也就越危险,丢失­性­命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杨伟向来是一个谨慎严谨的人,他也一直约束着自己手下带着的那些人,避免因为一些不必要的细节就把命给丢了,得不偿失。可惜……

“我没有想到,老李竟然没有听……”

“……”百里悠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沉思。

按杨伟所说,他们甚至只是在最外围转悠,那么,这把梳子为什么会落在那个中年男子手里,然后被带出古墓?

就在少年有些苦思不解的时候,百里残勾那低沉磁­性­的声音突然传来。

“悠,你们在说什么?”

“二哥——”

第十六章 苗族少年(6)

“二哥——”

百里悠转过身,淡笑着看着走过来的俊美男人,心里有一种依赖在发酵。

“悠,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来到少年身边,百里残勾低下头对着他宠溺的一笑。

带到男人抬起头看向少年旁边的杨伟时,百里残勾却是冷峻着脸,眼里有一种在看死人的感觉,看得杨伟顿时一惊,手脚冰凉。

这个男人,完全没有把他们当活人在看啊。

这就是,弱­肉­强食吗?

其实这种面对困境无能为力的感觉,他心里很是厌恶。然而,几年的军旅生涯却又让他清楚的知道,在面对某些人心里根深蒂固的自然铁血之则的时候,你没有能力也没有那个权力谴责别人和厌恶别人的作为。

唯有的,也只有痛恨自己的弱小罢了。

强者,又怎么可能被束缚,接受你的怨恨?

他的眼里,甚至都没有看到你的存在。

这就好像,你任­性­的跑到了森林里,然后在森林中突然迷了路,结果运气很倒霉就那样遇到了力量不对等的老虎,最后连逃跑的可能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绝望的接受被老虎当粮食吃下肚的道理是一样的。

杨伟已经不是一个还未出社会什么都不懂的菜鸟了,他明白这个世界存在的一切都有其必然,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

“悠?”

“啊,二哥,没什么,我就是问问他们当初在古墓里见到的情形而已。有些在意罢了。”低下头,百里悠目光朦胧的注视着自己手里的白玉梳子,视线却是怎么也无法从那两个好似花纹一般的“神祈”二字上移开。

神祈,神祈,那梳子映­射­给他看的画面中的少年,是谁?

摇了摇头,百里悠抬起头,目光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高大男人。

“对了二哥,找到地方了吗?”

“如果我没有感觉错的话,应该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了。”不知为何,百里残勾看着他的悠心里突然有些犹豫。

他到底该不该去那里?带着悠一起?还是,等把悠带回去后,自己独自一人找个时间过来这里看看?

“找到了?”百里悠心一悸,猛地抬头。

“嗯。”宠溺的一笑,男人的手指轻轻缠绕着少年那头美丽柔顺的长发,目光深邃。

“那我们过去看看。”

“走吧。”

根据那一行跑来深山老林盗墓的人的形容和带领,百里悠和百里残勾最终来到了一处丛林比较深,外围却不怎么显眼的地方。要不是感觉到那里有淡淡的力量波动向周围扩散,他们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发现。

百里残勾和少年的身后,百里一族的战士们面无表情,严谨恪守着他们的职责,有些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寻常。

这里的树木明显要比周围的树木繁茂高大许多,也葱郁生命力旺盛许多。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什么,压抑着他们体内的力量。要不是看族长和悠大人似乎不受影响,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不妥,池烛恐怕早就让人警戒了。

目光扫视了一眼左右那些萎靡狼狈的普通人类,看他们的表情,除了望着前面的地方目光有些恐惧和害怕之外,身体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池烛内心却是更加的小心了。

那些普通人类体内并没有任何力量,自然感觉不到什么,可是对于周围气息敏感的百里一族来说,就有些糟糕了。

“族长,这里似乎……”

“怎么了?”

“我们体内的灵力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无法运用自如。”考虑了一下,池烛最后却是准备向族长禀告,提示众人小心,免得出什么意外措手不及。

“你们现在体内的灵力被压制了几分?还可以调动几分?”百里残勾微眯起眼,心里竟然不觉得惊讶。

说实话,刚才要不是池烛说出来,他恐怕真的还没有意识到,这里还存在着什么能够压制他和悠的东西。

“三分,倒是可以调动七分。”

幸好,情况似乎不是很糟糕。这里那种能够压制他们的东西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或者存在残缺,并没有发挥最大的功能。他们能够感觉得到,那种纯粹的力量虽然强大,却很淡,几乎消失。

可是,就是这样的薄弱气息对于他们来说,就足够让他们震惊和错愕的了。

这里,到底是哪一个帝王修建的陵墓,竟然给人一种隐隐的恐慌,让人不敢造次?

能力越强,感官就越是灵敏。族长和悠大人,他们的感受应该是最深的吧。

池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参天的大树,人烟稀少的原始森林,隐藏着未知的危险,这一切,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有哪一个帝王会把自己的陵墓建筑在这里的吗?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这里虽说很荒远,没有什么人出没,也没有能够找到这里跑来打扰亡灵安息的无知人类,可……

或者说,这里的古墓,真的是一座帝王陵寝吗?那些无知的盗墓贼说的,会不会是他们的夸大?

当然,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族长和悠大人貌似对这里很感兴趣?

“我们进去。”挥了挥手,百里残勾冷峻着脸,目光幽深莫测的注视着那隐藏在葱郁树藤之后的石门。

这里,到底是不是那座已然沉入水底的陵墓?

到底是不是,只要他们进去后就知道了。

他想要知道,那座本来被水镜与世隔绝着的千年地宫,为何又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甚至还落得有人跑进去盗墓的地步?真是不知道该说那些人是无知者无畏,还是说他们被利益蒙蔽了理智,连命都不要了。

男人一声令下,百里一族的族人自然听命行事,走过去分开那一丛纠葛在一起的树藤,露出里面的石门。

护在少年身前,百里残勾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讳莫如深。

“打开石门。”

“是,族长。”

本来,众人以为既然这里已经有人进入过,那么想要打开石门进去应该不是难事。可是,不知为何,那两个百里一族的族人费尽了各种手段,看起来并不怎么坚固的石门却是岿然不动,连一条缝都不曾露出过,就那样静静地矗立在哪里,让人奈何不得。

“族长,这……”这怎么办?

回过头看了一眼族长脸上那冷的似冰的表情,两个打头阵的族人心里泪流满面,哀伤逆流成河啊逆流成河。

好不容易可以在组长和悠大人面前表现表现,你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欺负人呐!

百里残勾目光暗了暗,却没有生气。就好像,他知道这扇门想要打开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倒是冷静得很。

被二哥护在身后,百里悠此刻却是微微皱了皱眉。

为何,他感觉不到水镜的存在?

这里虽然存在水镜的力量,可是太过于薄弱,薄弱到连结界都无法支撑。不然,这里其实那么容易就可以进入的?

没有水镜,怪不得这座帝王陵寝慢慢的浮出了湖底,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族长,我去试试。”看族人在那里对一扇石门无可奈何,池烛走出去,想百里残勾请示。

“嗯。”

得到允许,池烛表情严峻的走过去,在那扇石门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最后,发现周围似乎并没有什么开门的机关,池烛凝了凝神,双手触及着石门,慢慢运用灵力想要用蛮力推开。

却不想,那扇石门似乎并不是普通的石门,他的力量才刚刚输进去就被吸引殆尽。不仅没有令石门有丝毫的松动,反而成为了它的助力,让石门更加牢固了。

“族长,属下无能,无法打开。”走回男人面前,池烛的表情很是羞愧,心里满是懊恼。

“无妨。”百里残勾声音低沉,眼里若有所思。好似,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族长,要不我们让他们过来问问?这些盗墓之人既然已经进去过一次,他们应该知道该怎么打开它?或者是进去的方法。”看向那边老实呆着不敢说话的一行人类,池烛皱了皱眉,说道。

百里残勾转过头,看向那边。

“那个,其实我们当初进去的时候也只是巧合罢了,并没有这么困难。具体方法,我们并不清楚。”杨伟注意到男人的眼神,站出来有些迟疑地说道。

他说的都是实话,当初他们找到这里的时候其中有很大的运气在里面。而且那个时候,他们并没有怎么注意这扇石门,走过去倒是很轻易就推开了,他们也不知道此刻为何这扇石门突然就傲娇起了呢。难道说,一扇门进出都还得看心情?

杨伟的表情有些纠结。

百里残勾皱了皱眉,护着悠准备过去。却不想……

­精­密的森林里,一个属于陌生少年的声音突然响起,充满惊慌和错愕,却又夹杂着凛冽。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百里残勾和百里悠同时转过身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穿着苗族那独特的服饰的俊秀少年突然奔过来,脸上的表情很是紧张。

百里悠仔细的打量着他。那是一个跟自己现在差不多年纪,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少年。少年一身很合身的深­色­衣服,头发有些长,扎在头上,一边耳朵上带着一只金­色­的圆圈耳环,跑动间一甩一甩的,倒是有一种好看的韵味。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这里是我族的禁地,闲杂人等都不许靠近。违者,会被长老处死!”

少年的神情很严肃,俊秀的脸此刻没有笑意,到时给人一种很憨厚老实的感觉。

闻言,百里悠有些皱眉:“你说,这里是你族的禁地?”

这里,什么时候成为了苗族的禁地?

不止百里悠,百里残勾更是抿了抿­唇­,冷下了一张俊美如天神的脸。

“是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如果只是路过的人,我劝你们还是快走吧,要是被长老们发现了,到时候你们可能就别想走了。长老们对禁地可是很紧张的,紧张到都有些神经兮兮了。他们绝不会容许有人在这里逗留的。”

俊秀少年看了看四周,很是紧张地对着他们说道。

“幸好今天是我在这里守护,不然……”

怎么会这样,他不过是稍微松懈了一下跑去小解而已,怎么回来就看到一大堆的人站在禁地门口想要进去?

摸了摸头,少年很是郁卒。

“这里明明就是一座古墓,怎么会变成你们一族的禁地?谁给你们的权力?”

“啊,你在说什么,我们守护禁地都有千年之久了,这里自然是我族的禁地啊。”摸头的手一顿,少年有些不解的看着对面的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真是美得倾城夺目的人,他长这么大还从未看见过谁有他那样漂亮呢。

“守护?你们守护这里有千年之久?”百里悠和百里残勾同时紧紧的皱眉,看着对面有些憨傻的气少年。

怎么回事?

“对啊。听说还是在我们祖先的时候,这里还是一个美丽的湖。后来有一天,湖里突然出现了神迹,就成为了我族的禁地。”

“那么,你们进去过?”千年之久,竟然有千年之久,这些人,竟然是以守护者自居吗?还是说……

“我没有啦,不过每隔十年族里的长老和族长都会进去,祈求神祇庇佑。”这座古墓里充斥着神秘而又强大的力量,他们一族每人擅长的蛊虫都是从古墓里面挑选的,力量比起自己养的要强大十倍不止。

可惜,蛊虫一旦进了古墓,他们就会发生变异,变得危险无比。即使是族人,都要小心。不然轻则重伤,重则丧命。

而且,听长老们说,这些蛊虫只能养在古墓的最外围,作为守护古墓的警卫,防止有人进去打扰神祗的安寝。

最里面,这些蛊虫就好似受到了什么人的命令一般,很是敬畏,不会进去。

不过,因为能够进入到最里面的就只有族长和几位长老,少年到时不怎么清楚。

“你说,神祗?”那是什么?他心里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似乎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人,以及他此刻最该做的就是让那些人速速离开,少年满脸憧憬敬畏的说道。

“是啊,古墓里有着我族信奉的守护神,每年族里都要为高贵的神祗献上丰富的祭品,以求神灵庇佑,五谷丰登。”

也不知道为什么,少年眼神有些迷茫,突然就那样毫无戒备之心的把自己一族最秘密的事轻易的说了出来。

神祗?祭品?

百里悠脸­色­微暗,和同样脸­色­凝重的二哥面面相觑。

第十七章古墓之守护人

神祗?祭品?

除却脸­色­沉寂冷峻的百战残勾和微微蹙眉的百里悠,其他的人听的神神忽忽的,一阵头晕,感觉颇不真实。

那个戴着大金耳环的不良少年,你在天马行空的说神马?难道,我真的已经老的不行了,连耳朵都不好使了?

怎么会!

怎么会!!

我才四十几岁而已,还没有老眼昏花到老大爷的程度啊!

这个世界怎么了,怎么了,玄幻了么?

众人内心纷纷咆哮,脸­色­一阵变幻莫测,­精­彩得很。

“哦活活活,老大,你掐掐我,看看我是不是还没有睡醒?呵呵呵,这个梦还真是长啊,没想到我的想象力竟然如此的丰富?难道,我最近神话传说看多了?呵呵呵呵……”终于被放下来自己走路,难得的一路上沉默了好久都不说话的吴常轨再也忍不住,有些神情恍惚傻兮兮的笑起来。

看少年那样子,似乎连走路都有些歪歪倒到,手脚哆嗦。

这个世界,还是他曾经活了十几年的世界么?他怎么觉得,自己最近所经历的事都好像做梦一样?

梦醒后,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分不清了。

“无常,小心脚下。”百里悠转过头看了吴常轨一眼,嘴角有些抽搐。

“你们快些走吧,不要在这里逗留了,不然等会儿我的族人来了就不好了。”也不管众人此刻是怎样的心理,是觉得他在说谎,夸大其词欺骗他们,还是真有其事,身着奇特苗族服饰的少年抬头看了看四周,再次对着他们连忙说道。

此地,是他们一族看护得极为紧张的重地,真的不能有外人留在这里。

“你的族人?”

众人面面相觑,目光纷纷看向一旁神情平淡清冷的倾城绝醴的少年和他身侧寸步不离的高大男人,目光炙热,满含期待。

此刻,不管那个苗族少年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杨伟一行人心里的确是不想留在这里的。不说那座古墓里那些差点杀了他们的恐怖怪物给他们留下的严重的心理­阴­影,就说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也的确够让他们惊悚的了。

这里,是那座神秘古墓大门口好伐,他们好不容易拼了命的想要离这里越来越远,一路上历经危险不顾狼狈就是为了离开,却不想突然碰了一行危险人物,不得不再次回到这里。

要是,那些怪物突然感觉到他们的气息,又突然抛出来袭击他们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除却面­色­严肃冷静的百里一族族人,其他的人心里俱是一寒,顿觉毛骨悚然。

拉了拉一身多少被树枝等物刮破的衣服,站在一旁不敢妄动的盗墓团队脸­色­有些发白,身体更是觉得突然冷了起来。

他们是人,是有血有­肉­的人,没有铜墙铁壁,没有钢筋铁骨,禁不起那些怪物的大钳子啊。

在说,他们这一行人不远千里迢迢的跑来这素有苗疆之称的西南部山区,费尽多少心力,吃了多少苦,就为了寻找一座有价值规模宏大的古墓,他们容易吗他们?

不说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还差点把小命都丢了,他们心里是多么的心酸啊你们知道吗?知道吗?

啊,忘记了,你们不知道。这些家伙强大得让他们无可奈何,连反抗之心都无法升起,又怎么可能体会到那几天他们心有余悸惊魂未定的恐惧害怕。

可是,如果可能,我们还是想远远的离开,不要留在这里变成那些怪物的诱饵。

当然,那旁众人的心声百里残勾和百里悠是听不见的,他们也没有要马上离开的意思。

既然都已经到这里了,怎么可以什么都没有做就离开?

看百里悠一行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反而神情悠闲自在得很,似乎准备就在这里等着族里长老们的到来,那个苗族少年顿时有些急了。

“你们怎么这样啊,再不走长老他们说不定真的就来了。”每隔十年,族里的长老和族长就会来禁地虔诚的祈祷一次,进入禁地去祈求强大神灵的庇佑。而这段时间,就是他们族里的十年之隔过去还没有多久。

也因此,族族里的长老和族长已经进去过了,所以这些天守护在神墓周围的人才有些松散。不然,他们现在也不会说了这么久的话还没有被族人发现,反而能够如此安静。

“你们寨子离这里多远?”悠闲的看了看四周,百里悠的目光最后落在眼前的少年身上。

“什么?你……”听到百里悠突然开口,少年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就在他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远处慢慢传来一阵杂乱却沉稳的脚步声。

“阿亚,你在跟谁说话?”

百里悠和百里残勾回过头,看向那边葱郁参差错落的树林间。

未见人影,那声音却充满了沧桑睿智。听得出,那应该是一个很威严严穆的老人。

“大哥,阿亚那个孩子,是不是又冒傻气了?大哥,你不知道,阿亚一冒起傻气来就喜欢跟路边的树啊草啊的自言自语,他阿姐为此都说了他好多次了,也不见阿亚那个孩子改过,也不知道阿亚到底是遗传了谁的­性­格,太过于老实。”

“哈哈哈,就是啊,阿亚我们看着长大的,那个小子有时候真让人无力得很。”

“都现在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笑?最近是月华之月,马虎不得。”

“大哥,你也别太紧张,我们寨子所处位置虽然不错,可周围确实没有什么其他的人会来。何况,神木本身就是一个千古之谜,除了特殊的方法,其他的人谁都别想进去。就连我们,不也是因为祖上所传的……”

“好了,凡事小心点为好。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可不是我们能够承担得起的后果。”

声音逐渐靠近,百里悠抬起头和二哥对视了一眼,然后注视着那便逐渐清晰的人影。

那是几个年纪看起来有些老了的老人,身上也是一身充满民族特­色­的苗族衣服。在他们的身后,不慢不急的跟着几个表情冷静恭敬的青年,从远处慢慢走来。

“阿亚,阿亚,你……”其中一个声音很是洪亮豪迈的老人一脸大笑的喊着应该是少年的名字,却在猛地看见他们这一行人后顿时戛然而止,一脸紧张戒备的看着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来人,有人擅闯神墓!”

“等等,等等,我们没有擅闯啊。”

这句话,自然不可能是悠闲自在的百里悠和他身边的那人说的,而是终于回过神来就看见眼前一片剑拔弩张准备上演全武行的吴常轨喊出来的。

神啊,这一伙人­干­嘛那么暴躁,他们路过有错吗?有错吗?

杨伟那边的人有些­骚­动,不过马上又平静了下来,在看到百里残勾和百里悠的态度后,他们自信这些人不可以把他们绑了送到身后那座古墓里去喂那些怪物的。

“爷爷!”

“阿亚,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好好的看着神墓的吗?你怎么让这些人出现在神墓外?”最前面的老人一脸怒气,脸­色­很是不好。

“爷爷,二长老,三长老,我……”

看到出现的几位老人,少年有些手足无措,神情有些犹豫的看了百里悠和他身边的男人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的爷爷一向很严格,尤其是在对于神墓一事上,更是紧张,什么都没得商量。也不知道这一行应该是在森林里迷了路的人最后会怎么样,爷爷会不会很生气?

“阿亚,这些是什么人?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爷爷,我也不清楚。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在森林里遇到了危险误打误撞走到了这里。”

当然,少年说这话的原因,全是看到了杨伟等人身上的狼狈和伤的缘故。至于百里悠和他身边的冷峻的男人,少年并没有在他们身上感觉到任何的恶意。

“阿亚,我不是说过不需任何人靠近神墓的吗?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吗?”

“爷爷,他们不是坏人呐。”少年抬头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生气的老人,说话的声音很小。

那些人,并不是什么心思诡异大­奸­大恶的人。因为,森林在欢愉歌唱,他感觉得到,森林在欢迎着他们的到来。能够让森林真正爱护喜欢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坏人。即使是他,都不可能做到。

被叫做阿亚的少年再次看了一眼那边冷静淡漠的绝美少年,眼神有些激动和崇拜。

比起对自然的亲和之力,那个少年是自己远远比不上的。就好像,在面对着他的时候,自己感觉到的不是一个还未弱冠的少年,而是一片广阔的天空葱郁的森林,以及,自由自在无法捉摸的神秘与浩瀚。

站在此中,那个少年就好像是森林的主人一样,让整个森林都活了过来。

“什么不是坏人?不管是好人坏人,都不能够出现在禁地。阿亚,这一点你难道不知道?你给我过来,看我等会儿回去后怎么罚你!"

"爷爷……”

“等等,大哥,你看那两个人,他们……”

正在为首的老人怒不可止的时候,他身后的二长老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袖,一脸震惊不已的看向那边静静地站在一群黑衣战士簇拥下的高大男人和清丽少年身上。

刚才,因为森林李光照不怎么好,加之周围出现的人有很多的缘故,他们竟然没有注意到……

那是……

“月华之神!”

第十八章千年之神迹

“两位大人,这边请。”老人恭敬的站在一侧,对着他身前的两人微微躬身,印着路。

百里悠和男人身后,是一行表情有些错愕茫然的人,目光不住的在前面那气质傲然夺目的少年和男人身上来回游移。

怎么回事?

情况,似乎在一瞬间就峰回路转了?

明明刚刚还一脸怒气严厉的老人,却在下一刻蓦然转变,变得卑微而又虔诚。这就好像本以为会有一场避免不了的血腥打斗,在他们都已经拔出刀正准备冲锋陷阵的时候,突然被对方奉为座上宾一般,惊愕不已。

这其中,最震惊错愕的恐怕还是苗族少年阿亚。

他从来没有见到自己的爷爷还有着这样温和恭敬的一面,尤其是对象还是两个他们从来都不认识的人。

爷爷,他不是应该很生气很生气,生气那些人擅闯神墓的吗?

怎么回事?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头,疑惑不解。

“大长老,这就是你们的寨子?”走在最前面,百里悠站在二哥的身边,目光看向周围的环境。

或许是因为这里悠远山区的缘故,空气很是清新,环境优美,溪水清澈,全无现代都市的冷漠和刚硬,隔阂和污染。

这里,美得恍如仙境。

远处是一条潺潺流动着的小溪,流经他们此刻所站的位置,向着下流涓涓而去。周围映入眼帘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绿意,幽静平和恍如世外桃源的淳朴憨直。还有,小溪石头边蹲坐着几个笑容灿烂的朴质­妇­女,在溪边洗着衣服,不时地聊着闲话家常。

也许是看到了这一行异常耀眼的人,几个路过的苗族汉子挑着东西笑的憨直的走了过来。

“是几位长老……”

“大长老,你们回来了。”

“长老,神墓怎么样了,没出什么问题吧?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有,阿亚,好久没有看到你了,你这几天跑哪里去了,我家的烈娃子这些天正到处找你呢。你要是有空余时间就去找他,免得这个小子漫山遍野的乱跑。”

“蛮叔,我等会儿就去找阿烈。”对于就住在他家隔壁不远的蛮叔一家,阿亚自然很是亲近,笑的有些憨直。

“那就好,哈哈……”

“大长老,他们这些人是?”

对比起注意力一直放在几位尊敬的长老和长老身后的阿亚身上的中年汉子,其他的人目光却是不由在最前面的百里残勾和百里悠身上来回游移。

他们这里本就闭塞,一年到头都看不到什么陌生人经过,族里的人自然也都清楚。现在,这一行人突然出现,而且还是被几位长老给带回来的,众人自然心里就有几分疑惑。

如此多的陌生人突然道他们的寨子,恐怕想不引起轰动都不行。

只是,看几位长老的表情,却是有些不一般呢。

“他们是我们的贵客,怠慢不得。阿里,你现在就去找人请族长过来,说是族里来了尊贵的客人。”

“是,大长老,我这就马上去。”

虽然不知道一向严穆的大长老为何满脸恭敬合庄严,不过族里突然来了陌生人,知会族长那是再肯定不过的事。这样想着,那个挑着担子的青年汉子突然把担子一搁,立马向着另一头跑去。

“大长老,你能够跟我们说说那座古墓是怎么回事么?”百里残勾和百里悠淡淡的看了一眼那苗族青年跑开的背影,目光却是不由幽幽的投向脚下流经的清澈小溪,并没有回过身看向身侧站着的几个老人,突然开口问道。

对于那几个长老突然转变的态度,百里悠和男人对视了一眼,俱觉得他们抓住了什么,却又无法完全的肯定。

那座古墓的情况,如果要说谁最清楚的话,恐怕也就是这些一直守护着神墓的人了。

“大人问的可是神墓?”为首的老人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目光却是有些不敢直视身前少年的脸。

那样如月华般的倾城之姿,他们以为只有在神墓中才可以得以瞻仰天颜,却不想有一天,他们竟然能够看见活生生的月华之神绝醴夺目的站在他们面前,脸上带着清冷高华的淡漠,尊贵傲然得令人不敢直视。

还有,地宫壁画上刻画者的月华国那年轻俊美的少年帝王身侧静静守护着的俊美男人,竟然也在少年的身边,不曾离开。

说实话,在神墓前看见那两个被众人紧紧围绕着簇拥着的少年和男人时,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老眼昏花了,出现幻觉了。第二反应就是他们一族世代供奉的神灵终于觉醒了,从神墓中走了出来,庇佑他们一族。

不管是出于何种考虑,几位长老的态度却是猛的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看的吴常轨和其他人错愕不已。

老老实实的跟在少年身后,吴常轨不说话了。现在这个气氛,貌似没有他说话的立场,自己还是静观其变好了。

多听多看少说,总没有错。等回去之后,他一定要跟殷鉴好好的谈一谈,跟他诉诉苦,说说这一路的神奇遭遇。

“大长老,你们为何说它是神墓?它不过是一座年代有些久远的古墓罢了。”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百里悠的目光不由漫不经心的扫过身后神情不知为何有些凝重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杨伟,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与怒。倒是少年旁边的男人一身的冷峻气息,有些让老人心惊胆战。

百里残勾不说话,脸­色­却冷得令人心底发寒,让人不自觉的畏缩起来。

“大人有所不知,那座神墓不是一般的古墓,它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最真实的神迹。”恭敬的站在少年和男人的身后,老人语气谦卑却夹杂着一股狂热和兴奋,显然对于他们此刻所说的古墓有着莫名的崇拜和虔诚。

“神迹?”什么意思?

百里悠一愣,抬起头和同样倾听者老人的话脸上始终而无表情的二哥彼此对视了一眼,俱可以看到对方眼底的惊异。

不止是她和男人,身后安静得就好像不存在的吴常轨和杨伟苏南等人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几个苗族老人为何会对一座古墓如此推崇。

神迹?难道,是指那座古墓的出现?

“是。大人想必不知道,我们一族祖上的时候本是围绕着一个湖慢慢的发展出了部落。对于山区的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水源,我们一族祖上的形成便是如此。却不想有一天,那个被族人看成是生存之源的美丽湖泊出了意外。”

千年前,本该是最平常的一天,几个­妇­女三五成群的在湖边洗着衣服。

突然,平静的湖水猛的翻腾起来,地面也隐隐的发出震动,惊醒了所有的人。他们以为,这次地面的震动可能是一场轻微的地震,毕竟他们所处的位置地壳本就不怎么稳定,时不时出现一阵阵地面微震并不奇怪。

然而,出乎说有人意料的是,这次并不是什么地震。

闹腾许久的湖水突然消退,慢慢­干­涸,一座雄伟瑰丽的神秘古墓就那样徐徐从湖底升起,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虽说的确让人震惊错愕,却可算不得什么神迹吧?”听着老人慢慢的叙述,百里残勾微微眯起眼,声音低沉磁­性­,颇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

“自然。如果仅仅只是如此,我们一族虽说对于它的出现方式会震惊敬畏,却不会虔诚的守护千年之久。最主要的原因,却是根据族里流传下来的记载,在神墓从湖底出现后不久,一面古朴­精­美的镜子突然从神墓中冉冉升起,然后就只见一个魅力高贵的神女突然浮现在半空中,双手持镜莅临在我们的祖先面前。”

幸好,这千年来他们一族比较避世,族里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大的事件,关于神墓的记载倒是没有遗失,很完好的保存了下来。这千年来,他们每隔十年会进入神墓一次,也是祖上慢慢流传下来的规矩。

据说是那位尊贵的神女临去前的恩赐,让他们得到远古月华之神对他们的庇佑。

“神女?”百里悠心里一动,不知为何心情有些平静不下来。

“悠?”

“二哥?”手突然被身旁之人紧紧的握住,百里悠抬起头看向目光温柔的注视着他的男人,脸­色­慢慢的平静下来。

目光悠远的注视着从脚边流淌而过的清澈小溪,少年突然开口。

“大长老,你说的那个湖呢,那个美丽清澈从里面出现了神墓的湖泊,在哪里?”

百里残勾眼一暗,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身侧的老人。顿时,老人感觉压力很大。

“据族里传承下来的文献记载,那个湖泊自从那次神迹过后就已经­干­涸了,它的位置恰好就是我们刚才过来的神墓所在。不过神灵保佑,湖泊虽然突然的­干­涸了,不过在另一边不远的地方慢慢出现了一条小溪,倒是不至于使我族慌乱。”

“小溪?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年低下头。

“是。”

“对了,你说族里的记载?那么,你知道那个手持镜子的神女离开前还说了什么么?”

对于这个,百里悠莫名的很是在意。不管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是谁,水镜肯定就在她的手里。

能够让沉寂千年的陵墓从湖底出来,打破白玉梳子中那个男人以生命为代价发下的誓言,出了水镜,恐怕没有人能够做到。

“大人,你是说帝姬神女吗?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千年前帝姬神女离去前曾经说过,她将去寻找自己敬爱的兄长。在千年之后,她的兄长会慢慢从沉睡中苏醒。那个时候,她将回来。”

神墓,是神女离去前吩咐他们一族要好好守护的圣地,对于神女的敬畏,他们自然从不敢怠慢。

这些年来,他们一族能够安好平静的活在这里,甚至从来不曾有过战乱分崩离析,是神灵的庇佑。

“你说什么,帝姬?!”百里悠猛的抬起头,目光紧缩,直直的看向神情无比恭敬的老人。

少年身后,百里残勾抬起头目光深邃,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面无表情的脸上讳莫如深。

第十九章。苗家寨子

“帝姬?你是说帝姬?”

“百里大人,悠大人?”

怎么了吗?

被少年出乎意料有些凝重和错愕的表情所震,苗族的大长老内心下意识的一紧,看向少年和他身边男人的眼神愈加的小心和慎重。

想到之前在神墓前遇到那个冷峻的男人和清冷的少年时老人内心的震撼和不可思议,可是一点都不比别人少。相信那个时候他身后的几位长老心里都是一样的,同样的絮乱,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以为眼前的那两人不过是自己出现的幻觉吧。

阿亚还是个孩子,连神墓最外围都不曾进去过,他自然不知道神墓里的情形。可是他们这些活了一大把年纪的老头子,每隔十年都有一次进入神墓的机会,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神墓里面到底是怎样一副画面呢。

那是庇佑他们世代安宁幸福之源,是他们信奉的信仰,如何会忘记!

“帝姬?帝姬?这个名字好熟悉,为什么我觉得在哪里听过?二哥……”没有理会旁人,百里悠抬头看向身侧的俊美男人。

“悠,你觉得熟悉?”

百里残勾伸出手,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缠绕少年垂落胸前的柔顺黑发,脸上的神情颇有些漫不经心的味道。如果,不看男人眼里时不时闪过的复杂情绪的话。

“嗯。到底在哪里听过呢?我想想,我想想。”低下头,百里悠微微皱着眉,沉思。

“悠……”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二哥,你还记得那把白玉梳子吗?”少年突然抬起头,目光烁烁的看向男人,清冷的脸颊上有着一抹因为激动晕起的嫣红,为少年本来就轻灵飘逸的气质兀添几分妖异和魅惑。

“白玉梳子?”男人一愣。

“就是这个。二哥,我们在拿到它的时候不是被这把曾经陪葬在主人身边的梳子带着看了很多关于梳子生前主人的事吗。其中,我记得在一座雄伟宫殿里的时候,那个少年帝王最后说过的一句话”

少年低着头,白皙纤长的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梳子。

那白玉无暇晶莹剔透的上好质地,衬托得少年的手愈加的美丽白皙,恍如无暇美玉,令人恍神。

百里残勾手指缠绕着少年黑发的动作不由一顿,脑子里幕然晃过什么画面。

布局大气雄伟的奢华宫殿里,少年气若悬丝的躺在他的怀里,嘴角带血,脸上却笑得解脱而又妖娆,目光朦朦胧胧的看着他,要他答应自己最后一个要求。

“帝皇,答应我,帮我照顾帝姬,我的妹妹。”

帝姬?

妹妹?

“二哥,我记得,那个帝姬应该是那个叫神祈的人的妹妹吧。只是不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陵墓里,而且还……”想到这里,百里悠突然皱起眉。

如果苗族的大长老没有说谎的话,那么也就说,在千年前的时候,陵墓的突然浮现是因为帝姬的缘故。关于这一点,百里悠相信那个老人不会乱说。

可是,一个本该活在上古之前的女孩为何进了陵墓?她又是如何在陵墓里生存,并且在千年之后还能够出得了陵墓,去寻找她的兄长?

普通的人,是无法在陵墓里活得太久的。

就在百里悠低着头沉思的时候,苗族的几位长老已经带着他们慢慢的走进了热闹的村落之间。

“大长老爷爷,你们回来了。”

“大长老爷爷,这些叔叔和哥哥是来我们寨子里做客的吗?哥哥长得好漂亮,比雅瑶姐姐还要漂亮。”

看到这一行陌生人在他们最敬畏的长老带领下回来,忙着做自己手里事的一些男人女人顿时停下了动作,好奇的看向他们。

其中,有胆大的孩子脚步踉跄颠颠的跑过来抱住百里悠的腿,抬起头纯净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眼里是属于孩童的清澈与懵懂。笑起来,两颗小虎牙异常的可爱,看得一向清冷平静的百里悠内心不由的一软。

憨憨傻傻的孩子,让他不由想弯下腰把他抱起来。

“大长老,对不起,对不起孩子有些不听话。”

还没等少年行动,从旁边突然跑出来一个三十出头的­妇­女,看起来应该是这个孩子的母亲,一脸歉意的抱起少年腿边虎头虎脑的孩子,对着少年歉意的一笑。

这是族里的贵客,怎么能够得罪?

大长老在族里一向威严,族人更是敬重大长老,女人的表情虽说不算是诚惶诚恐,倒也是有着几分忐忑。

“没事,你的孩子很可爱。”

摸了摸乖巧憨直的孩子的头,百里悠看着被女人抱在怀里依然转过头来对着他憨憨的笑着的孩子,轻轻的笑了笑,并不在意。

旁边,只离少年一步的百里残勾眼眸一暗,目光在那个孩子和少年之间转了转,表情沉稳。

“悠很喜欢孩子?”

“二哥?”百里悠有些微怔,之后却是淡淡的笑了起来。

“那到不是,我只是喜欢懂事乖巧的孩子而已”对于那些太过顽皮捣乱­精­力旺盛的小家伙们,百里悠一向避之不及。以前在百里一族的时候不是没有见过可爱的孩子,他尤为喜欢的就是族里的球球和印。

也不知道那两个小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离开族里也这么久了,他突然想起那两个孩子来。

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

百里一族的百里悠已然死去,现在的他又怎么可能回到过去。球球和印,即使再见到他们,他们也认不出自己来了吧。

变化,太过于巨大。恍似沧海桑田一瞬间,他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拥有了另外一段奇幻的人生。

“悠……”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少年的目光愈发的柔和,柔和到,百里悠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心里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总觉得二哥的眼神突然变的有些可怕,让他有些寒毛直立。

“二哥,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悠太瘦了。这段时间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铁臂一伸,男人揽着少年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身,心里有些蠢蠢欲动的同时脸上却有些皱眉。

这样纤细单薄的身体,要是……

“二哥?二哥?你老是盯着我的腰­干­什么”

少年的身体纤柔袅娜,自有一股妖娆之态。尤其是腰身部位,纤瘦得比起女人还要更加的柔韧,平坦没有一丝赘­肉­,美好的令人移不开视线。尤其是对于百里残勾来说,他自然知道少年衣服下的身体是多么的令人疯狂,让他爱不释手,恨不得把少年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分开。

冰肌玉骨,肤如凝脂,一身秋水为神玉为骨的魅惑,可谓一点都不错。只要尝试过一次,就会食髓知味。

他只是那样看着,就觉得心里有一股火,焚烧着他的理智,让他想要狠狠的把少年压在自己的身下,占据着他的身与心,让少年那双妩媚清冷的美丽眸子里就只是映­射­着他一个人的身影。

“唔,二哥……”

感觉到腰身上男人手臂的力道更重了几分,百里悠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抬头看山看水,看房看地,就是有些不敢看二哥那突然炙热深邃起来的火热眼睛。

他觉得,自己要是再这样被二哥看下去,恐怕浑身上下连骨头都不会剩。

好在,没有过多久时间,那个苗族德高望重的大长老突然响起来的话解救了他的困窘。

“百里大人,悠大人,到了,请进。”

眼前是一座很雅致的竹楼,有着浓郁的自然气息,让百里悠浑身被男人盯得有些发热的身体终于慢慢的冷静下来,脸上的僵硬也恢复平常的淡然。

比起现代的钢筋铁林,不得不说,百里悠喜欢的还是这种贴近自然的住所。

无论是他喜欢清静的­性­格,还是出于本能,都让他更加的喜欢自然界的气息,清新自然,纯净雅致。

“这里是我住的地方,可能有些简陋,还望百里大人和悠大人不要嫌弃,请暂时安置在这里吧。”领着一行人进屋,大长老语气谦卑而又恭敬,看得因为听到声音从屋里急急忙忙跑出来的少女一阵错愕和震惊。

“爷爷,爷爷,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们是?”

“阿蓝丫头,原来你在家呢?”

“二爷爷,三爷爷,你们也来了。”看着眼前的几位慈祥的老人,名叫阿蓝的少女灿烂的笑了起来。

“阿蓝,你收拾一下屋子,家里来了贵客。等会儿的时候你出去买些丰富的酒菜回来,下厨做一顿拿手好菜招呼贵客。”

“贵客?是,爷爷。”

少女一怔之后回过神来,没有再问,只是目光偷偷的看了看最前面被老人恭敬的对待着的清丽少年和俊美的男人,心里一阵的好奇和不解他们的身份。

要知道在族里,就算是族长都没有这样大的本事让她的爷爷如此恭敬的对待,这些人是什么来历?

“阿亚,你回来了。过来,跟姐姐一起出去捉两条鱼回来。”目光突然看到后面乖巧老实呆着的弟弟,少女眼眸一亮突然笑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两个甜美的酒窝,对着缩在三长老身后的俊秀少年轻轻招了招手,喊道。

“阿姐!”

“走,我们先去拿篓子。”看弟弟磨磨蹭蹭的,少女上前一步抓住少年的手臂就往外拖。

“阿姐,你松手,我自己走,不要拉我啊,阿姐……”

百里悠回过头,看着那两个慢慢走远的少男少女的背影。

“悠,怎么了?”百里残勾抬起头顺着少年的视线看了一眼,却是没有任何在意,只是低下头温柔的问着身边绝代风华的少年。

“二哥,他们的感情真好。”

“呵,悠,我们的感情更好,用不着羡慕别人。”男人低笑,目光柔和。

“是啊,二哥。”百里悠收回视线,抬起头对着男人温柔的笑了起来,回答道。

被男人紧紧的牵着手,百里悠跟着前面的老人走进竹屋,随意的坐在一把竹椅上。

走了这么久,他也觉得有些累了。

百里悠身后,这段时间老实不少的吴常轨视线随意的扫视了一圈竹屋内,然后寻找了一个离他家老大最近的位置也坐了下来,准备听那个苗族老人再讲讲神话故事什么的。

他对这类神话传说一向比较好奇,尤其是当神话传说突然就那样发生在他的周围的时候,吴常轨不得不承认,他内心荡漾了,极度的荡漾了。

果然,跟着老大,有­肉­吃。

“百里大人,悠大人,请稍等,我去为你们泡壶茶。”

看了看自己家,老人张口本来准备喊阿蓝泡茶的,结果突然想起阿蓝拉着阿亚出去了,一时半会可能也回不来,老人表情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以眼神示意身后的二长老三长老等人,自己转身进了内屋。

竹屋并不怎么大,百里悠一行人却不怎么少。

不算眼神到处乱看的吴常轨,即使是跟着百里残勾的百里一族族人,就足够让整个竹屋挤得满满的了,何况还要加上一群突然遇上的盗墓者呢。

因此,一直恭敬严穆的追随着百里残勾的族人除了侍卫长池烛,其他的人并没有进来,只是满脸严肃冰冷的站在竹屋门口左右,傲然站立,身躯挺拔如松。

杨伟等人看了看那样训练有素,一身萧杀气息的黑衣战士,再看了看表情淡淡的没有什么反应和一脸冷峻眼神冰冷的百里残勾,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走进了竹屋。

其实,他们更想趁着这个机会逃跑的,免得等会儿被那个可怕的男人给想起来,然后落得个跟老李一样的下场。可是,就这样的情况,怎么容得他们逃走?

不说他们能不能逃得了那些一看就很厉害的黑衣战士,就算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出不出的去还是一个问题。

苗疆一带,并不安全,里面虫蛊之类特别多,他们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跟着他们,总比被那些从古墓里跑出来的怪物吃掉要好吧。他们可不想成为那些怪物的养料,死得尸骨无存。

一时间,竹屋内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

百里悠和百里残勾向来是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人,自然不会开口,而几位长老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好。尤其是在他们面对对面的那两人时,额头一阵阵的冷汗,心脏有一种紧缩的感觉。

对面的男人,身上的威严和冷峻扑面而来,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

这种面对活生生的人的感觉,完全不是神墓里那安详的沉睡着的神祗可以比的轻松。

幸好,这个时候一阵声音打破了竹屋内的沉寂,也给了几位长老松口气的间隙。

“族长大人到!”

第二十章。神女石像(1)

“族长大人到!”

望着门口大步走进来的人,几位长老从来没有这一刻是那样的雀跃,为族长的到来一脸欣喜宽慰,看得一脚走进来的中年男子一阵的茫然和不解。

“几位长老,你们怎么了?”怎么突然一副喜庆的模样?是族里最近有什么喜事了吗?

“族长,你来了。”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二长老笑得一脸褶子,看得中年男子心里有些发毛。

二长老这是怎么了?

“对了几位长老,我听说你们找我?可是族里出了什么事?”突然被族人急急火火的跑来说是大长老有请,而且貌似大长老出去一趟后带了很多陌生人回来,中年男子疑惑的同时却也不敢耽误的直接过来了。

十年之隔的欢庆才过去没有多久,现在族里还有些乱,他最近其实也很忙,倒是有些忽略族里的事了。

说道大长老带回来的陌生人,中年男子不由移开视线,开始打量起竹屋内的众人。

除却几位他很熟悉的长老,屋子里的人倒是有很多,显得有些满。中年男子的视线最先看到的是离几位长老比较近的杨伟一行人。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森林里遇到了危险,身上倒是狼狈的很,受伤不一。自然,这些倒是很正常的事。毕竟除了一直住在这里的他们,外人要想从森林里活着出来,那倒是要有几分实力和运气。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看来他们的运气不错。

接下来,中年男子的目光开始看向几位长老的对面。

因为他一进来目光就放在几位长老身上的缘故,倒是忽视了长老对面坐着的人。最先入眼睑的是坐在椅子上有些不自在到处乱动的吴常轨,中年男子并没有仔细打量,因为他的目光顿时被吴常轨上首坐着的那两个人所吸引。

“月华之神!”

中年男子微微变了脸­色­,就跟当初那几位长老看到他们时一样的表情。

百里悠轻轻蹙了蹙眉。这已经是有人第二次这么对着他喊了。

第一次可以当做不在意忽视过去,心里并没有什么想法,可第二次就绝对不会是那么纯粹的偶然了。

少年抬起头,在想着是不是要问清楚点的时候,刚刚进去内室的大长老突然出来了,手里端着茶盘。

看到已经过来的族长,大长老的脸­色­倒是没有变。把茶盘里还冒着热气的茶杯放在百里残勾和少年的面前,老人稍微的退后一步。

“百里大人,悠大人,请。这是我的孙女阿蓝自己采的茶叶,自己炒出来的,可能比不上外面的东西,可胜在多了一股清香天然之气,是属于我们这里特有的环境所孕育的,独一无二的味道。而这泡茶的水来自圣泉,绝对是好水,你们品尝看看。”

老人的语气虽然带着谦虚,却掩饰不住话语里的骄傲。

几位长老活得久了,自然见多了事,倒是沉稳不急,可猛的被震撼到的族长此刻却是有些急躁,急急打断老人的话,想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长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月华之神……”族长一时之间心绪有些乱,也不知道是被强烈震撼到了还是怎么的,总之表情变幻莫测,­精­彩纷呈,一时之间看得百里悠心里有些愉悦。

不得不说,他真的不觉得自己是好人。

“族长,此事等会儿说先歇歇喝口茶吧。”事关重大,大长老又怎么可能不急。只是,他沉得住气罢了。

“大长老……”看了几位长老的表情,中年男子视线扫视了屋内一圈,倒是收敛了脸上的急躁,坐在一旁端起茶杯若有所思的喝了起来。

要说阿蓝亲自炒的茶他以前倒是很垂涎,每天有时间就来喝喝,倒也恰然自得。可是现在,他哪有那个­精­神。

百里悠和百里残勾不说话,兀自端起茶杯轻轻的品起来,其他的人可能是慑于在场的气氛也不敢打破在场的静谧。

“好茶。”百里残勾抿了抿,放下茶杯。

“百里大人,你喜欢就好。山野粗鄙,倒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招待贵客。”

“大长老你客气了,我和悠兀自前来这里倒是打扰了你们才对,希望不会对你们造成麻烦。”百里残勾手指漫不经心在桌子上轻轻敲打脸上冷硬的表情退去几分,倒是多了几分邪佞张狂。

他向来是不喜欢跟别人虚伪客气的,不过却不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该有的礼数他一分也不会少。

“不会,不会,我们很欢迎,不麻烦,不麻烦……”大长老有些诚惶诚恐,虽然没有意料到对面那个冷峻的男人会如此客气。

他还以为,以那个男人脸上表现出来的冷意和凛冽,虽说不会对他们出手什么的,可也不会如此好说话。

从神墓到族里,这一路上这个男人可是没有说过几句话,脸上的表情冷的让人心底发寒。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惹怒了他,老人总觉得那个男人的心情不怎么好,冰冷的怒意即使压抑着,却也不是完全感觉不到的。

可能是以为男人突然缓和下来的态度,大长老心里一直提着的气倒是松了松。却不想下一刻,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少女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吓的老人刚刚松下的肌­肉­再次紧绷了起来,一口气就那样膈应在胸腔,不上不下。

“咳咳……”

“爷爷,爷爷,我们回来了你看我和阿亚抓了多少鱼,个个都很鲜美,中午可以熬鱼汤呢。还有还有,我刚才和阿亚在小河边抓了很多的蟹,都很大个。爷爷,我们吃清蒸大河蟹好不好?爷爷?爷爷,你怎么了?”

手里提着小巧的竹篓子,少女的兴奋在注意到老人咳得一阵撕心裂肺之后顿时停了下来。

“爷爷,你没事吧?不要吓我啊!”

“咳咳,没事。阿蓝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终于舒服了一点,老人看着眼前泫然欲泣模样的孙女,本来准备呵斥的话顿时咽了下去,有些心软的叹了一口气。

“爷爷,河本来就不远,阿亚抓鱼是好手,我就在河边忙着抓蟹来着。一抓一个准,不快啊!”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刚好一个来回。这些事他们平时都做过,很顺手,又用得着多少时间。

“唉,不是爷爷说你女孩子要贤淑一点,知不知道?你不要一直大呼小叫。现在还有客人在,也不注意一下礼貌,小心将来嫁不出去怎么办?难道要爷爷为你­操­心一辈子?”

“爷爷,对不起嘛。”

也许是老人的话让少女有些羞涩,或许是少女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脸皮薄的很,又加之现在屋内这么多人,少女躲在老人的身后,低垂着头有些不敢看人。

“阿蓝……”

“对了爷爷,你们都饿了吧,我马上去做饭”

不等老人说话少女飞快的抬起头看了一眼上首坐着的绝美少年和俊美男人,一转身又躲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

在熟人面前她可能浑不在意,爽朗活力,可面对陌生人的时候,少女却是有些放不开。

“阿姐,阿姐,等等,我也去。”看到阿姐跑出了大厅,阿亚摸了摸鼻子,觉得他还是不要留在这里被爷爷念叨的为好。客厅里突然来了好多的人,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凝重压抑,他不怎么喜欢,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对了,阿姐,你的蟹忘记拿了。阿姐……”

看了一眼刚才被阿姐扔在地上的竹篓子,阿亚连忙捡起来看了看。幸好竹篓子上面有闭塞的东西,不然他们辛苦大半天抓的蟹就跑了。

拿着竹篓,阿亚转过身追着少女离开的方向跑过去。

“阿蓝,阿亚……”大长老看着自己的一对孙子孙女都急匆匆跑开了,脸上的表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表才好。

唉!

“大长老,喝口茶顺顺气吧。”

百里悠的目光在少女进来的时候看了过去,此刻看到那两个少男少女都离开了,不由抬头看了面前的老人一眼,端起旁边的茶杯递了过去。

毕竟上了年纪,要尊老爱幼才对。

少年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一片云淡风轻的淡漠,碰触不及。恐怕,也就唯有一直在身旁守候着他长大,陪伴了他十几年的百里残勾才能够触及少年的内心,感受他的情绪,知道少年的喜怒哀乐。

因为族里突然来了陌生人,这座一直过着半封闭生活的苗族寨子倒是沸腾了起来,消息一时之间就传遍了整个寨子,抱着好奇之心前来观看的青少年少女倒是不少。

甚至,静静地坐在客厅内,百里悠抬起头无意间看向门外的时候竟然还看到不少的苗族­妇­女和阿婆也一脸好奇的模样往客厅里时不时的看两眼,面上装着是随意路过,一脸依依不舍的慢悠悠离开。等走过了大门,他们立马又转回来,在装着路过一次。

就喝茶的那么一会儿功夫,百里悠至少就已经看见一个­精­神头儿不错的阿婆来回路过三次了。

阿婆的手里,还牵着一个五六岁大的乖巧小女孩,也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努力的伸着脑袋看着站在门口的那些黑衣战士。估计要不是那些黑衣战士们身上自有一股彪悍肃杀的气质,他们恐怕就直接走进来了。

门外的篱笆墙上,一些看起来正是青葱岁月的憨厚少年们睁大了眼,各自推挤着,眼神明亮灿烂。

“阿亚,阿亚,出来玩呗,我们出去玩。”

“阿亚,阿蓝,阿亚,阿蓝……”

“在不在啊阿亚?爻烈找——爻烈找——”

“爻烈找,阿亚,快出来,哈哈哈……”

“……”

也许是因为这里是大长老的屋子,小孩子们都不敢太过于放肆;或许是因为那些突然进来寨子里的陌生汉子们给他们的压抑太大,这些平时无法无天惯了的青少年们倒是没有一窝蜂的挤进来,而是趴在外面哄笑着喊。

屋内,几位长老彼此尴尬的看了一眼,然后再看了看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百里残勾和少年,心里有些忐忑。

不过马上,在转过头看向门外的那些哄笑着的人时,几位长老顿时就黑了一张脸,目光恶狠狠的盯了他们一眼,力图警告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们。

真是皮痒了欠揍,竟然敢跑他家门口闹玩来了,也不看看情况。

可惜几位长老的目光虽然连绵不绝的对着门外发­射­,外面的人却接受不了,明显没有接受到几位长老‘爱’的信号。

“阿亚——”

“阿亚——”

“出来,阿亚——”

大长老的脸顷刻变得如锅底。还好这个时候阿亚已经听见外面的吵闹声跑了出来,及时的阻止了一幕他的爷爷突然暴起撵的众人­鸡­飞狗跳的画面。

“你们怎么来了?快走吧,我家今天有贵客,我不能出去。”

“阿亚,这边!这边,过来!”

第二十一章。神女石像(2)

“阿亚!”

“走,我们去一边说。”回过头看了看主屋,阿亚拉着几个平时玩在一起的少年往旁边的小竹林走去。

“好。走”

那几个同样穿着苗族服饰的少年显然也知道这里不是很好的谈话之地,倒是连犹豫也没有,转过身很是直率的簇拥着走在最中间的阿亚往外走去。

大长老的威严不是可以触动的,他们也害怕大长老那张严肃苛刻的脸啊。

好在,他们所去的小竹林并不远,就在小溪流的旁边,环境很是幽静,此刻也没有什么人,倒是不用担心别人打扰。

“对了阿亚,今天跟着大长老回来的那些人是些什么人啊,你知道他们什么来历吗,竟然可以让你爷爷那样恭敬?你都不知道,我刚才远远的在山坡上看着,可是狠狠的吓了一跳呢。大长老几乎从来都没有笑过,我很难想象大长老对别人恭敬的模样。”

手抓着身旁的一棵竹子,一个身材在众人当中还算高大俊朗的少年回过头疑惑的问道。

“就是,别说阿维,我都狠狠的吃了一惊,还以为哪个大人物来了呢。阿亚,你老实交代,这些人是不是有什么来历?别跟我们打马虎眼啊,我们可是很­精­明的,你要是敢随便编些话来骗我们,小心我们把爻烈找来。”

一众人在旁边起哄,阿亚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关阿烈什么事?”

“算了,现在就别说什么爻烈了,阿亚的脑子一向呆愣得很,还是直接问好了。阿亚,那些人你们是在哪里遇到的,怎么和大长老他们一起回来了?还有,阿亚,你这些天不是都在神墓前守卫的吗,怎么突然回来了?大长老都没有说你?”

神墓虽说是一座古墓,可对于他们来说,那却是他们心目中的圣地,人人都希望能够获得进入神墓的资格。

可惜,既然是圣地,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进去的?每隔十年,他们族里就会通过选拔的方式挑选十个人获得进入神墓的资格。

一旦能够进入神墓,虽然只是在最外围的地方,却可以从神墓里寻找自己的本命蛊,从此实力一跃千里,进步神速。

就仅仅只是这样一个条件,就是可以造成族人的踊跃雀跃了。

神墓,一向是族人敬畏憧憬的地方。

听说,神墓里有着一股很神秘强大的力量,他们的本命蛊在神墓里能够本能的进化。

每隔十年,获得进入神墓资格的十个人一旦找到属于自己的蛊虫,那么他在族里的地位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族人或许不会在乎,但关系到本身实力的提高却是一个无比的诱-惑,让众人前赴后继。

今年,作为大长老孙子的阿亚,还有从小就和阿亚感情很要好的爻烈,都是其中的幸运儿,不知道让多少人眼红。

“阿亚,把你的蛊唤出来给我们开开眼呗。我都从来没有进去过神墓,也不知道神墓里到底是怎样一番景象?”也许是想到此,其中一个男孩语气有些酸溜溜的,一脸哀怨的模样幽幽的盯着没有啥反应的阿亚,眼神那叫一个哀怨。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别忘了我们来这里找阿亚的原因。都快晌午了,等会儿该回家吃饭了。”

抬头看了看天,那个被叫阿维的高大男孩突然说道。

“你们问了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哪个?”摸了摸头,阿亚看着眼前的一众伙伴,有些应接不暇。

他一个人对这么多张嘴,根本就找不到说话的空隙。何况,他­性­子又是一个有些憨厚木讷的人,面对众人的口水,只有被别人喷口水的份儿。

“那个,我们比较想知道的是,阿维说他看到大长老带回来的人里有一个风华绝代惊为天人的大美人,是不是真的?阿亚,你看到了吧。你跟我们说说,那个大美人跟雅瑶相比,到底哪个更漂亮?”

手臂碰了碰阿亚,几个少年笑的有些猥琐。

对于正处于十七八岁阶段的热血青少年来说,还有什么比这些更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引起他们的好奇 呢。何况,对于这些自生下来就没怎么看到过陌生人的少年来说,他们心里对外面的世界有一种本能的向往和期待。

“你们是说悠大人?”

想了想,他唯一能够想到的人就只有悠大人能够对的上这个称呼了。要说百里大人更厉害,只是太冷太可怕了一点,让人连抬眼看他一眼都有些畏缩。

“悠大人?难道说,那个大美女很厉害,竟然让大长老都用上了尊称?”

“大美女?谁?悠大人和我们一样,是一个男孩子。”阿亚眼神有些茫然不解。

他没有看到悠大人他们一行人中有女人啊?难道,是自己没有仔细看的缘故,所以忽视了?

“男的?!”众人面面相觑。顿时,所有人的目光恶狠狠的瞪向另一旁的高大少年。

“­干­、­干­什么?”

“阿维,你骗我们?你死定了。”众人咬牙切齿。

“等等,等等,这不关我的事啊,我也不知道,我看到的那个人只是一个纤细的背影,看起来的确很像女孩子嘛。而且,他还有一头及膝的美丽长发,不是女孩子是什么。”他也很冤枉啊,又不能够近距离观看,谁知道那是一个男孩子。

“你就看见一个背影就回来大声嚷嚷?还说是绝代美人?欺骗我们的感情,要遭雷劈,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那什么,虽说我只远远的看见了一个背影,可那绝对是美人的背影,比雅瑶给人的感觉还要更加的气质清冷飘渺,绝代风华,让人看了移不开视线,应该是长得极美的不会错。要说,这也不算是我的错,我……喂喂,不要打……不要打……”

“阿维,别跑,你死定了”

===============

“百里大人,孩子们不听话,让您看笑话了。”

目光一直看着阿亚和那些少年勾肩搭背嬉笑着消失在竹林里的背影,久久,大长老这才回过神来,严肃的脸上满是歉然。

“不会。”百里残勾的声音很低沉,却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他就那样静静的坐着,举止优雅中透着一股凛冽的轻轻端起旁边桌子上的茶杯,微微抿了抿。

老人咳嗽了一声,显然有些被屋内的压抑气氛所抑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了,他们这些人是?”视线突然看到另一旁老实安静得异常的杨伟等人,大长老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些一身狼狈不堪的人其实他早就想问了。

要不是慑于那个男人的气势,再加上突然被眼前的少年和百里残勾的出现弄得有些回不过神来,老人又怎么会忽视那些人如此之久。

他们,实在是太惹眼了一点。

不说他们那浑身大大小小一看就有些不正常的伤口,就说他们的穿着,身上背着的大包,就是够让老人这样谨慎的人警惕了。

这些人,应该不是跟百里大人和悠大人一起的。

心里虽然肯定,然后老人却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轻轻的试探道。

“百里大人,他们是跟着您一起的吗?看样子他们好像都受了不轻的伤吧,要不要我吩咐族人过来带他们下去医治一下伤口,免得被感染了?我们这里的气候有些奇怪,比其他地方都要湿润一些,如果不及时医治的话,可能愈合会变得极为缓慢。”

“不用了,他们不是我的族人。”听到老人的话,百里残勾倒是随意的看了一眼那些不敢出声的人,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不是?那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大长老愣了愣,心里直皱眉。

他们这个地方因为地形的缘故,别说是外面来的陌生人,就算是住在山区周围一代的其他少数民族之人都极少来往。现在,这样一行一看就浑身充满疑点的人突然出现,如何让老人不介怀。

“他们好像是来盗墓的,工具都准备的极为齐全。可惜,就是运气不怎么好。”百里残勾那显得主人极为无情的薄­唇­微微勾起一个令人战栗的冷笑,目光却是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那些人类背上背着的东西,眼神冷漠,毫无感情波动。

敢碰那座古墓,打扰死者的安息,怎么可能如此就算了?

百里悠侧过头轻轻的看了面无表情的二哥一眼,心里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此刻的二哥,为何他觉得充满了任­性­霸道的孩子气?

“什么,盗墓?”

周围方圆几百里,他所知道的能够引起大堆人跑来盗墓的,仅仅只有,神墓。

老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行径,简直比挖他的祖坟还要令他愤怒。

第二十二章

神女石像.石牢惊魂

是夜。

清冷的月光照耀在冰冷的石牢里,给本就显得有些湿气死寂的地方更增添了几分­阴­冷和寒意。

“杨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我们要死在这里?”

顾不上­干­净不­干­净,一ρi股蹲在石牢的角落,一个年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青年望着窗户木栏外的月亮,心里有一股浮躁和压抑。

他们现在的情况,很是不妙啊。

以他白天暗暗观察到的情况,这个应该是苗族的寨子里的人对于那座他们曾经进去过的古墓有着一种根深蒂固的狂热和膜拜,谈到那座古墓脸上的神情更是发自内心的虔诚,似乎把它当成了一种­精­神,或者说是一种信仰来对待。

只要别人稍微冒犯,都是对他们的挑衅。

再加上,那座古墓里的种种诡异之事,好不容易逃出来遇到的那些强大奇异的人,以及一个他们想都没有想到好似突然冒出来的苗族寨子,无论是哪一样,似乎都跟那座他们进去过的古墓有着种种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一次,也不知道他们的好运气还有没有?能不能够安全的活着回去?

他发誓,只要这一次自己能够活下来,他以后就再也不­干­这种影响­阴­德的事了。

果然是人走夜路太多了,难免遇上鬼。

“杨哥?”

其他的人显然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少,脸上多多少少都带着几分疲倦和不安,脸­色­都不怎么好,嘴皮­干­燥得厉害。

“等。为今之计,我们也只有先等等看。”

杨伟站在石牢的窗户前并没有回头,只是表情严穆,语气也很是沉稳,倒是无形之中给了众人一颗定心丸,让众人有些浮躁紧张的心慢慢的放松下来。

“幸好,我们的东西没有被收缴,兴许还派得上用场。”

拿过被扔在旁边的大包,蹲坐在角落里的青年打开包在这里大力的翻动,东找找,西抄抄,尽力找着能够有用的东西。

“铲子?”

“小廉,你在­干­什么?”回过头就看见青年手里拿着一把铲土的小铲子凝视,杨伟微微皱了皱眉。

“杨哥,你说我们要不要在这里挖个地道逃出去?”这里虽说是­阴­暗的石牢,可他们脚下的那一层却是实实在在的松土。要想从角落里挖条通道出去,对于他们这些­干­顺了手的人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

倒斗这一行,没有点技术真的不行。

青年抬起头,目光灼灼的望着杨伟。

张了张口,杨伟心里一时之间也很是意动。不过,他却是一个心思沉重的人,凡事都要多方位的设想,免得出了什么纰漏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这犹豫的功夫,安静得只听得见呼吸的石牢里突然响一起一声冷哼。

“如果你想死的话,倒是可以试试。”

“苏南,你说什么?找茬啊!”角落里的青年猛地站起身,脸­色­有些­阴­郁,显然心里有些不高兴。

他没有想到,一路上一声不吭,连个屁都不曾放过的苏南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说话,而且还是对着他嘲讽。

本来嘛,作为很尊敬敬重杨伟的人,与他可以说出自本姓的杨廉自然就有些看不惯杨哥对那个叫苏南的人的看重。尤其是杨哥明显还很尊敬苏南,大事方面都会听苏南那个还没有从学校毕业,明显是一个­奶­油小生的青年的意见,这就更是令杨廉有些不畅快了。

那个小子,他何德何能竟然得杨哥看重?

不过是一个养尊处优没吃过什么苦的大少爷罢了,竟然还敢对着他摆脸­色­?

你以为就你清高孤傲啊,凭什么整天摆着一张冷漠的脸,在那里搞什么特殊。

他们­干­的事本来就有些见不得光,遭人背后谴责唾弃什么的也正常。毕竟,谁家愿意自己的祖坟被挖啊。

看着苏南那张沉默不语,紧紧抿着的­唇­的脸,杨廉心里就觉得有一股怒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现在这种情况,还等什么等?等过个几天,那些苗族的土著蛮夷一旦回过神来,终于有了闲心管他们的时候,他们是死是活都是一个问题。

听说,这一带方圆几百里的一些蛮夷土著比较喜欢用生人活祭,向他们信奉的神献上祭品以求庇佑什么的。

看今天那几个长老激动得手脚都打摆子的哆嗦模样,那话语间对那座古墓的狂热崇敬,他们绝对得不到好果子吃。

这类人,他们心里可没有什么法律道义什么的,族里的长老祭司之类拥有着崇高的地位,可决定人的生死。希望,他们的运气能够足够好,最惨也别被那些蛮夷当做祭品给献祭了。不然。。。。。。

想想那种情况,杨廉心里就有一股寒气。

­干­他们这行,他也算经验丰富见识不错的了,什么诡异的事都知道一些。此刻,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心里才更加的害怕恐惧啊。

“苏南?”没有注意到杨廉脸­色­突如其来的苍白和身体隐隐的寒意,杨伟转过身看向突然开口的苏南,眼里有着询问。

“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不然,别说能不能够出得了这里,即使出去了,你们能够保证那些从古墓里追出来的东西会放过我们?”

“苏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些恐怖的东西不是已经。。。。。。”听到那些令他们狼狈逃窜的东西,众人的心俱一悸,浑身战栗莫名,表情一阵的畏缩和害怕。

“已经怎么了?退回去了?看不见了?你们可别忘了,那些东西之所以会没有出现的原因。就我们前段时间经历的,你们觉得那些东西会就那样老实的回去,在我们冒犯了古墓主人之后?”苏南冷笑,声音里充满了嘲讽。

“这。。。。。。”苏南说的不无道理。众人面面相觑,俱有些手脚发冷,灰心绝望。

老李死了,因为他拿了古墓里不该拿的东西。赵军他们也死了,因为他们进了古墓,心生贪婪。

能够活着出来的,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在下一刻丢命?

那些古墓里的怪物,不会那样善罢甘休,饶恕他们这些渎神者。

神墓,神墓?那座古墓,真的是神墓么?

当然,众人心惊胆战的同时,一些人也不无抱着侥幸心理。

“情况没有那么严重吧?我们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而且,现在那些怪物都没有出现,这座苗家寨子里的看起来也很正常,我们只在这里多留几天,那些从古墓里追出来的怪物说不定就会回去守着古墓呢?”

“就是就是,我看也很有可能。看这座寨子里的情况,他们应该很信奉那座神墓才对。既然他们世代守护着那座神墓,神墓里的怪物自然也就不会伤害他们,自然也就不会跟着我们进来这里。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

“对,只要不是和那些东西正面对上,我们就有活命的机会。”

与其和一些不能交流沟通的恐怖东西对上,被它们啃得连骨头都不剩,遇见人类还是好得太多了,至少他们一直提起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就算是死,死在人类手里也好过充满恐惧的死去,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孕育恐怖怪物的温床。

“哼,但愿吧。不过,你们也别抱太大希望。要不是我们这次运气好遇到了那些人,现在的我们说不定就跟那些留在古墓里的人一样了。你们可别忘记了,那些留在古墓里再也没有出来的人,他们最后可是连。。。。。。”

微微眯了眯眼,苏南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脸­色­白了白,很是不好。

不止是他,就连那些听了他的话回想起前几天在古墓里走了一遭的人,表情都不怎么好,甚至喉咙隐隐的还有一股想要冲墙角呕吐的冲动。

那些人,那些曾经还是他们的伙伴一路说说笑笑来到这个地方的人,他们的惨状。。。。。。

想想都毛骨悚然啊。

连一副尸骨都没有留下,全都成为了那些怪物孕育的养料,不可谓不惨。

那一幕幕血淋淋看得令人牙齿直打颤的画面就这样突兀的上演在他们面前,即使是见多识广­性­情坚毅的人,也经受不住这令人头皮发麻的视觉冲击啊。

“杨伟,苏南,你们可是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我们也好心里有一个底。大家都是一起的,不要离了心。”一个满脸沧桑神情疲倦的中年男子回过头看了看沉着脸的杨伟和沉默的苏南,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没有办法。”

“可是。。。。。。”中年男子有些急。

“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陷在这里,只能哆听天命,看老天是不是要亡我们。至于其他的,我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先养­精­蓄锐,等看看那些把我们关起来的人怎么说,随机应变吧。”

看了再次沉默不语的苏南一眼,杨伟抬起头望向石牢的窗户外,语气甚为无奈。

他该庆幸,这里不是水牢。

“唉,也只能这样了。”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随即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角落坐了下去。

他们现在只能陷入牢狱里,就算有什么办法,也无法实施啊。

顾虑,实在太多!尤其是现在,众人心里对那座神秘古墓的畏惧和敬畏,已经达到了顶端,无法不考虑那座神墓背后的危险。

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的东西!

谈话告一段落,他们这几天来都没有什么时间好好休息,现在实在太累。人一旦放松下来,困意不知不觉的就袭上心头。

就在众人各自寻找着地方想要好好的睡一觉再说的时候,安静的石牢里突然传来一阵的声音。

“什么声音?”总归是曾经参过军当过兵的人,杨伟很是警觉,当即就站了起来,戒备的看向四周。

“杨哥?”

“怎么回事?哪里有什么声音,杨伟,是不是你幻觉了?”

“不,众人小心。”杨伟的脸­色­很是沉重,目光凝重的看向四周。

经历了上次古墓的事,他现在对什么都有一种惊弓之鸟的心态。当然,这种心态曾经救了他不少次,尤其是在面对那些古墓里追出来的恐怖怪物时。

“等等,恐怖怪物?那些东西。。。。。。”好像想到了什么杨伟的脸突然勃然变­色­。

他终于觉得哪里怪异了,这种声音分明就是。。。。。。分明就是。。。。。。

“杨哥?杨哥,你怎么了,想到什么了吗?怎么。。。。。。”

“快,大家聚拢在一起,不要轻举妄动!”

“杨哥?”

没有等众人疑惑男人的紧张,也没有等杨伟说清楚,下一刻,石牢里那种怪异的声音更加的清晰了,连杨廉他们都听见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安静的石牢里,那种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从地底往上钻的声音愈加的诡异起来,衬托得周围一阵阵的­阴­森恐怖。

突然,杨廉目光惊恐的指向石牢的一处松土上。

“杨哥,看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什么?”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发现那一处离他们的石牢不过五步这处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拱了拱,然后伸出两只锐利的黑­色­大钳子推开了面上的土,慢慢的钻了出来,露出了原形。

“天啊,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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