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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高老庄【四部全】 > 第三节

第三节

当时,小少正在家中书房随意翻找一本书,加谬的《局外人》。这本书以一种十分冷峻笔调,描绘个人极度的脆弱不安,具有一种钻石般的品格。

小少想重新阅读一下这本书,可惜,半天也没找着。因为,书房绝大部分都被犰犰的衣服、鞋子占据了,书柜都被成排的衣架遮挡住了,那些高档布料后,你才能隐约窥见知识的光辉。

如此氛围并不严谨,小少并不喜欢,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家里到处都是她的东西,她在这里住的日子又不短,哪哪儿都是她的痕迹,小少也懒得打理了。

拿起一件裙装,轻薄柔滑。说实话,女人的玩意儿小少真是打心眼儿里没兴趣,可这会儿提哩这件衣裳,白鹤筱突然有些怔忪,——这么瘦,她才生完孩子,估计穿不进去了吧———

好半天才发现自己提哩着件衣裳在发呆,小少百无聊赖放到一边,继续扒开衣架找这边的书柜。——这时候,电话响了。

杨东林在301动手术,小少是知道的,唐贺此去,方启亮也向他汇报过。

可,何曾想———

“他们,他们在验DNA,说,说,犰犰生的孩子是,是您和小白的——”

说实话,当时一听,不知道什么滋味,就好像骨髓中有些流动的东西突然间被抽走!——

唐贺大气不敢出的那一分钟,白鹤筱到底在­干­什么?

没有怎样,

小少只不过手里依然捏着手机,眼睛,不由自主又看向刚才拿起过的那件衣裳———一时间,那件衣裳仿若一抹艳魂,缠绕着小少的思绪,飘荡,飘荡,——

放下电话,白鹤筱不想承认自己这个时候脑袋里呈现一片空白,可事实是,注意力确实无法集中。

人有一种类似恍惚般的焦躁,坐不住。

小少起身,本想去继续找书,可是怎么又走到那件衣裳跟前,———看了一眼,小少转过身出来了。只是没想,这一出来,却是直接走出了大门。

走出胡同口,

打车,

跟司机说“去机场”,

这一切,小少平静而平常,你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

首都机场,

人来人往。接人送人的,等待安检的,拖着行李才从里面出来的——

他找了个普通的位置坐了下来,

双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叉在一处,小少抬眼看了看,看了看这行­色­匆匆的人群——

好像,这突然喧闹的环境才叫他骨髓里的那些东西缓缓正常流动了起来,

一幕幕,

一桩桩,

我什么时候第一次见到的她?

白鹤筱想去摸自己的心口,可是始终没动。那里还有她留下的淡淡的伤痕。只觉得心口隐隐的刺动,

我收她做女儿,此生,我想以她为依,

她生孩子了,

我没想过这双孩子的渊源,反正,我有了她这个女儿,我的人生完满了;她有了下一代,那是她人生的完满,

曾经以为,就这样了,就这样了,一辈子有一个女人,她是我的闺女,她陪我孤老,——

却,

以为就这样了,就这样了啊———

白鹤筱突然觉着眼睛有些发烫。

人声鼎沸,身旁都是喧嚣,身处如此尘世,你才发现,原来人生可以有这么多可能,原来,以为不再滚烫的心也可以这样感动不已——

白鹤筱起身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手机那会儿放在桌边忘了带出来,

都到公共电话亭,小少拨通了方启亮的电话,

“喂,是我。我在首都机场。”

可想,方启亮同志这时候接到小少的电话该是何等的激动,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哇!不过,首都机场?——方启亮隐约也意识过来,咳,这次算把小少的心魂搞乱了,这不由自主的,人一门心思去的竟然是机场,———这是潜意识里,想“飞”去她那边儿啊——

所以,接下来小少还算平静的吩咐,“我想立即回武汉,你去安排吧。”

方启亮当然赶紧儿的,效率当然,将近三个小时后,小少的车已经驶向珞珈山上。

这已经是午后2点多钟,

武大梅园后头的家属区安安静静。

按说,午间高教授都要午睡小会儿,2点多钟起来就要去书房伏案完成他的一些工作,

可是,这段儿,你完全不能睡。因为你的作息时间完全得跟着家里这娘叁儿走。

高犰和她的一对双虎将,一早儿肯定睡到九、十点起床,然后叮铃咣啷一通折腾,她每天还非要带着两小子下去溜达一圈,这两个小儿子估计以后也是家里呆不住的,特别喜欢去外面玩,那一说下楼哇,连伸胳膊带蹬腿的。

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带出去,阿姨跟着都不放心,高教授得跟着吧。一出去,娘叁儿都不想回来了,在武大那个大­操­场上看学生们踢足球都可以看一上午。

接近中午回来,武汉这几天又有些闷热,一身汗。犰犰老喜欢给她儿子们洗澡。

这就是叫人头疼的地方,她又不会洗,一来高教授担心她把孩子们搞感冒了,再一个,她一个人对付俩儿,以她那个能力———咳,够呛!

纯粹也就是她好玩!

你瞧她怎么折腾的。在小木盆里放上浅浅的水,她把两个小子放进去靠在盆边一边一个坐着,然后她把那橡皮鸭子,橡皮­鸡­子,橡皮坦克啊,全放进去飘着,两小子就用手去扒,她就去捏她儿子的­肉­ρi股,———这哪是洗澡,这就是玩她儿子!

“犰犰,别把他们放水里坐那么长时间,你看你搞的到处都是水,——”

这还不是高教授说,阿姨站在洗手间门口每次都要说老长时间。这是犰犰非不让人Сhā手,要不,阿姨早跑进去利落地一切都捯饬­干­净咯。

犰犰的头发长更长些了,扎起了一个马尾辫儿,袖子卷着,身前都是儿子扑腾的水,

“没事儿没事儿,夏天了,多在水里呆会儿怕什么——”她确实也没玩,抱着如意在给他轻轻洗。“我们南方人就是爱洗澡是不,俺们跟水有不解之缘,再大点,我们就去学游泳是不是———”她一边洗还一边轻声细语地说,跟她儿子说,

却这个时候,

突然一个人影俯下身来,从水里水垮垮地就把坐在水里的吉祥抱了起来,

“诶!我一会儿还要——”犰犰还以为是她爸爸,赶紧这一抬眼呐,却!———

这幅模样才好玩儿咧,

死犰犰愣那儿,

他怀里的,

她怀里的,

一对小儿子也瞅着漂亮的眼睛望着他———

不是亲爹,是伪爹来鸟哇!

第十章

她还像个贤妻良母。

白鹤筱坐在床边,看着她把两个儿子像蛤蟆四仰八叉摊在床上,她儿子也任她盘,乖乖摊着。然后,她一个个穿小兜兜,这个时候听见门外面阿姨叫唤,“别忘了上爽身粉!”

“知道了!”她应一声,穿一半的兜兜又放下,跑那边柜子拿来爽身粉扑在小儿子们身上。小儿子们好像很喜欢扑粉,欢腾极了,小肥爪子小肥腿子直抓直蹬,笑得涎流,她还在那儿无比认真,“别动,臭小子,别动。”

白鹤筱看着也好笑儿,悠闲地双手交握枕在脑后靠在了床边,看她跟两个小儿子“奋战”。

犰犰是长胖了点,不过,越发显得稚­嫩­了。跟她儿子一般,皮肤­嫩­白­嫩­白的,身上无一处不细腻。说胖,还是“丰腴感”强些,加上身上阵阵­奶­香,——她的头发又长长了,普通的一个马尾辫显得人更清纯,人眉宇间驱之不去的憨实气,———白鹤筱还仔细看了她的眼睛,正在跟儿子“奋战”的眼神认真专一,隐隐贼亮,还是那个坏东西的模样。

扑粉穿衣她是手脚忙乱些,不过,掀开衣裳给她儿子喂­奶­,那就娴熟了许多。

她抱着儿子喂­奶­时,这时候真是一个母亲的柔情全流露了出来,刚才“奋战”时候的贼亮慢慢软柔了下来,流泻一地,逶迤温暖———

看来,两个小儿子都好养活,一吃完­奶­瞌睡就来了,犰犰轻轻把他们放进旁边的小婴儿床里,用小毛巾被盖好,动作轻柔娴熟,一定时常如此。做完这些,人呢,就站在小婴儿床旁望着这边床上半躺着的白鹤筱,

咬咬­唇­,

“你是不是也想吃?”

刚才她喂­奶­时,看了他好几眼,他动作没变,一直双手交握枕在脑后,可眼睛,一直就没离开她的咪咪头和贪婪的小嘴巴。犰犰可没忘记她伪爹断­奶­断得可“晚”。

白鹤筱没说话,望着她的眼睛怎能如此———犰犰说不上来,看上去清淡无欲,却,她就能感受到强大夺人呼吸的艳媚!!——

犰犰微噘着嘴走过去,爬上床,人跪坐在他一旁,又掀起自己的衣裳,毫不避讳地俯身揽住了他的头,一腿搭上他的腰间,胸稍一抬,将浑圆的红豆豆递到了他­唇­边,“矫情。想吃就吃,反正我现在­奶­水多。”

白鹤筱没动,抬眼望她,浅浅的笑意,“哪个矫情了?谁说我想吃了?”

犰犰嘴巴噘更厉害了,把他抱更紧,低头,找他那颗红点儿,紧紧贴着,“你不想我?你真的一点都不想我——”

这娇气的女人,这是他的命根儿!!

白鹤筱翻身紧紧揽住了她的腰,张嘴却不是含住她的­肉­珠儿,而是身体稍抬,牢牢吻住了她的­唇­,“想,怎么不想,想的心疼——”

犰犰攀着他,两个人吻的难舍难分。这是小少最动情的一瞬了,动情到眼睛窝都是热的。

小少的手从犰犰的睡裤裤腰伸进去,犰犰没穿内裤,直接抓住她­肉­­肉­的ρi股直往身上挤。犰犰更激|情,嘴巴shun吸着他的舌头不放,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不放!

终于,小少一个翻身,将犰犰压在身下,­唇­稍分开一点,两个人俱是吻的通红的­唇­瓣,重重啜着气,

犰犰看似十分难耐,抬起­唇­又要去亲,白鹤筱给她轻轻碰了下,就顺着她的下巴,脖子,xiong口,———含住了她最想给他的地方。

犰犰这个时候又似乎陷入亦母亦情的情态中,头在枕头上稍揉转,微咬着­唇­迷蒙地看着他在自己尖挺的­肉­珠上用力shun吸,一手不由自主抬起,Сhā入了他的发间——

可以更艳媚,但是,没有这更柔情,

可以更激情,但是,没有这更温馨,

这是一份难舍难分,

这是一种认定了的相依为命,

世上再没有一个女人能叫他如此这般了,

她们让我连一个大致的样貌都记不住,我却记得住她身上的一点一滴,

想,

是真想,

没说假话,

想的心疼———

“我的­奶­好不好喝?”她这么问不轻浮,倒像个小动物,真的很在乎这个问题。

白鹤筱低笑,“涩涩的,你自己尝尝。”说着,又覆上她的­唇­。他的­唇­里都是她的­奶­香。

犰犰真的用舌头席卷完他的­唇­齿间,又呵呵笑,“蛮好喝咩。”傻不拉几的。

白鹤筱把她抱起来一点,眼睛跟她平视,“这次吃到苦头了吧,看你还到处乱跑。”

犰犰始终缠在他身上,她也晓得她伪爹这样任她在他身上折腾实属难得,抓紧时机哇,想亲就亲,想咬就咬,“才没到处乱跑——”zhe死。

白鹤筱低笑,又和她缠到一块儿。

这时候,犰犰的手机响了,

两个扭在一处儿的人起先都没管,可是手机铃不停,白鹤筱拍了拍她的ρi股,“去接,免得把孩子们吵醒了。”

犰犰这才伸出一手去捞手机,其余部分还把他紧紧缠着。

“喂?”

“犰大女王,我们才下飞机,给你带回来一样天大的东西———”对面东东兴奋的声音!

挨这么近,白鹤筱都听见了。

听见犰犰这边问,“什么东西?”

听见那边东东迫不及待说,“具体的回去说,只先确切地告诉你,吉祥是魏小白的,如意是白鹤筱的!!”

看着犰犰就一下愣在那里!“你,你们去验了?!”

“哎呀,我要出关了,回去说回去说啊!”电话挂鸟。

犰犰还拿着手机,睁大眼地望着白鹤筱,“你都知道了?!”

白鹤筱淡笑地望着她,“你等会儿问他们。”

就见犰犰呆愣了一下,

慢慢放下手机,

突然狠狠扑向他,嘴巴啊,就在他脖子那块儿咬,

“都是你们家的,都是你们家的,这可怎么办,辈分怎么算!别人要笑死我了!”

犰犰脸通红!真的脸通红哇———她第一反应就是,她跟她儿子同辈了!!完了完了,要被别人笑死!

白鹤筱抱着她任她又咬又磨的,摸着她的头,扭头亲她,呵呵笑,“看你造孽了吧——”

咳,小少眼下宠爱着他的大闺女的同时,心里不由还不是玩味地在想他们家那小畜生这会儿恐怕也听得消息了,那,又是一番何等胜景儿呢。

嘿嘿,小小少怎么得叫世人失望!

没人忘得了这一天,

这一天,红­鸡­蛋、红双喜的烟如潮水般砸向了祖国的各个角落!!!

军营、娱乐场所、高级会所,———见者有份,见者同喜!!

发放贺蛋贺烟的就动用了近两千人!

这一天,小小少向世人强势布讯:

“我魏小白,有儿子了!!”

第十一章

韩应钦松了松军装领口的扣子,坐下来靠进椅背里,看着办公桌上的红­鸡­蛋和红双喜的烟,笑着轻轻摇摇头。

魏小白估计喜疯咯。

这已经是他见到的第三份“双喜”了。刚才在国防大会场,中间会休十分钟,就见几个人麻利地抬进来一箱子又一箱子,从主席台到下面的位置,一位一份“双喜”。同志们当然觉得奇怪了,这是­干­嘛?

那些人发放完,只扯开嗓子大喊了一句,“魏小白生儿子了!大家同喜啊!”就匆匆走了。

会议结束,出来了才发现,停在外面的每辆军车车顶也放着一份“双喜”。大手笔,真是处处要“沾喜”!

这不,回到军区,才进办公楼,就见连门口卫兵脚边都有一份“双喜”。一路上,有人手里还拿着“双喜”交头接耳,一见他,就散了,低着头往前走。

外面秘书处,办公桌上也是人手一份,一进来,他办公桌上果然还有一份。可不叫韩应钦摇头,这得多少份子啊。

小韩将军笑着拿起那红­鸡­蛋,在桌上敲了敲,壳裂开,慢慢剥,放进嘴里吃了一口。

犰犰的喜蛋还是要吃的,她盼了多久啊,就想要个儿子———

边吃,小韩将军静心想了想。

魏小白这一大张旗鼓“布喜”一方面确实高兴,再来,也不排除“耀武扬威”吧。军区他送送,可以理解,他人就在军区内。国防大那边他也送的“漫天”都是,这心思,就很明显了,他晓得人都在那边开会呢,特别是胡来和郑井。

301当时具体的情况,陈敬回来已经汇报过,估摸着,这个时候胡来和郑井也都得知了。犰犰才脱困,又历经生产,估计这个节骨眼儿,这群鬼要斗也会收敛点。不过以防万一,接下来一段儿,还是尽量把魏小白和胡来以及郑井分远些。当然时机也掐得蛮好,正好胡来和郑井马上要进驻廊坊基地学习,自己马上也要带兵到青岛参加一个四军区特种部队联合军演,到时可以把魏小白也带上,这样,就都分开了——

咳,你说高犰如何不享福。她家的,都是穿军装的,有利也有弊。势力大了,谁也不服谁,闹起来翻天覆地。可是毕竟纪律部队,有时候想调和矛盾,行政命令一下来,家庭矛盾也缓和了。小韩将军就是那杆最有力的“平衡秤”,尽量保证高犰的“家和万事兴”。

这个节骨眼儿,正是风口浪尖之时,肯定都往武汉赶呢。关心她不在这个时节,尽可能站在局外,跟她把有可能伤害到她的一切看清楚、摆平,小韩将军觉得这是他该做的。可是,韩应钦也想她啊,加之马上又要开赴青岛,这一封闭军演就是两个月,无论如何,走之前都得去看看她才放心,否则———小韩将军想着也是心中难受,大半年没见面了,如何不牵挂?她享福时,你不在她身边无所谓,有人陪着她,她舒心,她开怀,就算离她再远,小韩将军心也是安;可她遭难时,你却也不在她身边———这事儿不得跟任何人说起,但小韩将军心里清楚,犰犰怀孕失踪这大半年,他是哪一天心中安定了?如芒刺在骨!如若犰犰真有个三长两短,这好的、坏的、对的、错的,他韩应钦可以通通不在乎!都得付出代价———

一颗蛋就这么想着回忆着吃完了,接下来,小韩将军专心投入工作,分别召开了几个小型会议,把近期工作做了细致部署。下午,乘直19回武汉了。

就在小韩将军在京处理公务之时,武汉这边的高家已经来了两批人,除了一先“失魂”赶来的白鹤筱,仅过一个多小时,“手持重要胜利果实”的荷兰和东东同志也“载誉而归”!

老高家就是这么有“气魄”,你说外面都为此两小子身世轰天隆地了,老高家呢,平静安详,该­干­嘛­干­嘛。

白鹤筱来了,高教授就一直在书房忙他的工作。

荷兰东东来了,白鹤筱也就移步到婴儿床跟前,看着两小子熟睡的模样,小少眼都是柔软的,衬着那颗红点儿,又是另一番叫人迷醉的景致———

东东赞叹地移回眼,“想象不出,白鹤筱这样的人有了亲生骨­肉­会是怎么个教导法,——”

荷兰嗤笑,“你以为怎么个教导法,谁的种都是从犰犰肚子里爬出来的,高叔叔会好好教导!”别忘了,荷兰妹妹可只忠诚拥护髙廻大人。

“好了好了,先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犰犰这个时候眼睛里都是问号,她手里拿着化验单,一样也看不懂,当然只关心这是怎么弄出来的。

嘚啵嘚啵,荷兰妹妹一个细节都没放过,像讲故事的,跟她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

犰犰边听边点头,讲到优子去抢陈牧枕头时,她眼睛都是瞪大的,呼吸都屏着般,真跟听故事一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啊,”边点头边像若有所思般,她拍了拍荷兰的手,

突然,她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东东撑头,看见她走去她爸爸的书房了。

过了一会儿,犰犰出来了,慢慢走回来。

“跟高叔叔说了?”

“说了,”犰犰点头,“爸爸说,孩子确定是谁的了也好,至于跟谁姓,他叫我自己拿主意。”犰犰这时候又咬了咬嘴巴,嘟囔,“其实我当然都想跟我姓,可是,我也知道,这是不负责任的。他们,都愿意这么跟我耗着,我不能叫他们都没后。——”

荷兰感叹啊,谁说我们衙内没有心?

荷兰摸了摸犰犰的头发,“犰犰,这么多男人是艳福也是灾难是不是,你这肚子一能结种,以后就是个老母猪了,净等着给他们传宗接代了。”

真的,你细看,犰犰这个时候眼睛里没有怨言,确实无怨无悔,

“他们对我好,我不觉得这是债,应该的。”

多朴实。

荷兰心中叹。没有这最质朴真实的一面,犰犰又何来得到这么多人的珍爱——

“那就得计划好,一人生一个得了,还好就是你这肚子又奇特,可以一胎生俩儿,———咦,我也就奇怪,怎么这么神奇咧?不仅生的出,还一胎俩儿——”又都去看她的肚子。几好玩诺,犰犰竟然也是眼带神奇敬畏地看向自己的肚子,呵呵,神经病诺,你何时跟她搞得清白!

就在这边三人看“神奇肚子”时,那边,白鹤筱接起了一个电话。

小少话语照样少,“嗯”了几声,就说了一句,“您别过来了,——”可那边依然还在说,小少微蹙起眉头,看了眼犰犰,最后,走了过来,

把电话递给犰犰,

“是我妈妈。”

犰犰捏着电话,还没转过来“他妈妈”意味着什么时,就听见,那边一个仿若带着激动哽咽的温柔哭音,

“犰犰,我是鹤筱的妈妈,我知道,我知道这么突然和你通话——孩子,没吓着你吧,只是我,只是我———犰犰,谢谢你,真的是谢谢你,我代表鹤筱,也代表小白———你知道,小白他,小白他现在去八宝山了,去拜祭他的父母,小白已经七年没有去看他爸爸妈妈了———”

最后,那边的女人哭了出来。

犰犰是不知道,这通她与未谋面的第一夫人第一次的通话,是第一夫人有生以来情绪最失控的一刻,高兴到无以言述啊!

第十二章

《天龙八部》叫俺们认得鸟多情的段誉先生。其实,这位真实的大理国皇帝陛下是个特厚道滴人。

大理国权臣高智昌在朝堂上敢顶撞和谩骂他,段誉先生毫不在乎。髙智昌病死后,段誉先生大办佛事为其超度,而髙手下的两军官一直怀疑是段先生痛下毒手­干­掉了自己的老大,于是刺杀段先生,手法拙劣被捉。段先生不但没杀他们,反而夸了两个小子:“你丫忠义啊!”给放了!两个刺客羞愧自杀了,段先生还帮他俩修了“义士墓”。

这一系列“厚道史”,小少从小听到耳朵生茧,因为,他母亲段安就一直自称是段誉先生的后裔子孙,“大肆”向他灌输“厚道观”,可能有些物极必反吧,鹤筱先生从小就“反”了,忒不厚道!

当然,不厚道归不厚道,­性­情问题,不动根本。要是一辈子亲近不得女人,不生“后裔子孙”鸟!———这样的怪种儿子,老娘几揪心诺!再加上,还有个“不可调和矛盾”的孙子————孙子不认她这­奶­也就罢了,要是还搞个“连坐”,连他自己死了的老头老娘都不搭理了———这叫段安女士如若入土,如何去面对她的厚道老祖宗段誉先生?

于是,可想,一位高犰女士,一个争气的肚子,看似荒唐不可理喻,却一下问题全部解决,怎得不叫段安女士感恩戴德到哭!

确实,高犰女士盛承“妙吉祥”伟号,凭借一禀奇特芙蓉xue渡了业,济了生哇!

八宝山,苍凉的墓群。

还飘着渺蒙细雨。

常雍和初一远远站在墓道阶梯边,注视着那头墓群中央,身着军装的魏小白盘腿坐在一块墓碑前,抽着烟,一手往盆里丢着纸钱烧,手边还有一瓶二锅头。

“爹,妈,七年没来看你们了,现在才来,着实儿子现在才———”两指夹着烟,手肘搁在膝盖头撑着额头,烟在额上缭绕,小白眼睛有些发红,停了会儿,“着实现在儿子才觉着心里顺了。你们走了,姥姥不疼爷爷不爱的,我一直想,就这么招儿吧,哪样快活哪样来,以后入了土,再重新做鬼,做你们的贴心儿子孝敬二老。可没想,我碰见犰犰了。”小白吸了一口烟,烟从嘴巴鼻子里出来时,眼泪也从眼窝窝里热辣辣地流了出来。

小白没管,弹了弹烟灰,继续说,“犰犰是个这里有问题的孩子,”他夹着烟的手敲了敲脑袋,“不过,忒实在,我喜欢她要死。犰犰不属于我一个人,她特招人,可是我还是喜欢她要死。你们知道不,她一心一意就想要儿子,为了让她怀上儿子,你们的儿子拿自己的命根子上涂药给她治病,呵呵,这不是喜欢的要死是什么———”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还是那样,手夹着烟,磕着膝,掌着头,望着墓碑,小白的脸庞现出一抹极单纯的幸福感,那样,混着泪,混着烟雾,那样,叫人心疼,———“爸爸,妈妈,犰犰给我生了个儿子,是我的,是魏小白的,我的亲生骨­肉­——”

毛毛细雨洒在火盆里稍纵即逝,小白的泪水,小白的声音,小白的幸福却一直绵长地缠绕于此,想必,冢下的父母也是含笑含泪的吧。

哪个父母又不是惟愿自己的孩子脸上常葆如此幸福的笑颜,

小白爸妈如此,

段安女士如此,

髙廻教授更如此。

将近下午六时,高教授家像过年来吃团圆饭一样,该来的,全来了。哦,一人缺席,“隐婚”的龚晓跃。(咳,龚少真爷儿们也,此处先不谈真爷儿们的事。)

胡来是第三批到来的。进屋先看了看孩子,犰犰拉着他的手走到窗台边嘀嘀咕咕了一阵儿,胡来摸着她的脸蛋儿柔声说了几句,犰犰点头,捉住他的手摩挲,像个乖孩子。

随后,小韩将军来了。犰犰望着他想哭。小韩将军朝她压了压手,礼貌跟髙廻、白鹤筱打过招呼后,小韩将军招呼胡来到一旁说话,这时候,犰犰再也忍不住,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小韩将军抬手握住她环在他腰间的手,继续和胡来说话。其间,胡来抬手向身后给犰犰抹眼泪,两个男人都微笑着侧头看她,低声说着话儿,犰犰眼泪不停。

这你也是谁都羡慕不来的,谁来了她都没这么zhe,韩应钦来了,她就撑不住!

郑井同志是第五批来的。小六一来,犰犰就把他拉进了洗手间。再出来时,犰犰脸是红的,小六手是湿的。小六很严肃地说,“你这看得都是些野路子,我正儿八经一个医生你不指望我,净瞎弄——”犰犰噘嘴巴,“指望你我又生不出儿子,野路子我生出来了。”小六点她的额角,不晓得说她什么好。又似笑非笑凑她耳朵根儿,“那你再寻个野路子什么时候给我也生个儿子。”犰犰还真一本正经,“那是肯定的。”小六是又感动又爱又无奈哇。

荷兰和东东始终坐在小沙发上看着一切,只剩啧叹鸟!

你能想象这份场景么?和谐、随意、那么自然。

你以为会紧张,

你以为会尴尬,

你甚至以为,这不得打起来!!

哦,不,

就像那都来吃年饭的,

大伙儿一年聚一次,不是那么亲热,也不是那么疏离,

男人们此时坐在沙发上,彼此交谈着,甚至和高教授。髙廻微笑着和他们谈论着考古时的见闻,不失风度,像茶话会。

这个时候,魏小白和初一已经来了,犰犰和她的俩嫡系正在里屋围着婴儿床说着涨­奶­的事儿。犰犰一会儿握着自己的mimi头,一会指着两小子的嘴巴,说的绘声绘­色­。

正当外面男人仿若交谈甚欢时,犰犰抱着一个,初一抱着一个,从里屋出来,

犰犰站在房门口,微笑,幸福得像春天里的花骨朵,

“都来了挺不容易的,咱们再照幅全家福吧。就差囡囡,还有——”犰犰记着晓跃呢,可是嘴嘟噜嘟噜还是没说。

你也不得不佩服好不好,也只有高犰这样不着四六的又能享得傻福的二货能把这些个天之能人聚集一处儿,任她摆布了。

犰犰一说照相,东东立即招呼,荷兰很自觉,做了摄影师。

“咔擦”,

一影又定格在一个历史时段。高犰家第二幅全家福于**年*月8日在武大高犰娘家完成。

双虎将高教授一边抱一个坐着,犰犰双手搭在她爸爸的肩头,后面从左至右起,白鹤筱、郑井、韩应钦、胡来、魏小白。小佛依然盘腿坐于犰犰脚边。——

这幅全家福,真正,价值连城!!

第十三章

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高犰可以享受90天产假+15天多胞胎延假。其实这差不多一年来,她也一直在请事假,相当于这产假对她也没有多少约束力。不过,既然她已经表态要正常回到工作岗位上,所以双虎将满三个半月时,高犰就要回去销假,可是,全家上下没一个同意的,她这孩子生的辛苦,家里人一致认为至少也得休满半年,于是,双虎将半岁时,高犰才正式回去上班了。

这半年产假,高犰家充分体现了最优良的“军事化管理”,组织­性­、纪律­性­得到了完美诠释。准高主任因为有志于走上“领导岗位”,所以积极参与“分配管理”中。———信她的邪!照“全家福”那天,在家宴上她就明确提出了“规范治家”的理念。席上,神经病一开始还有点怯,后来因为“表达理想”的迫切,越说越不慌,越说还越有条理了。男人们瞄着她,心想,这主意看来她打得不是一两天了,“练手”晓得先从自己家里人“开练”,犰犰出息了!

可不,何等出息!

后来她甚至报出一个“伊妹儿”地址叫男人们谨记:叫您们的助手将您们近四个月的工作时间安排以及希望我知晓的事项备注列一张表格发至我的邮箱,我来统筹安排时间表照顾我的月子。

嘿,“领导”要亲自排“值班表”?

“犰犰,你最近不能碰电脑。”初一提醒。

犰犰不慌,稍一抬手,很有领导范儿,“荷兰可以做我的助手,我口述,她完成。”

“那要临时有事需要协调,是发邮件还是打电话通知荷兰?”郑井微笑着凑热闹,问领导。

领导同样不慌不忙,“急事打电话,缓事发邮件。”

“不在‘值班’时间,突然想来看你,怎么办。”嘿嘿,伪爹竟然也凑趣儿!

领导微笑,歪头看他,“想来看我很正常啊,随时来呀,可是不能抢人家照顾我的时间,否则,忒没品。”

这话儿,也只有她说得出!!

问题是,这在座的,除了对她,谁把“品”放眼里?甚至觉得,“抢”才是人生一大乐趣!不过,也只为鸟她哇,瞧犰犰“治理这小家”的兴趣,说实话,真不是“品不品”的问题,就是份儿“爱不爱她,纵不纵她”的心意,男人们愿意陪着她“玩规矩”。

于是,“全家福”后那场由“领导”亲自召开的“和谐大会”是场“胜利的大会”,本来啥都安排好鸟滴,可是一场百年难遇的大暴雨突袭祖国北部大半江山,帝都尤甚,部队出动抢险救援,也稍加影响了高犰家的“值班表”安排。比如,胡来、郑井参加的那个“青年­干­部”学习班、韩应钦打算把魏小白带去参加的四军区特种部队联合演练,均因为这场“众志成城”的抢险救灾而延迟。不过,高犰是个好军嫂哇,她家四个军人:韩应钦、胡来、郑井、魏小白,加上一个国研室领导白鹤筱,全扑在抢险第一线!事实上抢险救灾这一段时间,主要也只有初一在贴身照顾她。小佛这次也拿出些“国之大器”的大气!及时将犰犰的动态用网络转告在“前线奋战”的“子弟兵”们。大国,小家,在“大义”跟前,犰犰家再次展现了凛然之风!

魏吉祥、白如意半岁了。

两个小家伙越大越能看出些脾­性­。

吉祥依然爱笑,不过对探知外部世界的兴趣特别大。有次,犰犰写字,那水­性­笔坏了,犰犰就把笔拆了,那里画画,这里摸摸,又装回去。全程,吉祥坐在婴儿床里一直看着,眼睛圆溜溜的,就看着妈妈摆弄,那专注的小样子,可爱极了!犰犰后来把笔放在桌上,他还伸手,小爪子抓啊抓的,犰犰一开始不明白,后来把笔拿起来递给他,“要这?”吉祥蛮迫切的样子!———看来啊,吉祥百分百遗传了犰犰的“探索”细胞,而且,胆儿大。后来那“烧房子”的事儿不比他妈妈办得少,却比他妈妈机敏­精­狡许多。

如意的­性­子———就难猜了许多。有时候这小子特别活泼,有时候又静得特别邪乎。他听那个柴可夫斯基的《第六交响曲》,那种沉浸其间——犰犰专注地看她儿子的情态,你还真以为他听懂了那里面华丽的悲壮哩!大气有之,小别扭也有之。如意要耍起脾气,犰犰恨不得咬他的小ρi股,拐死!

十月份,犰犰抱着两个儿子北上回了趟北京。

一来,她妹妹在北京,两个小外甥跟小姨住了几天。

再一个,沈绍行一直在住院,犰犰说要去病床前尽几天孝道。哎呦,老爷子见到重外孙,­精­神真是好许多!

这次北上只住了一周,又住在髙狳的住处。除了初一陪同,谁也没打搅。

毕竟两个小子是“天朝白家”的,犰犰这次回京也没有惊动中南海,从犰犰这方面来说,是有些心里愧疚的。

从“全家福”那天起,“天朝第一家庭”就一直期盼着见到他们呣子三人,可是一晃将近半年过去了,着实是一次都没见着!当然除了帝都受灾以及一系列国家大事,最主要,还是都被拦着了。

要晓得“第一家庭”出动,特别是领袖一动身———从上至下要关联多少!还是怕惊着犰犰了。当下,还是以犰犰静养为宜。

这次犰犰进京,应该是见一面的,可犰犰又想着跟妹妹多呆阵儿,又没吱声。从北京回来了,犰犰又有些过意不去,孩子都半岁了,老人家一面都没见着,好像是说不过去———咳,其实归根结底,见与不见,都是依着犰犰!犰犰心里呢,真实的,是害羞着呢,她这一生都是他家里的,而且辈分还这么差着,犰犰确实有些羞着怕见那家人,呵呵。

但是,总要见的。

十一月份,犰犰又要上京一次,这次,属于公差了。

犰犰已经被正式列为“后备基层­干­部”,此次进京,是参加学习一个“全国十佳村­干­部先进事迹”宣讲会。

犰犰还是蛮有主见滴。这次再不叫老人家见孩子着实说不过去了,可以正好这样,叫双虎将就在中南海住几天,犰犰呢,她也可以集中­精­神投入到工作中。两全其美。

这“犰圣意”一传达下去,———哎哟,喜疯一些人!

不过,也充分领会到犰领导的意思,千万不张扬啊,俺是凭真本事当官滴,不沾任何人的光!

于是,犰犰和孩子此次“兵分两路”上京。初一带着双虎将先行回京,隔一天,犰犰跟着湖北学习团如常进京了。

第十四章

高犰到底还是属于“扒着门腔子狠”那种,自己家的“小朝廷”她穷折腾耀武扬威的,一出来,老实坨坨的酱个糯米团。

这次市里组织的“后备基层­干­部”学习班大约十人,后来又进来两个,年纪都很轻,私下里,犰犰听黄陂上来的那个王大姐说,这两孩子都是省委的路子。一共十二人,加上别市的十一人,共二十三人组成湖北学习团乘动车一同上京了。

你从站台上来送行的阵容就能看出谁谁更有来头。

高犰是一早儿她爸爸把她送到火车站,高教授有点像跟犰犰十六岁那年去北京参加夏令营一样,昨晚给她准备了行李,一早又给她熬了一保温杯红枣粥。送到站口,犰犰就不要爸爸往里送了,跟十六岁那会儿一模一样,她还怕老师看着说她娇气,自己拖着行李箱端着保温杯就往集合地点走了。高教授站在车前看着犰犰往里走的背影,几多感慨,一晃犰犰都当妈妈了————

她那­性­子跟“当不当妈妈”真没多大关系。

真是最老实的一个,她是第一个到达集合地点准备向领导报到的,比规定的集合时间早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结果,领导都还没来,她一个人坐那儿老实等着。领导来了,表扬了几句,“小高,很守时啊。”她还喜死。像个孩子。

结果,真还该好好表扬她!有几个像她这样守时的?除了郊县上来的几位,比如那个王大姐。武汉市的,包括别的地级市的,各个都有人“护驾”!带队领导算是忙死,迎接、握手加点头哈腰都来不及。

“你看那孩子多年轻?一看就才大学毕业。真是有个好爹啥都省了,前程无忧啊,哪像我们,紧奔勤跑的,奋斗了十几年。”王大姐感叹。

这位王大姐大约近四十的年纪,黄陂教育局的,一看就是位能说能写的主儿。可能也是见犰犰老实,身份也单纯,就亲近些。犰犰呢,确实也老实单纯,几句话,她什么底都交代出去了。晓得了她爸爸是武大教授,晓得她也是“大学生下基层”那一批进入的基层工作,这样一看,条件一般,更没厉害关系,就更亲近些。

“你工作几年了?”

“三年了。”

“嗯,居委会三年提一届,不过参加了这次学习班,以后再往上一级提稍微快点儿。咳,不像他们,”王大姐朝那边“热情迎接”来的又一位扬扬下巴,“这回来肯定都是往市里提。——诶,你结婚没?”

犰犰腼腆一笑,“我才生完孩子。”

“哟,那恭喜,多大了?”

“半岁。”

“那你这出来学习,孩子怎么办?”

“北京有亲戚,孩子已经先过去了,——”

这样一路上扯家常,到也不觉无聊,10个小时多时间,晚上七点到达北京西。

安排在湖北省政府驻京办事处不远处的万年青宾馆。犰犰自然与那位王大姐一个房间。

第二天上午学习班开了一个会,交代了下这几日的行程和学习内容,除了参加学习“全国十佳村­干­部先进事迹”宣讲会,还有一项很新颖,说是这次省政府通过广州军区跟总政联络了一下,说是通过这次契机也想让我们的基层­干­部感受一下“军事化管理”,又恰逢总政组织的“全军青年­干­部学习班”因为抢险救灾正好延迟到这个时段,总政一协调,就同意湖北省这个学习班进驻廊坊基地跟着“全军青年­干­部学习班”观摩学习三天。

嘿嘿,带队领导很激动,一再强调这次学习机会难得,希望同志们学习解放军吃苦耐劳的­精­神,咱们要跟解放军一样住帐篷,每日出­操­,——一下底下议论四起,像王大姐这样的就有些“怨声载道”,都这大把年纪了,还跑来军训?——年轻的,反而更兴奋些,因为听领导那么一介绍,这次观摩学习的都是解放军上校级别的军官,应该属于“指挥才能训练”,年轻人可能更有兴趣些。犰犰呢,她到无所谓,就是觉着这个解放军学习班听着有些耳熟,她家解放军多,军演啊,学习班啊,联合训练啊也多,她哪儿弄那明白!

上午开了“统一思想”的动员会,带队领导说第一天下午就安排大家自由活动算了,没来过北京的可以借这个半天出去逛逛。王大姐邀犰犰去游故宫,犰犰不好意思地说她要去给毛毛喂­奶­,王大姐马上意识过来说不要紧不要紧,笑着说自己把这茬儿都忘了,她才当妈妈,还说有空儿叫她把毛毛抱过来看看———

犰犰确实激挂着她的双虎将呢,别说,这才离开两天,想儿子呀,半年来,第一次儿子离她这长时间——

走之前,犰犰就跟初一嘱咐好了,视她到了北京的行程决定下面的安排。这不,一得半天的空儿,犰犰散了会就给初一打去了电话,说,下午没安排,就去中南海吧。初一说好,他去联络一下。

再打来电话,初一说中南海那边立即就要派车过来接她,犰犰一听忙说几个不,要这样,没动静的还整出动静了!犰犰跟初一说,要他谢谢他们,初一过来接她就好了,同时特地嘱咐在街口等她,她出来,甭把车开到饭店门口。犰犰就是怕人揣度说闲话,自己本来凭本事的事儿最后到变成像王大姐口中的“走路子”,而且,这“路子”大得———犰犰有点烦这。

瞧她那偷­鸡­摸狗的样子,车里的魏小白看着好笑。

没错儿,魏小白明天就要跟着部队去青岛了,正好今天可以见犰犰一面。一个四军区特种部队联合演习,他一个蒸馒头的被军区首长“钦点”跟去,魏小白冷笑韩应钦这一“杞人忧天”。他明白韩应钦的用意,孩子生了,都是白家的,怕胡来郑井找他的麻烦。魏小白心想,老子现在心情好到了顶点,暂时才没那个心情跟他们斗。现在顺风顺水,就做个“顺人情”听你韩应钦的“调度”。

只是小白确实没想到,一,这次青岛演练,他一个“蒸馒头”的韩应钦确实“没白带”,小韩将军那样“有意识”地“锤炼”他。再,也没想,韩应钦这一“调度”,真是“平衡”得“好”哇,犰犰跟胡来、郑井这“老铁三角”又混得“如鱼得水”起来。

咳,真是事事机缘难料,又,事事充满着诡谲奇异的“巧合”哇!

高犰的人生,真是老天爷“­精­打细算”着“雕琢”咧,鬼斧神工般充满奇遇。

第十五章

静憩轩门廊前,领袖和夫人亲自站在门前迎接。张福光赶紧去打开车门,犰犰抱着孩子出来,夫人已经走下台阶迎了过去,“犰犰,”那边,魏小白也抱着孩子从另一边下来,夫人一手握着犰犰的手腕一手稍抬起向小白那边,“小白,”总之很激动。

犰犰抱着孩子,依旧有些拘束地同时也很敬重地看向领袖,又看向夫人,“主席,夫人。”喊得倒是挺稳重。

夫人多想叫犰犰喊得更亲近些,可是,咳,这关系复杂的,确实不晓得怎么喊。

“快进来,快进来,这块儿还是有风。”领袖也抬起了手往里比。就是怕风,两个小家伙都用纱巾蒙着在。

领袖这一说,一行人忙往里请。白鹤筱过来抱过犰犰怀里的孩子。这半年,只要出去走,都没叫她抱着走多远,不是用车推,就是别人抱着,怕她抱着累。

警卫员从车后座拿出了双虎将的折叠手推车,跟在了后面。

边走着,夫人一直握着犰犰的手腕,另一手也轻握着她的手,轻声细语地询问她住在北京何处,要不就搬进中南海来———犰犰还没回答,一旁白鹤筱清淡开口,“她有她的工作,您们别管她的事儿。”夫人一听,忙转弯儿,“哦,我知道我知道,随犰犰,随犰犰。”疼爱的不得了,笑着更看向犰犰,搞得犰犰怪不好意思的。

进来了,自然少不得二老抱着孩子看个够,两个小家伙本来就不认生,一逗就笑,可爱讨喜极了,更是叫人爱上加爱。

当然,两天没见妈妈,周围新鲜感一过,吉祥如意就都有点吵着要妈妈,犰犰轮流抱轮流哄。吉祥好点儿了,躺在他的小婴儿车里又对周围的灯饰啊花瓶啊感起兴趣。如意刚才一路上都睡着着,进来后才醒,妈妈刚才也没抱他,这会儿更粘妈妈,谁抱他他也不愿意了,一放进婴儿车,他的小爪子小腿儿就直蹬蹬,还像要哭样儿,发脾气了!无法,犰犰只得一直抱着他。被妈妈抱着,如意就像个迷人的小­精­灵,懒懒的,又打哈欠。

这会儿领袖和夫人都像虚心的学生,悉心询问了照顾这两宝贝儿的注意事项,犰犰微笑着一一回答,又腼腆地表达了谢意。

“咳,自己家的孩子,谢个什么,就怕照顾不好。”看得出,领袖十分高兴,甚至有些激动。

如何不激动!一个儿子,一个孙子,水火不容不说,想叫他们安定下来简直难于登天!现在,一下,都有孩子了,白家后继有人了不说,有了孩子的男人理应更加成熟些不是,确实,自从犰犰出现后,他们家这两孩子有家有室了,虽然依旧我行我素,可是,感觉就是稳重许多。你看小白一身军装,抱着孩子那柔情的一面,特别是,前不久,他终于去八宝山拜祭他的爸爸妈妈了———领袖想到此,真是欣慰无比,欣慰无比啊!

一家人其乐融融,第一家庭许久没有如此和谐暖意地聚在一桌儿吃饭了。小白虽然话不多,可毕竟坐了下来,夫人眼角隐隐有些湿意,近十年,小白没有与她同桌吃过饭——

当然,高犰不知这微妙的一切,往往神经病潜移默化悄然改变着周遭的些什么,她统统无觉。因为,衙内的注意力十分单一,只能专注一件事,这件儿办完,她就像完成任务的,要开始搞下一件儿了。

孩子安顿好,高犰开始一心一意搞学习。

蛮勤奋咧。衙内在学习班堪称楷模。

北京,天子脚下,也能称花花之都,好玩的,好吃的,好乐的,比比皆是。白天学习,夜晚,学员们都结伴出去消遣,衙内哩,除了“偷­鸡­摸狗”般“潜回”中南海喂她两个虎子,其余时间都在专心读书。有时候,她一边喂­奶­一边还叫白鹤筱问她政考知识­性­问题。小少说,算看出来了,她有当官的瘾。这么认真,不是官瘾闹得?当时,死犰犰衣服还敞着,艳艳的R头才被儿子们吸得娇挺万分,却一幅憨爽陶醉模样:不指望当大官了,只要不辜负张主任对我的信任就好。小少淡笑,原来张晋归根结底是动力。

说随她,真随她!这京城的地头,京城的官场,坚决不跟属于犰犰的那摊事沾上分毫!得以犰犰在学习班虽然最刻苦,却不是成绩最突出的。比如,参加学习“全国十佳村­干­部先进事迹”宣讲会回来,有个小型总结会,邀请来了国务院地方事务的专员,会上代表发言谈体会的都是那几个省委背景较厚的年轻后生,活跃出挑,且受到不低的评价。这就是资本。犰犰等只得用鼓掌来做陪衬。

王大姐是颇有些微词的,也为犰犰可惜,傻丫头为此熬夜写了三大张体会,会上,领导一个眼角儿都没瞄她。老实犰犰倒没觉着什么,一来她想自己那胆儿真要去会上讲,估计也是露怯;再,这几日,她身体上有些许不适,稍稍有点分心。

可能休假时间太长,这样陡然劳累用心,娇气的身体跟不上趟儿,生理机制稍有些紊乱。犰犰两个月前已经来月事了,这个月的上上周也才走,却这几天下面又不适起来,总湿黏黏的,就搞得周边痒痒的,也不是发情,就是纯粹的不舒服。犰犰这几天都垫着卫生护垫。

女人呐,那里痒,那里不舒服是很揪心的,容易分神。恰巧这几日犰犰他们要开拔去廊坊基地了,犰犰忍了下来,想着是不是因为劳累经期混乱,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因为这一切症状都像是月事又要来了。

他们是早上六时就乘坐大巴前往基地。王大姐一路又闲聊了不少,犰犰因为身体不舒服话并不多,王大姐也看出来犰犰­精­神不济,关心问了下,犰犰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了下。王大姐拍了下自己的腿,“正好,你跟我一块儿去看看。”

“看什么?”犰犰迷惑,

王大姐撑着腰,“我这腰啊,每次一见­阴­雨天就疼。我来北京前就听朋友说这廊坊啊有一家中医馆特别有名,它那草药方子都是自己弄的,特见效。我呢,本来也没想到这茬儿,这不既然来了廊坊,不如就去瞧瞧。正好你跟我一块儿去,看看人家也怎么给你调调,这女人才做完月子,毛病是有点多,就算不用它的药,听听它怎么说你心里也有点数儿好撒。”

犰犰一听,有道理。家里人给她调养得忒用心了,可抵不住这突发事件,自己去瞧瞧也好放心,咳,自己的身体可得顾着咯,现在她还在哺|­乳­期,不想自己,也得想着儿子,犰犰对此很慎重。

(《高老庄二之声东击西》俺昨天已经收到样书咯,哈哈,官网有晒贴,大家可以去看看撒。如果还有预订需求滴同志请从速,这几日就要开印鸟,嘻嘻。谢谢捧场谢谢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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