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这巴掌就要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脸上,突然柳天赐一伸手,架住了绿鹗的右手,绿鹗一巴掌竟打没下去,气呼呼地说道:“黑虎哥,你竟帮外人……”神色中满是委屈。
柳天赐说道: “绿鹗,犯不着土她的气,我再也不想见到她。”
然后又对聂宋琴说道: “公主,趁我现在还没改变主意,你走吧。”
聂宋琴嘴角浮出一丝古怪的笑意,说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我走之前有几句话必须与你说清楚.”
柳天赐道: “你心忒毒,反复无常,还有什么话说。”
聂宋琴掠了掠头发,说道:
“你真的那么认为?虽然我是成吉思汗的女儿,但母亲是宋人,你知道母亲为什么给我取名宋琴,我一直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其实,从打我见你第一眼,我承认我已喜欢上了你,但并没有拆散你与上官红的意思.”
聂宋琴的双眸放射出如同天空一般湛蓝澄澄的目光,其实她所说的也是心里话,聂宋琴一直生活在蒙古大漠,所以性子里全是蒙古人豪放爽直的性格了,
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爱与恨在他心里清白如水,泾渭分明。
在蒙古她集宠爱于一身,见到的都是彪形高大的蒙古人,第一次在蝴蝶崖上见柳天赐,伟岸俊秀,对上官红宠意浓厚,不由怦然心动,强烈地喜欢上了柳天赐,所以作出许多怪异的举动。
但一个姑娘家就这么赤祼祼地表白心迹,柳天赐心里甚觉别样.
聂宋琴神色坦然,又道: “我娘身在蒙古大漠,但心里一直念念不忘大宋,整日闷闷不乐,
闲时她也给我讲许多大宋的事,并且一再告诫我,我身上所流的血是汉人的血,所以给我取名宋琴.
“娘对二十年前的事一直耿耿于怀,终于苍天不负,让她找到了二十年前的告密奸细,娘从来没求人,那天晚上她跪下求我,让我将信送到蝴蝶崖上。
“事后我才知道,蝴蝶崖上我所见到的不是向教主,而是父皇派的阮楚才,中原武杯天下大乱,我深深为我娘感到悲哀,我庆聿的是遇到你和上官红,从你们的身上我看到了希望.
“但从上官红的话中,我觉得你又沉缅于儿女私情,所以我就让‘死亡门’的三使者将上官红救走,上官红和‘死亡门’三使者在一起,比在什么地方都安全,所以,我想你会放心的,我所做的只想将你和上官红暂时的分开,让你放手做你所要做的事,当然,这里面也有我的一点私心,我想和你在一起.
“回到大都,父皇叫我去叫娘,到了 ‘忘情轩’
,我才知道,娘在我走之后,就已自绝而死,并给我留下了一封信,我强忍着泪水,回到大帐,在酒席中,我喝斥了你,事实上我也没有什么民族大义,我所说的话都是我娘所说的而已.
“后来三,隆入大都里盗得九龙珠,我就想助你们将九龙珠带出大都,于是,故意让‘神偷,隆’轻易将我作为人质.
“在冲突中,本来你可以将父皇一掌打死,但父皇毕竟是我的父亲,而且母亲在信中也说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罪孽,要我不要伤害父皇,并不要恨他,所以我就为父皇挡了一掌,后来大力神将我震伤,
以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可以想象,为了将我救出,你们肯定经过浴血奋战,谢谢你! 柳天赐心里一惊,说道: “聂女侠她……”
聂宋琴眼圈一红,点了点头,说道:
“好啦,我的话说完了,你不想见到我,我这就走了。”说完,挣扎了起来,就往南走去,但由于体力不支,刚迈出一步,就扑到在地。
柳天赐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她,说道: “你要到哪里去!”
聂宋琴道: “我要将娘害了二十年的那个奸细亲手杀掉!”
柳天赐忙道: “你知道郭辰田在哪里?” 聂末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说道:
“这封信是娘临终前写的,她告诉了那人的名字和身份,他原名叫郭辰田,现在却叫郭震东,将震东拆开就是辰田,他现在就是山西大同震东镖局的当家人。”
柳天赐“啊”了一声,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展开聂末琴给他的信一看,娟秀的字迹,信中聂双琪的确是讲郭震东就是山西大同镖局的当家人.天啊!世间哪有如此的巧合,今年中秋时,
白素娟给他讲的故事,并且柳天赐答应为她报仇,那郭震东不仅是二十年前害死天下最杰出的武林大家的元凶,还是谋害大同镖局的人,
白素娟的父亲白秦川曾待他如自己的兄弟,没想到自己惨死在这位披着羊皮的狼的兄弟手里,那隐名埋姓的郭震东为何要选择白 秦川一家下手呢?
看到柳天赐神情异样,聂末琴问道: “你认识郭震东?”
柳天赐点点头道: “我和你同去山西,几月前我曾答应人杀掉郭震东。”
绿鹗听见聂宋琴的一席话,这才明白聂宋琴对黑虎哥没有恶意,并且还拼着性命救了她的黑虎哥,一下子就对这个美丽的少女没有了恶意。本来她就是一位天真无邪的女孩,只要对黑虎哥好的人,她就高兴,并且极喜欢看热闹,一听说柳天赐要到山西去杀人,心想那肯定好玩,
于是高兴地叫道: “我也去!”
聂宋琴见绿鹗对自己眉开眼笑,也回眸一笑,说道: “多一个人多一份帮手,小妹要去我们求之不得.” 绿鹗道: “那郭震东十分了得吗?” 聂宋琴道:
“再厉害比起你黑虎哥还是差一截,不过他诡计多端,十分狡诈.”
绿鹗天真一笑道: “再狼狈比起你还是差一截。”
柳天赐长长吁了一口气,说道: “那郭震东,恶贯满盈,自有他的过入之处,我柳天赐一定要为天下武林讨一个公道。”
聂宋琴笑道:
“这才是真正的日月神教的教主!听娘讲当年中原武林两个最有侠义的人物就是日月神教的向天鹏和丐帮的韩丐天,现在又多了一个柳天赐!”聂宋琴的赞美之情溢于言表,柳天赐不由觉得脸有些微微发烧,心想:
自己的心胸还不如一个蒙古的公主,师父和向天鹏是盖世豪侠,
自己和他们相比可是小人之志,他们以天下武林兴衰为己任,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不过,现在柳天赐感到自己豪情满怀,侠气冲天,自我感觉从未有过的高大。
男子汉大丈夫立身处世,总应为民族为大义而立一番大业,不然,徒有浑身技艺,盖世武功,又有什么用呢?
龙尊和美姬武功天下第一,人们也只称他们为武杯泰山北斗两大怪杰,而不称为武学大宗,绝世奇侠,看来人们对武和侠心中自有看法。
柳天赐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是的,他从来没有这么深刻的思考过,
以前与现在相比,仿佛隔了一座大山,一条长河,他在河这边望着河那边的自己,如同一个女子打量另一个女子,恍然隔世, 隔世恍然.
寒冬腊月,蒙古戈壁,到处冰天雪地,柳天赐三人都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冷,她一摸马的鼻子,发现四匹马身上冰凉,气息全无,
四匹马驮着六人狂奔至此,早已累得虚脱,现在已然全都冻死.
聂宋琴伤感地道“要不是这四匹马,我们就算逃出重围,也会被活活的冻死,不知这马怎么似乎通人性,将人们圈在中间,为我们稍挡风寒。”
柳天赐心想也是,就算三人内功都不弱,可当时都昏倒,听师父讲,人在昏迷时,经常有被冻死的. 绿鹗笑道:“什么马通人性,是黑虎哥通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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