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斐撇撇嘴:“那个痴子!成日就知道配药,榆木脑袋,无趣之极!”
姚繁笑了笑:“你这话可说错了,药师成日不配药那做什么?”
她皱眉:“不跟你贫嘴,你快说为甚去后山?”
姚繁将事情简略地叙述了一遍,就见小妮子若有所思,沉沉地道:“一定是蘅妃派人悄悄跟着你,一路毁去你的记号!这女人真是心狠手辣,你都去浣衣局了,碍着她什么事!干什么要赶尽杀绝!”
姚繁叹:“不论是蘅妃还是别的什么娘娘,都不是我开罪得起的,只能任由她们折腾,这口气出完兴许就消退”
徐斐瞪眼:“你疯了!她们可是要你的命!你就这么算了?!”
“我一个无权无势浣衣局的小宫女,还能怎么着?”她懒懒地伸了个腰,问,“有没有吃的,饿死了”
等她吃的差不多,徐斐立刻将药碗往她面前一送,板着脸,正儿八经地道:“快把药喝,我熬了两个时辰呢”
姚繁被药味熏得捏住鼻子,惊悚地瞪着黑糊糊的药汁,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这个,是什么?”
“药啊喝了它你才能快快痊愈!”徐斐见她连连退步,不由竖眉,“你再不喝,就休怪我用武力解决!”
果然跟念娥一个屋出来的,满脑子的暴力思想
退无可退,她只有眼睛一闭,硬着头皮将一大碗药汁灌进肚子里
浓重的苦味刺激着舌头,连鼻子都皱了起来让姚繁不禁怀疑,叶占秋是不是故意开出这种极品药方
徐斐被叶占秋迷得神魂颠倒,她都说不得叶占秋的一句不是,只得闷在肚子里
徐斐向江药师告了假,坚持要送姚繁回浣衣局
姚繁拗不过,便随她去,只是的这夜不归宿,怠工一日,不晓得浣衣局是怎样情况呢
果然,柴嬷嬷瞪她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尤其见她丢了扁担和木桶,当即扣光她的月俸,而属于她怠工之责更是难辞其咎,被罚关柴房两日不许吃饭
徐斐一听,暴跳如雷,指着柴嬷嬷的鼻子骂道:“喂!你还讲不讲道理!昨夜采莲在山上迷了路,淋雨发烧,险些没命了你知不知道?!她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怎么可以断了伙食!你存心要她的命是不是?!”
柴嬷嬷脸都绿了,气得浑身发抖,怒喝道:“这是哪来的黄毛丫头,竟在这里撒野!”
眼见事情发展地越来越糟,姚繁不得不拉住捋袖管准备动粗的徐斐,低声道:“你先回去”
徐斐却不肯:“我怎么能眼睁睁看你被这老巫婆欺负?”
姚繁无奈:“你这样能争到什么,只会让她变本加厉而已”
徐斐发热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姚繁说的不错,她毕竟不是浣衣局的人,逞了一时口舌之快,到头来受苦的还是姚繁
踌躇了一会儿,她点点头
徐斐一走,姚繁便被关进柴房
房子里没有窗子,只有透过门缝才得以知晓白日黑夜,沉闷的空气带着木柴的朽味,白日还好些,一到晚上,就冷得不行她蜷缩身子,往手心呵着气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才生一场大铂身子本来就虚弱,她瘫在一堆堆木柴上,只有喘息的力气
心里一遍遍地为自己打气,撑过两日,等她养精蓄锐,非整得林宫女柴嬷嬷什么的要死不死要活不活!
哎,肚子好饿
她闭上眼,努力忽略空得发疼的胃
终于,她等到第二日,看着门缝的白光渐渐暗淡,直到夜深,还是没有人来开锁
第三日,她忍无可忍,爬到门边,有气无力地敲打着木板,喉咙干得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开门!开门……”
难道她们忘记柴房还关着个人么?还是,柴嬷嬷存心要她死?
她绝望地倒在地上,手脚早已冻得毫无知觉,脸上的温度也渐渐在冰冷的地面上逐渐消失
失去那个人的保护,她就只有任人宰割么?没想到,她竟不是死在蛊毒的剧痛下,不过,饿死总好过痛死,蛮划算的
开裂的唇漾出一抹嘲弄的笑,眼皮渐渐垂了下去……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