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的来源走去。
秦成毅一群人也被喊声引去,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儿被他母亲抱在怀里,小儿的右脸和脖子上皆被烫伤,起了一个个大水泡,绯红一片。
名唤阿耶的男子让女人把孩子放下,他抬高小儿的头查看伤势。
那妇女不等问话,把孩子的情况说出:“刚围着火塘烧水,没看见青原在旁边,转身倒水却撞上青远的脸,阿耶,这下该怎么办好?”
穆连耶把孩子的在外的皮毛大衣脱下,幸好有皮毛的遮挡,热水渗透不进里面,身体这才无碍。
“先拿件衣服来穿上,不然受寒也是糟糕。”他又吩咐跟在后面的妻子:“贞儿,把药柜第二层的止烫膏和包扎纱布拿来。”
秦成毅骑在高头大马上,俯视底下跪在褥垫上的男子,这声音好像有些熟悉。
穆连贞小跑而来,旋开盖子将膏药递给丈夫。
穆连耶把膏药涂在小儿伤处,冰凉的感觉使孩子的啼哭停止,那妇女哭着向他道谢。
“阿耶,小儿无事吧?这伤要是留下疤痕怎好?”
“无事。小孩子长的快,这药加了活血的功效,疤痕大了就变淡,妹子不必着急。这药每日涂抹一次,清洗的时候记得要小心,洗完要包扎好,等水泡的水流出来就好。”
说着,将一卷纱布顺开,围着小儿的脖子绕了三圈轻轻打上小结,剩余的纱布剪出一块,贴在小儿的右脸上。
秦成毅不错眼的看着名唤阿耶的手,他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交界处有一道深深的伤痕,看其形状和大小皆与已过世父亲的疤痕相似,只是手背上更多了些细微的刻紋。
穆连贞看见丈夫医治妥当,牵起他的手,两人慢慢散步回去。
开春气温回升,夷商避过寒冬,又要大规模迁徙,他们需要向北挺近深原,雪化后那儿的自然资源更丰富,来年冬他们才会带着交换货物再回来。
在迁徙大队离开的前一晚,秦成毅约见了穆连耶。
第二日清晨秦成毅骑着一匹马独自奔驰到草原上,远远的看着他离开。
“再见了,父亲。”
七月的大草原仍然早热晚寒,不过这片领土却发生重大的变化。夷国不堪雍国士兵几年的深入挺近骚扰和阻断两国经商,终于同意与雍国皇帝签
订朝贡合约,每年上缴皮毛,良马等。征派的士兵终于能拔步撤营,离开束缚了五年的边境。
金秋九月,全部人马于边境外围登记解散,秦成毅签上生还书,背起包袱朝京都赶路。他二十二岁了,再也等不及了,只希望暖宝也在等着他。
顺利在京城分点销卖几十件上等皮毛,兑换成轻便银票,到马市买了一匹马踏上回家的征途。
而远在张家村的钟彩心也在八月的时候诞下一名男婴,婴儿百日过后陆续有民丁返乡,张家村又经历一轮悲喜。秦成毅终于在百日前来到暖宝家门前,笑意荡漾的敲响张家的门。
☆、前奏
暖宝觉得奇怪,自从家里开了杂货铺,有人找也会来到铺子喊一声,很少走正门。正门已经用铁锁关好,院子散养了十几只家鸡,任由它们在地上吃小石子和小杂草。
正午村路无人,小福伏在案几上睡的正熟,听到响声发出一声梦呓,又沉沉睡去。暖宝侧身绕过她走出杂货铺,院子正门在杂货铺的左边,所以秦成毅先到张家,而他越靠近越紧张,反而忽略了旁边新建的草屋。
暖宝这几年长高不少,不过对比起秦成毅八尺身高,仍是显得娇小无比,她需要仰头才能看清楚他的面容。
秦成毅久不见正门来人,正想翻身上马,马却突然提蹄嘶鸣起来,他抚摸大马的头颅,呵斥了一声:“随云。”
“它叫随云?”
她的声音没多大变化,只比之前更多些柔润。秦成毅欣喜的转头,胸腔迸发出一股强烈的喜悦。
暖宝走前几步,抬头抿嘴:“成毅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