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硬塞给我的任务,是有人开始对付我的信号最乐观也是想要借这事来教训我,最可怕的就是想借刀杀人,无形中置我于死地,我得打起精神来应付了”
回去的路上,他陷入沉思,想起要去景城外的城隍庙探察,更是疑窦丛生
“我从小在景城长大,城外西边荒无人烟,却从没听说过还有座城隍庙在那里而且能成为宗门旧敌,哪怕是余孽,恐怕实力也非同寻常本来以为是个普通任务,现在看来,不会只是让我去探查这么简单了……”
见他眉头紧蹙,知道他受了陷害肯定心情很坏,生怕遭受无妄之灾的钟若彤噤若寒蝉,小心翼翼跟他走向外城
到书店买了本《岳阳宗史记》,又去杂货铺购入三个练武的木桩,差人送往住处,他才带着满脸疑惑的钟若彤赶回去,差使活计把木桩搬进自己屋,房门紧闭
“他都知道中了别人算计,眼看处境危急,不去想办法把这任务推了,反而行迹古古怪怪,我怎么看不透他究竟想干什么?”
钟若彤紧蹙秀眉,怔怔望着房门,百思不得其解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将木桩全放进了石阶雾境,宗阳推开门已经脸色平静,“就当回去看母亲,把我成为岳阳宗弟子的好消息告诉她,让她高兴高兴至于任务则见机行事,如果发觉不妙就及时抽身,回来敷衍了事就好”
收拾妥当,他若有深意地望了眼钟若彤,推门远去
“自己在家,努力练功吧”
这话看似平常,却让钟若彤惊疑不定等宗阳离去了半个时辰,还再苦苦猜测,总觉得他这么说一定有何深意,是在暗示她什么?
三天后,景城宗家旁支,宗继胜家里却在阴云密布
会客堂里,年过中旬的宗继胜,因为练武有道,还保持着精壮的体魄,却比青年时多了几分城府,还有精于世事的老练和冷漠
说起宗继胜来,在宗府诸多旁支中,不大不小还算个人物关键是会来事,据说近年来,他不断讨好主家的权贵们,甚至自甘卑微去迎合主家的少爷小姐们,只为逗他们个乐,几乎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也有人暗中鄙夷嘲笑,叫他做奴才老爷但也有不少人嫉妒,因为听说最近主家族谱又要录入一个人名,最渴望的宗继胜,这次也数他最有消
这事快要定下了,让宗继胜最近两三个月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每天满面红光,对谁都笑呵呵的
然而最近一月,风向突然变了主家出了件大事,使得他入族谱的“小事”,就这么拖拖延延下去,再没了动静
费尽苦心多少年,最近才听到准信,关键时候却又被挡下来,宗继胜心情可想而知,变得有多么糟糕盖因为如此,他对捣乱他入族谱大事的人格外愤恨,对盘查那“冷血杀害数位同族的孽障”的族令,也最是上心
他也存着另一份心思,如果他能把这孽障找出来,等于又为族中立下大功,入族谱的事情,或许还能因为他多了这份功劳,真正变成板上钉钉的事
吃道,凡事就怕认真二字,一个月到处寻觅蛛丝马迹,还真被他找到了一丝线索,然而这线索……
却来自他的家里!
接过管家送来的本月帐爆他只是随意浏览,突然在其中见到一条不起眼的帐单,顿时就让他双目一凝,神色变幻
“把七房的月……月筝,给我叫来!”
这个女人,不过是他酒后失德的丫环,曾经也喜爱过一段日子,所以收做小妾,但不久就腻了腻了是因为月筝怀了孩子,无法行房,日子久了又迷上了八房,渐渐竟忘了还有这么个人存在,如今连名字都淡忘了
哪怕十月怀胎,诞下麟子,他也是被管家提起才知道,当时刚好烈日正午,便随口赐下了一个阳字为名
从此之后,他再没留意过这呣子的事情,直到今天
当月筝怯怯唤了声老爷,神色拘谨站在他面前,早已觉得陌生而月筝饱经风霜的样子,再也见不到少女时的娇俏涅,更让他微微皱眉,心生不喜
“让管家采购价值百两的红布,说是替儿子缝制新郎衣,为他婚事早做准备,是不是你?”
他神色冰冷,沉声喝问,随后不等月筝回应,突丨目而视,“你月俸不过三两,这么多钱哪来的,说!”
月筝吓得娇躯一颤,微微迟疑,就陪着小心道:“启禀老爷,我除了月俸,经常帮家里姨娘或老少们接些针线活,所以有了些积蓄想着孩儿渐渐大了,也该准备婚事的东西了……”
发觉气氛不对,她顿时警惕,自然没说实话
“都是你接针线活得来的?”
宗继胜呵呵冷笑两声,听不出喜怒,随后突然把帐薄砸向月筝,暴然怒喝道:“在我面前,你都敢撒谎了?针线活得来的都是散钱吧,账单上面却写着你给的是银票,你是不是还要说,是你把散钱拿去钱庄换来的银票?可你告诉我,这钱庄换来的银票上面,怎么还有我宗家的印章?”
声声厉喝,让月筝脸色惨白,仿佛听到了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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