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第”是大姐的|乳名,一直被叫到六岁。
有了我以后,爷爷才给了大姐起了一个很女孩的名字:文娟。
后来,大姐见到了我们的一个叫andy的美国朋友,异常兴奋地拉着人家的手,用中文说:“我们虽然不是一个国家的人,但我们俩的名字一样啊。”
大姐小的时候不常带妹妹玩,喜欢跟比她年长许多的姑姑们玩,弄得我跟二姐都很失落。
有时候我们也想蹭着跟她们一起玩,但却不知道该玩些什么,百无聊赖中姑姑说:“我来给你梳头吧。”
这下我可高兴坏了,感觉总算被姑姑疼爱了。立刻搬个小凳子,乖乖地坐在姑姑身前,递上梳子,闭上双眼。
突然,我的头发被毫不留情地连根拔起,像拔猪毛一样,疼得我龇牙咧嘴,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但是,那也不敢出声,不敢叫,生怕姑姑不高兴,以后再也不带我们玩了。
通常姐姐们到了姥爷家,都会很巴结我。
不然,我的一句:回你自己家去,就让她们灰溜溜地走了。
这是在爷爷奶奶的家,我得老实点儿,因为这儿不是我的地盘,要是到了姥爷家,我可没那么好欺负。
通常姐姐们到了姥爷家,都会很巴结我,不然,我的一句“回你们自己家去”,就让她们灰溜溜地走了。
那会儿,我们心里对“地盘”分得很清楚。“你家”是“你家”,“我家”是“我家”。直到现在,我们姐妹仨在一起说话,还会在爸爸、妈妈的前面加上“我”,一个说“我爸”,一个说“我妈”,弄得旁边的人以为我们不是一个爸妈生的。
因为姥爷对我的溺爱,所以我在姥爷家无法无天、飞扬跋扈,致使两个姐姐都对我“恨之入骨”。
有一天,两个姐姐密谋好,趁姥爷下午出门洗澡,她们俩合起来用很粗的绳子把我从头绑到脚,再在嘴里塞上布,很像那个时期的电影里对付敌人的做法。我也很像戏里的人,一边负隅顽抗,一边像鸽子一样喉咙里发出“咕噜”声,最后筋疲力尽地躺在地上。而这时,我那两个姐姐,一边手舞足蹈地大吃特吃我的点心和糖果,一边历数我的罪状。我心想,有本事别放开我,等姥爷回来,看姥爷怎么收拾你们。
估计姥爷快洗澡回来了,她们俩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始给我松绑,边松绑边威胁我:“不许告诉姥爷,如果说了,下次要更加严酷地惩罚你,听到了没有?”
我可顾不了下次了,从姥爷进门那一瞬间,我就开始号啕大哭。两个姐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大祸临头了,可是,拿我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还是老规矩,姥爷让她们自己去拿戒尺,每人打她们手心三下,并郑重告诫:“以后,再也不许欺负妹妹了!”
可是在三个姊妹里,大姐最喜欢的是我,最器重的也是我。
大姐爱写诗,小时候写的第一首“诗”就是送给我的:
我们家的小文丽,
天真可爱又美丽;
说起话来响叮当,
做起事来真麻利。
啊!
当黎明的时候,
她像快乐的小鸟飞向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