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卧醉颜君莫笑,何处柳不依人……”坐在亭中的少年拿着墨迹未干的新诗,嘴边噙着个薄薄的笑,航坐在一旁着迷的听着那清冽的少年声音念出绝的句子,但那少年念了、看了,然后一个随手,就把那新写成的诗撕成了片片碎白,全撒进了土之中。
航在一旁的‘啊’了一声,少年转过头望了他一眼,那目光中全是薄薄的、不带温情的清冽,即使如此,航依然觉得自己的心又莫名的悸了悸,他与他已相交半年有余,心里已完全明了了他的冷、他的傲,也完全明了了他的痴、他的怨——他的痴怨不为情,为的却是他只是个男儿……
“不多陪我会儿吗?”少年神淡漠的目光凝视着他,让原本想走的航又坐了下,航望望月已高升的亭外,言又止的张了张嘴,但那面白似雪的俊秀少年然带一丝犹豫的笑了笑,低声说:
“昨儿你娘已来过了,她昨儿既然来了,今儿也就不会再来了。”
航被那少年那种毫不掩饰的嘲弄态度弄得脸上微微一红,他不知道自己应当做出怎样的反映,成婚半年,他娘与这个比她儿子还小上一岁的正夫可以说是相敬如宾,虽无冷遇却也没有半丝温情,而面前这个冰雪般剔透的人,面上永远带的是不经心的傲然和冷淡——
“那诗可好?”亿亭中的少年突然问,航轻轻的点了点头,那少年便静静的笑了,笑容清冽中带着半丝味薄的嘲弄。
“诗写得再好又有何用……未成婚时这种空闺寂寞的东西还可以扬一扬名,被那些喜好风雅的子倾慕一番,可如今成了婚,如是再被世人知道宰相府里的正堂夫君还在写这些词文,只怕反倒会惹阑守夫道的恶名……”
“……”航张了张嘴,言又止的不知该如何开口,少年望着他笑笑,红红的唇称着雪白尖瘦的脸形成一种牵引人的惑。
“又不知该叫我什么了?虽然我是你娘的夫婿,但是连你爹都只叫我这个正堂夫君一声‘大公子’,难道我还硬求你叫我一声‘爹’?”
航的脸滚烫的涨红了一片,半天讷讷的说不出话来,少年望着他,忽然渐渐收起了脸上嘲弄而玩味的笑。
“航……”
少年慢慢的走到他面前,细白的手指半是温柔半是强硬的抬起他的下颚,微长的漆黑凤目细细的凝视着他,带着一丝好奇的目光在他的眼眉间慢慢游走。
他僵僵的任少年仔细的打量他,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心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渐渐翻滚起来,慢慢的,他看到少年的眼中又涌起嘲弄而玩味,少年俯下身,想要更清楚的看清他一般把脸很近的凑过来。
“锡去一直都没发现……你不管是长相还是子,都是去做正堂夫婿的最佳人选,你若真是我生的,搞不好现在已经嫁出去了也说不定……”
航被少年话语里的嘲弄弄得言又止的皱皱眉,那少年见他眼中微薄的不安和不悦,忽然静静的笑了。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投错了身子,我若子的话,一定会向你娘要了你去……”
他听到少年的声音很低很慢的在他面前响起,然后慢慢的,少年如同瓣般娇嫩的嘴唇就轻轻贴到了他的嘴上,温热的气息从嘴唇上柔软的接触中传递了过来,奇怪的是,他心里原本的那丝不安在少年吻上的那一刻突然消失不见,恍惚间,他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等了这一刻很久一般静静的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嘴唇上原本温热的感觉被带着的风吹得凉了下来,他睁开眼,那少年已不在了面前,他怔怔的抚上自己的嘴唇,一直平静的身子终于开始轻轻的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