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先是被自己的大胆举动吓了一跳,但由于心情太过紧张反而僵硬得忘了收回自己的手,就这么惊慌僵硬的呆了半晌,航看到瑞珠并没醒过来的迹象一直跳得‘咚咚’直响的心终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他想亲她……
航被自己心里涨得隐隐作痛起来的念吓得窒了窒,但停留在瑞珠唇间的手指却仿佛自己拥有意识一般的轻轻揉搓起那温热而柔软的唇瓣。
[再来可就真的擦枪走火了啊——]
瑞珠闭着眼在心里狂叫着,到底是扑还是不扑?她好想扑好想扑,可是再把伤口扯裂开的话就又要再上再多躺几天……倒是扑还是不扑?扑不扑?
航感觉自己心间的火一直蔓延的烧到了身体的中心,那又滚又烫的感觉几乎让他不敢相信这个充满了念的身子竟然会是他的——
瑞珠还在闭着眼痛苦的在心里暗自挣扎,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向下一滑,紧接着就听到身旁的矮桌被撞得‘砰’的一声歪了歪,等她被吓了一跳的睁开眼睛刚才还让她枕在膝上的男人却已一阵风似的跑出了屋子。
[这实在是——太不仁道了啊——]
瑞珠咬着嘴唇哀怨的趴在边扯被子角,她刚刚还差一点就决定扑上去了……呜……她好想扑啊……
以后的几天里怜和惜玉都暗自觉得有些奇怪,她们主子虽说原本也不是个见药就躲的人可这两天却开始积极配合到有些奇怪的地步,原本她们还担心伤口结痂以后她们主子没准会耐不住寂寞的强撑着乱跑,却没想到瑞珠不但积极配合着吃药换药,还十分老实的几乎是吃饱就睡。
这样五六天安安静静的休养下来,瑞珠身上化脓的伤口也终于消了肿,结了痂的伤口也渐渐缓和下痛,唯有看的时候还会让人觉得触目惊心,瑞珠虽然每天都觉得身上结了痂的伤口痒得难受,却老实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强忍着不去挠,只于痒得实在难受的时候才会垮着脸哀求的望着航,让航隔着衣服给她轻轻的摸两下,航每次望着像猫一样老实的枕在他膝上等他给她摸背的人,心里都会焦躁难哪升起一团火,清桐每天都见他家主子不停的愉水洗手擦脸,弄得一双如玉般的手被冷水激得都起了一层皴皮,他原本想问,可看他家主子那副把话都放在心里的模样又知道他一定是问不出什么,就只好满腹狐疑的强忍下来,背地里找烂药油悄悄的给他主子备下,等到他主子一碰完冷水就立刻递上去。
等到瑞珠身上的伤痂掉了第一拨的时候已是初雪,因为后背上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所以瑞珠已经开始恢复躺睡的习惯,只于航在的时候才耍赖一般的非要枕在航的膝上趴着,闲得无聊的时候瑞珠就掰着手指算自己到底在上躺了多少天,秋猎是在秋天的最后举行的,而初雪又是进入冬天没过多久的一个小节气,里外里加起来她大约已在上待了快一个月了,细数起来初雪过后再有一个月就是凤栖国的最大祭典——冬祭,冬祭过后再有小半个月就是冬天的最后一个小节气‘未晴’,然后在等半个月就是天了……
瑞珠卧的这段日子里帝曾经前后几次派人来看,李竹君就曾作为特使来看望过瑞珠,来时还带来了帝送过来的一整张熊皮,瑞珠趴在上望着铺在地上大得有点不像话的熊皮,心里上上下下起伏了半天,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当初竟然会发疯得和这么大的一个东西打架,现在想想她没把小命给玩没了还真是她命大——
怜和惜玉看到帝送来的熊皮,惊讶得一时半会儿都没说出话,之后那两个人看着瑞珠的神也更加的敬佩仰慕,弄得瑞珠自己心里也开始有些得意起来,原本她还想把那熊皮铺在地上做毯子既暖和又威风,但没想到航一看到那展开铺了整个地面的熊皮以后先是惊了惊,随后一向沉静的脸上竟然慢慢的惊惧得扭了起来,弄得瑞珠在一旁看了心里没来由的疼了疼,赶快叫人把那熊皮卷起来收了下去,就这样航还是白着脸坐在瑞珠边发了好半天的呆才缓过神来,那天晚上航一直睁眼不睡的陪了瑞珠一整晚,似乎害怕只要自己一闭眼瑞珠就会化成一股青烟立时就不见了。
在这里一个多月里薛玲珑也曾派人的过来问候瑞珠,还带话说她本来应该亲自来看望朋友可帝那边已暗下了令,叫一干文武大员不要来打扰瑞珠,所以她就只好谴人先行问候,其余等瑞珠身子好了以后再另作安排,被薛玲珑遣来的人还带话说薛玲珑会帮忙照应小情儿,叫瑞珠不必挂怀,另外薛玲珑还叫人送来了瑞珠在猎场救下的那只小鹿,月总管看那鹿小就特地叫人在后厨那边弄了间屋子养着,屋子里新糊厚了门窗铺厚了干草,既挡风又搪饿。
那小鹿留在王府里比起流落在荒野不知少受了多少凄苦,等到天暖回的时候这小鹿也给王府里添了不少的乐趣,不过那已是后话,月总管见已过了节气初雪,这日子已一天天的临近冬祭,就开始张罗起王府里过大节要用的东西,瑞珠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当然也要搬出当初只作为权宜才住的地方,比起瑞珠身子好得更快的茹叶自从可以下地以后就知道了自己屋外睡的就是瑞珠,但那个原本是倔强子的少年却什么也没说,自从茹叶没了孩子就一天比一天的沉默,蕈见他那消沉模样虽然担心但因为他心里也有化不疙瘩所以也没心思劝。
原本茹叶身子好以后蕈就可以不用再每日的过来关照,可不知为什么蕈却总也关不住自己想往茹叶这边跑的腿,想要进茹叶的房里就一定要穿过那个被帐子隔成一里一外的外房,蕈每次走过那天窄窄的小道时总是低着头飞快的走过去,明知道自己心里那个人就在帐子的那一边却怎么也迈不动腿向那边转转,茹叶自从身子好了也总不下地,只闷在自己房里连门都不出,这样各怀心事的两个人见了面也只是都低着头不说话的相互对着,等到初雪过后瑞珠从茹叶房里搬回了自己的院子,蕈再来看茹叶时望着那个撤去帐子以后一下子空起来的外房发了好半天的愣,进了茹叶房里以后那两个人又都闷着头各自发各自的呆。
雁儿在一旁看着自己命虽然拣回来但心却丢了再也找不到的主子,心里一阵一阵的发酸,怜阁里的下人原本是都撤了的,瑞珠住在这里的多半个月里伺候瑞珠的也尽是贴身的那几个人,他拿饭送碗的时候也曾粗看过,发现这院子里的下人似乎一下子少了一多半,留下的人也都兢兢业业的全无了往日王府奴才的那种跋扈劲儿,这两天王爷搬走以后月总管新派下了几个下人给这个院子,雁儿看了知道全是些没见过的生面孔,那些人似乎也是头一次到王府这种尊贵的地方当差,见了他一个个居然都表现得惴惴的,更他客气到让他都有点不好意思的地步。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蕈公子总是跟着他几主子一起黯然神伤的相对着发呆,但雁儿却也明白他家主租一辈子恐怕都没有什么指望了,但好歹这王府里的供给还在照原样发,雁儿心里好歹还算安生了些,心里暗想虽然荣华富贵没能争到但命好歹算是保住了,看这模样以后的日子也不会艰难到哪儿去,他家主子的脾气如今就像是烧得太旺的柴伙一般只剩下灰了,这样倒也好,心里灰了便不会再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了,他也应该时时的告戒自己也别再去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了,现在王爷搬出去了他还算好过点,之前同住的那会儿他一天还总能和惜玉碰上那么两三次,但每次那个以前总喜欢搂着他逗他的人却总抬着脸好像没看到他一般的从他身边擦过去,弄得他心里总一阵阵的难受,他知道她一定是连带着把他也恨上了,反正做错事的是他和他主子,被人这么对待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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