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赌赌运气……这百宴既然牵扯进了名利二字,赌的便不是运气二字了,进这百宴的有商有,能换得起咱们手中这三只钗的便绝不是家底单薄的人,我就不信你这最爱在浑水里打滚的人会不清楚这里面的道道儿,还说什么赌运气……”
薛玲珑见瑞珠笑她,也再摆不出正经面容的笑起来,薛玲珑一边笑一边摸摸的从衣服里摸出几张四四方方的黄纸板儿,在瑞珠眼前亮了亮,随后又塞回了衣服了,瑞珠见她模样神秘,就忍不住笑问道:
“是什么东西?能让你宝贝成这样——”
“嘘——王爷可别大声,虽说这观景楼里这些达贵人身上估计没几人没揣这个,不过这东西到底是只能在私下里传的——这个便是这百宴的赌据,我一共压了五百两,买的是最简单的猜前三,我在尘寰身上压了二百两,赌他能进前三,这赌是一赔五的小注,其余三百两我分压在了六个人身上,王爷保的佾情我也压了一注,这样算起阑管这七个人哪两个进了前三,我都只赚不赔,原本要是玩翻样的天赌,赔率更高,不过那些赌局都太费脑子,玩起阑爽快,所以我也就懒得沾了……听说现在不但是那些小倌儿身上被人压了赌,就连观景楼里有名有姓的几位达贵人也都被些小赌局开了场子,听说她们好像是赌这些个大人手里的钗会给哪个小倌儿,反正这百宴可以说是一宴牵京城,这京里头小半年的饭后谈资可全凭着今天这台上台下的表现呢!”
瑞珠见薛玲珑说得有趣,忽然笑了笑压低声音道:
“你说有人拿这观景楼里的达贵人作赌,那你可听说有没有拿我开赌的?”
“这个嘛……”薛玲珑犹豫了犹豫,最后还是忍不住挤了挤眼睛低声道,“王爷金枝玉叶,谁敢有那种胆子以皇家之人作赌?”
“玲珑你这么说可就不老实了啊——”瑞珠咂了咂嘴,摇摇头道,薛玲珑‘嘿嘿’的笑了笑,用‘你知我知’的神情又挤了挤眼睛,忽然又凑到瑞珠近前小声道:
“有没有敢拿王爷作赌玲珑确实不知道,不过这参加百宴的二十三个人玲珑可以说是个个都见识过的,论起容貌来可以说是各有千秋,最为出众的前六之种咱们保的尘寰佾情也在其列,若论起才情来嘛……水月居和移阁不愧是京城里的有名老店,送选进来的两个哥儿都是经过自小细心调教的,诗画音律全都样样精通,情也全是一等一的乖巧喜人……不过听说那个柳儿院这次送选来的人也是一个绝世佳人,而且似乎还请了一位挺位高权重的大人替他作了保,那小倌儿我也只知道一个名字,听说好像是叫什么沁循…那个小倌儿自从把名牌推入百宴就未见他出来陪过酒,但现在外面对他的传言和关注却没有丝毫减少,王爷可知这是为什么?”
瑞珠好笑的望着故意要卖个关子的薛玲珑,笑着喝了口茶,很配合的接口问道:
“这是为什么?”
“关键就在为那个叫沁言的小倌儿作保的人!”薛玲珑眉飞舞的敲了一下桌面,瑞珠也不住非常配合的‘哦?’了一声,薛玲珑得意洋洋的挑挑眉,眨眨眼睛却又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问道:
“王爷可知为那个叫沁言的小倌儿作保的人是谁?我保证王爷绝对猜不到——”
瑞珠笑着略微沉吟了一下,心里把能让薛玲珑还有其他达贵人万分挂心的人列了个名单,前后筛了筛,最后只留下两个——
“……可是国舅大人?”瑞珠笑着低问,薛玲珑咧着嘴摇摇头,瑞珠低笑了出来,“那就是宰相大人了。”
“王爷居然猜到了……真是……”薛玲珑万般可惜的苦下脸,瑞珠笑了笑,向着同在一个看台上的最远处的一个桌子抬了抬下巴,向着薛玲珑道:
“也不能算我聪明,你看看那边那桌最在靠外的那个人是谁?”
薛玲珑抬头望过去,只见那桌一共坐了两个子,一个子倚栏而坐,一身紫袍,身材高挑匀称,因为坐在里侧所以整个身影都被外侧之人挡去了大半,只能稍稍看出那子大约是在三十上下;坐在外侧的那人四十多岁的模样,身材微瘦,一身青缎长袍手里一把象牙骨的纸扇,也只是堪堪的让人看到一个背影。
“原来孟大人已经过来了,早知道我还傻傻的让王爷猜个什么劲儿啊!”薛玲珑恍然大悟的笑道,她虽然不认识坐在里侧的那名年轻些的子,但坐在外侧的中年子薛玲珑却绝对不会认错,瑞珠笑着喝了口茶,她刚才也是无意间看到那边两人的,看那两人坐的位置分明是特意安排的,那个位置既能看清整个百宴却又不会受人打扰,她刚才只是下意识的扫了那桌一眼,觉得那边似乎有什么东西让她隐隐约约的有些挂怀,后来她仔细想了半天,才想起那个一身青衣的好像是她平日里在朝堂上经常看到的那个,如今听薛玲珑说了这百宴参选的小倌儿里也有那位宰相大人作保的,瑞珠也就更肯定了那边那人是谁。
薛玲珑刚刚那个关子没卖成,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又开始神气活现的给瑞珠讲这次百宴的一些暗传,两个人正一个侃一个听、聊得津津有味,忽然听到对面高台上一声锣响,四下里原本的嗡嗡声一下子全熄了下来。
“开始了开始了”薛玲珑急急的喝了口茶,开始聚精会神的盯住台上,瑞珠也低头喝了口茶,那口茶刚刚顺着喉咙咽下去,瑞珠一直还觉得似乎有些事没想明白的心上突然灵光一闪,瑞珠抬起头望向远处也望向高台上的两个人,额上渐渐冒出一层冷汗——
[呵呵……最好是她猜错了啊……那个穿紫衣服的人……总不会是当今的……那个啥吧……]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