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孩儿,她娘生她倒生了两天一夜的,结果才第二天,这个孩子便不见了。”
那当兵的奇道:“刚生下的孩子,自然是放在家里的,又不会乱跑,怎么会不见?”
“便是奇了!这当家的已经有了个儿子,这次得个女儿,也正自欢喜,便抱了孩子给上门贺喜的众人看,众人你抱抱我抱抱的也都夸说长得好看,正这当口儿他家里刚刚四岁的儿子跌了一跤。这当爹的也是高兴着,就没在意,把女儿随手往一个身边的人手里一放,便去搀自家儿子。众人见他儿子哭叫,也都笑着去哄,等大伙儿哄好了哭闹的小儿子,结果回头看时,女儿竟然不见了。全村的人找了两三天,也没找到,这几日那当娘的只怕已经哭断肠了。”
这婆子说的也挺动情,居然还用袖子拭了拭泪。
这士兵听了道:“这孩子未必不是他家的,需知有些拐子,故意用些上好的锦被抱了穷苦人家的孩子,冒充富贵人家的子弟,然后做些诡谲之事也未可知呢。”
这婆子被他说得半信半疑,也不敢接口。这士兵道:“敢问大婶尊姓大名?”
这婆子道:“我姓沈,敢问有什么事么?”
这士兵道:“这个孩子我看也是可怜,请问刚才沈家婶子说的那齐家,家住何方,我如今便去,让他家看一看这孩子。”
这婆子道:“这天已经黑啦,明日再去吧。”
这士兵道:“我有重任在身,要连夜赶路的,这孩子既是我捡着的,我自然要护她周全,我可没空等到明日,我等一下便要换马前行的。”
这婆子想了想,见这士兵面容不善,也不知他的来历,怕惹了他,自己不好在这驿站做工,便道:“既然如此,大兄弟便随我来吧!”
于是便要领着这士兵与于敏同去。
这士兵先是三口两口填饱了肚皮,然后又把装满清水的水袋别好,又换上了驿站给准备的两匹新的马,这才让这婆子抱着于敏在周面引路,自己牵着两匹马在后面跟着。
走了有大半个时辰,这才到了一个野外的村子里,这婆子在入口处对这士兵道:“这村子便是白水村了。村后有条白河,所以要这个名字。”
这士兵道:“如何叫白河?”
那婆子答道:“那我就不知了,反正早先便一直叫这名字来着。”
那士兵也是无语,倒是于敏,被颠了这一天,终于有个温暖软和的怀抱可以依偎了,早就在这婆子怀里沉沉睡去了。待得到了这婆子所说的齐家时,于敏正好被惊醒了。
这就是有个成年人灵魂的好处啊,普通的孩子,累了这么大半天的,早睡得人事不省的了,于敏主思活泛,这才一惊便醒。
那婆子叫了几声门,里面的男主人应声出来,见到那婆子,便道:“原来是沈妈妈,却不知半夜到此,有甚么要紧事。”
这婆子说明了来意,然后把这于敏递了过去。不料这人看也不看,一把抢过于敏,一边转身向里面跑,一边对里面直喊:“娘子,娘子,敏儿回来了,敏儿回来了!”
于敏也被他搞得有点云里雾里,正在想这是怎么回事时,屋里忽地发出一声女人的尖叫,然后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跌了出来,一把抱过于敏,也不顾别的,又是亲又是叫的,眼泪鼻涕汗水抹了于敏一头。
这时那男主人便回头来向那当兵的和姓沈的婆子道谢,要请他二人进屋吃酒。
那当兵的道:“既是找到了主家,我还有要务在身,不便久留了。”
说着对这男的拱了拱手,便转身上马离去了。而那沈婆子见当兵的不顾自己走了,又见这家的娘子又是哭又是笑的,心中也有些害怕,别是一下子否极泰来,失心疯了,便忙也告辞走了。
男主人千恩万谢地送走了沈婆子,关上了门,转回身来对自家娘子道:“好啦,现在孩子也找回来啦,你也该安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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