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这厨艺也不错。”四阿哥对宋桃的厨艺有些惊讶,记得她以前的厨艺可不好。
宋桃放下碗,为四阿哥轻轻擦拭嘴角,笑着说:“多谢爷夸奖了。”
“什么做的?”
“妾身看爷的腿受了伤,便用鸡和鹿筋,并配上白菜、苹果和山上野生枸杞炖制而成,能壮筋骨,利肠胃。”宋桃为了拉进与四爷的关系,还贡献了空间里的一些滋补良药,这味道不好才怪。
四阿哥点头,把一碗汤喝了干净。
等都收拾妥当了,两人又没了话题,四阿哥让宋桃拿来矮桌,放在榻上,他能在自己筹划些计策。
宋桃一直乖乖静立于四阿哥身侧,安静得像个最本分的侍仆,主人没有需求,她就绝不开口表现,沉静地观察起四阿哥来。
四阿哥虽然腿折了,但是身上却有干净清爽的味道,想来是沐浴过了。再看样貌,五官更显俊朗,周身散发出一股成熟男子的沉稳与内敛来。
岁月如白马过隙,她刚来之时,四阿哥还是个有些毛躁的少年,现在的他光华内敛,不但建立起了粘杆处,一些暗桩也开始放置在兄弟和皇上身边。宋桃暗暗想,四爷看这次太子失利,他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坚定地支持太子了。
太子的鼎盛时期已经过去,灰暗的道路开始展开。
四阿哥手中在写着什么,其实他脑子中也在思考着刚刚那一霎那的悸动。
他是个极冷静自制的人,所以他能理智的把妻子当成臣下管理得有条不紊,也能把床笫之事当成不太重要的琐碎家事,囫圃处理完毕。女人对於他来说,可能只有两三种功能,一、上床。二、生孩子。三、拉拢势力。
当一个女人,失去了这三种功能的全部作用,他对她的宠爱也就算到期了。
他不否认自己对现在的宋氏是有些喜爱的,要和一个女人上床,那女人如果面目可僧,也实在是倒胃口。再来,她的肚子也算是争气,为他生了一子一女,而且还都很优秀。最后,她还是他第一个女人,也是陪他走过的日子最久的女人。
这女人这么多年来,从小来说从未想他索讨一件名贵首饰,从大来说也为他父亲谋求封宫荫爵等。
鉴于这些,四阿哥不介意给她点宠爱和纵容。
“……什么味道?”四阿哥突然从沉思中回神,被一抹奇特的香味唤醒。
宋桃嗅了下,轻啊了声,带着点惊喜,一时忘了礼数,快步走到向西的窗口,将花瓶中那绽放出花朵的桃枝凑在自己眼前。随着夜风的拂入,将那香味更清楚完整的卷了进来,满室生香,让人不由自主迎面昂首而就,被香气掳获,沐于其中。
“是梨花桃,它开花了!”由于太过惊喜,让宋桃一时忘了保持谨慎矜持的呆板模样,把四阿哥晾在身后,整个人扑向窗台,想把那朵在暗夜中开花的桃枝给看得清楚些。
现在可是晚上呢,月亮高高挂在夜空之上,淡淡的星光之下,这枝我行我素、品种奇特的梨花桃,居然就径自在夜里开花了,还是开这小小的花瓶之中!真是太……太任性了!
可是,好香!完全不似一般桃花的清淡似无,这朵梨花桃拒绝让人看到它开花时的娇美,却又不吝招摇着它独一无二的甜香。带着梨花的淡雅和桃花的甜美,很独特,也很浓郁,闻久了也奇异的不感到刺鼻,反而会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受,整个精神不由得都振作起来。
“这桃花又带着点梨花的品相,倒是奇特!只是爷的府里什么时候多了这种奇花来?”四阿哥放下毛笔,让宋桃把花瓶拿近些,也好让他看得清楚些。可惜,只是小小的一枝桃枝,
“这是妾身自己培育的,把桃树和梨树进行嫁接,想种出新的花来。这种了两年,今年第一次开花,原本还以为没办法种成。先前种了满池,都没种成,仅存墙角这一株奄奄一息的活了两年,见它今年好不容易结了花苞,也因为时令未到,所以不敢奢想真的会开花。”
原以为她那拙劣的嫁接技术,在空间的保证下都无法成功,今个儿在这小小的花瓶里竟然给开出花来了,能让她不兴奋吗?她推来一把轮椅,笑着说:“爷,要不要歇息一会,让妾身陪您一同去妾身的小院赏赏花?”
四阿哥淡淡笑着点头,深夜赏花倒还是头一遭,他也颇感兴趣。
因为有博古齐在前面开了头,所以四阿哥对木轮椅的接受能力很高。
“走吧。”声音里还带着点欣然。
于是高无庸在前面打灯,宋桃推着四阿哥走在府里的小道之上,一路走来,三人都没有多话。
四阿哥对宋桃的小院的其实只是个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他每次来,不是入夜再来就寝,就是偶尔来小坐一会,对她院子里的植物到底没有完全搞清楚。
原以为那里种的都只是桃树,却不料原来桃树也分为很多种。
今晚月亮很亮,月影之下,那一重重的花瓣影影绰绰,满园飘香。
“你这院子的名字倒取对了。”
宋桃笑笑说:“妾身没什么文化,随便取的。”
桃夭,取自《诗经》,意为桃花美丽,开得正茂盛的意思。
四阿哥这时候又看到了院子里一些奇特的物种。
“那是什么?”
宋桃顺着四阿哥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她特意让九阿哥从外商那里买来的玉米、土豆、红薯的试验田。
宋桃这试验田可不是白搞的,这可是她思考出来战胜老八的第一个手段。
封建社会,以农为本,万事都离不开一个“农”字。
在历史课本中有提到,玉米、土豆、红薯正是清朝的时候引进的,也正因为引进了这中高产作物,才让清朝人口不断攀升,康乾盛世的造成,一大原因就是因为更多的人得到了温饱。
民以食为天,人民有饭吃,就不造反,当然也就国泰民安。就当咱们现代中国来说吧,能有现在这般强盛,还不是得益与现代科学技术,袁隆平爷爷的杂交水稻。
农业里面,水利非常重要,但是现在已经被老八全权处理,四阿哥再想使劲,也说不上话,所以现在还不如另开蹊径。
乘着现在这些植物还没有被发现价值,让四阿哥把试验结果告诉老康,正好能为四阿哥在老康心里捞回些形象来。
“爷,那是妾身让九阿哥从洋人手里带来的蔬菜种子。”宋桃还真是让九阿哥买来的,这与老九这一大商人关系好,就是方便啊。
“爷的侧福晋不但爱种些花草,倒是连蔬菜也要摆弄,也不怕丢了身份?”四阿哥看着宋桃淡淡地取笑道。
宋桃见四阿哥并没有生气,便笑着说:“爷,这粮食珍贵,哪个人能离了这粮食,妾身伺候这些粮食作物,怎么会丢份呢?”
这一番话,如果在十年前说,宋桃定招四阿哥厌弃,觉得她不守规矩。但是经历了十年的相处,四阿哥对宋桃已经多了份宠爱,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再说女人总爱养些小猫小狗,活着摆弄些花草。
从宋桃种了满院子的花花草草就知道,他的侧福晋是个爱种东西之人,种什么都是种,种些蔬菜,看着绿茵茵,也颇为可爱。
“爷倒记得,你很多年前可说过这番话。”四阿哥坐在轮椅之上,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夜晚,一个傻乎乎的女子,竟然要在宫里锄地。
宋桃被四阿哥一提,也臊红了脸。
在想当年,自己真是太没用,见个太子就腿软,还傻不拉唧地在皇宫里面锄地。
“爷,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亏您还记得。”宋桃摸摸自己滚烫的脸,不好意思啊!
四阿哥看着宋桃红彤彤的脸颊,脸色露出笑来,但也不再戏弄她,说回到正题之上:“你这种子是从洋人那里拿来的?”
“嗯,妾身从说很多洋人的东西都比较有趣,妾身又唯独对这农作物有兴趣,便让九阿哥捎了些种子,妾身已经在西郊的庄子里,种了一轮了,发现收获很是喜人,正想找个机会和爷说说,分享一下妾身第一次种植蔬菜的乐趣呢!”
四阿哥听到“收获喜人”这四个字,神情倒是专注起来。
“怎么个喜人法?”
嘿嘿,鱼儿上钩了。宋桃接着说:“先说这番薯和玉米,它们对土地的要求不怎么高,妾身只是简简单单地把它们种在菜园边上,就收获了好几斗篮子。再来,这番薯吃得是泥土下的根,这番薯叶子妾身就给了庄子里的老仆给猪吃,没想到,猪吃了长得更白胖了。这些还不算,妾身听庄子里的老奴们说,这马铃薯、番薯还有玉米,单独一亩的产量可要比谷子、高粱高出很多呢。”
“高出多少?”四阿哥现在不光光是有兴趣,应该说是兴奋了。
“妾身对这些知识也不大懂,所以并不太清楚。”这东西可不能说得太明白,说得模模糊糊,不清不楚,反而能让四阿哥不怀疑。
“明个儿,爷就上你的庄子看看。”
“是,爷。”
这庄子里的番薯、土豆、玉米,都是她在空间水里泡过的,这产量可要比普通的都要提高产量好多倍呢!
四阿哥对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兴奋,一个晚上都在问宋桃关于番薯、土豆、玉米的一切,从它们的形状、习性到它们的味道、能做什么菜等,问个没完没了。
面对如此热情的四阿哥,宋桃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捡一些能说的说,不能说的就说,还在试验中,好不容易挨到了天明,宋桃要去给那拉氏请安,四阿哥才放过了她。
等到宋桃走了,高无庸过来对四阿哥轻声说了句:“爷,雪棠没怀上。”
四阿哥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农作物之上,对雪棠本就无感,现在连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便说了句:“拿点银子,打发了。”
☆、第 58 章
四阿哥对玉米、土豆、番薯等等作物上了心,日日跑到宋桃的庄子里去察看,同时在自己府里面也开辟了小块田,进行试验,提前做起富贵闲人来。
八阿哥上辈子吃够了结党营私的苦头,这辈子除了和亲王福全还有十四亲近些,与大臣素来只是泛泛之交。但是即使这样,他的风头也一时无二,无法,他索性大门一关,连礼物也不收了。
这四爷府和八爷府还真是默契,全都闭门谢起来。
漫长的春天悄然过去,随着炎热夏季的到来,康熙又去塞外行围去了,只不过因为福全的国丧,不能太兴师动众,而他心情也不好,于是这一次他带去的人非常精简,只带了十三、十四阿哥,一个妃子都没有带。
宫里面的德妃娘娘最近可是愈发善言善行了,没事儿就打赏打赏宫女太监,为康熙求个佛,为太后许个愿啥的,还特别喜欢传召那拉氏给她请安。
那拉氏的身子依然不太康健,但是总归是能下床了,这既然能走动了,当然也要去给她婆婆请安,这不见不打紧,一见面,就看她抱着老十四差不多五个月大的嫡子弘明逗弄个不完。
时不时说几句,弘明长得多好,多俊俏,多聪慧。
让一旁的宋桃听了也不由地胃疼。
就她十四的孩子,即使长得再难看那也是块宝,其他的孩子即使长得再好看也在德妃眼里也是根草。
那拉氏这一早上就是来听德妃说十四多少多少英勇,他的孩子也多少多少优秀,然后老话长提,又绵里藏针地说道四阿哥院子里五年未有所出,而老十四刚刚成亲两年,已经有两子一女,这子女数量可是和比十四早结婚十年左右的四阿哥一样了。
其实四阿哥是有三子两女的,可是德妃完全已经不记得李氏生得那一双儿女了。
那拉氏拍拍宋桃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宋桃也回了那拉氏一个了然的笑。
早晨的折磨并不是每日都有的,毕竟那拉氏的身体不适,最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德”妃定不会勉强她,德妃又向来与宋桃不对盘,所以也不会单独让宋桃李氏两个侧福晋去给她请安,所以也就每月初一给德妃请一次安。
幸好每月只有一次,这才让宋桃容忍了下来。
夏日炎炎,第一季玉米成熟的时候,宋桃和四阿哥特意去了趟庄子,把翠竹她们摘好的玉米收拾妥当。
四阿哥自己动手,剥了一个,看到里面黄灿灿的玉米粒,摘了一粒放到嘴里细细咀嚼:“有点甜。”
宋桃笑着说:“爷,妾身给您做一餐玉米宴尝尝。”
四阿哥对收获的玉米很是新奇,于是点头答应。
宋桃把一部分玉米让翠竹绑成串挂在墙上,晒干了便于储存。另一部分则拿到了厨房,最简单的一道就是水煮玉米,把玉米放入锅中煮着,有让翠竹的丈夫王管事把厨房灶上的火点上,把玉米连着皮投了进去,让他细心看着。
煮玉米、烤玉米是最常见的两种,接下来就有些费功夫了。
去池塘里摘了些莲蓬,取了莲子,煮成玉米莲子粥,这是这次玉米宴的主食;然后去摘了些青豆,用黄酒、姜末、蒜粒腌制肉,去肉的腥味,这三种一起抄,变成了青豆玉米肉丁小炒。
四阿哥的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但是依然需要滋补,宋桃便特意烧了一碗排骨三鲜汤,放上绿色的青菜、黄|色的玉米、红色的枸杞,颜色看起来已经非常好看了,等味道一出来,就勾起了宋桃的食欲。
正在宋桃想着接下来还能做什么的时候,高无庸手里提着一尾鲤鱼进来说:“宋主子,爷钓了鱼,给您加餐了。”
宋桃接过鲤鱼一看,真肥。
翠竹在一边笑着说:“爷的钓鱼技术真是厉害,我们那池塘里的鱼可是出了名的狡猾,有时候一整天都钓不到一条鱼,爷不消一会就钓上这么大的鱼来了。”
王管事坐在灶台边上,呵呵傻笑着说:“是啊,是啊,我们爷最厉害。”
高无庸笑得得意,不过也再一次嘱咐:“爷怕腥,做得仔细些。”
宋桃表示无压力,这几个月来伺候四阿哥吃食,还不了解他的口味。她自有一套方法能让这位爷满意。
不管外面怎么炎热,来宋桃的庄子里一坐,立马消暑。四阿哥坐在大堂,想到宋桃这庄子真是什么蔬菜、水果都有,不像一个度假的庄子,反而更想个农家院子。
四阿哥摇了摇头,这宋氏脑子里怎么就只装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呢!等会儿又不知道会折腾出什么来。
“爷,要上菜吗?”高无庸收到厨房菜好了的消息,问四阿哥。
四阿哥收回自己的思绪点头说:“嗯。”
菜整齐地摆放在餐桌之上,宋桃淡淡笑着,给四阿哥布好菜。
饭桌上飘着玉米的清香,让四阿哥来了胃口,吃了一口青豆玉米,清甜的滋味萦绕在他的口腔,再喝一口排骨汤,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你也坐下吧。”
“是,爷。”
两人默默地喝着粥,四阿哥心里想着这玉米倒是可以当主粮,味道也不错。四阿哥想得是国计民生,宋桃吃着玉米,心里则充满了怀念,她以前是多么爱吃玉米啊,没什么钱去买其它零食,就爱买一个玉米棒子,一个人像老鼠一样慢慢啃着。
玉米的味道不错,收成也好,整个夏天,宋桃的庄子、桃夭苑还有四阿哥的试验田里都产了很多,宋桃就做了个顺水人情,分了一部分玉米给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府上。
等到秋天的来临,番薯、土豆也成熟了,四阿哥亲自检验了食物的味道,还有产量,发现果然要比普通的小麦、高粱来得产值高,吃着又很挡饱,最关键的一点是,这些作物对土地的要求不高,一年又可种植多季,晒干了以后,又便于保存,还能用于赈灾之用。
从春季忙活到初冬,试验也做得差不多了,四阿哥便上了一道折子,把这三种作物的产值、习性还有样品全都告诉了康熙。
康熙看了当然龙心大悦,召来四阿哥问,可要什么赏赐?
四阿哥却选择曲线救国的道路,以退制进。
不求官职,不求利益,只求康熙能让他好好研究农作物,为大清子民谋福利。
康熙原本以为这老四可能要凭借这一大功,来重掌朝政,没想到这老四却未提朝政一丝一毫,只想做个锄地耕田的农人。
康熙淡淡地看了眼四阿哥,准了。
四阿哥谢过康熙就要告退,老康喝了口茶,对四阿哥难得的和颜悦色起来:“老四,听说你的府上种了不少珍奇物种,上次送来的茶叶,还有那稀奇的果子,朕可是好奇,你那府上还有什么奇特的了。”
四阿哥乘机提出邀请:“皇阿玛,过些日子,儿臣的院子的雪梅要开放了,您便可以看到更加稀奇的梅花。”
“梅花有什么稀奇的,也值得朕走一趟。”康熙不认为有哪里的花比得上御花园的。
“儿臣的侧福晋喜欢种些花花草草,那茶和果子都是她看洋人的研究出来的,这几天她一直在折腾那些梅树,想来又有什么稀奇东西被她弄出来,便想请皇阿玛一起凑个趣。”
康熙对宋桃也有点印象,就是欣妍丫头的额娘。
这一整年,都没什么娱乐节目,这会儿有新奇东西可以看,康熙略微想想,就答应了。
四阿哥回了自己府上,天色有些黑了,正好碰上福兴和弘晖下学回来。
初冬的夜晚,天已经有些冷了。
弘晖披了厚厚的披风,小脸依然被冻得通红,就连身子都瑟缩着。而福兴只是披着轻薄的披风,但是却脸上却依然面如冠玉,色泽如常,看不到一丝被冻着的痕迹。
四阿哥站在门口,等两个孩子从马车上下来给他请安。
“孩儿弘晖(孩儿弘昀)向阿玛请安。”这俩孩子自上了学,便不再自称自己的|乳名,而是用起了大名。
四阿哥盯着弘晖,看他冻得瑟瑟发抖,明明穿了这么厚的披风还冷成这般,他的眼里起了怀疑。
他把府门一关,冷声对两个孩子说道:“把披风脱了。”
不单单两个孩子惊讶,一边伺候两个小祖宗的嬷嬷丫头们也惊讶不已。
高无庸轻声提醒道:“爷,天气冷,两位阿哥年纪小,受了风寒可了不得啊。”
四阿哥冷冷地说:“还不快点脱了,还要让阿玛再说一次。”
福兴本就寒暑不侵,脱一件披风也不碍事,所以他利落地脱了披风。弘晖向来是不违逆四阿哥的话的,所以尽管他冷得要死,依然把披风解了下来。
四阿哥接过两件披风,用手一掂量,就发现了其中的可疑。
他拔过侍卫的佩剑,一剑刺穿了福兴和弘晖的衣物,这才发现,福兴披风里是正常的棉絮,而弘晖的披风里面绣的竟然是没有丝毫保暖作用的柳絮!
这福晋一不开始管家,这些女人又不安分了,竟然在他的子嗣上动手脚了。把府里的衣物交给李氏管,竟然出这么大的纰漏,又或者说,这分明就是李氏在搞鬼?
这李氏到底是不如宋氏,管个小事都管不好!
“这披风是谁给你们做的?”
弘晖看着那柳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但是他面上如常,尽量不露一丝情绪:“回阿玛的话,额娘的身子不佳,不能为儿子缝制衣物,所以是府里的针线嬷嬷给儿子做的。”
“回阿玛的话,是额娘为儿子亲自缝的。”福兴同情地看了弘晖一眼,哎,没娘疼的孩子,真是可怜,哪像他身上的,所有衣裳,不是额娘,就是阿姐为他一针一线缝制的。
四阿哥深深看了一眼弘晖,说了句:“你真让阿玛失望。”
四阿哥又生气又失望,气得是又有人使些阴损的招数,失望地就是弘晖竟然种了招这么久,一无所查!
弘晖听到“失望”两字,心里沉甸甸得难过,小脸的落寞让人看了都不免怜惜。福兴看着这个把四阿哥看得什么都重的大哥,叹了口气。
“大哥,阿哥只是说失望,又不是绝望,既然你着了别人的道,那就找出凶手,让阿玛刮目相看不就行了。”
这话,让消沉的弘晖听了,立马来了精神。
他用力抓住福兴的手,说:“谢谢你,二弟。”说完,小跑着走了。
福兴喃喃说了句:要真谢我,以后等我离开了,就好好孝顺阿玛吧。
生在皇家,很多暗招,基本上是时时在发生,所以宋桃一直提醒自己和俩个孩子,一定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开足马力,才能平平安安在这后院里安然度过。
福兴回来和宋桃说了弘晖的事情,宋桃不免又把以上的一番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额娘,孩儿知道的,你看大哥中招,孩儿可不是好好的。”福兴懒洋洋地躺在榻上说道。
欣妍在边上绣着一个荷包,温温一笑:“额娘,您有时候这根弦也绷得太紧了,我天赋最差,可是也修炼到第二层了,您第四层,弟弟第三层,自保肯定可以的。”
因为宋桃在门外施展了消音符咒,所以三人这才肆无忌惮的谈话。
宋桃比两个孩子想的多,自然也担忧地多,这不,四阿哥又给她布置了一道难题,要得到与众不同的梅花。
梅花就是梅花,无非就是几瓣叶子,一根树杈,再来点香味,还能怎么变,她又不是神仙,好吧,是个正在往神仙的大路上滚着的修仙者,但是却只是一个修仙者,她又不能把梅花变成桃花,把桃花变成橘子花,对不对?
这四阿哥想要争宠,自己已经帮他了一大把了,这丫真是得寸进尺,要把她的剩余劳动力也榨干啊!
“额娘,我想要去空间玩。”福兴说道。
这一年来,宋桃和四阿哥忙活着农作物,以至于宋桃都没什么时间陪两个孩子,连她都对空间没有好好打理。
索性三个人一起去空间,好好度个假。
宋桃把空间内的时间调到最大,这样在空间里多呆几天,外面也不过过去了几个时辰。
空间里湖光山色,还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动人音符,让三人的心情为之一振。
福兴最爱的地方,就是空间里的药房,这一进空间,就去药房抓了药材,操控宋桃制作的御火符,炼制出一炉药,这药对修炼功法极其有益,所以福兴总喜欢在修炼的时候配上药。
宋桃和欣妍娘俩则先去温泉美美地泡个温泉。
作者有话要说:大四毕业事情多,又是毕业论文,又是实习,所以断更了。现在实习告一段落,从今开始每日傍晚10点左右更新。
☆、第 59 章
四阿哥教育儿子,从来都认为不能用宠的,必须多经历些挫折磨难才能成长。想他幼年之时,身边没个可以信任之人,他步步小心,察言观色,讨皇后开心,讨皇阿玛高兴,皇宫里这才有他的一席之地。
弘晖自出生之后,就被府里的人宠着,而且兄弟单薄,竞争不足,让他鲜少动用心计。这一次正好考验一下他的能力,让他明白他的处境即使有他和福晋看顾着,却依然会有漏网之鱼。
那拉氏希望弘晖与福兴亲近,免不了在弘晖耳边唠叨,要多多顾着福兴。
弘晖深受儒学影响,对兄友弟恭这一条深深记在心里,所以他对唯一的弟弟虽然算不上知己之交,但是也绝不薄待。兄弟之间的感情在少年之时,最是纯洁,因为这个时候,没有太多的利益、权势掺杂其中,弘晖又沉默寡言不擅长与人交往,对一日之中,相处最久的福兴自然最为亲近。
这日,天上又开始下起小雪,两个小孩下学归来,同坐在一辆马车之上,弘晖皱着与四阿哥神似的眉头,对一边闲闲地看着窗外雪花的福兴说道:“二弟,你对昨个儿的事情什么看法?”
福兴伸出小手,接了点雪花,微微使用灵力,任由雪花在他手上跳舞。他转头,对着弘晖笑,雪花从窗外飘进来,落在福兴莹白的小脸之上。
窗外吹进一阵寒风来,让弘晖感到一阵冷意。
他不等福兴开口,皱起眉头,起身把福兴的手捞回马车之内,又把车窗布帘拉上:“就爱贪凉,要是感冒了,可有罪受。”
福兴笑着说:“大哥,我从小到大还没得过什么病呢!”
弘晖不以为然,又把马车内唯一一条暖被给福兴披上:“以前没有生病,并不表示以后也不会生病,二弟千万要当心自己的身体,要是感冒发烧,那滋味可不好受。”
福兴知道弘晖想起了年初的病痛折磨,又看着弘晖对自己的细心照顾有些感动。他心底叹了口气,虽然告诫自己不要与大哥太亲近,就怕他不过也是在利用他这个弟弟,但是行事要是总是疑神疑鬼,怕这怕那,那这一辈子还能有一个良朋知己吗?
修真要求顺应本心,如若因为对大哥的好意冷淡拒绝而心有芥蒂,造成修炼缓慢,反而得不偿失。福兴认为做人就该坦坦荡荡,他人对我好一分,我就对人敬十分;他人对我恶十分,我就还他千万倍。
既然现在弘晖对他好,那他就对他好,如果哪一天他对他不再如现在,那他便与他割袍两清,兄弟不相亲。
福兴拿起暖被披在了弘晖身上,弘晖想争脱,却不料福兴的力气竟然要比他大,他竟然未动分毫,他有些气闷,圆圆的眼睛看向笑眯眯的福兴。
“二弟身子健朗,但是大哥年前得过重病,身子依然不太康健,要是得了风寒,阿玛定是要责怪弟弟,大哥难道就忍心让弟弟受阿哥骂?”福兴的演技在看惯了电视剧的宋桃眼里拙劣万分,但是单纯的弘晖小朋友一看到向来笑眯眯的福兴,竟然哭丧着脸,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挫败地说:“二弟,你赢了。”确实相较于年纪小的二弟来说,他的身子更加脆弱,想到他一个大哥竟然要柔弱像个女孩子的二弟来谦让,他的小脸上泛出红晕来。
福兴饶有趣味地看着弘晖脸上的红晕,笑容再次回到他的脸上。
弘晖气苦,转移话题:“二弟,先前提到的披风一事,你可有什么看法?”
福兴撇撇嘴巴,说道:“大哥,这事儿是阿玛交给你做的,可把弟弟拉下水。”
“这事儿,也不能全与二弟无关,毕竟昨个儿宋额娘为你亲手缝制的披风,毁之一旦,二弟你就不生气,那披风我可看过,针脚细密,就是披风上的暗花也绣得极为精致,宋额娘肯定花了不少心血吧。”弘晖对福兴的了解也不是一点两点,知道他最在乎的就是他的额娘和阿姐,只要一提到两人,这温纯的老虎肯定炸毛。
“以后可不要拿我额娘说事。”福兴的眼睛有些危险的眯起,看向收敛了表情的弘晖。
弘晖嘴角轻勾,弯下了眉眼,笑着说:“大哥只是想听听二弟的意见,怎么会拿宋额娘说事儿呢?”
福兴笑着说:“大哥不会最好,其实要说披风之事,弟弟也没什么好意见,但是从李额娘查起,一定会不有错。”
这与弘晖的想法不谋而合。
“可是要如何查起,李额娘毕竟是长辈,这样做怕是有不敬之处。”弘晖皱眉。
福兴往天翻个白眼,他的大哥真是太死板了,既然阿玛让大哥一个既没有幕僚,又没有眼线的小小阿哥去调查,也肯定不会指望他用什么高深的法子,年纪小自然有年纪小的法子。
他在弘晖耳边偷偷说了一个法子,弘晖听着,脸上很是犹豫:“这样可好?”
福兴拍拍胸口,说道:“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和大哥一起承担。”
福兴不过一个小鬼头,能想出什么绝妙的计划,不过是仗着自己修炼的功法,还有一手炼药技巧,打算扮鬼去吓唬李氏。
两个小鬼头,在夜深人静之时,偷偷在矮门边聚头。
弘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完全不像以往的循规蹈矩,这“夜游扮鬼”计划让他小脸再次兴奋紧张地生出红晕来。
等弘晖到的时候,福兴用药画的惨白的脸,差点吓得弘晖尿失禁,幸好福兴反映快,早一步捂住了弘晖的嘴巴,让他发不出声音来。
“大哥,是我!”福兴在冬日的深夜里,张开涂的鲜红的嘴巴,吐出白茫茫的水雾,让小弘晖吓得双腿只打哆嗦。
“二……二弟?”好不容易听出是这次行动的策划人福兴,他的心在慢慢归于平静,“二弟,你这打扮真是太渗人了。”
福兴露出笑,本来温和无害暖人心脾的笑,在这阴森的气氛外加诡异的妆容之下,让福兴的笑看起来格外的恐怖,让弘晖的小心脏又急速跳动,他有些结巴地说:“二……二弟,你……还是……不要笑为好。”
福兴一看弘晖的样子,心里更得意,等会吓唬李额娘,好好报额娘的一袍之仇。
正是月黑风高、各自好眠之时,福兴让小老鼠带路,轻松地来到守卫死角,拉着弘晖翻墙而过。
远远跟在两位小主子身后的粘杆们,融在夜色中默默看护着他们。
李氏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一种异香惊醒。
但是醒来之时,只觉得视线里一片漆黑,看不到半点光亮,小罗这丫头又偷懒了,让她守夜不光人不在,连蜡烛都熄了。
她刚要起身,可是脑子却一阵晕眩,眼前的景物也变得迷迷糊糊起来。
突然房门被打开,一个披散着头发的人影向她飘来,于此同时,寒风习习,魔音穿脑。
“李额娘,你好狠地心啊,竟然让我大冬天穿柳絮袍子,是不是想存心冻死我啊!”福兴用了点灵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具有穿透力。
“你……你是谁?”李氏被这景象给吓住了,连说话都结巴起来。
“我是弘晖啊,是你想要害死的弘晖啊!你把我冻死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啊——”福兴站在滑板之上,让他身后的弘晖前前后后的拉动。
李氏看着“鬼”飘忽不定,更加害怕,她不由地跪在地上求饶:“冤有头债有主,大阿哥莫要怪到我的头上,我真不知道什么柳絮不柳絮的……”
“啊你害得我好惨啊”福兴的手慢慢伸向李氏的脖子,恐怖的脸缓缓逼近李氏的脸。
李氏的神经蹦到了最紧张的一点,她哪里还管得了什么,只能一个劲地磕头说:“大阿哥真不是我啊,是武氏那个贱人,她得不到爷的宠爱,就……就要设计陷害您,是她串通针线嬷嬷的,真不管我的事啊!”
还和武姨娘有关?这事牵扯的人还真不少。
弘晖的一桩心事了了,但是福兴的一袍之仇可还没报完。
两人把吓晕的李氏拖上床,关好门窗,又如法炮制地去吓唬了武氏一番,也证实了李氏所言,确实是武氏计划的。
一切进行地神不知鬼不觉。当然这是两个小鬼以为的,其实要不是粘杆们在一边帮忙,早就惊动了整个小院了。
两个小鬼知道这纸是包不住火的,要是让李氏和武氏去阿玛那里一闹,他们两个可就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如前下手为妙。
于是第二天一大清早,两人就来到四阿哥房,把昨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四阿哥其实早就知道了这俩小鬼做的事情,虽然有些出格,但是两人在计划、胆识、武艺上表现出来的才能也让四阿哥颇为欣赏。
那两个女人哪里比得上他的两个儿子重要,只是装鬼吓唬了她们一下,这处罚还不够呢!四阿哥的脸阴沉下来。
尽管俩个小鬼把凶手找了出来,但是也失了规矩,这该罚的依旧要罚:“今晚上不准吃晚饭,去佛堂罚跪!”
“是,阿玛!”弘晖和福兴耷拉下脑袋,罚跪就罚跪呗,总比阿玛失望的好。
夜晚佛堂,两个小鬼并排跪在佛像前面,捂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叹气。
“二弟,让你陪我受苦了。”弘晖歉意地看着福兴。
福兴笑笑:“弟弟也是为自己出气而已。”
弘晖知道福兴是在宽慰自己,心里更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善待二弟。
就在这时,佛堂的小边门里走来了一个人儿。
来人正是欣妍。
“天保,福兴,姐姐给你们带了晚餐来,这天气冷,地上寒气重,要是不吃东西,跪上一晚,身体哪里受的住。”欣妍看着跪在青石板上的两个小鬼,心疼。
“姐姐偷偷来给我们送吃的,阿玛不会连你也责怪,姐姐还是快点回去吧。”弘晖心里愧疚,这事已经连累了二弟,也不能把姐姐也牵扯进来。
欣妍微笑:“是嫡额娘让我来的,我猜,阿玛还是心疼你们俩,特意让嫡额娘放水的。”
弘晖一听,这才放下心来,和福兴一起吃开了。
寒冬腊月,三姐弟在小小的佛堂里,第一次走得亲近了些。
☆、第 60 章
四阿哥对李氏的惩罚只是收回了管理府务的权力,禁足一个月。相应的李氏的事务也一并转移到了宋桃的手上,这让宋桃非常烦恼,她本来忙着筹办梅花宴已经忙得不得闲了,这会儿又要在忙服饰的事情。
她也向四阿哥提过,但是四阿哥却一口驳回,他的决定向来不会因为个女人而改变。
都说日久见人心,这后院这些旧人,也就福晋和宋氏让他信任些,其他不堪重用。这纽钴禄氏和耿氏两人一直来循规蹈矩,至少现在看起来是不错的。
而武氏是彻彻底底被四阿哥冷落了,她的院子被发配到了四贝勒府最角落最偏僻的地方,就是饮食服侍都是最差的。
宋桃按照规矩给一个待罪小妾分配每月份例的时候,听到下人回报,武氏在荒凉的院子里,披头散发,凄苦度日。只能叹一声,这武氏起起伏伏这么多年,不过只因为一个“妒”字。
嫉妒别的女人拥有四阿哥的宠爱,嫉妒别的女人拥有体面的身份和地位,嫉妒有儿女在别的女人脚下承欢膝下,她因“妒”生恨,总是在耍手段想博得四阿哥的心。
古代女子,一身只能捆绑在一个男人身上,她的喜怒哀乐总是因为那个男人,但是他们三妻四妾,又怎么会让女人高兴。
幸好她是个现代人,她可以修仙,等到时机成熟,她可以一走了之,在逍遥度日之后,或许还能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男人。
雪下了一场又一场,宋桃又送走了康熙四十三年,迎来了康熙四十四年。
这一年的除夕,宋桃和两个孩子到了福晋那儿,一起磕着瓜子,说着闲话。
清朝过年,一样的热闹,除夕夜放烟花,点爆竹,还要守岁。只可惜,今年是不能放了,四贝勒府里的三个孩子不免失望,于是那拉氏便笑着答应,再过几个月,给三人补上,三个小祖宗的脸上才重新挂上笑容。
一起到了午夜钟声响起,宋桃这才回了自己院子。
走在路上,雪仪和云裳抱着福兴和欣妍回屋睡了。
李嬷嬷为宋桃净面洗手。
“主子,老奴听说万岁爷要在上元节顺路去爷的梅园赏花,您准备得怎么样了?”李嬷嬷从小看着宋桃长大,这么多年来,一直把宋桃看得最重,这一次宋桃接手这么一件大事,她这几个月一直担忧着。
“难为嬷嬷帮我探听到这个消息,不要担心,我倒有了个好主意。”
她正为没个好点子,苦恼呢!这次老康的一个想法,倒是让她省了不少力气。
初二至十五宫里的小阿哥,小格格们都放了假,康熙便决定带着他的龙子龙女们一起好好游乐一番。
清朝这过年,从除夕至十五,出了正月十五,这年才算过完,清时京城这正月十五元宵节可是比过年还要热闹,从正月十三起,一直到正月十七,整个京城都张灯结彩,各家各户门前挂花灯,更有专门的花灯会,各色漂亮形态各异的花灯集中在一起供人赏玩,这时节,做小买卖的也全集中在灯会上,从古玩玉器到各种小吃应有尽有。
可以说,元宵节是一年之中最为热闹的时节了。
所以康熙并没有禁止元宵节挂灯笼,只是这一年毕竟不同往日,集会被取消了,大家只能在自个儿院子里赏赏灯,看看月亮了。
小阿哥小格格们早就对元宵节有所耳闻,但是苦于宫规,不能去外游玩,这一次虽然依然不能去看到集市,但是能出宫,已经让这些孩子们兴奋异常。
康熙和一群小孩们一起来到四阿哥的梅园。
一进园子,浓郁的梅花香就扑鼻而来。孩子们更是齐齐发出了呼声。
四阿哥的三个小鬼,相视一笑,就知道他们会是这种反映。
原来是梅树上挂着的卡通灯笼吸引了孩子的注意。
康熙是见惯大场面的,虽不能让他太惊讶,不过那些有趣的灯笼也让他起了观赏的兴趣。
康熙让孩子们自己玩去,理所当然的,四阿哥家的三个小鬼头当起了导游。
那拉氏强撑了一会,就开始冒虚汗,康熙是知道这老四福晋的身子不大好,于是便准了她,让她先行告退。
“老四,带朕四处看看。”康熙等大家散了,便对四阿哥说道。
四阿哥点头恭敬称是,宋桃也跟在两人身后,与李德全并列走着。
宋桃不是个太聪明的女子,对品种创新也不在行,而且短短几个月也无法栽培成功,只能在规模和设计上下功夫,她特意让人快马加鞭,从江南移来一些特殊品种,如宫粉、红梅、照水梅、绿萼、大红、玉蝶洒金等梅花。
这些梅花花色各异,有白色、粉红、大红,花形也各有不同,再配上元宵夜挂在梅树上的各种各样的灯笼,也让这一场梅花宴会很有看点。
圆月高悬空中,康熙和四阿哥在梅园里闲逛。月色之中,朦朦胧胧,影影绰绰,也一树树梅花娇娆可爱,特别是绝对新奇的维尼熊、凯蒂猫、皮卡丘等等卡通灯笼,让一把年纪的康师傅也看得兴趣盎然的。
“老四,这花倒也不算稀奇,不过这灯笼倒是看着有趣。”康熙梅花看得多了,自然觉得这景色也是一般,而一个个卡通形象的灯笼倒是有趣。
四阿哥对宋桃策划的梅花盛宴,因为没有创新梅花花种而有些失望,但是毕竟也没有失了场面,其中的灯笼又是点睛之笔,让人耳目一新,也让他比较满意了。
“皇阿玛,要不要猜个灯谜?”四阿哥看康熙脸上挂着笑容,自己心情也不错。
康熙一路走来也看到些搞怪的灯谜,比如说“小白长得很像他哥哥,猜一成语”;“小明的爸爸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叫大毛,二儿子叫小毛,请问三儿子叫什么?”
“老四,这灯谜出得可不像你的风格啊。”康熙颇为含蓄地望了一眼宋桃。
四阿哥皱了皱眉头,瞄了一眼最近的灯谜:“拍死蚊子,但是它流的却不是它的血,为什么?”
他也看了眼宋桃,这内容怎么可以……这么低俗!
宋桃哪里不知道四阿哥眼里的意思,她上前说道:“回皇上的话,这灯谜是妾身出的,妾身学问不好,请皇上多多包涵。”
康熙笑道:“这谜题倒是颇为有趣,朕想想都费了些脑子呢!”
老康都能猜出这些脑筋急转弯,她表示怀疑。
当然怀疑是只能放在心里的:“皇上智勇双全,妾身这小小的谜题哪能难住皇上您啊!”
老康哈哈笑道:“老四,你这侧福晋可有一张甜嘴,这欣妍丫头果然是像她!”
宋桃眼睛一暗,我家丫头差点不再说话,可都是你害的!
正说话着,康熙被另一边的情景吸引住了目光。
“李德全,去看看那边怎么回事?”康熙望向一群孩子们聚集之地。
不一会儿,李德全就回来了。
“皇上,是欣妍格格和星德少爷在比试猜灯谜。”
“谁赢了?”康熙好奇地问。
“各胜两局,现在正被最后一个灯谜给难住了。”李德全笑着回答。
“走,过去看看。”康熙带头走了过去。
宋桃正心惊呢,这星德该不会是那拉星德吧!
“爷,这星德少爷是谁?妾身怎么都没听说过。”宋桃问着身边的四阿哥。
四阿哥心情不错,便回答说道:“是福晋的远方亲戚,文韬武略都不错,爷打算明年就让他做福兴的侍读。”
这星德,他看过之后,确实是个可以培养的人才,让他去上书房学几年,再大些,安排他进军队,也许会是个将才啊!
宋桃看看四阿哥的脸色,似乎对那拉星德的印象不错,她倒是好奇这小子,到底如何了。
走近之后,便看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他身材均匀,四肢修长,肤色白净,五官深邃大气,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睛弯成月牙,红唇便带着一抹浅笑,正温和地注视着手上的金鱼灯笼。
宋桃心想:长得倒不错,不过不知道为人如何?
“李德全,去看下是什么谜题,把这俩孩子给难住了?”康熙嘴里叫着李德全,眼睛去看着宋桃,又是个什么古怪的谜题了?
宋桃有些尴尬,她原本想,猜灯谜图个快乐,也没往诗词那边想,这会儿,倒是成了笑料了,得了,得了,只要康熙爷高兴,她怎么着都行。
李德全回来:“回皇上,谜题是,中秋将至,猜一个成语。”
康熙和四阿哥都诧异地看了宋桃一眼,康熙再次哈哈笑道:“老四,你家这侧福晋,原来也会正常的谜题,可真是不容易啊!”
宋桃呵呵赔笑,无限尴尬中。
四阿哥看了眼宋桃,然后说道:“儿臣偶尔也会督促她读点诗书。”
康熙微笑说:“这谜题虽然简单,但是内容也算丰富,想答出来,也不容易啊,看来这诗书也不是白读的。”
欣妍苦思冥想依然没有想出答案来,她有些挫败地说道:“我答不上来。”
星德温温一笑,放下手中的灯笼,说:“我也答不上来。”
欣妍原本以为自己要在这么多弟弟妹妹面前出丑,没想到他竟然也没有答上来,心里缓缓松了一口气,她微微抬头,露出一笑:“那这样,我们就打了平手,这灯笼归谁?”
康熙看两个孩子都没有答上来,爱显摆的个性冒了出来,他哈哈笑着说道:“中秋,即是八月十五,农历的十五又叫望,中秋将至,也就是说,十五的望月将到,但还没有接近。”
被康熙一点拨,欣妍马上想到了谜题:“谜底是可望而不可及!”
康熙和四阿哥赞许地看了欣妍一眼:“还有些悟性。”
星德过来拜见四阿哥和康熙,然后拿过灯笼,递到欣妍手里,微笑着说:“这灯笼是属于你的了。”
少年微微低着头,灯光流转映照,带着清雅的声音让人听了极为舒服。
欣妍接过灯笼,谢过星德,规矩告退。
康熙看着星德与欣妍的互动,嘴边带笑,眼神染上些暗色。
☆、第 61 章
细雨四月,国丧刚刚过去,四阿哥的后院就爆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主子,听说李侧福晋有喜了。”李嬷嬷的消息一直以来就很灵通,这不四阿哥刚给李氏请了御医来诊脉,这边李嬷嬷就啥都知道了。
“奥。”宋桃手上正画着一副兰花图,随便敷衍了下李嬷嬷。
“主子,你怎么这么不上心,我们府上已经有六年没人怀孕了,这一次李福晋怀上了,还不得瑟。”李嬷嬷着急说道。
“嬷嬷,她不生,也总会有人生,有什么好急的?”宋桃给兰花添上一撇叶子。
“主子,这话也不能这么说,你还只有一个小阿哥,要是能多几个小阿哥傍身,这万一有个意外……”李嬷嬷越说越离谱,让宋桃皱起了眉头。
“嬷嬷,你说话小心点,福兴身体健康,哪里会有什么意外,再者我已经有一儿一女,再多可就惹人注意了。这话以后休得再说。”宋桃难得对李嬷嬷冷脸以对,让李嬷嬷心有戚戚然。
“是,主子。”李嬷嬷也是关心则乱,这些道理她也是懂的,过了半响,她又开口,“主子,这次康熙爷带爷一起去南巡,您要不要争一争。”
这是康熙爷最后一次南巡了吧。宋桃虽然对江南景色有些向往,但是可不想去玩的时候,还有照顾一群男人,她宁可再等上几年,自个儿去,反而更痛快。
“爷自有打算。”宋桃觉得,四阿哥爱找谁谁去,反正不是她就是了。
四阿哥确实心里有所打算,心里的标准人选就是纽钴禄氏。
纽钴禄氏虽说年纪最小,可是这心思却比较活络,从不做出格的事情,但是却在一些方面让四阿哥记住了她。
比如,她每日会去服侍福晋将近半日,亲自泡茶给四阿哥送去,但是从来都只交给高无庸,并不出声打扰。无事时,便在自己小院里呆着。安分守己又懂得体贴人,这让四阿哥颇为欣赏。
耿氏虽然也安分守己,但是她除了规定的事情之外,从来都是龟缩在自己院子里,有些木然,与纽钴禄氏相比,确实少了些机灵,自然在四阿哥心里的分量就小了。
去年南巡让康熙很败兴,这一次南巡康熙带着一大群妃子,还有阿哥们准备好好行乐,等四月的细雨过去,选了个吉日就上路了。
八阿哥和十四阿哥并不在此列之中,他们两个领命去巡视安徽境内的旱灾受灾情况,同时勘探地形,打算在那里也筹建一个水库。
四阿哥带着纽钴禄氏走了,李氏要安胎,福晋病着,耿氏缩在龟壳里,这后院难得清静,宋桃娘俩还不死命去空间修炼,这时间也不等人,早点攒够了力量,早点脱离苦海。
春季一晃眼就过去了,大班人马回京。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与八阿哥在府门前碰了个正着。
“四阿哥,十三弟,这几个月过得如何,弟弟可累得慌啊!”八阿哥似乎是个晒不黑的人,去安徽折腾了几个月却一人很白,但是明显消瘦了不少。
十三阿哥是个直爽的个性,这会儿听到八阿哥明显嘲讽他俩的语言,不免气恼:“八哥,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四阿哥拉过十三阿哥,淡淡说道:“十三弟,怎么能这么和八弟说话,八弟也只是关心我俩。”
八阿哥笑着说道:“还是四哥懂弟弟的心思,不过现在日头正毒,四哥还是早点去府上歇息。”
十三阿哥再次跳出来说:“八哥,我们这些兄弟里,谁都知道,你不足月出身,身子是最弱的,还是你快去见嫂子,喝点绿豆汤吧。”
八阿哥看到十三阿哥,眼里泛起冷意。对於十三,他上辈子就对他冷言冷语,没个好态度,更不要说看着十三后来的风光和他的凄凉,对十三更无感,见到他这么说,他的笑容也收了。
“那可就多谢十三弟关心了,我毕竟比你虚长几岁,就奉劝你几句,做人不要太高调,这以后的路可长着呢!”
三个人在府前争锋相对,舌枪唇剑,一辆马车匆匆赶来,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
一个小太监下了车,对着三位爷说:“万岁爷找三位爷呢!”
康熙今年已经五十一岁,每到夏天便时时感到晕眩,更不耐热,于是就在承德的避暑山庄里长居。
三人快马到了畅春园见驾,通报进去后,就有人出门来接这三位大爷。
四阿哥看着畅春园门前的守卫,细细一数,有原来的一等侍卫十八人,已经替换到了二十人以上,而且看起来更加森严,皇阿玛自去年索额图闹事之后,这防守是越发小心了。
八阿哥看看这些侍卫们,神情反倒没什么变化,自有一股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感觉。
三人兜兜转转,来到了院子深处,正是澹宁居。
澹宁居是康熙平日的办公之处,它算上上华美,只是白墙青砖,周围又种了些松柏槐树,更显得朴实大气,屋子周围静悄悄的,让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有一种风雨欲来之感。
三人跪在廊沿之上,向康熙报道:“儿臣胤禛、胤禩、胤祥给皇阿玛请安。”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听康熙冷冷地说了一句:“进来。”
四阿哥和十三一听,康熙言语不善,心里一沉,而八阿哥低着的头,脸上露出的笑来。
三人进去之后,跪下行礼,而康熙却径直与屋内的张廷玉、佟国纬说话。
康熙今个儿的劲头十足,一把泛白的山羊胡整理地很妥当,双目炯炯,声音洪亮。但是四阿哥这么懂得察言观色的人,怎么看不出康熙正在生气,而且这气得还不清。
不一会儿,十四阿哥也来了,同样被晾在一边。
康熙和大臣们正在商讨俄罗斯侵犯黑龙江的事情,正说道怎么把俄罗斯赶出边境的时候,十四阿哥一听有战事,忍不住开口道:“皇阿玛,不如让儿臣带兵出征……”
他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康熙厉声打断了:“住口!这是你随便Сhā嘴说话的地方吗?你和老八可真会办事啊,人还没回来,告你们的状子就已经到了京城,拿去瞧瞧吧!”康熙说着,从御案上拿起一叠奏章,“啪”的一下扔了下来。
奏章不偏不倚仍在了老八和老十四头上,两人不约而同地俯首,惶恐道:“皇阿玛……”
可是在低头的刹那,八阿哥脸上却并没有恐惧。
四阿哥的余光瞄到八阿哥,皱起眉头,这老八和老十四又闹了什么?
☆、第 62 章
“你们看看,朕让你们去安徽视察河工,你们却大肆打压安徽盐商,安徽巡抚状告你们,敲诈民财,紊乱盐政。下边还有十几篇,说你们勒令盐商出钱治河,引起盐商不满罢市。水盗也乘机大乱,抢劫盐船。安庆、庐州、颖州、徽州、宁国、池州等地治安不宁,请旨弹压!”
康熙怒气腾腾,拿着茶杯的手都在斗。本以为老八是个有能力的,可是却又捅出个篓子让他来收拾。
八阿哥不紧不慢地说:“皇阿玛,安徽盐商真是胡作非为,如此群乱必成祸患,不如让而成和十四弟一起先去镇压,就能快速收到功效。”
康熙目光盯着老八,冷哼一声:“半个月?你说得到也要做得到!”
“皇阿玛在上,儿臣和十四弟从不做无把握之战,再说十四的领兵才能,皇阿玛是看过的。”八阿哥前个儿故意挑拨起盐商们的怒意,扰起群乱,就是为了现在的领兵。
他知道,他想光明正大继承王位的机率为零,既然如此,不如拿到兵权,现在就要暗自操控。趁着现在四哥还没有准备,他先下手为强,而一废太子,皇阿玛重病的时候,就是最好的下手机会。
没错,既然不能让皇阿玛传位与他,他就逼宫!
十四也在一边跪地请求:“皇阿玛,儿臣们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实在是秋汛将至,这水库建造又要耗费极大的人力物力,只能向盐商筹款。”
康熙不听十四解释,还要说话,这一听十四解释,心里更加恼火:“国库里难道连一两千万银子都没有,还要向百姓提取?”
管理户部的张廷玉跳出来战战兢兢地说了:“启禀皇上,这国库的银子真没了,上一次建水库还有连年征战差不多耗光了国库,而国库里的七千万银子,其实……都是欠条,国库实际银子只有不足一千万两……”
“什么?”康熙一听,只觉得双耳发聩,一阵头晕眼花,一个朝廷要控制江山社稷,处处都需要钱,现在这钱都快没有了,还怎么齐国平天下。
听到这个噩耗,康熙再没有整治四阿哥他们,挥挥手,疲惫地说道:“都下去吧。”
八阿哥看着明显显出老态的康熙,微微低头,嘴上却挂上了冷笑。
四人出去之后,八阿哥和十四阿哥也不热心与四阿哥他们聊,只是噙着一抹高深的笑容说了句:“四阿哥,您府上的宋嫂子可好,风华想她想念地紧,过些日子,定要请她过府一聚。”
说完也不等四阿哥回答,径直离去。
这句话,让四阿哥心里不悦极了,他的女人,怎么可以从别的男人嘴里说出来。
“四哥,我觉得八哥这个人有大问题。”十三总觉得老八想领兵镇压盐商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事后面必有后招。
连十三阿哥都看出来的事情,他怎么看不出来,这事儿,必须和太子商量一下了。
“二哥不在?”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来到太子府,却怎么也找不到太子,一个小太监回报,太子爷去东郊钓鱼,还没有回来。
四阿哥心里一沉,对太子的印象跌入谷底。
十三阿哥小青年火气旺盛,又正受康熙宠爱,口无遮拦地说:“这二哥怎么可以这般备懒,前个儿索额图闹事,皇阿玛没处置他,让他好好收心,学习掌权处理政务,这会儿倒好,一大清早不再东宫里批改周折,反倒有那闲工夫钓鱼,哪里还有太子的气度……”
“十三弟,不要再说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四阿哥止住十三阿哥的话头。
十三气鼓鼓地撇开头,手抱在胸前,狠狠瞪了小太监几眼。
小太监们,全都装作耳聋般站在那儿,这才让十三满意地收回视线。
突然,一个小太监指着一个方向说:“四贝勒,十三阿哥,太子爷回来了。
四阿哥两人把刚刚发生的事儿,和太子说了,太子也表示一定会去查探。
等四阿哥他们一走,太子放下钓鱼竿,冷冷一笑:“这老八,辛者库宫女之子能起什么浪子,倒是这老四,却是要提防啊!去年,敢请李明德那个老道士算命,和孤比富贵,肯定对孤太子的位子眼热了,这次来和孤打小报告,定是想通过孤的手,打压老八,而这老四就可以渔翁得利了,老四,你真是好计谋啊!”
太子自认为自己想通了事实的真相,只是派人盯紧了四阿哥,而八阿哥的势力反而任其增长,一个蚂蚁在怎么成长,也翻不起巨浪,而八阿哥在太子眼里,就只是一只小小的蚂蚁。
第二日,康熙让八阿哥和十四阿哥率兵先去镇压盐商。
然后又商讨沙俄进犯之事,四阿哥提了几个意见,都被驳回,而据粘杆处回报,这太子对他的监控严密了许多。
反正是事事不顺心,让我们热血正旺的四阿哥来到了宋桃的房里寻求**上的安慰。
一进宋桃的院子,就闻到一股花草的清香,已经让四阿哥的心情好了许多。
“爷,您来了?福兴和欣妍也在呢。”宋桃时刻不忘两个孩子,毕竟两个孩子与四阿哥相处的时日不多了。
四阿哥照例问了下福兴和欣妍的功课,又吃了晚饭,这天色就到了晚上了。
随着四阿哥后院女人越来越多,宋桃对四阿哥碰她的身体,心里的不适就越发强烈,现在只要一想到又要侍寝,她就很不高兴。
可是宋桃脸上的不悦却愈发激发了四阿哥的征服欲。
他屏退了所有下人,挑起眉毛,说:“怎么对侍候爷不满?”
宋桃淡淡地说道:“爷说得什么话,伺候爷,是妾身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唉,多么违心的话呀!
“给爷更衣。”四阿哥立在床边,看着宋桃静静走来,熟练地为他更衣,暗沉的双眼紧盯着宋桃的香软的身子,几个月不见,她依然那般香甜。
四阿哥侧躺在床上,高大的男子,单薄的睡衣里隐约露出强健的胸肌,宋桃微微撇头,几个月不见,这身材更好了咩,不要看,不要看,看了小心长针眼。
四阿哥看宋桃撇头,心里不满:“都容不下爷了?”他嘴里说着,一手捞过宋桃,把她仍在床上,他俯身而上。
宋桃被吓了一跳,不免挣扎,而四阿哥的大手紧紧禁锢住了宋桃的手,宋桃雪嫩的肌肤都被勒出红红的印痕来。
这四爷是怎么了,哪里吃了火药了,今天动作这么大尺度?宋桃的耐疼度很高,所以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头,连呼痛都没有。
烛光摇曳的灯下,四阿哥看着忍痛的佳人,悄然心动,他低头,狠狠吻上她的唇。
唇舌交缠,相濡以沫,□快速激生。
不可否认,四阿哥的女人越来越多,他**的技巧那是越来越好了,宋桃的脸因为生理反映变得酡红,意识似乎也变得朦胧起来。
他单手就脱去宋桃的衣服,手指熟练地拨弄她小巧的胸部。硬硬的米粒,细腻的肌肤,柔软的**,单单这样,已经让他的**膨胀到了极点。
“你真是个妖精。”四阿哥薄薄的嘴唇里吐出一句轻赞。
宋桃有些糊涂的脑袋,还在忙着分析,得到四阿哥这样的称赞,倒是值不值得她骄傲呢?
四阿哥的□紧紧抵住宋桃的小腹,慢慢地磨动。
这是一种非常磨人的动作,既能因为享受到了小小的快感,缓解一部分的**而兴奋但是却又因为没有完全结合,而让人感到空虚和心痒难耐。
宋桃酡红的脸,眼神迷离,对着压在他身上的四阿哥,还有心情打趣,她伸出手,扶上四阿哥的脸,柔柔一笑,如最恣意的桃花盛开,落在了四阿哥心里:“爷,你可真会折磨人啊!”
四阿哥愣了一下后,微微露出笑来,这女人的反映向来就是这般与众不同,也就是这些不同,日积月累,竟然让她走进了他的心里。
他想得到她的所有,占有她的一切,无论是她的身体还是心。也许,是八阿哥是不是表示出对宋桃的关心,更刺激了四阿哥的心,他突然好像叫身下女人的名字。
“桃儿。”
一声轻喃,他眸色一深,俯下头,含住早已敏感地竖立起来的ru头,用唾液润滑着轻轻咬动,一只大手却仍然不停地狠狠捏着唇外的雪白凸起。
宋桃皱了皱眉头,什么声音,好像在叫她的名字?
在她还想思考的时候,一股异样的感觉,淹没了她所有的感官,她不由地轻呼出声、
原来是四阿哥一个挺身,进入了宋桃的体内。尽管有那么多女人,四阿哥都不会否认,他身下的这个女人,是最棒的一个。
紧致而又富有弹性,柔软又多湿滑,热浪包裹着他的感官,让他忘情的律动。
低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给爷再生个孩子吧。”
宋桃的手环住了四阿哥的脖子,腿垮在他的胯部:“如果四爷,你从今以后只爱我一个,我可以答应你再为您生儿育女,但是明显,你做不到,所以对不起。”宋桃的心里默默想着,不由地有些悲哀。
床嘎吱嘎吱响着,喘息声让外面的丫头太监们听到面红耳赤。
随着四阿哥最后的冲刺,两人双双到达了□的顶峰。
简单地梳洗一番后,两人平躺在床上,四阿哥无视床上的规矩,揽过宋桃,要她枕在他的胸上。
宋桃非常不解,今天的四阿哥可让她摸不着头脑啊,于是她开口问道:“爷有心事吗?”
四阿哥板过宋桃的脑袋,让她的眼睛对着他的:“你和老八什么关系?”
宋桃一脸莫名,她和八阿哥有毛个关系啊,不过转念一想,难道是这天杀的老八,又有什么行动了,这几天她真是疏忽了。
四阿哥看着宋桃的表情,原本要放松的心再次变得躁动起来,但是他越生气,脸色就越冷,他捏紧宋桃的下巴,冷声说:“不要背叛爷!”
宋桃望进四阿哥深邃的眼睛,突然莫名其妙地觉得,四爷似乎在害怕?
他明明在威胁她?又怎么会是在害怕?害怕被人抛弃,亦或是害怕行走人世几十年,却依然孤单一人?
宋桃你多想了吧。
“爷,宋小桃到死都没有背叛您。”是宋小桃,可不是宋桃。
四阿哥看着宋桃尤为坦荡的眼睛,心里依然有放不下的担忧,但是悄然松了口气。
☆、第 63 章
时间总是跑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康熙四十七年。太子的一件件丑闻像膨胀的爆米花机一样,大把大把地喷发出来,夜游深宫与康熙妃子缠绵与床榻,奢靡败家,暴躁地羞辱官员。于此同时,康熙正在惊人地衰老中,两鬓已经全白,身子也越发消瘦起来。朝堂上的局势有一种似乎要一触即发的紧绷感,太子的拥护者正在流逝,八阿哥看起来依然孑然一身,但是朝中大臣却如上辈子一样拥护他。这让宋桃非常不解,这老八在最近三年来,频频与百官接触,这么大的动作,就是连康熙也有所察觉,那他这般重蹈上辈子的覆辙,不正是自取灭亡吗?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萦绕在她的心头,总觉得这后面一定还有后招。一只小鸟停在她的肩头,她取下它脚上的信纸,是博古齐的来信。看了一遍,原来这孩子,脚已经痊愈了。尽管今年是不详的一年,但是也有好事啊!宋桃把纸条销毁,摆弄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正做得仔细,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人来的声音。“宋额娘。宋额娘。”嚅嚅的声音从花丛中传来,一个小娃娃摇摇晃晃跑了出来,抱住宋桃的大腿。“是弘时啊,来让宋额娘抱抱。”宋桃一把抱起小弘时,摸摸他的光脑袋,惹得小包子呵呵傻笑。还是小包子可爱啊,虽然这包子不是她亲生的,但是这孩子却与她极为投缘,也许是他出生时,身体虚弱,她给他喝了一口空间水的缘故吧。现在的她已经修炼到第七层,能刻录五行遁术符咒,福兴的修为已经与她一样,欣妍也勉强修炼到了第三层,避毒符也能自如修炼,再者欣妍已经虚岁十五了,她明显看出那拉星德对欣妍有好感,也许提亲的日子将不远了。无论是远嫁蒙古,还是嫁给那拉星德,宋桃送欣妍口里挖出的答案永远都只有一个,她的芳心早在多年前,就遗落在了博古齐身上了。“姐姐,我又来叨念你了。”李氏自生了弘时,性格便不再乖张,这儿子来之不易,她想要护住他,学会了收敛,不生事端,紧紧抱住宋桃和福晋的大腿,这样做,连她的最后的孩子也得以慢慢强壮起来。宋桃对李氏还是有那么一份情谊的,看着弘时体弱地似乎要去世一般,她最终还是偷渡了一口水让弘时喝下,不管他以后怎么样,就让他成为这李梦瑶最后的寄托吧。风雨欲来风满楼,在宋桃的担心中,康熙一废太子还是如期而至,太子被废,十三被投入到养蜂夹道,大阿哥圈禁,四阿哥他们则被关进大牢。只是这后续却没有像原来那般,反而是康熙急病,一度病危。
深夜,紫禁城中,八阿哥背手而立,夺嫡之争他提前了近十五年,但是这是他尽心布局二十几年的心血,不成功便成仁。一群小阿哥跪与大殿之外,唯留八阿哥在大殿之内。四哥,你上辈子,怎么得到皇位的,这辈子我就怎么得到!“李德全,这皇宫外都是我的兵,这大臣也都向着我,你觉得该怎么做?”“皇上崩了,新帝为当今八贝勒!”一把短刀夹在了李德全的脖子上,他最终跪倒在地上。皇上,德全……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了一个叹息。大清朝要换天了,八阿哥疲惫地走出康熙的寝殿。一战的结束,其实是另外一战的开始。“大胆胤禩,弑君谋位,该当何罪!”四阿哥骑马而来,还有一大批精锐部队紧随其后。八阿哥脸色变了,他在城外布置了多少兵力,竟然能老四突围。“你怎么进来的?”四阿哥身后的博古齐一米八的个子,坐在雪马之上,他张扬恣意地笑着:“老子一出马,没有打不赢的仗,臭虫,你还是乖乖投降吧!”练兵十年,终于出动了。四阿哥看着身后的博古齐,露出笑,这博古齐果然是天生将才,短短十年对布兵之策了如指掌,最奇特的一点,他竟然能训练鸟群,组成了一支精锐空军,这老八的兵,在空军和步兵的连番炮轰下,连连败退。“大胆胤禛,先皇把你囚禁与天牢之中,你私自脱身,又该当何罪?”八阿哥直指四阿哥,力求镇定!近三十年的谋划,又怎能功亏一篑!“胤禩!”一声呵声从八阿哥身后响起,一身龙袍的康熙走了出来!“皇…皇阿玛!”八阿哥难以置信地转头,看见的,明明是已经断气的康熙,他耳朵隆隆作响,腿脚不稳,瘫倒在地,“诈死?”康熙冷冷地盯着八阿哥,大脚狠狠踢向八阿哥,这一脚,让八阿哥喷出鲜血来。当皇阿玛走出来之时,他就败了。“来人,把这不孝子打入死牢!”一场变动,结束在夏夜微凉的空气中,当宋桃得知这个消失时,心里变得分外难受,这个局,其实是她想出来的。因为八阿哥太信任上辈子的经验,所以她将计设计,让博古齐和四阿哥说了她的主意。四阿哥对八阿哥早就有所怀疑,博古齐的计谋,也非常对他的心思。这老八拉拢群臣,无非是想要在他不光明地登上皇位之后,能有力地支持他!但是也正是他这里的动作,让康熙也对他产生了怀疑。八阿哥知道一废太子之后,康熙会因为心力交瘁而重病,根本没有精力能顾虑与他,所以在这里,他忽略了康熙。他也忽略了上辈子没有的一个人,博古齐。这两点的忽略,就是导致他全盘皆输。这一局输得太惨,直接决定了他的下半辈子要在天牢里度过。
宋桃的意识海已经能飘出很远,她看到了隔壁府里,八福晋消瘦的身影,还有那几个小小的孩子,她帮助四阿哥,击垮了八阿哥,对吗?她摇摇头,夺嫡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她对八阿哥心软,那么四阿哥便是第二个八阿哥,福兴、欣妍她可以带着走,但是这几年来一直对她不错的那拉氏,还有李氏、纽钴禄氏和耿氏,还有对福兴交情深厚的弘晖,可怜的弘时又怎么办呢?她试着安慰自己,这个结果,是公平竞争的结果。她没有做错,只是顺应了时代的步骤。只是,想着八阿哥被关入天牢的最大原因是她的时候,她依然寝食难安,罢了,既然心里不安,就做点什么吧。她折了几十只纸鹤,施展了一个寻人的法术。一一放飞,她希望这几十只纸鹤中,能有一只找到寻缘,看他能不能有办法渡一下执迷了两世的八阿哥。夜晚的事变,便康熙全面封锁,但是紫禁城里压抑地气流却一直没有改变,大家都瑟缩着,战战兢兢。既然这是一场阴谋,所以十三从养蜂夹道中放了出来,太子又有三阿哥谏言是八阿哥陷害,也被释放了出来。反而是在八阿哥叛乱中领兵的十四阿哥被关入了养蜂夹道。等到秋天的时候,四阿哥从贝勒的头衔升到了王爷,博古齐因为立了大功而被赐予了一个军,成了最年青的军队将领。所谓的衣锦还乡就是这么说得吧。十年的痛苦,还得一朝成名,他带着几十车的厚礼,浩浩荡荡回到科尔沁草原。当蒙特和王妃苍老的容颜映入博古齐的眼时,博古齐扑通一下跪下,一手扣在胸前,行了一个蒙古跪礼。“阿玛,额娘,孩儿不孝,让你们担忧了。”
九千岁的神兽,在十年的幽禁中,快速成长着,他从小就是一颗蛋,没有父母的关爱,但是在这里重生,是他们这两个凡人对他细心呵护,即使他犯错,他们依然每年都托人捎给他蒙古特产,每年都寄来厚厚一打家信,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爱。所以,他们在这神兽的眼里,不在是凡人,而是他的父母。蒙特笑着,拍拍博古齐的肩膀,他想说什么,但是心情激动的他,除了偷偷擦干眼泪,大声大气地说:“来人,今晚大摆宴席!”王妃已经泣不成声,只是一遍又一遍摸着博古齐的脸,傻傻地说:“都长这么大,这么俊了!”阴云总有散尽的时候,博古齐傲立在蒙古草原之上,他吹出长长的一声口哨,唤来天边最强壮的雄鹰。他跳上它的背,牵起缰绳,升空!广阔的天空,广阔的草原,广阔的世界,这里才是他博古齐的天地。京城,康熙翘望着天边的云彩。这场变故,始终是让他的身体便虚弱了很多,他不得不思考,到底谁才是最好的继承人。正想着,一个小太监跑来,说:“德妃娘娘,晕倒了,皇上您过去看看吧。”德妃最骄傲的,最在意的无非是他的老十四,这一次,十四出了事,德妃还能不着急,整天茶饭不思,为儿消得人憔悴。康熙原本也不想去看德妃,但是这老四正得他的心,所以还是要给老四一个面子,决定去德妃那里一趟。德妃自然是为老十四求情。
但是康熙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谋反之罪,想当初对待博古齐的重罚就可想而知。德妃看康熙不想谈及十四,心里更是怨恨四阿哥,都是他的错,才让他的老十四出事了,她突然想起,前些日子,那拉氏来她这说起欣妍的婚事,毕竟明年欣妍就十六岁了,这皇室格格都比较完婚,但是阿哥家的女儿还是偏早些的。那拉氏的意思是把欣妍嫁给她的侄子星德。现在她可以肯定地说,她绝对不同意,让欣妍就这么嫁到京城,她要把她嫁到蒙古最偏僻的角落,让她在那过最艰苦的日子,受寒挨饿,最好嫁过去不足一年就死掉。老四宝贝这个女儿,她就要无情地摧毁她!
☆、第 64 章
昏暗的天牢之中,胤禩温润的脸早已不再,而是黑乎乎一片。他莹润的眼睛,盯着手指上带着的白玉指环,上面绣着一朵朵玉兰花。
这是风华亲自雕刻给他的。
那小丫头,平日里就是直爽,可是只有他知道,她在私底下特别爱哭鼻子,不知道他出了事情,她又哭成怎么样,又再怎么为他奔走。
夺嫡之路,本就凶险,久等四十年,不如放手一拼,拼得过,那就黄袍加身,富贵永享。拼不过,也就如上辈子一般,圈禁致死。
这辈子,他的失败不会影响到老九、老十,他的失败,也不会让风华有“大清第一妒妇”的名头,他的失败,不会牵连到任何一个爱他之人。
他的额娘,因为疾病早早过世,也正因为这样,不用让她看到他失败的样子,他也……心安了。
他看着从天窗里好不容易透进来的一缕阳光,他自小就教育弘旺要好好照顾风华,这孩子虽然一向来体弱,但是在过去几年,那个女人的治疗,却好了很多。
因为这份情,他明明有很多下手机会,能铲除掉这个定时炸弹,却因为弘旺对她的眷恋,风华对她的欣赏,无法下手。
胤禩让阳光打落在他的手心,扬起一抹和煦的笑容。
不拼一拼,他会后悔,但是拼过了,虽然现在失败了,他却不悔。
胤禩原以为老天让他重新活一遍,是为了让他得到他上辈子没有得到的东西,他以为是皇位,但是却依然失败了。
而他的失败,又失败在两个上辈子没有的因素。
一个是神秘的宋氏,另一个是能驾驭鸟群,明明被挖了膝盖,却能站立起来的博古齐。
这分明是老天不让他成功,难道是老天在告诉他,他这辈子近三十年都想错了吗?如果错了,那他重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胤禩注视着阳光,陷入迷茫地思索中。
康熙坐在上书房里,还没有从老八叛乱中回过神来。
现在想来,如果没有老四的及时告知还有那一颗叫做“龟息丸”的丹药,又怎么能成功地在心细如发的老八面前诈死?
细细想来,这一切的计谋,似乎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实施了。
很小的时候,老八就懂得藏拙,表现地从来都只是稍许聪慧而已。他远不及胤礽聪慧、又不及老四冷静,他的字也平淡地看不出奇特。
这胤禩为他挡倒,在他面前扮孝顺,让他对他消除了大部分顾虑。一个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儿子,他真得被他感动了。
为了建立河工,他不惜交恶与安徽诸官;为了筹款,他笑着脸皮,周旋于百官之间。当他意识到朝上的官员与老八关系越发好时,太子出事了,他的全部经历都放在了胤礽身上。
胤礽实在是太让他失望了,他灰心失意,半辈子培养的心血,却因为他一句“坐了30几年的太子,真得做够了”打击地他心头巨震。
一个儿子,因为老爹活得太久,所以想谋害他,而且这个儿子,还是他所有子嗣中最爱的一个,怎么不上他伤心难过。
太子动乱,只有老八全副心思扎在安徽水利之上,半点没有参与,而他其他的成年儿子们,却都有嫌疑,一个个地都想置他于死地,他这个做阿玛的是不是真得很失败。唯独只有老八,他是对他放心的。
人老了,就不中用了,不吃了几餐饭,吹了几次风,竟然就病了。
他心里想着可爱的十八,离去时的苍白无力;胤礽探听他的行踪,企图谋害于他。想到这些,他的心里就生疼生疼,这病也愈发重了。
甚至有一度,他都认为自己撑不下去了。
老八鞍前马后地照顾,每次他清醒过来,总能看到他的影子。
他老怀安慰,总算还有一个儿子是对他不错的。
可惜,可惜,真是可惜,当那年那个小子,驱使一只飞鸟给他送信的时候,他哪里相信,这老八是这种人,就是这丹药他也不敢乱吃。
他偷偷找李德全试药,发现食用这药之后,会让人有半个时辰陷入无心跳,无呼吸、无脉搏的状态,然后依然会恢复如常。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连根拔起,康熙决定试验一下这老八。
他屏退了所有人独独留下老八,拉过他,对他说,老十四,最像他的性格,又颇有将才,就传位与十四,让老八好好辅佐他。
说完这话,他吞下了药丸,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机能都停止了,体内生生不息,感到充沛的精元,尽管身体的各项机能停止了,但是他却依然能感知到外界发生的一切。
他听见老八传唤了三四个太医,为他诊脉。但是他依然不放心,又传唤了他的私人太医,仔细诊断。
这逆子真是沉得住气,确定他死亡都耗了近半个时辰,如果没有这药,就是普通的诈死,绝对逃不过他的眼睛。
不得不说,这逆子的城府之深。
他的声音传来:“李德全,这宫外有我部署的精锐部队。这宫里,我也部署好一切。你打算怎么办?”
这逆子竟然有能力把皇宫控制到这般地步,他的兵力,又是哪里得来?难道是上次镇压盐商所出的兵,这老八把一只小小的军队,发展到如此地步,他可以想象,这局绝对不是布了一年两年的。
或许这军队他早就暗自培养,少的不过是光明正大地带兵,把这支军队带到京城。
这逆子真是厉害啊,乘着他重病,疏于防范之时,转移部队,又假借看顾病痛,来对他紧紧盯梢,让他不能做出任何动作。
如果一有风吹草动,他就立刻收手,然后神不知鬼不觉。
好计策,好计谋啊!
这药丸的功效,颇为奇特,不但在半个时辰后,让他再次苏醒,就连病也好全了。
这孽子,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有人能驾驭雕,而且还编了一对空骑,把他铁桶般的军队攻破。
不得不说,老四和那小子立了奇功了。
那小子,确实是个奇才,不过所谓奇才总是难以掌控,一个弄不好,反而会对他不利。也许,联姻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德妃不说,他还不记得,这欣妍丫头,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
这德妃要是知道,她向康熙提出把欣妍远嫁蒙古,又指出那些小部落的世子们,本意是让康熙把欣妍嫁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却不想反而弄巧成拙,让康熙想到把欣妍嫁给正当红的将领博古齐。
☆、第 65 章
康熙下旨,封欣妍为和硕端惠公主,与次年四月嫁给博古齐。
这个消息让欣妍喜极而泣,也让宋桃心里倍感欣慰。
日子悠悠过去,很快就到了欣妍成婚的日子。皇室嫁公主的阵仗总是特别的隆重。
满满的一百二十抬嫁妆叫很多人连呼过瘾,再加上康熙加赐的二十台,老十偷偷添上的十台,算起来却是一百四十五抬嫁妆了。这在京里还是头一份,没有哪家格格不羡慕的。
博古齐来迎亲时,更是轰动了整个京城。
那一天,他披上一身大红喜服,脚踏一只雪白大雕,大雕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芒,大雕额头长着一撮金毛,眼睛透亮有神,雕爪强健锋利,在空中盘旋,偶尔鸣叫一声,四方就涌来无数飞鸟,这景观让看过之人,实在难忘。
前来观礼之人,啧啧赞叹,不愧是科尔沁亲王世子,天才将领博古齐啊,率领一支空骑前来娶亲,这四王爷的女儿正是好福气啊!
宫里面的德妃气得闹心闹肝,捏紧了帕子,心想:你有命嫁,也要让你没命享!
弘晖和弘昀自然也看见了,想到他们的姐姐,每天最喜欢的就是看天边的飞鸟,练字不由自主写出的博古齐三个字,就知道,他们的姐姐如愿以偿了。两个青葱少年看着比起神勇大雕一点都不逊色的博古齐,看他完美的身躯,再看两人干煸的豆芽小身躯,然后两人握爪无言。
屋内,宋桃正在帮欣妍梳理长发。
她的手指灵活的聚拢欣妍乌黑的长发,仔细缠绕在金錾花的扁方外,另一手挖出一点固定用的头油,把外面个别碎头发贴服在一起,没一会一个漂亮的新娘髻就梳成了。
宋桃借着前方的镜子仔细打量了一番,从梳妆匣里舀出早就准备好的攒珠累丝金凤簪Сhā在了欣妍的发髻上,满意地点了点头。
旁边伺候欣妍梳妆的人也连连赞扬,有说新娘子漂亮的,有说宋桃手艺好的,还有说那博古齐好福气的。
宋桃看了李嬷嬷和红粉,笑着说:“大家退下吧,我有些话要和欣妍单独说。”
嬷嬷们见人家母女有话要说,也就笑着退下了。她们一走欣妍就紧抓着宋桃的衣摆,哆嗦着说道:“额娘,我心里怎么这么紧张,好像呼吸都困难了似的。”
宋桃用手抚着欣妍的后背,柔声说道:“深呼吸几次试试,女人出嫁总是免不了要紧张些的,正常得很,别勉强自己。”
在宋桃的抚慰之下,欣妍这才平息下来,这心情一平静下来,红晕就慢慢爬上了她的小脸。
宋桃知道她肯定想起博古齐了。
她已经找博古齐问过,对欣妍的心思如何。
没想到,那小子竟然非常直接地向她点点头。
不是她想怀疑,实在因为博古齐这丫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表现出他对欣妍有意思,再说两人的年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那是9千年啊!
博古齐收敛他一贯大大咧咧的脸,正色说道:“十年前,我就对自己说过,以后再也不会让她哭!”
他说,为了这个目的,他一门心思修炼、提升自己。要为他来到人间第一个为他落泪的人,无论在人间还是仙界,都开心快乐。
他说,因为怕她哭泣,所以在自己成功之前,他选择不见。
宋桃看着已经顶天立地的男子说,信了。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孩,默默奋斗十年,面对这份情感,她还有什么能怀疑的。
“额娘,我舍不得你。”
欣妍突然抱住宋桃,眼眶泛红。
宋桃心里也跟着难过,欣妍是她第一个孩子,她看着这孩子从瘦瘦小小的一个,长成明艳动人的大姑娘,这十几年来,都没有真正离开过她。现在她要嫁人了,怎么舍得呢?
不过,她难过没多久,就笑着说:“傻孩子,额娘以后会经常看你的。”
欣妍一听,了悟:“额娘,你是说……那弟弟?”
“弘昀那小子的修炼天赋那么高,又学会了遁术,哪天想走还不容易。”宋桃嬷嬷欣妍的脸说。
“额娘,阿玛会不会孤单?”欣妍为人子女,总是会为四阿哥担心。
宋桃笑笑:“你阿玛又要迎娶新人了,听说是个美若天仙的女人,你说阿玛会不会孤单?”前阵子,去福晋那,可没少听,小年糕的名字。
说了这些后,宋桃不忘嘱咐欣妍要勤加修炼,这博古齐可是上古神兽,笀命悠久,所以欣妍不勤加练习不行啊!不过转念一想,博古齐那小子,肯定会给她这个没什么修炼天赋的女儿,想好对策的。
哈哈,有个神兽女婿,女儿修炼的事情还用担心啥呀!
宋桃舀出还几个小袋子,袋子虽小,但是她刻了一个空间符咒,虽然只能扩大一立方米,这几个袋子,她装满了空间里的特产,还有珍贵的药材,她能给的,也就是这些了。
“你到了蒙古,还有一个惊喜等着你。”宋桃神秘地说。
欣妍忍不住好奇,不过宋桃怎么都不说。
母女俩最后相处的时间总有到头的时候,李嬷嬷在外面喊:“主子,公主,驸马到了。”
宋桃为欣妍盖上盖头,等着弘晖背着欣妍出门后强忍着到了眼眶的泪水笑呵呵的看着,心里的不舍却怎么也消不掉,虽然知道还能再见,可是女儿嫁人,就感到女儿长大了,她将会有自己的新的人生,而她这个做娘的,最重要的任务就这么结束了。
心里即空虚,又欣慰,又有着莫名的难过。
她传音给博古齐:“以后,我的女儿的手,你一定要拉紧,拉稳,不要放手。”
博古齐回头,对着宋桃沉稳一笑:“一定。”
宋桃也笑了,这小子,变得让人放心了。
繁花四月,温暖的阳光下,彩纸飞扬,唢呐声声,十里红妆,她希望,她的女儿幸福一生。
眼看着轿子越抬越远,和弘昀站在一起的那拉星德,也暗自伤神。弘昀揽住那拉星德的肩膀,说:“兄弟,喝酒去!”那拉星德故作洒脱,扬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今晚不醉不归!”
欣妍出嫁伤心的,可不止宋桃他们,还有我们亲爱的四阿哥。
四阿哥晚上回来时喝的浑身酒气,一进门就揉着头对宋桃说道:“博古齐那小子哪辈子修来的福分,才能娶到爷的女儿。他要是敢对爷的女儿不好了,看爷怎么收拾他。”
宋桃见四阿哥摇摇晃晃的忙把他扶到榻上躺好,又对雪仪吩咐道:“快去叫人烧水给爷沐浴。”
吩咐完才对四阿哥说道:“咱们欣妍那么好,博古齐疼她还来不及呢!”
四阿哥侧过身来拉着宋桃的手枕在头下,对着宋桃道:“欣妍是爷从小宠到大的,那小子就是让欣妍掉了一根头发,爷就揍他个不知东西南北。”
宋桃听了,笑着说:“女儿在蒙古呢,教训博古齐,爷可能要鞭长莫及了。”
四阿哥以为宋桃在责怪他把女儿嫁得那么远,心里没来由地不想让宋桃难过和误解他,半响后说道:“欣妍的婚事是皇阿玛钦点,爷也是做不了主的,不过爷可以答应你,等我们再有一个女儿,爷一定让她留在京城。”
现在老八失败,太子虽然又再次复立,可是这朝中局势依然阴沉,只要他小心谨慎,那最高的位置,他还是能争上一争。到时候,他便能做主了。
宋桃给四阿哥端来醒酒汤,淡淡地笑着说:“爷,妾身怎么会怪你呢?妾身很早就说过,希望把欣妍嫁到蒙古的。”
宋桃这一说,四阿哥便想起来了,他看着宋桃淡淡的微笑,心里突然有一种快要失去她的错觉。
这种感觉,让他有种抓狂的心痛。
他一把压下宋桃,不行,他的女人怎么可以离开他!
四阿哥接着酒劲,疯狂地要了宋桃一遍又一遍,在宋桃的身体里面播种下最炙热的种子。
自从宋桃的修为越高,这月事也来得越少,有时候甚至几个月才来一次,怪不得修真之人,子女稀少,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
也许以后,想要孩子,会越来越难得吧。
女儿嫁人了,儿子也快成年,他一个心理年龄直奔五十的老女人,突然好想再有一次做娘的乐趣。
在皇室里做娘总是有太多规矩,这一次,她好想和自己的宝贝经历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有了这个想法,她这一次没再避孕,接下来就看老天了。
最让她担心头疼的傻女儿嫁人了,她的心事也差不多放下了大半。最近她收到了博古齐的来信,说:德妃竟然派人刺杀他们,真是不自量力。他已经给那老太婆下了狠毒,让她慢慢痛苦个十几二十年,敢动他的宝贝,他就百倍奉还。
信上还提到,欣妍看到马仔、羊仔、牛仔它们的兴奋。这个惊喜可差点让她和它们一起睡,而忘了他们的新婚之夜。
宋桃摇摇头,也不打算为那德妃做什么!这丫她也看不惯很久了,让她被病痛折磨地没那心思害人,还积了阴德呢!
那拉氏的身体在宋桃最后几次治疗后,慢慢康复了,她重新收回府权。年氏也被嫁人了王府,因为王爷有三个侧福晋的位置,而年氏对於四阿哥又有特别的意义,所以这一进门就封了一个侧福晋。
新妇进门,免不了宠幸一番。
宋桃借此机会,开始用法力让自己消瘦、虚弱。要走就走得彻底,死就是最好的逃脱方法,让四阿哥认为自己死了,以后她行走江湖,才方便啊!
秋风吹起的时候,宋桃的院子传出了一个消息:宋侧福晋去了。
那拉氏呆愣了许久,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都不自知。她苦笑地叹口气,这后院唯一值得深交之人也不再了。
为了这么多年的盟友情谊,她答应了宋桃在病重之时求她的事情,把李嬷嬷发配到宋桃的庄子,让翠竹一家好好赡养她。李嬷嬷这把年纪,也终于听到有人叫她娘了。
红粉这丫头,也配给了宋桃庄子的一个小厮。其他的几个丫头们,则尽量发配到不重要的地方。
而弘昀则养在福晋的膝下。
四阿哥久久注视着宋桃的院子,尽管宋桃不在了,他却没有封那园子,甚至不让下人们动乱院子里的摆设。
他的心底深处,绝不承认,那个在他身边浅笑的女子真得走了,他摸着手腕上,宋桃最后赠送给他的桃木佛珠,咳嗽。
“爷,天气凉了,走吧。”年氏不知何时来到了宋桃的院子,为四阿哥披上披风。
四阿哥突然转头冰冷的眼神看着年氏,扯下披风甩到她脸上:“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爷,妾身只是关心您。”年氏弱不经风的身子抖了抖,委屈地说。
“出去!出去!”四阿哥怒声喝到。
这里,他不想留下任何其他女人的味道,搅乱这一室清香。
☆、21世纪现代游(一)
当宋桃从过渡使用遁术的虚弱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她再次惊讶了,阴暗潮湿的一室一厅的破旧公寓老楼,熟悉的泛着黄|色的墙壁,简单的单人床,而她也正睡在床上。
她一骨碌起身,正看见那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拐腿桌子和凳子,上面还摆着昨晚上没吃完的剩饭。
再一看挂历上显示的时间2012年2月20日,这不是她穿越清朝的第二天吗?
难道清朝度过的那些日子,就只是自己的南柯一梦,她虚弱地扶额,要不要这么真实的梦啊!她无力地再次躺倒在床上,踢腿抗议。
“这是哪?”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让宋桃嗖得睁开眼睛。一张大大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定睛一看,竟然是…...是八爷!
宋桃快分不清哪个是现实哪个是幻想了?
她伸手捏捏自己的脸,哇呀,好痛!
是真得?!
“你是八阿哥,爱新觉罗.胤禩?”宋桃有些惊悚地发现,眼前的男人竟然是飘在空中,他……是鬼?
胤禩露出一抹温润的笑:“真是在下,你是小四嫂,宋氏?”
宋桃心力交瘁了,这老八都知道些什么啊?她默默纠正:“您好,八阿哥,我们现在在21世纪,所以请您别在叫我‘送死’了,我的名字是宋桃,桃子,桃树的桃!还有小四嫂已经死了,请叫我宋桃。”
胤禩飘落在室内唯一的一把凳子上,笑着说:“宋桃,这名字和宋氏很像。不过你毕竟是我的嫂子,直呼其名不甚规矩。”
“怎么八爷也学起四爷,讲规矩了。21世纪讲得是平等,不如这样,你称呼我为宋桃,我称呼你为胤禩,这样既公平,又有礼貌,怎么样?”
“行,”胤禩笑着接受,他对规矩确实不甚严格,到了现在半人半鬼的境地,更不在乎了。
如果她穿越三百年的清朝是真得,那么这八阿哥穿越到三百年后,也不算稀奇,不知道她的随身空间有没有跟过来。她用意念一扫,脑海中便出现了青山、草原、大海、竹楼、池塘。呼,还好,还好,这空间好像是和她灵魂绑定的,现在也跟着自己来到现代了。
看到空间的存在,宋桃的心也安定下来。
“你都知道些什么?”其实开口叫胤禩,还真有些奇怪,索性不称呼名字,叫你得了。宋桃从一开始的慌乱中冷静下来,看向八阿哥,话说,这么多年来,今个儿还是第一次与八阿哥近距离接触啊。
胤禩好奇扫视了一圈宋桃的屋子,然后松眉笑着说:“不用这般紧张,我一个死过两次的人,可没这么可怕。”
宋桃挑眉,不过又有点气恼地放下眉毛,和四阿哥相处这么久,竟然把他的习惯动作也学来了:“你死了?”
胤禩笑着说:“差不多。”
差不多,也就是还没死。宋桃想到了一个关键人物:“是寻缘?”
胤禩舒缓地对她点头,声音和润:“他说,让我随你来寻找老天给我再一次生命的意义。”
这寻缘真是给她找了个苦差事啊,老实说,这老八重生的意义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的穿越,那绝对是老天对她的垂怜,让她单调乏味又痛苦的人生给予精彩和温情。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段,得了寻缘的空间,这点忙还是要帮啊!
就当让老八陪她逛逛街也好啊。
宋桃看了眼自己凌乱的发型,还有自己身上宽松的睡袍。
她对胤禩说:“劳烦您闭眼片刻,我要更衣。”
胤禩这才看到宋桃□的胳膊和那单薄睡衣下若隐若现的身躯,他温润的脸上露出尴尬,飘起来,在这狭隘的陋室四处转动之后,无奈地说:“我该去哪里,比较合适?”
老八对这房屋格局实在是不太清楚啊。
宋桃看着老八难得局促的表形,脸上也露出笑意来:“这是卧室,出了那门,就是客厅,你去那间等着。”
老八飘着出去,宋桃随手关门,上锁。
听着上锁的声音,老八专注地看了会门把,发现还是搞不懂这门怎么就这么啪一声就锁上了。
思考片刻之后,他明智地放弃了,继续在客厅里闲逛。
这白白的盒子是什么?老八漂浮着过去,好奇地看着宋桃的老式冰箱。他正围着它转悠的时候,冰箱突然“嗡”的一声震动了一下,吓得老八花容失色,快速逃窜:“这什么怪物?”
经此一吓之后,老八乖乖坐在宋桃因为买不起沙发而换购的榻榻米上。
在卧室里的宋桃,现在正钻进空间泡温泉,温泉里面倒影出宋桃的样子,嗯,看看自己美美的容颜,心里还是喜悦啊!不过,慢慢的,她就发现不对了,这,确实是她看了十几年的脸,但是问题是,她现在是在21世纪,她的容貌不是应该是她宋桃的脸吗?怎么还是宋小桃的。
请问,寻缘高僧,我这是魂穿呢?还是身穿呢?
如果她是身穿的话,原来的宋桃去哪里了?她记得她是睡着睡着,就穿越的,又不是出车祸啥的,连身体都没有保住的。
很多问题,实在想不通,她就不想了,无论过去未来如何,最重要的是当下。再说这宋小桃的容貌与她宋桃年轻的时候有八分相似,就连声音都差不离,如果别人怀疑,她就说,她去韩国整容了!
不知道这次回现代,还会不会回去,不过宋桃的第六感告诉她,她在现代可能就一短暂的旅途,她的最终归宿依然在清朝。
被皇家折磨了这么多年,就当回现代这个自由国度快乐度假吧!
温泉泡得全身通泰,用法术把长至腰间的头发烘干,这才出了空间,换上久别了的牛仔裤和白体恤,再把长发扎成马尾辫,哪里还有三十岁老女人的影子,就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嘛。
宋桃正想开门出去的时候,在客厅里的200块的破手机想起了欢乐的声音。
原本安安静静坐在榻榻米上的老八,又被吓了一跳。
“这又是什么怪物?”
眼看宋桃身穿奇装异服地走到客厅,泰然自若地拿起那块黑铁,然后开始说话:“喂?”
那黑铁里竟然传出一个男人粗鲁的骂声:“你看看几点了?8点了,8点!这一个车厢的货要发,你竟然整整迟到了一个小时!我限你15分钟到达,否则有你好看的!”
“啪——滴滴——”电话那头挂了。
宋桃呆愣了一会,终于想起来,是她上班的物流公司的陈工来着。
十几年没见,那大嗓门陈工依然这么生龙活虎啊!
老八挂着虚弱的微笑,飘——过来:“这……这……”
宋桃看着老八一脸看到怪物,难以置信外加受惊过度的样子,觉得很好笑:“八爷,我们的现代之旅才刚刚开始呢。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啊!”
现在还是冬天,宋桃虽然不觉得冷,但是外出还是要披了件米色毛衣外套。
Ok!跨上包包,先去辞职拿最后一次薪水,然后好好享受一下21世纪的美食——肯德基。
别说宋桃认为21世纪最好的美食,是肯德基这种垃圾食物,实在是她一个孤儿,要学历没学历,只能去物流公司开开汽车,运运快递,每天起早贪黑,累死累活,做了这么多年,依然只有三千块一个月,交了水电费、网费、房租费,再自己给自己攒点嫁妆本,有时候又有个头疼脑热的,真没什么钱,所以每次经过肯德基店,她都舍不得买。
因为八阿哥是灵魂体质,所以别人不能看见他,宋桃又给他施了一个遮阳符,这样外面的阳光对他也就没什么伤害了,于是一人一魂,开始了他们现代生活的第一天。
走在浙江宁波街头,感受着宁波独特的狂风天气,宋桃表示,啊,亲爱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我终于重新回到了你的怀抱。
八爷对马路上跑着的一辆辆汽车非常好奇,他这个古董脑袋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么一个叫着巴巴的声音,有四个轮子的铁盒子,挤成熙熙攘攘一排有什么有趣的。
“要去哪里?”八爷眼睛目不暇接地看着高楼大厦、行色匆匆的路人。
“去辞职。”宋桃看着一辆公车开过来,快跑起来。
“辞职?”八爷当然不明白辞职为何意,刚想问宋桃,宋桃早就快步挤上了公车。
八爷随着宋桃飘在公车上,看着人群从他的身子里面穿来穿去,心里不适,幽幽地飘到公车顶上,问宋桃:“为什么不用马车,这盒子让人很不舒服。”
宋桃用心里传音解释:“这叫做公共汽车,是给平民用的,有身份的人,用得那都是私家汽车。”
宋桃呶呶嘴巴,让八阿哥看公车外面的小轿车。
八爷细细一看,果然那车子看起来既舒适又稳当:“那是给皇族用的?”八阿哥的脑子里还存在着根深蒂固的等级制度,这生活好的,当然就是皇族了。
“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清朝很早很早就覆灭了,现在是中国乃**社会。没有皇帝,人民是国家的主人。”这最后一句话也就忽悠下我们什么都不懂的八爷啊。
八阿哥倒是不意外一个朝代会灭亡,只是他一个活在清朝鼎盛时期的孩子,让他一下子面对清朝的覆灭还是让他难以置信。
“清朝亡了?”八阿哥苦涩地说道,然后又追问:“怎么亡的?是那什么**灭了我大清?”
“这可是我们中国的血泪史啊,或许等会我们可以去一趟图书馆。”宋桃决定还是让八阿哥直接看书来得直接,再这样问下去,她脑子都要炸了。
下了公车,直奔申通物流公司。
宋桃一出现就引起了众人关注,几个平日里还算友好的女人们都围过来,小心翼翼地求证“你是宋桃,俗称桃子吧?”
“桃子,你这皮肤怎么一夜间变得这么水嫩了,做什么护理了?”
“是呀,桃子,难道学大S打了羊胎素美容,这效果也太好了吧?”
“该不会,昨晚上和哪个男人狂欢,受了爱情的滋润。”
一群女人疯狂地涌上来,围着宋桃尖叫。
八阿哥被骇地脸色一度发白,他早早地飘到了半空中,心有凄凄然,这三百年后的女人怎么各个都想他家发狂状态下的风华?太可怕了!
宋桃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来到了主任办公室前。
她有些狼狈的喘了一口气,整理下容妆,恭敬地敲了下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和蔼的老妇人的声音。
宋桃走进办公室,姿态自然,行动不亢不卑,还透着一股从容和自信。
她微微笑着说道:“主任,我要辞职。”
杨主任对宋桃一直以来是比较照顾的,她心疼宋桃一个孤儿,这么多年来总是一个人孤孤单单走来,不过这孩子就是个缺心眼的,吃那么多苦,依然傻呵呵地也不抱怨这社会。这孩子说得好听点是开朗,大大咧咧,说得难听点那就是白目啊!
今天再看宋桃,却感到她的气质大变,变得让人不容忽视,即使只穿着普通的毛衣牛仔裤单鞋,却让她觉得优雅和漂亮。
“桃子,怎么突然要辞职,出了什么事了?咦,桃子,你今天看起来更加精神了!”杨主任快五十岁了,对於宋桃的变化,与二三十的女人不同,看人也分精神不精神的。
宋桃走到杨主任身边,笑着说:“主任,总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这么多年来为了生计一直奔波着,为了赚钱而工作,我也做腻了,现在我想四处走走,好好想想,人活着一辈子,到底该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杨主任奇怪地看了眼宋桃:“你这孩子,才这么点年纪,怎么想得和我一个老人一样。四处走走是好,可是活在世上,哪里离得了钱的。乘着年轻,还是要多攒些钱,找个好男人,成个家,这样才好啊!你这孩子,一个人也孤单够久了。”
去清朝走了一遭,只觉得这世界上最重要的是自由,她孑然一身,没有家庭的拖累,有过丈夫,有过儿女,现在只想随着自己的心走。
行走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边走,一边做兼职也饿不死,更不要说她还有个随身空间。
“主任,我想好了,人的一辈子总是被这世界的潜在规则束缚着,一辈子也没有什么机会做自己真正想做的,我也没什么老小拖累,就乘着自己年青,多走走吧。”
宋桃坚定地说道。
杨主任不知道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让宋桃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看着宋桃坚毅的眼睛和嘴边的笑容,最终点了点头,包了5000块钱给宋桃。
宋桃连忙推脱,这个月她只做了大半个月,却拿了一个多月的工资。
杨主任含笑着握住宋桃的手说:“拿着吧,多的那些钱是你的奖金。”
宋桃也不再推拒,虽然只是一点小钱,但是这公司的规矩森严,半途提出辞职是没有工资拿的,这五千块钱,还是杨主任自己掏钱给她的。
“主任,让桃子最后给您倒杯水吧。”
“嗯。”杨主任的眼睛微微泛红,但是嘴边却带着笑。
宋桃拿着杨主任的茶杯,走到饮水机房,偷偷从空间里带出点空间水,又化了一颗延寿丹在茶水里。这是她为杨主任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这些事情,她做得极其隐秘,就是连八爷也不知道的。
她有法术,可以让八爷知道,但是她的空间,她还不会这么大方地放曾经的敌人知道。
看着杨主任把水喝净,宋桃这才告辞。
杨主任看着宋桃离开,擦擦眼眶,盯着茶杯,轻轻说:“真甜。”
八阿哥随着宋桃飘走,他温润的眼睛盯着宋桃,正想着她刚才那一番话:人的一辈子总是被这世界的潜在规则束缚着,一辈子也没有什么机会做自己真正想做的。
他不也是被皇宫里那无形的规则束缚着,就连想法都跳不开固定的套路,除了当皇帝,难道这世上就没有更好的事情了。
他看着科技发达的21世纪,突然觉得,也许,他能在这里找到他要的东西。
☆、第 67 章
“咳咳,咳咳。”四爷正在书房看折子,这天气一凉,他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康健。高无庸连忙递过去一杯茶:“爷,先喝口茶,润润喉咙。”
四阿哥连头都不抬,专心批改折子。书房里尤其寂静,只是他偶尔的咳嗽会打断这安静,也正因为在空旷的环境里听到刺耳的咳嗽声才更让人揪心。高无庸叹气,宋主子在世的时候,爷从没生过病,自她去后,爷的身子便一直不好了。
窗台上正好有一只麻雀停落。
四阿哥抬头,看它悠闲地啄着自己的羽毛,他就皱起了眉头:“高无庸,把那只麻雀抓起来。”
高无庸叹气,他们的爷怎么年纪越大,反而越心思不定了。
他欠身答应,费了好大劲,这才把那小鸟捉住。
他头上还落着几个羽毛,弯腰弓身,小声对四阿哥说:“爷,鸟捉到了,该怎么处置?”
四阿哥清冷说道:“那个笼子装着。”
高无庸听令,取了一个楠木鸟笼,正打算挂到别处去,爷最爱清静,这麻雀爱叫唤,可别吵了爷了。
没想到,四阿哥却说了声:“把它挂在窗前的廊上。”
高无庸忍不住呆了下,边挂边嘀咕:“真是越来越看不懂爷了。”
看着那鸟挂在廊上,四阿哥这才摊开一张图纸,正是圆明园的建造图。
他拿起毛笔,细细勾画其中的一桩院子,眼神分外专注,一画就画到天色变黑。那拉氏让人来催促四阿哥用餐。
“今个儿,我歇在书房,福晋那就不去了。”这话的意思,高无庸哪有不明白的,让那丫头通知那拉氏,把饭菜送到书房来。
端上菜来,是四阿哥喜欢的菜色,多素食,少荤腥;多清淡,少辛辣。
四阿哥下了几筷子,便放下了。
“高无庸,撤了吧。”
“爷,您多吃些吧,您再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高无庸真得急了,他家爷每天干那么多事情,却只吃那么一点,看都消瘦成什么样子了。
四阿哥再次拿起毛笔来,也不理会高无庸的唠叨。
高无庸想来想去,突然想到上一次爷断了腿,宋主子给爷做得鹿筋汤,爷可全吃完了。去厨房问问,一定要让爷多少吃点下去。
这贴身太监处理的事情就是多,高无庸就是个万能保姆,从四阿哥的衣食住行,都要操心,高无庸急急走在路上,还忍不住顾影自怜。
正巧碰上“赏月”的年氏。
“高公公,走这么急为什么事?”年氏婀娜多姿地走过来。
高无庸一瞧,正是这会儿相对来说得宠的年侧福晋,于是回到:“年福晋,奴才正要去膳房吩咐做点吃食给爷送去。”
年氏一听,这不正是她表现的机会吗?
她掏出一个袋子,偷偷塞给高无庸:“公公,您看,我这儿正闲着,不如让我去膳房吩咐做,我们爷最爱吃什么?”
高无庸秘密地掂了掂那袋子,藏进衣兜里,笑说道:“那奴才这就谢过年福晋了,我们爷最爱吃的是烧鹿筋。”
“烧鹿筋?”这道菜原就是宋桃自创菜,这年氏哪里听过。
高无庸向年氏招招手说:“年福晋,这菜也不难做,只要去问问膳食里的师傅,便可。不过这菜做起来可要费不少功夫,您还是快点去,正好赶上爷吃宵食。”
年氏听了,谢过高无庸,莲步轻移,款款走向膳食房。
到了膳食房,一打听,发现果然简单,不过就是用鹿筋、白菜、枸杞等等一起炖,年氏想不明白,这种粗糙的食物,四爷怎么就喜欢吃?
“王师傅,你来尝尝,是不是这味道?”年氏叫来王师傅,笑着问道。
王师傅尝了一口,想皱眉,又怕得罪年氏,于是吞吞吐吐说道:“年福晋……这味道藏起来总是缺点什么。”
其实他说得很含蓄了,这汤和宋福晋做得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根本不是缺点什么,而是完全不一样!
年氏对自己的厨艺向来是自视甚高,她生得美丽,女孩儿该会的,她什么都会,甚至一直在京城的闺阁里享有盛名,就是嫁给了四阿哥,尽管只是个侧福晋,可是她觉得凭借自己的美貌和手段,一定能获得四阿哥最多的宠爱。
“怎么会不一样的,我完全是按着你说得做得,王师傅,可是还藏了一手?”年氏声音柔软,水灵灵的眼睛看着王师傅,企图利用自己的美丽迷惑王师傅,让他把他的独门秘方给贡献出来。
可惜,见惯了宋桃中的美,王大厨对年氏的秋波接收不良:“年福晋,这可冤枉奴才了,这,这菜,奴才也没做过,只是见……”
王大厨刚想说出宋桃,可是想到四阿哥下的禁口令,连忙刹住。
自从宋桃走后,四阿哥便封了宋桃的院子,不准任何人进去,就连她的名字也不准提起。
“见什么?”年氏追问。
“年福晋,您就饶了小的吧,小的不能说。”王大厨胖胖的脸,因为愁,都挤成一团了。
年氏也不算傻,一听这话,便知道肯定就是那个宋氏。她心里气恨:那宋氏真是与她不对盘,她刚刚嫁给四阿哥,还没享受几天甜蜜日子,就因为她生病而使爷每天阴云密布,就是与她同房的日子也是少之又少,害得她错过了最好的受孕机会。
现在她死了,竟然还让她受气,她做什么事情,都好像在她的阴影之下,可恨,可气。
既然在王大厨这里问不出结果,年氏自己尝了尝味道,觉得不错。她吐出一口气,她做得菜,为何要和一个死人比,再说,这味道不一样,但是她敢保证,没人能比她更会料理,能把鹿筋烧得没有腥臊味。
“小蝶,端上。”年氏看看外面的天色,实在太晚了,年氏怕重规矩的四阿哥责怪她,叫来她的贴身丫头小蝶,让她送去。
这时候的四阿哥,依然专注地看着图纸,似乎想把那米粒之地,画得更好,更好。
突然一股熟悉的味道飘来。
他抬头,速度地走到门边,双手贴在门上,“啪”打开。
眼睛因为没有适应黑暗而微微收缩,他抿着唇,转动着头,捕捉这心底深处的人。
守在门口的高无庸和刚到的小蝶被吓了一哆嗦。
手不稳,竟然把烧鹿筋整碗都洒在了地上。
“王爷……奴婢……王爷…….”小蝶被吓得跪倒在地,连话都说不利索。
四阿哥的眼睛暗下来,冷冷地问:“怎么回事?”
高无庸见小蝶说不出话来,只得代答:“爷,是年福晋见您最近吃得少,便让她的丫头送来爷最爱吃的烧鹿筋。”
四阿哥薄薄的嘴唇勾起嘲讽:“这菜可是她能烧的!”
看着洒在地上的汤汁,一点都不一样!
“收拾好了,都给爷退下。”四阿哥看着那汤汁和味道,心里烦躁,脸色也愈加难看,“高无庸,以后别再自作聪明。”
四阿哥冷冷地瞟了一看高无庸,骇得高无庸额头冷汗直冒。
眼看四阿哥进了书房,高无庸关好了房门,向着小蝶发火:“笨手笨脚的,快点收拾,那儿,还有这儿!”
“咳咳——咳咳。”四阿哥难以心中郁气,咳嗽了几声,他拾起地上的毛笔,缓缓抬头,看向墙上装裱地格外精致的一幅字。
这副字写的是《心经》,字算不得很好,甚至说是差的。笔墨在偶尔间还会有些力道失衡,而使某个字看起来颇为奇怪。
但是四阿哥却在这副字前,立了许久。
原本在他手上戴的正合适的佛珠,已经显得宽松了。
他坐到书桌前,拿起折子,继续批阅起来。
年氏的院子。
“什么,你竟然把那汤全撒了!”年氏气得险些背过气去,“来人,拿竹条来。”
小蝶哆哆嗦嗦地拉起裤腿,露出小腿,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啪——啪——”年氏打得没了力气,这才坐在凳子上,说:“四阿哥都怎么说的,学给我听。”
小蝶默默地抹掉疼出来的眼泪,把四阿哥和高无庸的话全学了遍。
年氏听到那句“这菜哪是她烧的?”,心里就腾腾地冒火。她没资格烧,那宋氏就有资格烧了。真是气死她了,这宋氏死了,还给她添堵。
年氏叫来小蝶,悄悄在她耳边耳语一番。
小蝶白了脸,颤巍巍地说:“主子,这样做会损阴德的。”
年氏白了小蝶一眼,摸着自己的指甲说:“让你去做,又不是我做。”
小蝶诺诺地答:“是。”
年氏是想让小蝶出府的时候,找萨满法师做法,让在地府里宋桃的魂魄不得投胎转世,一直在地府里面不得安生。这种诅咒阴魂的事情,最容易折寿,损阴德,而且还会遭到鬼魂的报复。清朝的人非常迷信,对这个深信不疑,所以小蝶才会这么害怕。
日子慢慢过着,寒意也越发重了。
四阿哥习惯性地往宋桃的院子走去,每年这个时候,她的院子又开始暖和了。正走了几步,突然停顿。
原来他又忘了,伊人已经不在。
他折了个身,咳嗽几声。
高无庸为四阿哥披上披风。
走向书房。
秋风吹起一地的落叶,路上的奴才们缩着脖子,在京城的秋天,已经冷了。
“给那鸟喂吃的了吗?”四阿哥问。
“喂了。”高无庸回答,可是那麻雀就是奇怪,这最金贵的食物养着它,它愣是不吃。
越来越靠近书房,四阿哥再一次停住。
“爷,怎么了?”高无庸看见四阿哥停下,疑惑地问。
四阿哥淡淡的,听不出一丝感情的声音传来:“把那鸟埋了吧,咳咳,咳咳。”这一次咳嗽有些剧烈,高无庸慌忙去抚顺四阿哥的背。
四阿哥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病态的潮红,嘶哑地说:“不碍事。”
“把折子放爷桌上。”朝上太子不顶事,四阿哥的重担也愈发重了。
高无庸答应一声,看着清清冷冷的四爷步向书房。他叹了口气,心想还是叫二阿哥来陪陪爷吧,也就和宋主子有几分相似的他能让爷有点笑容了。
☆、现游记(二)
肯德基店里,就是人多,宋桃也不知道该点什么,于是便点了个全家桶。话说她吃得完吗?因为不是休息日,所以位置很空,宋桃随意找了空位,刚咬下第一口,恶心之感猛然串起。不好,想吐!
放下那金黄金黄的鸡翅,奔到厕所里干呕。OMG的,还没吃上,就已经先吐上了。再看那一桶肯德基,已经完全没有胃口。做个顺水人情,给了隔壁桌,败兴而走。
老八若有所思地注视了宋桃的肚子一遍再一遍,然后真相了:“有喜了?”
宋桃一惊,又中奖了?
这次也没个心情再去挤公交车,直接打的,去最近的医院检查。
挂号,排队,问诊,最后交钱化验。
宋桃坐在公共休息室等着,老八飘到她的边上,看着一个个人挂着瓶瓶罐罐,奇怪地问:“这儿没把脉的?”
宋桃懒得理他,直接无视。
“58号,宋桃,来二号室做B超。”一个小护士大声叫到。
“别跟着我,看清楚那门上写着的,男人与狗不得入内!”宋桃撇下这句话,进入了B超室。
可怜的八八再一次被拒之门外,又不想干等着无聊,又闲逛起来。
不知怎么就逛到了手术室,正看见一个个身披绿大衣的人,拿着一个尖锐的东西,直往人的脑袋上钻。那电锯的声音“吱吱”作响,把老八唬得鬼脸发青,这是救人还是杀人啊!老八麻溜地飞出手术室。
走廊里,又看见一个护士拿着个打针桶给病人扎针,看着那亮晶晶的针头,扎进人的皮肤,老八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飞也是的掠过走廊,又看到化验台的医师正在给病人抽血,暗红色的血液从长长的管子里流向试管的时候,老八一路上保持的微笑终于垮了。
高僧,您让爷到的到底是怎样野蛮的地方啊!就这么落后的国度,能有我要找的东西吗?
B超室里,女医生看了一眼宋桃,哎呦,又是个20岁出头的小姑娘,还在读书吧。
于是宋桃开始接受一个女医生习惯性思维地问话:“用试纸测过了?”
宋桃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当然知道这医生说得是什么?她老实的摇头,惹来那女医生的白眼:“月经没来几个月了,总有数吧,早就应该测一下了,你都怀孕9周了,都不能做药流了。”
宋桃被那女医生的白眼弄得很郁闷:“医生,我说过要打胎了吗?”
那医生奇怪地看着宋桃,然后拿过病历卡,一看个人信息,宋桃,30岁,未婚。
30岁的人保养得这么好?女医生表示不信:“你该不会偷偷拿你姐姐的身份证来的吧?”
宋桃真是被这个女医生弄得无语了:“医生,你这是做人口调查,还是做B超了?”
女医生被宋桃的态度也气得不轻,接下来随意糊弄了下,就打了报告,甩给宋桃直接让小护士报下个病号。
宋桃怀念起在清朝,太医们恭敬的态度,那是多么被人尊重啊!心里郁闷地走出B超氏,一眼就看见正襟危坐的老八。
而那女医生看着宋桃出去,嘀咕道:“现在的女孩子真是不得了了,牙尖嘴利,未婚先孕,还敢偷家里人的身份证,啧啧。”
一边的小护士也掺和着附和。
嘿呦喂,怎么现代人都这么会脑补呢?
老八晃晃悠悠地飘过来,虚弱的微笑在他脸上若隐若现:“有了吗?”
宋桃点点头,虽然有些郁闷,但是还是很开心,原以为她月经不正常,怀孕机率不大,没想到还能再有一个小包子,真好。
老八从空中轻盈地落在地上,修长的美腿来回多了几圈,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好啊。
“四哥,上辈子可没这么好福气,有个这么能生养的侧福晋。”胤禩笑眯眯地与宋桃并肩而行。
宋桃扭头,看着胤禩虽然清朝打扮,但是身材完美,肌肤莹润,二十几岁的男人,正是青春靓丽,穿什么都搭的年纪,她突然坏心眼的想,要是老八穿上现代服侍会怎么样?
“嘿,想不想去看看我们这时代最伟大的地方,它包罗古今中外的所有知识,在那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出了医院,看到外面没有压抑、没有纷争,只有精彩、熟悉的世界,宋桃调皮的本性冒了出来,忍不住要戏弄八八。
八阿哥当然知道这女人眼睛里闪着狡诈的光,但是他就像一个长辈看着自己不懂事的孩子一样,依然温和的笑着说:“什么条件?”
宋桃眨眼,笑着摇头:“不行,你得先说答不答应。”
八阿哥看着宋桃可爱的笑容,轻笑出声,以前几次相处,总是见到她呆呆板板的,原来,她可以这般生动。
“好。”他颔首答应。
“等会,让我先给你施个法术。”宋桃装模作样的在自己的包里掏掏,其实用神识在空间里面找那些刻好了的符咒,她记得以前练手的时候,有刻录过现形符咒的。哦,在这里,找到了。
八阿哥有兴趣地看着宋桃忙活,随着宋桃毫不掩饰的惊喜表情,笑问道:“找到什么稀世宝贝了?”
宋桃得意地弹了下符纸:“先去个隐蔽的地方,别吓到行人。”说完,向老八使了个眼色,自己先打头走向了暗巷。老八迈开优雅的步子,不急不缓地跟着宋桃,脸上还噙着笑意。
“站在那里别动。”
老八乖乖站好,宋桃打出一张符,也没什么金光四射,万丈光芒的奇异现象出现,老八只是觉得自己的身子一沉,身体里更有了一种真实之感。
“你摸摸墙壁看。”
老八有些恍惚,他伸出自己的手,摸向墙壁,竟然真的有感觉,再用自己的手摸摸脸蛋,有形状,不是穿过去的,他又变人了。
他第一次直面宋桃的神奇,再看站在那里的宋桃,心情变得复杂起来。有点好奇,有点期待,甚至还带着点对仙人的敬畏。
“你是神仙?”老八和宋桃走在路上,面对路人对老八奇异的发型和清朝的发型,发表的评论和笑声时,表现出了一个皇家人无视千百道目光的淡定。
“不算全是,但是至少是个半仙了。”宋桃带着老八走进一家理发店,里面充斥的味道,让宋桃一度犯恶心,赶紧给自己贴张空气清新符和避毒符,她现在可是个孕妇,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理发师迎上来,张口就叫:“美女帅哥,要做头发?我们店最近新推出了几个款式非常适合你们年轻人,只是这位帅哥,你这是刚拍戏回来,这戏服和假发都没收拾呢?”
老八被热情的理发师拽到了一个空位上,刚想来拉宋桃,却惹来老八的冷眼。老八心想:虽然宋氏名义上已经死了,可是现在还怀着四哥的孩子,怎么能让别的男人轻薄,这样可损了宋氏的清誉!
别看老八平日里笑容不离脸,但是发起威来影响力可也让人感到彻骨寒冷。
小理发师打了个寒噤,陪笑着说:“美女,你男朋友真在乎你啊!”
宋桃对陌生男性的接触也非常反感,对老八意外做了她的护花使者,心里也不讨厌,算了,就让老八占个便宜吧!
“等会,直接给他剪个光头,要那种很亮,很光的那种。”吃了个小亏,那就从他的发型上讨回来吧,宋桃邪恶的想。
理发师被老八瞪得难受,收到宋桃的命令之后,闪人。
拿起剪刀,利落地剪掉了老八的长辫子。
别以为老八面对自己的头发被剪,能保持淡定,其实他早就被宋桃下了禁口咒和定身咒。再者,宋桃已经传音给了老八,他的肉身只是个假象,所以即使他的辫子剪了,也不会影响他的本尊。这才让老八饱受煎熬的心情平复下来。
宋桃说的,到底是不是真得,谁知道呢?
理发师刨着八八头顶的发,心里真是更奇怪了,竟然不是贴的。看一眼被宋桃把玩着的辫子,再看宋桃黑亮的长发,还要感受他手下这位帅哥无形的压力,他抹了把汗,心说,这都是什么人啊!
宋桃拉着八阿哥,又去百货公司,挑了一件米色毛衣,白色休闲外套,黑色牛仔西裤。这一搭配,再看看镜子中的带着温润和雅笑容的八阿哥,依然温润但是又带着点随意清爽,如果不看那闪亮亮的脑袋的话,那就完美了。
路上的女性们,对八八都投以关注,还能小声的赞叹声:“好帅啊!”
还有不少人的惋惜声:“就是那发型不太搭,要是能长些头发就好了。”
“其实这样也不错啦,看着还有些酷酷的。”
“你有没有眼光,和他的气质很不搭啊,一看他就是那种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类的,怎么能用酷这个词!”
“你们这的女孩子,真……直接!”八阿哥无奈地笑着,宋桃觉得自己的玩笑也差不多了。随意走进一家饰品店,挑了顶灰色男式毛线帽给八阿哥戴上。
看着镜子中,八阿哥垮掉的笑容,宋桃终于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饰品店老板早就关注这一对俊男美女许久了,她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如此漂亮的两个人,于是笑着过来说:“两位真是般配,要不要拍个大头贴,留个纪念。今天店里搞活动,您们是本店开店第一百对情侣,所以大头贴免费。”
宋桃也想记录下,八阿哥的第一次便装,当然点头答应。
她笑嘻嘻地说:“请。”
八阿哥都被折腾到这份上了,也不差这一遭了。
选好背景,宋桃让老八照独照,至于合照那还是算了,嘿嘿,为人ℚi子这么多年,心里却依然保留着少女最美好的幻想,找个自己所爱的人,拍第一张大头贴合照。
把怎样操作告诉了老八,宋桃就打算退出去。
刚刚背过身去,电脑在这个时候悄然拍摄。
两人各自拍了照片,却唯独没有合照,这让饰品店老板小小的伤心了下,原本还想拿这对情侣的靓照做宣传广告呢!
宋桃看着老板失望的脸,只能笑笑,刚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料肚子上传来千针扎刺的痛苦,就是灵魂也感到灼烧似的疼痛。
她疼得冷汗直冒,红色的血水沿着小腿流下来。
小饰品店老板吓得不知所措,拿着手机的手哆哆嗦嗦的按着120。
老八扶住倒下来的宋桃,看着淌到地上的鲜血,满脸焦急……
☆、第 69 章
冬日难得开起了明媚的阳光,青岛的海边,聚集了许多无事的老人小孩。
宋桃倚在白色的栏杆处,海风吹拂过她略显苍白的脸,蓝色的海水拍打海岸,游轮叫着呜呜的笛声。
胤禩拿着一本书静静地坐在海边的木椅之上,正被书中的事情所吸引。
来现代快有一年,胤禩看过了清朝亡国的过程,看到西方先进的战舰、炮火攻破他的城门,看到蛮夷之族血洗全城,看着落后的医疗设施、**的政务,屈辱地割让领土,他的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他终于找到了他往后的五十年,该做的事情,他要发展科技,打造属于他胤禩的科技强国。他如饥似渴地吸取着所有他能看到的知识,无论是书上,还是一路从宁波南下到达广州厦门,又再次往北一路到达青岛看到的先进技术,他如最先进的扫描机器一般,看过一眼就深刻脑中。
这更让他坚信,他人生的目标找到了。
今晚就去他们预定的最后一站北京。
宋桃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她神情愉悦,这一路走来,她先出卖了一块古玉,拿了几十万钱,畅畅快快地玩了半个中国。空间里也堆了满满的书籍、衣物、零食、玩具,福兴和欣妍还有将来他们的孩子,一定会喜欢的。
正想着,她的手机铃声响起。
看了一眼显示屏,她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小翼。”
“妈妈,今天期末考试我获得了第一名。”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小女孩兴奋的声音。
“小翼,真厉害,妈妈会邮寄给你礼物的。”宋桃的表情愈加柔和,这时候胤禩悄然走过来,指指宋桃手中的电话,比了个口型,小翼?
胤禩墨色的发丝在海风中随风飘扬,淡淡的笑容闪着阳光的光泽,宋桃望着他清爽和润的笑容,不自主地越加弯起嘴角:“小翼,爸爸也在身边,要不要和他也说会话。”
“嗯,小翼也想爸爸了。”小女孩的声音轻快而喜悦。
宋桃把电话递给胤禩,看着金色阳光中,微笑着,温柔地听着电话的胤禩,偶尔因为小女孩的抱怨而皱眉,偶尔又因为小女孩的调皮话语而轻笑出声。眼前的一切似乎朦胧起来,她似乎有一个错觉,觉得他正在和她的宝宝说话。
如果……她的宝宝出生了,也会这么可爱吧。
胤禩转头看向脸上露出落寞的宋桃,悄悄和电话那头的孩子说了什么,然后把手机交给宋桃,他的脸背对着阳光,但是那温柔的神情依然清晰。
宋桃接过电话,正好看到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拥有明亮眼睛的小女孩。她的身后还有几个小朋友,他们一起手拉着手,笑着甜蜜地望着宋桃。
妈妈,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开口叫这个称呼。我从小就羡慕别人有妈妈,爸爸。想哭的时候,能有妈妈哄着;摔倒的时候,能有妈妈心疼;考试得到好成绩是,能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游乐园。原本,我以为这一切都永远都不会实现,但是因为妈妈你,让我和平常的孩子一样。
妈妈,我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孩子,我也知道,小妹妹一定会像我一样爱着你,不想让您难过。
妈妈,我好希望,下辈子能成为你真正的孩子,能从一出生就和你在一起,能参与你的喜怒哀乐。在你忧伤时,小翼能帮你擦干眼泪;在你受伤时,小翼能帮你包扎;在你孤单时,小翼能永远陪在你身边。
妈妈,无论将来你在哪里,小翼永远爱你。
妈妈,我爱你。
小翼和小朋友手拉着手,唱起了《感恩》。
稚嫩纯洁的歌声从手机中传来,歌声纯朴清澈,却直入人心,歌符如同最温暖的阳光,围绕着宋桃久久不去,看着一张张天真幸福的小脸,宋桃潸然泪下。
宝宝,你在天堂一定不要再担心妈妈了,因为妈妈有好多好多像你一样可爱的孩子,爱着妈妈。
“小翼,妈妈虽然只和你相处了一年,但是妈妈知道小翼是个坚强勇敢的孩子,所以,小翼以后也要勇敢走下去,好吗?”
“嗯!”小女孩明媚的笑着,大声地对宋桃保证。
“妈妈,以后还能看见你吗?”
小女孩在最后露出脆弱。
“……会的。”
小女孩再次露出灿烂的微笑。
看着小女孩的笑容,宋桃咬牙切断了通话,这次一别,也许能在300年后再次相遇,又也许这个时空和清朝的时空是不同的存在,这次一别,就成了永别。
胤禩用手指温柔地拭去宋桃的眼泪,为她戴好帽子,轻声细语说着:“走吧。”
宋桃还有些呆愣地看着手机屏幕,问:“还能见吗?”
胤禩握住宋桃的手,说:“傻瓜,你是神仙,有什么办不到的?”
宋桃好似看到了一线希望,也许一开始她把小翼当作了失去宝宝的替代品,但是,这个世界,没有谁是谁的替代品,她爱她只活了三个月不到的宝宝,也爱小翼。
“胤禩,谢谢你。”
胤禩无声一笑,牵起宋桃的手说:“为小翼他们最后再做些事吧。”
宋桃微笑,点头。
她把所有的饰品全部典当,得到了几百万人民币,捐了两百万给抚养他成长的孤儿院,最后剩下的,则是小翼他们的教育基金。
她又细心地买了信纸,和胤禩一起坐在紫藤架下,书写给小翼每年生日的祝福。
清风吹拂,两人相互依靠,走过现代一年的风风雨雨,虽然两人未有爱情,但是那份相伴走过的心,却早已相知。
华灯初上,时空之门再次打开。
胤禩,一入清朝,身份有别,以后怕也难相见。
怎会?我早已决定远离那是非之地,也许,不久,我们能再相见。你......
不会!
宋桃知道他要问,要会不会想见胤禛。失去宝宝之后,她便对那龙潭之地在无所恋。
四爷.......
见了也只是徒添烦恼。
如果不爱,不如不见。
宋桃默默望向胤禩。
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对着她意味深长的笑,她对他满怀戒备。以后很少见面,甚至互相使计,互相怨怼。到了最后,却能相知。
心有灵犀般相视而笑,踏入时空隧道。
————
未来一年,清朝已过十年,康熙垂垂老矣。
最近,他的记性越来越坏,现在的事情记不太清,倒是长久之前的记忆却愈发然犹新。他一生的成就数不胜数,唯独一件事情,让他放不下。
他时时记起一个小丫头倔强的小脸,冷漠的表情。
从什么时候,他身边的人由爱他敬他,到怕他恨他。那小丫头快乐的笑容变成玩偶般的冷漠,她愤恨的眼神是在诉说他的不近亲情吗?
他时时刻刻担忧着皇位不保,社稷不稳,对企图掠夺这一切的人,决不手软,难道错了吗?
高处不胜寒,这位子,他有些厌了。
五十八年,康熙禅位于当今皇四子胤禛,举国大赦。
胤禩从天牢里出来,望着天边的太阳,露出微笑,终于出来了,他也该走了,不过走之前,他还要一个女人还债。
一夜之间,八皇子府起了大火,火势太旺,难以熄灭,八皇子府无一人生还。
雍正元年
“娘娘,您流了好多血。”年妃娘娘怀的一个孩子,化作了血水,无救。
太医诊断,年妃吃了红花,造成血崩,以后身子惜弱,怕再难坐住胎儿。
又过了几年,江湖上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
听说,海的最东方,有两个岛屿相邻而依靠。
一座岛屿上种满了桃花,到处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还有一个比桃花还要漂亮几十倍的仙女。这些孩子都是凡间失去父母的孤儿,仙女每天都会陪着孩子们玩耍,教他们读书写字,等他们成年了,长大了,便会送这些孩子回来。
另一座岛屿更是奇特,奇形怪状的铁盒子笔笔而是,还有如同大山一样的铁船,枪炮,看得让人心惊肉跳。这个岛的主人是个非常俊朗儒雅的男子,他的妻子们貌美如花,他的孩子们各个聪颖。
这俩个仙岛平时隐没在大海之中,只有有缘人才能得以相见。也有人说,每逢花好月圆夜,这两岛的仙人们便会来凡间游历一番,看到穷苦之人,还会帮上一把。
雍正的书房里,那拉氏正在和胤禛商量福兴的婚事。
“皇上,您看,福兴都有十六了,您由着他心意,一直迟迟不娶,可是,那些格格们耗不起青春,臣妾看,乘着这次选秀,给福兴定了吧。”
胤禛抬起消瘦的脸,淡淡点头:“就随皇后吧。”
“不好了,不好了,皇上,大事不好了。”高无庸急急忙忙跑来,让胤禛皱起眉头。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皇上,大事不好了,二阿哥一听说这次皇上您是铁了心让他娶亲,他…....跑了!”
胤禛气急,一拍桌子说:“还不派人,去追回来!”
林间小路上,一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正行色匆匆地走着。
嫡额娘,总是唠叨他娶亲娶亲,他这大把的岁月还没有过够呢,可不想因为一个女人牵绊住他的脚步。
温柔乡就留给他的亲亲大哥吧,他还要找个山洞,专心突破第十层。
深山老林之中,一座山脉之中,云雾袅袅,最后气流狂暴,惹得山洞坍塌,扬起了一地的灰尘。
“哎呦,差点砸死小爷了。”福兴从废土堆了爬出来,看着自己蓬勃的仙力,兴高采烈,他这么多年幸苦练习,总算是脱了凡体肉胎,踏入了修仙门槛了。他拍拍身上的泥土,急不可耐地要去欣妍和额娘那儿炫耀一番。
没想到,天边下来两个老头。
一把生擒住他。
“根骨不错!十六岁就踏入修仙门槛,天赋也不错,以后极有可能成就大道啊!药老头,你别跟我抢,这小子我要了!”
另一个老头,抽抽鼻子,然后向发现新大陆一样,从福兴身上收出一贯药来,倒出一颗药,细细评鉴一番后,大笑道:“哈哈,这小子,竟然能把一品丹药炼成两品丹药的资质,真是个怪胎!不行,疯老头,这小子,我要了!”
“什么,明明是我先说的!”
“不理你,我说要了,就要了。”
福兴小朋友被两个老头抢来抢去,表示很无力,你们有没有问我的意见啊!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番外,嘿嘿......如果我开定制的话,有人想要吗?
☆、米米见四四
雍正四年,夏。
繁闹的扬州街头,一名貌似少妇的女子正牵着一个与她七八分相似的四五岁小女娃逛街。
“桃子,我要吃......肉包子。”小女娃对飘香飘香的肉包子垂涎不已,拉着少妇的手不动了。
少妇戳戳小女娃胖鼓鼓的小脸说:“你个小贪吃鬼。”
小女娃胖胖的身子抱住少妇的罗裙下摆,不停摇晃:“桃子最疼米米了。”
“好了,好了,桃子给你买,还不成。”少妇对包子铺老板笑着说,“老板,要两个肉包子。”
老板利落地包好两个包子,递给少妇:“这位夫人,拿好了,小心烫手。”
米米接过包子,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也不怕烫,咕噜一声就吞到了肚子里。少妇爱怜地为小女孩去掉嘴角的渣滓,笑着说:“慢点吃,又没有人跟你抢。”
米米眯眯眼睛,表示她明白了。
两人其实就是宋桃和她的外孙女米琪朵。只是以博古齐那高傲的性子,怎么也不想在称呼上吃亏,所以总让米米叫宋桃的名字。
为何这小鬼,让宋桃带着呢,因为亲爱的博古齐和欣妍竟然环球旅行去了,于是这小鬼就被欣妍有了老公没了妈妈的无良女儿,带来折腾她一把年纪了的宋桃。
“桃子,我想自己四处逛逛,你不用跟着,我要自个儿四处逛逛。”米琪朵吃完了包子,有了精神,小脑袋四处转动,探险欲冒了出来。
“就你一个人?”宋桃好笑地看着米琪朵伟大的发言。
米琪朵看着比自己高出不知几许的宋桃,一手叉腰,一手伸出短小粗的手指,严肃说道:“没有米米陪着,桃子不要怕,来,把荷包拿来,米米给你发点零用钱,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不要帮米米省着。”
说完,米琪朵摊出小手,在宋桃眼前晃。
宋桃把钱袋放到了米琪朵手里,然后米琪朵就细心地把荷包里的铜板分了一半给宋桃,剩下银子被她全部塞到自己的腰包里。
嘿,还是个小守财奴:“米米,这些钱是不是有点少了?”宋桃逗着米琪朵。
米米小大人般地皱起眉头,教训道:“桃子,不可以嫌钱少奥,爹娘赚钱很不容易的。”
宋桃被逗乐了,笑着说:“米米大人说得对,桃子记住了。”
米米赞许地看着宋桃,又说道:“桃子自己去玩吧,米米有事要忙了。”
哎呀,这小鬼要打发她了。
施了个追踪符在小鬼身上,宋桃看着米米兴高采烈地走远了。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米琪朵是博古齐的后代,这一出生就自带神力,她又有些鬼精灵,一般凡人还真奈何不了她。
宋桃打着油纸伞,远远跟在米米后面,在形色匆匆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悠闲。
一座茶楼里,几个看起来卓尔不凡的男子,正自得地喝着茶。倒是看那座位的排次明显可以看出最上首的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袍的男子最高贵。
那男子五官英挺,身形略显单薄,一双眼睛漆黑如墨,幽深如潭。一身气质清贵非常,只是略略抬一下眉头,就能让人颤栗。
不过,他对桌上的另外俩个男子,稍显温和。
“九哥,快来看,下面有个小女孩和你很像啊!”十爷正巧看见米米在在买糖人。
九爷摇着一把折扇翩翩而来:“十弟,这我可要好好看看了,这世上有长得如爷这般,除了四哥家的二侄子,还有他人?”
“怎么和你像的,一定就是相貌了,我是说你那做生意的狡诈?”
九爷好奇了,细细看下去,正巧看到米琪朵在和糖人老板讨价还价。
“老板,这糖人怎么卖?”
那糖人老板看米米身上的衣料那都是上好的苏杭锦绸,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孩子,存心就要宰她。他故意把盖子打开,让糖香飘出去,这一般的孩子闻到这甜味,保管唾沫直流。
这香味,立即引来了一群在街上玩耍的孩子们。
“糖人一个铜板一个,这位小姐要买几根?”
米琪朵看着一群孩子围过来,看着他们吞口水的表情,又听到一个与她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拉着他姐姐的手,小小声的说,姐姐,我也要。
心里叹了口气:谁叫米米心软呢?也给他们买吧。
细细一数,一共十五个人,不过她只有十个铜板。她眉毛皱起:“老板,我要一个糖人,再加十五个麦芽糖棒,一共多少钱?”
“糖人一个铜板一个,麦芽糖两个铜板三个,一共十一个铜板。”
“我只有八个铜板,老板看能否便宜些。”米琪朵拿出八个铜板来,可怜兮兮地看着那糖人老板。
“小姐,我这是小本经营,不如这样,你叫你爹娘来,让他们补上差价怎么样?”
米琪朵摇头:“我是偷偷溜出来的,怎么能去找爹娘要。”她装模作样的又在身上找了几分光景,突然惊喜地叫到:“老板,我又找到了一个铜板,九个铜板给我可以吗?”
老板依然摇头:“小姐,真是不行,要不你通知下你的仆人。”
米琪朵垂头丧气地说道:“这样还不行,那就算了吧,我不买了,刚刚前面那里也有个卖糖人的,他说不定能卖给我。”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老板急了,好不容易能做个大生意,可不能吹了。真是败给这小丫头的了。
“小姐,等一下,我卖给你还不成!”
米琪朵兴匆匆地转过身来,给糖人老板大方地发了一张好人卡:“老板,你人真好!”
老板做好糖人递给了米琪朵,做那些麦芽糖就不那么用心了,只是少少的沾了点,这样也不算吃亏。他有些好奇:“小姐家里是干什么的,这么会讲价?”
米琪朵不假思索地说:“吃干饭的。”
老板被噎了一下,傻笑道:“小姐真是风趣。”
再问了几个,米琪朵都是顾左右而言他,把老板耍的团团转,眼看着其他孩子们都拿了麦芽糖,米琪朵付了钱,继续她的游街探险。
茶楼上的九爷、十爷看得津津有味。
“四哥,你别老在那看公文,难得出来放松下心情,你能不能先把公事放一边?”十爷看着四爷说道。
自从四哥当让皇上后,总是事必躬亲,连日劳累,连后宫都不去宠幸一番。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还一心向起佛来,这后宫如同虚立,几年未有出了,身子还一日不如一日,夏日盗汗体乏,冬日咳嗽不止,太医前个儿还为四哥诊治,四哥却以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回绝。让他们这些做兄弟担忧,就连皇阿玛都操心不已。
这一次出游,就是皇阿玛一手策划,让十三弟和弘晖代为亲政,他和九哥则把四哥强行带出宫来。
四爷被九十两位爷吵得无法,清冷的眼睛随意扫了一眼,顿时呆住。
这孩子,怎么这般像一个人?
“高无庸,把她带来见我。”
欣妍自出嫁到蒙古之后,就没有回京,他当然也没有见过长得和宋桃极像的米米。
几个奴才,快速下楼,朝着米琪朵的方向追去。
十爷的草包脑袋,怎么也想不通,怎么四哥突然间来了兴趣,他拉过九爷,悄悄地问:“九哥,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九爷也很有兴趣:“十弟,你相不相信,人能轮回转世?”
十爷表示真相无能:“这东西,我看玄乎。”
九爷看着米米离开的方向,喃喃说道:“要是真有转世,四哥的心病有救了。”
十爷突然领悟:“九哥,你说那小女孩…….是她的转世?”
“十弟,来来来,我们好好讨论下,我们四哥是不是爱上了那个谁。”九爷来了谁闲话的兴趣,拉上十爷到了茶楼角落,蹲着商量起来。
“那还用说,肯定的啊,不然怎么那谁死了之后,四哥连女人都不太碰了。你不知道那个年妃,竟然找巫婆下诅咒害那谁的阴魂,你不知道四哥看见那身上扎满了银针的咒怨娃娃,脸色有多少青,简直吓死人啊!”
九爷摇摇扇子,吃惊问道:“十弟,你怎么知道地那么清楚?”
“我家琪琪格与那谁在身前交好,那谁去了之后,她伤心了好一阵子,有空的时候,也会去四哥家坐坐,缅怀一下那谁!”
九爷还是摇头:“这么说,也不能说四哥爱上那谁。毕竟出了那种事,四哥不是还让年妃怀上龙种?还是真爱那谁,年妃这么害那谁,他还能让她怀上!”
十爷更加小声地说:“九哥,你怎么就糊涂了,年妃的哥哥可是手握兵权的,四哥当时还没登上皇位,太子党的余势未清,十四弟又重新被启用,朝上纷争,四哥还不拉拢年羹尧!”
九爷对十爷的这番话表示赞同:“老十,聪明了麻!”
十爷这一说上,就停不下来了:“再者,你看四哥后院的萧条,自从弘历、弘昼出生之后,近十年没有所出,但是那年妃却在十四弟重新启用,受到皇阿玛重视之后,接二连三的怀上了,这怀上了吧,要不流产、要不出生没多久就死了,到了四哥登基,索性不能生育了,我猜这里面,有大大的猫腻奥,说不定,年妃的孩子根本不是四哥的。不是我怀疑四哥那啥的能力,真是他那般弱的体质,一下子生猛如虎,让那年妃两年抱三?九哥你不觉得奇怪?”
九爷看着老十那晶亮亮的眼睛,一挥折扇拍在他脑袋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都分析到这般地步了?”
老十嘿嘿傻笑:“其实是琪琪格和我说的啊。”
老九一个眼神飘过去,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想那么多!
不过琪琪格分析地不无道理,四哥后院的秘密可真不少啊,到底如何,他们这些外人又有谁看得清呢?不说四哥,就是被一把火烧成灰烬的八哥府,也是疑窦丛生啊!
他的眼线可回报说过,八哥在放出来之后,见过四哥一面的,他到底和四哥说过什么呢?四哥又和他说了什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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