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野悠悠醒转过来,空旷的车间当中一个人影都没有,看了看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他赶紧起身。
这么一动,立刻就发觉到身上没有了先前的痛楚,心中虽然奇怪,但他还是脚步不停的往外走。放学了那么久,家人见他没有回家,恐怕已经等急了。
等气喘吁吁的回了家,这才发现,家里居然没人,心中有些庆幸,但随即就有些惶恐了。
早在路上他就给叶玉芬打了电话,但电话没通,如今再打,结果依旧。连张博全的电话也一样打不通,这是极其反常的。
呆坐了一会儿,张野心中愈发的慌乱起来,好似感觉到出了什么事情一样,整个人完全没有办法安下心。
他下了楼,还待去叶玉芬工作的餐厅看看。
一辆面包车突然开了过来,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响起。
强烈的光芒射了过来,张野保护性的遮挡着眼睛,还没有看清楚眼前,胳膊上就挨了一记。紧接着,头上,腿上,肚子上,都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
直到躺到了地上,张野才看清楚眼前一幕,五六个身材高壮的成年人,手上是胳膊粗细的钢管,毫不留情的打在了他的身上。
一边打,这些人还骂骂咧咧,道:“小兔崽子,活聪明点,别给自己找麻烦!”
“管住自己的嘴巴,不然下一次就不仅仅是教训这么简单了。”
“想想自己的家人,别只顾一个人痛快!”
“哼,今天就到这里,下一次要是再敢找不自在,别怪我们下狠手。”
眼见张野趴在地上身子蜷缩到一起,鼻头上满是血迹,一行人互相看了看,又随手敲打了几下,打了个眼色后,就匆匆地离开了。
这群人来得突然,走得也快,都是陌生的面孔。张野摇了摇有些懵的脑袋,趴在地上感受着凉意。良久才爬了起来,揩去鼻头嘴角的血迹,脸上的神情十分冷峻。
小区里有人在远处驻足观望,楼上的几扇窗口还冒出了人头,等见没热闹可看了,这才没有继续围观。
张野看着面包车扬长而去,门口的保安想阻拦又不敢阻拦的样子,夜色中的灯光,在模糊的视线中越发的黯淡了。
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也没有心情再外出找人了,肩头疼得厉害,胳膊腿上都有淤青的地方,背也有些挺不起来。
在学校里小打小闹不过儿戏,今天才真正的给张野上了一课。很具有冲击性,让他深思,一些所谓的规则,不过是用来打破的。而从来以为的公平,也只是自视甚高。越在基层,想的都是如何吃饱穿暖有地住;这些如果都满足了,就会追求社会地位,以及某些大众并不知晓的特权。
回家后,把刘成风给的药粉抹了上去,疼痛的感觉就轻了许多。张野在昏暗的房间里静静坐着,感受着冷清又破旧的家。疼痛虽然弱了,但他心中却更着急父母的去向,有些堵,终于知道什么叫有心无力。这样的时间比在铁锅中泡药浴更难受。
这一晚,张野在沙发上度过。
等到早上锻炼的时间到了。就急冲冲的下了楼去,凭刘成风的手段,对付这些人应该是轻而易举。如果能够出手,那会帮他解决掉很多的麻烦。
张野没看见刘成风的身影,自行扎起马步来,不过因为心里有事儿,无法静下来,呼吸并不像平时那样均匀,更多的时候满是烦躁。
他也知道问题所在,干脆停了下来,坐在了地上,看着湖水,眼神中有迷惘有深思。良久之后,才站起来,继续扎马步,嘴里还时不时的吐出几个字来。
“天地乾坤,阴阳五行,分十二之期。”
“天地乾坤,阴阳……”
东川市,东山。
无数的墓碑形成的碑林,连绵至群山的顶峰,仿若出行的士兵一样,横是横,竖是竖,像是规则的图案。偏偏此刻天未亮,灯已暗,白色墓碑相间的看不见的幽暗之处,营造着几分阴森之气。
这是墓地,谁也不会选择在这时候上山来,以至于碑林当中传来的动物叫声,有了恐怖感觉。
翻过主体公墓所在的这座上,来到另一处山巅,向下望去,底下满是杂草与野坟。
草深坟多,还有几处才挖的大坑,不知道是要埋谁。
“继续跑啊!”一道戏虐的声音传来,在这空荡荡的山野间,被山风一吹,顷刻就消失掉。
乱石之上,站着一个衣衫被吹得猎猎作响的男子,如天神下凡一般。虽然天太黑看不清长相,但身材高大气势十足,被他盯着,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刘成风扶着龙舟停了下来,气喘吁吁,衣衫上好几处沾染了血迹,面上满是凝重之色,看着眼前,听着耳后,轻轻的吐了口气,摆开了架势。
野草折断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那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仿佛是催命的噩耗一样。
刘成风身后,走出来两个男子,都是很普通的打扮,身上剽悍的杀气却扑面而来。二人身上那古怪的气息与眼前这个男子极其相近,但嗜血之气更盛几分。
刘成风脸上的神色已经变得无比惨然,目光来回在几人之间回荡,似乎在苦思对策。
“老虎,赶紧杀了了事,还有下一家呢!”二人中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淡然道,说话的语气极为轻松,好似杀人这事儿,如杀一只鸡宰一条鱼那么容易。
“猴子,我做事难道还要你教?”单彦虎不满道。
“哼,不需要我教,你就赶紧动手。一个人从大半夜追到现在,你若是聪明点儿,我二人又岂会陪你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真tm晦气。”
“难道是我求着你跟来的?你可以不跟啊!”单彦虎反驳道。
“哈,你若是聪明点儿,手上功夫比嘴上功夫强一点儿,也不至于让我来啊,有本事,你就单独去虐杀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