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憨说道：“我能进去说几句话吗？”

郑秀兰说道：“能啊，来，坐！”

大憨走进来坐下试探地说：“秀兰，我能问你个事吗？”

郑秀兰拿暖瓶倒着水说道：“问吧！哟大憨，怎么了，火呲呲的？”

大憨说道：“你和祥哥的事，到底是你把他甩了，还是他把你蹬了？”

郑秀兰把杯子端大憨跟前，没言语，坐下低着头。

大憨着急地问：“你说呀，到底怎么回事啊？”

郑秀兰说道：“大憨哪，你是不是听金亮说什么了？”

大憨说道：“那可不是！金亮回去都跟我说了，我说秀兰，你怎么能这样呢，知不知道祥子对你那份情，深着哪！你可倒好，把祥子一甩，又找了一个什么海旺，怎么回事啊？”

郑秀兰忍着心中的委屈说道：“是我不对，可我……”

大憨说道：“你说呀，到底……”

郑秀兰说道：“我不知道，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哭了。

大憨不知所措地说：“你，你这是怎么了……”

郑秀兰说道：“你别问了，行吗？”

大憨想了想说道：“噢对了！秀兰，是不是因为苏冉给了祥子一块百合玉坠还是什么玩艺啊，你就瞎琢磨把祥子一蹬，又找了个主儿，对吧？”

郑秀兰没言语，低着头擦了擦眼角。

大憨说道：“我知道肯定就这事，没错！祥子他本来是想找你合计合计怎么帮严慧找个人家，把她安顿好！你可倒好，一甩脾气把祥子蹬了！我跟你说祥子要知道了这事，他心里有多难受！”

郑秀兰看着大憨问道：“祥子他，他怎么了？”

大憨说道：“还怎么了，我知道怎么了！”

郑秀兰问道：“那你怎么说他？”

大憨说道：“哎哟我姑­奶­­奶­，明说了吧，祥子还不知道这事呢，是金亮回去说这事，一时又找不着祥子，急得我才跑来了，秀兰你可不能蹬了祥子，他对你那一片真心，我，我说不清楚…… 这是真的，算我求你了！”

郑秀兰抽泣着说道：“大憨，我忘不了祥子，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他…… 可我不能，真是不能！”

大憨说道：“你就别犹豫了，这没什么可能不可能的！你赶紧找祥子把事说清楚，明天你俩就把事办了！”

郑秀兰说道：“不，已经不可能了！”

大憨不解地问道：“不可能，怎么了？”

郑秀兰说道：“我和海旺明天就结婚了……”

大憨起身说：“­奶­­奶­的，郑秀兰啊郑秀兰，我算看错人了，你还真不是个东西！”

郑秀兰说道：“大憨，你骂吧…… 这会儿别说你骂我，就是打我，我也认了！我这心里，我这心里……”

大憨说道：“怨不得人家说女人是水呢，留不住的水！”说罢转身疾走。

郑秀兰大声说：“大憨，你等等！”

大憨气哼哼地说：“说吧，还有什么事？”

郑秀兰说道：“祥子他给了我一块铜锁，他娘临死时候说让祥子交给他将来的儿媳­妇­，祥子把它给我了…… 大憨，你跟祥子说，这把铜锁我留下了！行吗？”

大憨没好气地说道：“愿留你自己留着吧，我不管这事！”

郑秀兰回身走进里屋。

（里屋）郑秀兰拿起铜锁来默默地看着，忍不住地扑在床上放声哭着，那发自内心的哭声令人心颤……（暗转）

6聂福祥家夜·内 （暗起）（大屋）大憨推门跑进来问道：“金亮，祥子呢？”

金亮说道：“我刚进来的时候看他在门口呢！”

大憨说道：“门口？”拔腿说走。

金亮喊道：“哎大憨，找着秀兰了吗，她怎么说？”

大憨说道：“还怎么说，都快把我气死了！秀兰这个娘们和那个什么海旺都登记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金亮说道：“怎么这么快啊，不可能！”

大憨说道：“还不可能，她亲口跟我说的，什么玩艺啊！”

7聂福祥家小街夜·外 （小院门口）大憨从小院里跑出来一眼瞅见正坐在板车上琢磨事的聂福祥喊道：“祥哥！”

低着头的聂福祥好像没听见似的抬头看了大憨一眼说道：“找我啊……”

大憨说道：“秀兰跟那个什么海旺的事你听说了吗？”

聂福祥说道：“听说了……”

大憨说道：“我说你怎么还这么沉得住气呢！都到这份上了，你怎么还和没事似的坐这儿发呆呢，傻不傻呀！”

聂福祥说道：“你咋呼什么呀……”

大憨说道：“我这不是咋呼，是咽不下这口气！刚才我去找秀兰那娘们，你看她那熊样，还她­奶­­奶­地给我演戏，装得就和心里多难过似的，什么东西！”

聂福祥说道：“怎么，你找秀兰去了？”

大憨说道：“找了，怎么不行啊！”

聂福祥无奈地说道：“唉，你找秀兰­干­吗……”

大憨说道：“找她­干­吗？我想看看她还有没有人味！别说这娘们那心还真够黑的！和你好了这么长时间，到头来连个屁也没放，一掉腚把你蹬了去和一个叫什么海旺的登记了，还说什么明天就结婚！你说气不气人哪！”

聂福祥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唉，她心里也不好受啊……”掩饰地抹了一下眼角。

大憨凑上看着聂福祥担心地说：“祥哥，怎么你哭了？”

聂福祥轻声地说：“没…… 我没哭……”用手捂着就要涌出来的眼泪。

大憨说道：“祥哥，咱哥们这么多年我可从来没见过你正儿巴经地掉过一滴眼泪，看来这个娘们还真是把你伤透了，­奶­­奶­的，这个郑秀兰真她娘的不是人！”大声地说道：“不行，我得去找她，要还耍那熊样，我砸断她腿！”说完，抬脚就走。

聂福祥从板车上一步跳下来拉住大憨说道：“你­干­什么呀，你！”

大憨看着聂福祥说道：“这口气你能咽下去，可我咽不下去！”

聂福祥说道：“大憨，其实秀兰…… 她心里比我还苦！”

大憨惊呆地看着聂福祥，不相信地说：“什么？她比你还…… 还苦！”（暗转）

8百乐屯严慧家夜·内

（暗起）（屋内）坐在小板凳上的严慧一下又一下地用手搓着盆里的衣服。

画外音：聂福祥说道：“严慧，我看你在这儿真是没法住！你要确实不想找别的人家，那就搬我那儿去，要是不嫌弃我这个人埋汰，就把我当成小征和盼盼的后爹行吗？”

默默想着的严慧自语道：“祥子他怎么突然跑我这里来说些呢…… 秀兰这么长时间也没过来，会不会这里边有什么事啊……”拿毛巾擦了擦手，起身抓起外衣对坐床上看小人书的小苏征说道：“征，你在家里自己玩，帮妈看着妹妹行吗？”说着拿枕头挡在盼盼的跟前说道：“征！你可看好妹妹，别让她从床上掉下来，听见了吗？”

小苏征说道：“妈，你上哪儿？”

严慧说道：“妈出去一会，啊。”

小苏征说道：“你可快点，我害怕！”

严慧说道：“没事，在自己家里害怕什么呀，妈走了！”

9百乐屯严慧家夜·外 （屋门口）推门走出的严慧突然听见屋里小苏征大声喊道：“妈，快点啊，老鼠！”赶紧回身推门跑进屋问：“怎么了？”

0百乐屯严慧家夜·内 （屋内）小苏征害怕地比划着说道：“妈，这么大一个老鼠，一下子蹿床上来，都把我吓死了！”

严慧赶紧摸了根火棍问道：“在哪儿？”

小苏征说道：“跑了，跑床底下去了！”

严慧趴到床底下拿火棍捅着说道：“出来，你给我出来！”起身自语道：“跑哪儿去了，怎么没有呢！”

小苏征说道：“妈，你别走，行吗？”

严慧把火棍扔旁边，回身坐床上自语道：“好吧，妈不走了……”（暗转）

1聂福祥家小街日·外 （暗起）（小院门口）严慧从不远处快步蹬自行车走过来，停车落锁，走进。

2聂福祥家日·内 （大屋）严慧推门对正收拾包准备出车的金亮问道：“金亮，祥子呢？”

金亮见是严慧说道：“噢严老师啊，祥子走了。”

严慧说道：“走了！他今天怎么走得这么早啊？”

金亮说道：“祥哥心里难受！”

严慧不解地说道：“难受！怎么了？”

金亮说道：“秀兰今天结婚。”

严慧不相信地说道：“什么，秀兰结婚！和谁？”

金亮说道：“和一个叫什么海旺的，唉！”

严慧说道：“这怎么会呢！祥子和秀兰他俩怎么了？”

金亮说道：“我也说不清……”

严慧问道：“到底是祥子不愿意了，还是秀兰不愿意了？”

金亮说道：“都不是……”

严慧急切地说道：“都不是！那是因为？”

金亮说道：“这话我还真不好说，严老师……”

严慧问道：“到底怎么了，金亮你说呀？”

金亮说道：“我听说好像是……”看着严慧。

严慧大声地说道：“金亮，你怎么了，吞吞吐吐的，跟我说他俩到底怎么了？”

金亮说道：“我听说，听说是因为…… 因为你！”

严慧看着金亮惊呆地说道：“你说什么，因为…… 我！”（暗转）

3郑秀兰家日·外 （暗起）（小院）郑秀兰家人来人往，前来贺喜的邻居络驿不绝。

一个老大伯走上来对秀兰母说道：“大嫂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收下吧！”说着把一个红包塞到秀兰母手里。

秀兰母推让着说道：“哎呀，他大哥呀，你手头又不宽裕拿这­干­什么呀，用不着，我该给兰子办的，我都办了！”

又一个邻居走上来说道：“大妈，兰子今天结婚，看您老人家也格外喜兴……”

秀兰母笑着说道：“孩子结婚这是一辈子的终身大事，你说我这当妈的能不喜兴吗！”

4郑秀兰家小街日·外 （小院门口）严慧骑着自行车从不远处呼呼地赶过来停下车朝小院里看了看，问道：“哎同志，郑秀兰在这儿住吗？”

一个大嫂说道：“是啊，在这儿住，快进去吧！”

严慧说道：“谢谢”，走进。

5郑秀兰家日·外 （小院）严慧走上来朝一个小姑娘问道：“秀兰在哪？”

秀兰母赶紧迎上问道：“哟来了！你是？”

严慧看了看秀兰母问道：“您就是大妈吧？”

秀兰母问道：“你是？我怎么没见过呢！”

严慧说道：“噢大妈，我是严慧。”

秀兰母笑着说道：“严慧！你这个名字我耳朵里早就灌满了，可就是没见着人，一看就知道你是文化人……”

严慧说道：“看您说的，大妈！秀兰她……”

秀兰母说道：“噢，里屋，二嫂她们正帮她梳头呢，进去吧！”

严慧说道：“那我先进去了，大妈。”

6郑秀兰家日·内 （里屋）刚梳完头的郑秀兰见严慧走进来，一怔，说道：“严慧！你……”

严慧说道：“秀兰……”

郑秀兰赶紧说道：“二嫂，你和她们几个先出去，我跟严慧说几句话，行吗？”

二嫂笑着说道：“行啊，哎走啦，先出去。”说着和屋里几个大闺女小媳­妇­走出。

郑秀兰勉强地笑了笑说道：“严慧，你坐吧！”

严慧上前问道：“秀兰，你这是…… 这是怎么回事啊？”

郑秀兰说道：“没什么……”

严慧问道：“秀兰，你为什么不和祥子…… 到底为什么？”

郑秀兰说道：“严慧，你可能还不知道，祥子他……”

严慧问道：“祥子他到底，到底怎么了？”

郑秀兰说道：“祥子他，他想帮着你把小征和盼盼拉扯大。”

严慧不相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祥子他帮，我？”

郑秀兰自语道：“祥子是个好人……”小声说：“他是真，真心实意地想帮你！”

严慧问道：“秀兰哪，你怎么说来说去把我说糊涂了，你总不能因为祥子，他要帮我，你就仓仓促促和别人结婚吧？这…… 这到底怎么回事？”

郑秀兰勉强地笑了笑说道：“严慧，我怎么都能过……”看着严慧说道：“可你不行，你一个人带着俩孩子，还背着…… 背着顶黑锅，你太难了，真是太难了！”

严慧说道：“秀兰，目前我是难，甚至我都不想活了…… 可我现在已经不想了！你说得对，即使咬着牙我也得忍着把孩子带大！”

郑秀兰说道：“要想把这俩孩子带大，严慧，你知道有多不容易吗…… 听我的，你就和祥子搬一块儿过吧，他会对你好，也会对孩子好！真的！他没别的意思，他，他就是可怜小征和盼盼那俩孩子！”

严慧上前紧紧地抓着郑秀兰说道：“秀兰啊，你和祥子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郑秀兰低着头说道：“事已经这样…… 就这样吧！”

严慧大声地说道：“秀兰！你和祥子这是怎么了？我真不明白，你和祥子怎么会突然冒出这种想法？也不能因为我难就把你们两个相亲相爱的人拆散啊！这我承受不起，真是承受不起！跟我说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呀？”

郑秀兰说道：“严慧，你还记得祥子去给苏冉送药…… 他回来为什么一直拖着没去见你吗？”

严慧看着郑秀兰问道：“为什么？”

郑秀兰说道：“因为苏冉把你和孩子托付给了祥子……”

严慧不相信地说：“这不可能，绝不可能！苏冉他是你和祥子的介绍人，不可能，他不可能这么做！”

郑秀兰说道：“唉！要说起这来，都得怨我哥，那时候他逼着我和他说的那个人结婚，还拿出一张背着我去领的结婚证给祥子看…… 祥子以为我真的答应了别人，所以在苏冉托付他的时候，祥子就答应了……”

严慧说道：“你和祥子后来不是把事都解决了吗！你们俩不也都…… 秀兰！你怎么能，怎么能为了我就离开祥子呢，你不该，不该呀！”

郑秀兰说道：“祥子一直很犹豫，我要不赶紧结婚，你说祥子他，他能下得了这个决心吗！”

严慧含着泪不知所措地说：“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啊……”（暗转）

7孙海旺家日·外 （暗起）（小院）孙海旺家小院里一片喜庆的气氛，俩厨师拿着铲子翻着大锅里热气腾腾的菜，客人们在互相说着喜兴的话，帮忙的伙计们把一盘子一盘子的菜端到院子里那十几个大桌上。

司仪喊道：“新郎新娘驾到！大家鼓掌了！”

穿着新衣服的孙海旺领着新娘子郑秀兰从院门口往里走着。

鞭炮震响。

司仪咋呼着说：“快，放音乐！”

留声机旋转着，喜兴的音乐在整个院里飘荡着。

孙海旺领着郑秀兰来到屋门口大声说道：“感谢各位光临，谢谢了！”和郑秀兰一起鞠躬。（暗转）

8聂福祥家日·内 （暗起）（大屋）聂福祥拿酒坛子哗哗地倒了满满一碗，端起来大口地喝着，随即把碗往桌子上一扔，摇头叹了口气：“唉！”（暗转）

9孙海旺家日·外 （暗起）（小院）孙海旺拉着郑秀兰给客人们让酒说道：“谢谢了！来，­干­！”说着，把酒一饮而尽。

客人们咋呼道：“新娘子也得­干­！”“快喝吧，新娘子不能不喝！”

郑秀兰推让道：“我，我不能喝酒！”

客人们说道：“不喝不行，来，倒上！”端碗递给郑秀兰。

郑秀兰犹豫地说道：“我…… 真不行！”

孙海旺说道：“喜酒不醉人，喝吧！”

郑秀兰喝碗喝了一小口。

客人们咋呼道：“不行，都­干­了！”“­干­吧，新娘子快点吧！”

郑秀兰无奈地仰头把酒喝下抹了下嘴，抬头好像想着什么……（闪白）

0小街日·外 （白起）聂福祥奔跑着喊道：“秀兰，你在哪儿？秀兰……”（暗转）

1孙海旺家日·外 （暗起）（小院）旁边的客人喊道：“新郎官快来呀！大伙都想跟新娘喝杯酒呢，快点！”

孙海旺回头说道：“来了！”拉着郑秀兰走过去说道：“谢了，谢了！”（暗转）

2聂福祥家日·内 （暗起）（大屋）聂福祥端起碗来又喝了一大口，想了想起身一把拉开屋门，刚想走回身把门猛地关上，靠门上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唉！”（暗转）

3孙海旺家日·外 （暗起）（小院）客人们咋呼道：“新娘子和新郎一块喝！”

孙海旺说道：“好！”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递给郑秀兰说：“把这点喝了吧，不多了！”

郑秀兰有点为难地端过碗来一­干­而尽。

大家鼓掌叫好：“好！”

孙海旺拉着郑秀兰说道：“走，还有好几桌呢！”

郑秀兰好像听见谁在喊她似的，回头望着。（闪白）

4小街日·外 （白起）聂福祥跑着喊道：“秀兰！你在哪儿？”猛地扑到一棵树­干­上，朝两边看着喊道：“秀兰，秀兰……”（暗转）

5孙海旺家日·外 （暗起）（小院）郑秀兰把酒­干­下去，突然捂着脸小声地抽泣着。

孙海旺看着郑秀兰说道：“你怎么了？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怎么哭了！”

郑秀兰看着孙海旺说道：“我……”突然一阵眩晕，猛地摔在地上。（暗转）

6聂福祥家日·内 （暗起）（大屋）聂福祥端起一碗酒来猛地喝下去，把碗往地上一摔，回身摸起一根木棍来往桌子上狠狠一砸，酒坛子被砸了个粉碎，回身用力地挥着棍子乱砸一气。

大憨一步迈进来大声说道：“祥哥，你这是­干­嘛！”

聂福祥看着大憨像瘫软地蹲在地上嚷道：“我烦，我烦！”（暗转）

7孙海旺家夜·内 （暗起）（里屋）孙海旺猛地回身看着郑秀兰质问道：“好啊，你和我结婚身上还揣着和人家拍的结婚照，你还算人吗！”用手抖着那块铜锁大声质问：“说，这是不是和你相好的那个什么祥子送给你的！”

郑秀兰猛地上来大声说：“你给我，给我！”

孙海旺把郑秀兰用力推开嚷道：“给你，我把它砸了，撕了！”说着把照片撕成碎片和铜锁一块扔到郑秀兰脸上。

郑秀兰扑上去拾起撕碎了的照片和那块铜锁。

孙海旺回身拿起一把新笤帚来照着郑秀兰就抽。

郑秀兰含泪忍着孙海旺的抽打……（暗转）

8聂福祥家夜·内 （暗起）（大屋）坐在桌前的聂福祥把碗里的酒一口气喝­干­，有点醉意地拿起旁边当初和郑秀兰那张结婚照瞅着。

大憨一步进来伸手把聂福祥手里的照片拿过来看了看说道：“想秀兰了吧，晚了！”

聂福祥抢回照片来说道：“瞎扯什么呀！”

大憨说道：“我瞎扯！人家两口子高高兴兴地进了洞房…… 可你呢，还得钻冷被窝啊！”拿碗品了口酒说：“哟这酒怎么有点像东北烧啊，哪弄的？”

聂福祥说道：“还东北烧！我哪有你那本事，成天捣鼓点私活弄个东北烧喝！”有点醉意地问：“哎大憨，今天我没出车，老站长…… 怎么没找我呢？”

大憨喝了口酒，说道：“老站长开会去了，一天没见人，找你个屁啊！祥哥，我也不是说你，越来越不像个男人！”

聂福祥看着大憨说道：“骂我是不是？”把碗里的酒喝­干­说：“我不是个男人，那你是个球！”

大憨笑了笑说道：“我是说你在秀兰这事上太犹豫了。”

聂福祥说道：“不犹豫…… 行吗！”

大憨说道：“祥哥，我早就跟你说过，千万别拿苏冉那几句话当真！这人哪，不能说不讲究个信誉，可有些事太认真了，自己吃亏！等你弄明白，我也不是说，晚了！”

聂福祥喝着酒说道：“你小子瞎扯些什么呀，叨叨起来没完没了！”

大憨看着聂福祥问道：“哎祥哥，严慧那边怎么样了，跟她提没提这事啊？”

聂福祥没言语地叹了口气：“唉！”

大憨说道：“别磨蹭了，你就赶紧问问严慧，把事定了算了……”喝了口酒说道：“我不是说，你要真和严慧弄一块儿也不错！”

聂福祥喝了口酒问道：“你小子真这么想？”

大憨说道：“那当然了！”

聂福祥喝了口酒说道：“可我，总觉得和人家严慧不合适，你看我这埋汰样，又认不了几个字，算个球啊！”

大憨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看你又想多了，她­干­她的研究所，你蹬你的板车，到头来不就弄一块儿吃饭睡觉吗，瞎想那么多­干­吗呀！我问你，你当真一个字也没跟严慧提过？”

聂福祥喝了口酒说道：“提倒是提过，可人家……”

大憨眼一亮问道：“严慧怎么说？”

聂福祥说道：“人家什么也没说……”

大憨说道：“不可能！”笑着说：“哎祥哥，说出来让我听听，咱也长长见识！”

聂福祥支支吾吾地说：“那天我使着劲地，总算说了一句……”

大憨看着聂福祥着急地说：“说呀，说的什么？”

聂福祥说道：“我说，想和她凑一块儿，当孩子他后爹……”

大憨着急地说：“你真笨哪！你就不能跟她说，秀兰之所以和别人结婚就因为你答应了苏冉！我就不信，严慧知道了秀兰这事能不动心！再说了，你和秀兰拖着没结婚，不也就因为这事吗，祥哥啊祥哥，怎么到正事上，你就这么愚呢！”

聂福祥说道：“我，我说不出来…… 要人家一旦心里有别的想法，我说直了，不让人家为难吗，唉！”说着把碗里的酒喝了个一­干­二净。

大憨看着聂福祥说道：“祥哥，你怎么光想别人不想自己呢，我说在这事上别犹豫了，赶紧当机立断！”

聂福祥有点醉地看着大憨为难地说道：“大憨，我……，我说不出来！”说完“扑嗵”趴在桌子上。

大憨看着聂福祥说道：“祥哥，你怎么了？”

聂福祥头也不抬地说道：“我，我醉了……”（暗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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