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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话 活着回去

(生活原本是苍白的,但是,有一样东西总会让苍白的生活变得鲜活起来。它让我们感到宁静,快乐,充实,不再寂寞。大概,生活除了工作以外,我们还需要一点儿兴趣爱好~。嗯,至少小狐狸是这样想的,继续码字!

乌鸦扶住跟踪他的花缺,看到那衣襟下隐藏的六扇门腰牌。原来,这一路上跟来的,都是六扇门的人?

乌鸦不动声­色­,假装不知道花缺的身份。花缺被乌鸦的内力吓了一跳,这个男人的武功远在他之上,就算和子冲联手,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子冲示意花缺不要再跟,自己补上花缺的位置,跟着乌鸦。

乌鸦感觉身后的气息变了,看来六扇门这次来的人不少,而且一个个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转弯之后停在墙边,等着前来一探究竟的人。

都子冲跟上乌鸦的脚步,他的手放在剑鞘上随时准备以死相拼。刚跑到转角,带着杀气的掌力已经到了眼前,都子冲反应极快,向后跳开一步,成功躲了过去。唰!长剑出鞘,指在了对方的胸口。

好稳的剑!乌鸦微微皱眉:“我见过你,你是国子监的人。”

“你难道不知道,国子监有官生?”都子冲反问。

乌鸦淡笑收手,依靠在墙边:“说的也是。”

都子冲冷笑:“你为什么跟着纪大人?最好不要用‘巧遇’这么扯淡的理由。我看得很清楚,你带了杀手。”

乌鸦没想着可以瞒过都子冲。既然都子冲什么都看见了,不如把六扇门的力量都引到身边来,找个时机,杀了纪炎昭夫­妇­。

“看来,你也带了不少人。好吧,我承认,我找上纪炎昭的确有些不太光彩的理由。只要我没有杀人,你就不能抓我入罪!”乌鸦展开双手走近都子冲。

都子冲的剑没有丝毫的恐惧,坚定着自己的判断:“不光彩的理由?那就不是徇私报复了?你难道还在为别人做事?”谁会杀纪炎昭呢?如果江无扇的推测是正确的。他们是为了庞贵妃送给纪炎昭的乌木梳子“你……想要夺回庞贵妃的秘密?”

乌鸦的神­色­微变,没想到简单几个字,透露了他不该透露的秘密。

“……”

都子冲看得清楚,乌鸦的眼神变了,变得沉重而­阴­冷:“哦~被我说中了?如果是这样,你抢夺大国手接近庞贵妃,想必都是­阴­谋的一部分吧?”

乌鸦淡笑:“年轻人,国子监的博士没有教过你吗?知道的太多,是会闯祸的。”

都子冲微微扬起嘴角,不羁的微笑张扬着自信。他可不是常诺林那种事事计划周详的人。也不是沈俊钦那种随机应变的人。不是叶楚航那种人脉关系非同一般的人,更不是蔡明飞那种,把实力藏的不留痕迹的人。他就是他,直白。坦率,不计后果,就算是死亡,也不会选择畏首畏尾,拐弯抹角。大不了拼的你死我活,凭他都子冲的武功,还没吃亏过!

“怕死,就不是都子冲了?”

乌鸦一个闪步,就从都子冲的面前消失了。等他反应过来,乌鸦的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这是怎样的速度?­肉­眼竟然跟不上?

“都子冲,如果你能救得了纪炎昭夫­妇­,并且抓得住我,我就告诉你我的秘密。”乌鸦承诺。

近在咫尺的承诺让都子冲吓出一身冷汗。有种死神降临的感觉,全身的血液仿结了冰,冷的身体动不了分毫。

都子冲捏紧了剑柄,回扫转身,却不见了乌鸦的身影。长长的巷道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不由得吞下恐惧的口水,愣在了原地……

秦渺渺正好在妊娠期,稍微有点点劳累,显得格外憔悴,甚至连水都喝不下去了。

纪炎昭很清楚,赶路是唯一的活路。偏偏秦渺渺的身体,完全不支持大家的计划。纪炎昭犯难了,他不敢拿秦渺渺和孩子的生命冒险。

“他们要的是我!”纪炎昭把秦渺渺交给花缺“我们兵分两路,你们带渺渺去顺天济善堂分号跟父亲会合。我留下来,解决这件事。”

都子冲拍案而起:“胡说什么呢?纪夫人现在身边最需要的人就是你!此去顺天路途遥远,万一敌人早已设下埋伏该如何是好?”

秦渺渺连连点头。

纪炎昭也没办法了:“还能怎么办?”

花缺知道大家跟乌鸦的实力差距,如果乌鸦真的动手,凭他们根本无法保护纪炎昭夫­妇­的安全。走,是死,留,还是死……

“回去!!”子冲做了决定。

回去?!大家吃惊不小,好不容易把纪炎昭送了一半儿,竟然说要回去?

“子冲,你什么意思啊?”

都子冲看了看在场的大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跟花缺假装纪大人和夫人,纪大人和夫人就假装成六扇门的捕快回京城,我让兄弟们暗中保护二位。这招不一定管用,也不知道可以骗过他们多久……”

花缺通过调换了门岗换班的门牌,让淮安府的大门有一个时辰无人看守。纪炎昭跟秦渺渺偷偷出城,换了快马直奔京城。

乌鸦站在高出看着出城的二人,嘴角微微上扬,一定是都子冲那个小子玩什么把戏,不管走的是谁,都别想活着到达京城。

但是乌鸦算漏了,他看到纪炎昭和一个亭亭娜娜的女子登上马车向北而去,都子冲亲自护送,让原本打算折回京城的乌鸦停住了脚步。都子冲竟然留下来了?纪炎昭夫­妇­并不知道乌木梳子的秘密,也就是说回京城的人也不知道乌木梳子的秘密,只是知道他要杀纪炎昭而已。既然如此,乌鸦舍弃出城的二人,跟着纪炎昭的马车去了向北的郊外……

初夏的密林叶子还不算茂盛,但是树木繁多,道路崎岖,如果真有人埋伏于此,也是不好发现的。

还未想毕,一支冷箭从身后飞了出来。砰!正中马车的边缘。只见树枝上跳下来十多个黑衣人。这个数目跟子冲掌握的数据相同。也就是说,回京城的纪大人和秦渺渺算是安全了。

“杀光他们!”乌鸦下令。

坐在马车里的花缺一把拉住了想要冲出车外的同伴,轻轻摇头。

都子冲的剑法­精­妙,武功杰出,普通的杀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唰!呲!­精­准的剑锋撕开杀手的脖颈,被瞬间割断的大动脉,喷出的鲜血都带着声音。

乌鸦甩起斗篷,黑­色­的披风向都子冲飞去,遮挡了他正常的视线。

唰!杀手一刀划过他的左臂,灵活的身躯立刻向后跳开。脚尖点地。向后退开了十米。

六扇门的­精­英都不是泛泛之辈。很快十多名杀手,只剩下含乌鸦在内的三人,而站在马车外的,只有都子冲一人生还。

血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淌。气息在极度的疲惫下已经乱了节奏。

“纪大人,下车吧!”

噌!一把长剑直指乌鸦胸口,呲!刺入他右臂的肩窝,花缺和里面埋伏的捕快冲出马车,支援子冲。

“竟然敢骗我?”乌鸦捂着伤口怒喝。

都子冲和花缺联手,无论如何,也要把乌鸦捉拿归案。

返回京城的秦渺渺始终感觉不安,似乎可以感应到都子冲他们会遇到危险。纪炎昭承国子监大恩,如果不能保护都子冲周全。怎么对得起大家?只好跟秦渺渺返回淮安府,去追前往北方的都子冲。

砰!花缺挨了乌鸦一掌,一口鲜血喷出口外,他们根本不是乌鸦的对手。

花缺身受重伤不能再战,乌鸦也身受重伤。他想逃走,却被重伤的子冲狠狠咬住不放!不论下多重的手,子冲也不肯放他离开。

马蹄声传来,秦渺渺冲着乌鸦丢了一把粉末,这种粉末沾染血迹,开始起效,让全身的筋骨全数失去了力量,生生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子冲一口鲜血涌出嘴角:“你看到了,我做到了你说的事,该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说着倒在乌鸦身边,伤口流出的血染红了身边的大地。

“子冲!!”纪炎昭把都子冲搬上马车,他的伤势实在太重了,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到京城。

秦渺渺边哭边帮受伤的都子冲止血,花缺捏了乌鸦的衣襟眼泪决堤:“如果子冲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填命!!!!”

纪炎昭给秦渺渺打下手,对乌鸦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

乌鸦看着昏迷不醒的都子冲冷笑:“救不活的,白费力气。与其让他活的这么痛苦,不如给他一掌让他了结的更痛快一点。”

啪!!秦渺渺起身狠狠给了乌鸦一记耳光。

“你以为你是谁?子冲都没有放弃,你凭什么?是,他现在活着很痛苦,但是,这不是去死的理由。子冲是个有梦想,有朋友,有爱,有心的人,跟你这种冷血到只剩下杀戮的人是不一样的。你老大不小的人了,难道不知道生命诚可贵的道理吗?!”秦渺渺就是因为知道子冲生命垂危,才会忍不住对乌鸦出手。

花缺看着昏迷的都子冲,紧紧咬牙,肩骨,肋骨,腿骨三处骨折,左肩,左臂,右臂,肋下,背脊,大腿,至少有12处伤口,就算秦渺渺的医术如何高明,在药物紧缺的情况下,也只有束手无策的份儿。外伤堪忧,内伤更是堪忧。花缺甚至不敢去摸子冲的脉搏。

纪炎昭拉了激动的秦渺渺:“不要说了。”

乌鸦冷笑:“纪炎昭,你们一个个不是骂我杀戮成­性­,就是诅咒让我填命。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纪炎昭深深叹了一口气:“因为,我不认为子冲会死。我不想对着一个真正的可怜人,再说那些令人心痛的话了。如果可以骂醒你,早就有人做了,也不用等到今天。我答应你,在你死之前,我陪你下棋。”

乌鸦感觉眼泪一下子涌上眼眶,连忙闭上眼睛,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全数逼了回去。他做杀手这么多年,生命苍白的如一张白纸,除了杀人还是杀人,只有自己跟自己下棋的时候,才能感觉自己活着。没想到,把他当人看的,不是他的主人,而是他要追杀的纪炎昭……

“哼哼……真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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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的110话 悟不出的棋局

(男人的开始取决于自己,选择相信什么样的信仰,跟随什么样的人。男人的结局取决于谁呢?)

沉寂的旧堂,黑暗中戴着斗篷的人,一个个低头不语。坐在书桌后的黑影看起来有些失望。

“进了六扇门,想要出来恐怕不可能了。”黑影苍老的声音打破了房屋中死气沉沉的宁静“我们这次的计划如此周详,没想到被一群国子监的监生毁了。我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说:“要不是白鸟急于上位,不知节制拿百姓试药,也不会弄出狼人的祸事,更不会让国子监抓住把柄。现在她的烂摊子,要我们赔上乌鸦?真够亏的。”

另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说:“也许这就是白鸟的用意,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够了。”苍老的声音立刻打断了众人的谈话“人都死了,还提那些­干­什么?”

“那……乌鸦怎么办?”黑袍客问。

“……救,留下了线索,江无扇不会善罢甘休。不救,可惜了一个人才。”苍老的声音有些惋惜“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不要吃苦才好。”

“是……”

寂静的六扇门牢房,乌鸦坐在监牢之中,自己跟自己下棋,他的心,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仿佛活了这么多年,只有这几天过的舒心。

“邬先生,你还是不肯说吗?”江无扇问。

乌鸦淡笑:“这是我跟都子冲之间的约定。江大人,不必多言了。”

江无扇也想都子冲来六扇门审问这位大神,但是子冲目前还在昏迷状态,别说起身,就连睁开眼睛都做不到。不由得哀叹一声,关上了牢门。

都子冲静静的躺在国子监医馆的病床上。

明曦的眼睛已经哭到猩红,肿的像个核桃。都子冲已经整整昏迷了三天,如果醒不过来,可怎么办啊?

“陈公子。回去吧。他醒了,我会通知你的。”傲晴给都子冲检查了伤口,看到站在床边的人,有些心疼。

“他走的时候,只跟我一个人告别了。”明曦忍着眼泪“我明明知道……明明知道,这个任务凶险,却一句嘱咐的话都没有,还像大家隐瞒了他的任务。”明曦后悔的直掉眼泪。

傲晴安慰陈品希:“子冲是去执行任务,不告诉大家是正常的。你没有错,不用这么自责的。”

明曦淡笑:“我没有做好朋友的本分。觉得只要是子冲。就一定没关系。事情都会圆满的解决,他会平平安安的回来。就这么一次,放松了,放心了。他就出事了……”晶莹的泪滴滑落脸庞。如果当初更重视他一点,就不会这样了。

明曦心里有些害怕,对子冲和沈俊钦,有着深深的歉意。每天,她都在害怕那些‘恶鬼’会找到她。惊恐和无助,让明曦却把这些危机转嫁给沈俊钦和六扇门,牵连了都子冲。心里对他们无比的依赖,感觉只要有沈俊钦在,一切都会好起来。只要有六扇门,一切都会平安度过。正是因为这种依赖,才会让子冲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害,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沈俊钦的身上,明曦的心就开始抽痛。

“水……”都子冲喃喃的声音。打断了明曦和傲晴的对话。

明曦擦去眼泪连忙去给子冲倒水,都子冲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陈品希,感觉这一身的伤痛,都无比的值得。

“你……怎么在这?”子冲虚弱的问。

傲晴扶起子冲,虚弱的人脸­色­还很苍白。

“呵呵……”明曦笑了起来“你睡的太久了,六扇门的人来了好多次,那个人,在等你回去。”

子冲才懒得管六扇门的兄弟呢,他只想看看陈品希的笑脸,看到陈品希为他掉眼泪,心里阵阵暖流,忍不住露出一个满血复活的笑容。

“这回,老子又立功了。”都子冲忍不住高兴的说,开心的笑,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痛的脸­色­苍白,眉头紧锁。

傲晴摸了摸子冲的脉搏,将他的手放入棉被:“知道了,大英雄。你啊,在这里好好休息吧。陈公子似乎有事找你,你们聊着。”

明曦坐在子冲的床边:“你感觉好些了吗?”其实心里想问的是,你去找纪夫人要梳子吗?

“嗯。”

“纪大人……纪大人他们暂时还在京城,他留下话,如果你想要问什么,叫他到六扇门就好。”明曦试探着。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他,庞贵妃送的乌木梳子哪儿去了。”子冲捂着伤口坐起身“杀手追着纪大人不放,就是因为纪大人收了庞贵妃的乌木梳子。我和江大人怀疑,乌木梳子里,有庞贵妃的秘密。”

“真的?”明曦已经吓得面无血­色­,紧张的双手颤抖。如果江无扇知道她再一次吞了六扇门的证据,一定不会放过她了!

都子冲发现了陈品希的紧张,淡笑,伸手握了那柔软的手掌:“别担心,现在不需要了……我抓住的那个人,就是杀害庞贵妃的凶手。不论能不能找到那把木梳,这回他都跑不掉了。”

明曦终于轻轻松了一口气,她真是太走运了!

沈俊钦站在门口,把都子冲的话听了真切。只要纪夫人没有供出陈品希,就说明渡过难关了。这个笨丫头,果然命很大啊……

都子冲捂着肋下的伤口来到六扇门的大牢。乌鸦平静的下棋,听到锁响,抬眼看到重伤的都子冲站在他的面前。

“会下围棋吗?”乌鸦问。

“不会。”

乌鸦淡笑:“身为国子监的官生,竟然连围棋都不会?”

都子冲也很惭愧,武将出身的他连马吊都赢不了,还围棋?简直就是自取其辱。他找了舒服的草垫,坐下来休息。

“你说过,我如果保护了纪大人夫­妇­,还抓到你,你就告诉我你的秘密。”都子冲是来讨债的。

乌鸦没有赖账的意思,他把棋盘上的棋子,一个一个的放进盒子。

“我去过很多国家。很多地方。大明是我的故乡,也是我一生一世最魂牵梦萦的地方。但是,正是深爱这里,才会看到很多不足。皇帝贪婪,官员腐败,百姓懦弱,这种奴­性­的国度,让我痛心……”

都子冲没说话,只是淡笑。

乌鸦不能把任何线索留下,所有的一切都要从他这里终止。

“我想看看成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皇帝。当我接近他。才发现他的贪婪和虚伪。才知道庞贵妃的毒辣和凶残……我无法忍受那个昏君宠信一个妖女。所以毫不犹豫将她缢死了……”乌鸦说。

都子冲知道乌鸦说的有隐瞒:“那你为什么找上纪炎昭?纪大人只是跟你下了一盘棋,哪里得罪你?”

“他让我吃了人生的第一局败仗!有他在,我永远成不了棋神。”乌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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