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摸摸衣服内袋,好像皮夹的位置有些不一样。
“我们什么都没拿,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刚才……是你打的我?”我眼睛在两人身上晃了晃,看着“另一个”说。然后我四下里张望,瞧见了凶器——一根方形的长木杆子,像是哪里剩下的建材。
“对不住啊,我们被吓惨罗,以为你就是那个鬼,又没看见影子。我本来已经跑掉了,想想不能扔下阿三不管,再回来救他。哦,呵呵呵……”他说着说着觉得不合适,干笑起来。
没影子?我瞧了眼自己脚下,模模糊糊是看不清影子。不过晚上在这样一个没星没月没路灯的地方,能瞧见影子才怪,他们倒不看看自己有没有影子。
“什么那个鬼?”我撇开这个愚蠢的影子不管,先前我似乎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名词。
“哦,就是,那个地道。”他的语速明显缓了下来,旁边的阿三轻轻耸起肩膀。这是个不自觉地保护自己的小动作,从行为学上说,一个人害怕或者想逃避什么的时候,常常会耸起肩好让脑袋缩起来,像受惊的乌龟一样。
我心里却生出些许欣慰,折腾了大半夜,骑了几十条街,淋了一身雨,最后还被敲了闷棍,总算开始有收获了。我对鬼什么的并没当真,但那意味着,曾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在那儿发生过。
“都说那地方有鬼,没人愿意待在那儿,传得可神了。”
“能说说吗,有多少人见过,什么样的,出了什么事?”我问。
阿三又“嗬嗬”了一声。
“没人见过。”
“因为敢住在那儿的人,最后都会不见。”
“被鬼抓去,迷走,吃掉,谁知道,反正他们都不见了。”
头顶又一阵痛,像是有谁在撕开我的头皮。
刘小兵不见了。
原来刘小兵是和竹竿一起不见的。
原来和刘小兵、竹竿一起不见的,还有许多流浪汉。
许多是多少,几个,十几个,几十个,甚至更多?没人能统计清楚,这些无家可归者,从来都是生活在视线之外的。
张岩看着我。
雨停了,太阳照在小几上,几上的茶已凉了。
“宝宝没事的。”她说。
“就算真的有鬼,宝宝也会没事的。我会从鬼那里把他抢回来。”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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