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打扮妥当走进皇宫大厅的时候,宴会已经快要开始,四周寻找了会儿,在角落找到杰。
她缓缓走近,望着靠坐在窗台上沉思的杰。
“杰。”轻唤了声。
杰回神望去,向琴微笑,“很漂亮。”
“谢谢。”琴也回以微笑。
沉默了半晌,杰开口,“怎么了?有事吗?”
琴深吸了口气,“听说……堤亚要离开了。”
杰把头转回窗外,不晓得视线朝着哪里,“是,他下午告诉我的。”
琴有些不安,因为杰并没有多说什么,“你……为什么不留他下来?”
杰笑了起来,带点嘲讽,“为什么?不是你想他走的?”
望着杰的笑容,琴停滞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杰一向疼爱她,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听过杰用这种口气对她说话。虽然她知道自己有不对的地方,但还是让她觉得十分难过。
而杰出口后马上就后悔了,他抱歉的揽住琴的肩,“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我没有留他是我自己的意愿,与你无关,你不用自责。”杰轻轻抚*她的长发。
“你为什么不留他下来?如果……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我不会反对的,我只是……”琴停顿了下。
杰没有说话,耐心等着她说完。
“……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海蓝。”停顿了会儿,琴才说出真心话。
杰笑着把她搂进怀里,“那就告诉我不就好了?我有说我要离开海蓝吗?”
“我以为……堤亚会带走你……”琴把头靠在杰胸前,杰一向让她感到安心。
“所以就跑去欺负堤亚?我的小公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笨?”杰笑着敲敲琴的头。“没有任何人能带走我,我答应过你会留在海蓝我就会做到。”
“不会后悔吗……让堤亚离开?”琴抬起头来望着杰。
杰淡淡笑着,“你不用操心,我自己会处理。”
琴忍不住再问,“为什么?你为仕么不留他下来?”
对于琴的一再追问,杰苦笑着,轻叹了口气才回答,“你还记得我母亲的样子吗?”
提起杰的母亲,琴感到有些难过,她大概能理解杰的想法。
杰只是接着开口,“你一定不记得她什么时候开心的笑过,但是我记得。”
像是在回忆过去,杰缓慢的说着,“我记得……在我到海蓝之前,她每天都笑着,什么事都能让她感到快乐,就连我拔起路边的野花给她,都能让她开心很久。”
“野花?”琴有些疑惑。
杰摇摇头想把回忆都甩掉,“总之,天仪人在这里生活并不会感到快乐,你见过的不是吗?”
琴当然还记得,记忆中杰的母亲,从来没有开怀的笑过,她原本是个活泼开朗的人,在海蓝却被处处限制,什么也不能做,父亲不在的时候,她都只能待在房里发呆一整天,父亲说过,他害她像是枯萎的花朵,琴没有见过活生生的花,所以她当时不能理解,后来,才慢慢了解父亲所说的意思。
“你有多喜欢他?你能忍受多久不见到他?你能看着他就这样离开你?”琴还是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杰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她。
琴忍不住流下眼泪,“是我的话,我一天都无法忍耐,我一个小时也不要忍耐,我一定会想为什么我必需离开他。”
杰抱紧琴柔声安慰,“别哭,你已经忍耐过来了不是?我不会离开你的。”
琴只是摇摇头哭泣着,“不要为我放弃你该要的,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并不想破坏你的幸福。”
杰擦干她的眼泪,“没有人能逼我放弃什么,除非我自己不要,你没有破坏什么。”
“你不要堤亚?”琴泪痕未干的望着杰。
“要。”杰微笑着,“我要的没有人能让我放弃。”
“可是你要放他走……”琴不解。
“天仪离海蓝很远没错,你知道我多久可以到天仪?”杰微笑着。“二十天。”
琴睁大了眼睛,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到天仪所需的时间这么短,她从来没离开过,所以她不晓得。
“并不算久,不是吗?我想念堤亚的时候就可以见面,随时部可以,如果我的女王陛下放我假的话。”杰玩笑似的对着琴。
“……这是理想,我知道……海蓝的事会绊住你,你并不真的那么方便随时可以见到堤亚。”琴擦干眼泪。
杰**她的发。“我可以忍耐。”
“那……堤亚呢……你能肯定他不会找别人……”琴望着杰。
杰苦笑着,他不知道也不能肯定,因为他从来没问过堤亚的想法。
“我不知道,不过我会知道的,别担心了好吗?”杰安慰的搂搂她。
“……对不起,我做了那么多的蠢事。”琴低下头道歉。
“多?有空我再来慢慢研究你到底做了哪些事好了。”杰笑着拍拍她。
琴擦干眼泪对他笑笑,然后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杰知道自己不得不面对现实,他其实一直在逃避自己的想法。
他让自己随心顺着情势发展下去,却从来没有把心意说出口,甚至开口问过堤亚,反倒是堤亚问过,他却避开没有回答。
似乎不正视自己的心情不可了,他真的要放堤亚走吗?说能说得漂亮,能不能做到,对他来说却是一大挑战。
杰叹了口气,说实话他无法想像,他要如何看着堤亚离开他,可以的话,他一秒也不想放开堤亚。
钟声响起,表示晚宴即将开始,杰的心情却始终好不起来。
司仪上台开始冗长的开场词,杰摇摇头准备出去透透气,一转头看见蓁端着水盆走过长廊。
“蓁姨,你要去哪?”杰唤住她。
“堤亚先生又在发烧了,我端盆水给他。”蓁微笑着解说。
杰接过她手上的水盆,“我来就好了,你去休息一下吧。”
“啊、可是……”
没有听完蓁的话,杰就转身离开了。
他怎么这么容易发烧……
笑着摇摇头,他决定用最快的方法帮他降温。
他决定,无论如何,他都不要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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堤亚觉得十分不舒服,他觉得非常热,虽然已经是日蚀了,他还是烦躁得不得了。
不只是因为身体在发热,还加上心情非常地差。
他没有办法理清自他来到海蓝,或是说他遇到杰开始所有发生的一切。
他知道自己不会留下来,但又期望杰能开口留他,这种矛盾的心情实在令他困扰。
难道要等杰留我,然后我一口拒绝吗……
堤亚翻了个身想着。
如果我一定要拒绝,那我干嘛要为了他没有留我而生气……
堤亚翻来翻去怎么想都觉得无法释怀。
外面热闹得很,人声跟欢乐的气氛充满了整个海蓝。
堤亚扁扁嘴,越想越生气。
为什么我要像个犯人一样在这里滚来滚去……
堤亚坐起身来,随即又倒回*,他知道自己一点也不想踏出房门。
叹了口气,打算逼自己再睡一下的时候,有人敲敲门。
堤亚想大概是蓁姨送水来,赶紧坐起身来,门一开见是杰他愣了一下。
这种时候,照理说他与琴应该是主角的,怎么会这种时间跑来……
“……什么事吗?”堤亚疑惑的望着杰放下水盆关上门,然后解下披风。
“我想上你。”杰回答,温柔的目光与微笑跟说出口的话实在让人连接不起来。
堤亚一时之间愣在当场,只见杰开始解开上衣朝他走近。
堤亚望着边走边脱的杰,才猛然回神。
“你……别开玩笑了……”堤亚急忙起身向后退,但一时之间也不晓得该退到哪里去。
还在思考的时候杰已经爬上床来。
“我很认真。”
杰的表情的确很认真,那是堤亚认识他开始所没有看到过的。
他一向带着微笑,戴着护目镜的时候他的笑容总让人觉得客套而生疏,也很少会将心情显露在脸上,堤亚看过他温柔的神情,却没看过他认真的样子。
杰伸手扶住堤亚的脸,在堤亚还愣着的时候,吻上他的唇。
在杰的唇贴上来的那一刻,堤亚几乎马上就想回应他。
在唇舌*间,堤亚伸手扶住杰的肩,一时之间不晓得是该推开他还是该缠上他宽阔的肩膀。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还在犹豫的时候,杰的手已经扯开他的上衣从他腰侧一路抚上他胸前。
堤亚还来不及拉住杰的手,他的吻从唇边滑下他的喉结,再啃吮他颈边,一路吻到他胸前。
抵亚喘息着,想抑制着不断上涌的*,却在杰吮咬上他胸前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出声。
“嗯……杰……”和上次昏迷时不同,堤亚这回很清醒,在他受伤后,杰虽然常常会做出许多亲昵的动作,但都很节制的停手,不像现在认真得让堤亚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他想拥有自己。
堤亚不晓得该怎么回应,身体的反应很老实,但在听过琴的话后,他不认为自已该跟杰发生这样的关系,只可惜身体诚实的程度实在大过于理智。
杰的手顺着他腰侧滑到他身下,温柔却急促的动作,堤亚没有办法克制不让自己出声。
“……唔……”堤亚用力吸着气,想让混乱的脑子清醒一点,只可惜在杰的动作之下,不管什么努力都是多余。
“……嗯……杰……”堤亚紧攀住杰的肩,想要说些什么,出口的却都只是细碎的*。
杰手上的动作没停,吮咬上堤亚的唇,阻止他不住的*,堤亚发泄似的用力缠吮着杰的唇舌,*的回应该是鼓励杰更进一步。
好不容易松开了*的双唇,堤亚啃咬着杰的肩,杰吃痛了下,轻笑着吮住堤亚的耳垂,“难过就不要忍了。”
堤亚喘息着,更抱紧杰的肩,随着杰加速的动作,堤亚终于还是忍不住的解放在他手上。
“……混帐……”堤亚努力平复呼吸,咒骂的话出口却像是呢喃般毫无说服力。
杰笑着再吻上他的唇,炙热的唇舌*,像是要吞噬般的吸吮着。
堤亚原本攀住杰手臂的手,由杰的肩头往下抚至他的腰,发现他背上的伤口也不少,一路抚下,在结实的腰背上有不少留下痕迹的疤痕。
堤亚想开口问的时候,发现杰原本停下的手又开始动作。
嗯……杰……够了……唔……”堤亚喘息着,想要阻止杰的时候,杰凑到他耳边轻轻吮咬,“忍一下。”
堤亚还没反应过来,杰的手指突然埋进他体内,“杰!唔……痛……”
堤亚大力喘息着,抓紧杰的手臂,他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杰说要上他的意思。
“只是手而已,不要用力就不会痛。”杰安慰的轻吻他。
堤亚感觉到异物在体内移动的痛楚,一边却也感觉到*重新席卷而来。
“嗯……唔……”堤亚只是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失控。
让一个男人压在身下随意妄为,这是堤亚之前完全想不到的,而他只是努力放松着身体,让杰可以恣意在他身下游走。
“杰……好了……够了……”堤亚*着几乎要哭出来。
杰抹去堤亚额上冒出的汗珠,轻吻他的脸颊再缓缓吮上他颈子,一边抽出在他体内滑动的手指。
在堤亚还喘息着的时候,杰俯身紧贴住他,把早已有反应的*紧贴着他的,边吻上他耳际,“堤,可以吗?”
堤亚当然知道他在问什么,一时之间却不晓得该怎么反应。
“堤……”杰轻喃着,在他耳边,稍移动身体轻蹭着堤亚。
让堤亚好不容易稍微平复的呼吸又轻喘了起来。
“堤……让我进去好吗……”杰含住堤亚的耳垂,轻咬。
杰觉得天仪人的体温真不可思议,明明已经那么热了,在他说完后,却能感到堤亚的脸颊又热上一点。
杰笑着把脸贴上堤亚的脸,“堤……”
堤亚也感觉到自己原本已经烫到发烧的脸似乎又更热了点,虽然杰的动作能让他觉得冰凉一点,却还是不知所措的把脸别开。“……随便你……”
杰开心的笑了起来,虽然他比较想听到好或是我要之类的话,不过他知道堤亚不可能说出口。
杰伸手扳回堤亚的脸,重新吻上他,伸手扶住他的腰。
“……嗯……唔……”堤亚可以感觉到杰的*缓缓的推进他体内。
伴随着疼痛而来的,是一种从来没感受过的感觉。
堤亚加速的喘息着,只能紧紧的攀住杰的肩,放松自己接受杰的进入,要忍住的除了疼痛以外,还有不断袭上身的,令人无法自持的*。
“啊……杰……杰……”对于这些全然陌生的感官刺激,堤亚感到不知所措,却莫名的感到渴望,只能紧抱住杰,唤着他的名字。
而堤亚*似的轻唤,在杰的耳里听起来就像是邀请。
杰感觉到自己的忍耐似乎快到极限,当完全进入堤亚体内的时候,他俯*吻去堤亚额角滑下的汗珠,“堤,放松一点。”
堤亚把脸埋进杰的颈窝里,感受到杰开始缓慢的律动。
“……唔……啊……啊……”堤亚无法自持的放声*着。
用力的抱紧杰,像是攀住浮木一般的,深怕自己会沉进无底的*里。
杰望着堤亚几乎要啜泣的表情和放纵的*,除了身体上的*以外,心里那种无法言喻的心动也令他的自制几乎崩溃,这一切都让他深刻的体会他实实在在的拥有堤亚,在他体内的感觉更是无比的欢愉,胜过他以往任何一次的体验。
“堤……”杰加快了喘息,也加速了身下的律动,在堤亚耳边轻轻唤着。
“堤亚……”
堤……
堤亚……
在浮沉的*里,像是浪潮一样的不断向堤亚冲击而来,堤亚只是放纵着自己接受杰的一切,直到意识渐渐模糊为止,他都紧抱着杰没有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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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觉得全身都在痛。
堤亚坐起身,觉得哪里都不舒服,抓抓乱七八糟的头发,堤亚发现自己不晓得抓着什么东西。
抓起来一看才发现是杰的披风。
堤亚愣愣的望着,半天才想起早些时候,似乎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杰跟他说要离开一下,然后自己好像抓住了杰的披风,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又不是小孩子了……
堤亚觉得脸上发热,想来是他拉住了杰的披风,然后又睡着了,杰才索性脱下被披的吧……
想起再之前发生的事,堤亚觉得似乎整个人都在发热,用力的甩了甩头,想把之前的事忘记,然后听见敲门声。
堤亚想大概是杰的时候,开门探出颗头。
是琴。
堤亚突然感到像是一盆水当头淋下,理智和道德感一涌而上。
他突然想到,他昨晚*放纵到忘我的对象,是人家的未婚夫。
堤亚愣着,琴站在门边,像是有点不安。“我……可以进来吗?”
“呃……当、当然可以……”堤亚有点慌,一低头才发现手上还抓着杰的披风,赶忙七手八脚的往棉被里塞。
琴在堤亚床前坐下来,堤亚觉得有点尴尬,他的伤已经快好了,照理说应该要下床招呼一下比较有礼貌,问题是他现在浑身酸痛,下了床也有礼不到哪里去。
琴今天倒是很安静,奇异的静默充满整个房间。
堤亚一时不晓得该说什么,琴突然抬起头,堤亚忙坐直准备认真的听琴说话,就算琴突然拿把枪出来再给他一发子弹他也能理解。
琴抬头张嘴想说话,却停顿了一下脸色微红的别开了头。
堤亚愣了一下,低头望了下自己,虽然穿回了睡衣,可是拉链直开到胸膛以下,重点是杰留下来的痕迹,他随意低头都看得到,就不用想坐在他面前的琴看到多少。堤亚觉得脸上发热,要是琴手上有枪他大概会先拿来毙了自己,或者给杰二枪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堤亚安慰自己的胡乱想着,一边难为情的把拉链拉到颈部最高,然后顺手抓了抓乱七八糟的头发。
“那个……”
“我……”
同时开口。堤亚停了下来,等琴先说。
琴又停顿了半晌,才坐正低下头的开口,“对不起。”
堤亚以为他听错了,呆了半天才开口,“呃……应该要道歉的是我,我不应该……不、反正已经……呃……不是,你放心,我跟杰只是……”
胡言乱语了半天,堤亚却怎么也说不出“玩玩”这二个字。
琴抬头,“请,让我说完。”
望着她祈求的眼神,堤亚静下来等她开口。
“请原谅我这些日子来的无礼,你救了我,我没有好好向你道谢还做出那么多让你难过的事,请你原谅我。”琴一口气说完,才抬头看着堤亚。
堤亚这时才有机会直视着琴清澈美丽的眼睛。
好像……
堤亚想起的却是杰,赶忙摇摇头,“你没有做什么让我难过的事……我根本就不该来,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走的。”堤亚苦笑着说。
琴咬住了下唇,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开口,“我……我曾经有个未婚夫……”
堤亚想起岬说过的,赶忙回答,“我知道。”
琴惊讶的抬头,堤亚安慰的对她笑着,他并不想让琴亲口说出她生命中最痛的过去。“岬对我说你的事。”
“是吗……”琴笑着,“岬哥说过了。”
然后又是一阵静默,堤亚想了想,小心的开口,“你……还难过吗?”
琴微笑,“当你每天都只有同一种情绪的时候,就分不出什么是难过了。”
堤亚觉得有点难过,“杰会照顾你的,他会让你快乐。”
琴伸手拨开她美丽的长发,“杰照顾我是理所当然的。”说着,发现堤亚的表情有些怪。
想想,又开口,“岬哥提过我们的事。”
堤亚点点头。
琴又问,“那,他没告诉你我跟杰的关系?”
堤亚有点疑惑又不太想回答,想了半天才开口,“你们……不是要结婚了?”
琴笑了起来,摇摇头。“岬哥真是……该说的不说。”
堤亚望着琴不知所以。
琴只是微笑,“我跟杰的确迟早都要结婚,但不是跟彼此。”
堤亚愣着,不明白琴的话。
“我们是异母兄妹,他照顾我是因为我是他唯一的亲人。”琴有点抱歉的望着堤亚,“是我故意让你误解的,希望你能原谅我。”
一时之间,堤亚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异母兄妹……
“他一想到天仪去,却因为我而无法离开海蓝,结果你来了,我怕你会带走杰,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你能原谅我吗……?”
琴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遥远,堤亚半天才回过神。“啊……别、别这么说,我没有怪你。”
琴的笑看起来有些寂寞的味道,“你真是好人,难怪杰会喜欢你。”
堤亚苦笑了下,他可没听过杰说喜欢他……
“堤亚先生,可以请你留下来吗?”琴突然坐正起来,认真的望着堤亚。
堤亚怔了下,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琴用着最诚恳的语气祈求着,“杰无法离开海蓝,如果你要离开是因为我的话,要我怎么道歉都行,请你留下来。”
堤亚想回答她,他不能留下来,并不是因为她,但想了半天却忍不住的开口,“为什么你不让杰离开,你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不是?”
琴摇摇头,笑得有些无奈。“杰不能离开并不完全是因为我不想他走……你完全没有发现吗?”
堤亚不解的摇摇头,琴叹了口气,望着堤亚的眼神无奈而哀伤。
“因为他才是真正的海蓝王。”
海蓝真正的,王。
终章
“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楚。”
杰望着眼前的一群人,努力保持冷静的开口。
原来开口的人不敢再说,静默了半天,岬把那人推一边去,“他说得很清楚呀,琴昨天宣布退位了,所以你从现在开始就是海蓝王了。”
杰觉得有点头痛,昨天难得的好心情,此刻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岬耸耸肩表示不晓得。
杰深吸了口气,阻止自己拿面前的人来出气,起身离开。
“岬、岬哥,老大看起来很生气……”一边的人小声的问。
岬瞪了他一眼,“如果要你担起养活整个海蓝人口的责任,你会不会疯掉?”
那人呆滞了一会儿,用力的点头。
“那不就结了。”岬望了眼已经走远了的杰。
“可是……这不就是一直都是老大带着我们做的?”另一个人疑惑的开口。
“身为漠鲨的头头来做这件事,跟身为海蓝王来做这件事,毕竟还是不同。”岬摇摇头。
虽然杰一直担了所有的责任,但是在没有即位的前提之下,他永远可以安慰自己,总有一天他可以丢下这一切。
岬想了想,他当然理解琴为什么这么做,在京死前,京就常常跟杰开玩笑说他要把王位让给杰,跟琴悠闲的过日子。
杰常常回答的都是要是让他即位,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散王室。
而京死后,琴伤心欲绝却还是即位,当时的她只天真以为这样能命令杰留在海蓝不能离开。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杰真要离开,没什么能阻挡他。
琴如今这么做,只是表示她终于愿意放手了吧。
“岬哥,那个小美人儿要求降落。”
“啥?啊、桔梗是吧?怎么现在才来,比我想的晚多了。”岬回过神,吩咐着让他降落。
桔梗来了,表示堤亚要走了。
岬叹了口气,他无法想象杰会真的解散王室,然后真的离开海蓝不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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堤亚也无法想像,他想着琴告诉他的一切,想着杰。他无法想像杰会丢下海蓝跟他走。
堤亚用力甩甩头,他觉得他需要把一切都整理一下。
他们从来没有谈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算昨晚*翻覆了一整晚,他们之间还是连一句喜欢也没说过。
如果从最基本面来思考,堤亚想着,如果要问杰喜不喜欢他,那应该先问自己喜不喜欢他……
堤亚叹了口气,根本连想都不用想,他没有随便到会跟自己不喜欢的人上床。
而且……还是被上……
堤亚撇撇嘴角,不过以杰的熟练程度看来,他大概对象不少……
先不管喜不喜欢好了……
堤亚想着,不管结论是怎么样,不用说他不能留在海蓝,琴已经退位,他连开口问杰要不要跟他走都不用了。
堤亚觉得有点郁闷,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要不要问,就已经不必开口了。
还在出神的思考着,手腕上的通讯器突然弹了一下,堤亚吓了一跳,连忙打开通讯嚣。
通讯器里发出细小的声音。“主人,我已经申请降落,预计二个小时后到达。”
堤亚呆了许久,才开口。“嗯……辛苦了,有什么状况没有?你晚了一点。”
“任务成功,卫家夫妇对卫家少爷的转变非常满意,请我谢谢主人。”
堤亚苦笑了下。
“我在海蓝卫星后面遇到了沙炼星的大型舰队,为了避开所以比预定的时间晚了。”
堤亚愣了一下,赶忙开口,“等下,你说沙炼星的舰队?有多少只?”
“约有二十只大型武装舰队,在海蓝卫星后方,海蓝卫星站的侦测仪已经老旧,似乎没有侦测到。”
“你应该早点说!”堤亚整个人跳起来,马上觉得疼痛。
不只是昨晚的*留下的后果,还有没全好的伤。“痛……”
“主人的伤口还没有复原,请不要随意移动。”
“你快点降落就好了,别废话。”堤亚没好气的关掉通讯仪。
心想着得快点告诉杰才行,这也许会是一场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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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横冲直撞,最后终于在中庭找到正在和琴对瞪的杰。
堤亚赶忙冲了过去,却差点从台阶上滚下来。杰一个箭步过去接住了他,“小心点。”
堤亚抓住杰正想开口,望见琴马上犹豫了起来,不晓得该不该开口。
琴则微笑了下,“你们谈吧,我先走了。”
杰凝着眉心望着她,而琴只是笑笑,“反正我已经宣布了,往后海蓝就是你的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杰叹了口气,望着还揽在手上的堤亚,露出温柔的微笑,“还能这么活蹦乱跳的,可我昨天还算节制。”
堤亚觉得脸上发热,瞪了杰一眼,“别闹了,桔梗已经到了。”
杰愣了一下才开口,“你……想走了?”
堤亚摇摇头,“现在不是这个问题,沙炼人的舰队攻来了。”
“沙炼人?”杰锁起才刚松开的眉头。“你确定?”
堤亚点点头,神情有点懊悔,也许是那天杰叫他不用担心,后来他居然就忘了这件事。
杰思考着,边拉着堤亚走。“可是如果有大批军舰来袭,海蓝的卫星站会侦测到。”
堤亚摇摇头,“你们的设备太老旧了,他们应该从叛军那里掌握不少情报,他们所在的位置是死角,要不是刚好遇上桔梗,可能再靠近一点你们也不会发现。”
杰更凝起眉心,他知道沙炼人迟早会直接攻过来,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杰快速的通过长廊,脚步之快让堤亚有些跟不上。冲进主控室的时候,主控室已经一片凝重的气氛。
“怎么样了?”杰开口。
岬望着一连串的报表,“不晓得,卫星上有奇怪的阴影,我正在看那是什么。”
“不用看了,那是沙炼人的军舰。”杰迅速的回答,“叫所有人回舰上警备,可能随时要出发,发出二级警报,让所有居民进宫里避难。”
所有人都马上反应迅速的离开,没有人因为突来的命令而停顿,和平常一副闲闲散散的样子不一样,漠鲨毕竟是漠鲨。
堤亚靠在门边,看着杰专注盯着仪表板,边看着流进来的各种情报边下达指令的神情。他知道自己帮不上忙,所以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看着这个被称为海蓝网的男人;这个他拥有、或者是曾经拥有过的男人。
令他打从心底骄傲起来的男人。
堤亚还在感动的时候,岬冲出去又冲进来。
“正在装备所有的武器,再二十分钟就可以随时升空。”岬报告着。
杰只是专心的盯着仪表板上的亮点。“再等一下……桔梗降落了吗?”
提起桔梗,杰才突然想起被他忘在一边的堤亚,回头望着他,“啊、堤,你先回去休息……”
话讲一半停顿了下,杰深吸了口气,转身面对着堤亚,才又开口,“桔梗已经来了,你走吧。”
堤亚完全愣在当场,他还没有听到杰留他,也没有听到杰开口说他的想法,先听到的居然是叫他走。
在堤亚脸色涨红要发作之前,岬赶忙退了二步,“你们有十分钟,我先去准备。”说完迅速离开,出门时好心地顺手把门带上。
岬这一走,堤亚突然冷静下来,他一向不是冲动的人,很难得有事能突然让他发怒。
堤亚深吸了口气,没好气的瞪着杰,“你是怎样?用完就想甩掉我?”
杰苦笑着,“说是的话,你就会离开吗?”
堤亚走近杰,伸手勾下他颈子,毫不犹豫的吻上他的唇。
杰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放弃的紧抱着堤亚,像是要用尽力气的紧抱住他。
紧贴的身躯和双唇,*的二个人像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分开这件事。
堤亚喘息的分开了点距离,不甘心的瞪着杰,“你说呀。”
杰无奈的苦笑,然后非常认真的望着堤亚:“堤……我……”
“我现在不要听你说。”堤亚甩开杰的怀抱,“我要留下来帮忙打完这场仗。”
杰眉心一凝,坚决的摇摇头,“不行,这是我的,我得自己来。”
堤亚也很坚决的望着杰,“就因为是你的我才要帮,你不能在这种时候甩掉我,我不会走,就算你丢下我,我也会自己追上去的。”
望着堤亚的坚决,杰停顿了一会儿,他无法理清自己现在的心情,感动、悲伤与心痛一起袭上他。
半晌,杰才无奈的笑了起来,“好吧,我让你跟,不过条件是你不许带桔梗去,不然她身上多了几个洞我可不负责。”
堤亚笑了起来,像是阳光一样灿烂。“我不会碍事的,你找不到比我更好的驾驶员,就算是大型舰也难不倒我。”
“嗯。”杰笑着,把堤亚拉进怀里,紧紧的再拥了一下,然后放手。“那,你先桔梗吧,她应该到了,十五分钟后会集合,你到中庭找我。”
“知道了,我会注意时间的。”堤亚笑着,开心的冲出去。
望着堤亚的背影,杰的笑容慢慢的,消失在脸上。
堤……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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堤亚冲进停机坪找到桔梗的时候,她正好走下母船。
“主人。”
堤亚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确定他的船没有任何损伤。
“好险……你没事就好,有什么情报吗?”堤亚望着他还是看不太习惯的那张母亲的脸。
“我截到他们部份通讯内容,等海蓝日蚀时会发动攻击。“
“那就是大约……”堤亚换算了一下,“三小时吧。”
堤亚松了口气,幸好来得及,一抬头就看见,从远处朝这边走过来的琴。
堤亚疑惑的迎上去,“你怎么跑出来了,快回去吧,太危险了。”
琴摇摇头,带着点悲伤,“你要走了吧?我想要来跟你道别。”
堤亚笑了起来,“我还不走,我要等这场战打完才会考虑离开的问题。”
琴像是有些惊讶,“杰让你去吗?”
堤亚好笑的望着琴,“他不让我去,我自己也会去,不过我答应他不能带着桔梗就是,要是她身上多二个弹孔我一定会气死。”
琴若有所思的望着堤亚,“所以杰说你不能带桔梗去。”
堤亚点点头,琴没有再问,只是好奇的望向桔梗,堤亚笑着让开了点,让琴看看桔梗,“之前你见过的,这是桔梗,桔梗,这是海蓝的……公主,她叫琴。”
琴向桔梗微笑,“你好,桔梗。”
桔梗也回了札,“琴公主。”
琴摇摇头,“叫我琴就好了。”
堤亚想了下,面对桔梗,“桔梗,你留下来陪着琴,不能离开她身边,保护她到我回来为止,知道吗?”
“是的,主人。”
琴有些讶异的望着堤亚。“你不必这么做,你不带着桔梗去吗?”
堤亚摇摇头,“武装机器人在空战的时候帮不上忙,留下来比较好,也可以帮点忙,尽量使唤她没关系。”
琴望着堤亚半晌,才伸出手,“谢谢你。”
堤亚觉得很高兴,伸手握住琴的手。“不用客气。”
“那,我要走了。”堤亚看着手上的时间。
琴点点头,“请一切小心。”
堤亚笑着,向她挥挥手,“放心,不会有事的。”然后离开。
琴望着堤亚的背影直至消失为止,然后转头望着桔梗微笑。“陪我坐一坐好了。”
“是,公主。”
望着远处即将出发的大型军舰,琴忧心的叹了口气。
只希望这场仗能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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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这么做?”岬坐在阶梯上望着杰。
“嗯。”杰靠在一边,等着堤亚。
一切蓄势待发,战争就要开始。
“你的做法我不予置评,不过最好是留点后路,不然就算你有命回来,也没命见他。”岬耸耸肩,看着从远处飞奔过来的堤亚。
“我自已会处理,你少多事。”杰望着堤亚的方向,随口回了岬。
岬没有再多话,撑着头坐在原地没有动。
“……你如果没事就可以先进去了。”见岬没有动作,杰斜了他一眼。
“真小气……我跟堤亚道别一下会怎样。”岬撇撇嘴角。
堤亚有点喘的停在杰身前,“……抱歉,我让桔梗陪着琴,这样应该很安全。”
“不用跑那么急也没关系。”杰笑着。
对于杰的一派轻松,堤亚有种等下即将要开始的战争并不是什么麻烦的错觉。
岬这时才起身,“好吧,我先进去了,不晓得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你保重吧,我还挺喜欢你的。”
岬笑着用力拍着堤亚的肩,然后爬上阶梯。
“谢谢,我也是。”堤亚带着愉快的望着岬,他倒是自己来到海蓝后,唯一说喜欢自己的。
杰拉住堤亚的手臂,“别理他。”然后走向军舰尾部。
堤亚望着漠鲨美丽的军舰,银灰色的美丽线条,是海蓝唯一的宝藏。
杰带着堤亚从货舱出口进入。堤亚静静的跟着,待他们进了货舱,杰按下墙上的通话键,“出发了。”
起动时安静无声,但堤亚可以感觉到军舰慢慢的升起,堤亚觉得有点奇怪,军舰并没有马上起飞,只缓缓升十尺左右,贴在地面上滑行了数里。
“怎么不起飞呢?”堤亚疑惑的问。
“不急。”杰笑着,拉开货舱的门,马上一阵风带沙的卷进来。
“唔……”堤亚马上闭上了眼睛,避开风沙。
“这给你。”杰把脸上的护目镜摘下来,戴在堤亚脸上。
堤亚愣了一下,看起来墨黑的护目镜,戴起来原来跟没戴是一样的,四周一切都清楚分明。
杰的眼神非常温柔,风很大,杰倒像是不怕风沙一样,睁着眼晴望着底下的沙漠也毫不介意。
堤亚疑惑的一起望着下面,不明白杰在观察什么。
“常常有人掉下去唷。”杰笑着。
“那干嘛不把门关起来。”堤亚瞪了杰一眼。
杰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如果不小心从这里掉下去的话,因为是沙漠所以不一定会受伤,漠鲨的人都受过高空坠落的训练。”
“是吗?这个高度蛮高的耶。”堤亚目测了下,庆幸自己没有惧高症。
“是的,所以如果从高空摔落,最先要保护的是手脚和头部,要保持弯曲避免骨折。”杰说着。
“嗯,反正我又不会掉下去。”堤亚点点头。
“小心点好。”杰笑着。
“知道了。”堤亚也回以微笑。
杰望着堤亚的笑容,张开双臂抱住堤亚。
堤亚愣了一下,想反正四周没有人,就顺着杰的拥抱,把头靠在他肩上。
“堤……”杰轻吻着堤亚的脸颊,然后吻上他的唇。
风很大,不断卷进来的风沙刮在堤亚的脸上、身上,但堤亚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杰的吻上。
杰的拥抱越来越紧,吻的越来越深,堤亚有点喘不过气来。
“杰……?”堤亚喘了口气,杰的吻移到他耳边,堤亚浑身泛起一阵战栗。
“杰……好了,该上去了……”堤亚微微挣动了下。
“堤亚……”杰咬住堤亚的耳垂,轻唤了声,然后说了什么。
“嗯?”堤亚稍把脸移开了点,想听清楚杰在说什么。
然后愕然的顿了一下,他还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清楚杰在说什么,就突然离开了杰的怀抱,然后越离越远。
他最后见到的,是杰抱歉的笑容和带着心痛的温柔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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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
等到堤亚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愤怒的无法控制。
他又回到了沙漠,而且是硬生生地被杰推下来的。
满腔的愤怒无处可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舰队快速的升空离去。
“最好不要让我抓到……”堤亚咒骂着,想要快速回到桔梗身边好追上杰。
“桔梗!”堤亚举起手上的通讯器,“搜寻我的位置!马上来接我。”
“主人,这个命令与您上一个命令有所抵触,在看到您回来前,我不能离开公主身边。”
堤亚忍住大骂的冲动,忿恨的关掉通讯器,一步一步走在沙漠上。
该死!该死!
堤亚双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从来就没有人能牵动他这么多情绪,愤怒、担心、紧张、难过、失落。
还有满满的心动和随之而来的喜悦。
而现在他却无法分辨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是担心、难过或是愤怒、失望。
他只知道他现在脑子里充满的是杰刚刚说的话。
……可恶……卑鄙的人……有种干嘛不当面大声说……
……混帐……等我追到,你就知道死了……
堤亚边走边用咒骂来安慰自己他很快可以追上杰。
但果然杰是计算过的,方才在漠鲨舰上起码滑行了约十哩。
等堤亚走回去,大概已经开打了。
堤亚不甘心的加快脚步,但沙漠中本来就难行走,堤亚只是一步步的走着。
哼……我已经有一次经验,连沙暴都卷不死我,十哩的路程算什么……
堤亚抹去额上的汗,手一碰到才想起自己戴走了杰的护目镜。
拿下护目镜,随即风沙吹袭了过来,堤亚忙闭上眼睛。
本来拿来发泄,但把护目镜拿在手上,堤亚望了半天,终究还是舍不得的戴回脸上。
哼……算你好运……风沙太大……丢掉可惜……
堤亚用着稳定的步伐行走在沙漠中。
直到他看到皇宫,已经过了大约四个小时。
妈的……想害死我是不是……
堤亚抱怨着,边走进宫里,门口守卫认得他因此没拦住他。
终于冲进停机坪看见琴的时候,堤亚已经快不行了,“水……给我水……”
桔梗爬到母船上不晓得在干什么,见到堤亚才翻下来去取水。
而琴见到他,似乎也没多惊讶,放下手上正在作画的笔望着堤亚。等桔梗取了水来,堤亚好不容易解了渴,才喘过口气,“桔梗,准备升空。”
“是,主人。”
桔梗上船后,堤亚见琴还注视着自己,觉得有些尴尬。
琴和桔梗就坐在母船边,拉了张小桌子,琴像是在画图,桌上一张美丽的漠鲨图样,像极了杰身上的刺青。
堤亚愣了一下,想着原来漠鲨美丽的通行证是出自琴的手。
“你没事吧?有受伤吗?”琴见堤亚发着愣又混身都是沙,关心的开口。
堤亚摇摇头,然后沉默了片刻,琴叹了口气,很认真的望着堤亚,“你回天仪好吗?”
堤亚凝起眉心,“我只是想帮忙,他没有理由丢下我。”
琴摇摇头,“这是他的战争,没有人能帮得上忙。”
堤亚有些丧气,“就因为我是外人?”
“不是的。”琴微笑,“因为他重视你。”
“他说过,他不再带他最重要的人上战场。”琴停顿了一下。
“那会让他分心。”琴笑着,“像京……”
她的目光飘得有些远,“他说,那会让他无法专心,自从京没有回来…”
琴把目光凝聚回堤亚脸上,“他就不再带我上船了。”
堤亚停滞着望着琴。
“别小看我,我以前可是参与每场战争的。”琴自信的说着,然后笑的有些凄凉,“一直到京没有回来……那一次,我等着要试婚纱,所以没有跟去。”
堤亚忍不住开口,“你后悔吗?没有跟去?”
“我一向跟杰的船,如果我去了,可能连杰也回不来。”琴笑了起来,“我一定会任性的要求杰无论如何都要救京回来,后果就是赔上整艘船的伙伴。”
“杰那时决定放弃京回来,他的决定有多痛苦,没有人能理解肥。”琴的表情有些伤心。
沉默了一阵子,琴又抬头,“所以我请求你,请你回天仪去,如果杰能活着回来,他就回到你身边,到时候就算杰要放弃海蓝,我也不会有意见的。”
堤亚感到无助,他很想很想马上冲到杰的身边帮助他。
但又感到这是没有用的。杰现在需要的不是他,他需要的是他的伙伴,迟早要离开的自己并不能成为他的助力,自己能做的只有离开这里,不要成为他的负担。
堤亚自嘲的笑了起来。
这人真自私。
自作主张的说了那种话,又自作主张的做了这种决定。
自作主张的把自己归成重要的人,又自作主张的把自己视为负担。
“主人,可以起飞了。”
桔梗的声音传了过来。
堤亚怔了很久,然后长吁了口气。
“他要是活着回来了……”堤亚望着琴,“告诉他,我不会原谅他的。”
琴无奈的笑着,点点头。“我会转告他的。”
“谢谢你。”堤亚对琴笑笑,“真希望你能来天仪走走。”
“有机会的话,我会的。”琴报以微笑,然后不舍的望若堤亚,“如果……”
停顿了一下,琴又开口,“如果你还有机会到海蓝来,请带着桔梗好吗?”
堤亚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是在说人形桔梗。
“真高兴你喜欢她,有机会的话。”堤亚也笑着,然后掏出张卡片。
“这给你。”堤亚望着琴,“星际通用码,有事的话就找我。”
琴郑重的收起来,“我会的。”
“那么,再见了。”堤亚深吸了口气。
琴起身,轻轻抱住堤亚,“再见。”
堤亚拍拍琴,然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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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从琴的建议,堤亚从反向离开海蓝,绕了个小圈子闪过另一方的战争。
远远的,一闪一闪的亮光似流星般美丽,但不身在其中,无法了解战况有多激烈。
堤亚呆呆的望着一串串的流光闪过,喃喃念着。“……你最好给我活着回来……”
望着越来越远的灰蓝色星球,堤亚觉得自己似乎做了场梦。
只是,到底是场美梦还是恶梦。
现在还无法判断。
尾声
他从来不晓得自己会这样喜欢上一个人。
没有遇过,还真的不知道。
只不过,对方所谓的爱,还真*的叫人不爽。
堤亚抱着双臂,把脚抬在仪表板上,满脸不悦地坐在主控室前,望着主窗外的景色,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这个位置,这个景色,一向都能让他感到安心和舒适,对堤亚来说,桔梗的主控室跟家一样。
他最喜欢坐在这里,望着主窗外的艳蓝星光。
就是因为爱上这个景色,他才决定做这份工作的,如今,就算是这份景色,也无法换回他的好心情,甚至连平静下来都不能。
他无法理清他自己现在是生气、失望、难过或是不舍。
他只知道自己相信杰,也是相信漠鲨。
所以他并不用担心,他无法平静下来的,是被杰抛下的事实。
他总是自以为是的决定好所有的事。
就连那一晚都是……
堤亚觉得脸上微微发烫。
但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反抗他,到底为什么?堤亚凝起眉心。
一定是因为海蓝太热了……让他没有办法做理智的判断。
堤亚撇撇嘴角,甩甩头抛开那些让他发热的回忆。
但回忆却像井水般不断涌出。
他想起杰的温柔,杰的眼眉,杰的唇,杰的吻,还有他锁骨上那只美丽的小漠鲨。
堤亚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那条小漠鲨悠然自得地,以一种愉快的姿势游过他眼前。
堤亚愣了一下。
他觉得仿佛……不,他确定他看见了。
一条晶莹剔透的小漠鲨,几乎全透明的,正可爱的摆着尾巴缓缓的游过堤亚面前。
堤亚一下子跳了起来,揉揉双眼,然后走近,试探性的把手贴在主窗上。
那条小漠鲨像是撒娇似的游在他手边。
堤亚望着它,张开双唇。
半天才大喊出声。
“桔梗——”
“是,主人。”
“这、这、这个是怎么回事!?”堤亚气极败坏的指着那条小漠鲨。
“主人,那是漠鲨的通行证。”
堤亚需要很大的自制力,才能让自己不要伸手去拔掉她的起动回路。
若不是那条漠鲨是透明的,他不会等到它游到他面前才发现,堤亚深呼吸了二下,极其努力地让自己冷静开口。“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我是问那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你的主窗上!”
“主人,是琴公主请我贴上去的。”
堤亚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是怎么搞的!你不知道我从不在你身上贴任何标签吗?!为什么这么做!”
“主人,我觉得它很美。”
“那不是理由!再美的东西我不会贴在你身上!琴为什么要这么做?!”堤亚觉得自己的怒气一齐爆发了出来。
“主人,因为琴公主很高兴的说,那是她哥哥这几年来唯一请求她做的事。”
堤亚一下子回不出话来,静了一会儿,他回头望着那条小漠鲨。
它正以一种高傲的姿态,优雅的、毫不客气的随意在人家窗前游来游去。
它的确很美,像极了那个自私的混帐。
堤亚觉得自己瞬间丧失了所有骂人的力气。
侧着头,无奈地望着那条活泼自在的小漠鲨,堤亚觉得好气又好笑。
那家伙有种把自己从数尺的高空中踢下来,却没办法当着他的面好好的把那句话说清楚,也不敢在自己面前贴上那张通行证。
堤亚瞪着那条小漠鲨,喃喃自语的念着,“你这个没种的笨蛋,我等着你来求我原谅你……”
伸手轻轻逗弄着那条小漠鲨,堤亚笑了起来。
他突然觉得,暂时留着它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等到杰来找他的时候,他一定要叫他亲手把它拿下来。
而现在,留着欣赏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因为是琴亲手绘制,所以他知道这条优雅美丽的漠鲨绝对是独一无二,除了他没有别人拥有的。
堤亚微微地笑着,除了他……
再没有任何人拥有。
番外
第二十五次用凌厉的目光瞪走了想要来攀谈的家伙,堤亚维持着这样的眼神瞪着眼前的人。
“蓝,你的眼神好可怕。”乔许·J·达克轻啜了口酒,似笑非笑地望着堤亚。
堤亚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跟你说我不想约在水云的酒吧,谁叫你硬要约这里。”
“谁叫你的桔梗今天那么显眼。”乔许笑得很狡滑,“不如干脆告诉我你那个通行证是哪里……”
“少啰嗦。”话没说完就被堤亚坚决的打断,“一分钟之内你不把事情讲完我就要走了。”
“唉呀……老朋友难得见面,怎么这么无情呢。”乔许带着一脸委屈。
”你还有五十秒。”堤亚面无表情的喝了口酒。
“……有件货在六天之内要送到晶星系的佛德星。”乔许撇撇嘴角,他知道堤亚的脾气要是硬起来,谁也拿他没办法。
“什么样的货?”
听起来很简单,但是堤亚知道简单的任务不会从乔许那里流到他这里。
“人。”乔许很简洁地回答。
堤亚瞪着他。
“十一岁的……小女生。”在堤亚的瞪视之下,乔许补了一句。
“……你还有二十秒。”堤亚无所谓的掏出识别卡准备结帐。
“好啦好啦!晶星系的夏卡尔星你知道吧?”乔许投阵似的举起双手。
“听过,他们很神秘的样子。”堤亚从记忆里搜寻着夏卡尔星的资料。
“听过……那就是不熟啰,我来说给你听好了,再给我一点时间吧——老大。”乔许谄媚的笑着。
“那就别给我废话,说重点。”堤亚斜了他一眼。
“是是是,夏卡尔星是相当有历史的古老星球。邻近的沙雷斯长久以来都对夏卡尔虎视耽耽,主意就打到了现任的准继承人——今年才十一岁的小公主绯妮拉身上。沙雷斯皇室想强行娶走那个可怜的小公主,但是小公主从小就跟佛德星的撒克王子订了婚约。因为所以,夏卡尔王希望我能找个好手送公主安全的到佛德星去。”乔许一口气说完,只见堤亚还是神色不善的盯着他,赶忙补上一句。“呐,重点。”
“你的人要通过沙雷斯不是问题吧?干嘛一定要找我?”再瞪走了一个想过靠过来的人,堤亚觉得有点烦。
“唉呀,有好工作要介绍给好兄弟嘛。”乔许隔桌拍了拍堤亚的肩。
见堤亚露出压根不相信的脸色,乔许尴尬的笑着。
“哈哈哈……好啦……我手下的NO.1都被困在土星系里跨不出去了,除了你我想没有人能到的了吧……”乔许无奈的摊着手。
堤亚挑挑眉的把杯里的酒喝完,“沙雷斯有这么难缠?”
“……我也没想到呀……”乔许满脸不甘愿的帮堤亚把又来搭讪的人赶走。
认识乔许的人都知道,乔许有多会抢生意,有多爱赚钱,能让他把这么好价码的任务双手奉上,一定不好解决。
不过……最近接件任务也不错……整天关在家里听六小时报一次的战况已经听烦了……
“好吧,我接了,人什么时候到?”堤亚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