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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灵犀无双弑 > 第七章 烧山

第七章 烧山

天边那几颗亮亮的星,将沉又未沉。徐徐晚风从远处吹过来,有些许的寒意!

陆小凤,一夜未合眼。他一个人立在那儿,听风、看月。

快天亮的时候,夜­色­更深、更黑了,眼前似乎有一团浓得化不开的漆。陆小凤站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杯酒,慢慢在喝。他企图借着酒劲,来驱除体寒。

酒,他是在屋子里面找出来的。

酒是泸州大曲,是好酒。画鬼丁天的屋子里,竟然也藏有这样的好酒!

陆小凤心里不禁暗骂画鬼不老实,喜欢装模作样,在外面喝着烂酒来装穷,却一个人偷偷躲在家中如此享受。

那画鬼丁天比陆小凤的酒量浅,早已沉沉睡去,睡在茅屋里唯一的一张床上。

床很小,陆小凤挤不上去。他只好躺在一张木椅子上,希望能将就着睡过一夜,但是他呆呆看着一地的月光,感觉浑身不舒适,难以入眠。

――于是,他整晚都没有合上眼睛。

两眼看着模糊的远景,耳听着近处一堆树叶的相互撞击之声。陆小凤忽然生了一个念头,他是心血来潮!想去山顶看日出。

――偷得一个黎明的闲,爬山观日,人生多美好。

他的心情美好起来,忍不住开口唱:

“我是小娃娃,

小娃娃爱大家,

大家早上好,

一起看日出!”

唱着唱着,陆小凤一个纵身,跃出了窗子,准备逍遥快活去。一块空地上面,有一个声音冒了出来:“陆小凤,原来是夜猫子。”

陆小凤听了此话,哈哈一笑:“阁下却是夜老鼠,爬在那堆草里面那么长的时间,难道不辛苦么?”

一堆草上满是露珠,这一会儿草丛已动,现出一个人来,一个一身捕头装扮的人。陆小凤一看到这人,就愁眉苦脸起来。

――捕头?谁都不想和官府中的捕头打交道。

武林中人一见到官府中人,就要有多远逃多远,因为武林一向与朝廷相冲,说起道理,比“秀才遇到兵”还说不清楚。

有很多时候,陆小凤也很想过一过自己的逍遥日子。所以有的时候,他并不想管太多的闲事。

现在,陆小凤一见到草丛里出来的那个捕头,就知道有的闲事他只能管定了。

他认识这个捕头――六扇门里侦案追凶的高手,名捕蓝缺天!

昔年,在追凶途上以一双铁掌,应对雪地上三匹饿狼的人,是谁?

名捕,蓝缺天。

他的铁掌,虽然和铁一般硬,不过,仍然是­肉­掌。一双­肉­掌却劈碎饿狼的嘴上尖牙,砍开狼头。

从此,蓝缺天得外号“胜狼牙”,因为,人们认为他的铁掌实在比狼牙更坚硬!

同时,也因为人们认为,他对付案犯绝不容情。

陆小凤一见到蓝缺天,自知又有麻烦找上门来。他不能去逃避,也逃避不了。因为蓝缺天如果跟住了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就只有乖乖顺从他的意愿――蓝缺天认定的目标,从来至死方休!

陆小凤叹道:“说吧,何事找我?”

蓝缺天脸­色­呆板,目不转睛盯着陆小凤,缓缓道:“红鸟,血红的鸟!”

陆小凤听了,不得其解,问:“什么红鸟?”

他心里骤然想起了画鬼屋里那一幅红鸟画,但蓝缺天在说的明显不是这幅画,这一会,蓝缺天又道:“是杀人的红鸟。”

红鸟。

红鸟,在何处?并不在画中,不在画鬼收藏的那一张怪鸟画之中。

红鸟,是杀人的红鸟。弥漫了一室杀气的鸟,明显是凶鸟,诡异莫名的鸟。

陆小凤站在还不很亮的晨曦之中看鸟,不是活鸟,是血涂的鸟。红鸟被涂在地上,张开它的双翼,体大如一只苍鹰。

陆小凤身子的周围有一个家丁,手提灯笼,全身瑟瑟发抖。他看到那只鸟的血头,正扭着朝向自己,显得狰狞,他脸­色­本来发青了,又由青转白。

这鸟确实用血涂成,是人血,人血刚涂到地上时,应该很新鲜。要画出如此大的一只鸟,应该费去不少人血。

――是谁的体内,被抽出了如此多的鲜血?

一代拳师,洪长毛。

洪长毛已走上黄泉路很久了,身子毫无生气,蜷缩着,象一只硕大的波斯猫。他倒在地面上,胸口有一个洞。

一个大大的洞,焦黑的洞,洞旁的胸毛全部烧光。陆小凤一来到这里,就闻到空气里面充满了­肉­块烧焦的臭气,忍不住想张口狂吐。

洪长毛胸部上的这个大洞,是被什么东西弄焦的?

“胜狼牙”蓝缺天道:“我看了致命伤,认为蜀中唐门的暗器才会有如此威力。”――蜀中唐门暗器种类有很多,大多歹毒,基本上全用硫磺、火yao一类会引起爆炸的成品所制。

蜀中唐门制器的观点:如果对人没有威胁­性­、没有足够威力的暗器,就不算是暗器;如果暗器光明正大,一点不歹毒,就更加不是暗器!

陆小凤查看了洪长毛的伤口,点点头,很认同“胜狼牙”所说。

陆小凤,此时身在洪府的其中一个房间内。洪府主人洪长毛在这个房间里面丧命,所以陆小凤就直接来到了这。他粗粗看了看房间的布置,心里已认定是书房。

书房很大,除了文房四宝之外,还摆着几个大书柜,上面放了各类书籍。在洪长毛的尸身不远,距离只有三米,有一对落地花瓶很是醒目。

陆小凤看着落地花瓶,在一堆散了架的木头边上站定,他看得出这木头堆原来的结构,是一张床。

他在摆床的这个位置来回走了几步,看一看大门,又看一看窗子。然后,他突然开口问蓝缺天:“我们刚才是怎么进来的?”

蓝缺天一怔,不明白陆小凤心里明明知道答案,为何还要来问自己,但他还是开口回答道:“我们是开门进来的。”

他们的确是开门进来的,门锁早坏,陆小凤一推门就走了进来。

陆小凤又问他:“门上的锁,是你打坏的?”

门上的锁,确实是被蓝缺天弄坏。蓝缺天当时还没有通知陆小凤,一个人奉命前来调查案件,他伸手往门环上一放,一使劲,“格”的一响,锁就被他硬生生拗开了。

这时,蓝缺天听了陆小凤的问题,又是一愣,没有回答,在反问:“你怎么知道这个门是被我强行破开的?”

陆小凤道:“因为,我知道那个杀人的人,他并不是从门口进来的,而且,他还根本就没进过这个房间。”

蓝缺天问:“何以见得?”

陆小凤道:“因为,房间里面有被弄碎的东西,那就是――床!”他踢了一踢脚下的一块木头。

蓝缺天不明白了,所以他道:“既然有碎物,就越加证明有人入侵的可能­性­是非常大。”

陆小凤道:“非也。”

陆小凤又道:“首先!洪长毛是一个内功与外功兼修的高手,如果有外人进入他的房间,我想即使他在睡梦中也会立刻察觉的。”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蓝缺天认为有理,所以仍然在听。

陆小凤继续道:“如果凶手曾进入房间,那么该碎的东西绝不会是这张床,而是那对距离门口最近的落地花瓶。但它们为何没有碎?完全是因为洪长毛根本没有挣扎,没有和凶手打斗!证明凶手并没有进入房间来。你想一下,洪长毛可不可能让凶手靠近床边、自己的身旁时才发现呢?他绝对不会给凶手这样的机会,除非他的武功是浪得虚名的,所以我认为床碎掉是另有其因。”

他们又怎么会晓得,这床,其实是洪长毛在做噩梦时弄塌的。

凶手既然不是从门里进来的,那么就应该从屋顶或窗口发出那用来攻击的武器――蜀中暗器。

陆小凤的一举一动,蓝缺天都非常注意,他现在就看见陆小凤在仰头望着屋顶沉思。于是,他也抬头去看屋顶,屋顶除了黑黑的瓦片外,就是横梁了,他看不出端倪。

陆小凤,也看不出什么。

所以,陆小凤接着又四处走动,在扫视各个窗子,最后目光盯在洪长毛对面的那个窗子上。

他看见有绿­色­的光芒,在那里闪烁!于是,他快步过去,蓝缺天也跟过去。

陆小凤看着那光芒,喃喃自问:“磷光粉?”

他陡然动了一下鼻翼,因为他闻到了一股胭脂粉的香气。胭脂粉是桂花的香味,那是很熟悉的香气!

陆小凤在回忆自己曾在哪里闻过这一股香气,忽然悚然动容,大叫:“不好!画鬼老先生他……”

他已闻出窗上胭脂粉的香气,和那张红鸟画上的香气,十分接近,可能根本是同一种香。那说明:画了那张红鸟画的女人,和这里涂在地上的血鸟,肯定有莫大­干­系!

画鬼,也许有生命的危险。陆小凤的轻功身法快如雷光,人一闪而去,蓝缺天不明白。

他不明白陆小凤口中的“画鬼老先生”发生了什么事,完全因为他还没有见过怪鸟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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