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很多人都有自己习惯性的举止。
现在,蓝缺天在来回走,正搓着手。“搓手”,就是他兴奋起来的时候,会毫无意识暴露的一个习惯。
蓝缺天很兴奋,是因为高兴,又加懊恼。
他高兴的是,自己发现了一条无比重要的线索:原来除了画鬼,还有一个人也曾见过头Сhā兔形金钗的女人,这幕后凶手将不再神秘。
最刺激他的情绪,却是懊恼,现在,他很郁闷――为什么线索又中断了?
因为牢中的中年妇女死了,死翘翘,死得不能再死。就算她生前曾经见过那神秘女人,又怎么样?
秘密一旦被带入地狱,便没有活人可以再去追究。
蓝缺天突然就顿住了那不停来回的步子,暗叹一声:太晚了,自己动作慢,来得迟了!
他扭头四顾,看到皂隶们一个个一直都盯着自己,忍不住吼了一声:“废物,饭桶!”
一个皂隶忐忑不安,在做保证:“蓝爷,我们确实很没用,不过你命令我们别进入这个牢房中,这一点,我们却还是能做到!”
蓝缺天没空再去管这些手下,深呼吸一口气,希望自己千万小心,别冒失的破坏了第一现场中任何蛛丝马迹。然后,他几步跨进中年妇女的牢房,准备仔细查看。
“笃!笃……”
在空中,悠悠发出三声空灵的响!这是什么声音?
一个更夫,在报时。
蓝缺天骤然把头抬起,看向窗外,自言自语:“是三声,三更?有没有弄错?现在――”
他还没有说完,窗口陡然现出一片金光来,他赶紧眯眼细看――
那是一根又细又长的铁针!
在铁针尖上泛着幽幽的蓝光,明显淬毒,可以要人性命。要人命的铁针,在阳光底下闪闪发亮,刺人眼睛。
要命的铁针,要的是蓝缺天的命。
要命的铁针,在最要命的时候飞来,简直令人无所知觉。
要命的铁针,长得要命,只要刺入人头,绝对可以一针夺命。
现在是大白天,细细的长针在发光,混入阳光里面,肉眼几乎看不见。
一旁的皂隶们,各个眼前都一亮,看见一线诡异的“阳光”灵活地追向蓝缺天。
蓝缺天一见窗口飞入怪针,便早早做好了如何闪避的准备,这时候就地一滚,侥幸躲过去。
长针却飞快Сhā入他身边的尸体,那中年妇女的尸体。
尸体先是发出轻轻的一声“哧”响,然后“汩汩”的不断传声,并冒出奇臭的浓烟,在蓝缺天的眼皮底下,一堆骨头和肉块在快速溶化。
“针上居然涂了化尸水,好毒!”蓝缺天惊出冷汗。
窗外,响起一个嘶哑飘忽的声音:“阎王三更要人命,没人敢活到五更。”
在蓝缺天的脑里悄悄浮现起一个人影,双目有神,青色长袍,瘦小的身材,有一些伛偻。
――阎罗更夫!
蓝缺天对着窗子哈哈一笑:“你这人可笑至极!现在都已经是大白天,别说三更,连五更也早就过了,你居然还硬要来拿我的命?”
阎罗更夫道:“我是阎王,凡人的生死时辰皆由我定,我说现在是三更,就绝不会错。”
蓝缺天还是笑:“只可惜阎王刚才要不走我的命,我的命也够硬了!”
阎罗更夫道:“我本来就没想要你的命,我刚才不过是来收尸。”
蓝缺天问道:“你收魂以后,难道还负责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