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唐疯子深深自责的样儿,季云渐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那么苍白,轻轻地叹了口气。
“云云,把手机给我,我给老吕打个电话,不告诉你们我心里不安。”季中祁圆鼓鼓的脸上也挂满了担心。
“还是我给阿姨打吧,前几天说去欧洲旅游,不知道去没去。”季云渐想起来,深吸口气轻轻道。
不一会儿,季云渐挂上电话,“吕叔叔和吕阿姨在西班牙呢,我没敢告诉他们。”默默地看向季中祁。
“也好,免得他俩担心。少峰,你先回局里去,阿飞脾气太冲,回去看着点,把那几个劫匪给我留着,我亲自收拾,敢伤我的徒弟,有命下手就要有命还。”国字脸上毅然写满了愤怒。
“可是?”唐疯子不肯走,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手术室的门。
“去吧。我今天留在这里,现在手术还没结束呢?你回去好好休息下,明天早上来换我,小豆奶一觉醒来就能看到你了。”季云渐轻轻地说。
唐疯子想想也对,局里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朝她点点头,看了眼手术室的门走了。
夜里的医院,凉飕飕的,洁白的瓷砖倒影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出来。季云渐不免有些担心。搓搓沁着凉意的手臂对季中祁道,“叔叔,你回去休息吧,我明天没课,我在这里等着。”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大晚上不睡觉,小心变成黄脸婆,我没事,在这里等着手术结束。”季中祁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季云渐,季副局长。”余捷值晚班,查完房后又做了个小手术,还不知道小豆奶正在手术室里,“你们怎么在这里?”
“啊,是小余啊,我徒弟受伤了,在手术室里好几个小时了,我们正等着呢。”季中祁对年轻有为的医生很有好感,亲切地回答他。
碰到他,季云渐心里怎么都有些不舒服,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还好叔叔搭话了,季云渐暗暗松了一口气,微笑地朝她点点头。
“叮”,手术室的红灯灭了,门随即打开,众人跑上去。只见穿着手术服出来的医生疲惫地擦擦额头的汗珠,取下口罩。
“胡医生,怎么样?”季云渐迫不及待地问他。
细长的桃花眼难得的认真,“左腹中刀,幸好不是很深,只伤到了横结肠,已经缝合了,其他的伤有些严重。”胡雳顿了一下,“左手手肘粉碎性骨折,左膝前交叉韧带损伤,现在还在昏迷,具体情况还要等她醒了以后再观察。”
季云渐被吓到了,那帮丧心病狂的真的好没有人性啊,下手这么重,抬头轻轻地对狐狸说:“谢谢。”
“不客气,我先走了,有事去办公室找我。”说完,点点头,快步离开。
小豆奶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季云渐趴在房门窗户上看她,不禁热泪盈眶。
“晚上有护士值班,你们早点休息吧。”余捷拍拍她的肩膀,“我先走了。”
季云渐点点头。
“丫头,别哭了,眼睛该肿了,去我房间躺会儿吧。”季中祁揉揉她的头发。
季云渐囿不过他,还是乖乖地回去住院部。
“嗯?”看到帅哥医生突然出现在面前,季云渐有些诧异,泪痕未干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
余捷把手中的外套轻轻地披在她身上,“夜里凉,别感冒了。”
不自觉的暖流缓缓流过全身,季云渐没有拒绝,任由他轻轻地提起领子,拍拍她的肩,低着头说“谢谢。”
“去哪里?”余捷和煦地看着她。
“额,嗯,去我叔叔的病房躺会儿,你还不休息吗?”季云渐仰起头问。
“没事,我陪你过去吧。”
季云渐轻轻点点头,谢过他的好意。
已是午夜时分,医院里静悄悄的,走廊里明亮的灯光照射在两人身上,一路无语。
呼叫器突然响了,“39床不舒服,医生你去看一下。”喇叭里传来护士麻利的声音。
“我有事,先走了,你早点休息啊,有事叫我。”余捷快速地说。
季云渐点点头。她的身上还残留着他的体味和干净的消毒水的味道。
夜半无眠,季云渐躺在狭窄的病床上,窗户里射进来黯淡的灯光,清晰地看到墙上挂的帅哥医生的外套。那个人说心里有了喜欢的人,却为何自己还会不经意地想起他,想要去靠近他。
季云渐命令自己不要再想,难道真的要沦落到去当第三者Сhā足,自嘲地笑笑,翻个身睡去。
次日清早,季云渐是被婶婶硬拉起来的。
“唔,婶婶,你怎么来了?”季云渐揉揉肿胀的双眼,迷迷糊糊地问道。
“起来吃早饭,累的话回家去睡,这里睡得腰酸脖子疼的。”
“哦,对了,小豆奶醒了吗?”
“还没呢,医生说麻药已经过了,应该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