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无理取闹怎么了,我就是不可理喻怎么了,我就是不温柔不体贴不可爱,你找别人去啊,你找我干嘛!”小豆奶气冲冲地吼他。
楼道里钻出来好事者,都钻出头朝这边望过来。季云渐和余捷面面厮觑。
唐疯子脸黑得可以与包大人媲美了,“多大人了,动不动就生气,我还不伺候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说完真的抬腿就走。
“死疯子,臭疯子。”小豆奶倔强地不看他,泪珠子刷刷地掉。
“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余捷不好多留,拉拉季云渐示意她去劝劝。
季云渐点点头,把轮椅推到小豆奶面前。
“云云,我不要再和那个混蛋好了。”小豆奶眼睛红红地看着她,楚楚可怜地不停地用肥大的袖子抹眼泪。
“先回去,出息点。”说完,狠狠地推了一把小豆奶的轮椅。
“你俩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季云渐艰难地推动轮椅,拧了把热毛巾轻轻地帮她擦脸。
“他混蛋,呜呜,就是一只包着华丽圣衣的小人。”小豆奶一心只想着哭,抽抽搭搭地说。
呀呵,这比喻句甚好,形象生动又贴切。季云渐无奈地摇摇头,也不问了,任由她哭,殷勤地给她送纸巾。
半晌,小豆奶才抬起头,嘤嘤地说:“他妈妈不喜欢我,我亲耳听到他们在说找老婆当然要找个温柔善良的,才不要每天舞刀弄枪的,儿子是这样难道儿媳妇也要这样咩。”声音有些沙哑,啜泣了半天才让季云渐听懂。
这可是个敏感话题,着实是严重了,自古以来最难解决的莫过于婆媳关系了。
“那唐疯子怎么说?”季云渐着急地开口,掰掉了她蹭鼻涕的手。
“哼,那个混蛋,那个混蛋,呜呜,他说会让我为他改变的,可是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我要为他改变啊。”
“是滴是滴,那个疯子在抽风呢,我们维维豆奶那么可爱,怎么能随随便便就为了一个男人轻易改变呢,他算老几啊是不是?”
“云云,你怎么又说我,呜呜,我不理你了。”小豆奶把头一扭,轮椅一转就向她冲过来。
“你个人来疯,我们坐的是轮椅,别玩了,再摔了玩不起啊!”
余捷刚走出住院部,就看到唐疯子坐在花园的长椅上,低着头双手交叉抵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察觉到目光,唐疯子抬头,“小豆奶怎么样了?”
“我下来的时候还在哭,季云渐在安慰她,我还以为你真走了。”
“她伤刚好一点,云云自己也受伤了,我走了万一她们晚上有危险怎么办?”
余捷虽然与他熟识了,但还是忍不住鄙视:舍不得走就直说,公安局安排了那么多便衣在,还缺你一个身心受伤的还保护啊。
“那你去我办公室待会吧,这里太冷了。”
余捷给他倒了杯热茶,唐疯子已经抱怨道,“你说这些个女人怎么那么麻烦啊,一句话不合心意就生气,一生气就哭,每次一看到她的眼泪,我就头大。”
“不然怎么能说是女人呢!”余捷顺着他的话,轻飘飘地说,脑海里莫名地浮现季云渐眯着眼睛一脸得意地朝他笑,那次他也把她弄哭了呢。
“哎,男人啊,就是贱,觉得麻烦还要往上凑,痛并快乐着。我说余捷,我一直都想问你,你心里有云云吗?”
余捷正喝水,拿杯子的手不由得一顿,望着黑夜中的黯淡星空,半天才幽幽地叹口气。“我也不知道。”
晚上季云渐和小豆奶躺在各自的病床上,聊起小时候的各种糗事。
季云渐想起第一次见到小豆奶的时候是在家属大院里,那时候小豆奶一家刚搬来,她看到剪着板寸头的小孩子以为是个男孩子想要把他绊倒,谁知她刚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大灰狼来了”就把她吓哭了,她是出了名的孩子王,不仅不安抚她还落井下石地喊“胆小鬼”,小豆奶哭得更凶了,手背挡着脸跑回了家。
第二天她背着小书包屁颠屁颠去上学的时候,看到她短衣短裤地站在她家门口,看到她就露出了两颗大门牙,伸出肉肉的手心,赫然是一把大白兔。
小孩子的世界里离不开物质,加上季家母后从来不给季云渐多吃糖,几颗糖顺利收买了季云渐。后来就一起闯祸一起念书。
第一次见到唐疯子的时候是初中吧,季云渐和小豆奶上体育课时把一个男生的头砸了,吓得不敢回家。季二爷带着一个脑袋上缠着白纱布的男孩回来,两人躲在卫生间里不出去,还是被季家婶婶硬拉出去的,季云渐和小豆奶像上刑场似的道歉,小男孩腼腆地说“没关系。”
后来季二爷收了唐疯子和小豆奶做徒弟,三人就天天狼狈为奸勾搭在一起,唐疯子比她们大一岁,所以每次都让着她们,硬是被欺负到现在。
想起小时候的事,心里甜甜的,渐渐地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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