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听人说,爱一个人,爱到刻骨处,是爱的所有,爱他的举手投足,爱他的一言一笑,还会爱乌及乌的爱上他所深爱的一切,比如植物、食物、爱好,或者是一条街,一片草地,一个广场,甚至是,一座城市。
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多么不可思议,然而这世间事,有几件,可以让人慢慢思议?
余捷为了林小安,来到了她自小长大的城市,爱上了这里,可是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还会有一个叫季云渐的人让他牵肠挂肚。
遇见她,在他的豆蔻年华里。岁月像一出无人导演的戏剧,站在剧台上的彼此分不清悲喜,跨一步是春夏秋冬,挥一把水袖便抛尽深情用尽力气。
未曾想过,原来一个人的一生,可以有一次那样用尽力气,那样奋不顾身,那样的,义无反顾,甚至,连退路都不肯为自己留下的爱情。彼时眉目青涩,心思单纯,只知爱与不爱,只知用尽全力。
或许从无知到长大,所需要的便仅仅是这样一次纯澈干净的、一味付出的感情,便足以让人蜕变如蝶,一夜天涯。
这是年少轻狂的岁月里,他唯一的爱,可是他现在心里慢慢有了另一个人的影子,是他背叛了自己的心吗?还是他的世界里出现了另一种不一样的东西?
“你说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什么我怎么也看不透季云渐在想什么?”热闹的节日里,医院也变得格外得冷清。
唐疯子这几天不是忙季云渐的追杀案就是陪小豆奶在医院过节,此刻还被傻Ъ医生叫过来咨询“女人”的问题,真真是太难为他了。“靠,女人心海底针,我要是能了解我早就成女人了。”
“我这几天对着季云渐,每次都被她气得半死,可是她说的好像又句句在理,真的好烦啊。”
“额,季大小姐,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只能说,如果你是认真的就好好对她,不然如果你伤害了她,你我的朋友都没得做。”唐疯子摸摸鼻子,认真地看着她。
“如果我不是认真的,至于现在这么烦吗?”
“那大小姐,喜欢你喜欢得不行不行的,你怎么连她都拿不下,鄙视你。”
“以前我一直以为我对着小安,就算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我也可以安安静静地过下去,但是对着季云渐我才发现,原来生活可以这么美好的。我不明白季云渐之前明明对我很有好感的,现在为什么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为什么两人共度一夜之后要说出那么狠心的话。”
“她说什么了?”唐疯子真的很好奇,季大小姐说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了,让面前的冰山那么纠结。
“她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不用为─夜情负责。”
“扑哧”唐疯子一口盐汽水差点喷死,这季大小姐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这话都能说出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余捷,“看不出来你这家伙,不声不响地就把季大小姐扑倒了。”一副“有前途,我看好你”的崇拜眼神,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
“最可笑的是,我想负责也没有机会啊。”余捷抿了一口清茶,要不是今天值班,早灌他几十桶茅台了,真特么是举杯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啊。
“那你有没有明确地告诉过她你喜欢她?”看在同是男性同胞的份上,唐疯子很仗义地帮他分析严峻的形势。
“我,好像没有,应该没有。”余捷回想过往跟她的点点滴滴,似乎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肉麻的话,唯一一次他抱着她,她却说不需要了,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大男人,确定点。”
“没有。”
“靠,那你还费那么多话,直截了当告诉她你有多喜欢她,多在乎她,女生都很傻的,明明知道你是哄她的,她也会很乐意地被你哄。”受不了这冰山了,好歹活了那么多年了,没有知识也要有常识啊。
猪是怎么死的,当然不是笨死的,是闷骚闷死的。唐疯子很友好地总结了一下。
“说实话,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已经爱上她,但是动不动就会想起她,你说这种就是喜欢吗?”迷茫的男人陷入了一种叫做“爱情”的拉锯战里,可是他还不知道爱情从不存在谁对谁错,也不存在谁胜谁负。只有更爱与最爱的分别。
“我只知道我看不到小豆奶会着急,看到她开心我也跟着开心,看到她哭泣恨不得她打我一顿。”一想到那个小豆奶,唐疯子嘴角就浮现了一抹幸福的笑容,生生地晃花了余捷的眼。
“唔,你好酸。”寂寞了好多年的男人能一下子了解爱情的真谛吗,而且他的爱情顾问是甘愿每天给维维豆奶加开水的疯子,所以,感情路纠结是正常的。
“不然我跟你打赌,要是你敞开心扉地和云云谈一场,她还是不搭理你的话,我认输。女孩子都是需要哄的,而且之前你在大庭广众下吼不会喜欢她,她那么爱面子要面子的人心里肯定会难受的,你要试着先让她原谅你,一步一步来。”
“多谢你了,你说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怎么样?”
“她今天去老宅过夜,季二爷是出了名的护短,万一被他知道你把他宝贝疙瘩吃干抹净的事,你的手和脚起码得废几天。”
寂静的夜里,天空中有残留的几颗孤星,雪越来越厚越来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