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伊伊,你的裙子上怎么有泥巴,快点老实交代,今天跟我你小外公干嘛去了。”被点到名的小姑娘穿着小熊睡衣,一手抓着冰激凌,一手抓着芭比娃娃,肥溜溜的小手不断地往嘴里送巧克力,巴掌大的小脸上,葡萄似的眼睛忽闪忽闪的,边走边舔巧克力,小嘴里含糊不清地:“妈妈,今天是疯子叔叔顺便送我回家的,不是小外公。”她们口中的小外公正是季中祁,因为不着调地疼爱余伊伊,没少受季云渐数落。
“那你裙子上的泥巴怎么弄的,别告诉是扶盲人爷爷过马路啊。”
“妈妈,那是你们那个年代的台词好不好。”余伊伊小朋友扁扁嘴,看到季云渐叉着腰,讨好地说:“妈妈,爷爷对奶奶说生气会长皱纹的,而且肚子里的小妹妹以后也会长皱纹的。”
季云渐被她挺着小胸膛的样子气笑了,“从哪儿听来的,小破孩,你爷爷奶奶才不会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
看到妈妈笑了,余伊伊小盆友演得更加卖力,“大外婆和小外婆说不能惹妈妈生气,不然妈妈以后只疼妹妹不疼伊伊了。”楚楚可怜地望着季云渐,小嘴撅得高高的,估计能挂上油瓶,小眼睛眨巴眨巴的,好像下一秒就有金豆豆要掉下来。
小孩子的心理反应是最直接的,季云渐当年是被逼着学心理学的人,所以对余伊伊的教育就把她当成朋友一样沟通。两家人都希望她生两胎,这个问题之前也只是玩笑似的和小姑娘说说,好像还真没有认真地和余伊伊小朋友讨论过。季云渐不希望她家的小姑娘心里有个疙瘩,这样想着,朝余伊伊小朋友招招手,小姑娘迈着两条小短腿,立刻开开心心地跑上去,扔掉芭比娃娃,抓住季云渐的手,拉着她坐到沙发上,又踢掉脚上的小拖鞋,爬上了沙发。
季云渐对小孩子很有耐心,把她拉进怀里,轻声细语地说:“你外公外婆只有妈妈一个孩子,小外公小外婆没有孩子,你爷爷奶奶只有你爸爸也只有你爸爸一个孩子,所以希望妈妈多生一个,这样伊伊也有了一起的长大的伙伴这样不是挺好吗。”
“妈妈,我已经长大了,你肚子的我要看着她长大。”
“哦,伊伊说自己长大了,可是还有像妈妈一样高呢,也没有像爸爸一样强壮啊。”
“妈妈,长大就是变成很厉害的人吗?”
“对呀,长大了的人都很厉害,能够自给自足,还能够帮助别人,而且还能保护自己不受别人欺负。”
“真的啊,那我果然已经长大了,我今天把幼儿园的调皮鬼王凯打败了。”后知后觉的,余伊伊小朋友立刻捂住了嘴巴,放下冰激凌的盒子,低着头耸拉着脑袋。
季云渐眼睛微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余伊伊偷偷地抬头,正好和妈妈的目光对上,小外公说过妈妈似笑非笑的时候比不笑还可怕,赶紧退到沙发前,小身子站得笔直笔直的。
“妈妈,我错了。”
“错哪儿了。”
“我不该打不会功夫的小朋友。”
“哦,那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欺负他啊。”
“妈妈,不是欺负,是正当防卫,可是因为我有功夫,我还是错了。”余伊伊小朋友很纠结地看了妈妈一眼,又低下头,“是他把乐乐的饭打掉了,还把鸡腿抢走了。”这话季云渐倒是信,乐乐是唐疯子和小豆奶的儿子,和伊伊同岁,却不知道遗传了谁的基因文静秀气,活像个小姑娘似的。
“那你就把王凯小朋友给打了。”
“不是的,我让他道歉,我说不道歉就把他的饭也打掉,他不仅不道歉,还把我的牛奶扔地上了,我才把他打跑了的。”
“王凯小朋友,就是你昨天说的新来的小朋友吗,妈妈不是教过你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吗,怎么可以随便就把饭打掉呢,那你下午饿不饿。”
“我的书包里还有昨晚爸爸买的蛋糕,是爸爸偷偷塞进去的,不过不让我上课吃。”
季云渐心里一叹,人家都说严父慈母,他家怎么就反过来了呢,居然还偷偷给她放蛋糕,晚上不如他跪搓衣板就怪了,“那怎么不告诉小周老师呢?”
余伊伊一副我才不傻的眼神,“妈妈,那是打小报告,正直的小朋友都是靠自己解决的,这是人格问题。”
季云渐不由地抚额,小破孩懂个破人格,现在的孩子心里怎么装得那么多啊,这还和人格挂上钩啊。“所以,你的裙子上都是泥巴了是吗?”
“谁让他欺负乐乐的。”
估计小豆奶听了这话得头疼,她欺负人从小欺负到大,现在儿子居然天天被幼儿园的小朋友欺负。“那后来小朋友道歉了吗?”
“嗯嗯,他说是他还不够强,居然败在女孩子手里,他说以后要和我们做好朋友,我们也答应了,他还把他的鹌鹑蛋分给我们吃。”小姑娘顺势依偎到季云渐怀里,“妈妈,晚上你也给我做好不好,很好吃的。”
“就知道吃,你个小吃货。”季云渐捏捏她柔软的小鼻子,小姑娘笑得眼睛只剩一条缝。
“妈妈,我把巧克力都分给新朋友了,所以回来才偷吃的,妈妈不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