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温顺,也很纯良。”袁紫烟道:“她如有加害你和皇上之心,只怕也不会等到今日了。”
萧皇后道:“紫烟哪!听说她是太原李世民的情侣,被逐入长安宫廷之中,可是别有用心。太原留守侯李渊早有不二之心,岂可不防?”
“怎么防呢?”袁紫烟道:“妾婢和宇文将军北上征伐,袁宝儿留在宫廷,那时她要下手,皇宫内外谁是她的敌手?但她没有动啊!”
“这倒也是,她如存心加害皇上和本后,下手的机会甚多,但她为什么不下手呢?为什么呢……”
萧皇后满脸怀疑地望着袁紫烟。
希望能得到解答。
“宝儿是李世民的情侣。”袁紫烟道:“但她却把清洁白白的身子交给了皇上,皇上怜惜她,爱护她;固然是她姿色过人,为什么不看看温柔的天性,充满了女性娇柔,那才是男人无法丢舍的重要原因。”
萧皇后点点头道:“说的对!我也缺少了袁宝儿那份柔媚,无法留住皇上的心。”
袁紫烟笑道:“皇后,你风华逼人,小妹和宝儿都难及得。
皇上怀拥美女千百,始终不敢舍弃皇后,放下后宫佳丽,皇后只要站在场中,顿有一种领袖群伦的气势……”
但闻衣裾飘风之声飞驰而来!
袁紫烟喝道:“什么人?敢惊后驾,杀无赦!”
喝声中,右手挥出,一片罡风飞罩过去。
“国师手下留情,属下萧雨,奉命入宫保护皇后,却因遍寻不着,才闯入了后花园中……”
凝目望去,只见萧雨手执长剑,人却跪在一片花丛前面。
他跪着的姿势很奇怪,似是被人按跪在地上一般。
袁紫烟道:“对不住啦!萧将军!”
右手轻拂。
萧雨顿复自由,站起身子,欠身一礼,道:“属下来的鲁莽,国师恕罪。”
袁紫烟道:“有什么军情大事?快向皇后禀报!”
“是!”萧雨转向萧皇后,道:“不知哪里来的一批剑手?非常勇悍,剑术精奇,杀法骁勇,宇文总统领亦亲身临敌,双方在宫外激烈的恶战中。”
“什么人呢?”萧皇后道:“是不是太原派来的刺客?皇上呢?”
萧雨道:“宇文总统领已遣派高手,严密的保护皇上。属下奉命率领三十二位宫卫保护皇后。他们已在昭阳院中布阵,属下来请皇后回宫……”
语气顿了一顿,接这:“和国师在一起,比属下的防卫更为安全了。”
袁紫烟道:“将军看他们不像太原派来的人吗?”
萧雨摇摇头,道:“绝对不是!属下随国师北上,会见不少的太原高手,一个也未见到袭击宫廷的杀手,不但全是生人,而且兵刃统一,全数用剑。”
“人数呢?”袁紫烟道:“剑法如何?”
萧雨道:“人数愈打愈多,剑术强过宫卫勇士,和属下略逊一筹,但却相去不远。”
“算是高手了!”袁紫烟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用剑的高手出现呢?可知他们来路?”
萧雨道:“不知道,唯一的可疑,他们对长安的形势似是十分熟悉,成群结队的突然出现,也能突然隐没。”
袁紫烟皱起了眉头,忖道:这批人分明早已在长安潜伏,而且时日不短,今日突然出现,必然有阴谋配合,此事不可小视。
心中念转,回顾了皇后一眼,道:“皇后有何高见?”
萧皇后道:“这种舞刀弄剑、对面搏杀的事,我哪里知道呢?
一切由紫烟妹妹作主了!”
“事情有点奇怪?”袁紫烟道:“长安城早日潜伏了如此众多的高手,却又能秘而不泄,放眼天下只有虬髯客有这个能力。萧将军,我们回昭阳宫去,我要抓一个问明白。”
“不敢有劳姐姐了!”袁宝儿莲步姗姗的走过来,道:“得巧儿和莲儿之助,小妹连伤了他们十二个,强敌已退,小妹抓了两个活的,正待皇后和紫烟姐姐审问呢?”
来去不过一刻间,围攻宫廷的强敌,竟已被她退去。
萧皇后心中暗道:“这袁宝儿之能,只怕是不在袁紫烟之下了。”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宝儿,为什么不交皇上审问呢?”
袁宝儿道:“宇文将军也抓了一个活的,皇上要亲自审问,妾妃抓的两个,就交给皇后审问了。”
“好!”萧皇后道:“宝儿,你立了大功,我们回昭阳院去。”
萧雨呆呆的望着袁宝儿袅袅而行背影,心中泛出了重重的疑问?
他心中暗忖道:怎么会这样子啊!一个仙女般的袁紫烟,已让人不可思议了;这娇娇可人小美女,竟也是一个术法精奇、武功过人的高手,上天啊!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把姿色和才艺都集于这些动人的美女身上?
是的!她们才色傲人。
但谁又知道她们内心深藏的痛苦呢?
呕心呖血的疼,不是用才艺和姿色所能弥补的。
萧皇后高坐在飞凤椅上。
袁紫烟、袁宝儿分站地的两侧。
萧雨身佩长剑,站在下首。
面前跪着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
“取下他的蒙面黑纱!”萧皇后道:“我要看看他的真正面目,胆敢如此大胆的擅闯皇宫?”
萧雨依言扯下黑衣人的蒙面黑纱,但一用力,连头上的方巾也扯了下来。敢情这是一顶特制巾帽,面纱和帽子连结在一起。
原形毕露了,竟然是一个挽着发髻的道士。
“你是出家人?”
萧皇后吃惊地问着。
袁紫烟、袁宝儿也吃了一惊,暗忖道:难怪他们能隐匿形踪,原来是躲在道观里……
“想不到道观之中隐藏了叛逆。”萧雨道:“勿怪近半个月的大肆搜查,找遍了长安城,却找不到一个叛逆行踪。说!你们有多少人?藏在哪一座道观中?”
那道人双臂、双腿都已受制,无法挣动。
但口还能言,哈哈一笑,道:“道爷今日被擒,只算运气不好,惭愧的是栽在女人手中。不过……我在被擒之时,已传出消息,长安宫廷中有一个精通术法的女人……”
说着话,双目转盯在袁宝儿的脸上,恨恨地道:“下一次,他们有了准备,你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突然咬牙,咬断了舌根。
鲜血泉涌,冲口而出。
好烈性的道人!
萧皇后哪见过这种场面,脸色都吓白了。
她低声道:“快,快!拖下去!”
萧雨一招手,守在宫门口的武士急急跑入两人,抬起道人尸体而去。
袁紫烟道:“是一训练精良的死士,宝儿!还有一个呢?这一次小心一些,不能再让他咬舌自尽了。”
“小妹以术法下了禁制,人还在昏迷之中,小妹去提他来。”
袁宝儿口中应着话,人已出了宫门。
“紫烟妹妹!”萧皇后道:“我看……你来审问,这种事我太外行了。”
袁紫烟点点头,道:“皇后请退下休息,紫烟问出口供,再向皇后报告。”
袁宝儿娇小玲珑,颜若春花。
但她手中提个黑衣大汉,竟似行若无事。
黑衣人似是已晕了过去,但袁宝儿把黑衣大汉投掷在地上时,黑衣人已清醒过来,挺身而起。
袁紫烟右手一扬,一片彩光闪了一闪,那黑衣人刚刚站起的身子突然开始颤抖了起来。
袁宝儿微微一笑,道:“从实招来吧!五鬼搜魂大法,不是人可能忍受的。”
右手拂动,一阵轻风过处,黑衣人颤抖的身子忽然停了下来。
只是这一会儿工夫,黑衣人已痛苦的汗透衣裤。
“好精湛的术法!”袁紫烟笑道:“一出手就解了我的搜魂大法,宝儿妹妹,你是深藏不露啊!”
“紫烟姐误会了!”袁宝儿道:“这个人的武功虽然不错,但如何能承受搜魂大法的折磨?他已经尝到了痛苦了,我想他也已经知道厉害了。
现在大概可以招供了,若是真把他弄死了,小妹就很难再找个人来。因为所有的敌人全都撤走了。”
借审问犯人,两人交手一招,彼此已心中有数。
袁宝儿退后了两步,低声道:“姐姐请问案情,我想他们还有援手,这一次只是试探一下宫廷实力,下次再来,可能大举来犯了。”
袁紫烟点点头,一掌挥去。黑衣人身上衣帽片片碎裂,现出本来面目。果然仍是道装剑手。
“你们是虬髯客的属下?”袁紫烟冷冷地道:“不想再吃搜魂大法之苦,就据实回答我的问话!”
黑衣人真的怕了。
他急急地点头,道:“是大王的属下。”
“大王就是虬髯客了?”袁宝儿接道:“说不通啊!为什么你们都穿道装,虬髯客可不是出家人。”
“我们是七绝道长的部属。”黑衣人道:“住在长安城中七八年了,城中的道观内最为安全,官府中人想不到,所以师父就让我们穿上道装,分头往入长安内外六座道观之中。”
袁紫烟道:“你们的师父是……”
“七绝道长。”黑衣人打断了袁紫烟的话,接道:“师父是大王的属下,也是他的好朋友……”
忽听“唉唷”一声!
黑衣人突然倒在地上了。
袁宝儿怒道:“大胆匪徒,竟敢杀人灭口!”
举步一跨,人已飞入院中。
但见夜空寂寂,哪里还有人踪?
袁紫烟脸色冷肃,看着缓步入室的袁宝儿,道:“人呢?”
“走了!如果他隐身在十丈之内,绝对逃不过小妹的耳目。”袁宝儿道:“十丈之外,就非小妹力能所及了。”
袁紫烟道:“这个人不是死于刀、剑、暗器之下,看来虬髯客手下能人不少。”
袁宝儿道:“也不是死于术法袭杀之下,任何术法都无法逃过紫烟姐姐的感应。”
袁紫烟怒气稍消,点点头,道:“倒要查个清楚,他是死于什么样伤害之下?”
袁宝儿快步行了过去。
她双目射出两道冷电一般的光芒,光芒在黑衣人身上转动一阵,突然伸出纤巧的玉指,在黑衣人身上捏起一条黑色的蝎子。
“是毒蝎螫死的。”
袁紫烟接着道:“是深山大泽中生长的毒蝎,但体积小了一些,怎会在长安城里出现呢?”
袁紫烟微微一笑,道:“人养的罗!”
两人借机斗了一招术法,现在又开始比学问见识了。
袁紫烟道:“但它怎会爬到了这黑衣人的身上呢……”
袁宝儿道:“不是爬过来的,早就藏在这黑衣人的身上,也许他知道,也许不知道。这毒蝎是用药物控制,在一定的时限内螫人注毒,还是用术法控制,及时伤人;小妹无法知晓,要研究一下才能给紫烟姐姐回报。”
袁紫烟的目光何等的凌厉、尖锐?
袁宝儿述说之时,她早已瞧得清清楚楚了。
她笑一笑,道:“最重要的是对方有一个善使各种毒物的高人。”
“是的!”袁宝儿道:“这个人控制了这些黑衣剑手的生死,当然也可以使这些毒物对付敌人。”
袁紫烟道:“也可以使这些毒物潜入宫中,伤一些王妃、夫人,造成宫中的恐怖、惊慌,就影响皇上调度兵将的判断了。”
“也影响到宇文将军的拒敌布署。”袁宝儿接着道:“姐姐如要彻底对付敌人,就该主动出击。”
袁紫烟道:“宫中的安危呢?”
袁宝儿道:“小妹负责。”
“好!你要多少人手?”袁紫烟道:“我要宇文将军派给你。”
袁宝儿道:“萧雨将军已带了三十二名武士在此,再派一位副统领,带六十名武士入宫。以皇后昭阳院为防守重点,集中各院夫人、妃子、才人于此,应该可以应付。不过皇上那边,小妹就无法照顾,要姐姐费心了。”
袁紫烟道:“请皇上也来昭阳院吧!各院夫人和才人、妃子尽集于此,他也无法独自逍遥。我们也不能在皇宫内苑中和敌人决战。
我要设计把他们阻杀在宫门之外,宝妹妹担负起保卫内宫的责任,紫烟就可以放心对付他们了。”
这时隋炀帝已带着宇文成都行了过来。
他目光一掠袁紫烟,突然放快脚步奔了过来。道:“朕找了你三天三夜,都没找到,卿家到哪里去了,想煞朕了。”
张开双臂,抱了过去。
袁紫烟没有闪避,却轻轻叹息一声,道:“皇上,强敌当前,就要杀进宫了,你还有心情抱我呀!”
“如非这场战乱,朕哪有机会抱住卿家……”
“皇上,紫烟只不过三天没有见到圣驾……”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三天下见卿家,联已找遍了长安宫廷各院,如非这场杀伐逼近宫廷,卿家只怕还不会现身,朕要紧紧抱着你,不再放你走了。”
这番话听来虽然尤带稚气,但却充满痴情、迷恋。
袁紫烟有些感动了,早已冰冷的心已又开始活动起来。
她暗忖道:他虽纵情洒色,不理朝政,但对我却是极尽迁就,一片痴情;如今危机已到了长安之中,我真能弃置不顾吗?
女人心,海底针,可真是无法捉摸呀!
袁紫烟讨厌隋炀帝纠缠不休,让她心烦,用起隐身法藏了起来。她术法高强,一旦施出,就算隋炀帝从她身侧经过也看不到她。
隋炀帝跑遍了三宫大院,找不到袁紫烟。而袁紫烟却一个人躲起来,仔细考虑是否该回归自然,再上深山?
这红尘间的男欢女爱,酒色征逐,实在让她厌烦了。
虬髯客如果晚来一个月,袁紫烟可能重返深山。人事既非,整个天下大事就完全改变了。
偏偏在袁紫烟思索离去时,虬髯客带着人马杀入了长安。
这大概就叫机缘了。
虬髯客来的机缘不巧。
隋炀帝诉说出思念之苦,袁紫烟又动了恻隐之心,毕竟隋炀帝是第一个和她上床的男人,迫在眉睫的事如何能弃置不管。
于是,袁紫烟决心留下来,保卫大隋朝的基业,准备和虬髯客作一番生死之斗了。
宇文成都眼看着袁紫烟缓缓推开了隋炀帝,道:“皇上,属下要请示国师,如何迎战来敌。”
“对,对!你们要讨论大事,成都!请向国师讨教吧!”
隋炀帝退开三步,坐在一张木椅上,准备一侧旁听了。
他实在是个聪明绝顶的皇帝。
心知此刻不宜多言,大难已逼近在宫廷之外,皇帝的一句话就成为最后的裁示,成败的结果就落在他的头上。何不让袁紫烟去作决定呢?她自己决定的事自然会全力以赴。
站在一侧冷眼旁观的袁宝儿,也看得佩服了。
她暗忖道:皇上平日不理国事,但他在面对紧急事件的处置方法,却是人所难及,一下子闪出事外,把拼命退敌的事全交给袁紫烟了。
只听宇文成都道:“突然间涌出了上百的剑手,个个剑法高强,几乎闹得属下应接不暇,此事当非偶然,国师有以教我吗?”
袁紫烟道:“他们隐身在长安城内、城外道观之中,而且住了很久,所以熟悉长安形势。人有数百之众,单是这一股力量就非常可怕,非得早些消灭不可。不过,还未查出领导这批人的首脑现在何处?”
宇文成都道:“除了这批人之外,一路精兵已近长安,驻扎在五十里内,朝发夕止,随时可以向长安展开攻击。”
袁紫烟问道:“将军是否已有拒敌之策?”
“时间太急迫了。”宇文成都道:“国师,防守长安的禁卫军积弱已久,难再派上用场。新军虽成,尚未完成训练,宫卫勇士只有数百人,人数太少,勉可作保卫皇宫之用。
属下为此,焦虑不安,只有向国师求救了,如能给属下一年时间,新兵成军之后,长安城兵精粮足,就不畏强敌、大军的攻势了。”
豪气干云的宇文成都,已被这次突发的事件惊扰得乱了方寸。
他亲眼目睹过袁紫烟的术法,是唯一可以不借外力,而能够帮助他的人,才肯向袁紫烟求助。
她是国师的身份,此事就算传扬出去,也不会有失他大将军的身份。
“将军!”袁紫烟的目光扫掠过隋炀帝,道:“要我为你拒挡敌兵呢?还是要帮你保卫宫廷?”
语气中流露出胸中的块垒,而且谈话的对象直指宇文成都,对大隋朝的基业和皇上的尊严都未涉及、关注。
宇文成都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请皇上圣裁。”
“朕不解用兵打仗的事,你和国师决定了。”
“成都想请国师拒挡城外的大军,不过却无法调动大军随行,以助国师;但成都个人愿为前驱……”
“将军如能调动大军出城迎敌,也不会邀请紫烟出马了,不劳费心,我只带莲儿、巧儿两个女婢随行……”
目光一掠隋炀帝,接道:“皇上保重龙体,宫中安全我已责成宝儿负责,宇文将军也请留下,放手在宫门外面截杀强敌,这一战之后,一定要肃清长安城内隐藏的妖道剑手。”
隋炀帝笑道:“卿家果然不会置朕不顾。”
想到高兴处,仰天大笑起来。
宇文成都满腹狐疑的望着袁紫烟,道:“宝贵妃肯和属下合作吗?”
是质疑也是求教。
“宇文将军放心!”袁宝儿道:“紫烟姐姐下了令偷,妾妃怎敢违抗?宇文将军要我如何配合,但请吩咐一声。”
袁紫烟笑道:“宝贵妃的术法、技艺不在紫烟之下,是可托大事的人,将军可放心的请她担当重任……”
“那就请宝贵妃统率宫廷全军,成都恭候遣差。”
袁宝儿道:“不用如此费事了,我和紫烟姐姐不同,她是国师,我只是临危受命的一个嫔妃罢了,紫烟姐要我保护皇上、皇后为主,我们就宫墙为准,宫墙之外由将军负责;进入宫墙就由我负责逐杀。”
“多谢宝贵妃,要成都如何遗派人手,还请吩咐!”
袁宝儿道:“萧雨副统领和其统帅的三十二名宫卫,请留在这里,将军再派一位副统领率六十名勇士入宫,内宫地方大,我要设立一些传警的岗哨。”
“是!成都派田当、凌云两位副统领,各率三十二名属下入宫,向宝妃请命,他们和萧雨常年搭当,三人的默契良好,彼此也私交极笃。”
“那就多谢将军了。”袁宝儿回目一顾隋炀帝,笑道:“各院夫人,和皇上喜欢的嫔妃才人,大都集中在昭阳院中,你就在昭阳院饮酒作乐吧!不过,千万不要缠我,这是玩命的时刻,紫烟姐令出如山,我可不敢马虎,丑话说前面,皇上,你可要多体惜妾妃呀!”
隋炀帝有点害怕袁紫烟,却一点也不怕袁宝儿,高声嚷道:“不行,对阵杀敌,也有空闲,敌人未来之前,陪朕喝两杯,有何不可?”
袁紫烟目光转动,发觉宇文成都已经悄然退下,袁宝儿却被隋炀帝反诘的膛目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放纵、爱色的隋炀帝已感觉安全上得到保障,伸手一把,竟把袁宝儿揽入怀中。
袁紫烟有点火了,语含忿怒地道:“皇上,强敌环伺在宫院之外,大军随时会杀入长安城来,你就不能分点心于国事安危之上吗?”
“朕是怜爱宝妃呀!她如此娇柔,挥剑对敌于战阵之上,叫朕如何安心?”
“皇上,甜言蜜语无法退敌大军。”袁紫烟道:“轻怜蜜爱也无法阻止刺客杀入宫中,你是宁愿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难道就不替皇后和众家夫人想想吗?放了宝儿吧!让她布置一下拒敌的阵势。”
这番话说得太重了。
但袁紫烟一点也无愧疚之色,她已准备随时离去,这番下山,拯救万民的志愿未能实现,反而纠结在私人的情yu恩怨之中,心中烦恼透了,已不再留恋宫廷、人间的繁华生活,想回到深山古洞去了。
隋炀帝也看出了苗头不对,袁紫烟真会翻脸,单是她甩手一走,就无人能阻挡已逼近长安的大军。
只好认输了。
他放了袁宝儿,道:“朕只是开个玩笑,卿家又何必认真呢?”
袁紫烟道:“如今已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宝儿是卫守宫廷的主力大将,别把她再当作娇娇弱弱的小女人去折腾。此番话言,是我最后一次,此后绝不再招惹皇上烦心,巧儿、莲儿,我们走!”
说走就走,三人联袂向外行去。
隋炀帝道:“已是万家灯火时分,天亮再走也不迟啊!”
“皇上!”袁宝儿道:“军情紧急呀!别再想人间至乐,左拥右抱的床上事了。紫烟姐很辛苦,宇文将军也有着来势太快的压迫感。”
“是啊!朕也在担心呢!紫烟只带两个女婢,如何拒挡敌人数万大军呢?”
袁宝儿道:“她是人间的女神,自有拒敌奇术,皇上如能早作未雨绸缪之计,就不会有今日的危境了。”
隋炀帝呆了一呆,道:“宝儿,今日的处境真的会有危险吗?”
袁宝儿心中忖道:原来皇上很怕死,整日追逐酒色,只是为了逃避,倒要吓他一吓,看看他反应如何?
心中念转,叹口气,道:
“我宝儿可是无法和紫烟姐姐相比,紫烟姐是人间奇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术法精湛,武功高强,我只会几招庄稼把式,对付一般敌人可以,如是碰上武功特别高强的人,我是应付不了。皇上可要见机而作,发觉我应付不来,就早些逃走。”
隋炀帝微微一怔,道:“卿家不是精通术法吗?”
“稍通术法,只望遇上的都是不通术法的人,妾妃还可以应付得了。”
谈话之间,田当、凌云已带三十二名武士,行了过来。
“卿家和他们研商一下防守之策,朕不打搅了。”
站起身子.直入后宫而去,心中似是有些害怕了。
袁宝儿却笑了!
她回头望着田当、凌云,道:“两位请把带来的人手分布昭阳宫院的四周,由萧雨将军统一指挥,两位跟随着我,救应全局。”
凌云、田当躬身应命,把带来的人手交付萧雨,退到袁宝儿的身侧。
袁宝儿色绝人寰,田当、凌云是早已听过了,但却没机会见。现在玉人就在身侧,哪里能忍得住?四道目光一齐投向了袁宝儿。
果然是瞟一眼就让人动心的美女。
宝儿之美,和袁紫烟大不相同。
袁紫烟如来自天上的仙女,不食人间烟火。
她美极了,但却美得高贵,美得端庄,美得让人不敢妄生非分之想,不敢生出侵犯的意念。
但袁宝儿却大大不同了。
她是人间的美女,美与媚交错而成的组合,让男人心动,让男人萌生出占有的罪恶心、侵犯的冲动感……
田当、凌云都是颇为自负的男人。
但也看得心中悸动了。
袁宝儿当然知道田当、凌云在看她,而且看得心旌动摇。知道装作不知道,任他饱餐秀色。
事实上,何止是田当、凌云,能够看到的宫卫都在看。
这等绝世姿容,人间尤物,不看的才是傻瓜。
不能再让他们看下去了。
袁宝儿已感觉到田当、凌云已看得锁不住心猿意马,再让他们看下去,恐难自禁而动手动脚了。
袁宝儿被皇上任意蹂躏近年之久,践踏了她的身躯,也揉碎了她的心,麻木了她的感情。
她不在乎让人多看几眼。
因为,男人的那种激动神色,使她生出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但不能让田当、凌云动手,宝儿的心态也不是很在乎让男人摸一把,而是一动手,两人即犯了砍头的死罪。
皇上不会放过他们。
宇文成都也不会饶过他们。
举手理一下鬓边的散发,缓缓转过了脸儿。
看得更清楚了——
宝贵妃的脸上还带着动人的微笑。
但这微笑也使田当和凌云在意乱情迷中觉醒过来,他们想到了皇上,也想到了触犯的杀头之罪。
只见两人垂下头去,道:“叩见贵妃娘娘!”
一撩袍角,准备跪下去了。
“不用行此大礼。”袁宝儿伸出了纤巧的玉手,拦住了凌云、田当,道:“两位将军和刺客交过手吗?”
“交过手!”田当道:“力搏五十招,没有分出胜负。”
袁宝儿道:“除了剑术精奇之外,还有什么阴险的招术?”
其实,这些事袁宝儿都知道,用不着问他们。但想多给两人一些饱餐秀色的机会,这些话题最适合了。
“音乐!”凌云道:“好像一缕箫声,很低沉,隐隐可闻……”
这一下,真的引起袁宝儿的兴趣了。
她微笑道:“凌将军,仔细想一想,是不是箫声?”
凌云道:“听不真切,但我能确定有一种乐声传来,箫声、笛声?我无法认定,也许根本不是管乐……”
田当接着道:“箫声的成分最大,我也听到过那种声音,远远的传来,似断若续,是箫声,也不是竹制的洞箫。”
袁宝儿笑容如花地道:“不错!有铜箫、铁箫,也有玉箫;乐声传来,必有其因,两位慢慢地想,乐声配合着什么?”
田当沉吟了一阵,道:“对!有一种细微声音混合在乐声中,不知是什么声音?”
袁宝儿柔声道:“是不是一种虫爬的声音?”
“好像是一种小虫飞动的声音……”
“飞动?”袁宝儿吃惊地道:“你是说一种毒物在音乐声中飞动?”
“没有看到毒物……”凌云道:“只听到一种羽翼划空的声音,偶而在听觉出现,没有人受到毒物的伤害,所以也无法判知他是什么东西?”
袁宝儿道:“这是一次试习,等他们决心入侵了,就可能大举施展,这就非常可怕了。我要通知皇上、皇后、各院嫔妃作准备,两位也要和萧将军研究如何防范,以免武士们伤在那些毒物之下。”
田当道:“宝贵妃!我们完全不知是什么毒物,如何防范呢?
还望宝贵妃给予明示。”
“我也只是猜测。”袁宝儿道:“它够飞行伤人的可能是毒蜂、血蝇之类,我要嫔妃们防范的办法是躲在蚊帐之中。当然想办法加强蚊帐的强度。
她们可以在室中燃起宫灯、火炬,使毒物无所遁形,易于消灭;但守在宫外的武士就没有这些设备。”
田当道:“明天可以召集长安城中的名手巧匠,赶制三两百件防蚊蝇的衣服,每人各一件;但今夜只好暂由宫内借出一些蚊帐,暂作防护。”
“还有奇毒蝎子,是深山大泽中的品种,毒性奇烈,螫人必死……”
“那倒不必畏惧。”田当道:“它行动缓慢,易被击毙。担心的是飞行毒物,它们来势快速,不易防范。”
袁宝儿道:“但毒蝎亦不可轻视,它们带在刺客身上,可能在交手中移放你身上,而不自觉。”
“这……这就有点可怕了。”田当道:“昭阳院四周也要点燃百盏以上的纱笼了。”
袁宝儿道:“这倒容易,我吩咐他们准备,三位请自行分配一下拒敌任务,以全力保护昭阳院为重点,别让人冲进来。”
“我们会全力以赴。”萧雨道:“属下想把此事通知宇文总统领,要早作防备,宫墙外拦杀的力量保持强大,他们进入内宫的机会就越少了。”
田当突又道:“宝贵妃,袁国师只带了莲儿、巧儿两个女婢,要拒拦训练精良数万大军,这个仗怎么打法?”
袁宝儿道:“这大概是一次最奇特的战争了,我不知道紫烟姐姐如何打,不过我倒可以告诉诸位,她绝不会败。”
“不败就是胜了?”
袁宝儿道:“三位将军,我说是不会败,大军无推进,攻击长安,但袁国师要不要击溃对方,我就不知道了。”
言下之意,胜负似是全操于袁紫烟的手中。
三位将军怎么想也想不出有一种拒数万敌人,而又有取胜的本领,不禁听得瞠目结舌。
袁宝儿又道:“袁国师身具奇术,不能以平常人视之,我也无法和三位将军说个清楚,但我保证袁国师会拒挡住那一路,不能攻击长安。”
萧雨、田当、凌云无话可问了,三人分头办事。
袁宝儿也通知各院夫人、女缤、皇后,准备拒敌应用之物,把自己琼花院中两个宫女派守皇上、皇后的身侧。
她们是彩虹、飞燕,跟着袁宝儿练了一点武功、术法,只不过不像莲儿、巧儿明目张胆的练,两人只是在暗中偷练。
袁宝儿入宫之后,一直不想把自己暴露的太多。
一向花木扶疏、整齐、幽雅的昭阳院外,此刻变得很怪异,东一蚊帐,西一蚊帐,蚊帐四周各挑两盏杀虫灯。
昭阳院百间以上卧室,灯光通明,蚊帐高挂。
帐中集满了人,有些人手中还拿着扇子,有些人手中也拿着竹节木棍,一群花枝招展的大姑娘也要动手自保了。
她们无法拒敌。
但拍蚊子、打毒蜂,自信还可胜任。
事实上,是自己保命的事。
但打毒蜂是不能用手打,人手一物,事所必然;宫娥彩女各有所执,这就形成了皇宫中的千古奇观。
看吧——
彩衣映辉宫灯下,手中却拿着千奇百怪的东西,有竹板、令牌、木棍、铁铲,也有人拿着枕头、衣服。
反正是能用来拍打血蝇、毒蜂的东西都行。
她们没见过血蝇、毒蜂,想象中和苍蝇、蜜蜂一样,所以大家都有勇气,拿起东西打了。
袁宝儿绕着昭阳宫廷走一转,目睹彩娥、宫女们的怪异形状,很想大笑一场,但却忍下了。
她心中很明白,只要她发下一道安全保障的承诺,情况就立刻大变,深宫恢复旧颜色,彩女官娥捧酒忙。
但袁宝儿没有讲话,她喜欢看这份混乱,也讨厌看彩女宫娥们平日帮着主子争宠的那副嘴脸。
萧雨、田当、凌云也看到了。
看到了宫女们那份狼狈,胭脂零落,花粉退;已非美丽俏佳人。
昭阳宫院相当大,但一下子挤了十二院夫人的官娥、彩女。
就显得小一些了。
十二院夫人陪着皇后和皇上,在皇后寝宫饮酒。
在数十位太监保护防守之下,很少宫娥能进得去皇后的寝宫、庭院,就只好挤在各处宫女住的偏房中了。
原本住两个宫女的地方,挤了十几个,别说睡觉了,坐也感觉到地方小了一些。但却没有人敢到门外站。
因为怕毒蜂啊!
守在昭阳院外的宫卫、武士们也看到了。
后宫粉黛也都是选出来的美女,南国佳丽,北地胭脂,个个都有几分姿色。再加上美丽的衣着俏打扮,每个人都有可看的地方,每个人都有迷人之处。
但现在看上去,全不是那么回事了。残脏污人,原本清秀的脸上一片红、一片白,不但没有一点美感,看久了还有些吓人。
娇生惯养的宫女们,如何禁受得这一夜折腾。
天近黎明时,全倒在地上睡着了。
你躺在我腿上,我倒在你怀中。衣裙拆皱,睡姿怪异,简直像大战败退、疲卧沙场的残军。
萧雨看了好一阵,摇摇头,笑道:“三分姿色,七分装扮,残脂剩粉,简直是不能看啊!”
“更难看的是她们手中拿的东西。”田当道:“千奇百怪,无所不有。横扫一地,触目惊心。”
“如果现在有一批杀手冲入宫来,这番零乱的情景,就变得惨不忍睹了。”凌云道。
目光转动,四下张望。
田当、凌云、萧雨,三人没有交谈。
但三人心中却想的同一件事,希望看到袁宝儿,人间绝色的袁贵妃,是不是也一样脂粉零落颜色残。
没有看到宝贵妃。
但六道日光却转动的交织在一起,忍不住会心一笑!
“天亮了。”田当道:“今夜大概可以平安度过了。”
“田将军,太乐观了。危险总在疲累时!”
一个娇甜的声音传入了三人耳际。
回头看去,不知何时袁宝儿已站在三人身后。
她仍然容光焕发,娇艳依旧。
人间的绝色美女,果然和一般的美女不同。
她脸色依然是粉红如花,以萧雨、凌云、田当等三人的目力,也无法辨识出是天生丽质色自成,还是花粉胭脂调合的人工组合。
萧雨道:“黑夜将逝,天色黎明。宝贵妃的意思是敌人会来一次拂晓偷袭?”
“不是意思,是事实。”袁宝儿道:“三位凝神倾听一下,也该下令布署,准备迎敌了。”
田当、萧雨、凌云早已在凝神倾听,因为未曾闻得异声,萧雨才向宝贵妃质疑。
这一次,袁宝儿说的十分肯定,三人不得不凝聚全神听去。
果然听到了一缕柔细的乐声,遥遥飘来。
“是箫声!”田当道:“其声似逐渐增强。”
“不错,是玉萧声。”袁宝儿道:“这一次可能是大举来犯,但不知宇文将军是否也听到了?”
凌云道:“宇文总统领武功强过我们甚多,应该早有警觉才对。”
“希望能阻敌于宫墙之外。”袁宝儿道:“如果被他们杀入宫中,这些如花似玉的宫娥彩女就要经历一番浩劫了,一场杀戮下来,很难想象她们还有多少能活得下来?”
萧雨吃了一惊,道:“贵妃真的没有把握能保卫她们的安全。”
袁宝儿缓缓的道:“我……不敢保证……”
“贵妃娘娘,国师似是对袁贵妃充满了信心。”萧雨道:“国师言出如山,我们都十分敬服。”
硬把保卫内宫的成败责任向袁宝儿的头上套,还真歪打正着,硬把袁宝儿套进去了。
袁宝儿心头充满悲忿之气,想袖手旁观,让这皇宫内苑中杀个血溅宫墙,到了不可开交,再出手收拾残局,只要能对袁紫烟交代就好。
但萧雨硬把她拖向前面站,当守宫中第一关。
袁宝儿皱起了眉头,道:“我怎么记不得了?”
论江湖阅历,袁宝儿再聪明也斗不过萧雨,一听回答,就知道袁宝儿无意出全力保护内宫。
他心头了解,立刻接道:“绝对不错,袁国师付托贵妃,贵妃也一肩承担,要国师安心退敌,我等奉宇文总统领之令入宫,只是贵妃的助手,一切听凭吩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既是如此,我们全力退敌就是。”袁宝儿道:“去通知宇文将军一声,要他小心毒蜂……”
萧雨应了一声,飞身而去。
应该是田当或凌云去,但萧雨却争先而往。
原来他要向宁文成都复命。
这是两人早就商量好的计谋,要萧雨利用袁紫烟的气势,套住袁宝儿,要她担负起保卫宫廷的大责。
宇文成都担心袁宝儿余恨积心,放手不管,就别说重要时刻反戈一击了。
由于袁紫烟数度提示袁宝儿的术法高强,宇文成都印象深刻,心中已不敢稍存轻视。
萧雨回来得很快。
而且还带来了宇文成都。
袁宝儿已下令叫醒随地而卧的宫女彩娥,一听有毒物侵袭,瞌睡虫全被吓走,赶紧捡起家伙,有的理装打扮,重新化妆一番。
大都洗去残胭余粉,恢复我本来面目。
她们本是各地的出色美女,年纪又轻,倒也个个秀丽,只是和那身华丽的衣服不搭调,看起来有点怪异。
比残脂剩粉污容色,那又好看多了。
宇文成都非常恭谨,对着袁宝儿一个长揖,撩袍就要跪,准备大礼参拜了,只听袁宝儿道:“将军,不可如此,大礼参拜,妾妃可当受不起。可有紫烟姐姐拒敌的消息?”
“没有!”宇文成都道:“但探马回报,敌军也未向长安推进的消息。想是被国师挡在那里了,唉!真叫人想不明,国师只带了莲儿、巧儿两个助手,如此拒敌数万大军,那是一批精锐无匹的部队,有些身手之高可列武林高手,在下苦思长虑,希望能抽调一批人马,赶往相助。”
“不必了!”袁宝儿道:“紫烟姐如无独退数万强敌的能力,绝对不会请命出战。”
宇文成都打蛇随棍上地道:“贵妃对国师充满信心,国师对贵妃也相许得很,她吩咐成都,一切听从贵妃的令谕行事。”
又一顶压死人的高帽子扣了下来。
袁宝儿如何招架得住?
她苦笑一下,道:“将军集中了多少人防守宫廷?”
宇文成都道:“人数不少,千名以上,但真正列入高手的只有十分之一。”
“你的十大副统领呢?”袁宝儿道:“他们都是当世的英雄豪杰啊!”
宇文成都道:“十大副统领算得上一流高手的田当、凌云、萧雨,就在贵妃的身侧听命。另外,由成都分守在宫墙门外,我们的计划是血战宫墙外,不许他们冲入宫中阻扰圣驾。”
袁宝儿道:“很好!圣上对你寄望甚深,你也赤胆忠贞,一心保国,你们若相知相许,实也是一场千古佳话。”
“成都心有余,唯恐力不足。他们以毒峰穿隙而入,阻挡的能力就非常的小了,何况初度和这样的毒物对阵,全无战阵经验,也不能坐视勇士们死在毒蜂之下,让他们各凭机智的避一避,敌人乘虚而入的机会就大大的增加了。”
袁宝儿有些明白了。
但她却故作不知,道:“将军的意思是……”
“哪些剑手在毒蜂开道下,冲入宫中,惊扰到圣驾恐所难免,成都无能,这些要依靠贵妃对付了。”
说了半天,是要把保卫宫廷的大任全交到袁宝儿的手上。
袁宝儿暗暗叹息一声,忖道:“看来,全都被他们套牢了。
不知是袁紫烟的意思呢?还是宇文成都等诡计多端,站在山前观虎斗,恐怕行不通了。”
心中念转,笑一笑,道:“宇文将军,要我如何作呢?”
这一会儿袁宝儿展现娇媚,巧笑倩兮,动人心弦。
果然宇文成都心弦震动了一下,道:“成都怎敢吩咐贵妃,一切听凭贵妃吩咐。”
袁宝儿道:“如果我全力对付毒物,你们是否有把握阻挡住敌人入宫呢?”
宇文成都道:“我们尽力杀敌,血染宫墙,死而后已。但却不敢在贵妃面前提出任何保证,成都追随国师北征之后,才发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昔年坐井观天的自负、豪气,已经不存在了……”
袁宝儿问的庄严,但宇文成都却回答得婉转有致。
袁宝儿接着道:“对我寄望如此之大,只怕我一介女流担负不起呀!”
“国师再三推崇宝贵妃,绝对不会错,成都等唯命是从。”
袁宝儿问道:“是紫烟姐的意思?”
事到关键所在,宇文成都暗里一唉呀,道:“是,国师这样吩咐的。”
袁宝儿“嗤”的一声笑了!
这一笑固然是娇媚横生,看得宇文成都、萧雨等呆了一呆,但个中的含意,更是充满着神秘。
宇文成都和萧雨都无法了解,她为什么如此高兴?
“宇文将军!”袁宝儿笑容如花地道:“对毒物的攻击,将军是否有防范之法呢?”
“没有。”宇文成都叹息一声,道:“只有凭借武功和它抗拒了。”
袁宝儿娇声道:“要下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呢?”
宇文成都受宠若惊地道:“宝贵妃,可已有了对付毒物的方法?那真是在下和全部武士之幸了。”
袁宝儿道:“帮忙嘛!我担心的是不愿杀生,一旦要开杀戒了,少杀和多杀也就一样了。”
“宝贵妃!”萧雨道:“那些毒物死之何惜,为人间除害也算是开杀戒吗?”
“它们有毒,但也有生命。”袁宝儿道:“它们迎空飞舞,活得很快乐,我却要它们无声无息的化作春泥,唉……这一杀呀!
就是千百万只。”
宇文成都突然抱拳一揖,道:“多谢宝贵妃,只要能排除毒物,成都相信他们冲入宫中的机会就不大了。”
袁宝儿道:“快去准备迎敌吧!他们的攻势即将展开,如果我救援不及,就想办法通知我一声。”
转身子,步步生莲,消失不见。看上去袁宝儿走得很慢,其实十分快速,只见她柳腰摆动了两下,人就不见了。
萧雨看不出那是什么武功?
宇文成都也看不出来。
“不是武功。”宇文成都叹息一声,道:“武功没有那么一个快法。”
萧雨道:“统领的意思……那是术法了,是隐身术。”
“就是看不懂啊?”宇文成都道:“是隐身术?还是潜踪术?
以她行走的速度计算,她举步,我们出刀,大概刀将近身,人就不见了。”
萧雨笑道:“莲步款款,摇曳生姿。谁又能在背后出刀呢?
这一战由袁国师和宝贵妃出马相助,统领对胜负的看法如何呢?”
“这一战胜利可期。”宇文成都道:“虬髯客如不能见机而作,可能要闹到全军尽没。不过,李世民少了虬髯客这一股制衡力量,将会迅速壮大。”
萧雨道:“统领,无毒不丈夫,击溃了虬髯客之后,立刻征伐太原,乘胜克敌,一鼓荡平。”
“哪有征伐的军力?”宇文成都道:“国师可以用术法退敌,只怕未必肯以术法征伐太原。宝贵妃更绝不可能了,她不反戈一击,已算皇恩浩荡了。
何况,太原还有李淳风、袁天罡两位精通术法的奇人,此番虬髯客攻打长安,不见李靖统兵,很可能李靖也为李世民收为已用了。”
萧雨道:“这么说来,李世民真的十分可怕了!那就更要早些下手,莫要他羽翼丰满,尾大不掉。”
宇文成都道:“没有国师阻挡虬髯客这番攻势,大隋朝能否过这一关,就很难预料。我们没有可用之兵,哪里有征伐敌人的能力?”
“统领!”萧雨道:“六十万大军围剿各处啸聚的暴民,他们都是精锐之师,要不要招他回师长安,整装再发?”
宇文成都淡淡一笑,道:“困难很多,还得仔细研究,宝贵妃临去留言,是要我们求她。这件事,我不便作主意,你们看着办吧!应付不了,就不要大勉强。至少,我们都没有应付千百只以上毒物的能力。”
“多谢统领指教,我明白了。”萧雨道:“宫墙外如无法抗拒毒物的攻击,也可以向宝贵妃求援,总统领不便开口,何妨请一位副统领求救。”
宇文成都目光转动,发觉只有他和萧雨,微微一笑,道:“我不会拿着兄弟们性命开玩笑,也很想见识一下宝贵妃的本领。
所以,我自己会向她求援,当然得经过一番鏖战之后。”
萧雨点点头道:“属下去和田当、凌云研商一下拒敌之策,也会向宝贵妃请教对敌之法。”
宇文成都点点头。
萧雨退入宫廷。
但萧雨来不及施展盘算好的计划,耳际间已响起了吵人的嗡嗡之声,大批毒蜂攻了进来。
这显然是武士们无法阻止的事,因为未闻得宫墙外喝止呼叫之声,毒峰已飞入宫墙。
萧雨大声喝道:“毒峰来袭,诸位要小心应付了。”
这一叫,形势立刻大变——
宫娥、彩女们抄起了家伙,准备拍打毒蜂。防守在昭阳院外的武士们,刀剑虽已出鞘,人却躲在蓬帐之中。
这时天色是大亮前的一段黑暗,除了昭阳宫院灯火如昼,其他地方一片黑暗。
事实上,整个皇宫中的妃子、宫女,大都集中到昭阳宫院中来,宫中的防卫也以此为重点。
这里脂粉香浓。
这里人气茂盛。
成群结队的毒峰也因闻到人身透发出的浓重气息而来。
萧雨号称飘花剑,以剑势快速著称江湖。心中有点不信邪,剑如闪光流转,舞成了一团光影白芒,迎向蜂群。
飞来的果然是毒蜂。
是一种极少见到的毒蜂。
长逾小指,双翼展开,宽逾三寸,全身谈黑,一看就知道是一种奇毒之物,螫一下,不死也要你半条老命。
萧雨的剑法果然快速,剑光如轮,毒蜂纷纷坠落。
片刻间,蜂尸逾百。
田当、凌云已躲入了纱帐之中。
但见萧雨独剑残蜂。
田当低声道:“凌兄,请留在帐中指挥,我去助萧兄一臂之力,接他回来。”
萧雨也确实被毒蜂困住了。
这些毒蜂体型巨大,而且悍不畏死。
萧雨剑势稍有空隙,它们就拼命冲入。
萧雨心中有点慌了,忖道:“大丈夫不死于战阵、刀剑之下,被几只毒蜂螫死,那可能不瞑目啊!”
心念转动,一个闪神,一只毒蜂乘虚而入。
萧雨左肩披螫了一下,感觉一阵奇疼刺心。
这一下,也把萧雨痛醒了。
使他警觉到正处在生死关键时刻,只要剑招再一缓慢,毒蜂攻入,再被两只螫中,即将中毒而亡。
所以,不能大意啊!
萧雨一面运气止痛,一面全力挥剑,左手行气似珠,一把抓了下去,把爬向颈间的毒峰捏死。
田当双刀运转如飞,化成一片刀芒,滚了过去。
他一面大声喝道:“萧兄,靠过来,回入蓬帐之中,咱们还要留下气力对付敌人剑手。”
萧雨没有回答。
但见他剑光移动,缓缓向田当靠去。
他不能回答,他要运气止疼。
田当刀芒扩展,替萧雨开了一条路,让萧雨向后退去。
田当本身却立刻面对了毒蜂的压力。
萧雨挡在前面时,尚不觉得,但萧雨一退下,田当即发觉成千上万的毒蜂直撞过来,黑朦朦的,像一片压下来的乌云,气势十分骇人。
不知有多少毒蜂冲入了昭阳院中?
耳际已响起了两声尖厉的惨叫!
应是毒蜂找到了一个空隙,进入室中螫伤了两个宫女。
萧雨人已接近篷帐。
但是田当却无法退了,毒蜂虽然被田当的双刀杀得尸如落雨,但也把田当给团团围住了。
头和四周的空间全是毒蜂,整个被毒峰隔绝了。
这一阵涌入的毒蜂之多,似已到了遮天蔽日的境界。
日未升起,但数百盏宫灯上全都爬满了毒蜂,灯光都被挡住了。
蓬帐外、门窗上也都被毒蜂爬满了。
天啊!
整个的昭阳宫被毒蜂围困了。
如此众多的巨型奇蜂,看得萧雨心头生出了寒意。
他应该和田当刀剑联手拒挡毒蜂的。
但是他不敢再向前移动了。
事实上,大批毒蜂飞行穿梭,萧雨也无法移动,左肩的巨疼也影响了他的勇气,更影响了他的信心。
就算想移动也移动不了,因为田当的刀光挡住了七成以上的毒蜂。
但萧雨心中明白,在那种巨大的压力之下,田当是无法持久的。自己无法救援,凌云和众武士也难施救。
这不是拼命即能办到的事。
萧雨暗暗叹息一声,忖道:为了救田当,求求宝贵妃吧!
她可能就在附近。
但如不开口求她,看样子她是不会现身出手了。
心中念转,大声喝道:宝贵妃,萧雨、田当困于毒蜂,身陷危境,请赐援手。
只听袁宝儿娇甜的声音应道:“萧将军,毒蜂可恶,我已决心除它,请再多撑片刻。”
萧雨长剑急舞,把一些近身的毒蜂斩落于地。
突闻田当大声喝道:“我已被毒蜂所伤,就要支撑不住了。
萧兄!快请躲入蓬帐,兄弟拼尽最后一口真气为你阻挡蜂群。”
萧雨道:“田兄,要死就死在一起,田兄为救我而伤,萧某如何能看着你独死于蜂毒之下?”
“两位都不会死,只要多忍耐片刻痛苦。”
袁宝儿出现了。
只见她凌空而来,飞穿于毒蜂群中。
不知何故,毒蜂纷纷避开,行近萧雨,落着实地,双袖一挥,一阵似云似雾的烟气,扩展开去。
带着一股寒意和雨丝般的冷粒,毒蜂纷纷落下。
好像一种极微小的暗器,但它却不伤人。
萧雨、田当都感受到一阵冷风由身侧吹过,冷冷雨粒打在脸上,周围的毒蜂却如雪下滚汤,化作乌有。
千百只毒蜂泰山压顶的气势,忽体消失了。
蜂尸坠地,厚积寸许之高。
也许有些侥幸未死的,但已逃之夭夭,飞得无影无踪了。
萧雨呆呆地望着小美人——袁宝儿。
只见她左手托着一个玉瓶,大有救世救难观音菩萨的气势。
萧雨不禁躬身下拜。
“将军请起。”袁宝儿嫣然一笑,道:“这儿有丹丸两颗,下知道是否对症,两位请服下试试吧!”
她伸出了白玉般的纤巧右手,掌心中托着两粒白色丹丸。
萧雨十分恭敬地取过丹丸,自己吞下一颗,另一颗投入了田当的口中。
话说得虽然客气,但药可是灵丹妙药。
两人一吞下去,疼痛即止。
“多谢贵妃救援!”
田当、萧雨齐齐躬身行礼。
“天已大亮!”袁宝儿道:“如果我的推想不错,大批杀手即将涌入宫廷,宇文将军能够阻于宫墙之外的,最多半数。昭阳院中数百位宫娥彩女、才人、妃子、皇后、皇上,还须诸位保护,还有片刻时间,两位可以调息一阵。”
萧雨吃了一惊,道:“宇文将军统帅的是宫卫七成以上的实力,如果他们只能阻止半数杀手,这昭阳院就十分危急了。属下等和众宫卫战死事小,惊动了皇上、皇后,那就罪该万死了。”
“将军!”袁宝儿娇媚横生笑道:“别忘了,还有我呀!我会助几位一臂之力。”
萧雨道:“有贵妃这句吩咐,属下就安心多了。”
袁宝儿笑一笑,道:“将军尽管放手对付来人,我会在暗中相助。”
“贵妃……”
萧雨叫出了“贵妃”两个字,突又苦笑住口不言了。
但袁宝儿却不放过,追着问道:“萧将军想说什么?但请出口,我不会怪你,也不会告诉皇上。”
这话就曲折有致了。
萧雨心头震动极了,哪里敢立刻回答?
他沉吟了一阵,道:“属下的意思是我等是否要身陷危境时,再向贵妃求助?”
“你说呢?”袁宝儿伸出了纤巧的右手食指,指着萧雨的鼻尖,低声道:“我会帮你,但我喜欢你叫我,明白吗?”
萧雨点点头。
事实上,萧雨一点也不明白。
他只觉得贵妃在诱惑他,让他心中兴奋,想去犯罪。
指就指吧!
但指尖儿碰在鼻子上,就有点浓重的挑逗意味了。
袁宝儿确是在施展魅力,大局变化,地动天摇,她希望收罗几个心腹,建立起通达内外消息的渠道。
这自非一朝一夕可以成功,但最快的办法就是施展她天赋的魅力,让男人为她陶醉,为她效命。
她选上了第一个下手的对象——萧雨。
人不能学奇术、邪法,一学会了即会动邪念、起邪心;而邪道往往又是通达目的的捷径。
像袁紫烟、袁宝儿这等天人之间的一等美女,也因为学会了邪法奇术,而不能安分下来。
袁紫烟半真半假的控制了宇文成都。
袁宝儿也想使法选择了萧雨。
如果两人都是幼读诗书、庭训森严的名门闺秀,绝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自甘落花逐流水,轻摆罗衣暗送香。
袁宝儿回头走了。
萧雨却呆呆地望着远去的背影出神。
“萧兄,她似是有意的挑逗你呀!”田当低声道:“宝贵妃心里在打算什么呢?”
“是啊!”萧雨道:“触犯王妃,可是杀头的大罪,她究竟是什么用心呢?”
田当笑一笑,道:“真正能一观芳泽,你就安心去死吧!死得瞑目啊!怕的是羊肉没吃到,沾了一身羊骚味,落个脑袋搬家,那就划不来了。”
萧雨一拍脑袋,道:“说的对呀!我已经被她搅得糊涂了。”
“这件事要小心应付了。”田当道:“冷宫岁月,渡日如年。
名虽妃子、才人,但十年八年也难见皇上一面,她们结交外人,值得同情。但宝贵妃不一样啊,她帝眷正隆,怎会……”
说着话,直摇着头。
萧雨接着道:“对!是别有目的了,但目的何在呢?”
田当微微一笑,道:“她要征服你,不只是你的人,也要你的心,要你全心全意地效忠她,心无二志地效忠她。”
萧雨阅历丰富,立刻明日了田当言中之意。
他笑一笑,道:“隋宫中,两个袁景妃各具绝色,袁紫烟贵妃身兼国师,使咱们头儿动心,情甘效命,对紫烟贵妃的忠诚,恐不在皇上之下。”
田当道:“宝贵妃想拉拢你,我担心有一天国师和宝贵妃起了冲突,你和头儿各为一人,怎么处下去呢?”
萧雨呆了一呆,突然笑道:“多虑了,多虑了!宝贵妃不敢抗拒国师,我也不敢不听头儿的命令。”
田当也微笑道:“萧兄,只听你这句话,已经心有定位了。
这档事不好玩……”
突然住口不言,目光转向东南方位。
只听他低声道:“头儿来了。”
萧雨确实有点心乱了,耳目聪灵,急急转头看去——
只见宇文成都左手执剑,右手握刀,全身衣袍溅满血迹,显然是经过一番非常激烈的恶战。
多少年来,十大副统领都知道宇文成都剑法精湛,善用各种兵器,马上兵器是一件重达一百六十斤的镏金镗,力大势猛,冲锋陷阵勇不可当。
凤翅飞刀,更是神出鬼没,白光一闪,就取人首级,却不知道他步战迎敌时,也能刀剑并用。
那把握在右手的刀,尚有血迹,是刚刚用过了。
萧雨迎了上去,道:“统领,外面情形如何?昭阳院中,一夜春色,宫女们横躺坚倒,看得令人心酸。但天亮前,敌人这场毒蜂攻势,更是可怕。田兄和我都受了螫伤,人和毒蜂之战,无法以命相拼,幸得宝贵妃及时出手,消灭了毒蜂。”
宇文成都点点头,道:“毒蜂威力惊人,不少宫卫伤在了毒蜂之下,如非宝贵妃出手相救,毒蜂配合着黑衣剑手的行动,很可能击溃我们,也逼得我大开了一次杀戒,我希望能把那些黑衣剑手挡在宫墙之外的,但仍被他们突入不少。”
萧雨道:“被埋伏的弓箭手杀了,如被毒蜂引导着他们进入了昭阳院中,蜂螫人杀,狂风暴雨打梨花,悲惨的境况,就让人触目惊心了,属下也势必罪畏自戕……”
“萧兄弟!”宇文成都充满着感情地道:“未阻来敌入宫墙,其罪在我。夕阳落山,江河日下,大势所趋,非我等微末之力能够力挽狂澜,尽其在我吧!
我进入宫来,一是向皇上请罪,二向皇后问安,三向宝贵妃致谢;非她之能,这一夜我们就防守不住了。”
“不用了,将军!”袁宝儿突然出现,莲步姗姗的走过来,道:“皇上在一座篷帐中目睹了毒蜂之威,也看到了冲入昭阳院中的剑手和萧将军迎战的情形。
对宇文将军的信任更为坚强,此事一了,要加封将军为天下都招讨,把国家兴亡大事全付托于将军身上。”
“这……这样的重责大任,成都如何担当得起呢?”
袁宝儿道:“还有余绪呀!皇上付于了将军治乱的大权后,他就不再过问政事。将军要调军灭寇,也要治国理民……”
“这就更加使不得了,成都为皇上赴汤蹈火,统军战死,绝秒推辞。以国事相托,不敢承受,我要去面君申述……”
袁宝儿接着道:“将军,申述什么呢?诏旨还未发下呀!天威难测,谁知道会不会改变主意呢?”
宇文成都呆了一呆,道:“说的是,说的是!我有些莽撞了。”
袁宝儿笑道:“皇上有了这个心,我先透个讯息给你。他不是说说算了,而是很认真的在想这件事情,听他口气,似是想到东都洛阳小住,然后再下江南,在扬州住下来,他向往扬州的繁花……”
宇文成都接道:“可是长安国事如麻!”
“交给你啦!”袁宝儿道:“所以你要好好地想想理国之策,好在时间还早,皇上心有此念,但几时实现就很难说了。”
“贵妃的看法呢?”萧雨突然接口道:“这担子太重了,我们的头儿怎敢轻作承诺呢?”
“最好别多想这件事情。”袁宝儿道:“只是心中有点底就行了,这么重大的事真要付诸行动,至少要国师同意,皇上纵然有心,但关键却在袁国师的身上,宇文将军能作的,就是全力对付、消灭目前的强敌,日后治国的大计,日后再作策划。言尽于此,以后我不再提了,你们也不许多问。”
“多承贵妃教言,成都感激不尽。”
“皇上目睹毒蜂的威势、搏杀的激烈,受到了一点惊吓,已由皇后侍入寝宫休息。”袁宝儿道。
“是,成都改天再恭请圣安。”
袁宝儿道:“最好在击退强敌之后,让宫中后妃安心,龙心大悦,才能和你作长时叙谈,也许话中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
“敬领教益,成都告退。”
他不敢多看袁紫烟,也不敢多看袁宝儿。
这两人不能多看,看久了人会着迷。
“将军!”
宇文成都已举步行去,袁宝儿又把他叫住。
“宝贵妃还有何吩咐?”
宇文成都抱拳躬身,目光着地,就是不看了。
既然挡不住那股吸引力,不看总可以吧?
“伤亡如何?”袁宝儿道:“我想知道详细的数字。”
宇文成都道:“死了十八位宫卫武士,十个死在蜂尾的毒针之下,八个死在迎敌搏杀之中,伤了二十六人;其中有两个是副总统领。”
“两位副总统领伤势如何?”袁宝儿神情严肃地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能救他们,不要放弃。”
第十一回血染宫门
宇文成都道:“一个伤在左肋上,开了一条半尺长的口子,血染全身红,伤得相当重。另一位伤在蜂针之下,半身肿胀,苦不堪言,属下已全力施为,却无法阻止他毒伤恶化。”
袁宝儿道:“我有灵丹两颗,白色的可解蜂毒,黑色的能治剑伤。”
她把两颗灵丹托于掌心,交向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望着那黑色药丸,约只一颗花生大小,不禁皱起了眉头,忖道:“单以伤口而论,就要大过这颗药丸十倍以上,不知是用来内服还是外敷?”
但闻袁宝儿道:
“黑色药丸一分为二,一半和温酒吞下,一半和在上好金创药,敷在伤处。至于白色药丸,要伤者吞下即可。
如要加速效用,吞下药丸后再让他服下一瓶老酒,药不多,受伤的武士,恕我不能送药救治,心中十分不安。
不过……蜂毒太重的人,不用留下他们受罪,那是生不如死的痛苦,点了他们的死|茓,让他们早登极乐。”
学术法的人,思想也脱去常规,和常人不同,务实任性,不太讲虚情道德。
“是!成都也有这个想法,但却说不出来,也不敢下手去做,他们大痛苦了,一指点中死|茓,一了百了。但我怕传言出去,说我杀了受伤属下……”
袁宝儿道:“这种事去作就好,用不着说出去。将军,这一批剑手攻势,看情形只是初期攻势,他们真正的领导头子还未出现,如果我的推想不错,他们还有奇兵出现,国师阻止了他们的大军前进。
他们似是已经把进攻的重点摆在这里了,集中高手,击溃将军率领的宫卫,消灭皇宫中人……”
她未提皇上,但已隐隐含皇上在内。
宇文成都吃了一惊,道:“我虽想不出是什么样的奇兵,但一定非常可怕。这两次攻势,我已尽全力应付,强敌花招频出,我已心余力拙,保卫宫廷的大事全要依赖贵妃之能,属下已无制敌的信心了。”
“将军!”袁宝儿叹息一声,道:
“宫卫人数虽然不多,但却是以一抵十的精锐,十大副统领更是你的重要助手。日后,你掌理国事,他们都是独当一面的大将军,不能让他们日以夜继地鏖战至死。将军奋勇阵上亡,你这些忠诚部属,个个战死,将军一人虽然身负绝技,也就一枝红花缺绿叶了,我相信紫烟姐姐也不愿你如此。”
提到袁紫烟,似是有人用针在宇文成都心上刺了一下,全身一颤。
他叹息一声,道:
“太匆匆,谢了春红。成都已经尽了心力,实在无能力挽狂澜了。不敢欺瞒贵妃,成都已派十路求救人马,请商故旧相识,赶来助我。也威迫利诱约请江湖上高人赶来助战,迄今为止,尚未得一路回报。”
但闻步履声急速传来!
一个满脸风尘的劲装大汉直冲宇文成都面前。
只听他急急地道:
“少林寺派出了十八罗汉,由了了大师率队,已进入了长安城中……”
“好,妥善接待!”宇文成都一挥手,道:
“不得有丝毫慢客行为,快去安排他们休息的地方。”
劲装大汉道:
“他们要求改穿宫卫衣服,十九人集于一队,不能分散,那会减弱他们的力量。”
宇文成都略一沉吟,道;
“就依他们的要求,给他们衣服腰牌,编成一队,由本统领亲自指挥。”
劲装大汉又道:
“他们也约请了黄山七剑随来助战……”
“很好!”宇文成都打断了劲装大汉的话,道:
“我亲自去接待他们。”
“和尚还有要求!”劲装大汉道:
“他们会出力死战,直至此间事了。如果他们没有战死,就要离开此地,从此恩怨两绝,不再往来。
十八罗汉是寺中一流的高手,了了大师也是九大长老之一,武功已登峰造极。黄山七剑更是名满江湖,请统领不要误解了他们的诚意。”
“明白了。”宇文成都道:
“去告诉了了大师,一切应他所求。此事无暇多谈,要他们立刻更衣,用些餐点,准备迎敌,退了敌人这一波攻势,我再设宴为他们接风详谈。”
劲装大汉喜道:
“他们要求的,总统领全答应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们更衣之后,我就带他们来见总统领。”
袁宝儿道:
“能够约到少林和尚助战,将军果然非凡呀!由这一大批高手助战,只要让他们毒物无法发挥所长,这个仗可以打下去。”
“是,属下信心倍增了。”宇文成都道:
“最没有把握请到的人,竟最先赶到了这里。唉!看起来,人与人之间的交情遇到生死关头时,就不如利害重要了。少林寺只为了换取我一句承诺,就尽快派出高手,赶来长安助战。”
袁宝儿道:
“能不能告诉我,他们有什么把柄落在你的手中?当然,若是不方便说,本宫也不便勉强了。”
这时萧雨、田当都借故退开,赶走了四周宫卫武士。
宇文成都道:
“国师北征,带来了李世民,途中却为少林和尚救走。”
袁宝儿心头剧烈地跳动着。
但她仍缓缓地道:
“紫烟姐姐如何肯放过他?”
“国师被一位高僧——三藏和尚引走了,成都发现少林和尚身份,也动手打了一场,双方互有伤亡。”
袁宝儿道:
“他们赶来助战,是贿赂你了,希望你不要把此奏明皇上,不要调动大军征剿少林,将军是否接受呢?”
“来的太重要了。”宇文成都道:
“虬髯客发动这一场拂晓攻击,似是存心把大隋朝一战残灭,少林寺高手来援,是一场救亡活命的大恩情,这件事自当一笔勾过,从此不再提起,也决心履行承诺,此后不再和少林寺来往。”
袁宝儿道:“所以不能让少林寺十八罗汉有太大的伤亡,死完死绝了,将军也不好对人交代呀!”
“这方面,成都就全无把握了。听说虬髯客和一干属下,武功十分高强,如再有毒物、术法助战,个人生死都无能主宰,如何能顾到他人呢?”
袁宝儿道:“我会全力成全将军。”
这时,宇文成都已完全明白袁宝儿是一位非常高明的人物了。得此承诺,心中更是大感安慰。
他长揖到地,道:“多谢贵妃,成都告退。”
转身大步而去。
袁宝儿暗忖道:“他不肯多看我一眼,只为不愿受我媚术所夺,是一个奇男子,勿怪能和皇上推心置腹,君臣相许;勿怪紫烟姐姐喜欢他。
宇文成都啊宇文成都!袁紫烟只能画饼充饥望梅止渴,全心全意的追求我袁宝儿,那一天我忍受超越了极限,也许会让你抱上床去。”
思忖间,田当、凌云、萧雨三人并肩行来,齐齐行礼。
“不用多礼!”袁宝儿道:“三位将军,如何调整布署?是否要向宇文将军要求援兵。”
萧雨道:“宫卫们已经分批进餐休息,以保持随时再战的体能,阻敌于宫墙之外,是宇文统领最大的心愿,所以属下不准备要求援手。
宇文统领如果被击溃,属下等也无能保卫这座昭阳宫院,只有战死以谢君恩了。”
袁宝儿嫣然一笑,道:“萧将军,你不会死的。你还是青壮之年,死了岂不可惜。”
笑得如花引蝶。
萧雨只感觉头脑轰了一声,一阵迷糊,真要冲过去抱住袁宝儿亲一下。
但袁宝儿迈步走了。
田当的声音却传了过来,道:“萧兄,对付各种毒物的药物已经运来了,我已下令调和了雄黄药酒,每人饮用三杯。应该洒在地上的药粉也命他们铺洒在昭阳院外……”
萧雨道:“可是毒峰会飞,铺洒地上的药粉对他们全无作用了。”
“但毒蜂已为宝贵妃全数消灭了。”田当道:“毒蛇、毒蝎就进不来昭阳院了。”
萧雨叹口气,道:“多亏了宝贵妃!”
目光一瞥——
突然一呆,道:“看啊!那是什么?”
“大鸟!”田当大声叫道:“什么妖人?连大鸟也能招来呀!”
“不是鸟,是人!”凌云道:“穿着一身鸟羽制成的衣服,再加上一顶奇怪的帽子,一个长长的嘴巴,看上去就像一只大怪鸟了。”
“但他们会飞呀!”
萧雨口中说话,右手已抽出了长剑。
长嘴巨鸟果然会飞。
十几只连成一串,飞过宫墙,进入了昭阳院中。
居然还能盘栖在大树上呢!
十几只大鸟就分落宫墙内的高大树上了。
田当道:
“宇文总统领是否发觉了这只鸟人奇兵呢?怎会不闻阻击的声音呢?”
但闻弓弦声动,十五支长箭分向鸟人射去。敢情是埋伏在宫殿高处的弓箭手已经发觉了。
十五张强弓拉成满月,射出了一箭。
流矢破空,晨曦中带出一片箭啸之声!
这等威力强大之箭,非同小可。
鸟人也不敢承受,双翅展开,人却向下沉去。
避开飞矢的身法,完全出人意外。
所以,十二只鸟人全都未遭伤害。
但也显露出他们的缺失,沉下了七八尺才稳住身子。扇动双翼,稳住了下落之势,向前飞去五六丈后,才恢复正常速度。
世上没有飞得如此拙笨的鸟。
但他们恢复了正常之后,竟能加快速度也开始升高。只可惜这地方的空间不大,降低了高度就无法越过宫殿。
但它们有办法绕着宫殿飞。
宫娥彩女们全都拥挤门前、窗口看。
也有人大胆地走出门外。
这些大鸟似是挺喜欢美女呢!
宫娥、彩女看他们,它们也看美女,也表现出了对美女的兴趣。有时抖动一下双翼,作出一些怪异的飞行姿势,引人发笑。
这就把双方打仗、搏命气氛冲淡了。
越来越多的宫女们走入了庭院。
萧雨只下令宫卫们向昭阳院内集中,调整了他们防守的布署,并未下令攻击。
他已肯定这些怪异的大鸟是人所扮,但能在空中长久飞行,又能折转随心,显然是经过了长久而艰苦的训练。
他们飞入宫墙进宫院,必有一套犀利的攻击方法。
萧雨非常希望能瞧到他们攻击的方法,以便思索破解之策。
所以,很耐心地看下去。
绕着昭阳宫大殿飞行三匝之后,带头的鸟人突然向上升去,登上了宫殿。
十五名弓箭手一箭未中,立刻扣上第二支箭。
但他们不能射出。
因为,长箭可以偏高,可以平射,但不能向下射,那可能会射中布守在下面的宫卫或是彩女、宫娥。
鸟人飞近了昭阳宫殿后,形成死角。
弓箭手就更难下手了。
萧雨突然发出了一声长啸,道:
“闲人退避。”
吸一口气,突然飞跃而起。
三丈六尺高的昭阳宫殿竟被他一跃而上。
田当、凌云相互看了一眼,吐气出声,人也飞上了大殿屋面。
散立于庭院的宫娥迅快地退回房中。
撒入宫院中的宫卫也开始了新的布署。
十五名弓箭手听得萧雨的喝声,目光转顾,才发觉了鸟人已飞上殿面。正要射出长箭,鸟人已抢先发动。
他们也发觉了,这强弓长箭是对付他们的利器,必得失予除去,因而早已想好了对付之法。
绕飞宫殿三匝,早已完成准备,分三个方位飞上殿面,同时发动攻势,长嘴一张,一十二道黑烟直射过来。
十五个弓箭手看不出是什么暗器?
他们略一犹豫,人已为黑烟击中。
不是金铁打造的暗器,而是无孔不入的黑烟。
十五个弓箭手立刻倒了下来。
萧雨、田当、凌云,三人虽已登上了大殿,目睹惨剧,却也救援不及。
原来鸟人口中能喷出取人性命的毒烟。
但不知闪避攻击的身法如何?
心中念转,长剑一挥,飞刺过去。
身上披着巨大的羽翼的长嘴鸟人,就算训练有素,举动间也是不够灵活。
萧雨的身法快速,剑如打闪,已近鸟身。
巨鸟突然一伸左翼,架住了萧雨的剑势。
羽毛横飞中,响起了一声金铁交鸣!
敢情这翼架是精钢打造的。
挡开一剑,长嘴已转向萧雨。萧雨突然飞跃而起,悬空两个跟斗,人也退出了两丈开外,落向实地。
绝不能让这等扩散极快的毒烟罩上。
田当双刀一挥,攻向右侧一位鸟人,刀上蓄满内力。
目睹萧雨的剑势为鸟翼所阻,田当希望这一刀之力纵然不能把鸟翼斩断,也要他失去飞行的能力。
因为,他的双刀各重九斤多。
比起萧雨的剑,重了数倍。
鸟人并未用羽翼抗拒田当之刀,身躯一转,双翼中突然射出一片寒芒,看数量之多,不下数十百支。
似乎是银针之类的暗器。
田当是早已有备,但却未料到是一片光幕似的歹毒暗器。
这一片射出的银针笼罩了五尺方圆。
田当身子向后一仰,双刀交错,挽出两个刀花,护住要害,脚跟加力一蹬向后蹿去,顺着屋面的坡度滑下。
形势帮了田当很大的忙,百多枚银针掠着前胸、面门而过。
十二鸟人一举消灭了十五位对他们威胁最大的弓箭手,又把萧雨、田当两人逼下了屋面。
气势大盛,展开了主动攻击。
两位鸟人飞向凌云攻了去。
凌云早已握刀戒备,也事先看好了后退之路。
但又不甘心一刀未出即退下屋面,希望能再找一个出刀的机会,就算一击不中,也算出刀了。
眼见鸟人的长嘴在前,但却未张嘴喷毒,似是把长嘴当作长枪一般的刺了过来。
凌云心中暗喜道:
“好机会呀!”
身子向前一伏,不退反应,人向屋面仆倒的同时,秋水雁翎刀已挟着一股奇厉的刀风,斜向上面击去。
这一刀,快如闪电。
出刀的角度怪异,正击在长嘴之上。
只听一阵金铁交鸣!
证实长嘴确为钢铁打成,但却被凌云那一刀斩作了两断。
雁翎刀虽非切金断玉的宝刀,但它十分锋利。
凌云又用足了全身气力。
断裂的长嘴中突然冒出一团火光,形成一片数尺方圆的火幕。
凌云早有算计,斩断了铁嘴之后,人也滚下屋面。
使两位含怒急袭的鸟人,暗器、毒烟全数落空,反被暴起的火势沾染上了羽毛,立时燃烧起来。
不知鸟翼是何物做成?
但这些鸟人似是非常怕火。
火星窜飞中,只见展翼飞起,向昭阳院外飞去。
“轰!”
那断了长嘴的鸟人,竟然爆炸出一片浓烟烈火。
他已飞离宫殿,在空中爆炸,羽翼碎飞。
一个瘦小的黑衣人跌落下来。
不错,是个人!
身体相当瘦小,一身黑衣,手臂和双肩还留着炸断的丝索,显然是操纵鸟身、羽翼之用的。
这个人已伤重而亡。
无法在他口中问出什么了?
抬头看去——
余下的鸟人已飞出昭阳宫外。
“关键在那长大的铁嘴中。”凌云道:
“药物、毒粉都储存其间,还想不出他们用什么方法,把药物、毒粉喷出来,及时引燃化成毒烟。”
“这件事难不住他了。”萧雨道:
“整个鸟人的构造就是一种逾越常人的巧思,能抓一只不受损伤的鸟人,仔细地研究一下,定有很大的收获。”
“不错!”刘飞鹏缓缓行来,接道:
“整个的鸟人是用丝索结成网路,以人的手、足、肩、臂,控制它飞行活动,暗器、毒烟由机簧发射。
初度遇上,还真的吓人,四个宫卫兄弟就伤在他的毒烟、暗器之下。总统领火了,抓了一个鸟人,拆开一瞧,一下子就全盘了然。
对付这种鸟人,不能正面拒挡,绕在侧面袭击,强力的暗器也是有效武器。咦!不是飞进来十几只吗?”
目光转动着。
萧雨道:
“凌兄击毁了一只,其余的全飞出昭阳院了。”
并说明了经过。
刘飞鹏道:
“宇文总统领一直挂念宫内安危,一方面命兄弟入官来传达对付鸟人的信息,一方面要兄弟留下助阵。”
萧雨道:
“阻敌于宫墙之外,是宇文总统领拒敌目标,重点应该在宫外才对,遣派刘兄来此,宫墙外岂不是少了一员拒敌的大将。”
刘飞鹏道:
“了了大师率领了十八罗汉,化身宫卫,守住两处重要所在,总统领和黄山七剑巡行各处,救危解困。
一下子增加了二十五员高手,和一位绝顶高人,调动就轻松多了。所以,兄弟就被派来内宫听命了。”
“言重了,刘兄!”萧雨道:
“论对敌经验,刘兄强过我等甚多,还望不吝赐教。”
刘飞鹏道:
“萧兄如此说,刘某就斗胆说几句肺腑之言了,敌人在攻势中含有谋略,我们无法拿捏他何时、何地展开主攻。所以,你、我、宫卫都要轮流作息、睡眠,以保持体能。”
萧雨道:
“这一点,兄弟早已下令宫卫遵办……”
突闻几声长啸传来!
紧接着传来了兵刃交击的声音。
“恐怕是休息不成了!”刘飞鹏道:
“此番攻势不同,也许是一次全面攻势。”
但闻兵刃的交击声,延漫、扩展,绵连了十余丈长。
确似是一次全面攻势,只听兵刃撞击的声势,至少有百人以上在宫墙外面动上了手。
六十多名宫卫拿起了兵刃,站在他们的岗位上,全神戒备。
宫女、彩娥们全都挤入了房中,除了窗前可见人面晃动向外探视之外,宽广的庭院中不再有人走动。
刘飞鹏道:
“真是难为她们了,内宫一向是莺声、燕语不绝于耳,现在也变得鸦雀无声了。”
萧雨道:
“她们已体会到瞬间就失去生命的可怕,也感觉到刀枪无情了,更不会怜香惜玉了。”
但闻羽翼划空,六个鸟人越过宫墙而至。
这一次,他们不再客气了。
还距离三丈多远,已张开长嘴喷出了毒烟。
刘飞鹏双手齐扬,六把飞刀一起出手,人却仰身而卧,贴地滚出了一丈多远。
萧雨、田当、凌云早知毒烟厉害,飞身跃入一堵墙壁之后。
对付鸟人,智取胜过力敌。
六道寒芒,分袭入鸟人颈下。
那正是驾鸟人的心胸要害。
几声惨叫!
六只巨鸟一起跌落地上,毒烟也失去了准头,喷向一侧。
刘飞鹏一跃而起,道:“还好,我没有记错他们的位置。”
萧雨道:
“高明啊!刘兄,刀不虚发,当今飞刀手,只怕无人能出刘兄之右了。”
但见他由墙后绕出,又道:
“小心暗算!”
长剑出手,当的一声,架开了刺向刘飞鹏的一剑。
敢情那巨鸟之中还藏着人。
是的.六只巨鸟的身躯中冒出五个黑衣人,加上突袭刘飞鹏的一个,六只巨鸟运入了六位黑衣剑手。
原来这些巨鸟除了以毒烟、暗器伤人之外,还有运送人手的作用。
五位黑衣剑手挺剑扑了上来。
田当、凌云、刘飞鹏各接下一人,展开恶战。
还有两个黑衣剑手,并无助战的意思,目光转动,四下打量,似在寻觅空隙,有着冲入宫中的打算。
两组宫卫急快的冲了上来。
每组五个人,把两个黑衣剑手分开包围。
他们心中明白,一旦让这些黑衣剑手冲入了宫中,就如鱼入大海,虎入羊群中。再想围堵他们,就十分困难了。
他们到处可闯,见人就杀,血溅深宫,惊扰皇驾,嫔妃遭殃,宫女殒命,那个惨状一想到就叫人心生寒意。
几十个宫卫就算全都拼上老命,也未必能把两人围住。
现在五个人对付一个,虽然未必能够得胜,但是舍命攻击,两个黑衣剑手却也无法脱身了。
萧雨是心中有谱了。
他暗暗忖道:
“宝贵妃已承诺负责宫中安危,两个黑衣剑手冲进去,你可以不管。但他们出手杀了人,难道你也不管吗?”
很希望探知一下宝贵妃的心意,牺牲一两个宫女性命,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但宫卫武士们不了解萧雨的心意。
但是他们已下定决心全力阻止黑衣剑手闯入内宫,要战死,这昭阳宫院门前和庭院中就是埋骨的好地方。
至少可以让那些云集天下的美女们,看到了他们的勇敢。
武士奋战死,血染宫门红;也是为了保卫她们而死,换得几点同情的泪珠,几声扼腕叹息,总比死得无声无息的好。
人到了无奈的时候,总会想出很多理由去美化它。
死亡亦不例外。
宇文成都训练出来的宫卫武士是大隋朝中最好的战士,他们个个奋勇、主动,视死如旧。
所以有很多的宫卫跑过来了。
他们手执兵刃,神情严肃的站在一侧。
他们是等待着拒挡强敌的兄弟们死亡后,立刻补上,不能再留给敌人强渡关山的空隙。
这六个黑衣剑手剑艺精湛,武功高强,是属于一流的高明剑手。田当、萧雨、凌云尽展所学,也只能打个平手。
刘飞鹏本有轻敌之念,一开始并未施展他霸绝天下的飞刀术,以手中厚背宽面刀拒敌。但发觉敌势强大,剑招诡奇,再想施展飞刀绝技时,竟然无法腾出一只手来。
这时,才想到搏杀的辛苦。
几乎是集中全神在迎敌。
如此的强敌,宫卫们的战斗就惨不忍睹了。
已有十个勇敢的宫卫横尸地上,血流成渠,气绝死亡了。
但仍然有十个分成两组,每组五人,围战两个黑衣剑士。
另有二十多个手执兵刃的宫卫,面目冷肃地站在一侧。
他们在等待着补充死亡。
萧雨看到了满地鲜血,心中十分沉痛。
他暗暗忖道:
“一个娇小美丽的小佳人,竟是如此的心如铁石,眼看十个人死于对方剑下,竟能视若无睹,难道要等到这些宫卫全数战死,她才出手不成?”
那时黑衣剑手闯入了昭阳院中,死的就不是这些舍身拒敌死而无怨的宫卫了,而是娇柔美丽的宫女了。
但闻一声利刃划过血肉的“沙啦”之声!
又是一个宫卫被利剑刺穿前胸而亡。
萧雨整个人要气暴了,大喝一声,全力攻出三剑,把对手逼退了一步。
他大声喝道:
“宝贵妃,你在哪里?”
声音刺耳,似是全力嚎出来的,难听极了。
“我在成全他们,他们希望勇往无惧的精神能得到美女垂青。”
袁宝儿不知何时出现,手中一柄剑,力拒两个黑衣剑手,正打得难解难分。
她缓缓地道:
“他们想得的,都得到了,我看到她们感君舍身双垂泪,欲报君恩苦无门,我听到她们叹息、低泣……”
萧雨道:
“看到三五个舍身成仁,也就罢了。十个人横尸宫门,血流满地,你就全无恻隐之心吗?他们不是和人拼斗,而是十成十的送死啊!”
“死后方知情意真!”袁宝儿笑道:
“那些宫女们早就滑出油了,如果不让她们印象深刻,一转眼就忘记了。让她深记惨状,也要让她体会到那些人是为保护她们而死,没有那些宫卫们拼死拒敌,死的就是她们。”
萧雨听得一呆,似是被刺中一剑。
他暗暗忖道:
“邪的厉害呀!十五六岁的清秀小姑娘,说出歪理十八章,哪里有一点姑娘家的温柔、仁慈。”
什么原因呢?
是一个人有如此冷酷转变,内心和外貌极端不同吗?
“萧将军,我也罩不住了。”
袁宝儿独拒两个黑衣剑手,剑法已经有些散乱了,若再过三五个回合,很可能要伤在对方剑下。
萧雨道:
“这六位黑衣剑手都是超级剑士,我们都自顾不暇了,没有人能腾出工夫来帮助你呀……”
“好啊!我堂堂贵妃身份,你们竟敢见死不救?”
萧雨搞不懂袁宝儿的目的了?
因而不知如何回答。
“宝贵妃!”田当开了口,道:
“刀去剑来,生死一发,我们想救你也不怕死。可是,没办法呀!对方剑势紧密,腾不出手脚,贵妃术法精湛,为何不肯施展呢?”
“早说呀!”袁宝儿道:
“武士决战,不外刀剑,原来也可以施展术法呀!”
没人能想得通袁宝儿这几句话的意思?
萧雨想不通。
田当也想不通。
这是铲除叛逆的生死之战,又不是比武定名。
袁宝儿已展开了无情的屠戮,只见她微笑如花,扬手一指两个黑衣剑手,道:“你们该死啊!杀了那么多宫卫,应处腰斩、砍脑袋,可以疼四十五里,腰斩倍之。”
莺声燕语,娇甜动人,说的却是天下最残忍的事情。
而且说了就做,剑光一闪,两个剑手被拦腰中截四断,躯体在血泊中颤抖。
“还有你们四个!”
袁宝儿纤手一指和萧雨恶战的黑衣剑手。
怪啦!
黑衣剑手突然站着不动了,硬挺着等待袁宝儿的剑势拦腰斩过。
刘飞鹏、田当、凌云,三人对手如出一辙,站在那里等着袁宝儿挥剑把他们杀了。
敌人血溅五步。
萧雨等也全都看得呆住了。
“好高明的隔空打|茓!”萧雨道:
“江湖绝技,当之无愧。”
袁宝儿笑一笑,也不解释。
她转过话题,道:
“现在,我应该如何呢?”
萧雨道:
“你是贵妃身份,我们都应该听你吩咐啊!”
袁宝儿道:
“宇文将军是个人才,能训练出视死如归的勇士,难能可贵呀!我在想……应不应该再帮他一把,一竟全功……”
“你想的美呀!可惜天下不如人意事十占八九!”
袁宝儿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彩衣的修躯道人,神色冰冷地站在四五尺外。
不知他何时来的?
也不知他如何来的?
像是很久之前,他就站在那儿了。
袁宝儿打眼一瞄,已知晓来了对头人物。
这个人不但武功高强,也似精通术法。
事实上,萧雨、凌云、田当和刘飞鹏已被来人身上散发出的诡异气氛所震动,这人全身似被一片黑气包围,鬼气森森。
袁宝儿嫣然一笑!
她开了口,道:
“道长,怎么称呼啊?”
“贫道七绝,姑娘是袁紫烟?或是袁宝儿?”
敢情两位贵妃的大名早已传入江湖中了。
“琼花院的袁宝儿,有幸得遇道长。”
她姿色绝世,笑得动人。
七绝道长已被她闹得心猿意马了。
“此语何解?贫道领教。”
袁宝儿道:
“终于见到了一个有点分量的人物,幸何如之。”
原来是这么回事,一点也没有柔情蜜意。
七绝道长道:
“只有一点分量而已,姑娘的口气好生托大啊!你杀了大王的六位剑手,准备如何交代啊?”
“他们擅闯禁宫,死得应该。”袁宝儿笑道:
“道长想为他们报仇,放马过来就是。你可要仔细想想啊!
我败了,顶多不出琼花院;你败了,就要在江湖除名了。”
七绝道长冷笑一声,道:
“问题是贫道不会败,小小女子胡言乱语,贫道要把你抓回去,好好的惩罚你一番……”
最后这句话才是七绝道长心中要说的活。
袁宝儿嫣然一笑,道:
“抓我回去干什么?你已经色心大动了?”
手中长剑一指,飞起一道寒芒,疾射过去。
七绝道长谈谈一笑,右手轻弹,飞出了五个金丸,挡住长剑。
看似幻影!
但耳际间可闻金铁撞击之声!
袁宝儿咯咯一笑,道:
“四位将军,让一让吧!相打无好手,别让鲜血溅脏了诸位的衣服。”
萧雨等见过了袁紫烟和三藏和尚斗法,武功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四人随即向后退,心中知道帮不上忙,反而可能使袁袁儿心生顾忌。所以,一退退到了宫墙边。
七绝道长道:
“好,接贫道一记三昧神光!”
右手迎面拍来。
本只是一记普通的掌风,但于三尺后,突然生出了一片火苗,直向袁宝儿掷袭过去。
“五行神术啊!姑娘就陪你玩几招吧!”
左手就地画出了两个十字。
竟然冒出了一股喷泉。
泉水神速扩展、挡住了飞来的火苗。
七绝道长笑道:
“小姑娘,不简单啊!这样拼下去,贫道恐怕要失手伤人了,你这么如花似玉的人间绝色,死了实在可惜。”
“还不知谁胜谁败呢?”袁宝儿道:
“为你自己耽耽心吧!”
眼看空中突然冒出火苗,而奇$%^書*(网!&*$收集整理且不停的暴长,似是有愈烧愈烈之势。
地上被画了一下,冒出一股泉水来,结成了雾帘水幕,挡住了冲过来的熊熊火势,不大也不小。
萧雨叹口气,道:
“这是什么呀?澈共澈尾的邪术。那几股烈焰、火苗是不是真的火呢?能否烧物伤人?水从哪里来?能不能烫人衣衫?会不会是障眼法呢?”
刘飞鹏疑然道:
“我看不是真的……但是看上去却像真的一样,水火拒持,耀眼生花,不试试很难甘心啊!”
“既有同感,何不试它一试?”
萧雨拔出了长剑,向前行去。
刘飞鹏一把拦住了萧雨,道:
“让我来!”
他们习武、练刀数十年,受尽了辛苦,可不顾术法的成就,一下子就夺去了武功的光辉。
心中不信是术法的奇变,认定它是障眼法。
刘飞鹏双手一扬,两柄飞刀穿过了火苗。
“叮当”一声!
飞刀又穿过火苗飞回来。
接住飞刀……
刘飞鹏差一点松手丢刀。
原来,双刀上还有余热。
热得烫手,是真正由高热的火焰中穿过。
火是真火,而且热度很高。
水呢?
刘飞鹏又发出两把飞刀,穿过了雾帘水幕。
刀力回旋,重入手中。
果然水湿沾手,就像两把飞刀刚由水中捞出来。
不信也不行了!
刘飞鹏叹口气,道:
“是真的,真火真水,竟能以术法让它们平空出现,这武功一道,练起来可就味同嚼蜡了。”
“刘兄!”田当道:
“术法和武功是两桩漠不相关的事,术法能挪移物事于千里之外,能无中生有。但术法不是人人能学,也无法长存于江湖。
他们修练数十百年,只能天涯一角、人足迹罕至的所在,和一些阴邪汇聚的魑魅魍魉周旋。武功却堂堂正正出现在人世间、江湖道上。”
“但他们也出现在人世间了。”刘飞鹏道:
“而且是集中天下权势的宫廷。”
田当道:
“所以,天下要大乱了。这一阵混乱之后,身具术法的人就会消失不见了。”
刘飞鹏道:
“他们会到哪里去呢?”
“天遣啊!”田当道:
“不是遭报身亡,就是还其本性,变成了普通平凡的人,失去施术之能。”
刘飞鹏点头又摇头。
显然心中似信非信。
田当道:
“这里是人的世界,才能虽然有高低,形貌亦分奸媸,但是一定在人的能力范围之内。身具术法,常食人间烟火,灵光、仙气都在消退。因为,这里有七情六欲,是不适合他们生存的。”
“有道理啊!”萧雨道:
“女人生孩子后,灵力、仙气恐怕全都会消失不见了……”
但闻袁宝儿娇声笑道:
“老妖道,还有什么邪术妖法?快些使出来,否则,我要出手取命了!”
七绝道长冷笑一声,道:
“姑娘!自取灭亡,怪不得贫道了。”
左手食、中二指突然一弹,那掷曲在二个指头上的指甲突然伸直了。竟然有一尺多长,还真是吓人呢!
伸直的指甲中,冒出了两点青光。
火苗消失了,但青光却迅快地扩大。
袁宝儿被青光裹住了。
青色越来越浓,娇美的身影消失在青光中不见了。
涌出的水雾帘幕也消失不见了。
因为,袁宝儿似是整个人被包围在青光里。
青光滚动,形成了一个大圆球,直飞高空。
田当拔出了双刀。
他苦笑一声,道:
“萧兄、刘兄、凌兄,今朝是咱们效命皇上,报答宇文总统领的时刻了,并肩子一齐上吧!”
萧雨也拨出了长剑,苦笑道:
“宝贵妃的术法不及国师多矣!”
刘飞鹏双手各握了四把飞刀,道:
“我八刀出手,两位再攻上去,我还有四柄飞刀支援,用尽了压箱的本领、不能胜敌也是死而无憾了。”
突见火光一闪,紧接着一声大爆,声如巨雷。
袁宝儿左手捏诀,右袖拂动,飘飘然从空而降。
再看七绝道长,两根一尺多长的指甲,早已碎裂断去。
看似仙女凌波,冉冉而下,其实相当快速。田当、萧雨还未来及出手,袁宝儿已落着实地。
仍是她停身的地方,分毫不差。
“黔驴技穷了吧?”袁宝儿道:
“你竟然练成了乙木精气……”
七绝道长接口道:
“我只想把你移植于峨嵋山金顶峰下,那里得天甚厚,万物向荣,并无加害姑娘的意思。”
“是啊!让我变成一颗树美人,长年盛开各色奇花。”袁宝儿道:
“把我制于你的控制之下,高兴了就把我招出来,陪你饮酒作乐,不高兴就把我藏于树中,永远不能翻身。”
萧雨暗暗忖道:
“怎么会有这等事情,把人溶于树中,还能召她出来陪酒,这术法之奇,当真是匪夷所思了。”
七绝道长叹口气,道:
“贫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练成了天雷神术。这一记神雷炸散了贫道苦练五十年聚集的乙木精气。贫道认了,就此罢手,贫道将遁入深山,永不再履红尘一步。”
袁宝儿问道:
“你是虬髯客的手下?”
七绝道长道:
“是的!但是贫道是客卿的身份,随时可以离开,姑娘如能放手,贫道即刻归隐山中……”
袁宝儿接着道:
“乙木精气乃万木之源,差一点困住了我。”
“贫道已经再三致歉,姑娘不可逼人过甚。”
袁宝儿微微一笑,道:
“听起来,你好像还有奇技未用?”
“不是奇技,是拼命一战!”七绝道长道:
“贫道以分血大法和姑娘对决,就算命殒当场,相信姑娘也会有所损伤了,不管伤重、伤轻,只恐花容月貌也会有损伤了。”
这是直接的威胁。
说明了,要对着袁宝儿的脸上干。
什么是分血大法?
萧雨、田当、凌云、刘飞鹏都听不懂。
但袁宝儿懂。
那是修习道法人的搏命之战,用内力退出身上鲜血,混入了真元之气,有如大雨倾盆而下,数丈方圆说为血雨笼罩。中一点,就得身受重伤。
但分血大法对施用人的伤害更大,分血不多,威力不够强大;分血大多,自然会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也无拒敌之能。
也有人孤注一掷,准备与敌偕亡,一次尽出全身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