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没出来吗?
男子眼角一抽,望着已经站到门前的自家少爷,张了张嘴最后颓然放弃,这种时候闯进去很可能会看到不愿意看到的画面啊!
可他根本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嘤嘤嘤~
自家少爷缓缓将双手放在纸门上,虽然少爷侧面表情看似波澜不兴,实际上快压不住心里的怒火了吧!
那气势如同得知老婆和别的男人上宾馆的丈夫…若少爷究竟哪里不入那小姐的眼啊?!明明只要她一笑,若少爷什么都肯做的说…
唰——!一声,薄薄纸门被推开,男子惊惧的后退一步,如同看到地狱之门开启。
……………
庭院内所有声响随着纸门的开启陷入凝固,包括隐在暗处的那些呼吸声,短暂的沉默之后变故突生。
男子和庭院角落内的护卫们呆若木鸡,眼睁睁看着门内飞出一道阴影,站在门外的日吉若迅速闪开几步,沉重的落地声伴随一记怒喝:
“滚!”
女生沙哑的声线中带着急促的呼吸,如同喘不过气。
房间内飞出的物件是一张方几,还有几件瓷器沿着抛物线痕迹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可见将它扔出来的人当时情绪多么激动。
自家少爷略微变了脸色,身形极快闪入房间,随后大敞的纸门狠狠阖上;男子眨了眨眼,满头雾水用目光询问庭院内恰好对着室内的护卫,却发现对方一脸扭曲,神色呆滞似乎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半晌,男子始终不得要领,踌躇良久,抬起重若千钧的脚步走到纸门边守着,打定主意无论里面发出什么声音都…
“你做什么?”
简短的询问却令得男子倏然一惊,猛地转头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心头咯噔一声:那位少爷站在回廊拐角处,端着一盆热水,双眉紧皱。
他…居然不在房间里?!整个庭院的警戒人员都是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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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蓦然回复黯淡,可是我知道之前几秒钟的光亮已经让房间内所有暴露无遗,心头一阵翻涌,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迅速焚毁所有理智。
“找死!”顾不得身上几乎不着寸缕,也顾不得守在门外的人会随时破门而入,我狠狠咬破食指,对着背靠纸门的日吉若迅速划出几道咒法。
劳资要杀了他!
绯红线条在空气中凝聚成形,细细网状血线朝着目标扑过去,日吉若暗金的瞳眸张大,少年生机勃勃的脸庞仿佛正被我眼中飞快成形的血网映成四分五裂…
胸腹间的冰冷骤然扩展,手臂颓然垂落,我闷哼一声,半空中的血色微微一闪,随即溶解在空气中。
“你做什么?”
日吉光秀的声音远远传来,脚步声纷沓而至接着纸门上映出两道淡淡的阴影。
“让开。”日吉光秀如是说道。
守在门外的男子没有回答,身形一动不动。
我眯了眯眼,一手按着胸口,努力平复体内乱窜的疼痛,视线紧盯着映在纸门上的两道人影只生怕那扇门再次被打开。
“滚开!”日吉光秀淡淡的说道,可是已经能听得出他没剩下多少耐心。
“您不能进去。”另一道声音异常紧张,显然是害怕对方发难。
咽下口中蔓延的水腥气,我悄悄走到纸门边,白了日吉若一眼,清清嗓子力图让自己听不出异常,“我没事,麻烦把东西放在门外,我现在不太方便开门。”
要不是现在我的样子确实无法暴露人前,我一定不管不顾打开门,如果能借此挑起日吉组内部纷争…名声什么的算个毛!
沉默半晌,日吉光秀轻声问道,“不需要找医生吗?”
“不,谢谢。”我想也不想迅速否决,“把水放在门外,不用人守着,我想清洗…”
门外两人呼吸一滞,日吉光秀的影子微微弯腰复又直起,随后两道人影慢慢移动、消失;我侧耳聆听许久,等到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转身,冲着屏息良久日吉若挑眉,“现在…滚出去!”
日吉若满脸的呆滞,双眸缓缓下滑,在我身上绕过一圈似乎才回过神,“你怎么…”语气微微颤抖,“发生什么事!?”
我知道他为什么如此表情,神色中隐隐带着不可置信,其实我也想知道究竟怎么了。
毫无预兆失去视觉,我以为这次直接完蛋却没想暗下来的世界如同天亮一般缓缓恢复,随之而来的是游移在五脏六腑之间的冰冷,不知是什么,可以肯定的是不受支配的活物。
骗日吉光秀让对方替我取一盆热水来,他走后我剥掉上衣,不出意外看到镇压符咒浮现在身上,是被刺激到才出现的,因为有东西意欲突破镇压符咒入侵内脏。
那道冰冷能够在全身游走,且速度极快,束手无策之下我脱掉长裤,想利用它游到下肢时出其不意将它暂时封住,不料两次都失败,然后日吉若就闯进来。
几番惊吓暴怒之后,我已经提不起任何力气,包括杀人的欲∕望。
摆了摆手,我意兴阑珊的对日吉若说道,“不知道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很多钱,怎么每次都被你打断。”
幸好我还穿着内衣裤,否则…发生不和谐的事情之后我还会是过错方,虽然现在我已经洗不清‘荡∕妇’这个罪名。
“算了算了,可能是天意。”我转身走回室内,顶着身后意味不明的视线弯腰捡起扔在地上的衣物,慢吞吞先穿上裤子。
日吉若象是倒抽一口气,我停下动作,“怎么?没看习惯吗?”我这一身镇压符上次又不是没见过,“我说过离我远点的。”
低头,我垂眼看着上身勾枝缠绕的绯红印记,抿抿嘴角,是很难看,比刺青可怕许多,即使是外行也知道这是符咒…
‘神经病!她脑子不正常,离她远点!’
小孩子不谙世事的笑闹声潮水般涌上来,我微微恍惚。
‘哦哦~打怪物!’
‘打怪物!打死她!’
学校课间时那些天真的小孩子最喜欢的游戏…我明明早该忘记的,不知为什么那些声音此时此刻蓦然响起。
他的脚步轻轻靠近,祼∕露在空气中的后背覆上一片温热;人的体热缓缓游移,指腹间带着薄茧。
“你的背后…青蓝色的…”柔软的湿度印在肩胛骨上,“痛吗?”
剩下的话语消失在蜻蜓点水般蔓延开的湿润中,我一愣,“什么!?”
日吉若的指尖在我的后背划出一副范围,声音淡漠而平静,“青蓝色,象是鳞片的图案。”指尖微微用力按下,“痛吗?”
“不痛。”我摇了摇头,“还在吗?”
“颜色开始变浅,已经快消失…”他沉默片刻,复又说道,“消失了。”
“是吗——”我闭了闭眼,继续扣不及扣上的裤子纽扣。
站在身后的日吉若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衬衣将它盖到我头上,“我去找白泉神社的主持,无论如何…”
“你都不会有事。”
我拉下遮挡视线的衣物,恰好看到那双暗金瞳眸在昏暗的和室内熠熠生辉,抖了抖衬衣反手披在身上,“不,我能对付它。”
不必麻烦带有灵力的人,因为我大概知道体内藏的是什么;不必麻烦带着灵力的人,特别是神社,若是让对方察觉我借尸还魂…
低头专心致志扣着衬衣纽扣,小心不让日吉若发现我的手指正微微颤抖,也许效果不彰,谁知道。
左眼下方痕迹隐隐抽痛起来,我眨了眨眼,按下所有不适。
是我先入为主所以大意了,先不管高桥秋子的魂魄是否真的藏在体内,那道冰寒绝对不是另一人的魂魄…
它应该是望月鳝…怎么会忘了那只鱼曾经伤过我?或许它趁着接触到的瞬间做过什么,或许是产卵…也或许是分裂。
上次消灭的那只鱼是尸体喂养长大的,后代的习性想必相差无几,我体内残余的尸气一直未曾消除干净,又是阴阳眼,连魂魄在内恰好是绝佳饵料。
理好衣物,我抬手拢了拢头发,对着一直站在边上的日吉若微笑,“将来,拜托请对高桥秋子好一点。”
五脏六腑镇压符到明晚为止,那之前我该解决问题;如果高桥秋子真的藏在体内,我霸占这么久总该付出点代价。
如果她不在,我就是为自己斩妖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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